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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雪云中路     定河山txt下载     定河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都被毁了一辈子

    只是出乎南宫媚意料的是,黄琼并未抱着她走向,两人曾经不止一次荒唐的后殿。而是抱着她钻进了一顶,已经预备好的小轿。并一路来到了后寝的一间小殿才下了轿子。再进入到这间水池之中,已经装满了热水的小殿,一路脚都没有沾地的南宫媚,才被黄琼放了下来。

    等到进了这间相对于殿外已经寒冷的天气,内部却是温暖如春的小殿之内。早早的,便已经等在这里的四个,只披着轻纱的妇人,急忙上前服侍着二人宽衣。面对着彼此的坦诚相对,虽说已经不止第一次了,但依旧娇羞无比的南宫媚。却不想,又被黄琼亲手抱进了浴池之中。

    接下来黄琼却是并没有假手他人,而是亲自撩起水给怀中佳人沐浴。边洗边作恶边在佳人的耳边,轻声的道:“这还是朕第一次为自己的女人沐浴,便是霜儿她们几个,朕都从来没有如此对待过。朕对媚儿用情如此,只盼望着媚儿每次进京的时候,来看看朕,陪陪朕便可。”

    此时已经被黄琼作恶的手,弄得有些意乱情迷的南宫媚,那里还会想起他这番话背后的含义。只是涨红着脸,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而看着不知道是被热水熏得,还是被自己作恶的手,弄得满脸瑰丽,更增了三分娇艳的妇人。已经忍了一路的黄琼,又那里还控制得住自己?

    这一番**,直到怀中的妇人,已经实在不堪承受,不忍心继续的黄琼,才放开两处都被他占有的妇人。将南宫媚清洗了一番身上的汗水,又抱到浴室内一张床榻上休息后。才拽过因为被留下来服侍,而亲眼看着二人疯狂,此时已经满脸通红外加目瞪口呆两位温夫人。

    还有虽说没有一同侍寝过,但毕竟久居宫中,也多少知道一些的欧阳氏与李氏,一并都拽了过来。而本就星夜兼程,从襄阳赶到京兆。然后连口气都没有喘立即进宫。又经历刚刚疯狂早就疲惫不堪的南宫媚,又哪有那个心思去管,其余的四女是谁?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不过在最后的关头,黄琼又一把将人拽了到了怀中,将最后留给了她。此时的南宫媚,尽管不想,可已经没有了力气去拒绝黄琼。好在黄琼,最终看着南宫媚哀求的目光,还是留到了另一处。当一切结束之后,黄琼挥了挥手示意两位温夫人,外加上欧阳氏和李氏离去后。

    又抱着南宫媚,好好的叙了一番离别的思念,才亲手给妇人一件件穿好衣物,又将妇人抱到了南宫珍的寝殿内休息。而此时已经疲惫不堪的南宫媚,在半路上便已经沉沉睡去。将怀中的妇人,犹如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上。又亲了亲南宫珍与梁佩茹的脸才离去。

    而在黄琼离去后,看着躺在床榻上沉沉入睡的妹子。已经猜出来,二人在来到自己这里之前,到底做了些什么的南宫珍,也只能无言叹息一声。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这个一向多智,为人处事更是沉着冷静,还有着青梅竹马,无比疼爱丈夫的妹子。怎么会走到这么一步?

    相对于命运多折的自己,自己这个妹子从年幼时,便被来家中拜访的范家前任家主相中,选为了范家的长孙媳。之后,也许是怕被南宫家给教歪了,也许是为了与定亲的未婚夫,好好的提前培养感情。还亲自接到范家抚养。更是与自己那位妹夫,从小便几乎是长在一起。

    要说青梅竹马,那都是有些多了。范家不是南宫家,生活不是一般的富庶。范刀的父母,因为没有女儿,将自己这个妹子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疼爱。自己这个妹子,要比自己幸运的多了。不仅从未吃过苦,更未受到过任何伤害。有这样一个好的环境,她怎么也会走上这条路?

    范家虽说比不上帝王之家,可号称武林第一富翁的范家,至少在生活上并不差皇帝家太多吧。至于范刀人品可谓极重,除了习武成痴外,几乎没有其他任何不良喜好。更不是那种贪花好色的人,至少比那个家伙要强的太多。可自己妹子,到底是怎么与那个家伙走到一起的?

    若是这个人,是经常行事有些冲动的自己,出现这种情况并不让人意外。可偏偏是自己,这个一向以睿智冷静著称的妹子,却是做出了这种事情。这要是让范家知道了,又怎么得了啊,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更别提,自己妹子诞下的那个范家长子嫡孙,还是那位主的种。

    只是南宫珍,虽说为自己这个妹子与黄琼的私情,而实在有些忧心忡忡,可自从成年后便情路坎坷。不管是初恋情人的温邰亦,还是后来嫁给的丈夫,带来的只有伤害,可谓也是一身情伤的她。一时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面对这种情况。除了一句冤孽,却也说不出来什么。

    再多,也就是与身边也被南宫媚,与皇帝之间的私情,搞得不知所措的梁佩茹,相对无言的苦笑。说实在的,相对于有了一些准备的南宫珍。今儿直到见到黄琼,将南宫媚抱在腿上,才知道二人真正关系的梁佩茹,到现在还没有从这件事,带来的震惊之中,彻底的清醒过来。

    南宫珍心中存在的疑虑,她也是一样的。只是相对于人家亲姐妹来说,梁佩茹不好意思问出来罢了。不过看着面前的南宫珍姐妹,梁佩茹想要说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现在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了。今儿见面的时候,司徒唤霜的那番敲打话她也听到了。

    虽说对南宫家,已经是心若死灰的她,对于南宫家的生死已经不在意。可司徒唤霜的那番话,却依旧让她感觉到浑身发冷。相对于与司徒唤霜有过几面之识的南宫珍,梁佩茹与司徒唤霜却是并不相识。但在进宫发现司徒唤霜,居然是当朝皇后的南宫珍,也与她说起过一些。

    可今儿司徒唤霜,连削带拉外加软硬兼施的手段,彻底颠覆了她心中,南宫珍口中的司徒唤霜形象。但颠覆形象归颠覆形象,可今后究竟该怎么办,却让梁佩茹一时也没有了主意。留在宫中,固然可以摆脱南宫家,不会在被人利用。可宫中的生活,却一样不是她想要的。

    原本她还想着与南宫珍,一同拿一个主意,到底该何去何从。可现在看着失神的南宫珍,梁佩茹却又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三个人,一个躺在床榻上睡得很沉。另外两个,看着床榻上的人,却在那里默默的发呆。直到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南宫珍看着还在沉睡中的南宫媚。

    长长的叹息一声,才对着梁佩茹轻声的道:“回去睡吧。你的心思我知道,可今后我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原本想着,你与他有了那个事情,可以留在这里彻底的摆脱南宫家。虽说只是一个嫔妃,但也总比在江湖上,孤身一人飘零强的多。女人,又是一个漂亮的单身女人。”

    “独身在外,并非是一件好事。可没有想到,我居然也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昨儿一夜,哪怕被人说我水性杨花,但我其实并不后悔。可留在宫中,这种看似锦衣玉食生活,却一样飞我愿意。对于枷锁一样南宫家来说,这宫中又如何不是一个富丽堂皇,进来就出不去的监狱?”

    “留在这里,可以摆脱那个家族,今后不用在做任何人的棋子。可这宫中的生活,我想这也一样不是你想要的。难道这就是我们,身为女人这一辈子,就真的无法摆脱这种命运?这一生不是作为棋子,就是只能作为无法摆脱命运枷锁,成为被男人圈养的一只笼中的小鸟。”

    南宫珍的这番话,让梁佩茹陷入了彻底的迷茫之中。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梁佩茹,南宫珍站起身来,抱了抱这个可怜的女人,轻叹一声道:“算了,还是先留下,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与你不同,南宫家在算计我,可那毕竟是生我、养我,至少也给了我十多年安稳生活的家。”

    “我不怕司徒唤霜的威胁,可我知道,我若是真的一走了之,南宫家恐怕真的要倒霉了。她司徒唤霜是当朝皇后,也许动不了范家,可动南宫家却是没有任何的问题。这天下的官员,愿意替她办事的人,恐怕比我们认识的人都多。南宫家可以对我不仁,我却不能对他们不义。”

    说到这里,南宫珍又将梁佩茹抱在了怀中,轻轻的抚摸着怀中妇人的秀发。不像是姐姐,反倒像是母亲一样轻声道:“我们都是遇到一个男人,却是都被毁了一辈子。可正像是她说的那样,你还很年轻,今年连三十都不到。不该与我这样守着,总归还是要有自己的生活。

    “守在这里,有一个也算是知冷知热的男人,总比自己一个人苦熬着要好的多。将来若是诞下孩子,也算是龙子凤孙,这辈子也就有了指望。他虽说花心一些,可这天下历朝历代帝王,又有那个不是三宫六院?指望皇帝专情对待一个人,还不如盼望母猪能上树更靠谱一些。”

    “但相比我那个五弟,总算是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至少他也算是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别说一个皇帝,便是这天下的男人,又有几个能做到这一点。留在这里,虽说孤寂了一些,可总比一个女人在江湖上四处漂亮要好的多。更何况,对于咱们女人来说,一旦漂亮就是罪了。”

    抬起头,南宫珍又打量了一下,这间比自己在南宫家的卧房,足足大了三倍的寝殿,却是叹息一声:“至于我,现在很迷茫,也不知道今后的出路到底在何方。我也不会再回南宫家,可我也不想留在这皇宫之中。也不知道,这天下又有那个尼姑庵,能够给我一个栖身之地。”

    看着南宫珍有些苍白的脸色,梁佩茹想要说一些安慰的话,却并不善言辞的她,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两个人就这么相互依偎着,就像这世上二人,就是彼此的唯一依靠一样。而床榻上的南宫媚,虽说还在沉睡之中,但在二人见不到的时候,眉头却是始终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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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钱的问题

    这一夜,辗转反侧的很是有几个人。而黄琼在离去之后,也没有去其他人那里,直接去了温德殿。也许真的是距离产生美,或是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几乎有一年多都没有与南宫媚再相见的黄琼,今儿不仅过足了瘾。与南宫媚之间颠鸾倒凤,同时了黄琼处理此事的灵感。

    回到温德殿之后,看着赵无妨与郭晨的折子,又沉思了足足了小半个时辰。黄琼才提起笔来,在奏折批了只向鄯阐候要粮。对那些部族,则以买与征相结合的办法。要想那些部族宣扬,天军此次征伐只针对鄯阐候府。只要诸部族不助纣为虐,天军绝对不会触碰他们利益。

    这个批示第一条,其实没有什么创意。虽说有些隐晦,但中心思想却是,告诉前线的两人,只要属于鄯阐候府的粮食,他们直接可以拿来用。就差直接告诉二人,鄯阐候府的粮草直接可以去抢。而这个鄯阐候府的范围,黄琼虽说也没有明说,可也很是隐晦的告诉了二人范围。

    这其中,不仅仅包括鄯阐候府所储备的粮草,还包括了那些负隅顽抗,敢于对抗天兵的鄯阐候府各级官员,以及那些党附鄯阐候府的所有人。不过对于后面的那句话,恐怕就需要二赵无妨与郭晨二人仔细琢磨了。要采取买与征结合的办法,可这是一个什么活见鬼的办法?

    这其中,买与征怎么区别?什么样的部族可以买,什么样的部族是征集?这位主,是一点提示都没有给。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估计前面的郭晨与赵无妨接到之后,弄不好得一头雾水。当然,如今在远隔千里的京兆,黄琼对前线的动向不可能完全掌握,更不可能随机应变。

    其实黄琼在折子上的这句批语,中心思想就一个。那就是如果在朝廷进攻鄯阐候府时,置身事外不配合鄯阐候府与天军作战的,或是协同天军并肩与鄯阐候府作战的,朝廷在从他们那里征集粮草时,会采取购买的方式。如果配合鄯阐候府,与天军对抗的,那就别怪天军了。

    只是有些话虽说说得含糊其辞,不好在奏折上明说罢了。这自从始皇帝肇基以来,哪怕是大家实际上都是那个德行,可那位皇帝也不会在奏折上,公开批示明抢话。便是五胡十六国的时候,那些异族皇帝都不会。所以,黄琼也只能玩了一把春秋笔法,将事情说得隐晦一些。

    他相信自己的这个意思,二人都能明白。为此,黄琼第二日还将户部尚书找了过来,给前线的二人,分别批了十万贯钱以备用。大理国自身虽说也铸货币,但因为大齐铸造的钱币更加精美,不易磨损,所以外流相当的广泛。尤其是北辽,自己压根不铸钱,全部使用大齐钱。

    向北辽走私大齐钱币,都成了一向暴利行业。哪怕是抓住向北辽走私钱币者,不用上报刑部与大理寺,一向都是直接斩立决。但依旧不能完全阻止,向北辽走私钱币的举动。当初黄琼那位二哥为了大肆捞钱,向北辽与东瀛、高丽走私的物品之中,大齐的制钱占了很大比重。

    用大齐制钱向着东瀛买粗铜、银子,向高丽买粗铜,转手一卖就是五倍的利润。大齐的制钱,在东瀛足可以当国内五至七倍。也就是一贯钱购买相同的物资,足可以买到大齐境内五到七倍数量。这么一转手,又岂会不是暴利?尤其东瀛即富产铜矿,却因为技术只能炼粗铜。

    东瀛人擅长,将一件物品做到精益求精,可却无法大规模量产。所以,东瀛本国虽说也铸造制钱,可产量既无法满足需要,质量也实在不咋地。到现在,东瀛与北辽类似,干脆不再自己铸钱,全部都使用大齐的制钱。至于高丽虽说内部贸易,虽说以货易货为主,可也缺钱。

    高丽人比东瀛人,在铸钱方面更加的落后。所以干脆,每年都直接向大齐进口制钱。高丽铜产量惊人,便是百姓的碗、勺都是铜铸造的。景王当初起家,就是采取拿着制钱向二国买粗铜,回来在转卖给户部宝泉局,或是民间铜器铸造商户,这一转手就是几倍,十几倍利润。

    眼下的东瀛,因为盛产金银号称金银岛。岛上有着为数众多的金银铜矿,而且开采和纯度都要超过大齐如今同样的矿产。用来制作药的硫磺,产量和质量都远超过大齐。高丽也差不多,铜矿无论是开采还是质量都远超过大齐。控制了这两国通商,单靠铜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靠着大齐铸造的制钱,坐中间商几乎是无本的买卖。在这一点上,亏得只有朝廷的户部。很显然,当初景王的大规模走私活动,是不会向着朝廷缴纳一文钱税的。反倒是还要高价,向这位皇子购买粗铜。因为即便是这样,这些铜也比从大理国,以及国内开采的要便宜得多。

    而且质量,也要好于国内开采的。至于办这些事情的,自然不会是景王亲自出面。而景王就靠着这些手段,从东瀛与高丽换回一船船的金银,一船船的粗铜,一船船的高丽参,高丽与东瀛的特产发了横财。黄琼接手马瑞转交过来的景王产业,才知道这其中究竟有多少钱。

    单单自己这位二哥,在山东路一处秘密窖藏内,黄金就达到了三万两,都是十两一个的足锭。银子更是达到了三十万两。而这不过是,景王手中几个秘密窖藏地点之一。黄琼的那位二哥活着时,靠着走水路向高丽、东瀛、北辽走私物品,出宫不过几年,便积累了巨大财富。

    而且自己这位二哥,只看重的是金银。至于制钱那玩意,自己这位二哥是看不上的。在景王看来,这些东西都是用来做生意的。这些比制钱更加保值,也更加值钱的金银,才是真正用来作为储备的。也正是靠着走私获取的巨大利益,他这位二哥才能将前太子压制得死死的。

    北面的景王如此,南面的桂林郡王府,也几乎差不多。虽说将手中向东瀛、高丽走私的渠道,让给了景王。但在南洋诸国,大齐的制钱一样极其受到欢迎,是硬通货。手中掌握着武威钱庄的桂林郡王府,更是依靠着钱庄储存的堆积如山制钱,就连最基本的那点本钱都不用。

    向着南洋采购物资,回来在一倒手也一样是几倍的差价。最为关键的是,桂林郡王府有一向生意,是景王拍马都赶不上的。他用大齐的制钱和丝绸,换极西诸国的金币和银币。而这些金币与银币,因为便于携带在广南东西路、福建路,甚至江南部分地区,流通量相当的大。

    一枚极西大食的金币,在大齐国境内可以兑换至少三十贯的钱。一枚银币,也可以兑换五贯。而这些货币,他们在天竺,用制作精良的本朝制钱交换大食,或是天竺本地制作粗糙的银币,却是基本上一贯一二兑换一枚银币。这个比价,几乎都可以说就是明抢也不过如此。

    而且一直都传闻,桂林郡王府不仅从市面上收集大量的铜钱,还私下里面私自开炉铸造制钱。他们用从海外和大理国购进的铜,秘密铸造了大批制钱之后。相对于户部铸造的钱来说,桂林郡王府铸造的铜钱里面,降低了铜的比例,提高了锡的比例,使得铸造的成本更为低廉。

    桂林郡王府将这些假钱,投放到国内的市面,换回朝廷铸造的真钱,在将真钱出口。原本这个传闻,黄琼也以为是传闻。但在攻破静江府后,在桂林郡王府一座别院的地下室内,不仅真的发现了铸钱的钱模,从太宗到理宗每一个年号的母钱。还发现了大量未运走的假钱。

    以及融化各种金属的熔炉,以及一批的粗铜。根据吕蒙正奏报,朝廷平均每年铸钱在一百万枚左右,宣宗朝高峰期在二百余万枚左右。可这里每年铸钱量,都在二十万到三十万枚左右。也就是说,大齐户部宝泉局每年铸造的钱,有二到三成都被桂林郡王府用假钱换走了。

    而这些假钱,除了替代真钱在市面上流通之外,还堂而皇之的因为朝廷收税,而进入大齐朝各级的藩库,乃至朝廷的国库。而桂林郡王府的钱币造假工程,在世宗朝和黄琼老爷子在位的时候,是最高峰的时候,朝廷一年收的税钱所用制钱,居然有三成都是人家流出的假钱。

    再加上流向东瀛、高丽和北辽的制钱,难怪本身商业并不发达的本朝,每年铸那么多的钱,市面上的钱还不够用。想想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桂林郡王府用假钱替换真钱。而那些被桂林郡王府抛售到市面上的假钱,又被自己那位二哥弄走,卖给东瀛和高丽换回铸钱所需铜。

    然后这些外购铜,再卖给户部的宝泉局在铸造成钱,这几乎都成了一个恶性循环了。宝泉局铸造的真制钱,在被桂林郡王府用自己私铸的假钱换走,再周而复始循环。如此不断的循环带来的后果,这其中发了桂林郡王府,发了自己那位二哥,惟独苦了朝廷和这天下的百姓。

    也许手中那些不多的积蓄,搞不好都是假的。而朝廷每年,本就日益艰难的岁入,在剔除那些假钱就更少了。无奈的户部,在实在无法完全鉴别假钱的情况之下,很多时候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流通。要知道,作为大齐第一钱庄的武威钱庄,向来都是不收假钱的。

    哪怕这些假钱,都是武威钱庄背后最大的东家铸造的。虽说大齐历代皇帝,都专门下圣旨严禁本朝制钱外流。为了刹住这股邪风,一度下令在齐辽边境,以及大齐与回纥边境地区,只能流通专门铸造的铁钱。可这却因为这些铁钱大量回流内地,一度引起了市面上的混乱。

    最终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只能不了了之。如今大齐到现在甚至发展到,齐辽边境的边军,在每年饷钱到账之后,立即去武威钱庄挤兑,然后再卖给走私商人,或是直接购买北辽的牛羊骆驼,或是其他的物产在转卖回内地。至少每年的回报率,都比拿到的军饷要翻上一番。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做的更狠

    大理国虽说不如北辽,东瀛与高丽这般对大齐制钱依赖。可在自己铸钱不敷使用,甚至很多其他小国并不买账,更认大齐钱的情况之下。大齐国的制钱,与其本国制钱一样流通。而且因为铸造精良,相比大理国自己差强人意的钱币,还更受大理国内部民众与百姓的欢迎。

    所以,黄琼也不担心那些家伙会感觉到吃亏,更不会打乱大理国正常的秩序。甚至因为给更加受欢迎的大齐钱,搞不好很多部族都会见钱眼开吧。不过想了想,黄琼又给吕蒙正下了圣旨,命他从桂林郡王府抄出来,还未来得及转运京城的绸缎之中,给二人各拨出两万匹。

    毕竟在有些钱也不好使地方,这些制作精美丝绸,会更受那些头人喜爱,更何况布帛本就可以当钱用。当然,一直固执拒绝配合齐军的那些部族,补给不足的时候,就要用上不是吗?不过,这算不算变相花钱收买,黄琼倒也没有考虑太多。但他认为这是另外一种攻心为上。

    二十万贯钱数量不大,而且相对于从两川转运粮草所需,这二十万贯钱的代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所以,这次无论是傅远山、吕端,还是户部尚书都没有反对。只是三人谁都没有看到,此事定下来之后,黄琼神色之中一种深深的无奈。更是感觉到国力匮乏,带来的压力。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对一个施政者,没有钱什么都做不了。黄琼做太子的时候,便知道这个大齐朝是穷的要死。如今登基,更感觉实在太穷了。现在别说做的别的事情,就是保证朝廷官员的俸禄,还有参战诸军的军饷和烧埋,每个月都让黄琼头疼不已。

    只是在傅远山和吕端离开之后,黄琼将户部尚书单独留了下来。他最后的一句叮嘱,却是让这位户部尚书不由得愣住了。这位年轻皇帝,居然要求这二十万贯的制钱,都是用户部积存的,历年查没的假钱。能少用真钱,还是要尽量少用真钱。按照十比一的比例使用真假钱。

    而听到黄琼的这个吩咐,户部尚书神色多少不自然。既然打算用钱去收买那些部族,可还用假钱,这么做实在有些不地道吧。人以信为本,身为一个朝廷更应该讲诚信,无诚信又何以服众。若是在这件事上搞欺诈?还算什么诚信。若是传出去,会严重影响到朝廷威信的。

    看着这位户部尚书,虽说不敢表示反对,但却是一脸不满的神色。黄琼皱了皱眉头道:“你是掌管这天下税赋的户部尚书,如今天下流通的制钱之中,假钱的比例有多高,你应该大致清楚。朕问你,民间百姓手中的那些假钱,你能全部都替换掉,或是说干脆收缴上来吗?”

    黄琼的这番话,将这位户部尚书,问的瞠目结舌,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他总领一朝户部,掌管天下税赋钱粮进项与支出。虽说大额支出,还需要这位主御断,以及呈报中书省审批。可一般的支出,他自己就可以决定。对于朝廷每年进项以及支出,他还是能做到了如指掌。

    可若是问起来,这天下流通铜钱之中,有多少是私铸钱也就是假钱,能不能将那些流通多私铸钱都收回来,这不仅仅是他,别说他一个高高在上的户部尚书,很难回答这天下有多少假钱。恐怕就连一个知县,都回答不出来自己治理的县,市面上流通那些制钱有多少是假钱。

    见到户部尚书难以回答,黄琼摇头叹息一声道:“市面上,流通的私铸钱究竟有多少,别说你这个户部尚书,便是天下任何一个人都回答不出来。那些私铸钱,如今实际上已经成了流通制钱的一部分。若是单靠朝廷铸造的真钱,在每年制钱都大量外流到高丽、东瀛和北辽。”

    “单靠朝廷铸钱,根本满足不了需要。那些小商户铸造的私铸钱,因为他们不可能承担高额的成本,制作过于低劣,基本都是一次性的,民间自己就淘汰了。现在的这些制作,还算是可以的,只是铜的比例低于朝廷铸造的制钱,而略显粗糙。所以,在民间也在大量流通。”

    “几乎是起到了,部分替代朝廷铸造真钱。这说明,他们的这些私铸钱,已经得到了民间的认可,只是武威钱庄自己不认罢了。不仅民间认,就是朝廷不也是税钱入库的时候,靠着那些积年老吏,才能将那些私铸钱区别出来。别当朕不知道,你们户部那些黑心思的老吏部。”

    “经常拿着那些私铸钱,顶替朝廷正规铸造的制钱,给地方卫军发饷。既然民间认,你们户部的人自己都做得出来,那么那些铸造还算可以的私铸钱,怎么就不能用。别告诉朕,你们坑自己人可以,拿着坑外人就不行?你们库中,还有多少查获的私铸钱,这次都拿出来。”

    黄琼的话,让户部尚书无言可对。尽管不知道,世面上流通的钱,有多少是私铸钱,可他也知道世面上流通的钱,很大一部分都私铸钱。那些朝廷正规铸造的钱,早就被那些走私商,走私出去大半了。若是全靠朝廷宝泉局来铸钱,去完全填补其中的不足,这成本实在太大了。

    有些时候,也只能放任自流。或是说,睁一只闭一只眼。现在世面上,私铸钱甚至已经张狂到了,与宝泉局铸的钱一比二的兑换价。所以他也知道,这位皇帝并未说错。这些私铸钱,老百姓可以花,但作为朝廷的中枢机构,却是无论如何不能花的。至少不能在国内花出去的。

    如果使用正规铸钱,朝廷也是有成本的。而使用这些查没来的私铸钱,倒是可以为朝廷节省一部分成本。只要这些钱,不回流到大齐,倒也不是什么问题。沉默良久,想起国库内储备的,那几十万贯查没的堆积如山,花也花不出去的私铸钱,这位户部尚书最终还是点了头。

    不过,都说身居高位的人,没有下定决心便罢,一旦下定决心,做的比谁都狠,也做的比谁的都干脆。这位户部尚书咬了咬牙干脆道:“陛下,那些查没的私铸钱,虽说制造也算是精美。不过毕竟含铜量比摆在那,与朝廷宝泉局正规铸造的那些制钱,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朝廷铸造的钱,更加的光滑,字迹也更加的清晰。最为关键的是朝廷铸的钱,更加的铮明瓦亮。只要接手的人不傻,一看就能看的出来。若是二者混杂在一起,反倒是容易引起他们怀疑。因为陛下登基后,严禁铸造铜器。所以查没出来的私铸钱,除了解送宝泉局铸钱外。”

    “户部的府库之中,查没的私铸钱如今倒是有几十万贯。臣以为,干脆这批拨给前面的钱,都用查没的私铸钱。反正大理国与广南西路接壤,伪帝就连私铸钱,用来替换朝廷铸钱,将制钱大举向海外走私,以牟取暴利的事情都干得出来。臣就不相信,他不会同样糊弄大理国?”

    “搞不好,伪帝与大理国贸易的时候,用得都是他们私铸钱。太上皇在位的时候,臣与伪帝接触过,感觉到那个人贪婪的很。几乎是只要与钱沾边的事情,就没有他不敢做的。臣曾经接到下面的信件,他就连给叛军士卒发饷都是真假钱三七开。其中他自己铸的钱占了七成。”

    “这种事情,他都做的出来。与那些几乎不识字的部族去做生意,他能全部用真钱那就怪了。若是大理国的那些部族,真的用私铸钱用习惯了。宝泉局铸造得太过精美的制钱,便是少量掺杂其中,也会被他们发现之间的区别。反正既然已经做了,那么就索性做到底就是了。”

    对于这位户部尚书的话,黄琼沉吟了好大一会,最终还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不过拍了拍这位尚书的肩膀,黄琼淡笑道:“糊弄外人可以,但你这个户部尚书,可千万不能糊弄自己人。户部那些府库之中的私铸钱,决不能再重新进入市面。至于怎么处置,朕要慎重考虑才行。”

    下了常朝,昨儿夜里一夜没睡的黄琼,有些疲惫的捏了捏鼻梁。批了一会折子后,黄琼站起身来走到了温德殿外,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已经开始飘飘扬扬的,落下今年第一场雪。见到院子里面的太监,正在分发工具准备要扫雪。黄琼却是摆摆手,制止了太监举动。

    瑞雪兆丰年,黄琼希望今儿的雪,会是一个好兆头,今年能彻底解决叛乱。这场持续已经两年的叛乱,实在持续太长时日了。大量的岁入,都消耗在这近似乎无底洞的军费消耗之中,自己却是做不了其他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自己原本所有的设想,现在都还只能是一场空谈。

    随着时间的持续,雪落得越来越大,地上的积雪也越来越深。一群太监拎着扫雪的工具,即不敢扫,也不敢就这么的离开,更不敢发出声音。只能站在那里,看着皇帝凝视着地面上的积雪越来越深。只有黄琼的一个贴身太监,小心翼翼将一件狐皮大氅,批到了黄琼的身上。

    那个太监的动作虽说很轻,却依旧让黄琼从沉思之中清醒过来。搓了搓冻得有些苍白的脸,看了看面前一群一样被冻得够呛,却只能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轻轻的跺着脚取暖的太监。黄琼却是皱了皱眉头,对着身份的温德殿总管太监吩咐,让他去找何瑶,给宫内太监增补冬衣。

    然后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温德殿。而在他离去之后,几个太监急忙扫起雪来。而黄琼并未理会,这些太监的动作。而离开了温德殿之后,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去南宫珍那里。而到了南宫珍那里,却见到不知道,正在与南宫珍和梁佩茹说着什么的南宫媚,眼睛有些发红。

    走到南宫媚身边,黄琼当着南宫珍和梁佩茹的面,一把将南宫媚抱到膝盖上。直接不顾南宫媚的挣扎,来了一个长吻。对着二女直言不讳的道:“没错,朕与媚儿就是昨儿你们见到的那种关系。若不是媚儿坚决不答应,朕又岂会让她离开朕?对于朕来说,她与你们都一样。”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富以豪犯忌

    看着听完自己这番话后,多少有些吃惊的几女,黄琼却是又吻了吻怀中南宫媚的小脸,轻笑道:“你们别当着范家,在这种关系之中是完全无辜的?若不是媚儿的付出,就范家这几年私下里面,做的那些肮脏事情,你们觉得范家现在还会存在?告诉你们,朕早就动手了。”

    “即想着要着朕的好处,又想着利用朝廷如今难处,变着法子的想着捞钱,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甚至相比范家老爷子在世的时候,范家非但没有收敛一些。也许是因为自觉与朕关系密切,范家有些人倒是更加的交横跋扈了。朕是看在媚儿份上,才一直对范家容忍着。”

    “朕一直想要让媚儿进宫,至少一个妃位,朕是不会吝啬的。可媚儿为了范家,一直在忍受着委屈,不肯离开范家。朕是对不起媚儿,但媚儿并未对不起范家。范家如今还活着,还能活着这么滋润,朕完全是看在媚儿的面上。否则,就范家做的那些事情,早就灭族八回了。”

    “媚儿因为总认为,她自己对不起范家,所以原本在朕登基的时候,便发誓过不在踏入京城一步。可昨儿,却是为了你们两个,最终还是违背了自己的诺言。她当初选择你们南宫家,原因是为了什么,你们也是应该清楚的。她这一生背负的东西太多了,你们不该误解她的。”

    黄琼的话音落下,看着面前将南宫媚紧紧抱在怀中的黄琼,南宫珍与梁佩茹都愣住了。良久,南宫珍却是轻声叹息一声:“我并没有问她,与你之间关系的事情。是因为我实在不愿意留在宫中,这宫中看起来奢华无比,却是一个牢笼。进来倒是容易,想要出去就太难了。”

    说到这里,南宫珍抬起头看着这间奢华的寝殿,却是有些失神的道:“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可她的这种好,真的不是我想要的。宫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我在外面虽说没有萧郎,可却向往着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不想在被人摆布,你这位当今皇帝也是不可以。”

    对于南宫珍的话,黄琼却是又一把将南宫珍,抱到另外一个膝盖上,轻轻吻了吻她后道:“朕从来都没有想要过,摆布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的确进宫之后,你们不会在有以往的自由自在生活。但留在身边,没有人再会给你们任何的压力,一样可以有另外一种自在的生活。”

    “珍儿、茹儿,留在朕的身边,你们不用总为别人活着。你在朕身边,依旧可以做你自己,不用有任何的压力。一切也有朕为你们做主,有朕为你们撑腰,不用在一个人苦苦的支撑。等将来做了母亲,有了自己的孩子,你们也会体会到做母亲,那种艰辛与快乐并存的生活。”

    不过黄琼这个家伙一边说,手却一边很不老实。而看着黄琼眼神变了颜色,南宫珍没有察觉,虽说之前与黄琼在一起的时候,南宫媚与其他人都一起侍寝过。只是今儿她,实在不想与南宫珍和梁佩茹在一起。只是她刚想挣扎的时候,黄琼却是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原本还有些挣扎的南宫媚,听罢黄琼这句话之后,虽说多少还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可黄琼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南宫媚脸色不由得羞红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不过虽说狠瞪了黄琼一眼,不仅与黄琼在一起的时候,第一次主动宽衣解带,但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虽说这不是南宫媚,第一次这么伺候黄琼。可之前两个人在一起时,她却很少做这种事情。除了与张巧儿和段锦在一起时之外,在别人面前她几乎从不肯这么做。而与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黄琼也是几乎极少勉强她。今儿为了打破南宫珍的心结,南宫媚可谓是彻底的放开了。

    而见到自己那个气质高贵的妹妹,居然做出这样只有那些,那些放荡之人才会做的事情,南宫珍与梁佩茹都不由得目瞪口呆。尤其是成亲已经有了几年,但却与丈夫在床弟之间异常保守,只有传统动作的梁佩茹,更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从来没有想过,居然还能这样。

    只是就在梁佩茹发楞的时候,却不想被黄琼一把拽到了身边,头也被按了下去。而趁着南宫珍发呆的时候,黄琼却没有闲着。极其熟练的,三下五除二将人剥了一个一干二净。看着黄琼的样子,南宫珍却并未表现的太过反感。只是轻轻叹息一声冤孽,便任黄琼为所欲为了。

    其实对于今儿这个事情,南宫珍在昨儿南宫媚,疲惫不堪回来的时候,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在宫中的这些日子里面,她对黄琼后宫之中那些女人,相互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叹为观止。等到昨儿的时候,南宫珍知道,只要自己这个妹妹在宫中,自己也很难逃过今儿的这种事情。

    只是接下来,当实在无力承受的南宫珍与梁佩茹,却见到南宫媚用那里服侍黄琼的时候,又一次的愣住了,甚至有些吓到了。在二人的意识里面,哪儿不是做那啥的吗?怎么还能做这种事情?二人被黄琼这个做法,弄得直往后缩,生怕黄琼也与南宫媚一样,用自己那里。

    南宫珍更想不到,自己以为高洁无比的妹妹,居然如此那啥。原本以为用嘴,南宫珍就已经感觉很那啥了。现在又用那里,多少还保守的南宫珍更错愕了。好在被招来其他人接手,倒是解了疲惫不堪她们担忧,而黄琼也没有强迫她们。不过黄琼将最后,却还是留给梁佩茹。

    这一夜,黄琼没有去其他寝宫休息,而是直接歇息在南宫珍这里。不过生怕这位主兴致再上来,在折腾自己一次。虽然极度疲惫,但张云儿二女与梁佩茹,都坚决的离开了。而在三个人离去之后,看着依偎在自己两侧的南宫媚,南宫珍姐俩,黄琼感觉到分外的心满意足。

    南宫媚这一次进宫,却是直到一个月后,才在她再三要求之下,黄琼才依依不舍的放她离开。不过,这一个月之内,黄琼也就范家的今后发展,与南宫媚也进行了一定深谈。黄琼明确告诉南宫媚,自己绝对不会允许这天下,再出现另外一个,垄断远洋贸易的新桂林郡王府。

    范家不要想着,再像桂林郡王府那样吃独食。黄琼的意思是,范家既然如今已经取得了远洋商贸之权,那西北丝绸之路上垄断地位也要放开,不得再进行垄断。最为关键的是,范家所属的镖局,除了保护自己麾下商队之外,其余的镖局要全部停业,不得再接其他商户业务。

    在黄琼看来,范家本身就握着西北丝绸之路通商垄断,如今朝廷又放开了远洋贸易,还在造船和其他事情上,给予了一定的支持。如今范家扩充势头,不是一般的猛的。而作为江湖世家的范家,手中也同样掌握着大量武力。虽说不是正经的经制大军,可论起单打独斗更强。

    侠以武犯禁,富以豪犯忌。即是武林世家,又是商贾大家的范家,可谓是二者兼备。有钱又有一定的武力,这天下那个皇帝能睡得着觉?原本有桂林郡王府在前面顶着,范家在朝廷眼中,倒也不算什么。可如今桂林郡王府倒下了,就算王爵能保住,接下来也就是空牌位。

    前面的拦路虎加上盾牌倒了,后面暴露出来的范家,却让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朝廷所有的官员,甚至包括黄琼自己在内,都没有想到这才短短几年,范家居然长成了几乎不比当年,桂林郡王府差太多一个庞然大物。而更让黄琼不安的是,范家手中还有大批弟子。

    这些弟子之中,大高手数量虽说不多,可只要一半在二流以上可就够吓人的了。而且黄琼还记得,当初范剑与自己提起过,范家的弟子大多数都是收养的孤儿,以及从贫苦人家购买的。都是从小培养的,对范家可谓是忠心耿耿。就算有人想要拿高官厚禄收买,都收买不去。

    有武,还不是一般的武力。有钱,现在的范家,足可以称之为天下第一富豪。还有同样紧密、复杂,而又不是一般庞大,几乎渗透到了帝国各个角度,在效率和灵敏上,甚至还要在朝廷专门负责侦缉,刺探的南镇抚司。如今高怀远上的折子,就放在温德殿自己御案之上。

    眼下正式接掌南镇抚司的高怀远,针对南宫珍的进宫为婕妤,表示了不太赞同的意思。在高怀远看来,南宫珍代笔的不单单是南宫家。这世上是个人便知道,南宫家与范家是姻亲,在江湖人眼中都是一体的。南宫珍进宫并进封为妃嫔,这无异于代表范家也得以在宫中立足。

    如今的范家,势力已经相当庞大,隐隐有取代当初桂林郡王府之势。在加上在江湖上一呼百应,如果在宫中也立足,那就相当的危险了。是个人就会有野心,范家如今有钱,还有不是一般势力,对于朝廷来说实在太不稳定。高怀远建议,现在已经到了遏制范家发展时候了。

    若是任由范家在这么快速扩张下去,一旦范家家主有了野心,那谁也不能保证,现在的范家,会不会变成新的桂林郡王府。随着这道奏折的,还有南镇抚司初步调查,范家财富情况。而看到高怀远上奏来的,南镇抚司调查情况来看,黄琼都吃了一惊。这还只是初步调查情况。

    这只是初步情况,甚至有可能只是冰山一角,便足够让人震惊不已。若是范家的财产,全部都查明白,恐怕会更加的惊人。在加上范家在江湖上的影响力,以及手中现在便攥着的那些弟子,便是黄琼也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虽说黄琼也知道,生意这玩意总归都会走向垄断。

    但这种手中攥着天价财产的豪门,再加上门下那么多的弟子,便足够让人难以安稳了。必须要想法子,对范家进行一定的限制,这是毋庸置疑的。若是任其在无限度的发展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威胁到朝廷的安危。这次伪帝造反,那么多官员附逆,这不都是被钱收买吗?

第一千零八十章 异类的谈判

    这一点朝廷,包括他这位皇帝绝对不能接受。黄琼的态度很明确,范家今后不得再插手江湖任何事情,而且在江南只能建立进行贸易的商铺。不许借机购买江南的茶园,丝绸作坊以及瓷窑。所有的进货,只能从其他普通的商户采购。至于那家商户订货,朝廷并不会干涉。

    如今在江北,名下的瓷窑、茶园、丝绸作坊,要进行发卖。对于黄琼要求,南宫媚自然不能接受。所以,二人这一个月之中晚上**,白天为利益不断争执。当然,以南宫媚的聪慧也知道,范家如今已经犯忌讳了。如果不是自己与他这种关系,这位皇帝做法不会这么温柔。

    他身为权倾天下的当朝皇帝,直接动手强行抄家,自己或是范家又能有什么办法。范家虽说武林高手众多,可面对朝廷经制大军,又那里会是真的对手?其实不用黄琼明说,南宫媚就已经知道,如今的范家已经到了任何帝王都忌讳的地步。只有钱,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有钱,手中又有一定的武力,这就是任何帝王都难以接受了。尤其是还有如此天大财富的情况之下。其实不用黄琼说,范家的家主在伪帝作乱之后,也有了一定的危机感。虽说范家的家主也知道,伪帝造反纯粹就是自己的野心。可范家新任家主,却依旧认为树大招风。

    更何况,范家在江湖之中的地位,虽不能说是一呼百应,可也是从者如云。有钱再有势,便是当今皇帝肚量再大,恐怕也难以容忍。尤其是在听到范剑提起,这位年轻皇帝不止一次提起过,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的话,更让这位范家的新任家主,隐隐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哪怕他在南宫媚这几次进京,都不在范家京城分支休息,都是直接进宫居住,已经感觉出来其中的一丝异常。甚至已经隐隐猜测出,自己这个长媳与那位年轻皇帝,关系恐怕不一般。而男女之间的关系不一般,这其中还能有什么事情?是个人只要不是缺心眼,就都能想出来。

    但也没有丝毫表现出来,甚至在一定程度上给予了默认。就是希望皇帝看在南宫媚的份上,对范家不要猜忌的太过了。因为他知道,一旦引起那位年轻皇帝猜忌,对范家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就算是动武,在朝廷经制大军面前,看起来强大的范家,也一样会是不堪一击。

    观那位年轻皇帝,自从为太子监国到如今登基,以来的种种手段。便是这位老狐狸,也不得不说一声后生了得。原本在那位伪帝起兵造反的时候,声势浩大的叛军,一度几乎席卷了整个江南,江南卫军降者如云。再加上北方的北辽,顷全国之兵南下,与叛军这南北呼应。

    这个大齐朝,就算不大厦将倾,至少也要与叛军划江而治。却没有想到,在这位年轻皇帝的运筹帷幄之下,一度即位猖獗的叛军,却是江南西路,湖广南路都没有出去,便一路被打回了老巢。如今虽说还依靠梧州与南宁二府死守,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可以说覆灭在即了。

    而倾全国之兵南下的北辽,便是连外长城一线都没有能过。便在燕山府城外截然而止。范家老爷子清楚,等到叛军完结,等到那位主腾出手来,就要整理内政了。往日里面,号称大齐第一富豪的桂林郡王府,如今已经是烟消云散。现在的范家,就成了树大招风的那一块了。

    哪怕是范家,其实也是那位主扶持起来的。但这位范家的家主,到现在还记得,那位主扶持范家,是为了与当初的桂林郡王府抗衡。如今狡兔已死,自己这个走狗若是还不知道收敛,等待范家的结局不会太好。范家有钱其实不是什么大事,这一点范家的家主还是清楚的知道。

    那位主不像是他的列祖列宗那么保守,对商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排斥。甚至自从监国以来,其所作所为,甚至有些扶持商人。但范家却是与普通的商家不同,范家首先是江湖世家,手中还握着一定的武力。其次,范家如今发展势头太快了,隐隐已经有了桂林郡王府第二趋势。

    他可以扶持商人,但却要将商人控制在一定规模,确切的说是不许超过他的底线,不会危及朝廷。一旦超过他的底线,势必会遭到他打压。而且天下利益就这么多,如果范家都独吞了,同样要涉及到其他商户利益。一旦被其他的商户群起攻之,到时候再加上朝廷变相打压。

    那么等待范家的,将会是灭顶之灾。所以,这位家主已经下定决心范家要收敛,有些东西该舍弃的,要断然舍弃。将一些利益,该分出去就要分出去。只是如今范家内部过于复杂,放弃那一块都有些难以舍弃。而且各房之中并不当回事,钻进钱眼里面出不来的也大有人在。

    最为关键的是,肉吃到嘴里里面高兴。可吐出来,就不是一般的难了。而如今这位家主,对范家的掌控,远不如前任家主那样臂如指使的地步。这才一直都没有下定决心,究竟要舍弃那一块。不过此次南宫媚来京之前,范家的家主就已经与她透露出,这其中的一些意思。

    告诉她,如果皇帝谈起范家的将来,那些可以让步让她自己掌握。尽管对南宫媚与皇帝可能关系,心中很是不舒服。但对于这个儿媳能力,他还是相信的。只是其他的倒是好说,可唯独丝绸之路,范家是根本就不可能吐出来。因为这条丝路,是范家付出多少代价打出来的。

    在前唐安史之乱后,西域尽数沦陷于吐蕃之手,丝绸之路便实际已经中断。行走丝路的商户,不仅要承受贪婪的吐蕃人重重盘剥,而且还要忍受沦为马匪的某些部族明抢。这也是,前唐晚期海路兴起的原因。在曾经强盛一时吐蕃土崩瓦解后,整个丝路之上便到处都是马匪。

    回纥人兴起之后,倒是稳妥了一些。可那些同样贪婪的回纥人,也并未比吐蕃人强太多。范家在海路被桂林郡王府垄断,只能另寻找出路。为了打通这条丝路,范家这近百年来,付出了多少人命,才一点点重新打通丝绸之路。让范家全部交出去,这无疑是要范家的命根子。

    范家可以放开一部分丝绸之路,允许其他的商家,也走丝路经商。但完全交出去,却是根本就不可能。所以,南宫媚代表范家表示,可以放开丝绸之路的通商权。交出原来范家名下,位于淮南路和湖广北路的茶园,以及位于陕西路的瓷窑。并将范家名下镖局,全部转让出去。

    并可以代表范家保证,绝对不插手造船业。但南宫媚却死活不答应,放弃两川鲁绸和蜀锦作坊。至于范家不在插手江湖事情,这个实在难以,也是压根无法保证的。所以,二人之间便产生了这样,一种异样奇怪的局面。晚上一起翻云覆雨,白天却是因为利益是不断的争执。

    二人这种奇怪的关系,一直保持到一个月之后。南宫媚面对寸步不让的黄琼,说的那句你连你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顾了,难道连一点产业都不准备给他留的话。让无奈又心疼的黄琼,在将这个说这番话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的女人,搂在怀中的同时,最终还是退了几大步。

    无论是丝路,还是海上都公平竞争。若是范家一旦出现倚强凌弱的事情,朝廷势必要重惩。范家需要足额纳税,不得以任何的名义偷税。同时在范家放弃镖局的情况之下,同意范家保留两川蜀锦,以及山东路的鲁绸作坊。原本黄琼在其中,暗中掌握的那部分干股全部退出来。

    范家作价,赎回这两成干股。但不必一次性付清,只需每年支付一部分,分十年全部付清。由专人缴纳至单独库。至于在江北诸民窑,原本持有的份子也可以保留。但范家,包括其所有分支与附庸在内,都不得插手接下来的几处官窑拍卖。但官窑今后,可以优先为范家供货。

    而朝廷下一步,准备对江南原属桂林郡王府产业,进行公开拍卖的时候,范家也一样不得以任何的方式插手。至于在海外通商方面,黄琼意思同样是,范家只能涉足南洋,不得插手东瀛与高丽。不得转运金银铜,不得转售硫磺。只许做普通的瓷器、茶叶,以及丝绸生意。

    这些,南宫媚在黄琼不断让步之下,倒是爽快的也答应了下来。只是表面上虽说双方各退一步,但实则还是黄琼吃亏比较多。傻子都知道,这种所谓公平竞争,根本就做不到真正的不公平。可范家在西北经营上百年,由遍布各地商铺组成的情报网,又有谁能够比的上?

    尤其是在域外的各种关系网,又有那家在短时间之内,能够后来快速的居上?范家做的这些,这都是需要庞大财力支持的。而别的商家,就算是想要插手进来,也极难有如此庞大的财力支持。而在海路方面,范家也可以依靠自身庞大的财力支持,一点点的逐步实施垄断。

    而明知道,自己有些让步过多,会伤害到朝廷利益。可黄琼在看到南宫媚眼泪之后,却依旧心软了下来。不能不说,南宫媚与儿子是黄琼,在面对范家的时候,一个相当致命的软肋。尤其是一想起,远在范家,自己还从未见过的那个儿子和女儿,黄琼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当然,南宫媚最终让黄琼让步,也不是一点代价都没有。虽说几经犹豫,但南宫媚还是答应,至少每年会来京城与黄琼幽会一番的。但对于黄琼想在方便的时候,要去襄阳探视自己,南宫媚却是丝毫不留情拒绝了。更不同意,下次进京的时候,带上自己的长子让黄琼见一见。

    在南宫媚看来,自己如此做,虽说显得很自私。可既然命运,已经注定二人今生不能相认,那就还是不要见面为好。只要范家那边不出什么意外或是发现,这个孩子永远都是范家长子长孙。至于今后等到孩子大了,父子二人还会不会有缘分再相见,那就还是让命运去决定吧。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转移话题

    只是南宫媚却也有些纳闷,自己自从诞生下女儿之后,一直都没再有身子。自己因为长子不是范刀的,一直都心怀歉意。所以,一直都想着要为范家生下一个真正的继承人。可却没有想到,一直都没有再能够怀上,尽管因为范刀平日里过于忙碌,二人同房机会不是太多。

    可不管怎么说,还算是正常的。自己又按照段锦,教自己的那个所谓的安全期推算,尽可能的在非安全期,可却迟迟不见动静。反倒是与这个家伙,每次只要稍有偏差,都会再有身子的。有时候南宫媚再一想,自己在与这个家伙之前,成亲也有几年了,却一直都没有身子。

    直到被这个家伙那啥了,才最终生下了长子。到现在,南宫媚还记得,范刀在知道自己怀孕之后,异常激动的表情。在自己诞下长子之后,甚至有些高兴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当时老家主的身体已经很不好,可范刀依旧坚持大摆筵席,宴请江湖同仁以及商界朋友。

    那一日,甚至湖广北路安抚使,加上转运使、按察使、学政、左右参政,再加上经略节度使,诸府兵马使,兵备道等武官,以及襄阳府诸官员清一色到场。湖广北路的其他州府县道,诸官员虽说未能亲自上门道贺,可也派人都送礼物上门。当时的场面,南宫媚到现在还记得。

    平日里面素无往来,甚至看不对眼的官员与江湖大豪共济一堂。不算其他的礼物,单单那日收的祝贺孩子满月之喜的金牌,整整摆满了两间屋子。当时的景象别说范刀,便是老家主都被吓了一跳。只是大家都以为那些官员,不请自来是看在身为当朝太子心腹,范剑面子上。

    而当时的老太爷,也是当时的范家家主,抱着自己的长子当众宣布,这个孩子就是范家未来的继承人。不说别的原因,就这一个原因,南宫媚又那里敢让他们父子真的见面?若是一旦传出去,范家又有何颜面在江湖上那个立足?况且,这个孩子还是范刀“唯一”的儿子。

    不仅干脆了当的拒绝了,黄琼想要见儿子的想法。而且对于黄琼想要认自己女儿为义女的想法,南宫媚虽说没有拒绝的那么明确,但也没有答应,而是选择了以沉默作为回应。南宫媚知道,当初自己能怀上女儿,恐怕就是这个家伙弄出手段。这个家伙,肯定是心知肚明的。

    之所以提出认自己女儿为义女,想必黄琼还是做着,就算不能真正相认,可也要想方设法的达成一定的关系。搞不好,还打算着通过女儿,在私下里面联系自己儿子的想法。只是理解归理解,可南宫媚明白,此事不是自己就能做主的,两个孩子在名义上还都是范家的人。

    与天家攀上关系,就算不需要公公答应,可至少需要自己丈夫同意。哪怕黄琼一直用渴求的眼神在看着自己。也多少有些心动的南宫媚,也一直都没有表态。在宫中这段日子,南宫知道这个男人,是有多喜爱女儿。知道自己有一个女儿流落在外,又不能相认,他肯定不舍。

    可即便黄琼眼神,让她很是有些心疼,但最终也没有吐口。她唯一能做的,也就只能在那个事情上,给黄琼一些补偿。这一夜,南宫媚不仅破例穿上了,黄琼送给她的,却因为那些所谓的衣衫,只是几根布条而死活不肯穿的东西。还第一次主动,让黄琼在自己口中尽兴。

    甚至在最后,还将口中的东西给咽了下去。而最终拒绝了黄琼,就算不能相认,可也要见见两个孩子要求之后。南宫媚最终答应作为补偿,今后若是有机会进京的时候,会抽出功夫陪伴黄琼一些时日原因。但这个前提是,只能她自己单独进京,而不是与范刀同来情况之下。

    只是谈判最终敲定,可南宫媚却知道,自己不能在宫中继续待下去了。范家人,眼睛都贼着呢。自己这次进京,压根就没有进范家在京城分支,而是直接住进了宫中。在宫中还一待就一个月,就算有南宫珍为借口,但也是时日太长了。更何况,还有前次自己进京也是如此。

    若是在继续停留下去,恐怕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再说,这些达成的这些协议,自己还无权做出最终决定,还需要家族中族长,也就是自己的公公同意。所以,无论于公于私,南宫媚都不能继续停留下去了。而黄琼虽说恋恋不舍,可也知道南宫媚处境的他,最终还是放手了。

    只是在临别之前那一夜,二人几乎疯狂了整整的一夜。黄琼没有再继续找任何人,南宫媚也没有爱惜自己的身子。哪怕黄琼一直都没有尽兴,却也没有再召唤其他另外任何人。甚至就连疲惫不堪的南宫媚,最终依偎在黄琼怀中沉沉睡去的时候,俩个人还紧密的连在一起。

    第二日清晨,黄琼清醒过来后,看着伏在自己身上,因为疲惫还在沉睡之中的女人,感受着怀中惊人的丰盈,实在忍不住用动了起来。两个人这一折腾,却是直到中午才起身。几处都被用了的南宫媚,此时虽说已经疲惫不堪,但却依旧拒绝了,黄琼再让她留下一天的要求。

    在低下头,又服侍了黄琼好大一会,最终还是决定起身。见到怀中佳人态度坚决,黄琼再不舍,也只能起身温柔的为佳人穿好衣物。黄琼穿的很仔细,从亵裤到兜衣,一直到脚上的布袜和鞋子。在为佳人穿好衣物后,黄琼又陪着南宫媚用了,不知道是早膳还是午膳的饭。

    才放佳人离开。只是在出了宫门,南宫媚翻身上马,无意之中转过头看向宫门城楼的时候,却发现黄琼正站在风雪之中的城楼上,痴痴的看着自己。紧了紧身上,离开的时候,黄琼亲自给自己穿上的那件狐皮大氅,南宫媚尽管眼睛有些发红,但却不敢在回头看上哪怕一眼。

    因为范家来迎接她的京城主事,已经赶到宫门外正等着她,根本不容她回头。咬了咬牙,南宫媚没有再回头看上哪怕一眼,选择了纵马疾驰而去。直到南宫媚背影,已经彻底消失不见,黄琼却也没有离开。依旧站在城楼上,却是望着南宫媚消失方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直到背后传来一个声音:“陛下既然如此痴情,干嘛还将人放走?那范家的家主我知道,若是知道陛下与她有了这种关系,搞不好上赶着将人给送过来。如今范家早年江湖世家的那些传承,早就彻底的消失不见了。如今范家诸房的行事做派,已经越来越与商贾之家相似。”

    “为了利益,行事可是不择手段的很。只要给范家一些好处,想必范家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将南宫媚给舍弃。我可瞧着,这次南宫媚进京,可不单单是为了南宫珍,恐怕那只是借口之一。南宫珍虽说行事有些随意,但大家族出来的女人,分得出轻重。那位还是惦记陛下罢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调侃声,以及将一件大氅放到自己肩膀上,那双熟悉的小手。黄琼转过头有,看着段锦多少有些吃醋的表情,以及司徒唤霜和何瑶二人,多少有些类似的神色,却是不由得一笑。也知道这些日子里面,自己更多的与南宫媚在一起,多少有些冷落三位娇妻了。

    黄琼有些歉意的,将三位娇妻搂在怀中好好的安抚一下。挨个亲了亲三人的小脸道:“朕是舍不得媚儿,可你们之中,朕又舍得那个了?都是朕的爱妻,朕又如何放的下?朕刚才站在这里,也不全是因为媚儿,还有些其他的事情,想要在这里冷静冷静,要好好的琢磨一番。”

    抬起头看了看漫天的风雪,又看了看想必得到了叮嘱,离得远远的宫女和太监。黄琼却是松开三女,背着手看着宫外笔直的御街,良久才轻声道:“其实,朕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在与媚儿,谈范家的未来。朕给了范家两个选则。要么彻底退出江湖,要么将通商之权交回来。”

    黄琼的话音落下,背后的三女都愣住了。而黄琼却是没有理会三女在想着什么,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才沉稳道:“范家若不退出江湖,依靠身后的江湖支持,在加上自身掌握的巨大财力,不仅其他商家根本无法与其竞争,违背了朕的初衷。对朝廷,实则也是一个威胁。”

    “朕绝对不会允许,在出现第二个桂林郡王府。朕鼓励经商,更鼓励我大齐的商人走出去。但是这种自身便有着强大武力,无形之中便将竞争者压制住的不行。朕也知道,这世上的事情,没有绝对公平二字的。但至少表面上的公平竞争,还是要维持的。况且侠以武犯禁的。”

    “朕不是要卸磨杀驴,但有些事情必须要做。朕不能给后世子孙,不能给自己的儿子,也留下像朕接手的这样一个烂摊子,更为后世留下一个天大的隐患。这么做,朕也知道对不起媚儿,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范家不是不能在商场上做大做强,可不要指望着吃独食。”

    听到黄琼的这番话中,有些伤感的语气。司徒唤霜走到黄琼的背后,紧紧的搂住黄琼的腰,脸贴在黄琼的背后,轻声的道:“你做什么,我们都是理解你的。就算因为身份的原因,无法全力支持你。可我们都相信你,做好任何一件事情,都会权衡利弊,也都有你的苦心的。”

    司徒唤霜这番话,黄琼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段锦却是不由得翻了翻白眼。这个家伙,明显是在转移话题。霜儿虽说极其聪慧,这些年成长的也很快。可问题是一门的心思,都在这个家伙身上。一遇到这个家伙,原本的睿智、清冷都不见了,总是很容易被这个家伙给唬住。

    今儿原本姐妹们,是来找这个家伙兴师问罪的。却不曾想,司徒唤霜又被这个家伙,三言两语给糊弄住。她这个正宫皇后都妥协了,自己与何瑶又能说什么?而在看看何瑶,不也没有比司徒唤霜好到那里去?所以,今儿的兴师问罪,基本上就到此为止是了。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故地重游

    段锦很是有些不屑的翻着白眼,却不防被转过身的黄琼,一把连同何瑶又给搂进了怀中。挨个亲亲三女的小脸,黄琼才道:“正好,今儿已经没有什么重要事了。你们三位贤妻整日里面在宫中,不是忙着琐碎事情,就是围着孩子转。既然难得凑到一起,又在这宫门之上。”

    “索性就一同陪着朕出宫,大家一同走走,看看这京城的雪景,散散心如何?咱们今儿即不带侍卫,也不带宫女、太监,更不要他们前呼后拥的。咱们夫妻四个人,不骑马不做轿子一路步行。等到了晚上用膳的时候,咱们就去永王府去吃。他们家的厨子,比宫中的地道多。”

    黄琼话音落下,几女不由得都有些动心。尤其是何瑶,别说如今整日里面不是忙于宫中事物,便是要管着两个孩子。好不容易得空了还要去永福宫,探视那个十足像了她祖母的熊孩子。自从黄琼即位以来,就从来都没有出去过。就是在当初的英王府,都极少出能王府逛逛。

    与黄琼回到京城,便被查出来有了身子。被黄琼拿着当做一个宝贝一样,捧在手中怕化了,不可能让她出府。等到生下了孩子,又是一胎三响。虽说老三被接去了听雪轩,可留在身边的两个孩子依旧让她忙的团团转。再后来搬入西苑,一入宫门深似海,在想出来就太难了。

    如今孩子见长,几乎快要到离手的时候,能够出去转转,对何瑶来说无疑是一个好事。只是何瑶有些担心黄琼安全,毕竟前几次黄琼遭到暗杀余波,到现在还没有过去。看着何瑶即渴望又有担心眼神,黄琼却是笑道:“咱们几个,又有哪个是白给的。瑶姐不必有什么担心。”

    听着黄琼的安抚,同样看出何瑶渴望眼神,也知道她恐怕是最为渴望出去的。自己与段锦因为这位爷的事情,偶尔还出去过一两次。何瑶整日里面,不是忙于宫中琐碎便是要照顾几个孩子,一直都没有机会出去。如今恐怕是自己几个人之中,最为渴望出去看看的一个人。

    尽管也不赞同黄琼出宫,就连侍卫都不带的想法。可见到何瑶的眼神,司徒唤霜与段锦对视一眼后。也知道,若是带着一大群侍卫,那也太显眼的司徒唤霜也开口道:“瑶姐,爷说的对,就算是咱们几个人身手,便是遇到几个登徒子,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别扫了爷的兴致。”

    其实司徒唤霜知道,黄琼哪有心思这个时候,去看什么京城的雪景?黄琼这个时候出去,恐怕更多的是要看看,这京城落下的这场大雪,会不会造成一些雪灾。对于那些豪门贵族,落雪是一个高兴的事情,可以一边饮酒一边赏雪。没准,还能做出几首悲春伤秋的歪诗来。

    可对那些贫困之家来说,这场大雪却是一场灾难。原本就破烂不堪,甚至可以说支离破碎的房子,会不会被积雪压垮。这么大的雪,没有办法工作,一家老小会不会挨饿?可有御寒的衣物和柴草?恐怕这才是黄琼想要看的。至于所谓带自己几个出去散心,应该是顺便的。

    所以,司徒唤霜尽管也不是很赞同,黄琼在这个时候独自出宫,但还是帮着劝说了一下何瑶。而见到司徒唤霜也说了话,何瑶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不过,在回去更衣后准备出宫的时候,却看着何瑶不仅一身劲装,手中还带着宝剑。司徒唤霜与段锦,却是只能不约而同苦笑。

    尽管也知道,何瑶爱黄琼都爱到了骨子里面,可谁都没有想到,何瑶对黄琼如此的重视。黄琼的武功,实际上比她高出不知道多少。可何瑶却依旧想着,在需要的时候用命去保护黄琼。二女一边感叹何瑶对黄琼用情之深,一边劝说何瑶将身上的劲装换下来,宝剑也不要带。

    在司徒唤霜与段锦劝说之下,何瑶总算是又换了衣物,宝剑也没有带。可却是在身上,带了一串铜钱。段锦知道,何瑶在暗器上是有一定实力。虽不能说百步穿杨,可基本上也差不太多。只是段锦也知道,带上这一串铜钱,也是何瑶的最后底线,所以也就没有再劝说什么。

    不过几个人在司徒唤霜寝宫汇合时,却发现司徒唤霜,将有些惴惴不安的蔡氏也带上。见到蔡氏在,黄琼倒也没有什么意外。蔡氏自从跟着自己来到京城,一直都没有见到外面世界。虽说蔡氏不会武功,可就算遇到什么事情。有自己四个高手在,难道还保护不她一个女人

    看着有些不安,即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可又担心自己跟着出去,会拖几个人后腿的蔡氏。黄琼哈哈一笑将人搂在怀中,一阵轻哄将蔡氏哄得心安,几个人才一起出宫。而出皇城,虽说已经四十有余,但还是第一次见到京城,是什么样子的蔡氏,一路上倒是稀奇的左顾右瞧。

    此时大齐朝的京城,因为聚集了大量的达官显贵,富豪大贾、王侯世家,而显得异常繁华。足以堪称是当世第一大城。虽说自从前唐晚期,饱受战火的摧残。可随着当初太宗皇帝迁都,大量的财富与人口随着东迁。如今的京兆府,早就彻底恢复了隋唐时繁荣,甚至更胜一筹。

    蔡氏虽说出身大家,但不仅娘家父亲是老古板。尽管也教两个女儿读书写字,可却处处以《女论语》、《女戒》规范要求两个女儿。自幼便要求两个女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以守他口中的妇道。而在嫁人之后,夫家又是累世为官的世家子,对媳妇要求更是一向及其的严格。

    蔡氏从生下来到现在,就没有出过几次门。虽说跟着落叶归根的婆家,从江南一路迁到西北延安府。一路上下车,都要带着面纱的。到了客栈进了房间,就不许再出门了。这次出门,不仅可以看到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京城景象,更可以这一生,也许是仅有的一次无拘无束。

    虽说脸上带着面纱,可黄琼却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蔡氏内心之中的开心。看着犹如年轻了二十岁蔡氏,黄琼心中琢磨今后是不是,该轮番带几女出来逛逛?这宫门一入深似海,外面人进不去,里面的人想要出来,也是相当的困难。身边的诸女跟着自己,连外人都见不到。

    而自己身边的女人之中,很多人都已经没有了娘家。就像是何瑶与林晚清几个人,一个正儿八经的娘家人都没有了。就是想见婆家人,都是没有的。便是像段锦有娘家的,可娘家却远在千里不说。父母兄长都已经去世,仅剩的那些娘家侄儿们,估计也不会欢迎她回娘家。

    自己身边的这些女人,当然也有个别人是为了荣华富贵。也有个别人,是没有办法才跟着自己进宫的。可大多数,却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整个后半辈子都只能在那个超级华丽,却除了头顶的一片天之外,一丝一毫外面风景都看不到的。便是自己,也相当厌恶超级高档监狱。

    看着开心不已的蔡氏,黄琼满脸都是宠溺。而司徒唤霜与段锦、何瑶,也都是很开心。虽说因为漫天大雪,街上行人并不多,沿街叫卖的小贩,也所剩寥寥无几,但几女依旧很兴奋。只是黄琼带着几女,却并未在繁华的内城待太多时间,而是直接走向集中贫苦人更多外城。

    黄琼知道,内城不是王府就是各衙门,在不就是富商大贾的住宅。在内城是根本看不到什么,更看不到真正的京城。所以,黄琼带着几女只在内城略微逛了逛,便直接向着外城走了过来。而黄琼最先来的,便是原本京兆流民聚集区。只是随着京城的流民,大部分已经迁走。

    郑州与汝州的流民,绝大部分都已经返回了自己的家乡。其余各地来京城的流民,相当一部分也被迁到了宁夏府。如今京城流民,已经是所剩不多。至于没走的人,不因为不愿意在重蹈种地生活,就是因为其他原因留在京城。出来当流民的,也不是都因为天灾**的关系。

    也有不少人,或是懒得不愿意种地,就是因为吃喝赌和女人败光了家产,败光了家产而无颜继续留在家乡,出来做了流民。虽说还有一些流民留在京城,但原来遍及外城内外的半掩门,现在已经是寥寥无几了。原来遍地都是窝棚,四处污水横流的景象,也基本上成了历史。

    每个来这里的人,被孩子和私娼、乞丐四面包围。男人和女人排成一排,任由人牙子挑选的景象,已经基本成了历史。剩下不多的房屋虽说简陋许多,但至少看起来那还是一座房子。黄琼知道,那些房子都是傅远山任京兆府尹时候修建的,以极低的价格出租给流民生活。

    虽说不是什么好房子,可至少让那些留在京城的流民,有了一个栖身之地。看着面前的景象,黄琼与四女说起当初这里流民的惨象,不由得唏嘘不已。轻声的对着四女叹道:“朕为君别无所求,只希望能做到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寒士尽欢颜,朕便真正做到了为君之道。”

    “不在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我大齐的百姓太好了,但凡有口饭吃都不会造反。而皇帝的子民,并不是只有那些世家王侯,不是只有豪门大贾。那些天下的平民,都是朕的子民。他们一生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完税纳粮服徭役,供养了这天下,他们不应该在落得那个结果。”

    “朕如果让他们吃饱饭,住得暖,都做不到,还做这个皇帝作甚?朕不求什么所谓的青史留名,朕只求朕的子民,不在一日辛苦劳作而不得一温饱,不在过这里百姓曾经有的日子,这才是身为帝王应该做的事情。朕享受着天下子民的供养,更应该为百姓真正做一些事情。”

    听着黄琼提起这里以往的过往,以及这番不是誓言的誓言,再看着黄琼有些唏嘘的神色。四女眼神之中,不由得流出一丝的身异样神采。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不单单是为自己撑起一片天,更要为这天下的百姓撑起一片天。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故人

    唏嘘了一会,黄琼转身对着身边的四女道:“朕只是看到这里的现在,想起了短短几年前的这里,多少有些感慨。你们不知道,那时这里遍地都是乞丐和私娼。就是在这里,朕认识了刘虎一家人。也正是在这里,老爷子亲手打死了一个作恶的衙役。让你们几个看笑话了。”

    “哪个时候,还是张迁做京兆尹。当时,朕还只是一个郡王。那张大人,是堂堂的武昌伯的长子,也是世家子弟之中与郭晨,并称为文武两大英才的家伙。虽说表面上还算恭敬,可实则根本就看不上,朕这个在冷宫之中待了十八年,十八岁才得以封一个郡王爵位的皇子。”

    “咱们现在站的位置,就是当初刘虎家的那间,不知道荒了多少年,进去就能看到天的破屋子。朕现在还记得他们家,就一张已经破败成了渔网一般破被子。玉姐当时连衣裙都没有,白天只能蜷缩在被子里面。当时朕贸然闯了进去,引起了刘虎的误会,与刘虎和玉姐结缘。”

    “后来刘虎被张迁报复,抓紧了京兆府大牢之中。朕当时就在这处,与张迁为了将刘虎营救出来,与张迁就差一点大打出手。那个时候的张迁狂得,别说朕了,就是永王都不给面子。好在那个家伙,对朕虽说不是太看在眼中,可对永王混劲还是有些忌讳的,最终还是服了软。”

    黄琼娓娓道来那件,他几乎从来都没有提起的往事,虽说语气平淡的很。可几女从他的这番话,都能感受到黄琼当时的辛酸。身为一个皇子,却是连一个府尹都奈何不了,岂不是被公开打脸。就算是世家子,也未必是张狂到如此地步。归根结底,还是都以为他不被重视。

    别的皇子,早早的便进封郡王,出宫的时候已经是封亲王。可当初他出宫的时候,才被封为郡王。这几乎对所有人表示,这个皇子已经实际成为天家的弃子。哪怕从现在老爷子与静妃关系来看,当初那么做更多的是磨练他。可这个所谓的磨练,又有几个人能够承受的住?

    别的不说,一群比他小的兄弟都是亲王了,他却只是封了一个郡王。这不单单是难堪,更多的是心里面的郁闷。更何况,这其中还加上了陈瑶,连同腹中还没有出世的孩子被人暗杀。这若是换了意志不坚定的人,心态恐怕早就崩溃了。可他却硬是,就这么一步步的走了出来。

    几女都是心里面明镜一样,老爷子当初是在磨练他。但那个时候,他在老爷子心中,绝对不是继承人第一人选。别说眼下被圈禁的废太子还在位,恐怕便是其他兄弟,都比他在老爷子心中地位高。恐怕当初的他,谁也没有想到,会走到了最后。其中的艰难与心酸谁又知道?

    看着黄琼的背影,几女心中都有些心疼。而看着这里如今时已经是旧貌换新颜,感慨了一番的黄琼,也没有再这里过多的停留。带着几女在外城,倒是逛了很长的时间。而街道的雪却是越积越多,不少的破烂不堪的房屋,随着屋顶的雪越来越厚,明显已经出现了危险情况。

    不过,让黄琼赶到欣慰的是,京兆府的衙役已经顶风冒雪,在街道上开始巡查。并组织人,为那些已经明显有些承受不住,越来越厚积的房子,清理房顶的积雪。只是因为人手所限,多少有些不足。毕竟这外城破烂的民宅,数量还是有点多。京兆府的那些衙役哪里够用?

    人手不足,沿途已经有几座房子被积雪压塌。虽说只有寥寥的几座,可那一屋子男女老少,见到自己唯一的栖身之地,成了一堆废墟,只能无奈的站在那里失声痛哭。捏了捏自己的鼻子,黄琼却也只能叹息一声。自己刚刚还与几女说什么大庇寒士尽欢颜,可现在便出现这个。

    见到黄琼神色有些阴晴不定,司徒唤霜走到一家,正在因为唯一房子坍塌,而痛哭一家人前。看了看两个面黄肌瘦的孩子,还有一样佝偻着身躯的老妇。从袖口之中掏出一个荷包来,从里面掏出了两个金瓜子,拿过那家穿得破衣烂衫主妇的手,将两个金瓜子放到了她的手中。

    轻声的道:“找个靠谱点的钱庄,将这两个金瓜子都换成制钱。等雪停了将房子重新修好吧。别想太多,只要家人都还活着,一家人还能够在一起,未来就会有希望的。剩下的钱,拿着去做些小买卖,也让两个孩子去多读一些书。等到将来孩子有出息,便会有出头之日的。”

    见到段锦递过来的金瓜子,那个恐怕连制钱都没有见过多少的妇人,又那里敢接?只是一个要给,一个拒绝的时候。那边那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妇,原本浑浊的双眼,却是一眼看到了这两个金瓜子,眼睛直冒金光,根本就不理会儿媳妇的拒绝,却是一把直接强行抢了过来。

    一边抢,一边还骂着那个妇人:“你是不是缺心眼?跟你那个穷得掉渣的娘家人一样,有眼不识好东西。别人上赶着送上门来的钱,干嘛不要?告诉你,这可是金子。别看这两块金子小,可至少能换上百十吊钱。有这些钱,我老太太也可以享受一把,当大户人家的感觉了。”

    只是老妇的话音刚落,那个之前一直憋着嘴的妇人,却是道:“婆婆,咱们不能随便要人家钱的。咱们是穷,可还没有到活不下去的地步,干嘛要接受别了施舍。再穷,也得有些志气,孩子们可都看着呢。房子是被雪压塌了,媳妇手里面还有一吊钱,先去亲戚家借助几日。”

    “这些日子,我多找些衣物来浆洗缝补,再想法子找点其他的活计做,总能缓过来的。咱们是穷点,可媳妇有手有脚的还能干,不能养成总是指望别人施舍过日子的习惯。再贵重东西,咱们也不能要。更何况,这些钱要是被相公看到,又得被他拿去赌了,你这不是害了他?”

    这个妇人这番话,却是让黄琼夫妻几个,不约而同的愣住了。几个人都没有想到,这个大三九天,还只穿着一件破破烂烂单衣,一脸菜色形容枯槁的妇人,居然如此的有志气。日子都难过成这样子,还不肯接受别人的帮助,想着自力更生,更想着为孩子做一个上进的表率。

    只是这个妇人的这番话,对那个老妇明显对错了人。那个老妇却根本就不肯理会,将两个金瓜子紧紧的攥在手中,却是怒道:“你懂个屁。这钱到我手中,就是我的了。你来教训我,你有那个资格?你给人洗衣服缝补,什么时候能挣出这么多的钱?什么时候能过上好日子。”

    “这钱到我手,又怎么害了我儿子?你若是再敢咒他,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我那儿子好着呢。我儿子赌怎么了,他这些年没少往家赢钱。别忘了,你这个小贱人可就是他赢过来的。你今儿的这些话,看我不告诉他,让他剥了你的皮。你若是在装清高,当心我打断你的腿。”

    对于这个老妇这些半是撒泼,半是蛮不讲理的话,那个妇人无奈道:“婆婆,他这些年究竟是输的多,还是赢得多,您比谁都清楚的?这些年,老大他娘前前后后,托人送过来多少钱?换在平常人家,就算不置房置地,可至少也是一个中等小康之家。可现在还剩下多少钱?”

    “人家抠挠肚赞,积攒下来的那点月例钱,不就是希望自己儿子过得好一点。可那些钱,都被他给输光了。你们不也就仗着,他亲娘一入宫门深似海,根本不可能从那里面出来,才肆无忌惮霸占人家给孩子钱?那个钱他都敢拿去赌,这点钱要是被他看到,还有不敢动的?”

    被揭穿了老底的那个老妇,饶是脸皮再厚也有些扛不住了。便干脆来了一个撒泼到底,上来就要撕扯这个妇人的嘴。一边撕扯一边骂:“我们是他的长辈,用他的钱咋地了?再说,谁告诉你,那是他的钱?我是孩子的祖母,我儿子也是孩子的父亲,他的钱就是我们的钱。”

    “她如今在宫中做着娘娘,享着这天大福气,就给那么一点的钱。这天下谁不知道,宫中的那些人都肥得流油。他那个该死的娘,如今遇到了天大的造化,一年指不定多少进项。每年手中漏下来一些,就够我们用的了。可他那个死鬼娘,每年就给那么多,你还舔着脸说?”

    这个老妇人,一边叫骂一边逮到那个妇人,没头没脸的一顿抓挠。那个妇人面对自己的婆婆,却是不敢抵抗,只能拼命闪躲。可是不管她怎么躲,终归还是有躲不过的时候。被这个耍泼的老妇,直接在胳膊上抓出三道口子。也许这个老妇,在家中一向都是撒泼惯了。

    两个孙子,一个已经十二三,一个已经五六岁,却是都不敢上前阻拦。只能在一边苦苦哀求祖母,放过自己的母亲。直到一边的段锦,实在有些看不过眼了,上前一把将老妇人直接扯开,才让那个年轻妇人摆脱掉被毁容的危险。只是段锦也没有想到,这个老妇如此的泼辣。

    被段锦扯开之后,也知道自己在上前,非但占不到便宜,还极有可能受更大的侮辱。当然,也许看着段锦几个人都衣着华丽,想着多讹诈一些钱。干脆直接不管不顾的,直接坐在雪地上开始撒泼。一边拍着大腿放声的哀嚎,一边不断的指责叫骂段锦,殴打自己一个老妇人。

    段锦虽说性子也有些泼辣,可却不是这般的泼辣。她自幼出身皇家,受的教育便是奢华无比的。身边接触的人,都是王公权贵。这些人无论私底下,在斗得跟乌鸦鸡一样,可表面上却还是文质彬彬。便是后来行走江湖,可也没有与这种泼妇接触过,更没听过那些污言秽语。

    听到老妇换着花样来骂她,把段锦都给弄愣了?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市井俚语,更是没有听过这些脏话。此时虽说还是漫天的风雪,但毕竟这里本身就是人烟稠密的地方。这位老太太又是哭又是骂的,不一会就围观了一圈的人。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事实上的继父

    只是大家一看到撒泼的这位老太太,却是谁都不说话了。大家街坊邻居的,谁不知道谁。都知道这个老妇,是一个泼辣不讲理的人。大家都秉承着惹不起、躲得起的道理,连一个劝说的人都没有。甚至还有一些好心的人,偷着劝说黄琼几个人赶快离开,别去招惹这个泼妇。

    别看这个老妇年纪大,可撒起泼来一般人都制不住她。再加上她那个混账儿子,两个人搞不好要弄得惊天动地。她那个混账儿子,虽说只是一个赌徒,可在这一片还有些狐朋狗友。若是真的被他们给赖上了,搞不好要倾家荡产。那些亡人为了钱,下手可不是一般的黑着呢。

    他们几个人,一看就是大富大贵的人。没有必要与这样一家无赖,扯上这种关系。这种泼皮无赖,就算是官府都懒得理会。只是可惜了那个女人,命实在是不好。那么一个好女人,嫁到这样家庭。整日里不仅要靠着为别人浆洗衣物,养活一家人,还整日里面都要挨打受骂。

    听着街坊的议论声,原本看着这个老太太,本就有些眼熟的黄琼。从之前这对婆媳的对话,还有街坊的这些话。才想起来这个老太太,原来就是赵锦瑟的那个前婆婆。当初差一点被泼了一生脏水,所以黄琼对这个向来不知道讲理为何物的老太太,可谓是相当的印象深刻的很。

    只是看着面前已经垮塌的房子,比原来那间房子更加破烂,位置也是更加差的房子。恐怕这几年,她的那个儿子赌术依旧没有进步。而一边站着的,那个眉目清秀的十二三岁。紧紧一手扶住妇人,一手拽着自己弟弟。甚至在祖母上前抓挠的时候,挺身上前护着妇人的男孩。

    想必,就应该是赵锦瑟念念不忘的那个儿子。只是看着这孩子,浑身破衣烂衫,如此冷的天气还穿着单衣单鞋,甚至脚上的破布鞋,已经露出脚指头的样子,黄琼却是暗自叹息了一声。倒不是他的那个继母虐待这孩子,被他搀扶着的那个妇人,身上的穿着比他还要破烂。

    恐怕是这些年,赵锦瑟托人带回来的那些钱,都被这孩子的父亲,给送到了赌桌上了。在不,恐怕就在他的那个色厉内荏,满脸贪婪之相,眼下也是几个人之中,唯一穿着冬衣的祖母手中。这孩子这些年的日子,恐怕过得远不是赵锦瑟这个做母亲的,能够想象或是盼望的。

    黄琼知道,这些年为了自己这个留在前夫家的儿子。赵锦瑟的那点月例,几乎都让人送到了前夫家。这些年得到的年赐,或是额外的赏赐,也都私下里面攒着。只是因为搬入西苑到现在进宫,想要出去已经不再可能。所以不能再像过去那样,月例下来便让人及时给送过去。

    可至少每半年一次,也打发身边的太监,派人送过去一部分财物。虽说不敢给太多,更不敢给宫中东西,可每个月的体己也拿出一半,半年送过去一次。明知道这些钱,大部分都要用来养活前夫一家人。可为了儿子,心疼儿子会吃太多苦的赵锦瑟,却还是咬牙坚持派人送。

    自己与司徒唤霜几个人,也都是可怜这个妇人。虽说这么做,是宫规严厉禁止的。之前是英王的藤,就是严厉禁止。现在的赵锦瑟,虽说在宫中的地位不算高,但却是已经实打实的,是皇帝的嫔妃。别说前夫,以及与前夫生的孩子,就是与娘家人的来往,都要受到严厉限制。

    在天家,可没有随娘改嫁这么一说。天家的血脉,是不允许有任何混淆的。若是换了其他皇帝在位,赵锦瑟这个做法,估计早就被活活打死而不计了。但考虑到赵锦瑟服侍黄琼,这些年一直都很勤快,甚至有些逆来顺受。再加上骨肉亲情是打不断的,所以大家都默许了。

    按理说,赵锦瑟这些年派人送过来的财物,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前后加在一起,足足已经有了上千贯了。就算一个再穷的家庭,也足以扶持成了一个小康之家了。可看一家人居住的地方,再看看几个人身上破烂不堪的衣物,满脸的菜色。再看看那座破烂不堪的房子。

    想起赵锦瑟当初离开这家的原因,黄琼也只能苦笑。果然到底还是,是狗改不了吃屎。估计那个男人,将赵锦瑟苦心送来的钱,压根没有花到自己儿子身上几文钱,想必都拿去赌输掉了。否则,赵锦瑟送来的那些钱物,就算再怎么糟蹋,家境也断然不会沦落到今儿的地步。

    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骨,黄琼看了看眼前,此时见到祖母正在那里撒泼,暂时有些无暇顾及这里,正在忙着安慰继母的那个孩子。觉得自己这个事实上的继父,还是该为这孩子做点什么。这个孩子能在这种环境之下长大,还没有学坏,与他爹一个德行,倒也可谓是相当难得。

    黄琼低头对着段锦说了几句话。听到黄琼话,段锦不由得愣住了。直到听到黄琼说起这一家人真正身份,不由得有些愕然。赵锦瑟的事情,她们几个人都是知道的。也都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之下,帮助过她。甚至对赵锦瑟为了儿子,某些违背宫规的地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今儿居然在这里遇上了。看着这个可怜的孩子,也做了母亲的段锦,生出了一丝恻隐之心来。好大一会才从失神中缓过来的段锦,直接对面前妇人和两个孩子道:“有我们为你们做主,你们不要害怕这个老泼妇。为老不尊者,没有必要被关注和孝顺。”

    “我现在就问你们一句话,你们可愿意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为老不尊的婆婆,还有那个嗜赌成性的父亲。否则,你们早晚也会被那个男人卖掉的。你们敢不敢与我赌一把,跟着我走。就算不能给你们大富大贵,可至少吃穿不愁,更不会担心被输红眼的男人给卖掉。”

    对于段锦的话,那个妇人红着眼摇了摇头:“几位的大恩大德,小妇人是没齿难忘。几位还是赶快走吧,千万别被缠上。一会小妇人那个丈夫回来,见到这一幕,指不定要敲诈你们多少银钱才肯罢休。几位一看便是大富大贵的人,没有必要为了我们这一家人背上这个麻烦。”

    只是这个妇人话音刚落,那个年长大的少年,却是不顾满地的积雪,突然跪倒在黄琼几个人面前。重重的磕头道:“几位大老爷和夫人,小的知道你们是善良的人。求你们将我的继母和弟弟带走吧,她们过得太过于悲惨了。这些年,家里的那点钱都被父亲拿去赌输掉了。

    “都是继母靠着给人洗衣浆补,全家人才勉强没有被饿死。继母为了养活一家老小,每日里面拼命劳作。每日里不仅要给人洗衣到午夜,还要照顾一家老小的吃穿。可祖母依旧不满意,每日对继母非打即骂。父亲整日不着家,每次回来不是赌输了伸手要钱,便是酩酊大醉。”

    “继母没有钱给伸手便打,最严重时被打得几天都下不来床。继母怀着弟弟大着肚子的时候,不仅每日里面依旧要忙碌,伺候祖母和父亲,还要给人浆洗衣物赚钱。在这么下去,不是活活累死,就是有一日会被输红眼的父亲卖掉。我自幼便失去母爱,这些年全靠继母照料。”

    “如今我已经长大,不想在拖累继母为我受苦,更不想弟弟也与我一样。所以恳求几位老爷和太太开恩,将我继母和弟弟领走。哪怕她们跟着几位也要吃辛苦,可就算后半辈子做奴才,也比留在这里要强的太多。祖母虽说有些不讲理,可终归是我的祖母,我可以留下照顾。”

    见到这个孩子,这个时候站了出来,恳求自己将他的继母和弟弟带走,自己却要留下照顾祖母,黄琼倒是愣了一下。随即便点了点头,这个孩子这个时候敢出头,倒是还没有被教坏,而且也不是看起来那么懦弱。为自己继母和弟弟求情,倒也说明这孩子倒也有几分的骨气。

    想到这里,黄琼点了点头,开口道:“你这孩子,今儿说出这些话来。看起来倒是有几分骨气,也没有被教坏。放心,你的事情我会管到底。至于你的这位祖母,以我看来孝敬她有你的父亲。至少在她的这个性子改过来之前,你的父亲是她的儿子,更应该承担赡养的责任。”

    说到这里,黄琼抬起头对着妇人和孩子道:“那两个金瓜子,就算买断你们与他们家的恩怨了。那个破家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站起身来,都与我们走。与这样的人待得时间长了,倒是侮了我们眼。不过看在你们的面子上,这座房子我会派人过来替他们收拾一下可以住人。”

    话音落下,黄琼看都没有看那个听到黄琼,要将自己儿媳妇和两个孙子,带走时愣住了。之前哭闹也停了下来。直到一个中年男子出现,这个老妇才哭喊着道:“儿子,你可回来了。这个小蹄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勾搭了这么一个人。这些人现在来,要将他们都给带走。”

    “这个女人早在嫁入咱们家那天起,我就看她一脸守不住妇道的狐媚子相。如今不知道受了什么勾搭,居然见到人家便要跟着人家走。还敢教唆,那野男人带来的小贱人动手打我。我被推搡倒地上,她就在哪里看着,便是上来搀扶一下都不肯。你快打死他替我出气。”

    这个老太太见到自己儿子回来了,却是歪打官司斜告状起来,满嘴的胡说八道不说。还鼓动自己儿子,打死自己的儿媳妇。而那个男子听到母亲的话,也不问青红皂白,上来便要对自己妻子抡起老拳。只是还没有等拳头挨上妻子,却被实在克制不住的段锦一脚踹了出去。

    因为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段锦这一脚虽说踹的有些狠,但也没有用上内力。不过即便是没有用上内力,可这一脚也将这个男人踹飞了出去,半天都动惮不得。而那个老妇,见到儿子还没有伸手,便被一脚踹了出去。急忙杀猪一般喊了出来:“天杀的女强盗,这是杀人了。”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有志气的人

    不过她也就喊出了这一句,便被见她还要说什么污言秽语的段锦,一脚雪全部踢到了嘴里面,将接下来的话堵得严严实实。见到这个老太太总算暂时清净了,黄琼对着那个发呆的妇人道:“这样的家,这样的丈夫、婆婆还有什么可留恋的,难道你就不怕两个孩子也被教坏?”

    、话音落下,已经没有了兴致,在这里继续在多停留一刻的黄琼,再也没有看地面上的这母子俩,转身直接带着四女离开了。而那个妇人,看了看那边躺在地上,不断痛苦哀嚎的丈夫,在看看拼命从口中往外掏雪的老妇。虽说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拽着两个孩子跟着离开了。

    而让这个女人,下定决心的正是黄琼那句,难道你就不怕两个孩子也被教坏的话。她太清楚自己这个婆婆,以及丈夫的为人了。自己丈夫嗜赌成性,家里被他输成这个样子。前妻甚至还坐着月子,就最后被押上了赌桌给输出去。而自己的这个婆婆,从来不知道讲理为何物。

    与邻居之间,整日里面只想着占便宜,拿着得罪人不当回事。还有着小偷小摸的习惯,见到邻居家的好东西,直接顺手就拿。人家找她说道理,就撒泼打滚。这周边的邻居,都被她得罪遍了。自己这辈子就这命了,怎么样自己都认了。可两个孩子,如果在这么下去就毁了。

    尤其是自己这个继子,自幼便苦命。连亲娘的奶都没有吃多少,亲娘就被父亲赌输掉。在自己亲祖母身边,从小就没有得到好的教育,连饭都吃不饱。自己嫁过来的时候,都已经五岁的孩子,又瘦又小不说,连头都抬不起来。自己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才将孩子给弄好。

    自己的丈夫,家里都被他输得精光,有点钱就在外面狂嫖滥赌。孩子都在慢慢长大,如果受他父亲影响,那这一辈子就真的废了。所以,尽管还有些不忍心,但为了两个孩子的未来与成长,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而看着妇人最终选择了跟着自己离开,黄琼倒是点了点头。

    这个妇人下定决心,离开那个家庭倒是还有救。否则,这个妇人这辈子就真的没有救了。只是将人带着离开容易,可怎么安置就头疼了。只是在离开了这里,转过一个墙角之后。那个妇人却是停住脚步,跪了下来向着黄琼几个人磕头道:“多谢大老爷,帮着妇人下了决心。”

    “小妇人从小也生在这样的家庭,亲生父亲也是你嗜赌成性。除了回来要钱之外,也是很少着家。全靠母亲为人善良,靠着一己之力,给人家做衣服才将我们姐妹几个养大。我是家中老大,十六岁就被父亲赌输给了他。我一生都已经毁了,这辈子就这样,我只能认命了。”

    “可这两个孩子,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尤其是老大,如今已经到了懂事的年纪,若是与他父亲学坏了,小妇人又怎么对得起他那苦命的亲娘。今儿大老爷的话,帮着我下定了决心离开。只是大老爷和夫人,将我们带出苦海。可我们却真的不能再拖累,大老爷和夫人了。”

    看着这个妇人坚毅的面孔,黄琼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司徒唤霜却是急忙上前将人扶起之后。轻声道:“放心吧,我们这位老爷有钱的很,别说你们娘三了,就是再多也养活的起。还是跟着我们走吧。你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怎么生活?难不成,这一辈子就当个睁眼瞎不成?”

    只是无论司徒唤霜、段锦和何瑶三人怎么劝说,这个妇人却固执的摇了摇头道:“小妇人有手,也能吃得了辛苦,生活是没有问题的。两个孩子也懂事,老大也能帮着做些伙计了。夫人,您的意思我懂得。您是担心我们娘三个无依无靠,又没有一技之长,在京城活不下去。”

    “您的善心,小妇人与两个孩子万分感激。可再苦再难,小妇人也不能养成伸手的习惯。人一旦伸手惯了,这辈子就废了。他们都是命苦之人,没有一个好的父亲给他们做榜样。若是小妇人这个做母亲的,也是拎不清是非曲直,那这两个孩子后半辈子,就真的会彻底毁了。”

    听到这个妇人的这番话,黄琼深以为是的点了点头。只有这样的母亲,才会教出有志气的孩子。想到这里,黄琼心中倒是对这个有志气妇人,点了一大大赞。不过,黄琼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开口道:“我们不会养着你。这样,有一个差事,朕,不是,我倒是感觉挺适合你。”

    说到这里,黄琼沉吟了一下后道:“有这么一个官宦人家,丈夫在外做官,只剩下一个主妇带着四个孩子在家。家里丫鬟仆人一大帮,需要一个人帮着打理。原本她想着让自己亲姐姐帮着打理,可她亲姐姐进京不久便另嫁他人。她又不敢随便找一个人,就这么一直空着。”

    “在那种情况之下,还能将两个孩子教育的这么好,也是一个善良和有志气的人。这样,你先与我去看看,如果合适就留下,如果不合适,我在帮你想辙。你也不要有什么负担,我们与这孩子的生母相识,断然不会坐视不理的。你只要把孩子教育好,也算是还了我们恩了。”

    黄琼口中这户人家,正是张巧儿的家。张巧儿原本还想着,让刘昌的嫂子帮着管家。结果却没想到如今都成了黄琼妃子。这京城内里太复杂,张巧儿又不敢随意找人,所以就这么一直耽搁着。而如今府中大小事物,都只能靠着张巧儿自己管,便是连进宫陪黄琼都少了许多。

    眼前这个妇人,虽说未必有这个能力。可却是有志气的人,两个孩子也被教的不出。让她帮着张巧儿管家,应该是差不了的。而黄琼的这个意思,他一说出口,几女便就都知道了。虽说都不约而同的翻了一番白眼,但却都认为这个的确适合这个妇人,便倒也都帮着劝说。

    而看了看身边冻得直哆嗦的俩孩子,在摸了摸囊空如洗的腰包,再想想自己娘家绝对不会接受自己。便是勉强接受,也不会要这个继子的。更何况,自己娘家也是一贫如洗。再多了自己这三张嘴,也是供养不起的。这个继子,自己一直都视若己出,几乎可以说自己养大的。

    若是自己不要他,将他推出去的话。还是一个半大孩子的他,接下来又能去那里?难道还回那个不着调的家,那样就真的毁了?犹豫了良久,这个妇人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几个人,黄琼淡淡一笑。倒是将那个男孩叫到身边,一路边走边与这个孩子交谈。

    一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半大孩子,又那里有黄琼那个心机?一路走过来,还没有到张巧儿家,这母子三人底细,就已经被摸得清清楚楚。而正如自己料想的那样,赵锦瑟这些年送过来的钱,几乎都被他的父亲全部送上赌桌。他的那个亲生父亲这些年,根本就从来没有管过他。

    整日里面都在外面私混,基本上不回家。回家只有两件事,一个是输光了伸手要钱,另外一个输的精光没地方去,跑回来躲赌债。至于其他时日,都是在外面鬼混。赵锦瑟送过来的钱,压根都没有花在他身上。至于那个老太太,整日里也是啥也不做,基本上也没有管过他。

    若不是继母进了那个家门,他恐怕早就被活活饿死了。这个继母到这个家后,就一力支撑起这个破落的家庭。每日里面也是靠着继母,给人家不分冬夏,没日没夜的浆洗衣物,给成衣铺做衣服,才养活这个家。恐怕家里面的人,除了自己那个父亲之外,早就都冻饿而死了。

    这个继母,一直都视自己为己出。自己小时候,因为总是吃不上饭,饿的四五岁连路都不能走,头都抬不起来。若不是继母进门之后,在家里一贫如洗的情况之下,给自己调理。为了给自己买鸡蛋,想方设法的养了几只鸡。偷摸着给自己吃鸡蛋,自己也早就不在人世了。

    这个孩子的话,黄琼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他那个父亲,别说是一个男人了,就算是连一个人都不是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鼓励了他几句。等到了张巧儿的家门,看着异常紧张的母子三人,黄琼也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等到进了张巧儿家门之后,张巧儿府中的家人见到,不请自来的黄琼与司徒唤霜,还有何瑶与段锦的到来。倒是平静的很,已经见怪不怪了。

    该下跪磕头的,就下跪磕头。这些家人,本就是黄琼从原来英王府家人之中,挑选出来的嘴严可靠的人,说白了就是黄琼潜邸的人。对这位与夫人关系不一般,不仅时不时就要过来,偶尔还要留宿的皇帝,还有他身后原来身为英王妃的皇后,以及两位贵妃那里又会陌生?

    尤其是何瑶这位管家夫人,他们熟悉的很。再加上张巧儿进京以来,一直都是很谨慎。家人还是用的黄琼原来指派的,从不轻易在外面选人。所以这些人,没有一个不认识黄琼这位皇帝的。

    相对于平静很的这些人,那母子三人在听到这些人,口中喊着皇上的时候,却是腿都被吓软了。每日里面,都在困苦之中苦苦挣扎的母子,又那里会想到面前的这几个人,居然是当朝的皇帝、皇后和贵妃。那个小的孩子还不懂事,倒是对这几位的身份,根本没有什么感觉。

    而那个妇人与大儿子,却是被吓得腿不由得一软又是跪了下来,甚至都有些说不出来话。之前不过是一介草民的她们,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居然会与帝后如此近距离在一起,还一起走了那么长时间路。她之前从这几个人衣着来看,就是大富大贵人家出身,这一点她知道。

    她虽说出身贫寒,可因为一直都是给大户家洗衣和缝补为生。相对她的丈夫和婆婆,她的眼皮子没有那么浅。不说别的,这几位身上用来御寒的那几件裘皮,都是上好的貂裘和狐裘,那件不是价值上万贯。就这几件裘皮,这没有百万家产是断然不敢穿,也是根本就穿不起的。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黄琼认错

    可自己之前,却是万万没有想到,面前这几位居然是当朝的皇帝、皇后,以及两位贵妃。回想起之前的经历和自己说的那些话,这个妇人又岂能不被吓坏?她一个草民,又那里会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有缘可以得见天颜?居然还与当朝的帝后这一路上,说了这么多的话?

    而听到消息,急忙赶出来迎接的张巧儿,见到黄琼几个人身后,居然还跟着这母子三人,倒是一脸的疑惑。见到张巧儿样子,黄琼却笑了笑,也没有急于向张巧儿解释。只是吩咐人,带着母子三人去沐浴更衣后。才笑道:“夫人,朕与皇后以及两位贵妃,可是一路走来的。”

    “这宫中御膳味道,夫人也是知道的。朕今儿突然想起来,那年在西京太极宫中,夫人为朕做的那顿御膳。所以,今儿朕便与几位爱妃,顺便就来叨扰夫人一顿。也让朕的几位夫人,品尝一下夫人手艺。朕的这几位爱妃,什么都是顶好的。就是这厨艺,还是一句话算了吧。”

    原本黄琼已经习惯了,私下里面称呼张巧儿为巧儿。可就在巧儿两个字张口欲出的时候,黄琼却看到她身边的四个孩子,硬生生将那两个字改为夫人。原本**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孩子都大了,自己是要注意一些。尤其是张巧儿的长女,再过两年便到了可以定亲年纪了。

    自己若是称呼的太过于亲密,很容易引起孩子怀疑的。张巧儿不止一次说过,她的这个长女很敏感,也相当聪慧的。这些年,在家中可是帮衬着自己不少事情。前次与张云儿姐妹两个人,因为自己原因,产生了一些矛盾。尽管两个人都隐藏得很好,可依旧被孩子察觉出来。

    这也是张巧儿,让自己尽可能少来刘家的主要原因。若是一旦被孩子察觉出来,自己倒是无所谓,但张巧儿那边就麻烦了。所以至少在孩子面前,黄琼知道自己最好收敛的一些。所以,那些**的话,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哪怕张巧儿就站在他面前,就会让黄琼心火大涨。

    听到黄琼的话,自然知道这位主来意的张巧儿,尽管有些顾忌到身边的孩子,但最终还是急忙将五人让到了厅中。要不然还能怎么办?难不成让当朝帝后与两位贵妃,还有一个嫔在这大雪天,就这么顶风冒雪的,继续站在自己院子里面?或是直接将这几位,都给赶了出去?

    在进入到了厅中之后,见到孩子各自回到了自己房中。黄琼倒是丝毫没有客气的,直接一把将张巧儿抱在了膝盖上。一顿深吻下来。手又不顾阻拦,大肆作恶一番才轻声道:“这一晃,巧儿又是足足有半个月,没有进宫看朕了。既然巧儿不来看朕,朕就只能来看巧儿了。”

    尽管已经不止一次,与在座几位一同侍寝。彼此不止一次坦诚相见,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但张巧儿依旧被黄琼,当着几个人的面如此毫无顾忌公开调笑,甚至手都伸进了自己怀中。不仅大肆上下其手不说,还附在自己耳边美其名曰,给他捂冻僵了的手做法,弄得面红耳赤。

    尤其是看到司徒唤霜几个人,见到黄琼眼下这么一副,极少见如此猴急的样子。都不由得捂嘴直笑后,更是脸羞红得都快滴水了。而她这副娇羞的样子,哪怕已经是见惯了。但依旧让黄琼心中火气,又直线上升不止一筹。若不是黄琼还知道,眼下在客厅中最好要收敛一些。

    多少有些控制不住的黄琼,早就将怀中这个美艳的妇人,直接给就地正法了。好在其他几个人比较冷静,还是知道眼下实在不是这位主荒唐的时候,出言制止了黄琼胡闹,将已经衣衫半解。搞不好再继续一会,身上就要什么都剩不下的张巧儿,从黄琼的魔爪之中救了出来。

    大家做好之后,才由何瑶出言说出那母子三人的来历,并告知那个男孩的真正身份,以及黄琼带人来的用意。听到黄琼要将那个妇人,安置在这里帮着管家,张巧儿不由得有些犹豫。倒不是说她不肯收留那三人,只是那个妇人身份和能力都还未明,直接做管家有些不合适。

    尤其这位主,时不时的经常跑自己这里偷腥。虽说前次与他说过孩子大了,他再来自己家中实在有些不合适,这位主收敛了一些。可张巧儿更知道,若是这位主兴致上来了,单凭自己那句话又真的能拦住他?安排这么一个不明不白的人做内院管事,这多少有些太轻浮了。

    而见到张巧儿的犹豫之后,又那里猜不出她想法的黄琼,却是又吻了吻妇人的小脸,轻声的道:“巧儿难到还不相信朕看人的眼光?放心吧,对这个人的人品,朕心里还是有数的。至于她的那个男人和婆婆,朕会派人去解决的。绝对不会让那两个混账,扰到巧儿生活的。”

    说到这里,黄琼又轻声的附在张巧儿的耳边,轻声的道:“朕今儿可是顶风冒雪的,几乎走了半个京兆府,现在可是快要饿坏了。巧儿先维保朕的肚子,然后再维保朕的其他。今儿朕与霜儿几个可是赖上巧儿了。若是真把朕和霜儿她们几个饿坏了,难道巧儿就不心疼?”

    听到黄琼这番话,张巧儿急忙从黄琼怀中跳出来。在何瑶的帮助下,整理好衣物之后,又对着黄琼翻了翻白眼。却不想,又黄琼在银盆一样的部位上,给轻拍了几下。不敢再停留下去的张巧儿,没有再理会这个家伙。向着司徒唤霜几个人说了一声,便急匆匆准备饭食去了。

    在张巧儿离去准备晚膳后,司徒唤霜与何瑶、段锦几个人对视一眼后,却是不约而同的轻叹一声。司徒唤霜虽说多少有些犹豫,但还是对黄琼道:“陛下,在这里还是收敛一些的为好。这里人多眼杂,虽说都是陛下潜邸出来的,都是陛下信得过的人,可终归还是人多嘴杂。”

    “更比不得宫中的奴才,知道什么东西该说,什么东西不该说。不管怎么说,巧儿她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一旦此事传出去岂不是要了她的命吗?陛下就算再急切,难道就不能等到天黑下来再说?这孩子可还都没有休息呢。这里不是宫中,陛下怎么做都没有人说什么。”

    听到自从成亲以来,司徒唤霜还是第一次,对自己表达的不满,黄琼多少有些汗颜。也知道这是霜儿为了自己好,更是为了张巧儿好。对几女不由得有些愧疚的黄琼,倒也老实的认错道:“是朕错了,不该在这里,对巧儿做那些事情。朕向几位贤妻保证,今后不再如此了。”

    黄琼如此痛快,老老实实的认错,倒是让司徒唤霜几个人不由得愣住了。这位主在这种事情上,历来都是无法无天的,这一点几女都清楚。就他在日常批阅奏折,接见重臣的温德殿,那种庄严肃穆的地方,做出的那些荒唐事。几女虽说从不说,可不代表她们就一点都不知道。

    在温德殿都能做出荒唐事,在这张巧儿家的客厅内,还是关着门做出什么荒唐举动,更是小菜一碟了。司徒唤霜此言,原本只是希望这位主在这里,别做的太过分了。至少在几个孩子,还没有就寝情况下,给张巧儿多少留下一些颜面。别真的搞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来。

    可谁也没有想到,这位主居然如此老实的诚恳道歉,这倒是让知道他性子的几女都有些意外。而看着在自己面前老老实实认错的丈夫,司徒唤霜倒是有些哭笑不得的道:“臣妾知道陛下喜欢巧儿,倒也不是真不让陛下做什么。只是希望陛下能够分场合,别搞出什么事端来。”

    “臣妾也知道,陛下在这里更荒唐的事情都做过。可陛下至少也要等到几个孩子都用了晚膳,睡下再说不是?就算不能搞出什么事端来,可被几个孩子,知道了她们母亲做出这种事情。你还让巧儿,今后还怎么面对几个孩子?等到孩子睡下了,那还不任由陛下为所欲为?”

    说到最后面那句为所欲为的话时,司徒唤霜脸色不由得有些羞红。如今虽说已经不再排斥,与其他的人一同侍寝。可毕竟骨子里面,还是有些保守的。若是换了其他时候,是绝对不会说出那几个字的。今儿实在是见到黄琼,猴急到有些不顾场合,才强忍着害羞说出来的。

    而看着司徒唤霜羞红的小脸,黄琼却是又爱又怜。将司徒唤霜抱到自己膝盖上,直接深深一吻后,对着司徒唤霜道:“朕知道,霜儿是为朕和巧儿好,才说出这些话的。所以朕非但不会着脑,反倒是感到极为开心。霜儿放心,朕保证一定会收敛的,不会再那么肆无忌惮了。”

    黄琼这番话,倒是语气极为诚恳。只是接下来的话,却是立马跑偏。看着害羞的司徒唤霜,再看看段锦、何瑶、蔡氏三女,黄琼却是轻声笑道:“朕今儿可是虚心接受,诸位贤妻的批评了。不过朕也希望,等到一会夜深人静,朕对巧儿为所欲为的时候,你们可一个都不能少。”

    对于黄琼这番跑偏的话,几女却是不约而同的翻了翻白眼。心中暗道这个家伙,怎么总是三句话就能拐到那个上。只是几女也知道,既然来到了这里,以这位主的性子,今儿晚上恐怕谁也跑不了。反正与张巧儿一起伺候这个家伙,也不是第一次了,几女就谁都没有反驳他。

    就在黄琼与几女调笑的时候,那边张巧儿却已经准备了一桌,虽说不算是丰盛,但也相当可口的饭菜。不仅让黄琼再一次吃的赞不绝口,就连其他几女都吃的相当满意。这四个女人之中,司徒唤霜幼年经历坎坷,后又入尼姑庵。虽说学了一身的本事,可根本就不会做饭。

    至于生长在皇家,身边也是奴仆如云的段锦,别说锅碗瓢盆从未碰过,便是就连油盐酱醋都分不清。蔡氏家中是大儒出身,虽不能说锦衣玉食,可家里也有几个仆人,做饭的事情自然轮不到她。嫁的人又是官宦世家,她要做的是操持好家就可以了,做饭事情更用不到她了。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而何瑶虽说对做饭不算陌生,可在白沙堂的时候,基本上也用不到她下厨。在跟了黄琼之后,更是用不到她做饭。四个女人虽说都不挑吃,可论起厨艺来说,却是比张巧儿差的太远了。今儿吃到了张巧儿亲自下厨,整治的这一桌家常菜,倒是让几女吃的不是一般的开心。

    在仆人将残席都撤了下去后,黄琼又让人将那母子三人招了来。看着沐浴,换上一身冬装,又吃了一顿饱饭之后,神色好了许多。只是因为自己身份,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三人。黄琼指指站在自己身边的张巧儿道:“她就是这里的主人。以后,夫人帮着她照顾好这一家便可。”

    尽管黄琼的语气极其和善,但依旧那个妇人不敢抬头。只是战战兢兢跪着道:“皇上的好意,草民实在感激不尽。只是草民自知能力有限,实在不是做管家的材料,只求主母能够赏草民两个孩子一口饭吃,草民就已经感念皇上与几位娘娘,还有这位主母大人的大恩大德了。”

    对于这个妇人的话,黄琼抬了抬手道:“起来说话吧。你与朕,也不是刚刚认识的。这一路上,你与朕的几位爱妻,不是都聊得很好吗,怎么到现在倒是有些拘束。放心,这位夫人性子极好的。只要你能帮着她管好这个家,她是断然不会亏待你的。至于其他的今后再说。”

    “你们就安心在这里待着,将两个孩子教育好,帮着管好这个府邸,就是对朕最大的感激了。朕知道你性子要强,那就尽快把交待给你的事情抓起来。朕看两个孩子心性都不错,朕会与刘夫人说,让两个孩子跟府中孩子读书。只要他们将来有出息了,你将来也就有依靠了。”

    黄琼的话音落下,那个妇人却是不敢再说什么了。而她身边的那个长子,则有些神色复杂的。虽说不敢光明正大的,可也在用眼光偷看着面前的,这位自己事实上的继父。原本想要问问母亲,是不是坊间传言的那般,如今成了他的妃子。但犹豫良久,却最终没敢问出口。

    实际上,在知道黄琼身份后,这个孩子心思极其复杂。从小他就没有见过母亲,每次小心翼翼的询问祖母,只能得到一句她已经死了的回答。再后来,继母进了家门,他便没有再问过。只是他还依稀记得,小的时候有一个女人每隔一段时日,总是给祖母送一些东西和钱物。

    也会远远的站在那里,偷着看上自己一眼。只是那个女人每次来的时候,身边总是有人跟着,祖母也一直都相当的防备,连话都不许与自己说。家中也正是靠着那个女人,送来的东西才能支撑下来没有被饿死。再后来,那个女人虽说钱物都一直送,可人却是再也没有来过。

    自己一直都不知道,那个女人究竟是谁。问祖母,祖母总是不耐烦的说是远方亲戚。再问,祖母就要发火打人了。因为已经有几年,没有再见过那个女人了,他已经有些记不住那个女人的长相。自己只是依稀记得,那个女人在还来看自己的时候,每次都是哭着被人拉走的。

    这几年虽说那个女人不在来了,可钱物却在一直不断的都送着。他到现在还记得,这两年来送钱物的人,都是一副公鸭嗓子,说话极其难听的人。周边邻居都说,那些人是宫中的人,也就是常人老公。那些邻居还经常羡慕他们家,都穷的快要掉渣了,居然在宫中也有亲戚。

    送过来的钱,也是比过去要多。只是这些钱,几乎都被父亲给赌输出去。原本自己也以为,自己的亲生母亲已经去世。直到去年有一天,偶尔偷听到祖母抱怨父亲,怎么拿着那个女人送来的钱,白白给那个公公。原本可以花上一段时日,结果那一百贯钱被他这么大方送人了。

    父亲却是得意洋洋告诉祖母,这一百贯钱算个屁。这点钱花了出去,却可以捞回更多的钱。如果不花这一百贯的钱,怎么才能摸清楚那个女人,现在到底在做什么,身边居然还有太监的秘密?如果不摸清那个女人,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还怎么从她手中,搞出来更多的钱?

    难道就靠着她,每半年送过来的,吃不饱可也饿不死,都不够让他痛快赌上一把的这一百贯钱?哪怕这笔钱,足够他们一家丰衣足食的过上一年了。她半年只现钱就送过来一百贯钱,还有那么多的东西,如今肯定不差钱。自己要想找她要更多的钱,就必须得摸清楚她的底。

    现在看,那一百贯钱并没有白花。那个女人不知道走了那路狗屎运,如今居然进宫,做了皇帝的嫔妃。虽说是低级嫔妃,可做了皇帝老子的女人,那还能差钱吗?就算这手缝露出来的东西,可就够自己一家吃香的喝辣的了。她有那么大的把柄在自己手中,还怕她不老实?

    皇帝的女人不仅嫁过人,还与前夫有了一个儿子。这个事情,恐怕她一辈子都不想提起吧。只要拿着这个威胁她,她肯定会老老实实的听话,将手中那些钱乖乖奉上?自己父亲的这个话,继母当时就坚决反对。继母告诉那两个被冲昏头脑的母子,宫中的生活没有那么容易。

    孩子的母亲,虽说进宫做了嫔妃,可也不会有太多钱的。更何况,孩子是他们家的。按照老话来说母亲改嫁,在孩子没有随娘改嫁的话,做母亲的就已经孩子没有关系了。更何况,这些年孩子的亲娘,已经做的很好了。她当年在英王府与如今的宫中,每个月的体己并不多。

    这些年一直让人给家里捎钱,估计大半钱都拿回给孩子了。这些年,家里面都是靠着人家那些钱养活的。如今为了一点钱,非但不知道感激人家,反倒还要拿着把柄要挟人家,这不是白眼狼吗?将来让孩子又该如何面对他的母亲,他们做父亲,做祖母的又如何面对孩子?

    当然,继母的反对,非但没有被那对被利欲冲昏了头脑的母子接受。还被丈夫,给打的几日都下不来床。也正是在那几日,照顾不能下床的继母时,他才知道,自己母亲没有死,而是被父亲给赌输掉。先是到了什么永王府做了一名舞姬,后来又听说被永王送给了什么英王。

    那个英王继承了皇位,自己母亲也水涨船高的进了宫,成了如今这位皇帝的嫔妃。同时继母还告诉他,后来他没有听说的事情。他那个压根没有听进去,继母一丁点劝说。更被在他眼中,唾手可得大笔利益的父亲,当初还说他要想法找关系,让人往宫中给自己母亲捎个话。

    若是她不想过去的事情被掀出来,让皇帝知道她不仅已经成过亲,还有一个儿子的事情,那就乖乖的送过来一万贯钱。他到现在还记得,继母一直告诫自己。今后无论走到什么地步,都不要忘了自己母亲。母亲如今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他能长大,都是母亲送来血泪钱。

    对于这个继母,他不仅心存感激,而且一直都敬重无比。因为他知道,当初如果不是这个继母,在嫁过来之后,在家里一贫如洗的情况之下,想办法给自己调理身体,才让幼小的自己活了下来。也正是自己这个继母,教会自己做人的道理,才让自己在那种环境下没有走歪。

    最让他感动的是,在明明家里如今的艰难,都是因为嗜赌成性的父亲,以及贪婪成性的祖母。可为自己因为家里没钱读书,最难过的却是自己这个继母。而那一天,不仅告诉自己生母还活着,甚至一再告诫自己,生母不容易和命运坎坷。让自己千万不要忘记了自己的生母。

    这个继母的善良、大度,以及坚韧和要强的性格,让他受益良多。尽管在心中,已经将这个继母当做亲生母亲。可当真有一天,可以知道母亲的下落之后,他还是想要问。至少他想知道母亲生活的好不好,过的快乐不快乐。因为他的继母一再叮嘱他,不要忘了自己的生母。

    只是在面对至高无上的一国之君时,他却又不敢问出口。那日自己偷听到父亲说过,自己与现在的家庭,是母亲身上的一个污点,在宫中是绝对不能有这样人的。更何况,还总是给前夫的孩子送钱送物。若是被皇帝知道了,母亲的这些事情,恐怕便是株连九族都是轻的。

    看着这个孩子有些胆怯,但却是欲言又止的表情,黄琼又岂能猜不出来他的想法。黄琼淡淡一笑的对这个孩子道:“你这孩子,是不是想问问你母亲的事情?这一点,朕倒是可以告诉你,你母亲在宫中生活的还算不错,你倒是不用太过于惦记。至少朕不会亏待自己女人的。”

    黄琼的话音落下,愣住的不仅仅是这个孩子,便是他的继母也愣住了。原本那个继母自从在见到这位皇帝后,一直都生怕孩子控制不住,询问自己母亲的下落,不仅会惹怒这对帝后,还会给他母亲带来天大的麻烦。毕竟还从未听过,那个皇帝会允许自己妃子与前任有孩子的。

    而面对这对惊愕的母子,黄琼却是道:“你们两个真的以为,朕就连自己的妃子成过亲,与前夫有个孩子都不知道?告诉你们,朕不仅知道这些,当年朕还陪着你的母亲去探视过,还差一点享受了你那位祖母,脏水招待的待遇。今儿你那位祖母一撒泼,朕就认出来了她。”

    “更何况,无论是在当初的英王府,还是现在的宫中,若是没有朕的允许,她能送出来一文钱?这事不仅朕知道,便是朕的皇后和两位贵妃都知道。她们不仅知道,还一直在暗中帮着你的母亲。想着法子,贴补你的母亲。每年的岁赐和月例,都比她同级的嫔妃高上一些。”

    “否则,就靠她那点月例,哪有钱填补那座无底洞?朕与皇后她们如此做,是因为你母亲虽说命运过于坎坷,可至少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就算进了王府,也没有忘记自己还有一个苦难的孩子。哪怕不能接到身边,亲自抚养照顾,可却想尽办法,将自己仅有积蓄都留给了你。”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养恩也是恩

    说到这里,黄琼看了一眼这个表现得异常平静的少年,拍了拍他肩膀鼓励的道:“至于今后,你究竟还有没有,与你母亲见上一面机会,就要看你今后表现了。朕会送你去一个学习、读书,但是这个学习过程会很辛苦。若是你表现的好,朕会考虑特许让你们母子见上一面。”

    “若是与你那个父亲一样,整日里面只知道花天酒地,那这辈子你都不要指望,有机会再见上一面了。不要以为靠上了朕,自然会有荣华富贵。朕今儿明确告诉你,想都不要去想。荣华富贵可以有,但要自己去挣。这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你若是有这个信心,敢接受朕给的这个挑战,朕明儿会便派人来接你。若是没有这个信心和勇气,或是不想吃这个辛苦,那就权当朕没有说过这话。朕会看在你母亲,侍奉朕甚躬的面上,养活你一辈子。但是与你生母见面,恐怕在没有机会了。”

    只是黄琼话音落下,这个孩子却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转过头看了看自己的继母。直到他继母犹豫了良久,但在看了看黄琼平静无波的脸色之后,最终却还是点了点头。他才跪地磕头道:“草民愿意听从皇上的安排。无论皇上安排草民去那里,草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草民知道,草民的生母为了草民吃了不少的苦。但草民也是母亲自幼抚养长大的,母亲这些年为了草民,吃了更多的辛苦。生恩是恩,养恩也是恩,二位母亲无论是哪一个,都是草民的母亲,更是草民的恩人。草民不为了别的,就是为了二位母亲,也是什么苦都肯吃的。”

    对于这个孩子的话,在看了看这孩子回答自己话时坚毅的面孔,黄琼满意的点了点头:“即挂念生母,却也不忘抚养你长大的继母。做人不忘旧恩,你是一个好孩子。朕相信你,只要给你一个阶梯,会闯出一片天地的。你尽管放心的去,你母亲和弟弟,朕会替你照顾好。”

    “你们先下去休息吧,也好好的说说话。过了今儿,你们母子之间见面的机会,恐怕不会太多了。常言道儿行千里母担忧,想必在这个时候,你母亲也有话要交待你的。朕明儿会派人来接你的。你这孩子心性与灵性都不差,朕相信你会通过努力,创出自己的一片天地的。”

    “好好休息一夜,明儿才有更好体力和精力,去迎接你真正挑战。而你今儿说的话,朕也都记住了,朕会随时盯着你。不过,有一点朕还是要与你先说清楚。天家虽说不承认,但在事实上朕依旧是你的继父。你若是打着朕的旗号,在外逞什么威风的话,朕会加倍重重处罚。”

    “不管你将来做什么,你与朕的关系都绝对不允许透露半分。这不是朕不肯认你,而是朕不想在朕的手中,也教出一个纨绔子弟来。至于你的父亲那里,朕会做出安排的。放心,朕还不至于与他一个草民较劲。他以后不会再打扰到你们。你大可以安心,做好你的功课便可。”

    见到黄琼送客了,这对母子不敢在停留。又跪下重重磕一个头后,便跟着带自己来的人下去休息了。在这对母子退下去之后,司徒唤霜与几个人对视了一眼,知道丈夫如此做,肯定是相中这个孩子了。几女都清楚,若是黄琼只看在赵锦瑟面子上,只会将这个孩子养起来。

    根本就不会如此的照顾,或是干脆说抬举这个孩子,为这个孩子的未来考虑。要知道,黄琼亲自安排的,可以说是天子门生。这小子今后只要不是表现的太差,这一路走的定然会顺风顺水。若是黄琼没有看中这个孩子,一个富贵是跑不了他的,但绝对不会如此煞费苦心。

    他能说出这番话来,肯定是看中这个孩子身上的某个点,想要扶持这个孩子一把。对于黄琼此举,是司徒唤霜倒也不好说什么。而段锦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轻声的道:“爷如此安排,想必也是看中这个孩子的品行了。这个孩子的确也很不错,在那种环境之下还没有长歪。”

    “爷看中这孩子的品行,想要下苦心培养,就算不堪僧面也要看佛面。不看赵锦瑟的面上,我们看在爷的面上,也不会有什么反对的。只是爷不该说那句您是他继父的话。这不是天家承认不承认的事情,而是我担心这个孩子,会认为爷不肯公开承认他为继子,心里会出问题。”

    “若是这孩子心里面认为,他是你的人子,如今也算是随娘改嫁的,自然也应该享受这天家给的富贵。爷这一句话,将他的心思彻底的断绝,反倒是容易引起这孩子心里面的失衡。出身贫苦家孩子,可未必都会如于明远那样,靠着坚忍不拔的性子,一路上全靠自己走出来。”

    “很多时候,越是这样的孩子,越是容易出现心理失衡的情况。明明身为皇帝的人子,虽说不是随娘改嫁,可也毕竟与爷有扯不清的关系。明明有唾手可得的富贵,却偏要自己努力。现在虽说未必能看出来,可一到真的吃辛苦时,往往就会表现出来。其实爷也不至于于此的。”

    对于段锦的担心,黄琼却是摇了摇头道:“锦姐的担心,的确并不无道理。从穷的连饭都吃不上,猛然间得知成了朕的人子,这也算是与朕相认了,绝大部分人都会出现问题。因为人都认为,与天家扯上关系,这所谓的荣华富贵可谓。干嘛自己还要受累,去辛苦拼搏和努力?”

    “越是艰难的时候,这种心态越是会出现。朕之前,也是有过同样的担心。刚开始的时候,也是想先养着再说。等到成年了,找一个借口给个六七品的世袭职位便可。这也算是对得起,他母亲这些年卖力的服侍了。但这个孩子,实在是被教育的太好了,朕才下定决心培养他。”

    “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在朕刚说出要培养他的时候,他并未立即回答,而是转头看了看他的继母。直到继母点头才点头答应。这个孩子,能在那种环境之下,没有长歪恐怕他这个继母居功至伟。而那个继母为人,这一路上你们也该觉察一些,绝不是那种贪图富贵人。”

    “朕与其说相信这个孩子,还不如相信的是他的继母。朕相信有那样坚忍不拔,不为钱帛而动心的人,是断然教不出那种贪图富贵的孩子。而那个孩子,在知道朕对他母亲有他并不以为意,并且还要栽培他的时候。却并未将继母的养育之恩抛在脑后,而是依旧尊重继母。”

    “哪怕当时心已经动了,却依旧要征求继母的意见后,才最后点头答应。并且与朕说,生恩是恩,养恩也是恩,就差没有直接明说,便是朕同意他与母亲相认,但也不会弃继母于不顾。也足以说明这个孩子,至少是一个重情义的孩子。这样的孩子,朕不培养又去培养谁?”

    “当然,人随着环境的变化,这心性也是随时在变化的。所以,朕会随时命人观察他。如果锦姐担心的那种情况出现,朕会随时会停下来对他的任何培养。朕虽说还会答应他母亲资助他,但朕却是就连一个普通富贵,都未必会给他。不吃苦中苦,又那里有资格成为人上人。”

    黄琼这番话下来,让段锦再略微回忆,这一路上与他那个继母相处时感觉,对黄琼对他继母评价,却是相当认可。想了想之后,倒也没在此事上过于纠缠。因为聪慧的段锦,此时也微微猜出来黄琼的用意。而且试玉尚需三日满,判断一个人会不会成才,也不在一朝一夕。

    该处理的事情处理了,该用的膳也用了。而看着这个家伙,看着张巧儿几乎要把人吞咽下肚的眼神,司徒唤霜几个人更知道,今儿恐怕不让这个家伙尽兴,肯定是走不了的。尽管有些犹豫,认为自己几个人在外面时间已经太多了,想要劝说黄琼还是带张巧儿回宫再那啥。

    只是还没有等司徒唤霜开口,却是身子一轻,发现直接被黄琼给抱了起来。黄琼又给一边同样满脸无奈的张巧儿,使了一个眼色。也苦笑的张巧儿,也只能带着几人来到了自己的卧房。而刚进了屋子,黄琼却是将司徒唤霜轻轻的放到床榻上后,又是一把将张巧儿拉了过来。

    一番**下来,总算心满意足的黄琼。才放过因为他折腾最狠,两处都被他占有,无力瘫软到沉沉睡去的张巧儿。悄无声息的,与司徒唤霜几个人抱着同样无力的蔡氏,上了自己在用晚膳的时候,便打发刘府的人去宫中寻来的马车,此时就等在刘府门外的一辆马车离去。

    若是黄琼与别人出来,今儿晚上他未必肯走。可今儿司徒唤霜与何瑶、段锦都出来了,宫中若是整整一夜,主事的人都不在那是绝对不行的。可让司徒唤霜几个人先走,自己留下,黄琼又怕伤了几个人的心。所以尽管实在舍不得怀中的张巧儿,黄琼到底还是选择了离开。

    回到宫中后黄琼那也没去,就宿在了司徒唤霜和蔡氏这里。第二日下了早朝,黄琼派人将高怀远找了来,让他下午抽空亲自去张巧儿家接人。黄琼明确告诉高怀远,这个人是一个十二三岁孩子,今后就交给他了。从今以后那孩子,即是他的学生,也是他南镇抚司的属下。

    至于怎么教这个孩子,那就要看他自己了。但有几点要注意,一是要让他尽可能多读书,二要培养成可以独自承担重任,甚至可以独当一面的能力。最为关键的是,在教导过程之中,要好好摸摸这孩子的品性,不许把人给教歪了。要随时向自己汇报,这孩子的心态和进展。

    高怀远听到黄琼,居然交给自己一个半大孩子,也不问自己愿意不愿意,便直接指定为自己学生,却是多少有些莫名其妙。并不知道黄琼教给他的那个孩子,实际上是黄琼事实上继子的他。也不知道究竟是那位主,入了自己这个舅舅法眼,居然就连一个孩子都受到了恩宠。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发配

    直接进入南镇抚司不说,还作为自己这个都指挥使的学生。只要这孩子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自己不玩命的做死,基本上是前途一片光明。不过虽说满肚子的好奇,但高怀远却是聪明的选择了没问太详细。他知道,涉及到自己这位舅舅决定的事情,自己还是尽量少知道为妙。

    自己这位舅舅,虽说不是那种尖酸刻薄的人,可也是一向驭下极为严格的人。有些事情,他并不喜欢别人多问。尤其是一旦涉及到他个人的事情,他更不喜欢别人干涉。就像这位舅舅,后宫之中除了皇后之外,几乎没有一个是通过太上皇,正儿八经指婚或是选秀选出来的。

    新君登基,朝中诸大臣想做皇帝老丈人不知道凡几。在哪里盼着、念着新君选秀,就算做不成皇后和贵妃,可如今宫中妃位可都空着呢。可这位新君任凭礼部,把嘴皮子都快磨穿了,就是一个秀都不选。搞得那位还指望着选秀,可以发上一笔的礼部尚书,说不出来的郁闷。

    虽说大家也都知道,这位新君年纪虽说不大,可口味却是异常的特殊。不喜欢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子,偏好年纪渐长的半老徐娘。可朝中官员,却依旧固执的认为,这位主早晚都会知道青苹果更加可口。之所以迟迟不选秀,可能真的是因为南方战事的原因,没有太多的精力。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位年轻新君,因为如今的形势,的确没有什么心思选秀,想着耐着性子等等。却没有想到,这位主自己悄无声息的,又找了四个半老徐娘。除了一个有夫之妇外,剩下的三个压根都是寡妇。这让朝中上下无比失落,可愣是一个没有敢去质问这位皇帝。

    自己家的女儿,到底哪里比那几位都三十多岁的女人差?可一联想到当初新君即位,朝中上下议论纷纷,都认为不应该再册立现任皇后。可这位舅舅,却无论朝中怎么议论,就是不为所动。其中叫嚣最凶的那几个所谓的清流,事后没用多久,全部被以一点小错贬官外放。

    搁那以后,朝中的大臣都知道自己这位舅舅的性格。政务上你只要认为自己是对的,就算喷他满脸唾沫星子,他都不会发火。可身为臣子,若是干涉他后宫的事,那是绝对不允许的,那就触犯了他的大忌了。所以在有了那么多的前车之鉴之下,高怀远还是明智的选择不打听。

    在交待完毕此事之后,黄琼又交待高怀远安排人,将一对母子秘密遣送到宁夏府同心县。并安排南镇抚司在宁夏府的人,严密监视这对母子的言谈以及动向,并且终生不许这对母子回京。他会交待刘昌,给这对母子安排二十亩地。若是期间有什么胡言乱语,立即缉拿收监。

    而在见到黄琼要求自己,缉拿押送到同心县的人,居然是一个老妇与一个中年男人,高怀远更加糊涂了。他不明白,一个穷得要死的赌徒,与一个年老的泼妇,到底那里惹怒了这位爷。这种人京城虽不能遍地都是,可也比比皆是。若是因为嗜赌成性便如此,那人也太多了。

    只是黄琼态度很明确,这两个人绝对不能留在京城,高怀远也只能照办。而在黄琼交待完毕事情之后,又与高怀远谈了一会南镇抚司今后的定位。不过看着高怀远这小子,今儿居然面带喜色,黄琼略微一沉吟便知道了,这个家伙高兴的原因了。估计那位于小姐多少松口了。

    这小子上垒未必有那个胆量,但应该肯定至少见到人了。虽说有些对高怀远,做了这么长时日南镇抚司都指挥使,城府还是如此的浅,还将心思挂在脸上有些不满。但黄琼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在此事上对他指责。自己是一个特例,不能要求别人都与自己这般少年老成。

    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外甥,又是自己一力简拔的年轻重臣,黄琼还是询问了一下他感情的进展。不出黄琼所料,果然是烈女怕缠郎。在这个家伙水磨工夫做足,甚至是半夜翻墙进于府,被狗给撵的在于小姐闺房外的树上,待了大半夜才在第二日天明时,被于家人给解救。

    总算让那位于小姐,防守得异常坚固的防线出现了松动。当然这些日子,何瑶与段锦外加林含烟,经常邀请李秀家人进宫聚会。在三人轮番说好话之下,这位于小姐虽说还未真正点头,但至少也不是那么的抗拒了。再加上高怀远自己的努力,水到渠成应该也不会太远了。

    当然,其中也少不了金城公主的水磨工夫。金城公主为了这个儿媳妇,可谓是拼了老命。几乎每隔几天,就要跑一趟于府。她身为长公主登门拜访,于家就算皇帝的宠臣,也不能不重视。而这位长公主就差把心事摆在脸上了,每次到于家都拉着于小姐,耐着性子嘘寒问暖。

    不仅如此,隔三差五还送上一份重礼。而因为她的企图太过于明显,搞得于家连回礼都不敢。生怕这一回礼,就像是定亲交换礼物一样,莫名其妙的把此事给定了下来。不回礼吧,人家这几天送一次礼,自己一点都不回,这显得有些太过于贪婪了,很容易惹外人非议的。

    这一番水磨功夫下来,让于小姐明白了不仅男人能缠人,就是女人,还是天家的长公主也是一样。更让李秀见识到了,这天家人玩手段的厉害。原本李秀以为黄琼,就城府够深了,小小年纪就能喜怒不形于色。可却没有想到,这位金城长公主玩起手段来,居然一点都不差。

    偏偏她就如此光明正大,让人想要反驳都找不出借口来。再加上那位于小姐,并非对高怀远一点感情都没有。只是气他隐瞒,外加以为他瞧不起自己,跟自己想要玩玩罢了。这些日子过去,这气原本也就消得差不多了。而再见到高怀远时,见到男人被折磨得瘦的不成样子。

    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是真的感情,这本就所剩不多的气,彻底的烟消云散了。若不是那位于小姐家教过严,高怀远被狗撵上树的那一夜,估计就留宿在人家的闺房之中了。不过那一夜,高怀远在树上老实的蹲了大半夜。这位于小姐,则就在窗子那里痴痴的站了大半夜。

    两人如今可谓是旧缘重复,就等着于明远返京了,婚事也就基本定下来的。而面对女儿的感情,于明远哪怕再不愿意与贵戚联姻,但书信来往之间,语气和态度也都逐步软了下来。听到高怀远的回答,黄琼倒也为这个外甥开心。也答应在于明远那里,替他们两个说说情。

    听到黄琼的保证,高怀远倒是兴奋了许多。在高怀远看来,只要这个做皇帝的舅舅,出面替他做工作。自己老丈人又是他的心腹重臣,更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以两个人的关系,应该问题就不大。高怀远的表情,又那里能瞒得过黄琼。看着面前这个家伙,满脸喜悦的表情。

    黄琼也只能苦笑不已,他真的是轻看了他那位老丈人了。就他那位老丈人,自己要是不情愿,就算是强按着头都不带喝水的性格,哪有那么容易?想起于明远那个性子,黄琼也不由得一阵阵的头疼。再让面前这个家伙痛快的滚之后。黄琼稳了稳心神,收敛起心思批起折子。

    而人逢喜事精神爽高怀远,则出宫第一件事除了去接人之外。就是安排人立即将那对母子,强行押往宁夏府送交刘昌看管。那位老兄也不知道,触碰了那路瘟神,当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更不会想到,昨儿莫名其妙得罪,还带走他老婆孩子的那个人,是当今皇帝

    母子两个被一群如狼似虎官差,套上铁链直接抓上一辆马车,离开了京城。而这对当时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得罪什么人,遭到此横祸的母子。刚开始还以为,要被拉出去杀头,吓得一路哭爹喊娘。却没有想到离开京城后,马车便一路奔着西北而去,一直到了宁夏府才停下。

    等到了地方,这对母子都彻底不知所措。而已经接到黄琼密旨的刘昌,则早安排好了。二人一到,便直接安排人将二人送到同心县。在那里不仅给了二人一座草房,外加开垦好五十亩地。生活物资倒是置备齐全了不说,还额外赠送了一群鸡,以及一头牛外加全套种地工具。

    只是接下来的日子,却是让这位老兄苦不堪言。每日清晨鸡还没有叫,那位倒霉的老兄便被官差押解去下地,直到天色黑下来才允许回来,当真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当初他虽说家道中落,可也是书香门第出身。再加上母亲溺爱,这位老兄别说种地了,就是锄头都不会用。

    这种地的日子,他是一点都没有经历过。可如今,每日不种都不行了。否则身后的看着他的官差,直接就是一顿鞭子。不仅地种不好一顿鞭子,就是那头牛饿瘦一点,一样一顿鞭子。那群送来的鸡鸭,每日里面下了多少蛋都要过数。若是少了一个鸡蛋,都要挨上一顿抽买。

    鸡鸭少了一只,至少要挨上三鞭子。当然这些官差如此做派,是将他当做了出气筒。这活虽说轻巧的很,每天看着人别死别跑,喝喝茶水就度过了。可这天天早上天没亮就要起床看着他,晚上都什么时候才能回家。日子一长,谁也受不了,于是这个家伙就成了最好出气筒。

    这些官差都是当初跟随黄琼,在宁夏府平叛过的老兵。黄琼待老兵厚道,这些人因为或是年纪大了,或是伤残了,不适合在征战,便留下来做了宁夏府各级官差。这些人大部分,都玩一手好鞭子。知道怎么打,即让人疼得钻心刺骨,又可以让人不伤元气,外表更看不出来。

    有人心中有怨气,那自然就有人要倒霉。这个家伙,便成了最好的出气筒。好在刘昌也没有做的太绝,找了一个老农手把手的教他怎么种地,教他怎么喂养耕牛。至于他家那个在京城,泼妇骂街到臭名昭著的老太太,相对于总是想要偷懒耍滑的儿子,此时倒是老实的多了。

第一千零九十章 那个人死了

    虽说年纪大了,干不了农活了。可这些年得儿媳妇伺候,多少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也老实的洗衣做饭,喂鸡喂鸭。当初第二个儿媳妇,还在坐月子,还要被她逼得洗衣做饭,落下了一生的病。后来更是不分冬夏的给了浆洗衣物,以便养活全家人,她在家什么都不做。

    现在没有了人伺候,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履行起,她作为家庭妇女的责任。不过这个时候,这对母子在不知道谁整他们,那实在是太过于低能了。不过,在这二位心中,却是将责任都推到了赵锦瑟的头上。认为肯定是他前妻,利用自己在宫中的地位,安排人搞出的这么一初。

    否则,这官府干嘛非跟自己过不去?而且她如今是皇帝的嫔妃,想要整治自己,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换了别人,又有谁有这么大的能力。心里不止一万次的,咒骂自己前儿媳和前妻,最毒妇人心之后。这二位母子当着官差的面,却是连一个屁都不敢放,生怕惹怒了人。

    无论在怎么咒骂,也只敢在心里面骂,是断然不敢骂出口的。只是咒骂归咒骂,可相比繁华无比的京城来说,这同心县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实在荒凉。在经过党项叛乱后,始终一直都未能恢复。自打进入同心县境内,荒草堆之中不时出现的累累白骨,可将这对母子吓坏了。

    而到了给他们安排的地方,这对母子才愕然的发现。自己被安置的这鬼地方,周边二十里居然连个人家都没有。老妇年纪大了,在认为这一切可能是自己前儿媳做出来的之后,倒是死心了,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可那位老兄,面对这等荒凉、寂寞、孤独,却是那能待得住?

    这里别说没有人与他赌,就算是想要见一个生人,都要跑到几十里外。想要掷两把色子、推两把牌九,都没有人与他玩。想要喝点小酒,却是压根就没有地方买酒。找个女人解解闷,周边而却是别说女人了,就是寻常连一个男人都看不到。母鸡母鸭母羊,倒是还有一大帮。

    最为关键是,这里什么都预备齐了。可就是一样东西没有,就是没有给他预备钱。而周围二十里内没有人烟,就是想买都没有地方去买。虽说给预备了一头耕牛帮着犁田,可问题是作为脚力,牛怎么还是差的太多,他也不知掉怎么骑。可除了这头牛,便是连头老驴都没有。

    这位老兄实在受不了,这种孤独寂寞,外加开始时候,几乎每天都要挨揍的生活。倒是不止一次,都鼓起勇气丢下母亲自己想要跑路。可长期的赌博、酒色生活,早就将他身子掏空。再加上跑都不知道往哪里跑,所以跑了几次都被抓了回来。每次跑,都要挨上十五大板。

    跑的最远那一次,若不是追捕他的人赶到及时。在逃亡途中,遇到了一群狼的他,还差一点直接喂了狼。时日一长,也知道跑都没有地方去跑,更知道自己跑不出去的他,心灰意冷之下,倒也老实的认了命。他是书生出身,虽说半路改行做了赌徒,可毕竟底子在那里摆着。

    在彻底认命之后,倒也慢慢的掌握了种地的要领,农活也干得像模像样。不在连草和苗都分不清楚,下了地胡乱操作一气了。过了两年,也不用人监督了,自己到时候也知道下地了。那头耕牛,也被他养的膘肥体壮。几年之后老太太去世,他没闲着又娶了一个党项寡妇为妻。

    只是这位党项夫人,却是与他那两位性子软弱,任他欺凌的前妻不同。不仅长得膀大腰圆,可谓是在夫妻相处时是身大力不亏。到底也是游牧民族后裔,即骁勇又强悍,他根本就不是对手。之前是他经常打老婆,现在的他反倒是经常被老婆打。每一次,都被打的鼻青脸肿。

    再后来,真的被打老实的他,也只能老老实实与这位悍妻,以及两个带过来的继子过日子。不过,也许是之前被酒色伤了身子。娶这位悍妻之后,他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子女。等到年老体衰,再也张牙舞爪不起来的他。被继子虐待时,倒是分外想念,自己留在京兆府两个儿子。

    而这对母子被押送到宁夏府,终生未在踏入京兆府一步。至于他前妻带着他二儿子,也就此在刘昌的府中安置下来。而这个妇人,倒是没有让黄琼看走眼,也是有一定能力的人。帮着张巧儿将刘府打理的井井有条。让张巧儿一下子清闲了许多,也有了更多的闲暇功夫进宫。

    当然这只是后话,他在宁夏府过得是什么日子,黄琼连过问都没有过问过。对于黄琼这位当朝帝王来说,这件事情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就在黄琼带着老婆逛街回宫的第三日,几件从前线八百里加急发来的战报,让黄琼更没有心思,去理会一个赌棍接下来的精彩日子。

    曹锐从前线发来的战报,上奏了两件事。一个是梧州府,在经过长达两个月的围困战之后。残余的万余守军最终因为粮尽,已经为官军所攻克。官军在梧州府缴获了一大批,除了粮草之外的金银辎重。伪帝虽说在梧州与南宁二府,储备了大量的粮草,但却大部分储备在南宁。

    梧州守军虽说依靠坚固的城池,以及可以与官军对射的大炮,守住了城池。但却因为被官军团团围困,而即获不到外界的粮草补充,自己城内储备的粮草数量也不算充足。结果虽说苦守两个月,但最终还是因为粮尽。在多次突围无果之后,叛军守将斩杀善阐侯府派来武官。

    交出城池,率领残部开城投降。他虽说参加了叛军,可毕竟是大齐的子民。那些善阐侯府派来的武官,可以无视城内百姓的生死,但他不能做到彻底的无视,因为家中存粮都已经被征集到军中,守城之战开始只过了一个月,城内便已经因为断粮,已经开始易子而炊的百姓。

    不过这个家伙,也知道自己因为叛军,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却依旧还在负隅顽抗,而罪孽深重。便是现在率军投降,朝廷也未必会真的饶了自己。所以在利用鸿门宴,斩杀了所有善阐侯府,派来的一百多各级武官。并下令自己的副手开城投降之后,自己却是拔出佩剑自杀。

    随着梧州府的收复,整个叛军如今控制的地盘,在广南西路就剩下了一个,已经被四面重重合围的南宁府孤城。城内如今虽说粮草还能维持,而且作为伪帝一直暗中经营的最后堡垒,城墙不仅以备安南为名,修建得异常坚固。甚至还要超过桂林郡王府所在地,静江府的城墙。

    在起兵造反之后,伪帝又秘密向这座坚城,运送了三十七门的大炮,以及大量的弓箭和守城器械。城内的粮食,可以供五万人使用三年的。但即便是这样,可在得知梧州丢失后,在外无援军解围无望之下,便是想要突围,除了安南都无路可去,城内守军士气在飞速的降低。

    而困守在南宁府的伪帝,因为坐困愁城而无计可施,索性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女人身上。将南宁府城所有略有姿色的女子,全部征集到了自己后宫之中,每日都沉溺在温柔乡中。身体吃不消,就大量服用助兴的药物。几乎每日要召集三四个女子侍寝,才能勉强够尽兴。

    别说他这个已经上了春秋的人,便是年轻力壮的那些小伙子,除了黄琼这样的另类之外,都经受不住如此的折腾。原本几十年苦心保养下来,还算是不错的身体,因为过度砍伐而急转直下。再加上心情因为局面而抑郁,使得身体日益枯萎,甚至到了床都已经起不来的地步。

    可便是这样,每日都依旧要服用药物之后,召集女人侍寝。哪怕一二三便了事,也死活不肯停下来。就他这么折腾,在好的身子骨都得垮。更别提他身子,都已经到了一步都已经走不了的地步了。就在半个月之前,这位纵情声色过头的大汉朝皇帝,最终驾崩在女人的身上。

    在这个家伙死后,他留下的所谓群臣,在一名叫做陆文涛的谋士领衔,在善阐侯府武官协助之下,拥立如今唯一跟在他身边,第六子为继任皇帝,陆文涛为丞相。并追谥伪帝,为大汉兴祖皇帝。而随着梧州失守,再加上伪帝驾崩。只剩下一座孤城的叛军,已经是士气全无。

    若不是善阐侯府,派去的武官得力。还能勉强控制住叛军,恐怕叛军早就崩溃了。为了尽快解决战事,曹锐已经下令集中所有大炮,掩护全军对南宁府城,发起最后总攻击。力争趁着伪帝驾崩,叛军眼下实际上还处在群龙无首地步。在最短时日内,彻底解决广南西路叛军。

    合上曹锐的奏折,黄琼却是显得很平静。平静到进来献茶的太监,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任何的动静。而无论是殿内服侍的太监,还是殿外守候着的太监,却都不知道。此时黄琼真正的内心,根本就不似外表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叛乱从兴起,到如今已经是整整三年了。

    这三年之中,自己都忘记了,睡过几天完整觉?每一次军前的折子送到,自己不管多晚都要在第一时间起身。而这三年来,自己按下一切的心思。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调配将领,苦心筹集粮草军饷,不就是为了今天吗?自己这三年中,顶住文官和勋贵带来的巨大压力。

    对前线各级将领,给予了几乎无条件的信任。甚至不惜,从来不干涉他们在战事上的部署。哪怕他们的动向自己并不赞同。自己更是顶住了,文官一直坚持要派监军的要求。甚至在高怀远,完全接掌南镇抚司之后,就连南镇抚司安插在诸军之中,用来监视的眼线都撤了回来。

    为了尽早的平叛,自己做了多少违心事,甚至纵容前线将领纵兵为祸。为了筹集到足够的粮饷,自己又节衣缩食到了何种地步?如今宫中用度,便是号称大齐朝历代皇帝之中,最为节俭皇帝的老爷子在位时,也远远不如。眼下宫中每个月的用度,还不如老爷子在位时五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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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河山介绍:
传说中破军、七杀、贪狼三星齐出,便是天下板荡、改朝换代之时。一个表面看还处在盛世,但平静的表面下却是危机重重。内有诸王夺嫡,外有敌国虎视眈眈的朝代,却突然出现三星联动的天象异变。暗藏野心,手握天下财富有三成的勋臣之后。夺嫡之争越演越烈,甚至动辄刀兵相见的诸皇子。雄踞西北,一心想要割据一方的游牧铁骑。还有潜藏在西南,时刻不忘恢复故国的前朝余脉。三凶星的预言,究竟会落到谁的身上?黄琼,一个自幼生长在冷宫中的皇子,面对复杂的局面,究竟该如何破茧而出,该怎样才挽回危局重定河山?定河山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定河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定河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