第一百五十一章:绝学?
即使知道抽中的希望渺茫,但是顾祯每次看过去都满怀期待,而这次的秘籍却让顾祯大跌眼镜。5s
为什么,因为这是一本很蛋疼的武功,一本让顾祯不知道怎么说的武功,它的名字叫做三分归元气。
要说这名字,大家都熟悉,是我们可爱的雄霸同学从三绝老人的三分归元衍生而来的一门绝学。
三分归元气融合了风神腿之绵长迅捷、排云掌之刚猛缥缈、天霜拳之阴寒杀性。
再配合天霜拳、风神腿、排云掌、三分神指修炼,这样由外到内再由内到外构成一个完美的循环达至生生造化,自然流转不息,天地人合一的三元合一的境界。
三分归元气练到最高境界可以掌控宇宙洪荒,先把天霜拳、风神腿、排云掌练到最高境界并且领悟宇宙中的霜、风、云的力量。
同时再把三分归元气练到最高境界三元归一(三种绝学的内功、外功、意境融汇为一),就能风碎虚空、云化物质、霜冻时空。
最后,领悟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至理,就能三生万物,开天创世,也能使万法归无,毁天灭世令宇宙万物重归混沌。
这是一门真正的绝学,但是顾祯为什么会感到蛋疼,因为这根本不像武侠世界会有的功夫。
什么掌控宇宙洪荒,风碎虚空、云化物质、霜冻时空,太玄幻了好吗,风云的世界里,帝释天这变态活了上千年,里面的武功能正常吗?
更何况,在顾祯看来,这系统绝不会那么好心,这本三分归元气肯定只有修炼方法,根本没有天霜拳、风神腿、排云掌这三门武功的秘籍。5s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有三分归元气的秘籍有卵子用哦,还不是一个摆设,等系统再把天霜拳、风神腿、排云掌这三门武器拿出来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都不知道。
三分归元气很强,但是能不能练还是个问题,就像之前出现过的龟派气功波和天马流星拳一样,都属于牛逼轰轰的武功,但是却几乎不可能修炼的那种。
顾祯深深的叹口气,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这次最想得到的竟然是续命八丸。”
再一次将所有的奖项看了一遍后,顾祯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他希望抽中续命八丸,因为在这次的奖品中,只有它对顾祯的作用目前是最大的。
剩下一门看脸的武功,一门简单杀招,一门很可能坑爹的武功对于顾祯的作用就了很多。
下定主意后,顾祯闭着眼祈祷了下,便让光点滚动了起来,顾祯心无杂念,眼睛里面只有续命八丸的存在,周围的空格武器之类的都被他自动忽略了。
他现在的状态,就好像用手捂住了眼睛只看杂物区域,其他的地方看都不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光点终于来到了自己的视线之内,落到了杂物格前方的位置上面。
那里是顾祯以往心心所念的位置,唯一的一栏顶级武功位置。
眼看着那光点速度几乎快要停下了,顾祯嘴巴张的大大的,心里简直有一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我滴乖乖,不要这时候给我大奖啊。
我要大奖的时候你不给,我不要的时候你就要给我吗?不带这样的啊。
虽然三分归元气真的很强,但是顾祯显然觉得在这个世界这武功根本很大的可能练不成,更不用说系统很大可能把天霜拳、风神腿、排云掌这三门配套武功给吞了。
毕竟连雌雄双侠剑法它都分成两个部分。
顾祯在心里虽然觉得三分归元气大可能会坑爹,但是最后真的抽中的话也不算失望了。
毕竟真中了,自己好歹能够有这样一门武功进行试验下,看看系统给的武功究竟只是单纯的看厉不厉害,还是会考虑到能不能练。
顾祯的眼睛盯着那光点,就等着看光点还继续不继续走了。
还好,缓缓的爬过了三分归元气的格子,最终停留在了续命八丸的边缘上。
看着光点渐渐消失,顾祯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虽然抽中了续命八丸,可是前面那一栏毕竟再不济也是一门顶级武功。
虽然不想要,但是错过大奖的这种失落感也是人之常情嘛。
不过抽中了这续命八丸,也算这次最好的收获了,这个时候,顾祯才笑着睁开了眯缝的眼睛。
出现在平台上的就是那个和拳头差不多高的翠绿色瓷瓶,顾祯伸手将其拿在手上,将封口打开后,传来的就是一股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味道。
而且那股味道里面又夹杂了一股动物粪便的味道以及非常像顾祯非常熟悉的藿香正气水的味道。
没错那股味道就像当初顾祯第一次闻到藿香正气水的味道一样,还有一股很重的酒精味。
顾祯鼻头一皱赶紧憋住呼吸,他实在是不想在回忆当年被藿香正气水支配的时光了。
用眼睛迅速看了眼瓷瓶内的药丸,里面躺着的是八枚灰黑色的药丸,看起来很,就像羊粪蛋蛋一样。
续命八丸,所以就有八枚吗?根据说里面的描述,每一颗的味道都可能不同,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巧克力?
就像所谓的,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吗?
——
七月四日,盛夏,清晨,金河之上
雨,细雨,夏雷阵阵,细细的雨丝就像枕上轻柔的发梢一样。
河岸旁生长着几片茂密的黄花鸢尾丛,已开满了金黄色的黄花鸢尾,纤细的雨丝将黄花鸢尾的花叶打落了一地,花叶点点浮在水面上,顺着水流,飘向远方,轻水载着黄花鸢尾的花叶,就像是浮萍般的沉浮不定。
河上有灰色的烟,烟是烟雨,烟雨朦朦。
朦朦的烟雨中,有条船,船是木制舟,舟上有人,两个人,一人就站在舟上,一人坐在船舱内。
四面青山,一碧新洗,舟顺着水流轻轻飘行着,与一旁快速而过的高大舟船相比,宛如一片残叶,一**涟漪荡顺着舟沉浮向外扩散而出。
张七叶穿着一身蓑衣,腰间别了一把普通的刀,手上撑着竹篙控制着舟的方向,他突然抬起头打了个大哈欠,望着眼前一片灰朦朦的天空伸了个懒腰。
他知道,很少有人能懂得享受细雨的轻柔、多情和妩媚。
“孙师姐,前方不远处就到了河津渡口了,你确定要一个人去梁亭吗?”
张七叶将手中的竹篙放下后,便弯腰进了舟内,将斗笠摘下后,看着端坐在面前的孙可人问到。
张七叶和孙可人从临山下山之后便直接往金河而去,一路上倒是参与了几件三山地界的事,也算是出了一点名。
不过这一路并不是顺风顺水,也有着危险重重的遭遇,而且不太好的是,孙可人因此还受了一些内伤。
第一百五十二章:河津渡口
他们为什么直接往金河而来,一方面是顾祯禁止孙可人翻过白马山往雪西而去,而往北就会越过边境到大齐,往南则是绵延大山,山高林密的很难走。
所以他们就选择东去,往东走出了三山地界就到了三郡交界的金河。
另一方面是他们两个都想去长信郡,而去长信郡走金河到河津渡口,在走陆路比较方便,虽然比越过玉虹群山绕了远路,但是时间可比越过玉虹群山快多了。
张七叶是要再去九剑派一趟,一方面自己师门和九剑派相交很深,既然出来了,那就去拜访一下,另一方面是顾祯有封信给陈奇,自然是让张七叶送去。
孙可人是想去较近的梁亭去看一个人,梁亭秦家的秦庭雪。
这个人就是当年和她一起失陷在天安堂手里的女子,如今深居秦家内院养花种草的人。
“是,这一路并不会有什么危险,师弟大可放心。”孙可人将正在运行的逍遥心法停下后,看着张七叶说到。
随后顿了顿继续道:“更何况师父在温师叔面前提起梁亭的时候,温师叔说过她很怀念梁亭的酱鱼干,我顺路带些回去,到时候咱们在河津汇合后一同回山。”
这是他们两个一早便定下来的,张七叶之所以会这么问,她知道那是他不放心自己,毕竟长信郡不比雪东郡,武林强者不少,更不用说一些歪门邪道之流。
“要不师姐我们一同先去九剑派拜访陈掌门后,再一同去梁亭?”
“时间不够的,师弟,你太小心翼翼了。”孙可人喝了口水摇摇头道,张七叶什么都好,做事面面俱到,武学天赋不错,就是做事太过谨慎了。
“行吧,算下路程,咱们七月十七,河津再会。”张七叶知道无法改变孙可人的决定,便和孙可人约定了一同回山的日期。
“雨看来也快停了。”孙可人也看到了天色越来越亮,便开口道。
张七叶撩开船舱的布,看着近在咫尺的河津渡口,并未回头,而是大声的说到:“雨估计马上就停了,前方就到河津渡口了。”
夏日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细细的小雨过后,水面上只剩下薄薄的水烟。
烟雨朦朦,水朦朦,金河这条大河上的各路船只行走在这烟水朦胧间,船夫的哟呵声,水手的嘿咻声,构成了一副绝妙的画面。
前方一片繁华之地就是金河的一处水湾,原本由北向南的走势在河津地界突然向东拐去,这里便形成了这样一个水湾。
水湾的岸边就是这里最繁华的渡口了,乐原、齐云、长信三郡的商人都会在这个渡口出货走金河往东进云京运河,或者往北去大齐。
所以这里是三郡最繁华的水路节点,当然,在河津渡口东面不远处就是三郡最繁华的地方,河津城。
河岸边的渡口边上是一大片的商家聚集之地,有卖酒的,卖鱼的,卖肉的,卖鸭的,卖馒头的,也有卖面的。
他们都是每日天还未亮的时候,就在这片空地搭好了棚帐,等到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他们就可以开张,做起买卖来,只是今日不赶巧,大清早的便来了一阵雨。
雨还未停的时候,这个地方便已经有些热闹了,毕竟每艘船都有无数的工人,码头上的工人更是数不胜数。
他们没有钱财在渡口边的小镇里吃吃喝喝,他们只会在渡口边上这一大片的商家聚集之地吃吃喝喝,一点小雨还阻扰不了他们。
但是因为他们只是搭个小棚便可开张,所以下雨还是让许多店家推迟了开张的时辰。
如今这来去瞬间的夏雨一过,这片地上的所有商家都开始忙碌了起来,搭棚的搭棚,叫卖的叫卖,这个地方便又开始像个菜市场般热闹可爱起来。
张七叶和孙可人的小船也停泊到了这片廉价吃喝之地的面前。
因为他们坐的只是小舟,和小渔船差不多大小的小舟,没资格进码头。
他们的小船,恰巧停在了一间面店前方不远处的岸前。
面铺里有二个人正在忙碌着,他们是在雨后才开张的,这两个人一看就知道,一个是老板,另外一个是老板娘。
卖面的老板和老板娘,也恰巧的正在盯着张七叶的船,毕竟张七叶和孙可人有可能成为他们在雨后刚开张的第一个客人。
也许能为他们今日的收获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
“老头子,我就说,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卖面的老板娘一边说着一边笑着:“看来我要你冒雨先将棚子搭好是对的,咱们比一些铺子开的早呢。”
老板娘看上去真的老了,珠翠已黄,至少也有六十了。
“虽然是老夫老妻了。”老板驼着背,露出两排断山般的牙齿说:“但我还是要说,听老婆的话,永远错不了。”
手下的面团早已经揉好,但是老板说话的时候,却是盯着还未下船的张七叶,毕竟对方可能会成为自己今日第一个客人。
“你看,我们的生意一会儿就来了。”老板娘也看着船上真正整理衣服的张七叶说到。
不一会儿老板娘又惊呼到:“没想到船上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姑娘,我看呐,这两个年轻人真是天生一对呢。”
原来老板娘说话的时候,孙可人正掀开船舱的幕布而出,孙可人的出现何止让这老板娘感觉漂亮,君不见一旁小铺内有些水手之类的看到孙可人的脸都楞了会儿吗?
“他们要下船了,应该会来吃我们的面的,要不然也不会停在我们面摊前面。”老板露着牙齿笑着说。
张七叶当然不是聋子,他们说的话,他全都听见了,尤其是听到那老板娘说他和孙可人是天生一对的时候,那张略显黑的脸竟然有些红。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师姐长的很美,但是他可从来没有这种想法,孙师姐对于他来说,太冷淡了。
“这里挺热闹的,我们先下去吃碗面吧。”孙可人也听见了那老板娘的话,但是她对那话却没有什么反应。
他们是打算吃点东西的,既然这么巧来到这家面摊,那就吃碗面吧。
他们从柳城开始顺河而下,一路上他们也没有停船,带的干粮的确已经吃完了,唯一剩的只剩下有一壶酒。
张七叶跟着顾祯那么久,学的最快的就是和顾祯一样,喜欢酒不离身,即使他喝的少。
“好。”
就在两人刚下船准备进面摊吃东西的时候,张七叶却是皱起了眉头,孙可人更是停下脚步,眼神冷冽的盯着面摊内。
这是因为他们忽然听到了一些声音,一些并不是很友善,一些让他们不是很喜欢的声音。
第一百五十三章:闹市总会有恶霸
“谁要你们在这里卖面的?”一个拿刀的大汉对着老板和老板娘吼着,一边吼着,身上的肌肉也在抖着。
他那身上健硕的肌肉在雨后的阳光下显得更加健壮了些
“你们难道不知道,要卖面,也得先给点银子,拜拜码头?”那汉子一脚踩在条凳上,吹胡子瞪眼的吼着。
“大爷……大爷……”
老板已经吓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陪着笑脸说到:“您误会了,我早已缴过银子,送过保护费了。”
“送过了?”那汉子眉头一皱,瞪着老板大叫:“你送给谁?”
“是……是……”老板颤着声音说:“是……‘水豹’。”
“嗯?你说水豹?”那汉子重重地哼了一声,直接抓起老板的衣领问到。
“是的。”老板的双腿止不住的颤抖,他都已经快吓哭了。
“混蛋,水中也会有豹子?你这老头子坏的很呐,莫不是存心耍老子,我看你这皱不拉几的脑袋是痒了,不想挂在脖子上了!”
“大……大爷……没那回事,我的确是交给水豹大爷的。”
“好,很好,你既然那么喜欢豹子,按老子这暴脾气,老子今天就让你瞧瞧,什么是真正的豹子。”
‘拍’的一声,这个人已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大朴刀,再‘拍’的一声,那汉子面前的桌子已被他砍得粉碎。
“你出手还是我出手。”
孙可人手中的剑已经出了一些鞘,冷冷的盯着那个汉子,她已经准备上去教训那个汉子了,从临山到柳城的路上,他们遇到太多这样的场景了。
“一起吧。”
张七叶也看不惯这样的场景,但是他们两个只能管看到的,他们知道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这样的事情永远都会发生。
虽然两人和那面摊距离有几丈远,但是两人却已很清楚的看见,那个拿刀的大汉,正举起刀,准备朝老板的手砍下。
两人冷哼一声,在这一瞬间,已经准备冲进面摊。
但很快的,他们两个就止住了脚步,慢慢的走向面摊,手中的武器也都已经重新入鞘,从一旁的侧门进入了面摊,直接找了一个桌子坐了下来。
因为他们两个看着那面摊的正门外出现了一个人,一个黑衣宽袍的人,腰间别着一把细长的剑,剑柄处还镶嵌着一颗蓝色的宝石,一看就是大户人家。
那拿刀的汉子没想到在这里还有人管他的事,提着刀向着那个黑衣宽袍之人走去,逃离魔爪的老板和那老板娘窝在一边瑟瑟发抖。
孙可人将手中的剑放在桌上后,就听见那黑衣宽袍之人说到:“哪里来的小毛贼,光天化日之下欺压百姓!”
那汉子看着外面已经围了一圈的群众,先是大声的‘哟’了一声,笑了几声后道:“怎么,你这小白脸想来多管闲事?”
随后跨了几步,将手中的刀指向那个‘多管闲事’的人,嗤笑道:“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金河帮知道吗?我二叔可是金河帮的人,大爷我今天心情好,不想和你一番见识,赶紧滚。”
“这恶霸还挺有想法的,先拿出他二叔是金河帮的人唬一顿,然后在说自己心情好让那人滚。
这就是他摸不清对方路数,而且不想和对方交恶,希望对方看在金河帮面子上离开,毕竟不远处的河津是金河帮的总舵。”孙可人嘴角一笑,淡淡的说到。
“若是我,我肯定不会离开。”张七叶道。
“我也是。”孙可人耸耸肩。
两人话音刚落,那黑衣宽袍之人和那汉子之间的口语交锋也已经告一段落,只见那黑衣宽袍之人冷冷的说道:“金河帮算个什么玩意,看招!”
那黑衣宽袍之人刚说完,就直接提剑而上,两人迅速战在了一起。
那汉子并不是一般的坊间混混,一把刀是舞的虎虎生风,虽然破绽颇多,但是力大无穷,那黑衣宽袍之人根本不能力敌,即使那人的剑法看上去颇为精妙。
孙可人在两人战起来后,一双眼睛便远远的望着棚外的青山,似乎对这战团一点兴趣都没,看都不看一眼。
“一个小姑娘,学什么女扮男装,而且脚步轻浮,一看就是基本功不过关,那拿刀的人武功虽然也是很差,但是力气颇大,一会儿还是需要我们出手。”
“师姐,你说那人是女扮男装?”
“你看不出来?”
张七叶摇头,他是真的看不出来,此刻被孙可人这么一说,张七叶看着那个黑衣宽袍之人,自然而然将其看做了一个女子。
这么看去却发现这个有些白净的公子的确有些不同,若用女子的眼光看她,辅以粉黛,这女子应正当韶龄,肌肤胜雪,容貌绝丽。
这么看着,张七叶竟然看的有些痴了。
“别看了,上吧。”孙可人看着张七叶的眼神,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后说到。
张七叶点点头,随后‘呛’的一声,他那把古朴的刀已经出鞘,张七叶两步跨去,接住那把飞出刀鞘的刀。
“哇”,“咦”,“哈”,“哇哦”,围观的群众一阵惊呼,那拿刀的汉子见张七叶提刀而来,也是心中慌乱,手中的刀连忙挥上。
他虽然不是普通的混混,但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武者,所以他并不是张七叶的对手,也许他能凭借气力欺负初入江湖的女子,但是却欺负不了张七叶。
即使那拿刀的汉子用尽全力的挡着张七叶的刀锋,但是张七叶却任那汉子四处挪动,不曾变换自己的刀法。
他只是按狂风刀法的招式一板一眼的使出,如狂风一般一刀,再一刀的削着,而那挥刀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但是在外人看来,这如狂风一般的刀势在张七叶使来竟毫不费力。
那黑衣宽袍的女子呆呆的站在一边,瞪大了眼睛,看着张七叶如削芭蕉一般对着那汉子挥舞着刀。
为什么是削芭蕉,而不是削西瓜,削梨子之类的,因为她喜欢吃芭蕉。
她觉得有趣极了。
就在黑衣宽袍之人看着的时候,张七叶刀如旋风般的,已连续砍出了七刀,刀刀凌厉,却并不致命。
因为张七叶知道,没必要杀人。
乘着一个空挡,张七叶一刀将那汉子手中的刀给击飞,随后一脚揣在那汉子腹部处,‘嘭’的一声,那汉子已经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出了面摊。
‘啪’的一声,那汉子重重的摔在了路上,这条路本就是坑坑洼洼的,又刚下过雨,地面到处都是水坑,可想而知那汉子的下场了。
那汉子已经变成了一个泥人,又被张七叶重重的踢在了腹部,惨叫之下吐了一口鲜血,艰难的爬起来后,狠狠的看着张七叶道:“好小子,有种别走。”
说完那汉子便一瘸一拐的拨开了人群离开,围着的众人见没什么戏看了,也三三两两的交流着离开了。
张七叶收刀入鞘看着那黑衣宽袍的女子笑道:“姑娘这么年轻就有一颗侠义心肠,张某佩服。”
第一百五十四章:还有点小俏皮
张七叶看其年纪轻轻就有一番侠义心肠,本想交好一番。
谁知道那黑衣宽袍的女子听到张七叶的话后,俏脸浮上一层寒霜。
只见这女子冷冷的盯着张七叶哼了一声道:“登徒子,刚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本姑娘一看就不安好心,一早不出手,看本姑娘落了下风就出手,我看你这登徒子就是想英雄救美,想得美!”
听着这女子的话,张七叶一时间竟然被说的哑口无言,怔怔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女子见张七叶被说的哑口无言,一时间有些得意,哼了一声道:“休想本姑娘感谢你们,我看你们都不是好人,都是一丘之貉,呸!”
说完之后,那女子直接离开了面摊,留下一脸懵逼的张七叶和感到有些诧异的孙可人。
“师姐……这……”张七叶坐回椅子上后,见面前已经有了一碗面,而孙可人已经开始吃起来了。
在张七叶打走了那汉子后,面摊老板和老板娘本想亲自感谢,但是见张七叶正被那女子喷着,一时间也不好上去。
幸好旁边还有孙可人,两人向着孙可人道谢后又按照孙可人的吩咐上了两碗面。
“没事,先吃吧,吃完我们直接离开了,若是那人真的叫来了金河帮的人就比较麻烦了。
我刚才也告诉老板让他们先停几天生意看看风向再说。”
随后孙可人又看着那女子离开的方向笑道:“至于那女子,被误会就误会吧,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后若是有缘再见,解释一番就好。”
“行吧,吃面。”张七叶叹口气,脑子里还是那个女子颐气指使的模样。
想着想着张七叶嘴角竟然浮上了一丝笑意,那女子看上去还有点俏皮?
看到张七叶神色的孙可人也是无奈摇了摇头,并未说话。
——
晨风微醺,金光遍布,临山上的崇岩峻岭就这么被染成了金色。
此刻正是破晓时分,也是盛夏的破晓时分,天际彤去弥漫,暑气自然比前几日来的浓烈。
临山山巅之上微风不断,但是吹来的却是饱含热气的夏风,更加上暑气肆虐的夏日,正是蚊虫皆出的时候,而深山内蚊虫更是繁多,令人身痒难受。
临山峰腰侧有一片茂密的紫竹林,在那紫竹林旁,有一栋依山而建的竹屋,竹屋不大,分为几个竹屋,互相之间回廊相连,看上去雕栏曲廊,十分精致。
奇怪的是这建筑只有穹顶和竹制的地板,没有一片围墙,竹制的屋顶边缘挂着许多精美的风灯,微风拂过,灯影晃动且还带着‘叮铃铃’的铃声,颇有一番意境。
距离顾祯扩建临山派已经过去了许久,整个临山派更是焕然一新。
除了一些收尾工作外,整个临山派已经扩建完毕,当然,顾祯只扩建了一部分,还剩下的部分等着将来继续。
毕竟没必要一次性扩建太多。
而这栋竹屋便是顾祯扩建的建筑之一,这正是临山派的紫竹林练功房。
因为其身处茂密的竹林内,幽静非凡,且位于临山东侧,靠近内门弟子住处,所以这处竹屋便是用于内门弟子静修武艺所在。
回廊边的房中有着一大两三个人,三人盘膝坐在地上,以中间的茶几围成一个圈,若是从空中俯瞰,定会发现看上去像一朵简略的梅花形状。
这三人正是临山派的掌门顾祯和还在门内的两个内门弟子,钟仪和陆承宫。
今天就是顾祯向两人传授全真心法的时候,至于钟仪是温清的徒弟,怎么会是顾祯来传授?
如今温清在外门给外门弟子教授武艺,而且最近外门更是收了许多不错的良家子和一些普通的江湖游侠,所以温清更是忙碌。
尤其是如今张七叶和孙可人并不在山上。
温清在忙,教导钟仪的工作自然落在了顾祯身上。
顾祯并未睁开眼,只是嘴唇微动,淡淡的说到:“修炼内功的过程枯燥无味,显然不如修炼外功来的有意思,这就是要你们沉心静气,受的住枯燥。
你们如今还年少,正是最好修炼内功的时候,今日起,我助你们行功,先把全真心法基础练好了。”
“是,掌门师伯。”
“是,师父。”
钟仪和陆承宫异口同声道。
顾祯双手摊开,手掌朝上,调动着体内的内力,待双手缓缓升至腹部之上后,又将手掌翻而向下,屈指搭于膝盖之上。
随后才淡淡地说到:“你们虽然打了几天基础,但是内功修习之法对于你们定是晦涩难懂,尤其是本门入门心法更是博大精深,所以你们必须用上十二分的精力,不可偷懒,你们可明白?”
“明白。”陆承宫和钟仪两人学着顾祯的动作,大声的回到。
顾祯点点头,继续道:“好,现在瞑目凝神,听我述说,我要你们如何运气,你们就如何运气。”
两人应了一声,顾祯说一句,他们就照着做一句,不知不觉间,两人就感觉体内那股微弱的气变成了一股让人非常舒服的气流。
他们体内也会有气?那是当然,毕竟在今日之前,他们早就开始练习基本的吐纳三诀,体内也积攒了一些内劲,只是那还无法称为内力。
毕竟他们只是打个基础,不必在吐纳三诀上死磕,练出一个气感就差不多了。
当然,吐纳三诀练到后面,自然也会产生内力的。
两人天资差距较大,从先前练习吐纳三诀的时候就能看出来,陆承宫早早就练出了气感,而钟仪却是花费了更多的时间,这次气感转化的效率上,陆承宫更是领先了钟仪一大截。
不过这情况早在顾祯的意料之中,钟仪的天赋只能说还行,在名山大川中也能当一个不错的普通内门弟子,陆承宫就不一样了,他的天资连白玉京也赞赏过。
“练武之人,首要练的是心,心不静,事倍功半。
将呼吸自然绵长,全身放松,意念放空,不要胡思乱想。”
顾祯感觉到钟仪的心在波动,嘴角一笑,开口提醒到。
钟仪自然知道顾祯是在提醒她,当下心中也是自责,说到:“掌门师伯,我知错了,现在我就是天下第一懒人,就坐在这,什么都不去想。”
顾祯点头道:“你们记住,武道之途,不妄想,不波动,不那么喜悦,不那么伤悲,不人云所云,不随波逐流。
更要不受耳闻目见之事影响,不被善恶真假之事诱惑,坚定内心,毅力不断。
只有这样才能近道归真,终得大道,知道么?”
“谨遵师父教诲。”
“谨遵掌门师伯教诲。”
随后两人一面听顾祯口中说着如何引导气机,由某经循行,再转某经。
两人不敢怠慢,依照顾祯口中所说,逐一做去,等到循行了一周,顾祯并没要两人停止,依然让两人周而复始的运行不息。
第一百五十五章:飞花使又出现
天色逐渐昏暗下来,除去午时一餐外,两人就这么跟着顾祯在这里练习了一天的全真心法。
已过傍晚,临山之上竟然起了浓雾,金日已下山巅,日光已变得深沉,浓雾显得更凄迷。
此时温清带着人来到了竹林外,见三人还在那里静静地运着功,微微笑了笑便招呼跟着来的人将竹屋外的风灯全部点亮,她自己便带着人将几样简单的饭菜放在一旁的矮桌之上。
温清见顾祯呼出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才笑着说到:“好了,练习了一天,现在且休息一会,吃过饭再继续吧。”
“温师叔。”
“师父。”
陆承宫和钟仪两人早就闻到了饭菜,肚子已经在抗议了,但是两人也只是端坐在顾祯面前,睁眼给温清打着招呼。
顾祯闻了闻饭菜的香味,看着温清笑道:“今日给新入的外门弟子传授武艺,倒是辛苦你了。”
温清招呼着陆承宫和钟仪跪坐在矮桌前,伸手拿出一个药瓶,从中取出两颗白龙眼大的朱衣药丸,一手递给两人,才说道:“还行吧,这几日入门的外门弟子倒是有些不错的苗子,师妹我倒是很期待年底的外门大比呢。”
顾祯笑道:“我也是。”
而钟仪和陆承宫接过那药丸之后,直接对着清水将那药丸服下。
这药丸是骆益按照九花玉露丸仿照出来的,可以说是无敌破产版,功效没有这么好。
但是顾祯取名叫玉露丸的这个丹药还是有一定功效的,最起码能够缓解刚开始练内功之人的经脉劳损,以及协助服用之人压住内力。
如今这玉露丸不久前才出来,目前正好给钟仪和陆承宫服用,在顾祯的想法中,等这丹药量产了,就可以给临山派所有的弟子当福利了,只是如今却还是没办法量产,但是总有一天会量产的。
而且骆益最近也是疯狂从江湖上购买一些对习武之人有益处的丹药进行研究,期望弄出更好的来,这件事情让顾祯觉得当初自己留下骆益是多么明智的决定。
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温清和顾祯说了一会儿贴心话后便离去了。
钟仪和陆承宫吃过也休息了一会儿,两人便又按照顾祯的要求,又坐起来练功,为什么一天的练功时间要抓的这么紧?
那是因为练功的前三天是很重要的时间,这三天是从无到有的一个过程,更是一个巩固基础的过程。
所以在前几天这样重要的时间点内,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加快这个过程,度过了这段时间后,后面就不需要这般练习了。
所以他们两个这几天就这么一直跟着顾祯练功,没有丝毫懈怠。
前三天,每次练功,都由顾祯亲口所述,指点两人将体内的气运向某经,再转某经,助两人导引体内的那股气,而且一天三次运行的经络路线,都不相同。
一天之间,每次不同,但第一天和第二天、第三天是相同的。
每天运行的是一样的,但是一天之间,何以运行的经络却是不同的?
那是因为人体内十二个时辰,血气循行全身,按时而异,每一穴道,皆有一定时辰的变化,故而运气行功,必须依照气血循行的路线而行。
到了第四天,陆承宫和钟仪两人对运气行功,已经练熟了,也不需要顾祯手把手教两人,更不需要顾祯口述如何运转体内的气,两人已经可以自行练功了。
钟仪和陆承宫两人可以感觉得到,他们这几天每次行功,都有不同的境界,体内那股气也一天比一天旺盛,最终已经能够在丹田之处凝结出一片的内力了。
而顾祯告诉他们,这只不过是刚刚初得门径,往后更加枯燥的日子还长着,有了内力,仍须继续不断的修习,不可丝毫懈怠。
——
门深,但深的并不是门。
是月色,月色已经很深了。
一道巨石打造的石门深处,是一层层的寂寂阶梯,往下探去,两旁只有昏暗的火把,在这漆黑如墨的过道内发出寂寥的光芒。
一个白衣女子缓缓走下阶梯,那白色的衣裙无风自动,脸上戴着覆盖半张脸的花纹面具,漏出的嘴角依然是带着浅笑。
顺着她的步伐走下阶梯,是一扇铁门,一只巨大的铜铸猛虎趴在铁门之上。
站在那铁门之前,她正准备将手中的腰牌放入那猛虎嘴中,只是她手刚抬起来,那扇铁门便缓缓的打开了。
从那铁门中走出来了一个人,她看着那个人,忽然笑不出来了。
因为走出来的不止一个人,只是因为另一个人跟在前一个人的身后,导致她第一眼还以为只有一个人,那两个人也看见了她。
只不过她不是很喜欢这两个人,前面那个微微有些伛偻的老人是她最讨厌的人。
明明是个不男不女的死太监,却总喜欢在脸上戴着有着浓密胡须的人皮面具,还经常混迹那些风月场所。
另一个人她也不太喜欢,只是因为那个人太阴郁,让她很不舒服,而他加入这里的时间太短,也不喜欢和别人说话。
据她了解的情况,这个人亲手杀了他心爱的女人,所以她不喜欢他。
“什么风把飞花使你吹来了,不在齐燕边境待着不怕起疑么?”那个真太监看见了她,出声问到。
原来她就是飞花使,九重天的三重天,她出现在这里,那这里定是九重天的据点了。
传说九重天的据点没有上千,也有上百,导致江湖中人根本不知道哪里才是真正的九重天。
飞花使冷冷的看着那太监,冷声道:“不劳你笑黄泉担心了。”
飞花使就是这样,对自己不喜欢的人从来没有过好脸色。
原来那太监竟然是九重天的八重天笑黄泉,这可是九重天中最神秘的人之一了。
因为八重天很少出现在江湖之中,导致江湖上只知道八重天叫笑黄泉,至于长的如何,却是没有人知道,而九重天其余的人大家或多或少都有见过。
笑黄泉呵呵笑道:“姑娘家说话语气这么冲,可不是好事啊,行了,还有事情先走了,青丝戏大人在甲字院呢。”
笑黄泉说完之后便哼着那些淫词调从飞花使身边走过,而那第二个人则在飞花使身边停留了下。
那人看着飞花使,带着笑意道:“这次青丝戏大人让我去齐地查焚神赋残章的消息,在下并未去过齐地,到时候还望飞花使鼎力相助。”
第一百五十六章:九重天
飞花使瞧着这人一副玉面书生的打扮,心中却在诽谤其人面兽心,竟然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杀,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只是对方的语气将自己地位放的低,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点头道:“你血河刀是奉了青姐的命令,我自然是会协助你的,放心吧。”
原来这人就是这两年才加入九重天就在江湖大名鼎鼎的五重天,血河刀。
他那一手血河刀法更是让江湖中人闻风丧胆,只是有人觉得这血河刀和曾经闻名江湖的一个嗜杀刀客颇为相似,但是却没人敢确定。
血河刀听到飞花使的话,心里也是一松,他知道他是九重天的新人,虽然他是九重天教主遮天血手亲自引荐进来接替死于非命的原五重天。
但是现在九重天的掌权人是青丝戏,不是遮天血手,即使青丝戏是遮天血手的女儿,他却并没有获得太多的信任。
所以他加入九重天以来一直行事低调谨慎,对于青丝戏非常信任的人更是努力结交,他不甘这么埋没自己,而他面前的飞花使就是青丝戏最信任的人之一。
当下血河刀笑了笑道:“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看着血河刀的笑,飞花使竟然有些愣神,这个人虽然讨厌,但是长的确实不赖,脸色白净的连女人都会羡慕,棱角分明的脸庞更是能勾走许多少女的怀春之心,那一抹笑更是说不出潇洒、写意。
这样一个明明长得好看,又潇洒的男子怎么会使出那样令人毛骨悚然,看上去残忍之极的刀法?
又怎么会这么嗜杀?
又因为什么原因才会去杀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呢?
反正飞花使是猜不透,看着血河刀的身影没入层层阶梯的黑暗中之后,她便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世间最不缺的果然还是人面兽心的人。”
“谁人面兽心呢?”
飞花使的话音刚落,那铁门内便传出了一声似说似唱的声音,听到这声音,飞花使嘴角露出春花初绽般的笑容,笑着道:“青姐,好久没见,想死你了。”
只见那铁门内走出一个女子,这地方黑暗,尚且还看不见脸,但是却已经看到了她的身姿。
只见那女子身材婀娜,她往飞花使走去,一步一款摆,姿态曼妙好看。
且她穿着一件红色的戏服,那种常见的戏服,即使这相对宽松的戏服也盖不住她轻盈的体态和那凹凸有致的身段。
在九重天这样阴森黑暗的地方,竟然有着这样一个绝妙身材的女子。
甚至连飞花使那曼妙的身姿都被比了下去。
即使她是魔教中的坏人,也是个漂亮的坏人。
不知道看着这样一个漂亮的坏人,那些武林侠客能否下的去手。
也许他们下不去手,但是却下的了心。
毕竟面对这样一个女人,是个男人都很难不动心。
待青丝戏走近后,却看不见她的脸,为什么?
因为她戴着面具,一个白色的,上面勾勒出金色纹路的脸谱面具,看上去有些令人心悸。
“跟我来吧。”
又是一声似说似唱的声音从青丝戏的嘴里说出,那种声音更像是那些戏班子内的人唱戏的声音,只不过没有那么明显。
但是这样说话的方式却让人根本听不出她本来的声音是什么模样的。
所以她为了隐藏自己身份,竟然连声音都要隐藏,那她到底是谁呢?
江湖中人只知道青丝戏,却不知道她到底长什么样,也没人知道她是谁。
青丝戏转身往内走去,飞花使便跟着青丝戏往内走去,走了没一会儿,光线突然变的明亮了起来,却是两人走出了那阴暗的地方。
两人面前是一处幽静的山谷,面前的篱笆边竖着一个大大的沙漏,按着沙漏显示已经到了四更时分,已经是深夜,这里为何还有明亮的光芒?
那是因为这里非常寒冷,终年积雪,而今夜的月亮又大又圆,明亮的月光照射在洁白的雪堆上,反射出亮眼的光芒。
更何况这篱笆内的碎石路边隔几步便立着一座银制的宫灯,没错,就是皇宫大院才有的那种奢华宫灯。
飞花使从路边的侍女手中接过一盏风灯,沿着篱笆内流淌着的冷泉慢慢向前走去,青丝戏就走在飞花使的身后。
世人皆不知真正的九重天驻地处在极北的北冰荒原边的关山山脉下,长年寒冷,毕竟北冰荒原的寒冷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去体验的。
当然说这话是不包括雪山派和雁行山这两个最北的门派。
然而九重天所在的这处山谷中并不是只有寒冷。
山谷深处的寒泉边上有着奇异的热泉从地下涌出,是故九重天这里有着热泉冷泉交相辉映的奇异景象,倒是让人住的舒服。
更是因为这样的环境,这处山谷中也种植着各种珍稀草药,包括毒药。
然而靠近两人方才进来的谷口之处还是相当冷的。
迎着山谷内吹来的湿冷微风,飞花使微微打了个哆嗦,她并不喜欢寒冷,所以她很少回这里,每次有事回来的时候,她总是待不长。
“你总是不愿意用内劲来抵抗寒冷。”青丝戏看着飞花使的背影道。
“能平凡生活的时候,我还是喜欢平凡的生活,青姐不也是么?”
飞花使并未回头,而是摇摇头笑着说到。
而青丝戏并未对她的话进行回答,路边宫灯的光印照在她的面具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转过几个花圃,面前就是一大片空地,冷月挂在头顶,映照着满谷的白雪,隐约浮动着白梅的香气。
走了没一会儿,两人沿着冷泉来到了一处颇有南方风味的园林。
园林内有个亭子,亭子下方是个湖水,这个湖水是由山谷内冷泉和热泉交汇而成,所以一半的水面上热气袅袅,另一半却是浮动着无数的碎冰。
飞花使将风灯递给走近的侍女,待另一名侍女将两碗热汤放在石桌上后,飞花使便将脸上的面具摘下,轻轻放在石桌上。
随后她接过刚刚拿走风灯的侍女递来的紫金手炉道:“青姐,仙洲楼和红莲谷真的勾结在一起了?”
飞花使的声音竟然也变了样,宛如银铃一般,清脆悦耳,原来她平日里也是在掩饰着自己本来的声音。
她在烛光映照之下,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虽然她看上去约莫才十**岁的模样,却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她最惹人注意的便是那一双眼睛,那双眼睛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那冷傲灵动的眸子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让人不能不魂牵梦绕。
第一百五十七章:青丝戏
青丝戏也将脸上的脸谱面具摘下。
而她所坐的地方正对着亭上挂着的宫灯,能清楚看到她鼻挺眼秀,轮廊突出,容色清丽、气度高雅。
摘下面具的过程更是举止温柔婉约,神态楚楚动人。
只见青丝戏一边用素手梳理着有些蓬乱的秀发,一边道:“半面鬼从宋城传来的消息,他的消息起码有九成的把握。”
青丝戏并未用她那如唱戏一般的语调,而是用着最正常的声音。
那清丽的声音宛然动听,或许是她经常使用那种唱戏的语调的原因,说话的声音非常有节奏,宛如古琴拨动,犹如之音。
“那我们……”
飞花使一只手拥着紫金手炉取暖,另一只手拿着汤匙正从面前那碗热汤中喝着热汤。
“半面鬼还说了一个消息,一个我很感兴趣的消息。
所以这次我们便去会会那些胆如鼠的红莲谷之人,至于仙洲楼,我还没放在眼里。”青丝戏将她的那碗热汤端起,喝汤的动作很轻盈。
“是和他们有关联吗?”飞花使看着青丝戏的侧脸问到,一边问,手指还指向南方。
青丝戏微微点头。
“他们最近越来越活跃了,不怕天机门的人查到吗?”
“天机门不是以前的天机门了,有多少人被他们收买了都不知道。”
“他们想伸手,那就剁了他们的手,即使这次会帮到那些冠冕堂皇的正道之人也无所谓。”
飞花使将那碗热汤全部喝下后,愤声的说到。
听到这话,青丝戏倒是笑了,说到:“正道,魔道又有什么区别,何况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冠冕堂皇的不是么?
我们做的事不能被正魔给框住了,这反倒是落了下乘。”
“青姐教训的是。”
飞花使说完之后又迟疑了一会儿继续道:“青姐,我家那老不死的最近越来越过分了,我……”
说到自己家事情的时候,飞花使整个人变得杀气蓬勃,也收起了女生的神态。
青丝戏带着笑意看着飞花使道:“你忍了这么久,急于这一刻么?更何况你父亲对你来说,还是有用处的不是么?”
飞花使最终还是重重叹了一口气,道:“话是这么说,但是我就是越来越不舒服。”随后又摇了摇头道:“不讲这个了,对了,青姐,我来的时候在沙城又碰到了天机门那个彭瑜珺。
我想如果不是她师父杀了我师父,我和她应该会成为好朋友的,即使我和她是对立的存在。”
青丝戏转头看着湖面的热气,笑到:“彭捕头?她的确是个值得交朋友的人,她去沙城应该是为了信兰客栈的五尸案吧。”
飞花使也道:“应该是为了五尸案,毕竟这案子最近闹得很大,听说是‘吸阳魔女’红尘做的?”
青丝戏道:“这倒是不知了,若是红尘做的,那彭捕头这次可能会栽个跟头了,这个女的不简单。”
飞花使伸了个懒腰,将面具拿在手上道:“管他的,反正也不关我们的事情,连夜赶路有些乏了,青姐,我先去休息了。”
青丝戏点了点头后,飞花使便在侍女的带领下往她住的地方离开了。
青丝戏还是端坐在石凳上,静静地看着那冰火两重天的湖面,面无表情,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没一会儿,一个身着黑衣,脸色刚毅的男子单膝跪在亭外,说到:“青丝戏大人。”
青丝戏并未回头,而是语气清冷,又变成了那种带着唱戏的语调,说到:“查的怎么样了?”
那男子回到:“幸不辱命,那东西的确在西江派内,放在易水王的武库内。”
青丝戏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那黑衣男子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宛如鬼魅一般,而一旁侍奉的侍女却丝毫不觉得意外。
她们从就跟着青丝戏长大,从就生活在这里,对这些早就见怪不怪了。
夜色中骤然起了一阵寒风,积雪被风扬起一些雪尘,外面月光很亮,湖面上升腾着白雾在月光之下,宛如一面明亮的镜子。
身着戏服的青丝戏从石凳上站了起来,脚步轻挪,便从湖面上走过,水纹从她的鞋底扩散而出。
在这冷热相交的湖面上,她飘飘的身姿宛如一位仙女一般。
——
烈日当空,万里无云。
乐原郡内的双槐驿处在和雪东郡的交界之处,不远处就是绵延的巫山。
这里如今只是一处驿站,毕竟这里是旧官道所走的地方,因为新的官道修在七里外的地方,所以双槐驿就逐渐被废弃了。
不过这废弃的驿站偶尔还是会有人经过,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走比较远的官道,虽然这条路难走了些,但是总是相对近一些。
更何况临近巫山,许多山民更是会在双槐驿修整,倒也没有失了人气。
在这盛夏的烈日下,双槐驿几乎要被火毒的太阳烤焦了一样,每一粒泥沙都是滚烫的,人和马在这烈日下都快热的受不了。
除了驿站石屋前那两棵高大的槐树,以及远方高耸翠绿的巫山之外,这里再也看不到不到半点绿意,有的只有虽热浪扬起的烟尘。
温清和钟仪就坐在槐树树荫下,她抬头看了看这火辣的太阳,对着钟仪道:“这天这么热,仪儿你还是回屋吧。”
钟仪坐在槐树下的石阶上,双脚来回晃动着,笑道:“师父,屋里比屋外还要热呢,对了,师父,掌门师伯什么时候回来?”
温清笑了笑道:“估计快了,只是去七里外的白沙驿打听消息而已。”
在温清身后不远处,还有四个剽悍的年轻人,同式的白色衣袍,脚上也穿着白色鞋子,甚至头上的斗笠和肩后的剑穗,都是一色雪白。
这四人皆是临山派的外门弟子,他们穿的一声白色是顾祯要求的,现如今临山的弟子皆穿白衣白袍,这就是临山的‘制服’。
要说这么热的天,温清怎么会带着临山派的人出现在这双槐驿?顾祯又为什么会去七里外的白沙驿打探消息?
事情要从七日前说起,七日前,顾祯在临山派收到了白玉京的传信,有件急事想请顾祯往故水城来帮忙。
当时顾祯想着反正到时候去龙门参加武林大会的时候,也会经过故水,就当做是提前往龙门而去。
更何况白玉京是他的朋友,对于朋友拜托的事情,顾祯并不会推迟,即使白玉京并未说明是什么事情。
毕竟在江湖中,朋友是很重要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鲜花插在牛粪上
面对朋友的求助,顾祯并没有迟疑。
迅速将临山派内的事情安排好之后,便直接出发了,和顾祯一起出发的还有临山派的一些人,包括几个外门弟子充当门面,还有温清。
至于张七叶和孙可人,顾祯得到的最新消息是两人已经到了河津渡口,准备分别往不同方向而去。
当下顾祯就派了一个外门弟子前去河津渡口,在那里等着孙可人和张七叶,到时候直接往龙门去,不用回临山。
宋方则被顾祯留在了临山派,毕竟临山派还是需要人打理,而宋方则是最好的人选。
陆承宫和钟仪年龄太,年底才十一岁,自然是要留在临山上的。
只不过顾祯想要钟仪留在临山,但是钟仪却不愿意,最后还是温清熬不住,同意带上钟仪。
顾祯也知道钟仪为什么想跟着一起出来,并不是因为她贪玩,而是她想找到她原本是哪里的人。
虽然她找回了那些丢失的记忆,但是对于自己的家却是说不上来,对于自己的父亲,脑子里更是只有一个模糊的景象。
钟仪能够知道的是,以前她生活的地方也是一个武林势力,而且还是一个很出名的势力,但是其他的她就没有任何印象了。
好在陆承宫并没有要求顾祯将他也带上,而是很乖巧的在门派内习武,这也让顾祯放下了心,不用带着两个孩子在外面了。
尽管风沙扑面,骄阳似火,四个白衣弟子的身子,仍然挺得橡标枪一样直,八只眼睛,眨也不眨瞪着由南方延伸过来的黄泥古道。
古道上只有阵阵飞卷的尘土此外,什么也看不见,温清倒是并不着急,只是在烈日下有些心焦。
即使有高大的槐树挡着阳光,那毒辣的阳光还是能够透过树叶照射在身上。
“师父,看,是不是掌门师伯回来了。”钟仪跳下石阶,指着远方对着温清说到。
只见远方古道上一阵黄尘卷过,飞一般驰来两骑健马。
马色枣黄,前面那匹马上之人却是一声白衣,连头发都是雪白色的。
这不是顾祯还能会是谁,即使黄尘漫天,他的衣上也沾不到一丝。
而身后那匹马上的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一声白衣变成一身黄衣。
温清站起来看着那两匹马,没一会儿,人和马都已经到了近前。
两骑同时勒缰,健马昂嘶,人影落地,两人脸上全是汗渍,后面那名临山弟子脸上还带有尘土,两人分明刚经过一番风尘仆仆,一路马不停蹄赶回这儿来的。
“师兄,如何?”
温清将自己的手帕递给顾祯问到,顾祯接过温清的手帕后并未先回她的话,而是对着自己身后的那名弟子点点头。
那名弟子看到顾祯点头后便抱了个拳往驿站内走去,明显是去将自己好好洗洗。
随后顾祯才坐到温清先前坐着的地方,将腰间的酒壶拿下,‘咕噜噜’的灌了几口,才笑着道:“打听到了一件事,应该就是白说的要帮忙的事情。”
温清坐在一边笑道:“哦?什么事,说来听听。”
顾祯清了清嗓子,刚准备说,就看到钟仪乖巧的站在一边,便看着钟仪道:“仪儿,别站在,过来坐。”
钟仪点了点头,笑道:“谢掌门师伯。”
钟仪说完之后,便坐在了温清身边。
顾祯此时才继续说到:“这件事,说来也怪,被誉为江流第一美人的‘素手神医’康榆真竟然要下嫁给故水落雁庄的‘翻天棍’苏东川。”
温清道:“康苏两家我倒是知道,康家在武林中也是武林世传家族,在江流周围几郡,康家的侠名无人不知,受江湖许多同道敬仰尊祟。
落雁庄苏家不过是这两年才崛起的,声名在正邪之间,正道人士不屑与交,邪派人物敬而远之,这两家怎么会联姻?”
顾祯又喝了一口酒后,继续道:“谁知道呢,现在许多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情,而且这康榆真才双十年华,又被誉为江流第一美人,至于那苏东川如今已是知非之年,人更是长的一言难尽。”
钟仪瞪着眼睛惊呼道:“那这不就是掌门师伯你常说的,鲜花插在牛粪上?”
顾祯笑了笑,道:“差不多这个意思。”
温清道:“难道是康家为了落雁庄的武功?落雁庄虽然是新进势力,但是武学造诣上却是不低。”
顾祯耸耸肩道:“谁知道呢,不过我倒是不信,毕竟这康榆真是白的朋友,不会为了武功而嫁给一个可以做自己父亲的人。”
钟仪站起来,看着顾祯和温清说到:“刚刚师父说康家在武林中是武林世传的侠义家族,落雁庄苏家声名在正邪之间,正道人士不屑与交,邪派人物敬而远之。
那么这两家几乎不可能结亲,而他们却结亲了,江湖上传的都是两家自愿结亲。
若真的是自愿,那么白叔不会找掌门师伯帮忙,那么可以知道这事情另有隐情,而且康家却对外说自愿,那这事情就更不简单了。
再说了,能当白叔的朋友,那定然不是个普通人,康姑娘就更不会心甘情愿嫁到落雁庄做庄主夫人了。
若是这事情另有隐情,那么康姑娘嫁人这事定有自己的安排。
如果康姑娘和白叔说了,那么白叔不会这么急找掌门师伯,所以可以猜康姑娘并没有和白叔说过什么,白叔才会急着找掌门师伯帮忙。”
顾祯和温清有些诧异的看着钟仪,直看的钟仪有些不好意思,顾祯才笑道:“我们仪儿真聪明”
温清也笑着说到:“没想到仪儿说的这么有条理,倒是让为师刮目相看。”
钟仪笑道:“让师父和掌门师伯见笑了。”
温清看着顾祯道:“那康家究竟为了什么?”
顾祯道:“谁知道呢,只有到了故水,看看白怎么说了,白这么急着找我,看来这康榆真是他非常好的朋友。”
温清笑道:“白公子身边这么多红颜,倒是不知道萧姐姐作何感想。”
顾祯抬头,透过槐树看着天上的烈日道:“要我说,怜君现在定和白在一起。”
顾祯和温清聊着天,至于为什么不去屋内,就如方才钟仪说的那样,屋内还没有屋外凉快。
顾祯一边聊着天一边感受着这炽热的阳光,心中也是感叹。
他在心底暗自想着,这天气起码三十六七度吧,幸好自己练了太素阴功,体内自带空调,要不然还不得热死。
——
而另一边呢,白玉京此刻正在做什么?
一处幽静的别院深处,白玉京正泡在泉中假寐,他现在一点儿也不觉得热,甚至感觉还有些凉爽。
第一百五十九章:静雅别院
日日绿盘疏粉艳,西风无处减。
故水城外,崮山脚下,一所溪水环绕,修竹翳然的庄院前。
一辆高篷马车直驶至庄门石阶前,方戛然停下,细细看去,那马车装饰豪华,定是非一般富贵人家能够使用起的。
只见车夫挑起竹帘,自车厢内相继走出一对玉人,但是看到的人都知道这两个玉人是主仆关系。
那名看上去也非常绝色艳丽的丫鬟先行跳下马车,伸手将另一个简衣素装的少女扶下。
马车车夫接过车资拨马离去,原来这富贵马车也是租借而来,并非这两个玉人所有。
但是能租借的起这样的马车,定也是生在豪奢之家。
辘辘车轮声响,早将庄内看守者惊动,一主一仆刚刚踏上第一层石阶,两扇大门,已呀然一声打开。
开门的,竟是一名白发老婆子,那老婆子一看到这两个玉人,脸上立马起了和煦的笑容,弯着腰接过那名丫鬟手中的包袱,看着那名少女恭敬地问道:“没想到竟然是萧姑娘你来了,快请。”
原来这个少女就是萧怜君,那个一心一意想要和白玉京成亲的萧家姑娘。
没错,萧家在平阳可是数一数二的豪奢之家,自然是租的起这样的马车的。
但是萧怜君怎么会来故水城,来这崮山下呢?
萧怜君对着那个老婆子笑了笑道:“戚婆婆,我们白玉京白大公子现在在庄上吗?”
萧怜君说完之后,戚婆婆便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便已经跟着戚婆婆走进了这处庄园。
走进左右一望,庄园四周皆雪白粉墙,迎面便是一块大玲珑山石,山石之下群绕着各式各样的石块,有活水自山石之上流下,汇聚在底下池,池中有着荷叶及几条红色鱼。
入门之后便是往两旁曲折游廊走去,曲折游廊前面便是一抹绿色,透过绿色可见房屋的飞檐钻出,而房屋被那千百竿翠竹遮映。
行至尽头,便是一处月门,月门墙下忽开一隙,有一泉从上而下,直往院内竹林中而去。
进入院中只见白墙环护,绿柳周垂,两边都是游廊相接。
院中点衬几块山石,一边种着千百翠竹,那一边乃碎石铺成的庭院,中间种着几颗海棠树,树中有一石桌,若是在其中饮酒,定有一番意境。
几株海棠对翠林,绿水绕遍静雅园。
这里便是白玉京最喜欢的一处庄园,故水的静雅别院。
“姐,这静雅别院怎么种上海棠了?”那丫鬟似乎对院子内种着海棠有些奇怪。
萧怜君看着那几株海棠,冷笑一声道:“婉晴,你知道白玉京为什么最喜欢这静雅别院吗?”
婉晴摇摇头,她的确是不知道。
萧怜君一边走,一边道:“这里啊,离十里台榭那么近,你说他喜不喜欢?”
婉晴道:“姐,白公子不是那样的人吧?”
萧怜君道:“我还不了解他?而且这院子内有什么东西不是他那些红颜送的?就说这海棠花,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就是康榆真送的。”
方才萧怜君对白玉京那么不满,戚婆婆也不敢接话,她是白家的老人,自然知道萧家和白家的关系,更知道萧怜君和白玉京的关系,所以她只是默默的带着路。
而萧怜君说完那句话后,又问了戚婆婆一个问题,对于萧怜君的问话,戚婆婆可不敢不答。
“回姑娘,这海棠的确是去年从康家移栽过来的。”
萧怜君哼了一声,便对着婉晴道:“看吧,怪不得这次这么着急,康榆真她自愿嫁的,他那么着急干嘛!”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萧怜君为什么会赶到故水?还不是因为她知道康榆真要嫁给那个癞蛤蟆一样的苏东川,她心中着急才赶来的。
对于这件事,白玉京还一直瞒着她,她来就是寻白玉京麻烦的。
转过回廊便到了后院,刚进后院的月门,萧怜君忽然‘咦’了一声,连忙伸手在鼻子前挥了挥,道:“有一种很讨厌的香味……”
语音未完,忽闻里院有人笑着说到:“烦请告诉白公子,女子先离去了。”
有人应道:“姑娘不亲自去告诉公子么?”
那人笑道:“不了,你家公子还有事,就不便再去打扰了,告辞。”
就在这时,一条娇的红色身形,已然从前方的院门处转了出来。
现身的这名红衣少女,看上去虽然身材娇,但是年纪可不,因为她也是萧怜君熟识之人。
这名红衣少女有着两条弯弯的长眉,眼如银杏,粉腮上漾着一对梨窝,极为娇憨可人。
红衣少女刚出门便看见了萧怜君等人,往前走了几步后,看着面前的萧怜君,笑道:“原来是萧姑娘,好久未见。”
说完,忍不住天真无邪地笑了起来,笑起来竟然格外的还看,但是萧怜君却是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只见萧怜君冷笑道:“我道是谁身上有着这么讨厌的香味,原来是你这个长不大的,怪不得。”
此时戚婆婆看着那名少女道:“星姑娘,公子知道你待不久,给您备的马车一直庄外。”
被称为星姑娘的女子掩嘴笑道:“倒是麻烦玉京哥哥了,烦请戚婆婆帮女子道个谢。”
戚婆婆道:“星姑娘言重了。”
萧怜君冷笑道:“还玉京哥哥,繁星,你比白玉京岁数大,你也不害臊。”
原来这名被称为星姑娘的女子全名叫繁星,奇了怪了,世上有人姓繁么?
繁星看着萧怜君眨巴了几下眼睛道:“萧姐姐,看来我还要提醒你一下,你下次一定要记住哦,我和玉京哥哥是一样大的。”
萧怜君道:“一个月。”
繁星道:“一样大。”
“就是大一个月!”
“就是一样大!”
……
两人就这么争论了起来,反正就是她不离‘一个月’这三个字,她不离‘一样大’这三个字。
看见自己姐又和繁星姑娘争论了起来,婉晴也是一阵头疼,连忙拉住萧怜君道:“姐,咱们不还有事么?”
这时候萧怜君哼了一声道:“本姑娘没空和你在这争,告辞!”
繁星转头看着已经错身而过的萧怜君,也是摇摇头笑了笑。
繁星刚走了几步,萧怜君的声音又从她背后传来,只听萧怜君道:“繁星,回十里台榭的话,给你姐姐映月带句话。”
“知道了。”
萧怜君转出了院,繁星也离开了静雅别院。
跟着戚婆婆走了没多久,萧怜君便来到了一处大桥前,桥下便是由山上引来的山泉之水,走过大桥,面前便是一层竹篱花障编就的月洞门,月门上挂着一块布帘,布帘上用金丝绣着山河景象。
待戚婆婆离去后,萧怜君深吸一口气,刚要直接掀开布帘,便被婉晴拉住了,只见婉晴有些迟疑道:“姐,这是清泉院,万一白公子正在里面……”
萧怜君道:“怕什么,时候还不是经常一起。”
说完之后,萧怜君一把掀开布帘,只见月门内的清泉之中,白玉京正闭目养神的泡在水里。
看到白玉京这样,萧怜君气不打一出来,直接大声的道“白玉京,你要泡到什么时候!”
萧怜君着一嗓子,直接将正在假寐的白玉京惊到了。
一阵慌乱之后,白玉京才看着岸上的萧怜君道:“怜君,你怎么来了?”
第一百六十章:两边都有事
萧怜君蹲下身子,看着水里的白玉京道:“我怎么来了?你还好意思问!
你为什么不把康榆真的事情告诉我?”
白玉京无奈道:“这……不告诉你肯定有理由啊,你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这消息应该还没有出乐原才对啊。”
萧怜君道:“我怎么得到的消息,你别管,你在这泡澡不打算救康榆真了?”
白玉京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说到:“救肯定是要救啊,但是现在我进不去康家,我只有来这等着咯,更何况还没有出嫁,急什么。”
说完之后,白玉京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萧怜君道:“是不是顾祯这家伙告诉你的?他……”
萧怜君打断白玉京的话,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白玉京道:“他想做月老就做月老,做到我这里算什么回事,等他来了我定要找他算账!还有……怜君你能不能先出去?”
萧怜君将手伸到水里,往白玉京那边一边拨着水,一边娇笑道:“没想到我们风流的白大公子还会害羞?”
白玉京一边伸手挡着萧怜君拨来的水,一边道:“萧怜君,你别太过分了啊。”
“过分了又怎么样?”
看萧怜君没有停手的意思,白玉京猛地从水中跳出,只是白玉京还没有做什么动作,萧怜君却是大声的叫了出来。
“啊!”看到白玉京从水里跳出,萧怜君直接用手捂住眼睛大叫了起来,刚准备起身,但是脚下一滑却是整个人摔在了水里。
跳上岸的白玉京有些无奈,蹲在方才萧怜君蹲的地方,看在从水里冒出来的萧怜君摇摇头道:“你怎么下水了?难道你想和我泡个鸳鸯浴?”
“白玉京!还不是因为你……”萧怜君抹了抹脸上的水看着白玉京怒到。
但是她刚说了几个字就不说了,因为白玉京并不是赤身**,除了露出古铜色的上身之外,下半身用布裹着,并没有她预想中的那样。
“我怎么了?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好的!”白玉京伸手在萧怜君头上敲了一下,笑道。
说完之后便起身道:“赶紧起来换身衣裳,我估计没有几日顾兄也到了,你既然来了就来了吧,但是万事都要听我的,这事情还需要好好合计合计。”
刚上岸的萧怜君甩了甩头道:“还合计什么,咱们直接杀到落雁庄救人就好了。”
白玉京转身看着萧怜君道:“你看,这就是我不想告诉你的原因。”
“你……看什么看,转过去!”萧怜君想说白玉京瞧不起她,但是刚说了个你,就见白玉京面对着自己。
这时候她才想起来自己刚从水里出来,这天气炎热,身上穿的衣服本就相对比较单薄,此时又在水里泡了一会儿,身上的衣服早就贴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之上,隐秘之处更是隐隐约约。
萧怜君说完之后,脸色却是直接红了起来,而白玉京更是立马转身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什么都没……”
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着,萧怜君看着白玉京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只是她现在是没法追上去教训白玉京,毕竟她首要义务还是换身衣裳。
白玉京在静雅别院每天担忧着康榆真的事情,幸好有萧怜君在山庄陪他,要不然他可能真的会无聊到死。
至于他为什么要在山庄干等着,其实就是现在康家和落雁堡的婚事还没有正式开始,更不用说康家现在把他拒之门外。
不用想,将他拒之门外就知道是康榆真的意思,只是康榆真越这样,白玉京就越觉得必须救她。
只不过,他现在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只能每天干等着,只有在康榆真出嫁的时候,他才有机会救下她,而且他现在还要等人。
他等的就是现在还在路上的顾祯,至于顾祯什么时候会到,反正白玉京知道,他会来的不早不晚。
而顾祯此刻正在沿路欣赏着乐原郡的风光,这是顾祯在这个世界第二次出远门,上一次还是去雪西郡救孙可人。
对于地势平坦的乐原郡风光,顾祯颇感兴趣,而且沿路上,顾祯也会打探各种武林道消息或者是武林往事。
毕竟帮完白玉京后,他便要去参加武林大会了,身为一个武林中人,这武林中的事情总是要知道的。
顾祯此时正一路顺风,但是他爱徒那边并没有那么顺利。
——
夕阳西下,张七叶屹立在仲夏晚风中。
他已经看过了手上那些死去之人的验尸报告。
死去的六个人,死法各有不同,但致命之伤都是一样的,一刀毙命!
刎颈、穿胸、或肢体分为两截,都是干净利落的一刀,刀法之快,令人震惊!
张七叶拍了拍手,一只手握在刀柄之上,站在崖边看着崖下不远处的城。
这是一座狭长的城,狭长的城中有一条贯穿整个城的长街。
整齐的石板道,参差的街巷。
这是这座城看上去的模样,不似金河沿岸那些城池一样烟雨朦胧,也不似三山地界的城池一样贫穷破败。
这座山中的城别有一番风味。
长街穿过城,在四月灿烂的阳光下,看来就像一条金光大道。
这座城,叫做南阳城。
这是一个古老的城池,位于玉虹群山东边的低矮山峦中,往西进入玉虹群山,便会来到一座山峰,剑鼎峰。
那里就是九剑派所在,要说现在南阳城中最出名的两件事是什么,只要来过南阳的人都知道。
第一件事那就是关于九剑派的任何事,第二件事就是南阳城出了一个穷凶极恶的刀客,短短三日,便已经有六个人死于非命。
回过神后,张七叶对着一旁的马铁说到:“我现在很想要见见这个人!问问他杀人的理由,如果她的回答不能令我满意,我想试试这个人的刀!”
马铁看着张七叶那坚毅的脸,说到:“你已经逃出来了,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什么还要回去追查这件事情?”
张七叶道:“马副掌门,我能脱身,这都要感谢你门九剑派的鼎力相助。”
马铁摆手道:“无需多言,九剑派和临山派兄弟之交,这点事不足挂齿。”
张七叶道:“所以,我并未摆脱嫌疑,官府放过我是看在九剑派的面子上,更何况现在官府也不愿放过我,我怎么能一走了之,我要的是真正的清白,我相信我能把那个人给揪出来的。”
马铁哈哈大笑道:“不愧是我认识的张七叶,临山派的事情就是我九剑派的事情,现在张兄弟你要怎么做?”
张七叶也笑道:“现在嘛,先回南阳城,天色已经暗了,我想我应该去休息,而且我有预感,事情很快就能解决了。”
马铁拍了拍张七叶的肩膀道:“希望如此,有事尽管找我们,在南阳城我九剑派还是有些面子的,你也知道怎么找我们。”
张七叶点点头,随后便给马铁道别,一个人往山下而去。
马铁看着张七叶的背影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张七叶和以前差别挺大的,现在都有些顾掌门的风采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黑衣少女
要说这张七叶本是前来九剑派拜访的,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还被人诬陷为杀人凶手呢?
事情要从三天前说起,三天前,张七叶便来到了南阳城,在南阳城,他想着先休息一会儿,去买些东西,毕竟拜访总不可能空手而归吧。
出了客栈抄近路往市场而去的张七叶在一处巷子转角处突然撞到了一个人,待张七叶刚想说什么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但是他立马发现事情不太对,因为那人撞到他身上后,他身上竟然出现了血迹,还是很新鲜的那种。
感觉有些不妙的张七叶刚转过街口,便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走近一看,那人已经死去,脖颈上一道非常深的伤口正往外大量的冒着鲜血。
张七叶是用刀的,所以他一眼就看出这伤口是刀伤,而且是一刀毙命的刀伤。
当张七叶刚站起来的时候,前方已经出现了官差,张七叶刚想说什么,那些官差就喊着说他就是凶手,他知道一时半会说不清,便只能开始跑。
为什么他要跑,因为他可不敢杀官差,虽然武林中人杀官差的事情数不胜数,但是他是不可能的,杀了官差他就怎么也洗不清了。
更何况自己掌门和官府中人交好,他更不可能杀官差了,所以他只能跑,期望摆脱掉那些官差就行。
可是人一倒霉,什么事情都能遇上,就在他摆脱官差的时候,他又遇上了那个河津渡口的黑衣女子,那名黑衣女子此刻身边还有一个沉默寡言的剑客。
张七叶本没想和这黑衣女子相遇,但是他却被黑衣女子发现了,谁知道那黑衣女子二话不说便招呼那个剑客持剑杀向张七叶。
不知是什么原因,那剑客并未使上全部的功力,但是简简单单的招式也让张七叶吃到了苦头。
官差赶到的时候,张七叶本想抽身离开,不和那剑客多做纠缠,但是那黑衣女子看到这阵势,直接让那剑客将张七叶擒住了。
所以张七叶落了,享受了一波牢狱之灾,理由是张七叶这个恶徒当街杀人,毕竟死的那个人在金光镇颇有名望,官府可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幸好张七叶聪明,收买了一个狱卒,将消息带给了九剑派,这才让张七叶得以脱身。
但是事情并没有这么结束,接下来的三日,每当张七叶一个人独行的时候,总会发生一件命案,偏偏发生命案的时候,张七叶都没有人证明他不在现场。
虽然官府有派人跟踪监视着他,有人跟着张七叶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是只要张七叶没有在官府视线中的时候,就发生了命案,这让他的嫌疑越来越大。
似乎一切都在说明着,张七叶就是那个穷凶极恶的刀客,但是碍于九剑派的面子,官府并没有抓他。
但是当昨日死了第六个人后,官府坐不住了,所以便开始追捕张七叶了,即使有着九剑派的面子也没用了,毕竟事情太大了。
所以马铁就将张七叶迷晕后带走了,但是张七叶醒了之后不愿意走,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
日薄西山,倦鸟归林。
南阳城内酒旗迎风拂动,长街两旁的建筑映霞生光。
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张七叶便踏入了南阳城的城门。
当张七叶一进入南阳城,城墙门口的衙役和士兵便发现了他,毕竟这几日,整个南阳城的官差都记住了张七叶的模样。
这时候一见张七叶出现,顿时呼啦一群人将张七叶围在了城门处。
“没想到你还敢回来,都给我上,捉拿人犯!”
一名捕快盯着张七叶大声的喊着,而那些本分的百姓则早早的远离了城门口,站的远远的看着热闹。
而那人群中还有个黑衣的少女,正是那河津渡口的女子,那女子重重的跺了跺地板,颇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说到:“这家伙是榆木脑袋吗?都已经被救走了,还敢回来?”
她身旁的剑客道:“我倒是挺佩服这个兄弟,我相信他是回来找真相的。”
黑衣少女道:“二叔!你出手带他走好不好。”
那剑客看着黑衣少女笑到:“怎么,三天前你不是还让你二叔我抓他吗,怎么现在要救他了?”
黑衣少女扭捏道:“那时候不是没有搞清楚状况吗,更何况在河津渡口他欺负我,自然要给他苦头,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好二叔,你就帮帮未央好不好?”
剑客摇摇头道:“并不需要我出手,这兄弟敢回来,肯定有把握,而且这里是哪里?南阳城,这是九剑派的势力范围,九剑派不会不管的,放心吧。”
张七叶看着围住他的捕快和士兵,抱拳道:“各位,张某并不是凶手,若是凶手我为何还要回来?张某此次是为寻找真凶而来。”
那捕快喊道:“休要颠倒黑白,我看那真凶就是你,来人……县令大人。”
那捕快刚想呼喊众人围上,却是立马改了话头对着刚刚赶来的县令行礼。
那县令刚想说什么,城门外又来了一个汉子,不是马铁还会是谁,只见马铁哈哈大笑几声来到县令跟前道:“县令大人安好。”
那县令大人看到马铁颇感头疼,低声道:“马副掌门,不是老夫不给你们九剑派面子,实在是现在事情不是简单的一件杀人案了,您也要体谅下我的难处啊。”
马铁哈哈大笑,凑近那县令也是低声道:“马某知道县令的难处,但是还望县令大人给在下一个面子,就宽限三天,三天后这张七叶若不能找到真凶,那马某便不管这件事了,到时候做什么任凭你县令大人,马某和九剑派不多说一个字。”
“当真?”
“当真!”
“好,就三天。”
“多谢县令大人。”
官差走了,围观的群众也离开了,马铁看着张七叶道:“我给你争取了三天时间,到时候事情不对,你必须听我的。”
张七叶给马铁行了个礼道:“多谢马副掌门,三天够了。”
张七叶目送马铁离开后,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便从他身后响起。
“张七叶!你回来干什么!”
张七叶回头看到的就是那个黑衣少女,只见张七叶道:“我回来自然是还我自己清白,还有,我希望李大姐不要再来管在下的事情了,在下可不想再吃到掺了迷药的饭菜了。”
听张七叶语气有些责怪,黑衣少女冷哼了一声,道:“你当本姐愿意管你?好心当成驴肝肺,你被抓了砍头就再好不过了!”
张七叶翻了个白眼道:“那就承李大姐吉言了。”
张七叶说完之后便直接离去了,看着张七叶这样,那黑衣少女脸上更是怒火中烧,喊道:“张七叶!本姑娘好心救你离开,你就这样对待本姑娘?祝你走路都摔倒,吃饭都噎着,喝水都呛到。”
张七叶并没有回头,而是举起手在空中摆了摆手。
张七叶的动作让黑衣少女更是气的跳脚,大喊道:“你你你……”
却是喊不出什么话。
那个剑客摇了摇头,看着黑衣少女道:“未央,行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原来那黑衣少女全名叫做李未央。
李未央叉着腰道:“不行,二叔,不能就这么走了,我倒要看看他要怎么抓到凶手,到时候可能还需要本姑娘去救他呢。”
剑客耸耸肩道:“行吧,随你开心,反正武林大会前我们要出现在沙城和大哥他们会合。”
李未央道:“知道了,二叔,时间还久着呢。”
说完之后,李未央看着张七叶远去的背影哼了一声,便跟着张七叶走过的路而去,为什么?
因为两个人住在同一家客栈,即使张七叶已经退房了,但是他现在去的方向也是那家客栈的方向。
第一百六十二章:李未央
南阳城。
这个南阳城在玉虹山之下,是长信郡最靠北的城池。
但是奇怪的是,它却叫南阳。
南阳远在在千里烟雨外,看不见江河湖海,它是一座地地道道的山城。
张七叶回到这座山城已经有一天多了,如今更是第二天也快过完了。
离他找到真相的最后期限,剩下的时间也只有一天了,对于他来说,他是想早些离去的。
但是此刻的他看上去竟然一点也不急,没有一丝慌乱,甚至还有些悠闲。
上午突然来的夏雨,由急转缓,到了傍晚,这雨才趋于停下。
此刻的南阳城上,灰朦朦的天空胧罩着一层层烟雾,看上去却有一些烟雨朦胧的温柔之感。
张七叶推开木窗,将窗户用木棍固定好后,悠悠然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的喝着,慢慢的吃着面前简陋的菜肴。
透过他面前的窗户往外看去,外面是一条巷子,客栈外围还围了一圈篱笆,里面种着一些紫薇花。
他低头看着让新雨打的一片残落的紫薇花花瓣,风中甚至也传来紫薇花的芳香气息。
通常有花的地方就有女人,毕竟都形容女人如花,而此刻那一圈紫薇花外正站着一个女人。
一个穿的干净利落,打扮的稍显清冷的女人。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一个少女。
张七叶看着她顺手摘了一朵垂下的,新艳的紫薇花,放上鼻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看着她的动作,不知不觉也轻笑了起来。
那少女似乎是听到了张七叶的笑声,抬头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容,但是看到张七叶的时候,笑容就消失了。
只见她指着张七叶喊道:“我说,张七叶你能不能做点正经事,都一天多了,你就待在客栈里喝酒练刀。
现在第二天也快过完了,你还在这里喝酒,你是有多喜欢坐牢?多想在进去感受下?”
张七叶道:“李大姐,在下的事情在下自有安排,能不能请你不要再跟着我了,也不要在我面前晃了。”
李未央嘴角一笑,撩了撩耳旁的秀发,道:“本大姐爱去哪就去哪,谁说我在跟着你?臭不要脸。”
张七叶无奈道:“行吧,随你了。”
张七叶说完之后,将剩下的酒一口喝干,直接下了二楼走出了客栈。
刚走出客栈的时候,就碰到了刚进客栈的一个剑客,这个剑客就是一直跟着李未央的人。
据他自己说,他叫李山望,听到这名字的时候,张七叶还说他的名字和青林山庄的二庄主‘神剑无影’李望山几乎一样,只是顺序不一样而已。
此刻见到李山望,张七叶也是停下脚步道:“前辈刚从城东回来?”
张七叶叫李山望‘前辈’,那是因为李山望的年纪比他大多了,看上去约莫四十多岁,而且武功也不是张七叶能比的,自然当的起‘前辈’这个称号。
李山望看着张七叶笑了笑,提了提手中的荷包道:“城东刘记的烧鸡可是美味啊,一天不吃的话,我这五脏庙可是会抗议的,怎么,张少侠是要出门查案了吗?”
张七叶道:“出去走走。”
两人又说了两句后,张七叶便出了客栈。
玉兰客栈是南阳城中一处客栈,这样的客栈城中到处都有,靠近城西的房子几乎都是木屋,不像其他地方石屋居多,玉兰客栈也不例外,客栈旁有两道巷子,分别通往山城的市镇。
新雨初歇,躲在骑楼,回廊,庭院的雨中过客们,也纷纷的随着苏醒的大地,探出头。
雨后黄昏,天空仿佛也有种一碧新洗的美。
李未央站在紫薇花下,一直看着客栈门口,此刻张七叶出来,李未央最先看到的就是张七叶。
应该说在这两天中,李未央无论什么时候,最该看见的,最能看见的,就会是张七叶。
张七叶也看见了李未央,但是却并未多看,只是从一旁的贩手中买了一把颇有三江风味的油纸伞后,便拍了拍有些褶皱的衣服,沿着一条巷子往城北走去。
李未央看着张七叶从她身边走过,她便将手中的紫薇花丢下,随后哼着调跟在张七叶身后。
两人差了几步,在人群中,李未央能清楚的看到张七叶的身影,张七叶也能清楚的听到李未央哼着调的声音。
而在玉兰客栈二楼,刚刚张七叶坐的位置现在被李山望坐着,他也看见这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城北走去,将手中的剑放在桌上后,也是摇摇头苦笑道:“不知道大哥知道了会怎么看,唉。”
在李未央的眼里,张七叶似乎是漫无目的的走着,一会儿停下脚步在这个摊位上看看,一会儿又跟着人群看着热闹。
张七叶不急,李未央却是急了,但是她也就是跺跺脚生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气。
七拐八拐之后,李未央跟着张七叶来到了一个窄巷,这是一个真正的窄巷,两边的民居都快把唯一的路给占满了。
顺路走到窄巷尽头,便是与一条大路相交的地方,转角处便有一个茶摊。
张七叶看到那个茶摊便停下了脚步,有些好奇的看着一口瓮上写着的二个宇:“苦茶。”
“苦茶?”张七叶笑了,又说到:“苦的茶也有人喝?”
摊贩的老板,堆着一脸皱纹,嘴巴里不停蠕动,露出二排红红的牙齿道:“年轻人,你一定是初入江湖。”
此刻那老板的牙齿似乎更吸引张七叶的眼光,张七叶看着他的牙齿道:“哦?”
“人生有苦有乐。”老板道:“如果你想享乐,就得先学会吃苦,当然了要学会吃苦,就得先学学喝我的苦茶。”
张七叶心中也是好奇,这老板还真会说,好像不喝他的苦茶就享不到乐一样。
他笑着刚想说什么,李未央就从一旁探出头看着那茶摊老板笑着道:“在本姑娘看来,你一定是苦茶喝多了,喝出了一口鲜血。”
“血?”老板似乎不懂。
“你的嘴巴里红红的。”张七叶看着他的牙齿说到。
李未央也跟着道:“甚至连牙齿也红了,不是血,是什么?”
老板忽然从头到尾地看了张七叶和李未央两个人很久。
然后他才大笑,说到:“你们两个年轻人,一定是从乡下来的,不过你们两口子看上去真般配,让老头子好生羡慕啊。”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谁跟这个大叔两口子,你这老头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那老板的话音刚落,李未央就像一只炸毛的猫咪一样,张牙舞爪一般大声地喊着。
第一百六十三章:奇怪的人
看着李未央炸毛的模样,张七叶也是有些好笑,但是他还是赶紧拉住了李未央。
随后才看着老板道:“老板误会了,在下和这位姑娘只是萍水相逢。”
那老头也不恼,抚着发白的胡须道:“是老头失言了,姑娘莫要怪罪。”
李未央只是哼了一声便别过头生着闷气。
“继续说你嘴里的血吧。”张七叶说到,他突然对这个很感兴趣。
“这不是血,是果子的汁,难道你连这个都不懂。”老板笑的似乎很好笑。
李未央哼了一声,看着那老板道:“果子的汁?本姑娘见过的果子多了,还没有见过什么果子能在嘴里留下血一样的颜色。”
“姑娘。”老板笑得更好笑:“这是‘赤珠’硬果的红汁,是长信郡现今最时尚,也最崭新的果子。”
“赤珠?”李未央真没听过,这次也是她第一次来长信郡,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赤珠是什么,所以听到这果子这么神奇,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惊讶。
就连张七叶也是眼睛发亮,这样的果子他也没有听过,他记得钟仪最喜欢吃东西了,各种果子只要能吃她都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奇异的果子她肯定会喜欢的。
老板继续道道:“看来你们得先吃吃苦,先喝喝我的苦茶,才不至于江湖中的每件事,都是这般的大惊怪。”
听到这话,张七叶果然摸摸口袋,掏出一只铜板道:“先给我来……。”
张七叶还没说完,李未央就将他的手拍下,拿出三个铜板看着老板道:“先给我们来个两斤尝尝。”
“二斤?”苦茶老板怔怔的看着李未央继续道:“姑娘,这可不是喝酒,也不是喝水,你一次要个二斤,这怎么行,再说你三个铜板就想要两斤,我这生意怎么做下去?”
老板不只看着李未央,双眼还酸溜溜的看着她手上抛来抛去的三枚铜板。
李未央当然不会以为三个铜板就能喝两斤苦茶。
于是她笑了笑便将手又伸进了口袋里,随后丢出了个更大的铜板。
准确的来说不是铜板,是银板,没错,就是将银子做成铜板的样子,只是比铜板大一些,厚一些。
只听李未央说到:“现在这生意做不做得下去?”
“做,做,做得下去。”老板看着圆溜溜直打转的银钱,双眼发亮道:“姑娘,你要先来个一斤,还是二斤?”
“我们只要一斤就好,其余的就借放在你这里,等我们有时间,再来喝。”李未央说话就真的像个大爷般的口气,还是一个财大气粗的大爷口气。
只是没有见那个财大气粗的大爷会窝在巷边喝苦茶。
“行,行,行,姑娘,你要哪个时候来,就哪个时候来,我绝对不会反对。”老板笑眯眯的就要伸手取桌的银钱。
张七叶忽然伸手,一把抓回那枚银板道:“我想问你一件事,问完之后你才能拿。”
“一件?”老板双眼眯成了一线:“别说一件了,就算百件我也告诉你们。”
“大爷,你要问,嘴巴动就好。”老板看着张七叶握紧铜钱的手,又笑着道:“至于手,不需要动,更不需要握的那么紧。”
张七叶松开手,那只银钱也“叮当”一声,准确地落在桌上,打着旋。
苦茶老板一见,以眼即刻亮了起来,他伸出手,急速的便把银钱握进自己手里。
茶摊老板收了前,便招呼张七叶和李未央坐在一旁的矮桌边,一边打扫一边说:“地方简陋,两位贵客不要介意。”
张七叶倒是不介意,瞟了一眼李未央,见李未央正一脸好奇的东张西望,丝毫不介意这里的环境,当下也是心中赞赏,这李未央虽然出生富贵之家,但是却没有那些娇奢之气,很是难得。
那老板给两人先上了一些苦茶后,便看着张七叶道:“大爷,您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
张七叶道:“最近你在这里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或者是一群人。”
老板咦了一声道:“奇怪的人?一群人?似乎是没有。”
张七叶喝了一口苦茶,顿时整个脸都挤在了一起,这茶真的太苦了。
李未央此时也喝了一口,苦茶刚入嘴,便被她喷了出来,一边吐着残留的茶水一边叫到:“这是什么茶,太苦了!”
老板道:“十个年轻人,九个急,这苦茶第一口要慢慢喝,哪能一口全喝掉,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李未央听完之后,却是将茶碗推离了自己面前,看样子似乎是不愿意再尝试一口了。
张七叶却是听着老板的话,轻轻抿了一口,呼了一口气道:“老板你可要好好想想。”
那老板想了一会儿突然道:“想起来了,前段日子倒是有一些极西之人出现在这里。
咱们这里很少来外乡客,更不用说极西之人了,只不过最近忙,一时没想起来,不知道这算不算奇怪的人,或者说一群人?”
张七叶放下茶碗道:“极西之人?”
随后他忽然站了起来,将自己的刀横在老板面前道:“这些极西之人是不是拿着这样的武器?”
老板点了点头,转身在瓮里舀着苦茶道:“现在想起来,那些极西之人倒是有些怪,看上去一会儿像极西之人,一会儿又不像,真是奇怪。”
只是等这老板刚说完,转身的时候,茶摊前面哪里还有张七叶和李未央的影子,两人方才便早已离去了。
只听老板摇摇头道:“这两人也是奇怪,最近南阳怎么那么奇怪。”
李未央终于赶上了快步离开的张七叶,喘着气道:“你走这么快干嘛,你是不是找到了什么线索,是那些极西之人?凶手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
张七叶看着李未央道:“你不用一直跟着我的,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李未央道:“你当本姑娘喜欢跟着你啊,要不是那天因为我……你早已跑了。”
张七叶笑道:“你说的也对,要不是因为你,我早跑了。”
李未央哼了一声,并不想理张七叶,张七叶继续说到:“其实没有你,我也逃不掉,凶手早就把我当成挡箭牌了。”
李未央道:“为什么这么说?”
张七叶摇摇头道:“事情很长,说起来很费时间,所以我就不说了,现在我还有件事情要做,做完之后我应该就能确定他们是不是凶手了。”
李未央道:“你要做什么?”
张七叶指了指前方道:“看见那里了吗?”
第一百六十四章:事情不断
李未央顺着张七叶的手指看过去,前方不远处就是一处高门宅院,两个红色鎏金的大字挂在门上,那两个字是郭府。
这里就是南阳城中有头有脸的人之一,郭天的府邸。
此刻的郭府正是张灯结彩,八方来宾的时候,门前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郭府?”李未央道:“去哪里做什么?”
张七叶笑道:“当然是为了参加郭老爷子的寿宴了。”
张七叶说完,便拔腿走向郭府,李未央跟随张七叶的脚步道:“你现在这么出名,郭府会让你进去才怪。”
“所以,我进去前还要做件事情。”
“什么事?”
“你觉得呢?”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哪里知道。”
张七叶并未直接走向郭府,而是走了几步便转进了一个巷子,随后便敲响了一个看上去稍微有些气派的院子的门。
李未央一直跟着张七叶,好奇的看着张七叶要做什么,没有问一句话。
不一会儿,那扇门‘吱呀’一声便打开了,里面出来了一个汉子,那汉子一见张七叶便开心的笑道:“张师兄,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张七叶婉拒了那汉子的好意,而是问到:“劳师弟,南阳城中应该不缺那种易容手艺高超的人吧。”
那汉子想了想道:“有的,需要我带张师兄你过去吗?”
张七叶摇摇头道:“不用了,你告诉我地址就行。”
那汉子将地址告诉两人后,张七叶行了个礼便和李未央离开了。
待张七叶和李未央顺着巷一直走,七拐八拐之后,便来到了一处破败的居民区。
看着这片脏乱的地方,李未央问到:“你想要易容进去,如果南阳没有这样手艺的人呢?”
张七叶回头看着李未央道:“不是还有你吗?”
李未央愣了下,才明白张七叶的意思,笑道:“你看,你说着不要我跟着你,到头来还是有机会求到我这来。”
张七叶笑道:“可惜这里有这样的人,就不用找你了。”
不理会李未央跳脚的心情,张七叶来到一处篱笆外,见着篱笆内有个老者正在编织着草鞋。
李未央也看到了,随后在张七叶身边低声道:“这老头子看着怎么也不像是会易容的人。”
张七叶道:“我师父常说,人不可貌相。”
两人并未叫那老者,而那老者似乎听到了两人的话,只见那老者抬起头道:“人的确是不可貌相,因为那张脸很可能不是真的。
我知道你,张七叶,你能找到我,是九剑派告诉你的吧,说吧,想弄成什么样?”
张七叶抱拳行礼道:“做生意的的中年汉子,旁边这位姑娘就弄成一个丫鬟就好了。”
李未央锤了张七叶一拳,也是高声道:“不行,他弄成厮,我要变成一个绝世公子。”
那老者哈哈大笑,道:“你们两个娃娃真有意思,都进来吧。”
——
寂寥的深夜,有风,有火,有人。
风轻轻吹拂枝桠,火旺旺烧着纸钱,人嘤嘤地低声哭泣。
正是刚刚入夜,万物也刚安静,郊野荒凉僻静,几无人迹,却能传来阵阵低声哭泣的声音,让人感觉很是怪异。
正在嘤嘤嘤哭泣的是个姑娘家,两条辫,短衣夹袄,一副丫环装扮。
她在这里已经嘤嘤嘤地哭泣了半个时辰,在她身畔有一只提篮,篮里满纸钱,她一边拭着泪,一边把一旁的纸钱一张张扔进火里。
除了风吹枝桠,火烧纸钱的轻细声响,嘤嘤哭泣声外,四周静得可怕。
突然,有脚步声,一声声都很清晰,像是飘过来一样。
只见那姑娘听到脚步声后,便惊惶失措地抬起头,黑暗中有一个人影缓缓挪近,即使处在黑暗中,仍旧看得出那个人高马大的身影。
这魁伟汉子一身黑,月光照耀下,鬼魅一般,这样的情况一般人看到都会被吓到,何况一个姑娘。
只见她停止焚纸,双手不由得环抱胸前,哆嗦着望向来人。
那汉子走进后看着姑娘道:“已经是晚上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在给我的好姐妹烧纸钱。”
“你的好姐妹?”汉子似乎一愕,随即说:“哦,我明白了,你是哪一家的丫环?”
“我是城里……”姑娘迟疑了一下,随后便不再说话,而是看着那汉子,反问道:“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那汉子似乎很不满一个姑娘这样和他说话,倏然上前抓她手臂,怒道:“你大爷想知道的,没有问不出来的!丫头片子,你莫非城里柳员外家的丫环?”
姑娘一震,眼里陡露凶光,但她立刻低下头,猛力想要挣脱那汉子的手,一边叫着:“放开我!”
“放开你?看你刁钻泼辣的样子,还能放开你么?说!你是不是柳员外家的丫环?”
那姑娘见挣脱不开,只能恨恨道:“是又怎么样?”
汉子眼睛溜上溜下瞅她,嘴边一抹邪笑,问:“长得倒是不错,来,告诉大爷,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此刻却是眼珠骨碌一转,说到:“你的意思,我说了名字,你就放开我?好吧!告诉你也无妨,我叫依云。”
“依云!很好!”汉子倏然松开她的手臂,她正想乘着这机会溜走,不曾想那汉子的动作非常快,跨出一步,顺势一个拦腰将那依云抱起来,说到:“好依云,跟着大爷逍遥去吧。”
依云双脚乱蹬,嘴里喊着救命,汉子狠狠啐了一口,双手在依云身上一点儿都不安分,怒道:“丫头片子,安份一点,不然我先弄死你!”
“你敢!”依云忍着身上的那只粗糙的手随意乱抓的痛楚,颤声道:“杀人偿命,你难道不知道王法么?”
汉子又是一阵大笑,手上的动作更大了些,依云只能恨恨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这丫头片子太傻气,杀人偿命只对那些笨瓜讲,在本大爷身上,没什么杀人偿命!”
依云脸上掩盖不住的惊慌,大骇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又是谁?”
“少罗嗦,惹烦我,先杀了你!”
那汉子手上动作越大,越觉得这丫头看上去年纪不大,身材却是比许多女人都好,当下心中也是急切难耐,猛地在依云脸上亲了一口,哈哈大笑地急向前奔去。
汉子脚步快而利落,依云被他挟在腋下,风不断从身畔拂过,她呼喊的声音就这样被埋没在风中,不为人所知。
第一百六十五章:红尘
风依旧轻轻吹拂枝桠,火依旧旺旺烧着纸钱。
却已经没有了人嘤嘤嘤的声音。
不多时,一个白发白袍的男子和一个女子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四周依然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
只见那女子说到:“师兄,又没有赶上。”
那白发白袍的男子蹲在地上望着远方道:“没想到这红尘这么难缠,从收到彭捕头的口信到现在,我们在乐城追了红尘有两天了,连她的尾巴都捉不到。”
原来这两人就是往故水而去的顾祯和温清,此刻他们已经来到了乐原郡的乐城,离故水也就三天左右的路程。
而在前日,顾祯收到了彭瑜珺让天机门捕头带来的口信,让他在乐城待两天,看看能不能帮她拖住正在追捕的犯人,‘吸阳魔女’红尘。
至于为什么不是天机门的捕头来做这件事,那是因为天机门有实力的大捕头基本此刻要么在北方,要么在南方明岛,人手有些不够。
而先前彭瑜珺又被红尘耍了一番,等她醒悟后,红尘已经到了乐原郡,她想追过来还需要些时间。
正好有天机门的渠道知道顾祯此刻就在乐原郡,因此彭瑜珺就拜托顾祯帮她拖住红尘,等她的到来。
等天机门的暗探之类的大致确定了红尘位置的时候,顾祯和温清才开始追踪,追了一天总是被各种躲过,如今天色也黯淡了下来,想要追踪这样一个奇人,更是难上加难。
顾祯起身拍了拍手,看着黑暗深处道:“这红尘来乐城是有目的性的,先是在城内晃了一天,然后便直接来到这里,似乎很确定有人会在这里把她带走。”
温清问到:“是有人将她带走的?”
顾祯点点头道:“嗯,而且是被强行带走的,像是强抢民女一样,一个大魔头像普通民女一样被抢走了,说出去也没有人会信。”
温清听到这话,眼睛便看向了地上的纸钱,点点头道:“如果不是我在这,我也不信的。”
“看来,沙城的五尸案并没有那么简单。”顾祯扭了扭脖子继续道:“彭捕头肯定是查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要不然不会追的这么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现在也不知道人去哪了,但是我有个直觉,往那里追一定能找到她。”顾祯伸手指了指前方,他指的地方漆黑一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温清也看着那个方向道:“为什么?”
顾祯笑道:“直觉,反正现在没什么线索。”
温清摇摇头道:“行吧。”
随后两人便顺着那个方向追去,至于能不能追到,那就不得而知了。
——
静极了的夏夜,玉一般深碧的天空上缀满了星星。
今夜的星星,似乎离这个山里很近,近得好像你用手都能摸到似的。
在这个夏夜里,没有什么不是迷人的,天上的星星迷人,池边的鸣叫声也迷人。
山中有间石屋,这是一间孤零零的石屋,当然这间石屋也很迷人,石屋里的人更加迷人。
依云就在这个房间里,她就是这个房间里最迷人的那个人,她整个人瑟缩在角落,惊惶地睁着那两只大大的眼睛。
当然,她现在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碎,没有一丝是完好的,甚至可以说是身无片缕。
春光无限,只要是个男人,见到这样一个女人定会血脉喷张。
她一边低声啜泣,一边只能用手挡住那些随时会挣脱出来的隐秘春光。
那汉子除了一路上将她的衣服撕碎,好好的过了一把手瘾外,到了屋子的时候只是将她丢在地上,并没有立刻走近她。
那汉子只是取过烛火旁的酒瓮,斟满一碗酒,悠闲地饮着,眼睛却是一直停留在依云身上。
喝了不知道几碗酒后,那汉子拿着一碗酒走进依云,道:“这是本大爷的家,甭客气,你也喝一碗吧?”
那碗是他刚饮过的酒碗,里面斟满了酒,碗口边缘还有那汉子的口水。
依云只是将自己的身子往后缩,汉子大笑,端碗挨近她,放柔声音:“本大爷不喜欢太清醒的女人,喝!”
依云浑身发抖,颤着声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能做些什么?”那汉子说完之后便邪恶地大笑了起来,等笑够了,才说到:“喝吧!丫头片子。”
依云似乎并不打算屈服,而是忿忿道:“我要不喝呢?”
“你不喝,我喝,只要你听话。”那汉子将酒一饮而尽,邪笑着扑向她。
“等等。”依云闪躲着道:“我想知道,你做完坏事,会把我怎样?”
那汉子一愕,依云下一句话便又说了出来。
“我还想知道,阎王帖,你知道多少?”
说完之后,依云便换上了一脸勾人心神的笑容。
汉子看她半晌,脸上全是惊愕的神情,此刻听到‘阎王帖’三个字,更是连酒都醒了,随即怒道:“你是谁!你不是柳员外家的丫鬟!你到底是谁!”
依云慢慢站了起来,双手也不在挡着身上的春光,任由自己隐秘的地方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那汉子面前。
只听依云眨巴着大大的眼睛道:“我是谁不重要不是么?你以为你隐姓埋名在这里就没人知道吗?你不愧是当年那六个人中最谨慎的人了,想接近你还真的有些困难,更何况人家还打不过你呢。”
汉子似笑非笑看她一眼,道:“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
“陶乾,当年叱咤江湖的汀州六怪之一,这十年来却甘愿在乐州隐姓埋名当个劫匪,不会劫匪当着当着就忘了自己是谁了吧?”
“姑娘是谁?”
“红尘,也许你听过我的名字,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义母叫乐菱。”
“是你!”陶乾看着红尘脸上全是震惊之色,不可思议道:“没想到近来武林风光大盛的红尘竟然是乐菱当年带在身边的姑娘。”
“所以,我义母的阎王帖呢?”
“什么阎王帖,我不知道。”
“你以为我会信你?你那五个兄弟,都说不知道,我便让他们下去陪我义母去了,你也不知道吗?”
陶乾勃然大怒:“你说什么!五尸案……五尸……沙城……,不对!他们怎么会去沙城!”
红尘笑道:“就像你会鬼迷心窍把我带回来一样,你说他们为什么会去沙城?”
听到这话,陶乾心中已经明了,旋即摆开了架势,看着红尘道:“既然如此,那我今日便要为我那五个兄弟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