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滴水之恩当报
所谓众口难调就是这个道理，如果硬要说哪个题材最保险，无疑是喜剧片。
现在社会压力大，谁不想乐呵乐呵，你只要能让观众笑，那观众就能让你爽翻天。
那些创造票房神话的片子，大部分都是喜剧也是这个原因。但喜剧又是最难拍的类型，步凡听过一句话：
所谓幽默，
不是一个人讲出某段好笑的话，
而是一个好笑的人讲出某段话！
零点首映，步凡全部武装，买票进场，坐在角落，虽然是午夜场，观众还不少。
灯光暗下，电影开始。
刚开始就是牛二满山跑的戏份，压抑的气氛瞬间笼罩全场，尤其是见到九儿尸体的时候...
步凡能明显感觉到旁边观众的情绪，虽然都是沉重题材，但我不是救星代入感更强。毕竟看病难是每个人亲身经历的事，实实在在需要面对的困难。
而战争对于现代人来说很遥远，所有都来自历史课本，甚至很多已经演变成愤青**丝发泄个人情绪的垃圾桶。
如何拍好战争题材？
按照步凡的理解，归根到底还是需要抓住当人面对生死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大无畏和牺牲精神。
就算拿热血做噱头，那也要模仿战狼那种，机关枪一阵突突突，各种海陆空飞天遁地，观众要的是大场面，花钱买的是刺激。
“哎，演了大半天，好像有点看不懂啊！”
“看不懂？我觉得挺搞笑的。”
“剧情无所谓，要说步凡的演技真是炸裂，把小人物演活了！”
“尤其是被燕妮打脸的那场戏，简直...”
旁边传来观众的小声议论，对于电影中间的黑色幽默还是挺买账，这种题材是导演的老本行，驾驭起来很轻松。
还是那句老话：如何让观众哈哈大笑以后，回家还能品出点其他滋味来...
这是大学问！
终于等到首日票房，八百六十万，步凡长出口气，还算不错的结果。
肯定不会赔钱，第一天基本已经回本五分之一，剩下就看能赚多少？
作为演员，能对得起片酬，不让观众骂街，已经是做到本分。
至于其他的是导演和制片人操心的事，不赔钱是自己的底线。
关虎打来电话，说同期排第四，基本达到预定目标，宣传也告一段落，只等着八月抽几天档期参加金马就行。
豆瓣评分也不错，几千人打出7.8的高分，当然也有很多质
疑，不过总体对于自己的演技都挺满意。
......
这天步凡接到胡中华的电话，相邀一起吃饭，对于胡中华，步凡是感激的，因为他的赏识才有了第一次主角的机会，也正是因为他才有了出演王帅《十七岁的单车》的机会，才会得到当年柏林的新人才奖，加入橙子娱乐直到现在的地位，可以说虽然有系统降临，但是以前的.asxs.却是在胡中华这里。
对于步凡来说，胡中华与他带有一丝知遇之恩，对于胡中华提出的要求，步凡直接答应了下来。
见到胡中华，却是让步凡有点惊讶，原来意气风发，现在身上却多了些沧桑。
步凡这个时候忽然想起了，前段时间听到的小道消息，胡中华自从《明枪暗箭》被毙后，这几年连续拍了几部电视剧，却一部比一部成绩差，可谓是走了霉运。
两人寒蝉过后，在饭局中胡中华的话又让步凡大吃一惊...
“想自己拍电影？”步凡看着胡中华，吃惊道：“自己投资？”
“看着不行？”胡中华把酒一饮而尽，见步凡质疑的表情，生气道：“我也是马上奔五的人了，说实话之前一直拍电视剧，但是却一直想要拍一部属于自己的电影，这几年连续走霉，所以.....”
虽然话没说完，但是步凡也明白，要说胡中华混这么多年导演，水平当然也不差，但电影和电视剧可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直接上手拍电影？
胡中华明白步凡的担心，从包里拿出一个剧本，递过来道：“你先看看。”
步凡接过来，封面写着五个大字：《狙击电话亭》？
翻开第一页，头再也没有抬，足足半个多小时，合上最后一页，深吸口气道：“这就是你的底气？”
“我就问你一句话...”胡中华满脸严肃，盯着步凡道：“是不是好本子？”
“绝对是！”
步凡毫不犹豫，坚定道：“这是我半年来看过的最好的本子，没有之一！”
胡中华听完，长出口气，仿佛从步凡这里得到巨大肯定，如释重负道：“有你这句话，我真就放心了！”
“预算全部下来估计要一千万，这几年手里多少有点闲钱，实在不行先把房子抵押给银行....”
“混这么多年，也有不少知根知底的老朋友，喊过来帮忙也凑合...”
“主要是男主角...”
目光灼灼看着步凡，一字一句道：“所有的戏都压在他身上，所以...”
“没问
题！”
还没等胡中华说完，步凡笑道：“正好闲着没事，我来吧。”
“好！”胡中华瞬间仿佛打了鸡血，一拍桌子，兴奋道：“就知道没有认错人！”
猛地想起什么，试探道：“公司那边？”
步凡摆摆手，用手摸着剧本，沉思片刻道：“戚总和蓝姐那边问题不大，至于其他人无关紧要，这个我先让她们看看。”
“至于其他....”
步凡看着胡中华期待的目光，认真道：“投资风险太大，你有老婆孩子，不能拿房子开玩笑！”
“我手里还有点闲钱，大几百万没问题，既然你想拍，那也算上我一股。”
“你....”
胡中华真没想到步凡会如此仗义，不但友情出演，还真金白银入股，猛地站起身，端起酒杯，感叹道：“什么都不说了，全在酒里！”
还是那句话，对于胡中华，步凡十分感激，正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这真不是什么涌泉....
“我还是那句话，拍电影风险很大，这点不用我多说。”步凡见胡中华冷静下来，分析道：“我的信心来自剧本，既然大家合作，人情先放一遍，所有必须专业。”
“你放心，我的压力比你更大。”胡中华深吸口气，严肃道：“这部电影可能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甚至是唯一能证明自己的机会！”
“剧本只是一方面，人，才是最关键的因素。我看好你，相信只有你步凡能完成任务。”
“我肯定不会让老婆本打水漂的。”步凡笑道：“你那边先出预算，招募团队，到时候咱们把合同签了。”
“我这边到时候回公司就向公司报备，这边等您招呼....”
离开饭店，韩小果问步凡：“真要投资？”
“这个本子我很喜欢，基本就是独角戏，成本压力不大，说是一千万，但是咬咬牙七八百万能搞定。”
“主要是宣发不容易，所以先要找戚总和蓝姐先聊聊，毕竟公司也没有好本子，总不能闲着吧？”
韩小果听完步凡的解释，也没有再说话，这种是早晚的事，现在明星谁没个副业？
投资作品还算老本行，其他五花八门的更多，什么开饭店、做美容、玩股票、干什么的都有。
现在步凡也算小有积蓄，平时又没见用钱，拿出几百万试试水，就算赔了也无关紧要，而且多少能积累点投资经验。
干什么不得花钱交个学费？
......
第四百二十章投资电影
“你要想清楚，我这边无所谓！”
回到公司，戚琪看完剧本，放下眼镜道：“的确是好本子，尤其适合你的路子。”
“没有大场面，没有后期特效，估计四五百能搞定。宣发最少也得两三百万，**百万能上映。”
步凡点点头，跟自己想的差不多，相比较现在动辄上亿的投资，这已经算是小成本制作。
戚琪似笑非笑看着步凡，打趣道：“早晚要走这条路，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步凡嘿嘿一笑，解释道：“导演对我有知遇之恩，跑龙套的时候帮过我不少，否则也不会有今天。”
“主要还是剧本好，角色发挥的空间大，钱也不是太多，所以...”
“说白了还不是因为你想过戏瘾？”戚琪直接打断，笑骂道：“废话这么多干什么？”
对于步凡，一手挖掘他的戚琪一直都是支持或者纵容，而步凡的为人，步凡现在的成就，也对得起戚琪的偏爱。
听见戚琪的话，步凡一挑大拇指，您高明！
“反正是你辛辛苦苦赚的钱，既然决定要投资，最后赔了也要认。”戚琪告诫道：“几百万买个教训也不算贵，明白明白投资人也不是好当的。”
“最多给你两个月档期，宣发我可以帮忙找关系，其他的你们自己操心，玩砸了别哭鼻子就行！”
戚琪见步凡离开，无奈摇摇头，对于这个小子，绝对算是放养的典范。
没办法，演技好，人也低调聪明，从来没有找过杂七杂八的事。
别看出道才不过三年多，合作过的大牌都能变成朋友。
曲峥、关虎、王帅、康雷、高书、郑保......妥妥的农奴翻身做主人。
毕竟还年轻，只要不是伤筋动骨，多碰碰钉子也是好事，无非浪费两三个月时间，二十多岁玩的起。
既然想走演技实力派，各种角色都要尝试尝试，就算电眼梁也演过很多烂片不是？
至于公司其他合伙人的压力，戚琪帮步凡一力抗下便是。
.......
既然决定拍，步凡第二天就跟胡中华签正式合同，自己的片酬友情价两百万，再追加五百万现金投资，占百分之七十股份。
胡中华投资三百万，占百分之三十，总投资达到凑满一千万，下午全部资金到位，马上开机。
要说胡中华也是早就憋着劲玩票大的，拍着胸脯保证两天所有人到齐，回横店选一条繁华街道场景，全部镜头都在这里完成。
“宿主开启傲慢情绪....”
“宿主开启藐视情绪....”
.....
一系列系统情绪叠加下来，步凡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无比欠揍的脸，眉头高挑、目中无人，尤其是下巴，简直比钩子都厉害。
满脸写着一行字：
老子很牛逼！
现在对于情绪已经驾轻就熟，什么情绪只要提出来，都能一秒入戏，至于内心情绪要在人物中积累，入戏也是早晚的事。
男主角叫胡飞，三十出头，刚刚崭露头角的股票经纪，从农村一点点爬到大城市，面对纸醉金迷，逐渐迷失在内心**中。
电影虽然只有九十分钟，但很可能是一个人心路历程变化的全过程，这点才是最令人着迷的地方。
在自己眼里，衡量一个剧本，或者某个角色的标准很简单：有没有丰富复杂的内心变化？
人无完人，谁的现在都是由过去的一点一滴积累而成。再坏的人也有善良的时候，再好的人内心也隐藏的不为人知的阴暗。
如何把这些展现给观众，才是演员最值得追求的目标。
至于其他，无非是手段而已。
之所以投资，最关键还是源于内心的渴望，戚琪说的对，就是戏瘾犯了。
演员接戏，无论出于什么理由，为钱、为名、为提升自我...
必须要给自己一个信念，这是所有的支点，否则就是在浪费生命。
连你自己都不信自己？
观众难道瞎？
甚至可以说有没有真实的信念感，是检验演技好坏的重要评判标准。
要让观众认可你的演技，欣赏你的戏，最高境界就是能把死的能说成活的。
这方面应当向孩子们学习，他们很爱玩过家家，你做医生，她做妈，抱着小娃娃来看病，是那样认真、富于信念地学着大人的样子去做。
怀里抱着没有生命的小布娃娃却充满真实感情，细心地给它喂药，轻地哄它睡觉，拥有这种纯真的信念，对一个演员是多么可贵。
质变是不能和信念分离的，信念也不能和真实分离，彼此不能单独存在，而没有它们两者，也就不会有体验，不会有创作。
所谓的没演技，其实就是反映出演员并不相信他们所饰演的人物，只是作为一个工具将台词生硬地呈现出来，而并没有真正进去人物内心，肯定不会理解人物的举动和感情。
演员看起来好像是门槛不太高的职业，无数选秀奇迹和一夜成名带给人们某种错觉，好像人人都能当，而且也不用费多大的劲？
在这个互联网时代，人人都能开公众号，写微博，好像这就证明人人都可能成为作家？
用老郭的一句话说：
相声这行，
门槛在里面！
尤其是新人，也许会因为虚荣走入其中，甚至依靠小聪明和运气拿到一些好处，但是这些都不会支撑你走到最后，因为从本质上你并不相信自己所做的事情，更谈不上热爱。
最讽刺的是，这样的现象好像逐渐成为主流，演员不相信自己演的角色，只是为博眼球。
作家不相信自己UU小说的观点，只是为赚点击量。
甚至很多人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其实没什么用，不过就是在混日子。
在很多人的眼中，工作就是世界上最无聊的事情，一旦有了钱，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辞职。作为个人选择，这当然无可厚非，但是从某种角度也挺可悲的，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热爱的感觉。
任何某个领域中，都会存在着繁琐枯燥的部分，但是为何有些人会中途放弃，而另外一些人坚持到最后，这其中的差别或许就是热爱与否。
很多人最喜欢追问成功者一个问题：在低谷的时候，你是靠什么支撑下来的？
这种问题在步凡看来，毫无意义。
如果你真的喜欢做一件事情，根本不会想这个问题。
比如喜欢绘画，那就会尽一切力气去画画，不画就是不行，画画对你而言就像吃饭一样，不画就会饿死。
信念感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热爱，爱的是这件事情本身，而非它所带来的那些光环。
就这么简单！
记得很多年前的春晚上，陈老师曾经表演一个叫《吃面条》的小品，设计一个演员因为各种阴差阳错的原因，反复吃光许多碗面条的情景。
观众明明知道碗里没有面条，但他能通过表演，硬生生让观众觉得自己的确吃完很多碗面。表演之所以惟妙惟肖，最重要的就是因为他有对真实性的信念。
坚信手里的碗里确实有面条，不停把面条吃下去，肚子因为很多碗面才引发的痛苦，从而唤起观众共鸣。
系统最牛逼的地方在于，对于细节的积累，无数次训练后，内心也能产生同样的情绪。
就算自己没有亲身经历过，但也会有感同身受的经验，把情绪传递给观众，才是步凡最有成就感的目标。
“这就是你做的行情分析？”
步凡随手翻了几页手里厚厚的报告，看着面前战战兢兢的小助理，满脸不屑道：“简直就是垃圾！”
“如果报告都像你这样写，咱们都可以去要饭了！”
“看见前面有个垃圾桶没？”
“自己拿着去扔了！”
小助理低着头，接过辛辛苦苦熬夜做完的报告，就在转身的瞬间，耳边响起一个刺耳声音......
第四百二十一章拍摄进行时
废物！
此时的步凡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开启颐指气使，仿佛自己就是全世界的中心。
手机响起，看见号码，露出鄙视神情，咳嗽两声，接听道：“刘哥，有事您说话...”
“放心，大盘已经见底，对，地产股肯定能逆势翻盘...”
“您还信不过我？”
“实话跟您说吧，我得到消息，政府马上出利好政策，对，绝对大利好！”
“好，好，有我在，哥就放心吧。”
挂断手机，冷哼道：“傻逼！”
回头看见小助理，忍不住骂道：“看什么看？”
“不就是个小客户，整天叽叽歪歪，几百万很多吗？”
“在市场连个屁都算不上，还指望有内部消息，你说傻不傻？”
小助理赶紧拼命点头，步凡骂完心情好点，拍拍对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子，好好跟着哥学，以后包你吃香喝辣！”
猛然想起什么，看看手表道：“时间差不多，你先回公司做资料，我去见个客户。”
看着小助理挤上公交车的背影，不屑的撇撇嘴，转身来到街角的一个公用电话亭。右手拿起话筒，仿佛发现想起什么，把无名指的戒指飞快摘下来。
轻车熟路拨通一个号码，低声道：“宝贝，是我。”
“在电话亭，手机忘在公司，刚见完客户很想你，你想我了吗？”
“想了？”
“嘿嘿嘿...”
“哪里想？”
第一幕结束，短短几分钟塑造出一个渣男形象，胡中华走过来，满意道：“真是演什么像什么，绝了。”
步凡一撇嘴，这不就是典型的凤凰男？
出身卑微，靠努力留在大城市，稍微有点成就容易洋洋得意，用所谓自信掩盖内心的自卑。
自己扮演的角色明明有老婆，还在外边勾三搭四，在他的潜意识里，对婚姻还是比较忠诚的，当然这里的忠诚是指不会和妻子离婚。
从小生活在男权主义，也就是男人说一女人不能说二。
家庭观念又很保守，因此非常重视别人的非议，更加不会和自己的妻子离婚，因为这是给家族丢脸。
然而忠于婚姻不代表忠于爱情，忠于人性。
由于白手起家，创业艰难，因而面对爱情更是举步维艰，甚至为留下，不惜出卖尊严和底线。
这种人千万不能得势，有了钱绝对不一样，在外面沾花惹草是大概率事件。这和人性有关，甚至
忘记自己几斤几两，把以前的压抑加倍报复给身边的人。
简单补妆，第二幕开始，就在步凡跟小情人聊的热火朝天的时候，突然背后有人敲玻璃门。
回头一看，居然是外卖小哥？
一把推开门，盛气凌人道：“你是不是有病？没看正在打电话吗？”
外卖小哥是个胖子，举起手里的披萨，冷淡道：“这是你的外卖。”
“神经病！”步凡直接怼道：“你见过在电话亭里点外卖的吗？”
直接用力关上门，低声跟情人解释道：“没事，外边有个神经病...”
“永安大街跟人民路交叉口...西边一个电话亭...”
胖子重新确认玩地址，用力敲打玻璃门，大声道：“就是你的！”
步凡猛的转身，胖子举起披萨道：“钱已经付过，可能是有人请你吃....”
“宝贝等一下。”步凡飞快跟电话那头交代完，打开门，指着不远处的地铁口，命令道：“那里有流浪汉，你去给他们吃！”
“明明就是给你的，为什么...”
见胖子还想说什么，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五十，用力拍在对方身上，不屑道：“快点走！”
镜头照在胖子的脸上，看着步凡的背影，几次张嘴，却没有说一个字。慢慢转身，离开电话亭。
前两幕一次过，步凡放下话筒，有些感叹的看着眼前的电话亭，这种东西现在越来越少喽。
手机虽然人手一个，但也逐渐成为定时炸弹，尤其是对于男主角来说，很多时候公共电话反而更有安全感。
剧本安排，前十分钟就是通过各种剧情不断强化主角的人设，傲慢无礼、拈花惹草、自大嚣张...
总而言之是一个妥妥的渣男！
在步凡看起来，观众看电影为什么会爽？
主要在于对于反派角色的塑造，如果没有精妙的设计，那主角所有的行为都会失去最核心的理由和动力，最后变成一场不痛不痒的闹剧。
高明的编剧必须懂得找到观众的痛点，明白如何让人很快痛恨起一个刚认识几分钟的陌生人，铺垫情绪后，接下来的打脸才会爽快。
尤其是这种独角戏，需要展现人物内心最复杂的一面，坏人得到报应，好人拥有幸福，这是千古不变的最朴实的价值观。
胡中华看着步凡，不由感叹什么叫做天赋异禀！
当初那个青涩少年已经脱变成举重若轻的实力派，原本设想的难点在他的演绎下，只能用四个字形容：
行云
流水！
任何情绪信手拈来，特别是切换之间无比自然流畅，仿佛面前站着就是活生生的角色，真实的百分百令人信服。
作为监视器后面的导演，眼光肯定跟演员不同。需要统筹整部作品的情绪节奏，比如今天演员状态不错，那就趁热打铁多拍几条。
如果状态不对，那也不能闲着，找点平戏拍，所谓好演员不能只是几场戏表现好，长期稳定发挥才是关键。
起承转合，轻重缓急，不可能一直是爆发戏。
中午吃饭，步凡跟胡中华边吃边聊，下午是重头戏，真正反派正式登场，要说什么东西都需要对比，人比人死，货比货扔就是这个道理。
渣男遇见大魔头，
简直比小白兔都纯洁。
第三幕开拍，步凡心满意足挂断电话，拿起戒指，脸上露出一丝莫名微笑，就在准备走出电话亭的瞬间...
铃声再次响起。
步凡因为职业习惯，本能接起电话，耳边响起一个低沉声音，缓缓道：“就算是陌生电话，也会好奇接起来是吗？”
步凡一愣，脱口而出道：“什么？”
“我希望你会明白，现在无比失望的心情...”
“那个披萨很好吃，结果你却拒绝一个陌生人的好意，这点让人很生气...”
“神经病吧！”
步凡骂一句，正准备挂断电话，耳边响起阴沉的警告：“千万别想挂断，否则你会后悔的。”
步凡呆了呆，本能感觉不对，表情严肃追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
“这是一个喜欢观察的人而已。”
步凡猛的推开玻璃门，紧张的四处寻找，到处的车水马龙，身边都是高楼大厦，闹市中根本不可能知道对方的位置。
“我很喜欢你今天的打扮，充满意大利味道，尤其是那条蓝色格子领带...”
“抬头看看，这里有几百扇窗户，你可以猜猜...”
“我可能会在哪个后面？”
步凡飞快的抬头寻找，现在明显感觉不妙，突然用手做个动作，急声道：“我现在在干什么？”
“抓头...”
那边传来阴冷的笑声，仿佛猫在戏耍老鼠，轻松道：“舒服吗？”
突然步凡感觉很愤怒，开启怒发冲冠，举起左手中指，大骂道：“草你大爷！”
“嘿嘿嘿...”
“胡飞...”
“这样可不礼貌！”
......
第四百二十二章电影与演员一二事
步凡如同雷击，嘴唇微微颤抖几下，强迫自己镇定道：“你知道我的名字？”
“淮阳路七十四弄一号...花园小区...七号楼一单元...十八楼...”
伴随着家庭地址曝光，步凡终于明白对方不是在开玩笑，呼吸越发急促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请先关上门！”
“接下来任何举动必须小心谨慎，否则有人会受到伤害...”
“清楚吗？”
步凡深吸口气，故意装出强硬的态度，警告道：“我不管你是谁？”
“可能是那些被赔过钱的客户...”
“或者是被我炒掉的助理什么的...”
“我警告你...”
“你死定了！”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就在步凡以为对方害怕的时候，突然噩梦般声音再次响起：
“既然这样...”
“我想应该先给你的老婆胡晓丽...”
“好好谈谈！”
电话猛地挂断，步凡耳边响起一阵忙音，赶紧大叫道：“喂..喂...”
“您拨打的电话无法回拨，请重新尝试...”
用力一拍玻璃门，步凡怒气冲冲出来，看着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每个人都有嫌疑，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突然有种错觉，
好像整个世界都远离自己，
就算身处百万人群之中，
居然有种孤独无助的感觉！
可以说，从现在开始，才是渐入**的节奏。
这种电影有个专用名字，密室电影。
通过狭小空间，不断营造步步紧逼的压力，逐渐把人物内心隐藏的情绪一点点挖出来，无论善恶，都呈现在观众面前。
前面是塑造一个标准渣男形象，让观众产生厌恶，甚至唾弃的感觉。然后开始让大魔王登场，在心理上折磨男主角，既有快感，还有巨大悬疑引人入胜。
这也是为什么自己愿意投资的原因。
第一天工作结束，步凡没有丝毫问题，主要是其他人，需要慢慢磨合。
胡中华毕竟第一次当电影导演，别看电影和电视剧只差一个字，区别却是天壤之别。
晚上步凡来到胡中华房间，看着痛并快乐着的老脸，打趣道：“感觉爽不爽？”
胡中华嘿嘿一笑，拿出半瓶酒，倒满两杯，兴奋道：“爽！”
两人边喝边聊，胡中华看着步凡，认真道：“要说剧本绝对没问题，否则我
也不会把家底都压上，你感觉呢？”
步凡点点头，有资格评价剧本好坏，除了导演，就是演员。
虽然第一天开拍，但无论台词还是感觉都不错，尤其是那种步步紧逼的悬疑感，令人欲罢不能。
“主要还是宣发...”
步凡放下酒杯，沉思道：“虽然现在自来水观众不少，但对于一部电影来说，优秀的宣发绝对是成功的关键！”
“哎...”
胡中华长叹口气，无奈道：“这就是所有导演最头疼的地方。”
“大概十五年前，你知道国内电影发行是一个什么状态？就是我给你一个拷贝，然后你就去卖拷贝。”
“还记得我01年入行，当时真是拎着拷贝到处卖，营销非常薄弱，渠道单一，所谓电影宣发，跟现在不可同日而比。”
“说白了主要就是物流，发拷贝，现在的很多先进发行手段，那时候想都不敢想。加上电影创作和宣发脱节比较严重，一个影片创作出来以后，交给宣发公司，它跟创作层面完全脱节。”
“现在太牛逼了，营销和发行的手段多种多样，跟整个技术和媒体环境包括消费者的心态是高度结合。”
“营销和发行在不断往上游突进，而最上游的制作和开发也在不断下沉，不但跟宣发紧密结合，还和创作者之间的紧密结合，我认为是一个更加先进、更加符合电影内容规律的生态环境。”
步凡点点头，短短二十年间，电影经历非常快速地从胶片介质到数字介质的巨大转变，不光是国内，整个世界都是如此。
从原来没有社交媒体、自媒体到现在它们成为非常重要的一个力量，由于互联网高度发达，社交媒体和自媒体的存在，让所有观影情绪借助电影营销搭建的情绪宣泄口，快速直接地传播下去。
甚至可以总结一下这两年特别卖座的影片，基本都是非常强的类型片。比如《我不是药神》....还有主打爱国情怀的《战狼》。
“比如你演的《我不是药神》，虽然没有流量明星，但刚开始我就知道必然存在高话题性。如果让我总结，第一个就是强刺激、第二个是层层递进的强共鸣、第三个是强共情。”
胡中华分析道：“从一个普通电影变成全民电影，起码要完成强共鸣的过程。强刺激如果打满了，它也只是一部六七十分的电影。要突破80分90分，必须要完成强共鸣。”
“共鸣和共情是一个递进概念，共鸣让老百姓感受到一个事情跟他的生活、跟他的认知有高度的互动，能引发他的
感同身受。”
“而共情就是再提高一定程度，这个东西和你的生活水乳交融，或者你要感受到切肤之痛。”
这点步凡深有体会，当时跟着曲峥跑路演，专门让自己背一大袋桔子，遇见回答观众问题，送签名海报的时候，每次都送观众一个桔子。
这是卢传军最有标志性的符号，也是留个观众最深刻的印象。
“对于流量明星，现在导演的态度都是痛，并快乐着！”
胡中华笑道：“拍戏的时候肯定是各种骂娘，遇见敬业点的小鲜肉还好，演技可以慢慢教，大不了多拍几条，瘸子里面挑将军。”
“碰见那些耍大牌的最无奈，惹不起，他妈的还躲不起，满肚子火只能憋着！”
“当然也有高兴的时候，等电影拍完，宣发的时候随便炒几个热点，什么cp、绯闻、谁跟谁勾心斗角、谁看不上谁...”
“随便一个轻轻松松上热搜，你说能省多少钱？”
步凡哈哈大笑，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骂流量小鲜肉，但又离不开的根本原因。
几千万请小鲜肉其实也是种投资，不是为他的演技，而是买背后千千万万的粉丝群，也就是传说中的饭圈粉。
要说那些少男少女最可爱，玩了命的捧喜欢的偶像，有钱的砸钱，甚至包场看电影，砸锅卖铁支持票房。
没钱的各种发帖刷数据，恨不得把认识的人全部拉进电影院，简直比卖保险都疯狂。
所以现在最流行的搭配就是，找几个老戏骨演戏，最后请一个流量炒话题，既能保证质量，后期还有曝光率，一举两得的好事。
反正步凡是见识过其中的厉害的。
“我见过太多没钱没势的小剧组，每次举办发布会邀请媒体时，公司都会给片方提供几张a4纸大小的媒体名单，但实际邀请到的只有十多家，连最后名单上的签字都是同事每人签几张，假装媒体全部到场。”
“发布会选择的地点也都必须考量，电影院是最为方便实惠的地点。酒店还需要支付场地费、搭建费等多项费用，电影院办发布会只需要买下一个影厅，放映一场影片的电影票搞定。”
“如果时间长，就买一场半的电影票，225个座位的影厅只需花1万多的电影票钱，若是在酒店，这连搭建费都不够。”
“而且电影院还会免费提供vip室，更关键的是在那里举办观影活动所购买的电影票还能算成影片票房，这相当于一个活动完成筹办发布会和买票房两项服务。”
......
第四百二十三章原来你是这样的苗苗
“各种开机发布会、杀青发布会、定档发布会等发布会轮番轰炸。上映期的路演、首映礼，大学演讲，明星见面会、电影讨论会等落地活动……”
“当年邓吵为《分手大师》的路演简直开启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没有主题曲，没有一套完整的舞蹈，单靠邓大师自创的比比芭比波比之舞就能横扫全国广场，堪称前无古人。”
“所以主创，尤其是主演对影片宣传的参与度非常重要，票房不是喊出来，是实打实做出来的，观众对一部电影的关注更多的还是对于其中明星的关注。”
“最牛逼是我记得当时有部电影后面借助情人节热度，在西单地铁站打造桃花林以及推出地铁四号线的桃花专列，你说能不火？”
“现在不光是电影，连主题曲都变成兵家必争之地。”
胡中华喝口酒，感叹道：“不管是片未映歌先红的《小苹果》，还是郭小四在最后时刻放出kris吴版的《时间煮雨》，都成功吸引大批粉丝以及普通观众的注意。”
“其实我此前是一直不太看好《后会无期》，但是朴树的主题曲一出来，顿时觉得韩寒还是有点厉害的！”
“匆匆那年更是刷尽友情牌力邀天后王唱主题曲，还在发布会上把本人都给请来了，也许当初张一白邀请她来演唱时并没有想到当时会因为恋情再次备受瞩目，风口浪尖能把人请到发布会现场公开亮相...”
“绝了！”
步凡笑而不语，其实当时《红海行动》上映的时候，网络还不是把全莉姿炒成了全女神...
当然最牛逼的还是马爸爸的功守道，有钱任性请来所有功夫巨星，自己用太极拳打遍天下无敌手，狠狠装了一逼。
更是登上双十一猫晚舞台，以一支精华版预告将影片热度推至**。名人效应+集中曝光变成营销的最大亮点，当天在优酷亲儿子上映，点击量直接破亿。
总而言之一句话：要不您有钱，要不您有流量和话题...
如果都没有？
那只有等死！
“到时候橙子娱乐的团队能帮帮忙...”步凡没有把话说死，毕竟公司没有投资，而且因为步凡不顾公司其他合伙人阻拦，质疑要出演《狙击电话亭》，让本来已经矛盾丛丛的两人现在更是加剧不少，所以？
胡中华摆摆手，轻松道：“求人不如求己，咱们不是还有两三百万巨资可以运作？”
“我准备主打悬疑，一条
路走到黑，弄出点所谓曝光片花，甚至是隐藏菜单...”
“然后让水军炒热，加上你本身的关注度，应该能吸引一波曝光率...”
“毕竟船小好调头，咱们成本低，回本就是赚，第一部电影能不赔钱就是哥们的成功！”
步凡哈哈大笑，轻装上阵最好，举起杯道：“老铁，666！”
大不了点映，现在几个大城市试试水，等口碑上来再全国铺开。现在院线也是势利眼，有票房管你什么片，能赚钱就行。
当然最大杀手锏还是质量，不好看，什么都白费。
接下来几天，步凡的工作很轻松，主要是团队之间的磨合。大家越来越默契，因为没有大场面，也没有特效镜头，基本是男主角的独角戏，拍摄难度不大。
虽然胡中华是初入电影的新人导演，但毕竟混了十几年片场，有自知之明。明白控制成本，都在剧情下功夫，至于其他炫酷技巧，那是大导演玩的东西。
对于小成本电影来说，以前最烧钱的是胶片，现在是特效和大场面。
《我不是药神》当时成本也不过四千万，基本在燕京拍摄完成，大场面不多，群演用的不少，最后官方号称七千多万...
在片场步凡也没闲着，帮着胡中华打理，很快所有人知道男主角也是大股东，相当于制片人的角色。
能跳出演员视角看整个团队运作，是难能可贵的经历，步凡很珍惜，所谓艺不压身，多学点没错。
中午刚吃完饭，就见苗苗兴冲冲跑过来，举着手机高兴道：“周董超话终于第一！”
步凡一愣，这是什么梗？
韩小果见步凡迷茫，简单解释道：“前几天有个无脑粉丝居然质疑周天王的影响力，说他的票真的有人卖吗？”
“结果瞬间引爆全网，所有人彻底炸锅，无数自来水奔走相告，心甘情愿熬夜帮偶像打榜，必须争回这口气。”
步凡哈哈大笑，竟然还有这样的脑残粉？
周天王是什么人？
毫不夸张是所有八零九零的青葱记忆！
虽然这几年有点颓，但毕竟是一代天王巨星，老虎不发威，你当他是hellokitty？
苗苗突然叹口气，无比感慨道：“本来追星是件让人快乐的事情，一旦追不对，就会发现很痛苦。因为你被分配了任务，觉得自己的使命就是为保护偶像。”
“尤其是饭圈粉，简直是粉丝中的战
斗机，她们曾经疯狂到让lh微博评论破亿，打破吉尼斯世界纪录。”
“还在生日会上为三小只直接放了一颗卫星，控评、打榜、抡博、反黑，维权，冲销量...”
“各种怼天怼地怼空气，撕公司，撕经纪人，撕合作方...”
见小丫头难得认真，步凡开玩笑道：“说的好像自己是过来人，你也混过饭圈？”
“哎，姐也曾经年轻过啊！”
苗苗骄傲的抬起头，侧脸呈四十五度角，惆怅道：“谁没有年少轻狂过的日子？”
“还记得曾经因为看了一场演唱会，站在边边上的小偶像冲我的灯牌挥挥手，笑得特甜....”
“当时也不知道是不是着了魔，开始不停地刷他的消息，他代言的糖果和护肤品买了五箱，花一万五买他的生日会门票，就为坐在最前排，喊的口号让他听到。”
“不会吧？”韩小果大吃一惊，跟步凡对视一眼，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说？
“哎，都是大学时候的事。”
苗苗回过神，看着两人瞠目结舌的样子，赶紧解释道：“其实我也是好奇那个圈子，卧底加入一个做数据的粉丝群，天天给他转发微博，整天打榜投票。
“不过说实话，因为群体特别大，每个人都能找到分工，每天做任务，当时挺有成就感的。”
“说起来她们的确很专业，甚至分工明确，官方后援会，规模最大，同步最新消息。数据站带大家投票、打榜、转微博，为了让他的人气显得特别高。”
“控评组第一时间去抢微博热评。最牛逼是反黑站，汇总所有辱骂自家偶像的微博，大家一起举报。”
“比如偶像如果过生日，她们不仅要准备吃的，连其他工作人员的工作餐都包了。判断普通粉丝够不够格的标准，也只有两种：一个肯花钱，二是做数据。”
“当时真的跟工作似的，有人会出教程，每天定 kpi。今天去投什么票，今天要抡哪一条微博，转发多少条。”
“每天必须打卡，做工作记录，要汇总表格，成绩在群内公示。几天不做，直接被踢出群。”
“直到今天，我还清晰记得当时群主鼓励我们的一句话：“加油呀，我们就甘心当第二吗？我们哥哥不值得最好的吗？”
苗苗满脸回忆道：“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选择从事娱乐行业，可能骨子里就是一个饭圈控吧？”
......
第四百二十四章真的涨见识了哦
“她们到底图什么？”
步凡真不明白，追问道：“能赚钱吗？”
“赚钱？”
苗苗苦笑道：“不倾家荡产都算好的喽！”
“这叫炸弹式追星。”
韩小果不屑道：“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她们都很敏感，生怕所谓的偶像受委屈。”
“为什么公司不给他拉资源？为什么他的歌曲分配资源这么少？为什么队友有代言他没有？”
“要求所有人立场必须鲜明，站队必须明确，敌我一定要分清。一点点不对，就会上升到整个群体。”
“甚至连同阵营，各种属性的粉丝也水火不容。喜欢整个团的叫团粉，喜欢团里俩人的叫cp粉，只喜欢团里一个人的叫唯粉。”
“平时专注自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其中需要注意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什么口号，衣服，应援色，只要互相撞衫，都是死罪。导致现在都按色号追星，跟口红似的。”
“这些也就算了，最恶心的还是控评！”
怕步凡不懂，苗苗插话道：“控评的意思，就是一旦有品牌或官方节目提到自家爱豆，她们必须第一时间冲上去，感谢某某的关照，期待我家某某某。”
“可是大家都在控，别的爱豆上去你的爱豆就得下来，万一被刷下来人家还会嘲笑你不行，结果最后不刷不行。”
“最惨是自家偶像跟女朋友秀恩爱，你再心碎也得含着眼泪去评论：我好期待你下一场演出，简直....”
其实粉丝自掏腰包给偶像花钱早就不新鲜，步凡听蓝心凌说过，当年著名的三小只应援会，从形成开始到逐渐形成规模，而且在三家粉丝的攀比之下，越来越夸张。
有一年某源生日，直接登上美国时代广场的led屏，粉丝还在国内16个城市包下23块led屏，总面积近三万平方米。
又有一年某凯也登上纽约时代广场汤姆森路透社大楼11块大屏，同时粉丝还为其承包一艘豪华游轮，阵仗非常大。
而另一位生日时，粉丝直接砸钱买下英国一座种满玫瑰的庄园，还在纽约和泰唔士河畔升起生日蛋糕形状的巨大热气球，上面写着happybirthday....
外国人都惊呆了！
韩小果见步凡表情复杂，打趣道：“是不是有点羡慕嫉妒恨的感觉？”
“她们其实有点像一把尖刀，用好了战斗力爆表，遇神杀神的必杀器。可真要用不好......”
“知道黑粉也是分等级的吗？”
“一级黑粉，直接喷脏爆粗，此为下等黑；二级黑粉，整理资料捕风捉影黑，有一定的技术含量，懂得观察人心，引导言论方向，此为中等黑。”
“三级黑粉，长时间潜入对家，卧薪尝胆获得一定的组
织权利和地位，带领下面粉丝小量撕逼，等到时机成熟开始带领粉丝大量招黑，此为高等黑粉。”
“四级黑粉，有规模养很多营销号，刚刚开始肯定是路人号，后面开始黑人，如同蝗虫过境，赤地千里，寸草不生！”
步凡猛地打个激灵，好家伙，这么凶残？
苗苗继续道：“基本上每个成规模的粉圈，都有自己的一套规矩，有的甚至成文成规，如何撕逼，如何组织下场，如何甩锅。如何反黑，如何做无间道...”
“这次遇见的就是一个脑残粉，甚至连粉可能都算不上，怼谁不好，竟然敢怼周天王？”
“粉这个东西，也分三六九等。”
“要我说咱们最需要的是三种：首先是理智粉，他们看到别人说偶像不好的时候内心极为平静，认为人各有好恶不去强求，但是真要遇到造谣事件便会挺身而出，组织粉丝队伍进行反黑，这是粉圈群里面极少有的稀有品种，理智而又有战斗力。”
“更厉害的是战斗粉+理智粉，有强大的组织能力和控场能力，愿意花费大批精力在维护偶像的形象上，为爱豆争取最大的利益，而不是为了自己的一时之快。”
“最牛逼的还是铁粉，大多产生在理智粉+战斗粉里，十多年不脱粉必然有自己的判断，爱的是偶像本人，很多都是人品粉。”
“无论偶像发生什么事，只要不触及道德底线，基本都不会脱粉，始终如一，时时刻刻为爱豆考虑，这种才是真爱！”
“我最讨厌那些颜粉，只喜欢明星的外表，而且仅仅是外表，号称颜在他在，颜不再他不在，属于拔那什么无情者。”
步凡点点头，有点像大浪淘沙，只有在急流勇退之后，留下来的才是精品。
“比如三小只的粉丝数量巨大，但也构成很复杂，一方面当然给他们带去无穷支持，拥有流量和随之而来的资源。因为他们的出现在某种程度上填补千禧年附近年龄段偶像的空白，让很多阿姨妈妈日益衰老的心重新振作起来。”
“但三小只粉丝互相之间，和品牌之间，和公司之间的摩擦，不说对于他们三个本身是否有负面影响，最起码败了很多路人缘。”
“其实很多明星开始私下关系还不错，毕竟混到这个级别，没有一个傻子，多个朋友多条路谁不懂？”
“就算心里不爽，面对摄像机还是保持你好我也好，都是演员，谁没点演技？”
“可遇见脑残粉，二话不说就撕逼，结果弄得关系很尴尬，见面聊也不好，不聊也不好，最后只能形同陌路，找谁说理去？”
要说步凡也见过不少所谓小鲜肉，水平先不说，就是态度都成问题。
至于私下？
两个字可以形容
呵呵！
“哎，其实
我也已经out了！”苗苗突然尴尬道：“饭圈已不同往日，没钱别提爱，白玩不算粉。”
“从打榜到见面会，从成人礼到节目宣传，再到如今的偶像养成pick。她们越玩越大，随随便便弄个几百上千万都很正常。”
“去年的偶像练习生人气选手在owhat公开募集资金保守估计超1500万。创造101粉丝为送美岐c位出道，最少砸下1200万。”
“现在已经变成一本万利的摇钱树，比如明星后援站站长、贴吧吧主、粉丝团粉头，这些人拥有粉丝的组织决策权和经济权，能通过各类应援活动稳固散粉、制造热点，维系粉丝团队高效有序运营。很多明星团队也经常和饭圈高层建立联系，使其为己所用。”
“追星能致富，喜提海景房！”
从外面看，妖魔鬼怪；
从里面看，人之常情。
“我见过太多胸怀大志的小透明粉丝，朝思暮想打入饭圈高层，早日成为粉头。”
“在她们的观念中，粉头意味着获得偶像独家消息、拥有爱豆见面会门票，甚至与权力挂钩，可以指挥整个饭圈作战，更好为爱豆发光发热。”
“就拿咱们公司力捧的几个小流量来说，当时我也负责运营日常，知道压力多大吗？”
“尤其是在宣传期，急得差点精神衰弱，整天睡不好，做梦都在操心，大把大把掉头发！”
“明星走红但粉丝团没人管，后果很严重。因为粉丝行为往往被上升到艺人身上，黑粉和脑残粉都特别毁路人缘。”
“我身边好几个姐妹都是因为控黑控评没做好，直接被粉丝骂到崩溃，第二天离职不干很正常。”
“爱豆只要有负面消息，粉丝们只会发私信骂我们无能没用，也不会告诉我们黑粉具体信息，处理起来工作量大，而且经常误伤。我之前经常挂错粉丝，结果被骂得好几天不敢上线。”
“最多持续好几个月组织打榜、轮博，成功抢占各类指数、超话，将爱豆送上顶级流量位置，为围观群众制造出到哪都是xxx的印象，否则哪来的资源和广告代言？”
步凡看着小丫头咆哮的状态，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时会选择做自己的私人助理。
在数据不一定有用，没有肯定不行的行业现状下，线上数据已经成为判断明星商业价值的绝对标准。
当粉丝们用爱发电、爆肝轮博也无法满足所需时，粉丝团就只能采取特殊手段。
爱豆没人接机怎么办？买职粉！
爱豆博客没人轮怎么办？买点击！
爱豆出道人气不够怎么办？办卡办卡！
在步凡看来，所有不稳定因素都是因为本身没有过硬的作品，如果自己够硬，还怕没有粉？
......
第四百二十五章无助
剧情来到第一个**，通过人物铺垫，男主角已经变成观众心目中标准的渣男形象。
嚣张跋扈、盛气凌人，最重要的是背叛婚姻。
“现在咱们玩个游戏好不好？”
电话那头传来恶魔般低沉的声音，调侃道：“我打赌你所谓的小情人，是不是根本不知道你其实有老婆？”
步凡肃然而惊，赶紧阻止道：“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聊聊天而已。”
突然电话那边响起一阵拨号音，步凡脑中闪过不详的念头，难道...
“嗨，叶芸小姐，你好吗？”
“我是胡飞的朋友，对，很好的朋友，有件事不知道他告诉你没？”
“他其实是...”
步凡瞬间暴怒，开启系统，状态加身，用力咆哮着，企图阻止对方，可还是无济于事。
“我不信！”
“他不可能骗我...”
“怎么可能有老婆？”
耳边响起叶芸不可思议的质疑，步凡仿佛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瘫软的靠在玻璃门上，双目无神，好像最后一块遮羞布被人一点点撕开...
“你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有手机，还要每次在公用电话亭给你打电话吗？”
“难道你真的相信那些可笑的借口？”
“我来告诉你真相...”
恶魔冷笑道：“因为他老婆每月都会查他的手机通话记录，所以...”
“住口！”
“你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
步凡如同火山爆发，声嘶力竭大喊着，对于自己来说，面子比任何都重要，辛辛苦苦爬到今天，不能被人毁掉。
“哦哦哦，看来咱们的英雄有些激动？”
“好吧，叶小姐，认识你很高兴。”
“咱们待会见！”
电话猛地被挂断，还没等步凡说话，对方的一句话让整个人彻底陷入无尽深渊。
“下面轮到你的老婆了。”
“不！”
步凡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整个人惊恐道：“你不能这样做！”
突然裤子口袋里传来震动，步凡赶紧拿出手机，呆呆的看着屏幕上的号码，双手不由轻轻颤抖着...
“为什么不接？”
“哦，对不起，刚才忘告诉你一件事...”
“我刚刚打过电话给你老婆，告诉她你有一件无比很重要的事藏在心里很久了。”
恶魔发出阴冷的笑声，仿佛找到最心爱的玩具，兴奋道：“今天必须要跟她坦白对不对？”
胡中华让镜头推特写，步凡此时愁肠百结，脸色煞白，嘴唇剧烈抖动着，豆大汗珠不断从脸上渗出来，好像站在深渊的边缘，被笼罩在无穷无尽的阴影中。
这时候的步凡，就像站在高空的绳索上，如果说刚才对于情人的坦白只是愤怒，自己精心努力隐藏的事被人揭开真相，那妻子这边.....
要命的底线，
打死都不能认！
猛地挂断手机，对着话筒大骂道：“有什么冲我来。”
“来啊，你个胆小鬼，有本事咱们单挑，我要打死你！”
“是不是怕了？”
“孬种！”
不管步凡如何咆哮漫骂，电话那头死一般平静，终于传来一阵冰冷的声音道：“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就在步凡刚想反击的时候，突然耳边响起一声巨响，目瞪口呆看着右边碎裂的玻璃门，整个人呆如木鸡...
枪？
那个王八蛋居然有枪！
直到现在，观众才明白为什么电影会叫狙击电话亭。
所有压力瞬间变质，原本以为只是无聊人士的恶作剧，甚至看着渣男被折磨，有种很爽的感觉。
但现在...
步凡耳边传来一阵冷笑，恶魔终于露出锋利獠牙，阴森道：“现在...”
“咱们可以好好聊聊吗？”
“那边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好像电话亭炸了？”
“里面还有人！”
路人越来越多，不知道电话亭发生什么，步凡满脸不知所措，背后仿佛有一双冷酷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知道为什么选你吗？”
“因为你的傲慢和目中无人！”
“就好像刚才的外卖小哥，你需要学习如何尊敬别人，知道吗？”
“所以你要像个男人，真正的男人必须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明白吗？”
步凡木讷的点点头，现在已经不是失去情人，或者离婚的事，自己的命都攥在别人手里，生怕一句话说不对，下一刻被爆的就是脑袋。
旁边有人凑过来，见步凡失魂落魄的样子，关心道：“兄弟，你没事吧？”
“我...”
就在步凡回过神，刚想说话的瞬间，又是一声巨响，背后的玻璃门再次被爆，飞溅的玻璃渣如同锋利暗器，顿时人群炸开锅。
“有炸弹！”
“大家快跑...”
“报警！”
所有人四散奔逃，只留下瑟瑟发抖的步凡自己，
耳边响起恶魔的嘲笑声：“这么样？玩的高兴吗？”
“现在明白别人的感受没？”
“看看周围避之唯恐不及的眼神...”
“仿佛你身上有令人作呕的病毒...”
“好好想想吧，待会刑警来的时候，如何告诉他们到底发生什么...”
“哈哈哈...”
导演喊停，跑过来查看步凡有没有受伤，就算是特种玻璃，离这么近也保不齐出意外，结果还好。
剧情进行到这里，男主的命运彻底反转，对于观众来说，渣男是可恨，但还没有到被人爆头的地步。
情绪从刚开始的厌恶，发展到有人行侠仗义的爽快，突然发现对方是穷凶极恶的罪犯，男主的命运在短短三十分钟几次反转，令人紧张的喘不过气。
这就是悬疑电影的魅力所在。
接下来刑警队长赵猛登场，演员是一个默默无名的戏骨，是胡中华的多年好友。
最花钱的大场面来临，电话亭被群演团团包围，还有荷枪实弹的刑警，所有人的焦点都在步凡身上，最可笑的是有口难辩，自己现在沦为街头爆炸的最大嫌疑人！
晚上闲着没事聊天，胡中华问道：“按照这个进度二十多天就能搞定，加上后期剪辑制作，全部最多三个月完成，你说咱们什么时候上映？”
步凡拿出手机日历，现在是五月中旬，三个月以后是八月中旬，沉思片刻道：“八月底....或者九月初如何？”
“金马也是八月中颁奖，看关虎的劲头入围奖项应该问题不大，到时候咱们炒一波热度，然后你再弄出点动静，估计效果不错。”
王天嘿嘿一笑道：“英雄所见略同！”
“我都想好了，到时候混剪点刺激的片花，尤其是你孤立无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惨样，再配个惊悚劲爆的话题，嘿嘿嘿...”
步凡一撇嘴，你丫的早有计划还问我干什么？
胡中华猛地站起身，满脸严肃的指着天花板，大声道：“从现在开始，我每天求爷爷告奶奶，希望你小子能金马封帝！”
“乖乖...二十六岁的金马影帝？”
“到时候横扫整个娱乐圈...什么热搜...超话...博客粉丝...”
“通通给我拿下！”
步凡看着仰天长笑的导演，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这货是想钱想疯了吧？
开玩笑归开玩笑，再好的作品也需要曝光率，自己不是流量，只能靠作品说话。
既然有个希望在前面等着，不用是不是傻？
......
第四百二十六章粗谈编剧行业
九月档竞争通常也不大，大制作大ip都选国庆档厮杀，淡季也有淡季的好，只要成绩差不多，院线排片肯定少不了。
《我不是药神》当时也是走这条路，避开大制作，剑走偏锋的宣传，当然关键是作品好看，才能制霸整整一个半月。
换成以前演员不用操心，但自己这次是制片人，百分之七十的大股东，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更何况是兄弟第一次当导演的作品，于公于私都要全力以赴。
随着团队不断磨合，进度越来越快，这让胡中华整天乐呵呵的，早完成一天省的都是钱啊！
但今天遇见意外，步凡皱着眉头看着剧本，总感觉不太对劲，情绪老是达不到满意的点，把胡中华和编剧叫过来，先停停，大家商量商量。
“是不是台词太啰嗦？”
身为资深编剧的王鹏，很快明白步凡的意图，建议道：“原本想着主角面对如此高压之下，肯定会表现的不知所措，所以...”
步凡点点头，对于编剧的实力很认可，但身为演员是最贴近角色的人物，沉思片刻道：“普通人面对这种情况第一反应肯定是不知所措，但反派没有打算给主角留任何时间。”
“可以说他就是在享受猎物被一点点逼入绝境的过程！”
“就好像把勒在主角脖子上绳索逐渐拉紧，看着猎物哀嚎挣扎，这个才是他最爽的时候。”
王鹏点点头，步凡的意见很中肯，尤其是演技早就证明一切。
如同一台机器，精准稳定，再难的镜头从来没有超过三条，基本都是一条过。
凭一人之力，硬生生让拍摄进度提前最少三分之一，这种演员不只是导演用爽，连制片人都嗨翻天。
“你的意思是用内心戏表达绝望和无助？”
步凡点点头，认真道：“语言这个时候是最苍白的，情绪和肢体细节才是传达给观众紧迫感的关键，你们觉得呢？”
王天跟王鹏对视一眼，纷纷点头同意，也就是步凡有资格在导演面前装逼，换成别人.....
看着王鹏兴冲冲离开，步凡问胡中华：“从哪里找到的？”
“你不知道现在连编剧都有经纪人吗？”
胡中华舒舒服服靠在沙发上，一直赶进度，今天终于能喘口气，开玩笑道：“人家一线编剧的排场不比三线明星差。”
“跟明星经纪人差不多，负责打理编剧除写作之外，精通一切经纪事务的专业人才
。签约编剧，对接和匹配影视公司项目，对期间的谈判、试笔、签约等每个流程进行跟踪....”
“现在是内容为王，加上影视工业化的成熟与行业细分，不仅传统编剧公司提供编剧经纪，像歪马、如戏、剧本超市、编剧帮、云莱坞等公司都开辟出编剧经纪服务，还有公司专门提供针对项目的剧本经纪。”
“尤其是剧本经纪人要做的事情更为复杂，更像是制片人或者项目前端总策划，负责剧本包装甚至做反向ip孵化，还能像caa一样解决码盘子的事，将导演、制片人、投资公司甚至发行渠道打包输送影视公司。”
步凡有些吃惊，现在玩的这么专业？
“你跟着戚总和蓝姐混，这种事肯定不用操心。”胡中华笑道：“先不说你们公司肯定有专门团队负责剧本，就是您现在的人脉圈子，也不用担心这种事情。”
“我有朋友专门吃这路，10-20%抽成是常态，编剧经纪公司和编剧公司还不一样，据我所知国内做这项业务的公司可能不超过20家，专门做编剧经纪和剧本交易的不超过5家。”
“而具备一定写作能力的编剧至少有几千人，尤其对于新入行的编剧，经纪公司无疑能解决资源和圈子的匮乏问题，跟新艺人入行差不多。”
“那些知名大编剧更是需要经纪人，不是所有人都有野心想开公司，编剧是创作人才，整天都宅在家里，商务交给经纪人完善。遇见压箱底的剧本想要售出，或者活多做不过来时，有人帮忙去整合资源，甚至分包下去找抢手，你懂得。”
步凡很感兴趣，追问道：“一个经纪能带几个编剧？”
“我朋友手下有七八个，包括王鹏在内的资深老鸟，再多就忙不过来了。”
“刚开始在别的城市，发现这个商机后来京城，几个朋友成立公司，算是最早的一批创业者，现在混的风生水起。”
“他们团队内部资源也是共享的，一旦拿到项目会把需求发给所有经纪人，让每个人推荐合适编剧，以提高推荐成功几率。”
“每周开会交流工作进展，经纪人要向同事们介绍自己签约的新编剧，最擅长写什么类型的本子，让大家心里都有数，这样出去谈项目的时候，自己手里若没有合适的，还可以推荐其他同事的签约编剧。”
“今年他们公司签约编剧超过200位，服务编剧130多个，代理原创项目超过100个。”
见步凡吃惊的表情，
继续道：“全约编剧公司抽取分成基本上在10-20%，根据他的知名度浮动。”
“半约编剧只需要匹配项目，全约编剧就得深度带。不同阶段的编剧往往需求也千差万别。有的希望接更多活，赚更多钱，有的坚决不接定制只接原创。”
“成熟编剧很多项目可能就不接，只做他感兴趣的，年轻编剧需要更多成长机会，就没有那么挑。”
“这几年不只是演员片酬，连编剧都一路飞起，小有名气的卫视剧作品编剧，每集十几万轻轻松松。对编剧经纪公司而言，不太愿意接的是网大项目，最顶级的网大剧本也就是10万一集，通常2-5万，20%佣金毛毛雨。”
胡中华喝口茶，分析道：“你也知道原创剧本在圈里不好出手，尤其是编剧不太出名的时候，金主喜欢直接砸钱买经过市场认证的所谓大ip，随便改改，找几个流量就能立项。”
“我经常给他们聊天，按照他们的说法，在剧本类型上，除了喜剧和动作、战争题材相对好卖之外，其实并没有特定题材能够长期受到青睐，市场往往容易跟风。”
“很多时候遇见什么题材都先屯着，投资方要什么都有。听说最近要卫视电视剧的少，网大去年很好，今年也不行。网剧越来越吃香，大家都开始往里砸钱。”
“现在他们几个公司凑在一起准备干大事，一个是建立编剧经纪体系，做国内最大的编剧信息库，把所有人才一网打尽。另一个是确立剧本交易模式，成熟行业化运营。”
“编剧经纪人负责签约编剧，为其找委托创作项目；剧本经纪人更像是前期制片或者项目总策划，需要对剧本进行筛选、评估和包装，比如设计概念海报，做项目策划书，进行市场和预算分析，然后精准推送给各渠道。”
“因为影视行业的链条是断点式，光提供剧本是不太容易成项目。比如和导演洽谈，他们甚至可以提供50个投资公司，20个制片人，可以粘合资源，帮你解决码盘子的问题。”
“去年策划一部奇幻网剧，编剧是大学在校生，但剧本题材和概念很好。于是他找到一家影视公司，提供策划方案，推荐导演，甚至帮忙接洽播出平台。”
“现金和10%的股权回报，除去付给编剧的稿酬，光一个项目中净赚百万。通过经纪人的运作，剧本孵化的成本可以由上百万降低到十几万，当然也很考验经纪人对项目的判断以及运营能力。”
......
第四百二十七章做人要有良心
“现在听说更高级的玩法叫反向孵化ip，为什么原创剧本比ip难卖，其中一个原因就是ip有数据有粉丝，而原创剧本没有粉丝量。但实际上ip的转化率是很低的，很多时候花200万买来一个ip版权，还得再花200万让编剧去改。”
“结果他们想出一种新的剧本包装手段，如果原创剧本质量不错，编剧经纪公司会与出版社合作，为剧本找写手编写小说成书，并进行类似畅销书的包装运作。”
“剧本+ip小说版权+粉丝数据的打包，甚至还会配套给你市场分析师、剧本医生、策划等等服务，这种全案型服务不仅能让原创剧本更好卖，而且能让经纪公司和编剧收获更多利润分成。”
“过去编剧只能是委托创作，作品是影视公司的，只有署名权归编剧。现在委托创作慢慢变成著作权转让，就像现在的小说ip一样，编剧是授权的甲方，越来越牛逼喽！”
“当然天上不会掉馅饼，剧本经纪因为后期运作复杂，抽成比例更高，有保底模式，也有三七或者四六分成模式，最高可能会分成50%。”
步凡点点头，专业就值这个价，没想到市场已经细分到如此地步？
“前一段时间去参加某个会议，用大数据分析超过70%的网剧有两个以上编剧署名，平均署名人数是3.3个。而在电视剧编剧团队集体创作的占据47.5%，大项目团队有20%还有总编剧这一职位？”
“尤其是网剧，流量增长非常快，几年前10亿还算有门槛，今年破百亿也不是什么特别稀奇的事情，号称进入什么网生3.0？”
“随着单部播放量的不断飙升，网剧数量却在不断缩减，全面精品化已经具备和电视台分庭抗礼的实力。对大ip和大明星的需求被削弱，分众的状态特别明显，最重要的竞争变成原创力。”
“企鹅娱乐副总监甚至说，每年至少300部网剧的体量，整个市场对编剧的饥渴程度比明星还要严重！”
这点步凡深以为然，毕竟好演员使点劲能找到，好剧本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尤其是明星大腕，钱已经不是接戏的第一衡量标准。
真要遇见好的剧本，有的甚至自降片酬，或者零片酬出演。
程老师当年遇见小钢炮的灾难戏，直接打电话不要钱也要演。
前几天刘天王还公开表示说，自己虽然贵，但遇见好本子什么都能谈，甚至可以带钱进组！
人这辈子刚开始求财，等到衣食无忧的时候，肯定就是想流芳百世。
特别是
艺术家，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生旦净末丑，百年之后谁不想留下点什么？
这也是为什么大ip喜欢用流量小鲜肉，小众题材能吸引老戏骨的原因。
没有对错，
只有合适不合适。
就连追剧时，经常看见给编剧寄刀片的弹幕，说明观众对编剧群体的关注变高，但他们总是可怜的背锅侠。
胡中华不要看快奔五，但是在导演中确实属于青壮派，对于数据和新鲜事物好奇心很强，站在导演的角度解释道：“我真看见过用所谓ai代替编剧创作的例子，居然发现机器人的确有可能代替部分编剧的工作！”
“行活已经走不通，必须有创新意识，特别是各行各业的人都可能转行做编剧，找准自身的定位很重要，要有擅长的写作类型，找到自己的分众空间。”
“从大众到圈层，电视台就像大饭店，网络视频平台就像外卖app，网剧观众不再迷茫，他们知道自己想看什么，会主动搜索、点播、追看。”
“当年的《金枝欲孽》和《甄嬛传》都是宫斗剧，但后者有了明显的主人公，观众更容易产生代入感。观众一旦产生代入感就会爱屋及乌，有时会忽略一些小bug。”
“只能说现在的观众什么没见过？能吸引人的永远是稀缺性，以前信息不充分的时候，传奇故事就是高价值的稀缺品，现在信息过剩，有见地的价值观变成稀缺品。”
“我认识一个朋友，编剧的戏最后两集播完，网友要求将这两集下架，并给他们道歉！”
“所有人对剧情不满只会找编剧，一天给他发了三千条信息，甚至有孕妇表示看完最后两集很不开心，恐怕要早产？”
“好家伙，当时杀青已经解散，导演在度假，只能赶紧联系导演，让后期团队回来加班，把播出的两集下架重新剪辑，最终改成网友期待的结局。”
步凡哈哈大笑，按照自己的理解，编剧千万不要从市场趋势倒推来创作，不要觉得市场什么火就写什么，最后肯定死的很惨。
就写你感兴趣的题材，只有特别喜欢、特别专业才能写好。特别是越来越火的职业剧，就看你是不是专业人士，是不是真的有话要说，并且跟别人说得不一样。
年轻观众谁不想休闲娱乐的同时，还能学点东西？
最少喝酒吹牛逼的时候也能用上。
胡中华严肃道：“我认为热门即冷门，冷门即热门。悬疑推理市场期待度依然很高，科幻在国内逐渐升温，难就难在好作品凤毛麟角，需要深度挖掘。”
突然
看着步凡，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试探道：“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步凡一愣，反问道：“什么意思？”
王天没有回答，追问道：“你跟公司的合同违约金是多少？”
“五千万。”步凡仿佛明白什么，低声道：“你的意思是自己单干？”
王天摆摆手，轻松道：“这有什么遮遮掩掩的，现在大明星谁不是老板？再说不是据说你现在和公司闹的很不娱乐....”
“再说五千万对以前的你来说可能是天文数字，但是以你目前的身家，想来也不好伤筋动骨...”
“像你这样的优质股，只要放出消息想换地，不知道多少人捧着钱来找你签约...”
步凡皱皱眉，明白胡中华也是好心，毕竟自己当老板很多事能做主，无论利润还是空间更大。
“这件事不急，戚总对我不错！”
步凡沉默片刻，严肃道：“做人要讲良心，当年没有你们帮忙，我也走不到今天。”
胡中华摆摆手，无所谓道：“咱们做兄弟的，我只是提醒你一句而已。”
“再说你现在才二十六，有的是时间再积累积累。”
“你现在的地位，只用稳扎稳打慢慢发展，到时候记住哥哥我就行。”
“哈哈哈....”
看着步凡，做梦没有想到当年随便认识的小龙套居然已经变成炙手可热的准一线明星？
还能清楚记得当年片场的一幕幕...
活了四十多年，最庆幸的事就是认识步凡，如果没有他，一个扑街的电视剧导演想实现电影导演梦想，简直...
难比登天！
现在电影最烧钱第一是请大明星或者流量小鲜肉的片酬，然后是特效和大场面，最后是铺天盖地的宣传攻势。
小众题材要想搏出头，只能剑走偏锋，剧本必须很牛逼，才能赢得自来水的青睐。
演员根本不敢考虑明星，就连曲峥拍《我不是药神》也是用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全凭演技吸引观众。
每年都不乏小成本爆红的成功案例，各有千秋，但核心竞争力只有一个：
好看！
尤其是恐怖悬疑片，如果能把握观众的内心节奏，就算只有一口棺材，也能拍出惊心动魄的震撼场面。
比如活埋。
胡中华之所以选择步凡，四十年终于等到一个机会，遇见好剧本，加上步凡的逆天演技，只要顺利完成，就算是小成本，也有机会农奴翻身做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