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倒戈
刘永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战斗的经历,当时他应募入伍不过半月,就参加了第一场实战,那场战斗他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那是在川东的一场战斗。
那场战斗当时是以多打少的伏击战,赢的很轻松。但当铳炮齐鸣,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流寇在他面前炸的血肉横飞之时,他还是吐了。
根本忍不住,吐的胆汁都出来了,整场战斗他一枪未放。战后,上司没跟他客气,让他们这些新兵蛋子去打扫战场,抬尸体。最后还让他们拿这些流匪练手,每个人都得砍死尸首级。
腰刀砍在死尸颈上时,他又吐了一次。
不过自那以后,他再没有吐过。川东数场恶战,围杀张献忠那一次,是他从军以后最危险的一仗,那一战他们打的相当凶险,差点就控制不住局势了。那一次,他跟随在皇帝身边,拼命冲杀,身中数创。
自那场恶战后,刘永打起仗来就不怕死了,外号刘疯子。
回忆往昔,刘永不胜感叹。若不是因为自己打仗总是冲的太疯,也不会一次次受伤,最后连腰子都摘掉了一个,不得不退伍。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好好的搬运弹药,咱们的任务是把这门三十二磅炮和他的弹药车推到洛阳城下。这可是好几千斤的大家伙,每门都价值不匪,战场之上更是无人可挡,咱们得一路完好的及时送到战场。”
“是,队长。”
刘永他们护送的是重炮标的一门长加农,这算是攻坚利器了。不过这炮太大太沉,一门炮得用八匹马拉,另外还得有人跟着,遇到不平的路,得铲平,还得推拉。
这门炮的炮长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刘永。
“兄弟,看你动作,有一股子军中的气势。以前是不是在军中干过。”
刘永掏出一包黄鹤楼,拿了一支烟递给炮长,自己也拿了一支。
炮长笑着接过,直接拿了盒火柴开始划。
点着烟。刘永吸了一口。
“长官眼睛真尖,我以前确实军中干过。崇祯十二年入的伍,参加过川东之战,后来也参加过江北之战,以及东南海上之战。辽东之战,最后在燕北之战时受了伤退伍的。”
那炮长一听,居然参加过这么多场大战,那几乎是楚军所有的战斗了。他不由的肃然起敬。
炮长举手向他敬了个礼。
刘永下意识的就回了个军礼,又马上回过神来,自己已经退伍了。他有些失落的笑道,“好汉不提当年勇,已经退伍了。”
“你是军中的元老了,当的这一礼。”
不过他有些奇怪的道,“你现在好像是民兵队长?”
刘永穿的是民兵队服。而且胸口缝着一块布,手臂上也有民兵的臂章标记,上面明白的标示着他民兵队长的级别。
如刘永这样的楚军元老,又打过这么多场仗,怎么却只是个民兵队长,他有些不太明白。
刘永笑笑,“说来话长,当年在辽东沈阳城下围鞑子的时候,犯了点错误。”
“哦!”炮长立即意味深长的拖长音调哦了一声,一副我明白的样子。“兄弟。跟哥说说,你是那个啥了满鞑女人,还是?”
刘永吸了一口烟,任烟雾在面前燎绕。
围沈阳的时候。他那时就已经是连长了,一次带着全连在外执行任务,经过一个女真人庄子的时候,被女真人偷袭,有个兄弟被杀了。那个兄弟是同他关系极好的一人,多年并肩战斗。他当排长的时候,他是班长。他当队长时,他是排长,他当连长,他是他的队长。
他曾经为刘永挡过刀挡过剑,而这一次被杀,也是为他挡箭而死。
愤怒的刘永杀了那些偷袭的女真人,还杀进了那个庄子,一怒之下,带人把那个庄子近百号人给屠了,男女老少一个没留。
就因为这事,军法官当时要枪毙他。
最终还是刘钧下了一道特令,赦免了他,但却将他一撸到底,重新当了个线列步兵。此后多次作战,再立功劳,一步步又升到了队长。
“当时我太过冲动了些,其实现在也有些后悔,杀了那些袭击者就好,没必要把女人孩子也杀掉的。”
“真爷们。”炮长竖起大拇指。比起军中资历,他自认不如。他是在刘钧东南巡海之后,在广东加入了军中,因为是炮兵这个技术兵种,因此升官晋衔比较快,如今已经是这门三十二磅炮的炮长,他这门炮光炮手就有三十八个,另外还配有护卫步兵等,一个炮组有近百人。
“造化弄人,若不是受伤退伍,估计以你这血性这勇猛,若不是当初犯错,现在肯定都已经是营长了。”
两人抽了一支烟,炮弹等都装车完毕了。
炮长望着自己的手下和刘永的手下,无奈的摇了摇头,“哎,估计等我们拉着这大家伙到了洛阳,这战斗都已经结束了。”
刘永点了点头,重炮标的炮都是千斤以上甚至数千斤的大炮。
他们固然拥有最强的火力,但他们机动性也差。
这次的进攻,他也是知道了一些的,他听说洛阳会有内应。因此这次就不会是摆开阵势的进攻,肯定会是一场突袭。
既然是突袭,那定是轻兵突进,讲究的是一个迅速。
重炮部队是最后出发的,肯定也是最后到达的。
“我现在都后悔呆在重炮营了,每次前面部队都已经拿下胜利了,我们还在半路上。娘的,每天就是驮着大炮,辛苦万分,结果总是连汤都喝不到一口。还不如在前锋部队里当个骑炮手或者山地榴炮手呢,娘的,那好歹还能有机会参战。”
刘永笑着安慰胖炮长,“以后仗还有的打呢,洛阳拿下,还有西安嘛。等中原平定了,还有辽阳、沈阳呢。”
夜。
乌云摭月。
张煌言率领着自己的轻骑兵营到达洛阳城下。
“长官,洛阳南门今晚三更之时会举火为号,打开城门。里应外合。”
“很好,此战我等为先锋,上面给我们的任务很明确,一等城门打开。第一时间控制城门,接应部队入城。”
洛阳城中。
李岩正向李自成禀报军士骚乱的事情。
“大帅,将士们越发发控,继续这样下去,到时整个洛阳城都要被抢光了。必须得控制一下了。不然,军心散涣,我们到时都无法撤离。”
李自成点了点头,转头对刘宗敏道,“这些兔崽子们也差不多闹够了,你亲自带人上街宣布军纪,让各营士兵归营。”
刘宗敏起身,“知道了,反正抢也抢够了,闹也闹过了。现在弟兄们也应当满足了,那些洛阳城的大户们也差不多明白厉害了。我这就去传令收兵。”
等李岩和李岩走后,李自成又把牛金星招来。
“军师,筹集了多少金银粮草?”
牛金星一脸笑意。
“洛阳不愧天下中心,数朝古都啊。目前获得的金银等物价值已经超过五千万两银子,若不是田宅商铺这些都是不动产业,这收获还能增加不少的。”
“这么多?”李自成大为惊讶。
五千万两,可不是五千万块。
大汉的银元,那是一两银子兑换两块银元。五千万两银子,那就是一亿块银元啊。李自成有种茫然的感觉。居然有这么多银子?
牛金星连忙在一边解释,并不是五千万两白银,而是价值这么多。
毕竟洛阳是天下数的上的大城,如今抄城中大户的家。确实收获巨丰。不过抄来的东西,既有黄金也有白银,但也不仅是这些,还有许多古董字画等。
“其中有不少是银元券,这些东西估计到了关中后,会不太好用。但通过商人,拿到关东来用,还是可以的。”
牛金星有些可惜的道,“可惜了那些房宅田产商铺了,可是价值不匪。”
李自成其实也是第一次控制一座数十万人口的大城,以前也不过是破州夺县而已,跟洛阳的收获自然是无法可比的。
若不是要留着朱常洵和吕给祺等人做招牌幌子,把福王和洛阳所有的缙绅商贾大户都给抄了,抄出的金银钱粮估计还能翻上一倍。
“等走的时候,放火把洛阳给烧了,他娘的,老子用不着,也不能留给刘继业。”李自成恨恨的道。
不过那些大户的财产也确实让李自成有些妒忌,当年他当驿卒时,连饭都吃不懂。而这些大户,哪个不是家财万贯。洛阳城中,家产上千万的都有,福王的钱财自不消说,其余那些家财百万两银子的都不在少数。
许多乡宦士绅,都有着十万两以上的家产。
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富者广厦千间,贫者无立锥之地。
等撤回关中后,立都西安,倒时有了这些金银钱粮,正好招兵买马。
夜已三更,洛阳城也渐渐陷入宁静。
疯狂了两天的闯军士兵,终于在刘宗敏带兵弹压下,各自回营。每个士兵基本上都抢的盆满钵满,许多士兵身上还穿着女人的绸缎衣衫,手上套着金银镯子,脖子上戴着珍珠项链,腰间揣着金银,怀里揣着银元券。
对此,刘宗敏也只是视而不见。
反正大头都已经入了库,他们这些大将更是拿了大头,手下弟兄们总也得满意不是。
只是闯军上下得意狂欢之时,洛阳城无数士绅百姓,却都对他们恨之入骨。
夜风习习,微有凉意。
今晚南门的守将是京营提督王胤昌,站在城墙上,手抚着城垛,他静立良久。
回头望着身后的洛阳许久,他终于回头,咬紧了牙齿。
“洛阳不能毁在我的手里,我更不能让那些闯贼得意张狂。”
深呼一口气,王胤昌举起右手,重重一挥。
他身边的几名全副武装的将领立即点头,走到一边,低声喝令,“举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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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8章 太胖翻不过墙
睡梦中,李自成被夫人高氏摇醒。
“大帅,快醒醒,醒醒。”
李自成被摇醒,脑子依然有些迷糊。“怎么了?”
“官军杀进城来了。”
“这不可能。”李自成一下子惊醒过来。“各城门都是由我闯军将士把守,官军怎么可能杀的进来。”
高夫人却已经顾不得解释了,“你听。”李自成竖耳聆听,果然隐隐能听到外面喊杀之声。
“知道官军从哪进来的吗?”
高夫人摇着头叹息一声,“不用想了,是李岩。”
“李岩?”李自成双眼瞪的老大,目光似乎要吃人。对于李岩,他是礼遇有加,他加入闯军时间不长,可却已经是身居闯军要职。
李自成将自己手下兵马分为五营,其中中军营又称为中权亲军,规模最大,最为精锐。李自成以制将军分领五营,但独中军营主将是副权将军。
而副权将军是仅次于权将军,高于制将军的重要职位。在闯军中,李自成自任权将军,而他之下,副权将军仅有两人,一是刘宗敏,另一个就是李岩。
副权将军刘宗敏是整个闯军的副统领,协助他统领五营,李岩也是副权将军,却独领中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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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他重用李岩,一来确实觉得李岩有文化有本事,二来也有想用李岩来制约刘宗敏的意思。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自己如此重用的李岩,居然会突然背叛了他。
“他怎么敢?”
“我们看错了他,那个白眼狼,这些天一点声色都没有显露。结果却暗地里跟吕维祺等一群官员们密谋背叛。他们定是早就与张山的人联络好了,今晚李岩亲自坐镇南门的,结果王胤昌他们突然夺了南门,开城引官军入城。”
“王胤昌做乱?那李岩未必有份。”李自成依然还是不太相信李岩会叛他。当初他在李岩最落魄的时候,收留了他们。
“你这个时候,就别再想着替他分解了。那红娘子都带着人杀到皇宫去了,李岩若没反,红娘子怎么可能如此。大帅,来不及说那些了,官军已经入城,我们赶紧杀出重围去。”
李自成怔怔出神。
汉军已经入城了?李岩背叛他了?
片刻后,张鼎、党守素也冲了进来。
“闯王,官军太凶了。弟兄们抵挡不住了,快撤吧。”
“往哪撤?”李自成失神道。
“闯王,袁宗第他们还守着西门,我们往西门突围,还来的及。”
“闯王!”高氏大喊一声。
李自成突然回过神来,他的眼中再次焕发神采。
“走!”
他再没有半分迟疑,恢复了枭雄本色。
洛阳城一片混乱,到处火光。
手臂上绑着白布条的洛阳士兵打开城门,引汉军入城。汉军滚滚入城。闯军措手不及,被杀的四处逃窜。
而这个时候,之前备受闯军欺辱的洛阳百姓,也纷纷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痛打落水狗,从这些逃命都不忘记带着大把抢劫而来财物的闯军身上收割。
原来的福王府,如今的皇宫。
朱常洵听说官军杀进城时,吓的脸色雪白。太监们要架着他逃跑。奈何他太胖了,而且总舍不得自己的财产,一会要带上这个。一会要带上那个。
等耽误了半天,收拾了几大箱的重要财物要跑的时候,红娘子已经率先带着一支兵马杀破了宫门守卫,冲进宫来了。
门已被堵住,只能越墙。
太监们翻过宫墙,然后有人在上面拉,有人在下面推。
可数百斤重的福王跟头大肥猪似的,太监们拼命的又拉又推,总是无法帮他翻过墙。
“再加把力,再加把力。”
朱由菘在下面高喊。
上面的太监突然拉不住,手一松,朱常洵一下子摔到了墙边地上,摔的他直呼痛。朱常洵喘着粗气,听着越来越近的喊杀声,突然一把推开身边的太监,拉过儿子朱由菘的手。
“朕上不去了,太子,你先走,去西安,找秦王。实在不行,就想办法去云南,黔国公沐天波世受国恩,永镇云南,如今他在云南起兵勤王,朕之前刚册封他为定南王,他去了云南,他定会拥护你的。”
说完,朱常洵又拉过来一个小包袱。
“这里有玉玺,还有银票,也许还能用,你带上。”
“父皇,儿臣定护送你一起走。”
“别说胡话了,朕知道朕走不掉了,记住朕的一句话,莫再相信闯贼。闯贼终究流寇,若非误信他,也不会有今日之祸,走吧。”
朱由菘还要说,朱常洵已经命令太监们护送着太子离开。那些早已经慌乱不已的护卫和太监们,这个时候也巴不得离开。当下拥着朱由菘翻过宫墙,隐没在黑夜里。
朱常洵就坐在那堵让他无法翻越的宫墙脚下,静静的坐着,看着这座他生活了三十年的宫殿,冷不住发出一阵阵的笑声。
那笑声在这混乱的夜里显得是那么的突兀,很快引来了红娘子手下的追查。
“将军,这里,发现朱常洵了!”
红娘子闻讯赶来,亲自看过。点了点头,这个大笑不止的大胖子,确实就是福王。想要找一个长的像,还同样这么胖的替身,可不容易。
朱常洵依然在笑,笑的眼泪都留出来了。
称帝不过半月,都城就被攻破了,皇帝就被俘虏了,这算是最惨的皇帝,最短命的王朝了吧。朱常洵一边笑一边想着。
大明完了。
被红娘子的手下抓起来的时候,朱常洵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个念头。
张煌言策马赶到南城向张山和蔡远报告。
“报告,已经拿下逆首朱常洵。”
张山听到这个报告,非常高兴。
“很好,李自成呢?”
“报告长官,让李自成跑了。”
“跑了?”张山脸色一下就了,一掌重重的拍在桌了,“你们都是吃屎的?居然让闯贼跑了?还不快追。”
张煌言被骂的狗血淋头。但一句也不敢还,他很清楚自己的两位顶头上司,一个是张疯子,一个是蔡大炮,都是军界元老,尤其是脾气比较火爆,一开腔,不骂个狗血淋头肯定不会停的。
“回大帅,已经有骑兵部队追击下去了,不过李自成比较狡猾。我们一攻进城,他就带着老婆和手下亲兵,伪装逃窜了。因为他们都化了装,人也少,一时没有发现。现在追击,只怕也难追上。”
“算了。”一旁的蔡远劝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李自成也就剩下逃跑的能力了。反正不管他逃到天涯海角,咱们也是能追到他的。先处理洛阳的善后事宜吧。”
这一战是相当成功的。
李自成的倒行逆施。打破了那些洛阳小朝廷官绅们的最后一丝幻想,也让他们清醒了过来。当他们一发现洛阳朝廷没有前途后,发现了李自成的流匪本质后,立马就出卖了李自成。顺便把朱常洵也打包卖了。
他们开城引汉军入城,顺便还痛打落水狗。
李自成败的很惨。
轻敌大意下,他没想到一直没有进攻洛阳的张山会在他撤离前突然袭击,更想不到城中的官绅这个时候倒戈一击。
更料不到的是他最看重的中军大将李岩的反叛。
李自成辛苦招募的十万军队。一朝鸟兽散,最后突围出城的都不到五千。
而李自成突围狼狈逃窜的时候,张山他们入城的不过是前军而已。不过三个协的兵力。
天渐光明,混战却已经告一段落。
汉军入城,关门打狗,闯军本就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四散乱窜,到天明的时候,被汉军和洛阳兵以及洛阳百姓们一个个搜出来。
有许多闯军,直接就被洛阳兵民给杀了,他们那两天的抢劫作乱,让洛阳军民恨透了他们。
张山看着洛阳城,叹道,“幸好我们来的及时,数朝古都,天下中心,总算是保存下来了。”
蔡远在一边笑道,“二哥,还有个更好的消息呢。我们入城后第一时间控制了各个府库衙门和宫城,你知道我们在李自成那里查到了什么?”
“金银钱粮呗,还能有什么。”
“没错,可你绝对想不到我们这些金银钱粮究竟有多少?”
张山看着蔡远那副激动的神情,猜到,“一千万?”
蔡远摇头。
“两千万?”
“难道是三千万?”
张山见蔡远依然摇头,已经有些惊动了。
“总不成有五千万?”
“哈哈哈,你太没想象力了。洛阳可是天下有名的大城,光是从福王的府上,就查出了不下三千万的金银珠宝和古董字画银元券等,更别说福王府那无数的王庄、王店了。福王光是田地就有几百万亩,就算每亩地按十块银元算,那可都是不下五千万,还有那些店铺呢?”
“光一个福王府,就能查获上亿银元的宅子田产庄铺以及字画古董等等。李自成抄了洛阳大户上千家,搜集到的金银字画等值五千多万块银元,更别说那些房契田契商铺契约等了。”
张山已经嘴巴张的都不知道要合上了。
“他娘的,那我们这一下岂不是是缴获了近两亿的财产?”
“天啊,不敢想象。如今朝廷一年的收入,只怕都没有这么多吧。”
蔡远笑道,“毕竟洛阳是几十万人的大城,城里富户豪家众多,这些人多少代的积累啊,才有今天这些财富。”
张山哈哈大笑,“看来我们还得谢谢闯贼啊,帮我们把这些钱财收集起来。”说着他正色道,“立即加派兵马严格看守这些钱财,再派人清点造册,等候陛下处置。陛下未有旨意之前,任何人不得拿走一分一厘。”
蔡远也点了点头,“这些都是抄获的乱贼逆党战利品,自然要严加看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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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自视甚高
太阳升起,洛阳却换了个天。
洛阳小朝廷百官倒戈、闯军溃败,连皇帝都被俘虏了。
洛阳大街小巷都是一队队汉军官兵往来巡视,大队的民壮则在扑灭一些零星的火苗,抬伤员,抬死尸。
刘永正带着自己的一百民兵负责协助抄没罪产。
此时对于洛阳城中的那些大户们来说,简直是恶梦连连,闯贼刚大开杀戒,抄没了上千家大户。结果大家临阵倒戈,终于迎来了大汉官军,结果官军入城之后,很快又开始清查那些叛党。
洛阳内阁首辅吕给祺的大门边,站着一排士兵,门上贴着大大的查抄二字。
刘永带着手下从吕家的各房屋里搬出一箱箱一笼笼的金银字画丝绸绫段。
吕家的财产很多,多的堆满院子,十几个参谋都在那里忙着记入册中。
“你说这姓吕的都这么有钱了,怎么还想着造反呢?真蠢,如今不是一下子全都没了。”一名民兵摇着头道,“也不知道这些人图个什么。”
刘永指挥着大家把抄出来的财物分门别类摆好,笑着回道,“这么多财物还不多是贪污而来,仗着过去的权势样样优免,都是民脂民膏。皇上下旨让他们补缴点税款,一个个立即如杀父之仇似的,现在好了,全都得充公。”
“不会全充公吧,那姓吕的不是弃暗投明了吗?”
“一句弃暗投明就想什么事都没有?那他也太会想了,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既然他敢反,就得早有心里准备。”刘永是知道皇帝的脾气的,如果吕维祺这些士绅不反,虽然也会有清算。
但会有个底限的,追缴五年欠税,再让他们把过去纳献、侵占的一些田地交还,顶多再借换契征他们一笔财产税,也就罢了。凭他们的身家,那不过是出点小血。但大部份财产还是能保住的。
可现在这些人如此作死,还要造反,那就是自寻死路了。哪怕现在临阵倒戈,也不会有太好的结果。
若是不倒戈。这些人肯定是抄家灭族,也许皇帝开恩,会减轻一些罪刑,也许会放流迁置海外。
现在虽然倒戈反正,死罪或许可免。活罪难逃。轻则充军,重则处死,最起码他们的财产是肯定保不住了。
不过洛阳的许多倒戈的官绅们并不这么想,他们还在想着我都已经反正了,我应当是功臣。
我还是士绅,是地方名门望族,朝廷当优待。
许多先前在洛阳小朝廷里做官的读书士人们更是如此,一个个口口声声喊着要见张老虎、蔡老炮。
“刑不上大夫,况且我们还是平洛功臣,你们凭什么把我们关在这里?我们要见张老虎。要叫蔡老炮!”
张煌言回头看了眼关在军营里的这些战俘。
足有上千人之多,这些人不是普通战俘,都是洛阳伪朝的伪官。
他鄙视的嗤笑一笑,又转回头去,还不忘记向着那些人吐了口唾沫。
真是我辈名教子弟耻辱,枉读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居然还如此恬不知耻。
快马加鞭,洛阳收复的消息迅速被送入京师。
“大捷,大捷。官军收复洛阳,生擒逆首朱常洵,闯贼十万贼军一朝尽灭,仅率千余残兵向西逃窜!”
“大捷。大捷”
转眼之间,整个京师就都知道了洛阳大捷。京师百姓官民,听闻这个消息,无不欢欣鼓舞,如今新朝下物价渐趋平稳,生活安宁。大家哪愿意看到明朝复辟。
“陛下,大捷!”
枢密使傅山满脸笑意的向刘钧报喜,不过刘钧早已经比傅山先一步知道这个消息了。
“张山和蔡远也在河南憋了大半年了,估计是憋坏了,终于憋出了一个大捷。”
很快,袁继咸和九卿们也一起进宫来贺捷了。
“陛下,对于朱常洵和附逆一众叛党如何处置?”
刘钧反问,“诸卿认为当如何处置?”
倪元路和李邦华等人你望我我望你,都不愿意开口。
刘钧冷哼了一声,面色不快。
袁继咸不得不开先口,“陛下,朱常洵谋逆叛乱,不杀光不足以震慑宵小。”
傅山也表达自己的意见,“当杀,且必须重处,臣以为当午门凌迟,令百官观刑,最后枭首示众。”
李邦华忍不住道,“陛下,臣以为不如赐其三尺白绫,给个全尸,也算给前朝留个脸面,同时也安抚天下前朝宗室。”
刘钧忍不住摇头。
“朕并非没给他们机会,可他们却依然要反,难道朕还要姑息养奸不成?对于朱常洵,就枪决吧,郊外公开执行枪毙,也算给他留一个全尸了。”
至于其它的那些附逆之人,刘钧也不打算轻饶,但也不打算杀掉。
“统统发配放流海外诸岛,其三代血亲全部流放。”
刘钧称帝后已经尽量减少死刑了,除非十恶不赦之罪处死,一般都改为流放海外诸岛。而轻一点的罪刑,也不坐监,全都改为劳动改造。
人是宝贵的资源,劳动力更宝贵,想坐牢都难,得劳动改造。
“所有附逆之人,统统没收财产,流放。”
根据罪行轻重,越重的流放的越远,最远就是流放到新加坡以及在日本和朝鲜的租界岛上,再次就是台湾和海南,再次就是沿海诸岛,再次就是关外地区。到了这些地方,会有专门的劳改农场,每人都得靠劳动挣饭吃。
服刑到期后,也别想回中原了,直接就地发一块地,以后就在那落地生根吧。
“陛下,那些反正之人?”
“反正者,可以根据情况减短一些劳改刑期,其它不变。”
刘钧可不会跟这些客气,不杀他们就是最大的饶恕了。
一整天,刘钧心情都很好,不仅是因为收复了洛阳,灭了洛阳小朝廷生擒了朱常洵。也因为李自成败的一败涂地,剩下几千人,能有什么作为。
尤其是李自成的许多麾下文武都被生擒了。
李岩和红娘子主动倒戈,牛金星和宋献策被生擒。也只有刘宗敏和袁宗第刘见秀等一批心腹护着李自成逃了。
可以预见,经此一败,李自成是再无翻身机会了。
更何况,这次洛阳的收获远不止这些。
张山报上来的洛阳缴获,也是让刘钧很高兴。
查封的叛党的田产。就拥有不下三十万顷,这些田地并不仅限在洛阳府,而是在河南和湖北以及山西等地,另外宅院商铺更是不计其数,加上缴获的金钱字画等等。
再没有什么比这种一下子抄没河南府近九成的士绅商贾来钱更快了。
这些大户数百年的积聚,一下子全到了朝廷手中。他们若不反,刘钧还不可能抄他们家,现在送上门来,刘钧岂会放过。
改朝换代,本就是一个财富的再分配过程。本来刘钧的改朝换代,还算比较温和,比较是篡位。可现在的反叛,却让刘钧有机会来一次大清算。
果真做什么,都不如有权来钱快,何况是当皇帝。
不说别的,光是刘钧称帝后,这天下军田、官田、皇庄、王庄等收回,就有几百万顷。晚明以来田地兼并厉害,而汉代明的过程也算温和。人口并没有什么大规则减少的情况,因此现在各地的田价依然居高不下。
在江南苏松等地方,地价最高的时候一亩能达到五十余两甚至百两。就是湖广地区,亩价也能达到三四十两。就算是北方和关中、西南等地。每亩地也得数两银子。
哪怕按平均每亩五两银子,也是十块银元了,几亿亩地,就是几十亿。
不过这些都算是不动产,但交给百姓佃种,哪怕只能三成半的佃。每年的这笔收入也非常可观了。
但哪个会嫌钱少,刘钧能赚钱,更急需要钱。
刘钧是一个野心很大的皇帝,给官吏加薪,给将士们加饷,更换装备等,要维持一支庞大的官吏队伍,维持一支更庞大的军队,这方面的开支是相当惊人的。
按户部交上来的报告,由于今年要扩军,要装备军械,还因为今年有平乱、御虏等各个战争开支,今年的军费全部开支已经达到了八千万块。
其它开支也不少,工部提出了要把黄河重新改回北面旧道,让黄河入渤海,以改善自黄河夺淮这些年来沙土淤积,导致黄淮一带经常决堤洪灾。改回北道,自然能大大改善这种状况,但要把上千里的黄河中下游段从南边,改回到北边旧道入渤海,这个钱要花的不是一万两万,也不是一月两月。
按工部的计划,这可能需要起码三年,得耗百万民工,需要银元起码两千万。
刘钧上次否决了修北京外城计划,但对于这个黄河改道计划却很支持。
黄河虽是中华母亲之河,可也危害最大,每次决堤,都将造成极大的灾害。刘钧支持治理黄河,改回旧道,同时他还让工部同时治理淮河。
淮河的水灾也是极严重的,偏偏黄淮平原又是最重要的产粮区。
刘钧给工部两千万的黄河治理预算中,又加了一千万的淮河治理预算,让工部组成一个黄淮治理衙门,负责准备这项超级工程。
自古朝廷最怕的就是这种动员无数民工的大型水利土木工程,因此这将负担极重,也极难管理,管不好就要出乱子。如隋末修东都修运河,元末的修黄河,都是闹出了造反。
但刘钧依然坚持要修,不过他不打算征派百姓民夫,也不打算加派治河费用,那样无疑最容易惹出民怨。
刘钧准备这三千万治河款都由朝廷出,同时所有治理黄淮的民夫,都不强征,而改为雇佣,朝廷包食宿、给薪水。
一个扰民的大工程,改为一个利民工程。不但治理好黄淮利在久远,而且还能让百姓们也借机农闲之时做做工,顺便赚些外快。
如此一来,自然也不会有民怨了。
但这样一来,所有的治水的开支就都落在朝廷肩上了。
再加上如今地方不得征收火耗,朝廷还得从税收中再拿出一笔钱交给地方官府,做为办公经费,如此一来,朝廷今年的财政开支预算就高达一亿五千万块银元。
这么大笔的开支,刘钧都有些觉得沉重了。
现在既然有机会抄没这些叛逆的家产充实国库,刘钧岂会放过。
除掉田宅商铺工坊等不动产,以及那些古董字画珠宝等财宝,这次从收复洛阳后,抄没的罪产金银能达到不下八千万块。
八千万,折算一下,四千万两银子,而实际上,只要三千多万两银子,就能铸成八千万块银元。
看起来不少,但其实也比较正常。
明末之时,百姓很穷,朝廷很穷,甚至皇帝都穷,但天下士绅却都很富有。江南地方,家产千两银子的,只能算是小康家庭,万两的免费算个中产,十万两财产的很多,许多小县城都有许多家产数万甚至十万数十万的。
家产百万的巨富,不在少数,千万的也都有。
历史上,李自攻城入京师,制作了五千具夹棍,拷打百官,追缴赃银。短短时间,就从百官和勋戚家中抄出了七千万两白银。
而其中周皇后的父亲周奎,在明亡前,崇祯几次要求周奎捐银助饷,让他带着捐十万两,可周奎却哭穷说自己穷的都只能吃发霉的米。最后抗不过,说捐一万,崇祯觉得少,让他至少捐两万。
周奎躲不过,便向女后周后求援,周皇后拿了五千两银子给父亲,让他再拿一万五千两出来,凑两万给皇帝。结果周奎拿了这五千两银子,最后却只捐了三千两,还扣了两千两下来。
等到李自成入京,拷打周奎,周奎一下子就交了七十万两银子,刘宗敏的人还从他府上抄出五十多万两现银。
仅仅短时间里京中的现银就达一百二十多万两银子,还不算是不动产,更别说在其它地方的产业。
那些缙绅官员,多是如此,一个个富的流油,但却不肯拿出一毛来缴税,不肯拿出一块来支持朝廷。
刘钧让他们补缴五年的欠税,一个个立马就拥着朱常洵反了,结果如今,个个万贯私财,全都入了刘钧的手里。
刘钧看着这奏折,甚至都不由的想,若是天下各地的这些大户都跟着傻傻的造反,倒也未必是个坏事。
心情大好的刘钧用过晚膳,看着女官捧上来的盒子,想了想,直接把爱新觉罗马喀塔的牌子翻了。(未完待续。)
第510章 固伦公主
月亮升起来,白月光照在储秀宫一角幽静的院里。 [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更新好快。王‘女’官走进院里,抬头面的那屋子,摇了摇头。心想不知道这清公主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运,整天不吭不声的,皇上却偏翻了她牌子。可刚进‘门’,他就不由的愣在那里。屋里,爱新觉罗.马喀塔正披散着头发,手里扯着一条腰带,一群的宫‘女’正跟她争抢。王‘女’官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天老爷啊,怎么还碰上这么个事了。马喀塔争不过宫人们,一松手,让宫‘女’们坐了一地,她转身又往柱子上撞。王‘女’官连忙跑上前去一把抱住,公主是一心寻死,那一下撞的极为有力,顶的她‘胸’口发闷,差点喘不上气来。“还不快把娘娘拉住。”好不容易,宫人们七手八脚的把她给按住了。王‘女’官一面‘揉’着发疼的‘胸’口,一面道,“哎呦喂,我说主子啊,您这是要干嘛啊。”马喀塔虽是清朝公主,但十二岁就嫁给了察哈尔亲王额哲,不但会说满文,也会‘蒙’古语,甚至连汉话也说的不错。公主梨‘花’带雨,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你们都别拦着我,我就是死也不会让那蛮王糟蹋的。放开我,让我去死。”蛮王?王‘女’官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她说的是皇帝。这些北虏满鞑子,自己未开化呢,却还敢说中原皇帝是蛮王。不过倒来,这十六七岁的清朝公主,居然还有这份心志。不过佩服归佩服,但皇帝刚翻了马喀塔牌子,结果这边公主就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若还真让她一头撞死了。她死了不要紧,若皇帝发起怒来,那可怎生是好。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她给寻了短见。好在王‘女’官那也是在宫里多年的老人,成了‘精’了。眼珠子一转。立马就计上心来。“主子耶,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你若一想不开寻了短见,自己倒是去了。可您想过其它人没?”马喀塔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哪听的进去。况且自己又还有什么别人?她是大清固伦公主,固伦满语为天下国家尊贵之意,一般大清公主称号前有固伦和和硕两个字。固伦就是最尊贵的国家公主,只有皇后的嫡‘女’才配封固伦公主。而马喀塔也确实是皇后嫡出,她是黄台吉的第二‘女’。母亲是中宫皇后哲哲,来自科尔沁部族。当今清朝皇帝福临的生母庄后,还是自己母亲的外甥‘女’,她还得喊哲哲一声姑姑。如此尊贵的固伦公主,为了满‘蒙’一体,十二岁就嫁给林丹汗之子察哈尔亲王额哲,如今也有五年。( )五年的夫妻之情,结果如今丈夫却将她献给了南蛮王。而这个南蛮王,还是杀害她父皇的仇人。而现在,南蛮王居然还要她去‘侍’寝。她是绝不会同意的。她不是娜木钟那个不要脸的‘骚’鞑子,丧夫嫁入父皇宫中做了侧妃后,如今居然转眼又上了南蛮王的‘床’。之前她们被额哲送来北京的时候。她还觉得跟娜木钟同病相怜,互相安慰。谁知道,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居然主动去勾搭蛮王。她已经没有父亲,也没有了丈夫,那人不配称丈夫reads;。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就是死,也绝不让南蛮子侮辱。王‘女’官站在那里,慢慢的劝说。“听说公主的母亲是清国中宫皇后。如今加为太后?”马喀塔不答。‘女’官笑笑,“公主恐怕还不知道。这几天清国派了求和使团过来。”马喀塔抬头。‘女’官继续道,“上次燕北之战。清国大败特败,十几万大军尽没于燕北,你兄长豪格率部归附,如今正为陛下北征‘蒙’古诸部。现今‘蒙’古漠南二十四部,六盟四十九旗,已经有半数尽皆归附我大汉。清国...啧啧啧。”马喀塔终于忍不住问,“说下去,大清怎么了?”“还能怎么,大清惹怒了陛下,陛下‘欲’亲征辽东,一举灭亡满清。清人惊恐万分,这不连连派使者求和。现在陛下还在犹豫之中呢,你的兄弟福临已经自动去除帝号,改奉大汉正朔了,如今大清已经是大汉藩属。”“而且,只怕公主还不知道,为了求和,取得陛下饶恕,你的叔父多尔衮们,已经正式把给进献给陛下和亲,算是两家联姻。”听说自己不但被丈夫卖了,还被叔父兄弟卖了,马喀塔更是泪如雨下,泣不成声。活的还有什么意思。“让我死了算了!”“公主万万不可,你这一寻死,那可就是破坏和亲了。陛下到时必然震怒,如此一来,大清将有亡国灭种之祸矣,就算你的叔父们对你不好,可你也得为你母亲着想,为你的弟弟清王着想不是吗?”“怎么能因你一人,而致满清灭国呢?”马喀塔怔住了。她坐在那里怔怔的发呆。这时王‘女’官继续温声劝道,“公主,事到如今,你也别只是伤心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能进入禁紫宫,那是前世修来的福份。大汉天子,那是英明神武的明君,你跟随陛下,这是你的福气啊。”“可他杀了我父亲。”“那是在战场上,两国‘交’兵,刀剑不长眼,这并非‘私’仇。”‘女’官喀塔有些被说动,立即趁热打铁。“时间也不早了,陛下还等着你呢。赶紧沐浴更衣吧。”“公主,陛下可还没有答应清使的求和呢,可千万别惹怒了陛下,到时陛下不会降罪于你,可真龙雷霆之怒必将降于‘女’真头上啊。”马喀塔心如‘乱’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她静静的坐在那里,目光怔怔出神。王‘女’官这时忙向着宫人们一挥手。“还愣着做什么,不赶紧服‘侍’娘娘沐浴更衣。”宫人们围上来,牵着她起身。她也只是如木头人一样的任她们施为。沐浴好了,宫人为她擦干身子。换上极美丽柔顺的丝绸宫裙。“哎呦,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想不到公主如此天生丽质,一会陛下见了定然会十分高兴的。”王‘女’官牵着马喀塔出了‘门’,外面早有太监们准备好的步辇。乾清宫。马喀塔被送入皇帝的龙‘床’。“退下。”马喀塔一直低着头,听到一声威武低沉的声音后,一阵脚步声响起后。屋内重归于沉寂。她感觉有人在打量着自己,一定是那个南蛮王。她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去要不然,她怕自己会扑上去杀了他。刘钧在那里一动不动低着头的马喀塔,摇了摇头。“睡吧,天不早了。”马喀塔似乎动了一下,却还坐在那里。刘钧又道,“天也不早了,坐着等天亮呢,早点睡吧。”马喀塔终于慢慢坐直身子reads;。又慢慢的从龙‘床’上下来,然后开始伸手解衣带。她的动静极为轻柔,衣带渐渐解开。衣带丢落地上。然后又是一件长裙,再是轻薄纱衣,最后是一件桃红‘色’的肚兜落在上面。她依然不说话。头也没有抬,当最后一件衣服解下扔在地上后,她就那样站在刘钧面前。刘钧不由的把目光移到她的身上,十七岁的清固伦公主,察哈尔亲王大福晋。身高略比刘钧低了半个头,这个身高已经很高了。她的身子很白,白如‘玉’一般。完全不似十七岁的少‘女’。倒有种‘花’蕾绽放的感觉。平坦的小腹,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身材曲线很好。见刘钧没有动作,她等了一会。然后扭头,躺到了‘床’上。她摊开身子,把头扭到一边,眼角还有泪水滑落。这个样子,刘钧摇了摇头。这算怎么回事,搞的自己是那种要霸王硬上弓的人似的。刘钧坐到‘床’沿,也开始解衣。五月的天算不得热,晚上正是凉爽得宜。刘钧换了一套睡袍,然后对着躺在‘床’上僵硬着的马喀塔道,“你睡进去点。”马喀塔闻言往里挪了挪。刘钧挨着她躺下,然后扯起一件毯子,给她盖上。“小心夜里着凉。”盖好后,刘钧便没动静了。马喀塔浑身僵硬,她一直闭着眼睛,在等待着那个耻辱的时刻到来。可等了半天,却什么也没发生。屋里寂静无比。难道这个蛮王今晚不想要?那他为何召自己来。还有,他为什么这么放心自己,就不怕自己杀了他?她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悄悄的扭过头去却发现他真的闭上眼睛在睡觉。马喀塔愣住。她忍不住想,难道是自己长的难材不好?过了一会,外面传来那个‘女’官的声音。“陛下,是时候了。”南蛮王依然没睁开眼,但却开口说话了。“今晚她留在朕这里了,你们退下吧。”马喀塔连忙又扭过头去,闭上眼睛,生怕他己的样子。结果,等了一会,依然是安静无比。她不由的再次睁开眼睛,扭头望去。结果却正好对上南蛮王那夜里闪亮的目光。她急忙转头,背后传来一声轻轻的笑声。她恼怒,手捏成了拳。可他笑过后,又不再理她了。马喀塔终于忍不住又转过头,依然迎上他明亮的目光,这一回,她鼓起了勇气。对着他张嘴道,“你想做什么就做。”刘钧轻笑一声。“终于肯跟朕说话了?朕又不会吃人?”“你做不做?”马喀塔再问,她只想早点让他结束,自己好早点离开,跟自己的杀父仇人睡在一起,她根本睡不着。刘钧笑笑,“朕累了。”结果刘钧话刚完,马喀塔居然一下子掀开了毯子,然后翻身就扑过来,刘钧心里警觉,却见马喀塔居然坐到了自己腰上,然后开始扒他‘裤’子。“你这是?”“你叫我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我满足你,但你也得答应我,同意汉清议和,放过‘女’真一族!”“朕已经在清人的求和书上签了字,你放心了吧。”听到这里,马喀塔果然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继续扯刘钧‘裤’子。“我已经签了那和书了,你并不需要如此。”马喀塔很粗暴的继续,“我说到就会做到,希望你也如此,不要反复。”“你慢点,别急啊,我天,哪有这样硬上的,起码也得先来点前戏啊。”刘钧皱起眉头,不满的经开始摇动起来的马喀塔,急忙说道reads;。可马喀塔根本不予理会,自顾自的已经在不停的扭动着那纤细却有力的腰肢!真是个要命的‘女’人,那般柔弱的样子,想不到居然还有如此疯狂的一面,但很快,刘钧终于也无法再保持冷静了。“好的,你成功挑起战火了,现在承担朕的反击吧!”刘钧腰一用力,将她翻了过来,压在了身下。ps:感谢不羁~自由↘o﹎`騿蜋szshx1972为权利而斗争温温爱猫往昔随风淡淡繁荣人生诸位的支持,谢谢!
第511章 帝国海军
天津。
港口内帝国海军学院礼堂,一千多名穿着崭新漂亮的帝国海军军礼服的年青学员们站的笔直,排成方阵。
在他们的前面,主席台上,是帝国海军学院的院长和教官们。
此时,一百八十名优秀的年轻军官们,正依次登上主席台,准备从院长手里接过毕业证书。
帝国海军学院,是大汉立国后设立的三大军校之一。三大军校中,最有名的还是京师讲武堂,其次是皇家陆军学院,再然后是设立最晚的帝国海军学院。
三所军校,讲武堂是专门给军校衔以上军官培训进修的,授课的都是帝国将军,甚至有时皇帝本人也会亲自前往讲课。能够进入讲武堂的,无一不是军界精英,且都还是三十岁以下的少壮派。
海军学院比起京师讲武堂来,资历要低一些。但他们是最专业的海军学院,进入这里的也同样都是海军中选送的最优秀年轻士官。
今天,就是海军学院第一届毕业生,一百八十名优秀军官的毕业典礼。
这一百八十人,是现今四大舰队中最优秀的一群年轻人。
排在最前面,第一个走上主席台的是来自北海舰队第一分舰队的童海峰,身高一米八,体型挺拔,身形俊朗,相貌坚毅。
院长刘允文身穿前将军礼服,这位天子的堂兄,是当今两广总督刘侨之子,不过在刘侨三个儿子中,他不如另两个兄弟活跃。刘允升如今是直隶总督,刘允贞也是五城兵马指挥使,而刘允文却是海军学院的院长。
过去刘允升任北洋总兵的时候,刘允文也在水师中协助兄弟,后来任过水师副总兵。再之后建立海军学院,刘钧便把他调了过来。
海军学院虽然建校最晚,但也前后招收了一千多名学士,今天。将是第一批一百多名学员毕业之时。
刘允文没有急着给学士们发毕业证书和授衔。
他站在台上,向着下面的学员们道,“今天,是我们帝国海军学院第一届学员毕业的日子。虽然第一批学员在校时间只有一年,但他们一样出色的完成了学业。今天过后,他们将加入帝国海军,成为我们骄傲的海军将士。”
“在这个重要的时刻,我非常有幸的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陛下御驾亲临。特来参加学校的这一届毕业典礼。现在让我们恭迎皇帝陛下!”
站在毕业学员最前面的童海峰一听说皇帝居然亲临,那伊朗的脸上也不由的升起激动的红色。
在洪亮的军乐队声中,年青的皇帝陛下一身戎装,在一队侍卫亲军的护卫下出现,然后登上了台。
童海峰目视皇帝,心中激动,皇帝如此年轻,皇帝如此英武。
他身着藏青色的海军军官礼服,袖子上还有五道金杠,表明皇帝拥有的上将军五级将军衔。
刘钧做了一个简短的讲话。然后从校长刘允文的手里,接过了海军右都尉的肩章,亲自替站在他面前的童海峰戴上。
然后,刘钧又拿起了一枚铁锚纪念章,这是一枚由黄铜制成的暗黄色纪念章。专门授给每一位在帝国海军学院毕业的优秀毕业生。
肩膀和勋章戴好,刘钧伸手在童海峰的臂膀上用力的拍了拍。
“未来帝国的海疆,就靠你们来守卫。”
童海峰虽然是这一届学员中最优秀的学员,平时各种训练都极为优秀,但此时仍然冷不住激动。
“谢陛下!”童海峰立即右手握拳,用力的在自己的左胸堂上一敲。向皇帝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从今天起,你就是帝国海军右都尉了,好好干。今日,你以自己为帝国海军学院的学员为荣。他日,你要让帝国海军学院以你为荣。”
皇帝亲自为陛下学员们授衔,这份荣耀,让毕业学员们兴奋万分,也让其它非毕业班的学员们羡慕万分。谁都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得到皇帝授衔的。正常情况下,只有晋衔将军衔,才由陛下亲自授予。
他们现在不过是军中最低级的右都尉衔,能得到皇帝授予,那真是无比的幸运和无上的荣耀了。
大汉帝国与明朝不同,大汉实行的是军政分离制度。
同时军政与军令分开,军人完全是一支职业军队,由一群职业军人组成。如今军官们都是通过这种军中选送入军校培训的方式产生。
士兵们在军中煅练立功,表现优良晋为士官。他们做为军官们的助手,负责带兵练兵,日常管理,几年下来,其实都有了丰富的经验和优秀的技能。然后军中再从这些士官中选拔出最优秀的一批,送入军校,经过专门系统的培训后,晋身为军官。
大汉的军中不要兵油子。
如果到了年限,无法晋级为士官,就会被要求退伍。虽然现在帝**队还在扩编中,这种情况还不多见,但以后肯定会成为常态。
不能晋级的士兵,当久了,必然会失去进取之心,成为一个兵油子。如果不如在规定年限内晋升,他们就得退役。
退役后,这些在军中打磨过的士兵,到了地方,也能为地方带去新风气,甚至可以让他们成为地方的吏员。乃至于可能列入预备役中,一旦有大战事时,还会成为优秀的预备役兵员。
童海峰是一个优秀的士兵,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凭着军功一路升到上等兵,然后成功晋升士官。
一路凭军功晋升,他的表现非常抢眼,最终为舰队长官提名选送入海军学院。在学院里,他也不负舰队上司所望,一直都是表现最优异的,也一直担任着学员队长。
晚上的时候,皇帝赐宴。
大家终于获许可以喝酒抽烟,大家兴奋的歌舞欢笑。
不过童海峰没喝什么酒,他平时也不抽烟,甚至不太喜欢这种喧闹。他很早的离了席,来到了校场,远远的还能看到港口的灯塔。在夜里为港外的船只指明方向。
回想起这段日子的军校生涯,他觉得好像昨天才来报到一样。
时间一恍而过,真过。
其实他们这一届学员是速成班学员,正常的军官训练时间是三年。而他们连一年时间都没到。
不过如今帝国正在大扩军,不但陆军拼命扩编,就连海军也一样在大扩编。
原来海军四个舰队,后来裁减为两个,如今又开始恢复编制。
除了长江舰队被划为陆军水师。归属陆军外,剩下的三个舰队都恢复了,还扩大了规模。尤其是他所在的北洋舰队,如今拿到了六个分舰队的编制,每个分舰队有近九千多人,意味着这个舰队就有五万余人。
而东海和南海也各有四个分舰队,各有三万余人。
据说海军部还在谋划着要建一支西洋舰队。
海军大规模的扩编,结果就是急缺军官。现在好多海军军官都是一年提一两级,甚至有一年提两三级的。
他们这些选送培训的预备军官,原计划三年培训期。现在不到一年就匆匆毕业了。
“海峰,可找到你了。”
两个年青的海军军官走过来,还带着些酒气。
“你们这是喝了多少。”童海峰笑着对两个同伴道。两人一个是何明远,来自东海舰队,一个叫骆之舟来自南海舰队。
何明远的年纪是三人中最大的,他过去是郑氏海盗集团中的一员。不过那时只是一个小海盗,普通水手而已。后来在郑家投靠了皇上后,他时来运转,得了皇帝派过去的一名高级军官的青睐,得以保养进学院。
骆之舟字弦空。跟何明远过去差不多,也曾是海贼。
不过何明远是郑氏海盗船上的一个小水手,而骆之舟却曾是一名海盗船长。
据说骆之舟的祖上曾经是郑和手下的一名船长,后来禁海。也搞过走私。因竞争对手跟官府联手设计陷害,被迫逃亡海上,在南洋和大陆以及日本等地做着区间贸易。
其家族还曾控制了一座海岛,有一支不小的队伍。戚继光抗倭之时,骆之舟的祖上带着手下投奔过戚家军。
不过后来祖上受伤自戚家军中离开,到他父亲时重操旧业。
不过情况已大不如前。在几年前,岛上爆发内讧,一场乱战后,骆家失败,被迫逃离。骆之舟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海贼,仅有一条海贼船,和少数还忠于骆家的水手们。
正好那时遇到刘钧东南巡海,与荷兰人大战,骆之舟也率部参与了。可惜当时他站错了队,接受的是荷兰人的雇佣。战败后入了战俘营做了段时间劳工,不过因为出色的海上本领,最后被招入了海军。
三个人出身各不同,年纪也不相同,但在学院里却是学员中成绩最好,也最投机合缘的人,时间一久,便成了最好的朋友。
若不是学院中不允许搞异姓结义,他们早就烧黄纸斩鸡头结拜了。
“皇上亲自给我们授衔,当然高兴啊,这事情都够我吹一辈子了,岂能不多喝两杯。”何明远笑道。
骆之舟接道,“那是,我们不但得了皇帝亲自授衔,还得了皇帝亲自授予的军官短剑呢,一百八十名毕业学员,可是只有我们三个得了金剑,其余的只有七个得了银剑,剩下的都是铜鞘剑。这确实够我们吹上一辈子了。”
“对了,你接到家里通知吗?”
何明远不等童海峰回答,就迫不急待的道,“我接到我们舰队的通知了,我很有可能上我们舰队的四级战舰,也许能当副航海长。”
现在帝国海军把军舰划分为六个等级,其中第六级舰,是单桅纵帆舰,主要执行通信和护航的任务。
而四级战舰,却已经规定是拥有两层炮甲板,起码有五十到五六十门火炮,定员三百五十人鸡皮疙瘩,排水量在一千吨以上的军舰。
这种军舰虽然造价比较便宜,现在帝国东南沿海的船厂造一船四级标准四级军舰,只有十五万银元。
四级战舰主要担任的是巡航分舰队的旗舰,虽然比不了一二三级战舰的威猛,可也算是很不错的战舰了。
毕竟,拥有了两层炮甲板,有五六十门火炮的战舰,可不是一般的武装商船或者是海盗们对对抗的了的。
而在这样的战舰上担任副航海长,也是相当不错的职位了。毕竟航海长算是战舰上最重要的几个职务之一。就算是他的副职,也一样是管着舵手、帆缆手等这些重要人员的。
骆之舟则道,“我倒更愿意去五级战舰,若是能当个副舰长,就好了。”
“海峰,你呢,你有没有接到安排通知?”
“还没有。”童海峰摇了摇头,他是北洋舰队第一分舰队出来的,肯定也还是要回第一分舰队的。不过北洋舰队一直是驻扎在天津、登莱、秦皇岛、旅顺、镇江等地,这些地方基本没有海上对手,北洋舰队是无敌寂寞的。
他心里更希望能去东洋或者南洋舰队。
东洋舰队除了驻守两江闽浙台湾等沿海外,他们还负责大汉在朝鲜和日本的租界,负责这两国沿海,还负责保护与日本、朝鲜、台湾、大陆之间重要的商路航道,负有打击海盗责任,也是最有机会打仗的地方。
“海峰你想去几级战舰?”
“你这么优秀,估计有机会上一级战舰。”
一级战舰,是如今帝国海军最强大的战舰,每艘战舰定员就有近千人,它全长近十九丈,装备了发射十二磅到三十二磅的各型火炮足有一百多门,拥有三层炮甲板,四桅风帆。排水量更达到三千多吨,载重量也达到两各多吨。航速能达到九节,是这个时代海上的霸王。
它们的造价也是相当昂贵的,每艘一级战舰造价都达到六七十万块银元。
在整个帝国海军中,现役的一级战舰,也不过十六艘,其中北洋六个分舰队六艘,东海和南洋各四分舰队,各四艘,另长江水师有一艘。此外,还有一艘是皇帝的龙神号战舰。
基本上,这些一级战舰都是各舰队的旗舰,能够登陆一级战舰上服役,那自然是无比荣耀的。
但出乎大家的意料,童海峰却说了个两人没料到的答案。
“其实我更希望能去六级战舰。”
“六级战舰?”
“那可是单桅纵帆战舰,满员也不过一百多人,一艘造价还不过六万块,海军都是拿来通信用的,你去了,不是大材小用嘛。”
童海峰却笑道,“若是能当上舰长,哪怕就是一艘六级舰,我也满足了。”
“握草,你居然野心这么大,一毕业竟然想当舰长,果然不愧是我们这届最出色的家伙。”骆之舟笑着说道,不过笑归笑,他却并不想当个通信舰的舰长,小小六级舰,就算是舰长,也远不如一秀五级舰上的一个副手啊。
还是大舰威风,如今海上,正是巨舰大炮的时代嘛,巨舰大炮才是王道!(未完待续。)
第512章 迁都
皇极殿。
紫禁宫外廷三大殿之首,也就是俗称的金銮殿,初建时本名奉天殿,嘉靖时方改称皇极殿。
这座大殿在永乐、正统和嘉靖时三度遭遇大火灾毁坏,随之又修复。
不过这座金銮殿,相当于朝廷的一个大礼堂,而且只有在极重大的礼仪典礼上才使用。刘钧称帝后,宫内布局基本上沿用前朝。刘钧上朝少,平时上朝也主要在太和门、乾清门,称之为御门听政。
或者一般有重要事情时,直接在乾清宫召见大臣。
召见阁臣九卿们则多在乾清门两侧的上书房或者南书房,偶尔也会有养心殿。
除了刘钧继位之时在皇极殿举行登基即位,册封皇后,以及上次命三位总督统兵出征,这座大殿都一直是闲置着。只有等到每年刘钧生日的万寿节、元旦、冬至三大节,才会重启这座金殿,在此接受文武官员的朝贺。
不过今天,刘钧再次驾临金殿。
就在今天,大汉正式同意了满清的请和求降,签订和议。满清皇帝福临去除帝号,降为清国国王,同时向大汉称臣,成为大汉的一个藩属国。清国还将马喀塔加封为固伦长公主,和亲下嫁大汉天子。
两国之间的边界也确立了,西面以辽河为界,而东面则以鸭绿江为界,另外辽东半岛的金州、复州,鸭绿江北的镇江和宽旬,都划归大汉。
协议中还规定,蒙古和朝鲜都为大汉藩属,清兵不得插手两藩事务,也不得有一兵一卒进入两藩境内。
清国每年须派使团到京参加元旦朝贺,并进贡辽东方物,允许汉清之间进行朝贡贸易。
此时的清国,已经再无跟大汉狂妄叫嚣的本钱了。
和议签定,刘钧在皇极殿给百官和清使赐宴。
刘钧只是做样子的喝了几杯,便离开了。
乾清门上书房。
九门提督、安陆伯罗平安向皇帝道。“陛下,看来满清真的认怂了。”
锦衣卫指挥使冯胜笑道,“辽东传回来的最新情报,多尔衮正与代善准备东迁。”
“东迁?迁哪去?”直隶总督刘允升有些惊讶的道。
如今原直隶省已经更名为河北省。直隶总督除辖山西和河北两省外,还兼辖新设的绥远省。直隶总督衙门也从京师迁到了保定府。
就在昨天,皇帝刚刚下诏,对中原各省内州县进行裁并,除河北省的北京、江南省的南京以及河南省的洛阳三城。更为直隶府,直隶朝廷中央隶属外,其余天下各省内的州,一并并撤,或与领县合并为府,或直接分割并入周边县中,或者改设为县。
大汉取消州一级,不论是朝廷直隶,还是省直隶,统统并撤取消。以后是省、府、县三级大行政区划体系。
另外在各省上。还会有路这一级,两省或三四省为一路,路有总督统领。而省下则还会有道一级,有道员负责。
不过路和道这两级,与省府县这三级不同。省府县三级有完整的班子,但路和道,则相当只有总督、道员为首的总督衙门和道台衙门,没有其它同级衙门。
而在关外以及西南各地,则设立州郡,盟改为州。旗改为郡。西南的各宣抚司等土司,也都改为州郡。虽然这些关外的蒙古部族,和西南等土司们,也依然是世袭。但朝廷也在这些地方另设府县,一个地方,两套班子。
以后不管朝廷打到哪里,肯定也会按此标准建立。
冯胜告诉刘钧,这个消息虽然刚传来,但却绝对可靠。
“燕北清军大败后。多铎、阿济格战死,豪格归降,济尔哈朗撤过辽河,满清内部也是一片悲观。他们都担心我们会立即东征,虽然后来我们同意议和,可多尔衮等人还是不安。尤其如今漠南蒙古各部纷纷弃清附汉,女真人更是惊恐不安。”
“八旗贵族们都要求东迁,如今的都城盛京距离大汉边界太近了,在上次陛下只率几万人马就一路打到盛京城下后,他们都要求迁都。”
刘钧笑笑,“他们想迁哪去?”
其实现阶段,刘钧不可能会去打满清。刘钧现在一面要忙着平定中原之乱,把兵力部署到陕甘和云贵川等地,一面也要把河套、燕北等的漠南蒙古部族拿下。
先收服漠南蒙古,大汉也就再无后顾之忧,到时清军孤立无依,再去平定他,也是易如反掌。
所以说,现在他们迁不迁都,都没关系,反正刘钧暂时不会去打他。可真等刘钧腾出手来时,就算清人迁都也不会有什么意义,跑再远,刘钧一样能找的到他们。
“总不会是迁到建州卫吧?”傅山也是轻笑,当年曾经威胁的明朝皇帝和百官们日夜能眠的满清,现在在大汉的君臣眼里,不过是一只伤痕累累的孤狼而已。
傅山说的话也是有依据的,建州卫这个女真人的老巢,虽然远离了辽河边境。但别忘记了,汉军早就已经控制了鸭绿江一线,从最初的镇江和皮岛、义州城,到后来扫荡宽甸诸堡。
事实上,鸭绿江一线尽为汉军控制,不但鸭绿江南岸一线如今都是直接归大汉辖领,就是北岸一线,一样是汉军的实际控制区。
特别是如今汉军已经重新进入宽甸区,在这片地方修城筑堡,驻兵屯田。
而宽甸地区距离建州卫极近了,当年宽甸六堡就是为了扼住建州女真从西南扩展。
现在若是女真人敢退回建州,那实际上还不如呆在沈阳。
“女真人要迁都松花江畔的哈尔温。”冯胜道。
“松花江?哈尔温?”
好几名大臣都对这两个名字很陌生。
冯胜走到地图前,在距离沈阳东北极远的距离,指了下去。
“松花江,辽金时称为鸭子河,元朝曾称为宋瓦江,到明宣德时始称为松花江。哈尔温,满语天鹅的意思,前明早年曾经在此设立过刺鲁卫。从哈尔温到沈阳,足有一千二百里。距离北京,更足有两千五百余里。就算哈尔温到旅顺,也足有两千里路。”
“而且哈尔温,冬天气候极为寒冷,一年起码有五个月是极寒时节。”
刘钧看着那个地图。想了想,这个哈尔温不就是哈尔滨吗。
多尔衮和代善居然要迁这么远,他皱了皱眉头。他马上想到一个可能,多尔衮和代善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两人都是非常狡诈者。他们迁都哈尔温绝不可能是什么惧怕。而应当是一种战略选择。
如今的清朝不复黄台吉对明时的优势,清与汉之间,处于完全的劣势,损兵折将,众叛亲离,继续这样下去,肯定会被汉军回过头来灭掉。
以清军如今的实力,当汉军进攻时,肯定守不住辽沈,一旦打起攻防战。他们估计真得亡国灭种。
不过清人北面东面,完全就是辽阔的疆域,虽有许多部族居住,但都已经在这些年臣服于满清的马蹄之下。
过去女真人对这些地方算不是看中,他们一直把发展的方向放在了辽东、辽西,希望能攻入中原。
可现在,局势极为不妙的情况下,清人一面向汉求和,一面却准备迁都。
“这两只老狐狸,他们倒是狡猾。”刘钧冷笑了一声。他一下子就看透了清人的谋划。
这就是用空间来换时间了。
在这个时代,受限于科技、交通等等原因,距离才是最好的防御,距离也是最大的敌人。
距离越远。进攻的成本越高,补给压力越大。当一支军队跨越千里作战的时候,那么补给的后勤压力将极其巨大,得动用远超军队本身数量的民夫,更别提为此得巨增的粮食等消耗了。
而且,刚才冯胜也说了。哈尔温那可是个极寒之地。每年有很漫长的冬季,那是真正滴水成冰的地方,若是战争不能在夏秋的时候结束,那对于进攻者来说,哈尔温的冬天,那就是致命的杀手了。
一个不好,就会和历史上曾经进攻俄国的古斯塔夫以及拿破仑、杀特勒等人一样,哪怕他们的军队在欧洲再怎么横扫无敌,可最终也会被难以想象的寒冬击溃。
历史上,杨广打高句丽,进攻的距离远不如哈尔温那么远,气候也没那么艰难,可依然使得曾经横扫中原,统一天下的大隋府兵数次铩羽而归,甚至让杨广丢了天下。
“壮士弃腕,多尔衮和代善倒是好大的魄力。”
刘钧摇了摇头,不由的也有些为他们的果决赞叹。
傅山他们听皇帝这样说,也明白过来了。
看大家凝重的样子,刘钧一阵哈哈大笑。
“其实也没有你们想象的这么厉害,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女真人北迁后,虽然确实会让我们的征讨有些麻烦,但也顶多是多点麻烦而已。我们也并不需要一战而定,我们可以慢慢推进,一点点的把辽东收复,然后再向辽北推进。”
“只要我们在辽东站住脚,控制了辽东,然后就能屯积粮草,修建城堡,一步步的把我们的城池堡垒,把我们的道路修向北边,把我们的储备从容的运到北方。等到一切就绪,就算女真人迁到北海去,我们一样能一点点吞灭他们。”
“算了,让他们迁吧,他们主动北迁,也好。等我们腾出手来北伐时,那时也能更轻松的拿下辽东。况且,松花江和黑龙江流域,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迁到那里去,生活可是会很艰辛的,朕倒要看看,女真人还能不能在那里站住脚。”
刘允升提议,“要不趁鞑子还未逃跑前,立即出兵北伐灭了他们?”
“没那个必要。”刘钧挥手,“我们有我们的步伐和节奏,不必去管鞑子了。现在还不是全力出兵北伐的时机,不急一时。就先让他们北迁,正好让他们帮大汉开路,让他们帮帝国征服一下漠北,到时我们一并接收了。”
“陛下英明!”傅山等不由的高声称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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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章 火耗归公 摊丁入亩
“先不要管这些鞑子了,咱们把自己这边理顺再说。『頂『点『小『说,”刘钧把女真北迁的事情抛一边,然后道,“大汉开国也有不短的时间了,我们击败了女真的进犯,降服了半数漠南蒙古部族,也把女真打的求和称臣了。”
“就是在中原,虽各地叛乱纷起,但也在短短时间内,把北方叛乱迅速平定。如今洛阳伪朝又被扫灭,现在朝廷三路大军正横扫一切叛乱。如今也仅剩下陕甘云贵川桂六省还有叛乱,但三路大军也将进入六省,平定叛乱就在眼前。”
“我们现在还是把目光放到朝政上来,我们军事上虽然能够粉碎所有叛乱者,但朝政若是处理的不好,不能让天下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那么也终究还是会出乱子的。唐太宗说的好,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如何管理好天下,让国家富强,百姓安居乐业,这才是最重要的。”
“或者说的更直白点,让天下百姓都有饭吃,有衣穿,就是我们最大的任务。现在你们也说说看,这新朝新政,你们有什么建议?”
听皇帝说的直白,大臣们也都很坦诚。今日是上书房重臣议事,没有礼部官员监礼,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大家聚坐一起,倒是气氛比较融洽。
倪元路道,“陛下,治大国若烹小鲜,切忌心急。治天下万万急不得,新朝肇建,陛下登基时间还不长,朝廷上下人心浮动,天下子民不稳,也是正常。臣以为,还是当稳一点,慢一点为好。”
刘钧却是一笑。
“稳一点,慢一点?你指的是什么?是新税法慢一点,还是其它什么?”
太监站在一傍。为君臣们斟茶。
倪元路也不隐藏自己的想法。
“臣确实觉得陛下有些操之过急了,臣也知道如今新朝初立,百废待兴,但急切是不行的。比如这新税法,如今朝廷推出新多新税,五花八门,臣也非反对征税,但臣以为,即使要征税,也当有个详细的条陈。把所有的税名等理清了。然后诏告天下,这样一来,天下官吏也方便了,百姓也明白了,对朝廷对百姓来说都是好事。”
刘钧不是听不得建议的人,好的建议他听。
“总宪说的不错,其实新税法也一直在拟定整理之中,朕已经准备于近日颁布大汉税务法,到时里面会有详细的税目。以及征收的范围等。”
国家要运转,就需要钱粮,而国家之钱粮,就来之于税收。
税收。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
大明亡国,也可以说是亡于财政破产。为何财政破产,最主要的就是税制不合理。加之宗室勋戚和士绅们都享受特权,偷税抗税导致的。
最重要的还是大明的税制不合理。
曾有人说过,税收的真谛。就是剪最多的羊毛,而听最少的羊叫。
让刘钧来理解,天下百姓人口过两亿,但天下的财富其实是集中在少数人手中的。因此这税,自然也应当是这少数富人缴纳大头,而人数更多的百姓只缴纳少数,这样才符合剪最多的羊毛,听最少的羊叫。
刘钧把新朝的税收重点放在商税上。
第二个重点,就是税目明确,不许地方官员乱收税,也不许乱加耗,更不许有人拥有免税特权。
对于朝廷的功勋之臣,对于皇亲国戚,刘钧可以赏钱,甚至也能赏地,赏爵,就是不会胡乱的赏官和赏地以及给予免税特权。
官职,是国家名器,是管理天下的,不能胡乱赏给那些不合格的人。
免税之权更加重要,一旦开了免税特权的先河,那早晚会如明朝一样。
在两宋时代,来自于农业的税收,实际上已经降到很低的比重,税收的大头来自工商业。
不过如何保证税收,也确实不容易,哪怕订下制度,也需要有人执行。
刘钧已经越来越感觉到传统的六部九寺这种机构设置,有些制约了新政的推行。
特别是对于户部,一个部门管了太多东西。
就和当初兵部一样,兵部曾经主掌所有军政军令,后来刘钧另建了一个枢密院。现在刘钧也感觉到自己迫切需要把户部也给折分了。
五代北宋之时,也曾经把国家财政大权分为三司。分为盐铁、度支、户部三司,长官为三司使,地位仅次中书省,号称计相。户部掌户口和税赋,盐铁司则掌全国盐茶、矿冶、工商税收等事,度支则专掌统筹财政收支和粮食漕运等。
现在朝廷已经有粮食总署、盐务总署、税务总署、海关总署、邮政总署等多个分离出来的部门,但他们名义上依然是受户部管辖的。
刘钧打算再往前一步。
“朕打算仿五代和宋制,把户部折分。以后户部改为民政司管理户籍、俸饷、田赋,并负粮食漕运和责救灾救济等。”
“另建财政司,专掌统筹财政收支、制订财政预算,管理朝廷库藏等,制订税法,调整税种增减、税目税率等。”
“税务总署改为税务司,专掌税务征收,并与财政司拟定税法。同时,兼管盐、茶、烟、酒专卖事务,并海关事务。”
粮食总署和邮政总署划归民政司,盐务总署和海关总署划归税务司。
另建一个新的部门审计署,专门负责财政预算执行情况和其它财政收支的审计,朝廷各部门的财务收支审计,各省财政预算执行的收支审计,帝国银行的财务收支审核等。
三司的长官皆称为卿,民政卿、财政卿和税务卿。各署长官,称为少卿。
重臣们听到皇帝的计划,都一时没有回话,都在思考着。
“以后财政司和税务司负责拟定税法,然后交给廷议,最后由皇帝与大臣决定。今后,所有征税的税目,必须由朝廷中央制订。地方无权设立税种和税率。所有的税收,将分为两部份。一部份为国税,一部份为地税。”
“所有税收,正税为国税,正税之外,再附征正税三分之一,附税为地税。国税归入国库,地税则先入国库,再转拔各省方使用。”
这其实就是火耗归公了。
不管在哪朝,其实朝廷的税只是算正税。正税之外,肯定还要多征一部份,多是以火耗的名义征收,这些附征的税,就是地方截留,有时甚至是官吏们的额外收入了。
火耗附加数量不定,甚至很多地方,火耗比正税还高,甚至高出几倍之多。
刘钧登基之后。就已经下令,禁止地方征收火耗。
而现在,刘钧却又要开征地税,这地税也正是火耗。不过刘钧的这个地税。是有严格规定的,正税的三分之一。且这火耗不直接归地方,而是得先上缴国库,再拔下去。
“陛下。正税之余再征附税,这岂不是让百姓负担加重?”
“朕会把正税税率下调,实际上百姓缴纳的税并不会增多。只不过把这税收分作了两部份,一部份归朝廷,一部份归地方。”
晚唐五代之时,税收也差不多如此,税收分为三部份,一部份上交朝廷,称为上供。一部份分交给节度使衙门,称为留使,还有一部份则留给地方州衙,称为留州。
现在刘钧把税分为两部份,给地方留下四分之一的税。这就是地方官府的办公经费,所有的税收解入朝廷,这无疑会让地方更财政更艰难,也肯定会加大地方官吏的贪污。
这样一来,火耗其实并没有归公,只是入了朝廷的帐,再转拔下去。
不过新税法里,却避免了地方官吏无控制的胡乱征收火耗。
因为如今粮食都由过去官收官解,改为粮食总署负担征粮收粮运粮,再加上使用银元征税,这个过程中,其实并没多少消耗。
“以后,南方地区每亩征谷十五斤,附征五斤,亩征二十斤。北方地区,每亩征麦十二斤、附征四斤,每亩共征十六斤麦。折银征收,谷麦每担折银元两块。”
袁继咸等都迅速在心里计算着。
很快他就得出了答案,南方一亩地等于要征银元四角,北方每亩地要征银元三角两分。
大明一石米约有一百五十五斤,正税十五斤,就是近一斗,加征五斤,那就是一斗两升了。过去大明的时候,除了南方的苏松两地,田赋最重外,一般都是征三升多一亩,不过附加火耗就比较多。
而南方的亩产是比较高的,普遍能达到两三石。
北方的产量较低,但也有一石左右。
算来,新和田赋税率大约是十五税一,远比大明初定下的三十税一要高。不过大明的三十税一也不过是好听,实际上附加的部份却是正税的多倍,甚至十倍几十倍之多。
十五税一,只要没有火耗附加,也还不算太高。刘钧认为,这个税率,是完全能够让百姓承担的了的。
大明百姓还有一项非常重的负担,那就是丁税了,这其实也就是人头税。按人头征收,特别是在大明改征银后,许多劳役都改为官府出银雇佣,这笔银子最后摊到每个百姓头上。但因为许多大户都有特权,并不承担,因此丁银往往又是一笔极大的负担,不比田赋少。
本来自唐两税法起,人头税就是已经取消了的,是包含在了两税中的。可后来经历宋元明几朝,这个人头税其实一直都在,哪怕就是一条鞭法,这人头税不但没取消,实际上还是等于交了好几份。
两税中本来已经包含了人头税,后来的一条鞭法,自然也是包含了的。
不过这也是各朝惯例,人头税毕竟是一项大收税,特别是地方,就指望着这个收入用度了。
而人头税,对百姓的负担是比较重的,因为不论你有钱没钱,他是按人头征税的,不是按财产征税的,有钱人和没钱人,都交一样的税。
后来清朝时,搞了火耗归公。摊丁入亩。
把人丁数固定下来,然后把这个固定了的丁银数,摊入到田亩中。但实际上,摊丁入亩也不彻底,部份丁银是到了田亩中,百姓然后要交部份丁银,就跟唐宋元明等各朝一样,不管怎么改,人头税总是免不掉。
现在刘钧也打算摊丁入亩,以后就不再另征丁银了。
甚至百姓以后也不须另外服瑶役。该服的役,全由官府雇佣招人,支给薪水。而这笔雇佣的费用,也不再另向百姓征收。
百姓既不用服免费的劳役,也不用再额外的交这些役银。
那钱出哪来?
从地税中来,从中央拔款中来,另外也从田赋中来。
大汉现在天下约有两亿人口,有田地大约十二亿亩。
刘钧准备固定这个人口和田亩数量,也不管男女老少。田地肥瘦,总之每年征丁银两千四百万块,摊到这十二亿亩地中,等于是每亩地摊入两分银元。
等于每亩地加征丁银一斤粮。
而摊到每个百姓头上。等于是每人征六斤粮。
不过因为这笔银元是摊入田亩中的,因此实际上最后征收时,有田才加征,田多多征。田少少征。
如果一户普通百姓家里只有二十亩地,那他的丁银不过二十斤。如果一个大地主有一千亩地,他就得交一千斤丁银。
如果这人是个工人。没有田地,那他一斤粮都不用交。
一亩地一斤粮,绝不多。
而一亩地一斤粮的丁银汇集起来,却等于朝廷一年能收到两千四百万块银元的丁银税收。
“以后百姓耕种,每亩地正税、附税、丁税三项加起来,南方一亩地所征税不过四角两分,北方一亩不过交税三角四分。除此之外,再无它税,再没有额外的加征、火耗,也不会有代役银,而且,也不用再服免费的劳役。”
袁继咸等人也想到了,若真是如此,那还真不错。
“可还有其它的税?”
李邦华问道,户部刚被一拆为三,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个户部尚书还能当几天,接下来会去哪他也不清楚,不过他还是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刚朕说的是田赋,有田既有赋,无田则无。至于其它的工商税,也都是合理征收,比如你开了商铺,那么会征收营业税、所得税,你房屋田产交易,会有契税,你出租商铺房屋,会有房产税。你买车买船,会有车船税,屠户屠宰牲畜,会有屠宰税,牲畜交易,也会有牲畜交易税,立契约,会有契税。。”
刘钧一口气说了好多种新税。
“但是这些税,都是建立在有经营交易的过程之中,且税率并不高,都是按比例征税,因此不会存在负担过重的情况。”
总的来说,这些都是工商税,是比较灵活的征活方式。就好比营业税一样,如果是小本买卖,那么就是定额税,总的来说,税制灵活、合理。
不是简单粗暴的摊派,那样的税制才是失败的,也不会有优免特权,避免逃税。工商业繁荣,那么朝廷才能征到更多的税。
在座的都是朝廷重臣,倒没有人说刘钧横征暴敛什么的,刘钧提出的这些新税制,他们很快就理解明白了。
倪元路也是在心里惊叹,若是百姓的正税,真的只有一亩地几角银子,那绝对是没有问题的。毕竟一亩再怎么样也不止亩产一石,而现在的粮价,却还是远高于每石折银两块这个数字的。一个百姓哪怕只种二十亩地,那么粮食收益能达到五六十块,甚至更多,而所要缴的田赋和丁银加起来不过几块钱而已。
至于其它各式征税,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并不太相干。
皇帝已经说了,比如契税,对于普通百姓来说,第一套房产是免税的。只有建更多房产或者进行房产交易的时候,才征税。其它如田地房产交易征契税、房屋出售出租征房产税、购置车船缴车船税等这些,跟普通百姓并没什么关系,毕竟不是每个普通百姓都有许多房子,也没有那么多田地房屋出售出租,更不是每个百姓买的起车马船只的。
这个新税制,影响最大的不是普通百姓,他影响更大的是那些地主、商人。
田多税多,财产多税多,交易多,税多。利润收益多,税多。
倪元路想起自己家里两万多亩地,以后一年光田赋正税附税以及丁银,加起来就有八千多块了。
以后若还想买地,每买一块地,还得交一笔契税。甚至以后自己购车买船,都得另交一笔车船税,家里的商铺不但得交换契的契税,还得交房产税,经营还得交营业税、所得税。
想到这里,倪元路有些牙疼,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一年交税都得上万?
而且现在又减租减息,田租不能超过三成半,田地价格还高,看来以后买田有些划不来了。
可把银子拿去做生意,也税不少啊。
再想下,自己身为九卿,刚加了薪水,俸禄是以前明朝时的四倍不说,还有一笔养廉银,身为都御史,这笔银子有整整一万银元。
可按皇帝的话,似乎官员们超过一百块月薪,还得征收个人所得税。自己这一年一万块养廉银,还得征百分之十,那就是征一千块了。若算是其它薪俸,一年还不只缴一千块。
倪元路觉得好肉疼,皇帝这边涨薪发养廉银,这边又还征所得税,这圈子绕的,还不如直接把他养廉数量定为九千好了。
他是真没想到,皇帝不但带兵打仗一把好手,居然征税都如此精明厉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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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章 换契
吃过早晚,刘永便开始带着民兵们走街串巷,挨家挨户的通知。『頂『点『小『说,
虽然喊的嗓子发干,可他却觉得干劲十足。上次他带着镇上民兵队员去了趟洛阳,其实他们也就是帮忙运炮运粮,用手下民兵们的话来说,就是一点汤都没喝到。当他们跟着重炮营的官兵到达洛阳时,洛阳早就拿下了。
入城后,也不过是帮着查抄叛党财产而已,忙碌了几天之后,他便得到解散命令,带着自己的队员又回来了。
不过一回来,县里就通知他去议事。结果一到县里,知县笑咪咪的通知他,他已经被任命为鸣皋镇的镇长了。
弄了半天,他才总算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他去洛阳的时候,总督就已经下令,在两省各县下,设立乡镇。县里城镇集市称镇,下面郊村称乡。鸣皋镇是个有近万人口的集镇,隶属宜阳,与汝州交界。
因此被划为镇。
鸣皋本来就是镇,因此倒变化不大。主要的变化还是朝廷在乡镇设立官员,或许他们只能算是吏吧。
总之,朝廷把每县划为若干个乡镇,镇下是坊和铺,乡下则是里和村。
每个乡镇,都要建一个乡公所,或者镇公所。
这个公所,类似于过去的巡检司。不过过去的巡检司,只是在一些关津之地设立,而现在则是每乡每镇都要设一个。
每个乡镇公所,会有一名乡长或者镇长,他们都会有九品的官职。他们就算是县里的派出机构,乡级领导了。
做为九品芝麻官,任务却还不少。
原来巡检的职责他们就也担着,防匪、捕盗、辑私。甚至还要断案。上面规定,以后乡里的民事诉讼案件,只要不是刑事案子,不是什么杀人放火之类的。如有斗殴、争田夺地、偷盗等案子,都是要归他们这些乡长镇长审理的。
如果当事人越过他们直接向县里打官司,那么不是大案。当事人就会被杖罚,然后案子再发回给他们审理。
只有重要的案子,才会经过他们的初审调查后,再移交县里。
这一点他倒是理解,过去都说皇权不下县。
大明时,按朝廷制度,县官是不能下乡的,而一个县的官员才两三个,因此县官的事务极多。乡下的事务。更多是交给地方的宗氏大族们自治。
就连审案也是如此,有专门的老人,各种各样的老人一个乡有几十个。他们用自己的名声威望,主持地方上的事务。
只是后来这老人制度,也完全变成了由乡绅地主把持地方。
现在朝廷要建立乡镇公所,派遣官员,这却是要打破过去皇权不下乡的惯例了。
做为新上任的九品镇长,刘永也管着附近二三十里地。归他管辖的百姓有好几万,鸣皋镇也是除了宜阳县城关外镇外。县里第二大镇了。
身为镇长,他有一个专属的衙门。
过去是一个大户的宅子,因为参与叛乱,被抄了家,这宅子不小,三进的宅子便挂上了鸣皋镇公所的牌子。他入驻办公了。
好歹也是一方官长,他也有一众从属。
民兵队长一人,派出所长一人,文书两人。这四个是有正式编制的,民兵队长和派出所长以及两个文书都算是经制吏。
他们每个人手下还有一队人。民兵队长管的是民兵,这些民兵轮流当值,当值有补贴,平时则无。而派出所长手下,则有一队民警,这些人则相当于过去巡检司的弓手,有十二个,算是雇员,负责治安巡逻、辑私捕盗,消防救火等。
京师有五城兵马司,各省如今也先后设立了警察厅,各府设警察局,各县到有警察分局,到了乡镇,就是派出所。
他们的现职也如京师的五城兵马司一样,负责地方的治安。
因此这个派出所长,算是他手下第一员大将了。刘永的派出所长,也是一名退伍兵,不过他没在楚军中当过兵,而是过去在明朝官军里当兵。他手下的十二名民警,则也都是过去吃过粮的。
镇下各坊和铺以及边上的村子,各坊铺里村也由各自推举出德高望重之人,做为地方代表,各坊长铺长里长村长,也是镇公所在下面的传声筒,朝廷有什么新政策,有什么命令,也会通过他们传达。
另外在铺和村的下面,还设立了保甲。十户一甲,百户一保。每户编牌,进行严密的乡村控制。
因此,若是加上这些里长村长甲长保长,刘永这个镇长也还是很威风的。
上任已经有几天了,现在县里派人过来,要刘永把全镇的换契一事完成。刘永因此一大早就卖力的通知,昨天,他就通知了各坊长、铺长以及里长、村长们,让他们通知保甲长们把这一消息通知到所有人。
不过早上,他还是亲自又把镇上的各家又通知了一遍。
“大家都听好了啊,朝廷有令,所有人田宅契约,都到镇公所来更换新契。包括原来无契约的开荒地,自建房等,一律都要换契立契,若是过了期限未换新契者,不论田地房宅,通通没收入官,都听好了啊。”
一大早上的,鸣皋镇早已经热闹起来,走亲访友的,进城赶集的,路过的商旅等,到处都是人。
洛阳收复,河南再无流贼,也无叛乱,紧邻着洛阳的鸣皋城,也越发的恢复往昔的热闹。
那边树底下,正围着一群人,都在看杀猪。
大家看到刘永过来,连忙点头,“镇长来了啊,一会割几斤回去吃。”
刘永走过去笑道,“一大早就杀猪,有啥喜事啊?”
一个中年汉子走过来,回道,”这不是听说朝廷以后要征屠宰税了,这猪也养了一年多了。想着以后杀还得缴税,便现在杀了。”
“屠宰税也没多少,杀头猪也就一斤肉钱左右,难道你杀一头这么大肥猪,还交不起一斤猪肉钱?”刘永问。
“镇长,可我听说这屠宰税不少呢。”
“屁话。我是镇长难道不比你清楚,别尽听别人风啊雨的,有些人巴不得天下大乱才好。放心吧,如今是大汉朝,皇帝只会带着大家过好日子。”
有人在旁边哄笑,“就你个王老焉,听风就是雨。人家说什么你就信啊,一大早把猪给杀了,这热天。看你怎么卖,卖不完到时不得臭了,那可就不是损失一点屠宰税钱了,哈哈哈。”
乡下杀猪,除非办酒席,否则这样的热天,总得先提前各家问过,有了足够人预订。才敢杀。不然,杀了猪卖不完。那就真要坏了。
那汉子有些懊恼,“镇长,你帮我销一点吧,你们镇公所也好几十号人呢,听说今天又有县里来的人,肯定也得要肉的。”
“那倒没问题。一会送二十斤过去,记得不要多了,得要后腿肉,别尽给我搭骨头。”
“才二十斤哪够呢,多割点。”
“你当我们吃肉不花钱啊。镇公所食堂开火,那也是我们自己掏的伙食钱。今天要不怕你卖不完,我也顶多买个两三斤。”
“好好,就二十斤,若一会有多,我再送镇长一块肉。”
刘永连忙摇手,“别,千万别,我可不能乱收你们东西,今天吃你一块肉,明天我就得被撸了。”
大家都一起笑,刘永当镇长以来,大家也一起凑钱送了份礼,可最后都原封不动的退下来了。大家本来还以为是少了,后来才知道,跟着皇帝打过天下的刘永,坚决不肯收礼。
有一人道,“镇长,听说换契也要收税,是吧?”
“那得看你家有多少田宅了。”刘永指着上好的五花肉,让屠户给他割这块。
“咋说啊?这里头有啥讲究?莫非有钱人就不用交?”
刘永满意的看着屠户把那块一层肥肉夹一层瘦肉的五花肉腰方割了下来,冷笑一声道,“大汉朝还没有哪个敢说自己能免税的,不过这个契税啊,你们也是瞎担心了。吊眼我还不知道你,家里就破屋三间,地无一亩。你房契都没一张吧?回头你尽早到公所去补一会契约,也别瞎操心契税了。”
“怎么?”
“放心吧,这契税是按你田宅价值征的,每户人家半亩以下的一套宅院,一百亩以下田产,都是免费换契的,只需要交工本手续费,一张契约只收一分银元。”
“那一套房屋和一百亩地以上的呢?”
“若房屋不止半亩,且一套以上,那就按房屋价钱的百分之八征契税,其中百分之六是国税,百分之二是附加地税。田产也是一样的,超过一百亩部份,按田价百分之八征收契税。工本手续费是另算的,反正每个人都得换新契,要不然朝廷是不认的。换了新契后,就能管一辈子了,除非你要买卖,买卖就得另算了。每次买卖,都得到衙门登记盖章,每次都要按买卖的价格的百分之八征契税。”
“那当铺怎么办?”
有一人忍不住问道,却是在当铺里当伙计的一年青人。
当铺里当东西,每次都是得开当票的,按朝廷的说法,凡是契约,都得交税,那岂不是当铺的当铺也得交契税。
“嗯,当铺的当票,属于典当契税,这个税要比一般契税低一半,每次按交易数百分之四征收,其中百分之三是国税,百分之一是附加地税。”
大家算是听明白了,这契税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换张新契,交一两分钱手续钱,也没啥。
大家总算是松了口气。
猪的主人中年汉子这时趁机开始叫大家割肉。
“这样的好事,大家还不得割两斤肉回家,跟老婆孩子高兴高兴啊。来来来,都来割两斤。”
“那就给我割一斤,好久都没吃肉了。说好了,先赊下账啊。”
“行,先记着就是,你也不会少了我的不是,多割点,一斤哪够。”
那人听说可以欠账,便也一狠心,让多割一斤。
刘永见不少人开始割肉,便在一边笑着让那中年汉子一会把他的肉送去镇公所,然后自己继续挨家挨户的通知换契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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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5章 复社大会
龙汉元年。
黄宗羲从家乡绍兴余姚赶到南京,因为今年新朝的第一次科举乡试,马上就要开始了。今次科举与往年不同,以往科举是九月乡试,来年春在京会试,而今年则是秋季乡试,冬季会试。
各省乡试是在本省省府举行,黄宗羲是绍兴人,因此他是要到浙江省的省城杭州参加乡试。不过眼下离八月乡试时间还有两月时间,他便北上南京。
这次来南京,是来参加复社的年度大会。复社每次科考之年,都会举行一次大会。他早听到消息,说这次复社会有很大的规模,到时各地复社社员都会齐聚南京。
据说这次大会的主持者是三江总督李春江,另外方以智等四公子他们也都会前来。黄宗羲听到这个消息很高兴,他没有坐船走运河,而是直接在钱塘湾坐海船北上。
如今钱塘湾十分繁忙,到处可见海船,大小港口更是一片忙碌。因为海贸的繁荣,造船业也更加兴盛,许多大大小小的海船,白帆点点。
黄宗羲带着长随坐的是一条商船,专跑杭州到南京,既运货,也载客。船票钱也不贵,航程比运河长,但费时却短。主要是运河船多,还得过多道关卡等关。
他到达南京时,下岸立即就去总督府拜访。
他跟李春江也是熟识,当年同在复社,会过多次面。
李春江听说他来访,十分高兴,立即把他迎入府里。
两人一翻寒喧,看着李春江身上未来的及换去的紫色官袍,黄宗羲心里很是复杂。李春江的年纪比他还小,他今年已经三十余岁,李春江不过二十余岁,可他还只是个秀才,李春江却已经是总督了,一人总领江北、江南、江西三省军政。还封了寿春侯。
今年是大比之年,不过两人一个是朝廷大员,一个是要应试的士子,因此都不愿多说这些。寒喧几句,便把话题转到了别的方面。
比如复社自吴昌时毒杀了张溥之后,如今也是不复当年局面,现在有如一盘散沙,甚至复社内的诸多骨干。也各自又在外结社,很是混乱。
还有不少的复社成员,在之前还响应叛乱,试图作乱等等。
“太冲,你也是复社的骨干,这两年我和辟疆他们也是忙于官场庶务,对于复社眼下局面,很是遗憾,尤其是看到之前许多社员走入歧途,为叛党呐喊摇旗。引火烧身,更是心痛。这次的南京复社大会,是我和辟疆他们一起的意思,把社员们都聚集起来,大家好好谈一谈。”
然后李春江又告诉他,方以智已经授了淮安知府,陈贞慧授扬州知府,侯方域授了泗州府知府,冒襄授了凤阳府知府。
黄宗羲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消息,大为惊讶。没想到。复社四公子,如今居然全都从京外放,还全都授了一府实职,更惊讶的是他们都授了江北省的知府。
这里面总有几分不太寻常的意味。
李春江告诉他。之前各地叛乱,江北省不少官员和地方士绅与朝廷离心离德,暗中谋划着要反叛。最后他们未及谋乱,便被锦衣卫控制。
“江北巡抚史可法也涉及其中,还有大批官员,因此朝廷这次要对江北省大换血。”
方以智等人调任江北。也是李春江向皇帝奏请的。一来,方以智等人跟他关系很近,他们也曾有过在辽东和朝中的搭档。二来,方以智等人很早就投入皇帝麾下,在新朝建立后,也很坚定的支持皇帝。再者,他们都曾是复社骨干,也都是出身南方的宦官大族,尤其他们的父祖还都曾是东林骨干。
在江南士族中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把他们调来,正是要借助他们和他们家族的影响力,扭转江南缙绅士人对新朝的态度。
“朝廷要如何处置史巡抚?”黄宗羲问。
史可法在士林中也是有很高威望的,他师从东林大将左光斗,为官也很廉正,黄宗羲很是敬重他,听说他涉及叛乱,他很是担忧。
“陛下也很看重史可法的人品,好在江北谋乱之事未发而平定,也没造成多大破坏。陛下赦免了他,并将他调任耽罗知府。”
“耽罗知府?在朝鲜的租界岛?”黄宗羲是知道耽罗在哪的,他明白,这就是流放了。据说前朝宗室也都要被迁到那边去。让史可法以后专管这些前朝宗室吗?
叹息一声,他也不再提此事。
到了傍晚,李春江过来告诉他,方以智等也都过来了。
方以智等人虽授了江北等地知府职,但还没马上上任,会有一段时间。
四人都算是地方名门,比如冒襄家就是扬州如皋的首富,除了城中的大宅院,城内城外都还有好几处园林别墅,黄宗羲就曾经在冒家住过,那确实是因势出奇,极尽工巧。
他随着李春江来到门厅,四位新任知府都已经到了。
四人今天都身着便袍,但并没太放松,毕竟李春江这个总督,还是他们四人的直属上司。四人原来在京也都是在科道任职,这次外放为知府,也是着实的晋升了。
黄宗羲从这里也看出,皇帝对于李春江也确实信赖有加。这几年一路高升,从巡按到巡抚再到总督,再没有比他更仕途顺利的了。不过想想,当今天子能有今日,也与当年李春江的帮助分不开,连九头鸟,最初都是李春江一手建立的。
李春江从川湖总督调任三江总督,这是皇帝对他的无比信任,三江总督统领三省,还是极为重要的江南三省,可以说在帝国各总督中,当之无愧的位列第二,仅次于直隶总督,还排在川湖总督之上。
李春江向皇帝要几个人,皇帝肯定不会拒绝。而皇帝直接把复社四公子拔了下来,也能看出皇帝对于复社,也并没有什么太多成见。
皇帝也曾是复社一员啊。
不过从李春江之前跟他说起的那些关于复社的话,又让他清楚明白,皇帝也不会无限制的任复社活动。看来,以后复社也得受朝廷招安,受朝廷控制了。
方以智等人都亲切的过来拥抱他,几人还亲切的询问起他家中的情形。
侯方域问,“刘阁老在家还好吗?”
刘阁老说的就是刘宗周了,因为父亲去世,刘宗周丁忧在家。而刘宗周正是绍兴人,也是黄宗羲的老师。
黄宗羲有些感叹的道,“先生听闻朝中巨变,甚是伤感。”其实有些话他没多说,刘宗周听闻刘钧篡夺了皇位后,曾经跳脚破口大骂,骂刘钧乱臣贼子等等。
“你家里还好?”
黄宗羲回说自己母亲健康,四个弟弟宗炎、宗会、宗辕、宗彝都已成家立业。
“他们四个也都有秀才功名在身,这次会一起参加乡试大比。”
李春江立即笑道,“这就好,朝廷如今正是用人之时,开科取士,大家也有用武之地。”
这样说着,他请黄宗羲和方以智他们步入西厅喝茶。
大家依礼谦让一番,然后各分宾主就座,大家一边喝茶,一边叙谈。黄宗羲问起一些当前局势,方以智等也说了,多是些好消息。如满清已经求和,还将公主送入大明和亲。此外漠南蒙古半数部族皆降服归顺,朝廷在关外设立了绥远、燕北、漠南三省等,还有给蒙古部落设立的州郡等等。
又说起朱常洵被押送入京,在午门外被枪决等事。
大家都叹息一番。
后面又说到各地平乱的事情。
黄宗羲问,“我在绍兴时,常听说各地皆起兵举事,天下响应?”
侯方域便笑着答道,“不过是瞎胡闹罢了,旋起旋灭。如今也就剩下云贵陕甘等地还有些土族打着大明的旗号做乱,但朝廷三路大军已经开进,平定叛乱就在眼前。”
于是,平叛的话题也就打住。
“明失天下人心,故而失国。朱常洵等人看不透这点,还妄图复辟,那些士绅盲目拥护,实是愚不可及。新朝虽立国不久,但种种新政,都已经透出一股政清人和,强国富民之势,可惜他们却还看不透。居然还与闯贼联手,这不是与虎谋皮,请狼入室吗?结果呢,官军一进剿,闯贼就欲逃窜,还不忘记把洛阳无数大族富户抄家,这不是引狼入室是什么?”
接下来的这些天,黄宗羲见到了无数赶到来京聚会的复社成员,甚至有许多不是复社的其它集社成员士子们,也都赶来南京。
大比之年,本来就是士子们最活跃的时候。
有李春江和陈贞慧等人亲自出面主持,更使得无数士人前来一会。短短几天时间,聚集到南京的士子就超过万人。
对于这个热闹的场面,李春江等人都很高兴。
这次的复社大会,其实是皇帝授意的。皇帝希望李春江能发起这次大会,把如今江南士子缙绅们混乱的意识统一一下。
而复社出身的李春江,陈贞慧等人出面主持,自然是最合适的。刘钧也很清楚,对于复社这种士子们以诗社为名结的社群,光靠强硬的取缔打压是行不通,不如适当的引导,以达到掌控的目的。
除了黄宗羲等一众年轻士子前来,还有不少士林中很有名望的乡宦也都前来凑热闹,比如崇祯时的礼部尚书,东林领袖钱谦益等,另外许多三江地区的官员,许多有名的缙绅、商贾,也被邀请出席这次大聚会。
这更像是一场打着复社大会名义的一场名流聚会,一场政协会议,一场统战会议。(未完待续。)
第516章 地主家也没有余钱
在南京的那段日子,黄宗羲也见了许多朋友,有旧识,有新朋。既有官场大员,也有致仕乡宦,还有商贾巨富,多日的聚会应酬,各种朋友结识了一大群。
这次大会开了有十多天,最后大家都满意而归。复社不再是群龙无首一盘散沙,他们推举了新的社长。而新社长就是黄宗羲,这是他怎么也没有料到的,又推举了数名副社长,分别由顾炎武吴应箕顾果郑元勋等四人为副社长。
李春江和陈贞慧等五人,被选为名誉社长和名誉副社长。
复社又与其它诸社联盟,一时声势雄壮。
最后在李春江等的提议下,复社与联盟的诸社,都添加了社纲,其中第一条就是永远忠于大汉,永远拥戴大汉皇帝。
所有成员都宣过誓言,忠于大汉忠于大汉皇帝。
复社甚至还得到了一个特权,他们有权把自己的建言递交给朝廷,把自己的声音传达到朝廷,传达给皇帝。当然,复社成员们的建言折子得先交到复社总部。
为此,复社又还成立了一个复社理事会。选举了三十六名理事,以后重要的事务,都由五名社长和这三十多名理事一起商量,包括社员们的建言折子,交到理事会讨论后,多数通过的,再由社长黄宗羲呈给朝廷。
李春江还宣布以后朝廷会每年给复社理事会拔一笔资金,社长和理会们,还能拿一份年薪。
不过相应的,以后复社如果要举行集会,都得事先向当地官府递交备报,会议的内容也得备份上报。
黄宗羲觉得拿朝廷的钱,总有种被朝廷收买的感觉,可李春江坚持。说这是为了让士子们有个更好的环境,也让他们能够更好的把士子们的建言及时的整理并报告朝廷。
话说的这么大,黄宗羲只好同意了。其实这笔款子还不少,因为复社成员有一万多人,各地分社众多,因此朝廷每年给复社一万块经费,另外每社长一年一千块,副社长五百块,理事和各省分社社长副社长各三百块。
▲≈style_txt;李春江甚至在南京拔了一座宅子,然后挂上了复社总社的牌子。做为了他们的总部。
按新订的社纲,复社的社长副社长理事和各省府分社长理事们,都是由社员选举,然后报请朝廷,由朝廷通过任命的。而且每人的任期三年,并规定最多连任两届。
从这方面来讲,黄宗羲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成为了朝廷的官吏。
而朝廷还在复社派驻官吏,设有一个监事会,派遣多名监事。还有一名监事长。这些人都不是复社自己选出来的,甚至不是复社成员。
而复社所有的重要会议等,都必须有他们出度。
对于这些附加条件,黄宗羲觉得有些郁闷。但最后大家还是通过了。毕竟朝廷花了这么多银子,肯定不会完全放手的,军中不也还要派监军吗。好在监事也是士子出身的官员,不会是太监。要不然大家肯定不会接受。
大会结束后,黄宗羲回了家乡绍兴。
虽然当了社长,可毕竟乡试重要。
回乡时。他听说各地都在开展换契行动,当听到换契还要征收百分之八的契税时,黄宗羲心里有些不满。
一回到京,家里就告诉他衙门来催了好几次换契之事,说再不去更换,以后没有新契可就要没收田宅财产。
黄家在绍兴余姚县通德乡黄竹浦,一个安宁的乡下。
黄家也算是乡里的大户地主,平时也都是靠出租收佃放债收益,家里人多不事生产,一心只是读书科举,然后出仕做官,赚下的银子又拿来置地放债,祖祖辈辈都是如此。
“夏收已过,租子也该收了。”
黄宗羲对管家道,这附近的人家大部份都是佃种他们家的地,且都拖欠的厉害。眼下已经夏收,如果不马上下乡催租,只怕农民们到手的那点银钱,转眼又不知道哪去了。
“大爷,今年的租子佃户们都已经送过来了,连着往年欠的,也多是补上了。还有拖欠的,也只剩下最穷的那几家。”
管家的话让黄宗羲大吃一惊,什么时候佃户们不再拖欠佃租,甚至不抗租了?
江浙地区虽然富裕,可也是重赋地区。
《明史·食货二·赋役》载:初,太祖定天下官民田赋,凡官田亩税五升三合五勺,民田减二升,重租田八升五合五勺,没官田一斗二升。惟苏松嘉湖,怒其为张士诚守,乃籍诸豪族及富民田以为官田,按私租簿为税额。而司农卿杨宪又以浙西地膏腴,增其赋,亩加二倍。故浙西官民田视他方倍蓰,亩税有二三石者。大抵苏最重,松嘉湖次之,常杭又次之。
虽然说绍兴属浙江省,不如江南省的苏松地区田赋高,但也比其它地方高多了。
苏州的田租最高亩税两三石,松嘉湖等地也有亩税一石左右,再其次常杭绍兴等地又次之,可也亩税七八斗。
比起河南等地一亩三五升的税,那是重了十倍不止。
虽然说江浙富裕,百姓多种桑养蚕,加上商品贸易繁荣,收入远高于其它地方,但这个重税也确实是个很沉重的负担。
过去黄家的佃租,每年都很难收齐,佃户们经常拖欠不说,还总发生抗租的事情。有些庄子直接整庄子一点租都不交,有时还请来青手对抗,把去收租的家丁打出去。
为了这事,黄宗羲过去没少愁过,尤其是父亲去世后,他身为长子,便承担起家长的责任,要照顾母亲弟弟们。
有时他会感叹,幸好家不是在苏州,不如亩税二三石,这怎么生活的下去。
以往明朝时,浙江一省田税二百七十五万两千余石,而苏州府一府就税二百八十万九千余石,松江一省也达到一百二十万九千余石。浙江一省。田赋还不如黄州一府。而苏州才一州七县,松更是才两县。
说起这重赋,据说是因为国初之时,因为苏松等地原是张士诚的地盘,抵抗顽强,因此灭了张士诚后,在苏松课以重税。
黄宗羲跟着管家去了家里的粮仓,发现仓里果然堆的满满的,仔细的抓了几把,发现都是当季新粮。且晒的很干,吹扬的很干净。
“这怎么回事?”
“大爷,你还不知道吗?朝廷最近新下了诏,各地田赋更改,统一为南方亩税二十斤,其中国税十五斤,地税五斤。而北方则亩税十六斤,国税十二斤,地税四斤。另外不论南北。每亩皆加征一斤粮,为丁银。”
管家解释了一会,黄宗羲听明白了过来。
“你是说,以后田赋每亩只征二十一斤粮。折银四角二分。然后再没有附加,没有火耗,甚至这四角二分还包括了所有的火耗附加和丁银在内,不再另征丁银。也不再征免费劳役?”
管家咧嘴,山羊胡子都在抖动着。
“就是这么说咧,皇帝的诏书都贴的到处都是。还有公差四处宣扬,没有错的。想不到,新皇帝还很仁厚啊。”
黄宗羲怔在那里,二十一斤粮,不过一斗多点,而过去他们征多少?亩征七八斗,这还没包含加征的火耗,以及丁银等。光是加征的火耗,都有好几斗了,若再加上丁银,每亩产出半数多要上交皇粮。
而现在,才一斗多点,这反而相当于过去赋税的十分之一了。
绍兴的田地还是不错的,细心伺弄,种两季的话,加起来亩产三四石肯定没问题。不过因为南方土地兼并严重,大多数的地都在地主手里,因此百姓既要交税还有交租,这留下的收成自然更低了。
再遇上各种加派加征,日子越发难过。
而现在,朝廷居然说禁止地方加征火耗,也不会再有人在粮食收获时打压粮价,抬高银价,更不会有交银时要加征火耗,实实在在的,粮赋加丁银,按亩只征四角二分。
“粮站已经把夏粮收过了,一手收粮一手给银券。粮赋确实只收四角二分,一分不多。不用押粮送粮,不用加征火耗,老汉我活了五十多年了,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形。”
“这不,百姓把粮交了,手里有了银券,仓里还有了余粮,便主动的过来把佃租还有历年拖欠交了。”
其实百姓也不想拖欠,也不想抗租。
欠着债,就觉得背着压着大山。可以往不拖欠那就要饿死妻子儿女,也只能无奈拖欠甚至秔租。
但现在既然有了剩余,那大家都会想着早点把债还了,无债才一身轻,无债才能把脊梁挺直。
佃户也是感恩的,他们清楚的知道自己种的是黄家的田。而黄家在乡里,一直名声不错,灾年之时,也会救治乡民。遇到有人家丧葬娶亲等无情之时,也会借钱。
尤其是之前朝廷要求各地减租减息之时,黄家也第一时间响应了,主动的跟乡民们清理了债务,该免的都免了,该清的也清了,租也减了,息也减了。
大家都觉得黄家办事公政,做事地道,现在大家有了粮,自然没人还会再去拖欠。
“东家,不少人还多加了三五斗,说是今年要换契,我们黄家又要破一笔财,大家都愿意帮衬一把。”
黄家确实要破一笔财,换新契不只是换契这么简单,还要加征一笔契税。本来契税只是在交易买卖时立契后才缴税,现在只是换契并不是交易。可朝廷却要加征这笔契税,说白了,这就是一笔向大户们开刀的财产税。
就如汉武帝的算缗令,根据财产征税,汉武帝是征收百分之十的财产税,小手工业者征分百分之五。后来许多人不愿申报财产,汉武帝又下达告缗令,举报者鼓励。
这道命令,让当时无数的富户破产。
而现在,朝廷要换契,开征契税,百分之八,也一样相当沉重的一笔税。
不过好在,契税比算缗令要好。算缗令是直接按财产数量征税百分之十,而现在的契税只是按房屋和田产的价值征百分之八,其余的金银珠宝古董字画等存款是不必征税的。
但就算如此,对于黄家这样的地主来说,税也很重。因为他们最大的财产,就是田产和房屋。
黄家有千余亩地,都是上等好田。在绍兴这个地价极高的地方,一亩好田普遍价钱在百块左右。这意味着黄家光田产就价值十万以上,若再加上房屋和城里的商铺,几处庄子。
加起来。黄家换契,差不多得缴一万块左右。
黄家确实有些钱,但那是过去,这些年父亲去世后,家道还有点中落。再一个,家里的钱其实多置地买田了,并没太多的现银。
一下子拿一万块出来,这让黄家有些为难。特别是之前黄家还上缴了五年的欠缴,那也是一下子缴了上千块。
“福伯。家里还有多少银子?”
“家里现银只有一千来块,银行里有五千块。”
黄宗羲皱着眉头,“铺里还有多少粮食?”
做为地主,黄家也在城里有一个粮铺。出售自家田里收的租子,并做些粮食加工生意。
黄家千余亩地,每年能收千余石租,现在减租后。一年也起码能收到七八百石租。
“店里的粮食加上新收的租,有一千石左右。”
黄宗羲算了一下,现在粮价较贵。就算稻谷每石也能卖三块,一千石,可以卖三千块。把家里的和银行的钱加起来,再把米都卖了,也才九千。何况,银行里的钱可以随时取,但粮食却不可能一下子卖掉。
想到这里,眉头更是拧在了一起。
他忧愁着叹息着,慢慢爬完那道沿坡而筑的石板台阶,越过一字并排的四棵合抱柳树,从悬着风宪二字的牌匾门楼下穿过,走进挂着太仆公府的黄家。
一进门,却发现家里厅中堆着好多箱笼。
母亲和妻子弟媳们正忙碌着。
“娘,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黄宗羲十二岁的大儿子黄百药和十岁的次子黄正谊发现父亲进来,忙过来。
大儿子黄百药比较早熟,自小跟着父亲读书,已经是下过场的童生。忙回道,“祖母正让娘和婶娘们把各自的陪嫁首饰和绸缎衣料拿出来。”
“作什么?”
他已经想到了什么,依然惊讶无比。
母亲转过头来,一脸平静。
“家里的状况我是知道的,管家也算过了,我们家换契得缴一万块银元左右。可是家里拿不出这么多银子,田产现在也卖不出,粮食也一下子出不了手,但这契税却马上得交。”
“银,这事我来想办法,缓缓不急。”
“怎么不急,衙门已经贴了告示,不缴还欠税,不换契交完契税,不但明年就要查没无新契田宅,最得要的是,今年还不能去参加科考应试。你们兄弟几个,加上你堂兄弟们,今年都要下场,这怎么能耽误呢。”
“另外你们要去杭州赶考,等考中了举人还得去京城参加会试呢,这些都得花银子,我得早做准备。你也别操心,我们妇人都有些嫁妆体己,这时拿出来变卖典当,也没什么,等你们高啊,到时再置办就是了。”
黄母很清楚的知道,对于黄家来说,家中几兄弟的科举应试是第一大事。而朝廷把完税和科举资格绑在一起,黄家无论如何都得把这税给交了。
黄宗羲的父亲曾经做过京官,但那是过去的事情了,要想让现在的黄家再兴盛起来,也唯有科举入仕这条路。
只是要让母亲妻子她们变卖自己的首饰嫁妆,这让黄宗羲心里十分难过。
“娘,我还是找朋友周转一下。”
“你啊,现在哪家不得缴契税,缴欠粮,这个时候哪有余钱外借?我们还得早点把这些整理了,拿去典当了为妙。”黄母道。
正说着话,管家却小跑着进来。
“大爷,夫人,外面有官差来了。”
来的其实不是官差,而是银行的人。
不久前,四海银行进行了分拆,分成了皇家银行和帝国银行,皇家银行是商业银行,而帝国银行是中央银行。
帝国银行负责的是发行货币,印钞铸币。同时也代理国家财政,并且还集中商业银行的储备金,充当最终贷款人。并且还负有制定执行货币政策,对银行钱庄当铺等金融机构进行监督和管理。
帝国银行是一个监管机构,不直接经营商业存贷业务。
而皇家银行不同,皇家银行分离了那些官方职能后,成为一家单纯的商业银行。
现在,帝国银行属于朝廷官有,而皇家银行,依然属于皇帝私有。
今天来的就是皇家银行浙江分行绍兴支行的人,他们主动前来拜访黄家,并且愿意向黄家提供一份贷款。
“以黄家的信用,黄家可以贷款一万银元。”
黄宗羲有些意外,但没客气,黄家正需要钱的时候。
不过他担心利息问题。
“利息多少?”
带队前来的经理一脸微笑,“我们提供的是最低的息率,一万元贷款,若半年以内还款是百分之七,半年到一年内是百分之八,一年到三年是百分之九,三到五年是百分之十,五年以上百分之十一。”
黄宗羲心里松了口气,这个利息确实不高。比起外面动不动一分半两分的利息,很划算了。
“需要抵押吗?”
“刚才我说的就是抵押贷款,需要用房屋或者田产的契约进行抵押。如果是无抵押信用贷款,利息会高一点,但是放心,也高不了多少。半年以下到五年以上,分别是百分之九百分之十百分之十一百分之十二和百分之十三。”
黄宗羲心里默算了一下,如果是抵押贷,一万块贷一年,利息八百块。信用贷款贷一年,利息是一千。要多两百块银元。
而他估计,一万块贷款,起码需要两到三年才能还清,这样才不会影响到黄家的生活。而三年抵押是九百,信用是一千一。
“我要抵押贷一万,三年期还。”
“可以,房屋抵押还是田产,我推荐田产。按抵押物现值百分之七十计算,如果抵押田产,那么按你的田价,只需要抵押一百四十亩。”
黄宗羲想了想,没什么问题。
“可以,就抵押一百四十亩地。”
经理一脸微笑,“今天就可以办好手续,三天内一万块银元就能到你手上。另外,田产契约抵押给我们后,这田依然还是由你们耕种的,收成也是你们的,只有到期未偿还贷款时我们才收回抵押财产。”
“没问题。”黄宗羲满意的点头。
这个结果,比他预料的更好,不必拿母亲和妻子的嫁妆首饰典当了,也不必去求人借贷,更不必典卖祖产,银行息找上门来,利息还这么公道。
虽然他要为这笔贷款付三年一千一百块的利息。
不过他做为复社社长,每年还有一千块薪水,三年有三千块,算来,还不错。
ps: 这更晚了,只能零点过后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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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大户跌倒 刘钧吃饱
如黄宗羲一样拿到皇家银行贷款的有很多,许多地主们刚缴过欠税,现在又要缴这笔不低的契税,都感觉手头有些紧。
正在他们心里骂娘的时候,皇家银行各地的分行支行遵照上面的指示,主动的向这些地主缙绅们提供贷款。
事实上,除了他们,普通的百姓也不需要贷款,因为他们虽然也要换契,但基本上是免税的。
越有钱的地主,这次出的血越多。
左都御史倪元路上次刚缴了两万欠税,又补了一万亏空,皇帝给了他一年一万块养廉银,一年还得交个人所得税一千块。
还没消停几天,家里又来信了。
得益于如今邮政系统的网络铺开,这封信是通过邮船送进京的,很快送到他手上。看过信后,倪元路直叹气。
按家中写来的信,他哪怕做为堂堂的左都御史,大九卿之一,一样免不了这笔契税。倪家的田产不少,光地就有两万多亩,加上其它的产业种种。
这次他们要换契,需要缴纳的契税达到了十万块这个惊人的数字。
虽然知道这是一笔一次性的税收,也是新朝廷对于天下富户的一笔强征税,可倪元路还是心疼。十万块啊,可以买一两千亩地了。
可这税不交还不行。
各地的士子不交这税,就取消科举资格,而官员们若不交这税,那就是罢职免官。倪元路觉得现在这官当的还不错,起码比崇祯时轻松多了。工资翻翻,然后做为京官还拿着双俸,等于涨了四倍。每年还有一万块的养廉银,连兼职都有一份薪水,别提他还有一个爵位,也一样有一份俸禄。
他还想着过几年,有望进内阁,官居一品呢。哪愿意被罢官。
可十万块,也确实不少,尤其是不久前还先后拿了三万多出来。
好在有银行贷款,低息抵押贷款。确实解了眼前之急。倪元路这个时候,也不心疼那些利息了,直接向银行贷了十万,万把块利息忍了。
天下各地,如黄宗羲和倪元路这样的士绅官员地主们很多。
皇帝就是要征这笔财产税。就是要向富户地主们开刀,但皇帝这刀子又捏的很准。征的这个税不多不少,偏偏就卡在大家勉强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再多征一点,大家拿不出钱来交税,且也不会肯交这税。而现在朝廷征的这个数字,大家咬咬牙还是能拿出来的,尤其是皇帝还提供了一个贷款的路子。
从银行贷款再转过来交这笔契税,利息也不算高。
不少头脑录活的人,甚至自己有钱也要贷款,就为了拿银行的低息商业贷款。来做自己的经营资本,拿去投资或者直接拿去放贷。
毕竟如皇家银行这样规模的银行,才会这么低利息。除了皇家银行外,现在还有许多银号、银庄、钱庄、钱铺,甚至是典当铺,钱米铺等等,都做着存贷汇兑业务。
甚至许多钱庄当铺的本钱,都是来自于银行的贷款,他们经营时的利率当然不可能如银行这么低。朝廷只规定年利不得超过百分之十八,但皇家银行的利率五年的也不过百分之十。
因此越是短期的拆借。越是小额的借贷,其实利息越高。只不过皇家银行都是办的商业借贷,不做小额借贷,这个空白区正好让那些钱庄当铺等占据了。
钱庄向银行借贷。比个人借贷利息是要高些的。依然有利可图,商人们哪有嫌钱多的。
现在皇家银行主动提供这个低息贷款,不受限制,那些人当然心动了。
于是许多地主商贾们,都从皇家银行大笔贷款,然后再用来投入钱庄当铺等。或者直接放贷,赚取利息差价。
皇家银行也是早发生了这个问题,不过禀报了皇帝后,刘钧对这种行为却是持支持态度的。反正都是抵押贷款,还全是田产这样的优质抵押资产,皇家银行怕什么呢。
事实上,如皇家银行这样的大型银行,本身也依然还是有部份中央银行的性质。他凭借着宠大的规模和资金诸备,也是那些钱庄银号的贷款银行。
这些规模较小的银号钱庄,他们都受帝国银行的管理监督,必须把规定比例的存款数量存进帝国银行,以做担保。而他们吸储的能力并不能皇家银行,因此放贷的资金越发的不足,这个时候就需要从皇家银行借贷。
而对于皇家银行来说,这也是一种投资,借给这些银号钱庄,利率高,利润自然也高。另一方面,皇家银行只做商业贷款,这些小额贷款交给这些银号钱庄去做,也省了事情,又能从中得到利润,何乐不为。
不过这也是刘钧最后一支凭借国家强权,从这些富人手中收取重税了。以后,一切都是平等的,依法收税。
不过这次的契税,也将让朝廷得到一笔庞大的资金。
审计署做了一个预算,这次的田宅契税将达到一个惊人的数字。
天下十二亿亩田地,如果除去官田,那么私人的田地也将达到至少七亿的数量。虽然田价有高有低,南方苏松等地,一亩水田可能达到百块,而北方尤其是边疆等地,可能一亩地也就五六块。但就算平均每亩十块,七亿亩也就高达七十亿,百分之八的契税,那也是五亿六千万。
不过对于百亩田产以下的百姓免税,因此这七亿亩民田,可能最将只有半数左右征税。
若加上房屋商铺的契约,相当可观了。
保守估计,可能最终达到三亿块银元左右的样子。
历史上所谓康乾盛世,最鼎盛的乾坤中期,国库也不过积攒了八千万两银子,折算银元一亿多点。
而刘钧换一个契约,就收入三亿块。
这是真正巧取豪夺。
当年的汉武帝,正是凭借着一招算缗令,才支撑了他对匈奴的持续用兵。
不过改朝换代,这种财富再分配也是十分正常的。只要把握住了这个度,就不怕出乱子。从另一方面,刘钧也是要用这个告诫所有的缙绅士人商贾地主们。如今是新朝了,谁要敢继续乱来,那他做的了初一,就更做的了十五。
这么大笔的收入。刘钧也没打算放到库房里发霉。
取之用民,还得用之于民。
而朝廷现在很需要钱,不仅是现在的战争不断,国家建立了常备军队,这笔开支将会是每年近亿银元的支出。
此外。晚明以来,明朝吏治**,各地的江河治理水利维修等都停了许多年,这也导致十年九灾。
朝廷要拿出银子来修黄河,修淮河,修各地的大河小江,这都是大量的钱粮支出。
而现在刘钧还有一个需要更多银钱的计划,那就是移民实边。
朝廷设立了海南省、台湾省、燕北省、漠南省、绥远省,这些地方都还没有几个人,需要迁移大量的人口过去充实。就连辽东辽西,现在也都还是空的,一样需要很多百姓。
大民人口两亿,但田地却只有十二亿亩,平均一人才六亩地,还有不少省耕地极少,中原已经是相当的饱和了。
如果不移民,一次大灾荒,就可能造成天启崇祯那样的******,进而无数的流民逃难。再然后就必然是流民叛乱了。
现在军队打下了大片的疆土,朝廷移民实边,既拓了边,也能减少中原的人口饷和情况。但移民。是需要钱的,需要很多很多的钱。尤其是刘钧野心勃勃,他不打算移十万二十万,也不满足移一百万两百万,刘钧打算向边疆诸省持续性的不断移民,使得每省起码有一千万人口。
在他的计划中。朝廷以后每年起码要移民五百万以上。
而要完成这个计划,需要的钱财是海量的。
不能只是一道迁移令,就把人赶去边疆。
得做好各种准备,为他们准备好房屋、生产工具、生活物资,还得为他们一路迁移做准备,提供车马粮食等等。
这样的迁移,将是项大工程。
也将需要无数钱粮,刘钧坚持要征的这笔契税,其实就是在为这场移民做准备。
过去几年,台湾移民已经达到了近五百万人口。但这是因为当时中原战乱饥荒等原因,大家无法在中原生活,只要有口饭吃,有点希望,哪怕漂洋过海也愿意。
加之从福建到台湾,其实也挺近。
另外台湾气候好,移民过去一边开垦一边就会有收获。但去辽东辽西、燕北、漠南、绥远这些地方,一来遥远,二来那天垦荒艰难,没个两三年,只怕移民都无法自己养活自己,这需要朝廷一直运输粮食工具等物资供给。
不过不管有多少困难,刘钧还是坚定这个计划。
人太多了,而地太少,中原承受不了这么多人口。
历史上,明末战乱,人口减少到几千万,这才让入关的清人发展起来。而现在战乱渐平息,地方慢慢恢复安稳,人口只会增长,不会突然大量的减少。
刘钧不但打算向北方移民,还打算向西南移民。
云贵地区,其实就是在明朝才真正成为中原王朝的疆土。在此之前,一直是羁麼州,土著实际控制。唐时的南诏国、吐蕃,宋时的西夏、大理,莫不如此。
但是中原王朝一代一代的扩充开拓,不断的向西南挤压,也使得对这些地区的实际控制不断加强。
虽然明朝后来又丢了交趾,丢了辽东,但云贵还是一直牢牢控制着。
但这些地方依然有很强大的土著,在大明二百余年里,西南的土司也爆发过数次大的叛乱,虽然最终平息,可这些地方土著力量依然强大。
要如何更有效的控制这些地方?
在刘钧看来,只有一个最好的办法,那就是移民。不断的移民过去,当汉人的数量达到一定比例,甚至超过土著后,那么就如千百年来一样,最终的结果必然是汉人同化这些土著。
为了这些,刘钧坚定不移的推行着这次的契税收取,谁敢抗税,谁就将被杀一儆百,绝不客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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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8章 南明
一众大臣站在午门外,等着宫门打开。●⌒,他们全都身着紫袍,皆是三品以上高官重臣。大家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枢密使傅山站在老师首辅袁继咸身边,旁边站在直隶总督刘允升。
“听说闯贼跟秦逆内讧了?”刘允升笑道,他的总督衙门虽然迁去了保定,不过他到现在还一直留在京师,不是他不走,实是皇帝一直留着他。
“这你得问冯提督。”
傅山嘴向边上的冯胜努努。
做为皇帝的老兄弟,冯胜掌握着锦衣卫。不久前,锦衣卫指挥使也升为提督衔,成为从一品武将,晋封上将军衔。
虽然不少官员都提出过要撤除锦衣卫和东厂,但直到现在,这两个衙门也一直还在运转,甚至锦衣卫和东厂品级还提升了许多。尤其是锦衣卫,规模不减反有扩增的趋势。如今情报事务,基本上都由锦衣卫负责。
冯胜最近心情很好,他不但升了提督,晋封上将军,而且还刚刚封了侯爵。哪怕不是开国侯而是开国郡侯,也是侯爵啊。
听问起闯贼的事情,他点了点头。
“确实,闯贼洛阳大败后溃逃入陕,还想入洛阳。结果西伪秦王却拒不肯放他入城。只是让人在城外驻扎,然后派人去犒赏酒肉,却暗中调兵准备围杀闯贼,不料闯贼很是狡诈,居然早有警醒,让他杀出一路血路,逃出去了。不过原本那几千残兵,也又死伤惨重,据说只剩下五百余骑逃离。连闯贼妻子高氏都被生擒了。”
刘允升听到这里,笑着摇头,都这个时候了,这些反贼还狗咬狗呢。
“可不是嘛。”冯胜笑道,“闯贼现在循入深山,隐匿形踪,不知躲哪去了。”
“那现在关中是什么情况?”
“朱存极已经自称监国了。”冯胜说道。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没什么笑容。
“朱存极,我记得明秦王是朱存机吧。”袁继咸道,
冯胜无奈的回道。“原本确实是朱存机的,不过现在已经是朱存极了。”
朱存机和朱存极是兄弟,都是明秦王系10世13代秦肃王朱谊漶的儿子,还同是庶子。朱谊漶是第十三代秦王,他在位时。是由庶长子朱存枢任世子的。不过世子崇祯二年就死了,因此等到朱谊漶崇祯十年时去世时,就由庶次子朱存机继位。
锦衣卫之前已经跟朱存机暗中接触,试图劝降他。而朱存机也确实有心投降,秦兵围攻李自成,也正是朱存机在锦衣卫的安排下发动的。
不过事情后面有些失控,朱存机派人围杀李自成,一场大战,两败自伤。李自成带着几百人逃了,而朱存机的侍卫也损失惨重。这时西安不少不甘心投降的那些人,便暗中拥立了朱存机的兄弟,朱谊漶的庶三子来了个宫变。
朱存机被闯入王宫的朱存极等人生擒,处死。
接着朱存极被拥为监国。
这件事情,让锦衣卫措手不及,损失惨重。他们在朱存机的身上花了很大的功夫,眼看着朱存机就要归附朝廷了,结果来了这么一下。
傅山也是知道这事的,他安慰着冯胜道,“郑总督已经到了洛阳。马上就能进关,那些不自量力的家伙还想称王复辟,那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
冯胜也笑笑,开口道。“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多着呢,朱常洵的太子朱由菘也露面了,他不知道的逃出了洛阳,也没跟着李自成去西安,而是去了汉中。还让他找到了罗汝才,现在罗汝才在汉中拥着朱由菘继位登基了。”
“另外云南的沐天波。也拥立唐王监国了。”
“唐王?”
“唐王不是在南阳吗,而且之前李总督奏报,唐王谋反不是已经被平定生擒了吗?”刘允升问。
“不是那个唐王,而是前唐王。”
冯胜说的唐王是朱聿键,唐王世代封地南阳。算起来,他是明太祖朱元璋二十三子唐王朱桱的八世孙。
朱聿键的祖父老唐王宠爱小妾,因此也宠爱妾室所生儿子,憎嫌朱聿键的父亲,当时的世子朱器墭。因此,他暗中把朱聿键父亲囚禁在奉承司内,想活活饿死他们父子,而当时朱聿键才十二岁。
幸好当时有个小官一直帮忙送些糙米饭,才没饿死,可也一直在这牢笼里困了十六年。不过在这十六年里,朱聿键居然还一直埋头苦头,没有绝望,更没浪费光阴。
父子两熬了十六年,眼看快要熬出头了,结果却被急切想要袭唐王位的弟弟在崇祯二年给毒死了。老唐王却还准备封爱妾所生儿子为世子,还想取消朱聿键的世子地位。
还好当时为南阳地方官的陈奇瑜吊唁时,警告了唐王。老唐王害怕日后被追究,才赶紧立朱聿键为世孙,同年老唐王去世,朱聿键袭封唐王。
在明室宗中,朱聿键是个比崇祯还刚硬的人物。袭封之后,锋芒必露。不但与朝臣多有冲突,得罪很多大臣,还为父报仇,直接杖杀了两位叔父福山王和安阳王。然后等到崇祯九年清军入寇的时候,他更是上疏请求勤王。
崇祯不许,他竟不顾藩王不许掌兵的国法,自己招兵买马,然后率着这支兵马从南阳北上勤王。
走到半路,被地方官阻拦,崇祯勒令返回,朱聿键只得率军回返,清军没见着,半路上与流匪打了几仗,却也互有胜负。
结果一心勤王的朱聿键一返回南阳,就被崇祯废为庶人,还派锦衣卫把他关进了凤阳的皇家监狱,然后改封其弟朱建策为唐王。
朱聿键关押在凤阳期间,太监索贿,不给,被折磨,也不服。又在凤阳熬了五年。
等到刘钧称帝后,江北的官员便谋划着举兵勤王,史可法、路振飞等官员秘密从凤阳监狱中把朱聿键接出来,结果江北的谋反很快为锦衣卫侦知,史可法等人被一锅端,路振飞当时正好跟朱聿键在外,听到消息,立即带着他乔装打扮逃走。
这一走,就是大半年没消息。
谁也没想到,路振飞居然带着朱聿键一路跑到了云南,找到了沐天波。等到洛阳被破,朱常洵被俘,洛阳******灭亡,沐天波和路振飞以及一些西南土司一起拥朱聿键监国。
“这么说,刚灭了一个伪帝朱常洵,马上又有一个伪帝朱由菘出来,还多了两监国?”
“可不是怎么的,哎,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瞎折腾个啥,真是作死。”冯胜叹气。
刘允升安慰道,“管他们怎么折腾,也是秋后的蚂蚱,折腾不了几天了。”
鼓声响起,宫门缓缓打开,袁继咸等人也不聊了,一起整衣入宫。
上书房。
刘钧把弄着案几上的玉麒麟镇纸,沉思了一会。
“叛贼内讧,这是好事,看来平定叛乱指日可待了。”
对于平叛之事,刘钧是不担心的,有三路大军进剿,这群过家家一样的叛乱有什么好担忧的。
“户部拆分为三司,诸位对于三司卿人选有何推荐?”
对于这个三司卿,刘钧事先已经与袁继咸等几位重臣商议过了,三司卿极为重要,要不然,皇帝也不会把户部拆分为三司了。
袁继咸道,“陛下,臣举荐陆维章任财务卿。”
陆维章是皇后的父亲,这些年一直替皇帝打量着银行,对于财务也是相当精通了。让陆维章来任财务卿,本就是刘钧的意思。只不过是让袁继咸这个首辅来提议,以免其它大臣反对。
“陛下,臣举荐湖北布政使赵诚任税务卿。”刘允升也举荐了一个人选。
赵诚曾经是刘钧的老上司了,刘钧做的任的第一个官职,麻城练总,就是梅之焕提议,赵诚同意的。当时赵诚是兵备道,后来刘钧一路高升,也保举着赵诚一路高升,如今是湖北布政使。
把他调入朝中,任这税务卿要职,自然是能让人放心的。
首辅袁继咸和直隶总督刘允升两位重臣举荐,其它人当然不好反对。
刘钧笑道,“陆维章任财务卿,赵诚任税务卿,很好,朕看可行。至于民务卿,朕看就还是由李邦华担任吧。”
这重要的三司卿,便一锤定音。
其余的审计、粮食、盐务、海关、邮政等各署少卿人选,也都一一确定。
时到如今,朝廷格局已经大为改变。
内阁和司礼监依然在,但六部变成了五部,外加三司,以及诸署各寺,以及都察院和枢密两院。
各衙门的职能也做了变动。
大理寺相当于最高法院,都察院相当于最高检查院和纪委,刑部相当于政法委公安部。
不过比起这些改动,最大的变化还是总理处和军机处这两个部门。
这两部门听起来只是皇帝的顾问机构,但实际上却是刘钧集权的重要手段。内阁依然有票拟权,司礼监依然批红,部院寺各衙各有其职,可刘钧却通过总理处和军机处,把朝政尽握在手中。
在总理处和军机处,都没有什么长官,两处衙门,刘钧一人说的算。可以说,这两衙门其实是凌驾在内阁和部院之上的。
可以通过这两个衙门,能绕开正常的程序。
“朕交给诸卿三个重要任务,第一,以元辅袁太师为首,开始修订明史。第二,内阁部院一起,修订大汉法律,这部律法名字,朕看就叫大汉帝国宪法。第三个任务,就是制订大汉税法。这三件事情,为当务之急,重中之重,诸卿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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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 富甲天下
马喀塔坐在宫墙下的秋千上,任宫女们轻轻的推荡着秋千,夕阳正红,晚霞正美,晚风轻轻拂过面庞。
可她却在怔怔出神。
马喀塔发现自己怀孕了,女人怀孕这本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可一想到肚里的孩子,却是杀父仇人的,她就感到一阵抑郁。
她恨刘钧,可却不得不生活在这宫,甚至还得对他强颜欢笑。她还记得清国使团离开时,曾经请求入宫拜见她,还送进几个女真族的侍女进宫。
还记得当时使者向她请求,请求她留在紫禁宫,请求她好好取宠大汉天子。使者说了许多满清的困境,说了满清将要迁都,迁到遥远而寒冷的哈尔温去。
“满清随时有亡国灭种之危,恳请公主能够救救大清。”
可她一个女子能够救大清?
她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个副躯体。
她气,她恼,她恨,恨满清无能,葬送了父祖打下的大好局势,恨他们只顾内斗,恨他们连一个弱女子也保护不了,反而需要她来保护。
可她无法拒绝。
她想到了还在盛京的母亲,想到了才几岁的年幼皇帝弟弟。
身为固伦公主,为了拉拢蒙古,她不年不得不十二岁就嫁给了大他五岁的额哲。如今,她又被要求去服侍取宠大汉天子。
与额哲夫妻五年,她没有过快乐,也没有怀过一儿半女。
可没想到,入汉宫不过短短两月余,居然就有了身孕。
她想过打掉这个孩子,可最终下不了手,这究竟是自己的骨肉。而当太医诊断她有孕后,也第一时间报告了皇帝。
天子很高兴,给她赏赐了许多东西。丝绸绵绣,宝石珍珠,许多都是她曾经做为大清公主和察哈尔王妃都也不曾拥有过的。
可她还是郁郁寡欢,高兴不起来。
也许对于别的妃嫔们来说,得到皇帝的宠爱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这段时间,皇帝经常来陪她,甚至还从东六部专门把一座宫+style_txt;殿赏赐给她,这是连娜木钟都还没有享受到的恩宠。
也许是因为怀孕,马喀塔发现自己的有些想法在改变。
当刘钧晚上前来的她宫中的时候,她会极为高兴。如果哪天他没来。她也会变的很失落。她拒绝承认这种转变,认为这都不怀孕而导致的。
她处于矛盾的漩涡之中,既想多和他呆在一志,又常常会想起家仇国恨。
晚膳时,王女官过来通知她,说陛下今晚将会驾临。她心里竟然带着一丝激动与期待,甚至早早的沐浴梳洗装扮。
可刚刚,王女官又派人过来告诉她,皇帝临时有事。今晚不能来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失落无比。
皇帝刘钧此时正在上书房召见臣子。
奉召入见的是民务卿李邦华财务卿陆维章和税务卿赵诚,以及各署少卿。
这是一次御前财务会议。
时间已经到了七月,龙汉元年的秋税开始征收。同时各地的契税也已经征完第一阶段,刘钧想知道,帝国的财务税收状况。
新任的审计署少卿是黄道周,他和左都御史倪元路是同科进士。以耿直硬气著称。曾是东林干将。崇祯时被贬官,刘钧与梅之焕等推荐请用。刘钧做郧阳总兵时,他任郧阳巡按。也算是刘钧的老相识老搭档。
在刘钧看来,黄道周属于魏征一类的人,不肯变通,死抱着一些原则。但这种人也有一个好处,起码比较有操守。这种人主政一方不太适合,缺少那种变通处事的能力,但在三法司或者审计署这样的衙门里,做一个谏官御史或者是一名审计官员,却很适合。
因此,刘钧钦点了黄道周来做第一任审计署少卿。
审计署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审计财务收支,不论是朝廷中央,还是地方各省的财务收支,都要归他们审计的。而这些审计报告,最需要的就是真实准确,这样朝廷才好按米下锅,量入为出。
若是遇到个没操守的,乱来一气,做假帐,那刘钧可就麻烦了。
黄道周不负刘钧所托,虽然他以前当的多是翰林侍讲学士,经筳展书官,巡按等官,但上任后还是很勤勉的。
“陛下,经过审计署的整理审计,天下普查第一阶段成果已经出来了。”
黄道周也身着一身紫袍,朝廷大理寺等少卿都是正四品官,卿是从三品。
而新设的三司主官三司卿,却是正三品,各署的长官少卿,也是从三品,比各寺的官员普遍品级高了一级。
“陛下,目前除了云贵陕甘广西等部份地区还未完成详细的普查外,其余中原各省都已经完成。到目前为止,除关外新设三省,普查出来的全国人口为两亿一千三百六十七万八千五百四十七人。田亩官田民田共计十二亿零八百四十七万六千五十五亩.”
黄道周对于这些数字张口就来,根本不用看自己的折子,连零头都记得十分清楚。
不过刘钧也知道以现在的技术而言,统计数字肯定不可能真的那么准确。不过这个普查结果还是很有价值的,起码人口误会不会超过百万。
从这数字,也可以看出大汉的人口和田地数值了,而这两项也是帝国的基础。
不过刘钧也发现,大汉拥有的官田数量很多,十二亿多亩地,官田数量达到了五百万顷左右,达到了百分之四十一左右。
这些官田有些是来自前明的官田,有些来自于前明的皇庄王庄,勋戚庄田太监庄田等,还有数量庞大的军屯,还有部份则是在战乱中无主的绝户田,以及部份清理出来的庙田观田等。
经过清理后,侵占的都被退回,加起来总数达到了近五亿亩。不过这些田多是在边关地区,尤其辽西辽东占了很多,另外就是湖北的郧阳山西的宣府大同等地也不少。
此外江南也有不少的官田。原本很多被侵田地,也都一一清理出来,这些多是开国之时没收张士诚的部下和支持他的乡绅土豪们的田地。
剩下七亿多亩地就是民田了,这里面也包含了许多过去的开荒地,在明朝时,曾有过旨意,开荒地是不征税的,不过如今也都纳入课税范围。
经过丈量田地和申报核查,以及换契统计,最终统计出来。
这七亿亩民田。其实大部份都集中在了地主们少里,百分之六十的地,都集中于极少数的地主手中,而天下近两亿百姓,也仅占有百分之四十的民田,实际拥有不到三亿亩地。多数农民,都是佃田,过去大明的百姓,不是佃地主的。就是佃卫所军官的,或者佃皇庄王庄宫庄勋戚庄田太监庄田。
地主们拥有近四亿民田,这还是经过了清退侵占军田,清退寺庙占田。清退了纳献田等,要不然这个数字更多。
这也意味着,在这轮的换契纳税过程中,有五亿官田三亿民田是免契税的。要纳田契税的是这四亿亩拥有百亩以上田产地主所拥有的民田。
不过因为陕甘云贵等地还有叛乱,而辽东辽西又还经历战乱大多荒芜着,因此暂时能收到的契税也只在三亿亩左右。
“目前换契的契税征收已经基本完成。各地缴纳契税都比较良好。”
刘钧听着黄道周的报告,心里笑笑。当然会比较良好,刘钧可是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不交税,要没收无新契财产。同时,不换契交税,就不能参加科举。同样的,那些完不成换契征税的地方官,到时可是要降职免职的。
在这种情况下,不论是地主还是官员,都很积极,何况刘钧还给他们提供了贷款,充分为他们考虑到了每一点。
“到目前为止,已经收取了两亿银元券换契税收,剩下的还有少部份未缴纳,但也很快能征完,不过还有大约一亿左右的契税,因此是陕甘云贵关外等地,可能会比较困难,暂时无法征收。”
两亿,刘钧已经很满足了。
历史上所谓康乾盛世,康熙最盛时国库存银不过四千万,雍正最多时也才五千万,乾隆最鼎盛时期也不过六到八千万两。
一亿银元券,价值四千多万两银子了。
“今年的夏税田赋呢?”相比于这笔契税,对于朝廷来说,无疑田赋才是大头。
十二亿亩地啊,按新税法,南方一亩征二十一斤,北方一亩征十七斤,南方一亩折银征四角三分,北方一亩折银征三角四分。
如果是理想状态,十二亿亩地,一年的田税就是将近五亿银元。
这是一笔远超换契税的银钱,而且还不是一次性的。
就算里面有新朝物价上涨等因素,可也远超明代了。
明代一年银两收入不过三百万两左右,三饷加征,一年两千两万,另外还有一年不到三千万石的粮食。
折算起来,大明一年正常收入不到四千万,两千万临时加征,一年不过六千万两。折合银元,也不过一亿两三千万。
看起来,大汉朝的收入确实远高于明朝。
不过帐并不是这样算,明朝的税收,主要用于代养皇宫宗室百官和军队,用于打仗。其它的开支,比如地方开支,修城修路修桥修水利等等,通通是地方自己征收,连地方上的吏员衙役弓手等的工食银,也是最后摊派到百姓头上的。
甚至有时还要临时征收粮草用于打仗,百姓还得去服免费的劳役。
这就等于大明的税,只是用以中央。
地方上的开支,完全是地方再附征加派,用的就是火耗附加等名义。
而现在,刘钧提高了田赋,朝廷直接在税收里增加了附税和丁银,看起来朝廷税收大增,实际上却是已经把地方开支包括到了国家开支之中。
以后地方的开支,也得由中央拔给,不许地方再私征加派。
地方开支,是一笔极大的开销。
过去地方的附加税,比朝廷的正税还多了数倍,虽然其中也有不少最后被地方官吏贪污掉了。可也确实有许多是用做地方开支的。
地方有哪些开支?
首先是吏员的开支,地方有品级的官员不多,但吏员极多,甚至还有那些门子厨子牢子更夫马夫等等不一而足,数量是很多的。就算每人一年几两工食银,加起来也很庞大,何况刘钧还给他们加了薪,还刚刚在全国县下,又增设了乡镇一级,全国几百个县。每县下设数乡,加起来就是起码三千个乡镇,每乡镇一二十吏员,那就是几万个吃皇粮的。
更何况,地方还要负责城池修葺水利维修河道治理推广教育等等,这些也都是要花钱的。
现在这些钱,都要从朝廷的收入中调拔。
全国二十多个省,一个省哪怕拔一千万,也有两三亿了。
这时候刘钧也理解过去朝廷为什么只给官员发工资了。天下的吏员太多,真管他们的工资,朝廷就管不过来。皇权不下县,也是因为朝廷无力再扩大官吏规模。只能乡村自治。
甚至默认那些没工资的胥吏们贪污,以养活他们。
不过审计署统计,今年的十二亿亩地会有许多暂时无法征税,因为很多地荒着。如辽东辽西,也还有许多地在叛军手里,如陕甘和云贵。
不过好消息是。因为朝廷手里有大量的官田,官员除了征税以外,是还要收租的。而租比税高,税是十五税一,租却是收三成五。租是税的六倍。
五亿亩官田,田赋税收能达到两亿,租能达到十二亿。就算官田田租中减去上交的税收,也还能有十亿收入。
朝廷一年全国田赋五亿,官田田租却能有十亿,这数字听的刘钧都有些淘醉了。
不过他也清楚,这些都是帐面而已。
实际情况可能还是有差别的,还得考虑收成问题,考虑灾害等情况。
另外,朝廷现在是统一税收收银,那朝廷收入的这些银两,也还得回头再购入粮食等。好在现在百官俸禄也都发银,需要粮食的也就是皇宫和军队了。大汉百万军队,皇宫几千人,一年有千万石军粮足矣,这个粮食开支不过两三千万。
不过对于国家来说,银元券算不了财富。
对国家来说,真正的财富是粮食储备是金银储备是盐是茶是铁是布匹等这些东西。只有当朝廷储备了足够的这些物资后,才能真正的称的上是富足。
要不然,银元券再多,一遇灾荒战事,如果不能迅速换成粮食等物资,也是废纸一张。
因此,现在朝廷的税收,将会优先拿出大部份来收购粮食,然后存储在各地的大粮仓中。
朝廷的田赋是分为秋冬两季征收,规定秋冬各征一半数量。
契税已经收入两亿。
今年的官田田租是十二亿,田赋五亿,秋税征半,那也是八亿半。
“告诉朕,今年秋赋八亿半,已经征收了多少?”
“陛下,官田多在边疆,因边地战事刚过,还未恢复,许多官田都未耕种。加之,许多官田还为叛军占据,因此今年的官田实际可缴税者只有一半。而且官田田租收入后,还得向朝廷缴税,因此实际上还要减去税收。”
实际上,官田今年的田租只有六亿,田赋还要交一亿,实际官田的田租收入五亿,朝廷的全部田赋也只有三亿。
而田租和田赋是一年分为两次缴,因此这八亿也只能先征一半。
“陛下,今年的田租和田赋总额能征收到八亿,秋税秋租额为四亿,目前已经基本上完成征收。”
因为统一征收银元券,又把征税时间从夏收后推到入秋,因此百姓都早已经把粮食卖给了粮站或者其它粮商,换取到了银元券,等秋税一开征,立即就完税了。
如此一来,换契的契税征收到了两亿,官田田租征收到了两亿半,田赋秋税征收到了一亿半,审计署的帐面上,这三项已经入帐六亿银元。
黄道周说到三项收入六亿元的时候,嘴唇都是颤抖的,声音也是颤抖的。
崇祯时,国库入银不过二三百万,皇粮也不过两千多万石,为了关外战争,开征三饷,每年征收两千余万两白银,还惹的天怒人怨,反贼四起。
可现在新朝,也不过是增加了台湾的那千把万亩田地而已,还暂时荒了关外土地,且暂时无法征收西北和西南的田税,但半年的田税和田租就有四亿,不说还有两亿的契税呢。
天下还是那个天下,怎么大汉的收入就翻了这么多倍,而且天下普通百姓们的负担还减轻了呢?
目光再次望向自己的折子,看着那些自己一个个抄录的数字,他有种十分不真实的想法。
刚才禀报的还只是官田田租所有田赋以及契税三项,还有许多收入没有禀报呢。
光是之前追缴的五年欠税,就是一个天大的数字。
追缴的可是地主们五年的欠缴,而地主们可是拥有四亿亩民田。
他再次低下头,目光紧盯着那组数字。
“五年补缴欠税款总计八亿三千七百六十九万五千四百四十块,实已征收,七亿五千六百四十八万六千七百八十八块,尚欠八百一十二万八千五百五十六块未征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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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 全球首富
海关署少卿向皇帝禀报,截止六月底,龙汉元年上半年的海关关税也已经统计出来。
“上半年海关税有多少?”刘钧很有兴趣的问道。如今海贸繁荣,沿海各港都设有海关,海军也严查走私,因此敢走私偷税的虽然还有,可已经不多,大多数商人,都开始老实的报关纳税。
“上半年的各海关关税收入总额为两千二百三十七万块余。”海关署少卿杨勋没有如黄道周一样把零头也记报的清清楚楚,而是给了一个整数。
两千二百三十七万块银元。
虽然远不如黄道周一样动不动每项收支过亿,可两千多万块,也足以让皇帝兴奋了。这可不是海关关税,过去没有的税收,这是一项完全新增的收入,还不是固定收入,随着商贸的兴隆,只会越来越多reads();。尤其今年最初的几个月,海关税收入还较少,而刘钧称帝后,海关税立马就大幅上涨了,明显过去海关损失了不少关税,落入了官员手中。
半年两千二百多万,一年就会有四千多万块。
这还仅是海关,另外内陆还有不少的关津,不过因为刘钧禁止重复收税,因此内陆的关税收入远不如海关,加起来都只有九百多万块。这些关税,名为常关税。
常关税不到海关税的一半,但也远超明代诸钞关一年几十万两的数字。汉帝国的常关税半年就九百多万块,一年能达一千多万近两千万,这是明代钞关税的七八十倍。
主要还是因为明代官绅勋戚等车船货物过关,都是免税造成的。
而龙汉朝常关税半年达到九百多万块,税率并不高,只是按百分之五征常关税。但各关钞已经没有人能免税。且新朝关税人员也没明代时那般*,因此税收增收了这么多。
常关和海关半年达到三千一百多万,非常让刘钧满意。
接着盐务署少卿也开始向皇帝禀奏盐务税收。
在龙汉朝。盐务划为两块,一块是朝廷监督管理衙门。一块则是运营部门。监管的是朝廷官员,而运营的则是皇帝私属。
到现在,盐务也和银行一样,属于皇帝私产,是皇帝承包,然后纳税。
因此盐这块收入,一块是皇帝私人,一块属于朝廷。皇帝收的是盐运销收益。朝廷得的是盐税收益。
“截止六月底,龙汉元年上半年,我们共销出食盐一千万担,每担售银四块,收入四千万块银元。其中盐税每石两块五,因此上半年盐税收入实为两千五百万块,产运销成本为每担一块,税后收益为五百万块,再扣除营业税和所得税房产税等,税后净收益三百一十万余。”
“非常不错。半年盐税收益两千五百万块,还有其余各项税收一百八十余万,很好。”刘钧称赞道。
盐税过去一直是各朝财政收入的大头。因为人人都要吃盐,因此盐税实际相当于人头税。采之不竭的盐,被官府严格控制,成为极其贵重的必须消耗品。
盐的税收是成本的两三倍。
不过大明的盐务一直很*,虽然各种改革,可根除不了特权阶层,因此这改革也就治标不治本,最终朝廷能到手的盐税不过百余万两,少的可怜。相比起唐宋时盐税占据财政半边天的情况。那是远远不及。
只不过是造就了无数身家百万的大盐商。
百姓不但没得到半分利益,反而盐都吃不起。高价买来的都是些劣质盐。这也引得无数盐贩走私贩卖私盐,让地方治安更加混乱。
刘钧承包的盐运销。采用了全新的体系,把产运销分离,甚至只做批发商,允许且不限制的任由百姓商人购买批发,运到县里乡村贩卖。
他们产的盐质量更好,价格却比过去低,也打破了贩盐的门槛,再不必铤而走险的贩私盐。
如此一来,朝廷拿到了稳定的盐税,而刘钧的这个运销商团,也一样拿到了税后的足够利润。
半年税后三百余万块,完全足够支付采运销的成本,包括雇佣工人的薪水,还能有不百万的收益reads();。
刘钧赚了钱,朝廷得了税,百姓得了便宜优质的盐,商人得到了部份利润,还有许多百姓得到了一份薪水不错的工作,皆大欢喜,多赢的局面。
虽然如今半年两千五百万块的税收,已经不算起眼了。可刘钧还是很高兴的,这是项稳定的税收。
而刘钧对于眼的盐业模式也很满足,哪怕自己赚的不多,可起码没让朝廷往里面倒贴,还能在交足税,给足工人伙计薪水后赚到百万纯利,这已经是个相当完善健全的模式了,可以一直这样经营去。
因此当最后盐务署少卿提出,把盐业经营收归官有,由官府经营时,刘钧否决了。
官员来经营商业,不是不懂业务,就是会乱伸手。还是当做皇店经营吧,更牢靠一些。
上半年的工商税收,则有些让刘钧意外。
除去那笔达到两亿收入的换契契税不算外,再除去海关和常关税,以及盐茶烟酒等专营商品税收。
朝廷的工商税收,并不多。
上半年总共只有四千余万块,也就比海关和常关税加一起多出几百万而已。
商税主要还是营业税契税房产税所得税等,不过显然,这些税虽然设立了,但征收起来,会比较难精确。税收会有很大的流失,但刘钧马上又想通了。
比起大明一年几十万两的商税,还包括关税在内,大汉光是商税半年就有四千余万,已经非常了得了。
海关常关税半年有三千一百多万。
盐茶烟酒马等专营税收也达到三千三百多万。
再加上半年四千多万的工商税,这几项合起来已经超过一亿了。
仅凭这些税收,都差不多够军费开支了。
而朝廷今年还征收到两亿换契契税,七亿多追缴的五年欠税,另外还有上半年的官田田租两亿半。全国天赋秋税一亿半。
整个上半年,朝廷的实际收入已经达到了十四亿多。
这个数字报出来后,就算是管着财务税收的这些大臣们。也都一个个脸色胀红。十四亿啊,天最富历朝历代也莫过于大汉了。
这还只是上半年的收入。等半年,田租田赋收益又有起码四亿,关税盐茶商税等也估计有过亿。
到时平定了云贵陕甘,再没收那些叛贼的田宅和财产,再把这些地区还没征上的换契税五年补税征齐,还能弄出一大笔。
半年起码五六亿进帐还是有的。
这么一算,大汉开国第一年,总收支岂不是就有二十亿?
真的有这么多。一众大臣都愣住了。
刘钧倒没这么震惊,对于这个数字他是早计算过的reads();。
这个数字这么高,主要也还是抄没来的许多财产,不论是五年追缴欠税,还是各衙门清理亏空,甚至是强征换契税,都是狠狠的把那些富户过去没交的税给榨了出来。
这是一笔巨额的钱款。
另外由于商业繁荣,特别是银元券的大量流通,也使得各种商品需求增加,物价上涨。如今已经有轻微的通胀。
过去一两银子能买两石米,而现在一石谷就得两块银子,就算除去一两银子相当于两块多银元。可这中间粮食差价也有近一倍。
不过虽有物价通胀等因素,如今朝廷的收入依然是过去无法相比的,仅一个官绅一体纳粮当差,就十倍的提升了税收。
这么多的收入,但开支也不会少。
“你们做个预算,先拿出三个亿来,用以拔给地方财政。如河北河南湖北江北江南等诸省,每省先拟个一千五百万拔款预算,而关外辽东辽西台湾等省。每省先拟一千万,燕北绥远漠南等省。则拟八百万。陕甘云贵等省,先各准备七百万。”
既然朝廷把地方的附加税都已经代征了。也还把丁银摊入了田赋之中,又禁止了地方再加征附税,则地方的财政就得由朝廷中央拔款。
三个亿只是基本款项,得由地方先制订好财政预算交到审计署审核,并拿到朝廷审核通过,才能最终拔款。
不过治理河道修建道路,修葺城池,兴修水利等等这些,如果是小工程肯定是由地方自己支付,但如果是大工程,则肯定还得由朝廷拔款。
“再拿出两亿来,做为军费预算,其中一个亿是薪饷训练费用装备费用,另一个亿则是战争支出。”
新朝刚立,眼还在平叛,但接来就算平定了各地叛乱,也不会就马放南山。到时还要东征满清,北征蒙古,甚至西征漠西蒙古诸部,将来可能还要在西南跟土著再开战,收复越南等等,甚至还会在南海争夺殖民地。
总之,以后十年二十年,都会一直有军事行动,开支不会少。要维持眼军队的规模,甚至还得扩充。
而一支常备军,精锐的常备军,军费开支是巨大的。军官士官们的待遇得优厚,普通士兵的粮饷也不能低,更别说供应这上百万军队的战舰战马马车火炮火铳弹药等等。
“再拿出一个亿来,用以在各地修建学校,兴办教育。”
“再拿出五个亿,全国收购粮食布匹等物资,在各省修建物资仓库,储存物资。”
刚刚还为今年收入能达到二十亿而兴奋不已的一众财税大臣们,感觉当头一盆冷水泼了来。上半年收支不过十四个亿,而皇帝这一转眼,就要调拔十一个亿。十一个亿啊,哪怕再怎么通胀,也得值好几亿两白银啊,都能当大明过去十年的收入了。现在子就要花出去?
皇帝这也花钱太大手大脚了吧。
结果皇帝还没完。
“再准备一个亿,用来全国江河治理以及道路修建运河疏通等。”
“再准备两个亿,用做移民专项资金reads();!”
黄道周再也忍不住了,“陛,已经十四个亿了,朝廷上半年收入只有这么多了。”
刘钧看了眼黄道周,然后目光移向国丈陆维章等财税官员,终于闭上了嘴。他若再说去,只怕这些人都要跳起来了。
黄道周确实已经到极限了,两亿军费一亿办学校,还一亿修河两亿移民,更别说居然五亿收购物资储备。
皇帝你知道五亿是多少吗?一担谷百斤折两块银元,五千万担稻谷,也不过一个亿啊。皇帝你难道想把天所有的粮食布匹都囤积起来?
黄道周的心脏简直都受不了了。
不过皇帝却依然一脸淡定,悠悠的道,“取之于民,就当用之于民。税收入库,不能存在国库中发霉,一定得用出去。但不能胡乱挥霍,而是合理的使用。朕刚才说的这些,你们觉得是胡乱挥霍吗?”
“军费,是为了强国,守疆卫国,甚至开疆拓土,为大汉为汉室子民开拓更宽广的生存空间。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而办教育修路修河,也同样都是为了天百姓生活安宁,包括储备物资。对于普通升斗小民来说,银元券也许就是财富。可对于朝廷来说,这其实就是张纸,虽然这些纸也都是有金银做为准备金发行的,可就算是金银,对朝廷来说也只是张纸。”
这番话大出黄道周等人的意料。
只听刘钧继续道,“不论金银还是钞券,对朝廷来说都是有限的财富。只有粮食布匹钢铁这些,才是真正的财富。朕要购买存储这些物资,但不是把他们都运到京师来,而是在各省各水陆码头修建仓库,为何?”
“为了调控,掌控天。一旦某地有灾情,官府能最近的调拔粮食救济,调拔物资赈灾,能第一时间灾后恢复。而如果朝廷没有粮食没有这些物资,只有些金银,你觉得那个时候有用吗?能这么及时的发挥作用吗?”
黄道周等人都明白,当然不能。一旦遇大灾情,就算朝廷手里有粮,可从各地调粮,时间长不说,道路运输也会是大问题。更何况,一遇灾情,朝廷若手里无粮,这个时候调拔粮食,那些粮商只会趁机价,囤积居奇。
朝廷手里有了这些物资,有了这些设立在天各处要点的仓储物资,不但遇到灾荒之时能够迅速发挥作用,而且还能起到皇帝所说的调控作用。
那些商人再不能故意的囤积居奇,哄抬特价,控制市场了。
哪个商人敢那样做,只要朝廷立即打开仓储,平价出货,立即就能把那些奸商的阴谋粉碎。
其实每个朝廷都希望能做到这一步,只是以往朝廷没钱。尤其是明朝,年年入不敷支,都是拆东墙补西墙,寅吃卯粮,哪还有余力来建立这样的储备,哪能奢求调控市场,掌控天呢。
可现在皇帝有这个能力,有这个本事了。
子拿出五亿来,谁有皇帝这般豪气?五亿银元,得买多少物资,得建多少个大仓库,得存多少粮食布匹啊。
这一刻,黄道周真的觉得越来越看不懂皇帝了,他早已经不是当初在郧阳时那个略显青涩的年青小将了。(未完待续。)
第521章 忠王李自成
“没想到,终日打雁,临了却被雁啄了眼。老子轻敌大意,小瞧朱存机了,朱洪武的子孙也不全是如朱常洵一样的蠢猪。”
终南山一处山谷里,李自成看着仅剩下三百余人的队伍长长叹息。自西安逃出来五百余骑,半路上又有近半人马因为觉得前途渺茫而逃离,跟着他的只剩下了些老兄弟。
这是李自成当年潼关兵败,十八骑入商洛后最惨的一次兵败了。重出商洛不到一年,好不容易东山再起,这次却又被打入泥底。
李岩、红娘子背叛,吕维祺等洛阳官绅背后捅刀子。
如今兵也没了,连妻子高氏也没有了。如此大败,特别是李岩的背叛,让他想到了高杰。
高杰绰号翻天鹞,曾经是跟他一同起兵的老兄弟,深得他信任。可后来却暗中与自己的妻子刑氏私通,他们最后还一起投降了官军。
李自成待高杰不薄,待李岩更是信任有加,却被他们伤的更深。
宋献策和牛金两这两大谋士都被俘了,连自己的义子张鼎都在西安战死。
李自成目光在仅剩下的一群老兄弟身上扫过,如今还跟着他一起的只剩下刘宗敏、田见秀、袁宗第、党守素、刘芳亮、李过、高一功、刘体纯几人,其余的不是战死就是被俘。
起兵十几年,却是如今这么一个结局。
“说吧,事到如今,有什么就说什么。”李自成望着兄弟们道。
刘宗敏一条膀子还吊着,缠着的布上还有血渍。
“大哥,要我说,那些狗屁前明宗室、地方官绅们,根本一个都信不过。这些人根本就不和我们是一类人,洛阳官绅们背叛我们,西安的朱存机和官绅们也想杀了我们,就连李岩。我们对他那么信任,让他统领中军,可这小子一直就不跟我们一条心,当初若不是他非要联合什么明朝宗室。我们也不会有此之败。这个王八蛋,官军一来,立马就倒戈反水,我看他脑子里根本就是一直还把自己当成读书人当成是士绅,把我们当成是流寇。一直没真正当我们自己人。”
“那些话就不必说了,我是瞎了眼,错看了这个白眼狼。我在这里起誓,将来打回河南,必定要挖了李岩的祖坟,杀他满门。”
“现在,我们还是说说眼下。”
党守素犹豫着道,“如今我们新败,关中已无立足之地,听说曹操罗汝才在汉中。不若前去投奔于他。”
“一山不容二虎,如果我们手上有兵马,前去汉中,那两家还可联手。但如今我们只余这几百老兄弟,去了汉中,到时便只能寄人篱下,听曹操命令。”袁宗第反对去投奔罗汝才。罗汝才虽然也是义军老人,甚至资格比闯王还老些。
可这人向来狡诈,当年联络张献忠,声势最振。去年他们复出商洛。很快在河南打出声势,也曾派人去大巴山招揽过罗汝才,希望他们能来洛阳会和。可罗汝才拒绝了,如今去投奔罗汝才。就这么三百来人,到时肯定无法跟罗汝才平起平坐。
而且还有一个极重要的原因,使得他们不能去。
“我听说朱由菘现在正在罗汝才那里,罗汝才已经奉朱由菘为帝,朱由菘则封罗汝才为魏王。”
大家都不会忘记之前他们是如何逼迫朱由菘父子准备迁都西安的。
“闯王,暂居曹操之下。总比投降汉军的好。”
“只怕朱由菘容不下我等。”
“朱由菘这个皇帝也不过是曹操手上的一个傀儡,不必担忧他。只要曹操愿意收容,就不会有事。当年我军败入商洛之时,不也曾经向曹操借过人马粮饷,他不也借了吗。我觉得此时投奔曹操可行,暂时委屈一下,可得喘息之机,方有卷土重来的机会啊。”
田见秀也开始劝说去投罗汝才,他们都还不知道刚伏击了他们的朱存机已经被兄弟朱存极给杀了。
李自成看着身边的几百残兵败将,长长叹息。
“这事,容我三思。”
回到草棚之中,李自成犹豫难决。
刘宗敏提着一只烤好的野兔进来。
“大哥,看你没过去吃东西,我给你拿过来了,这终南山里猎物不少,这野兔烤的油旺油旺香喷喷的,快趁热吃。”
李自成没什么胃口,他望着刘宗敏,过去几年,刘宗敏凭着其勇猛敢战,已经渐成为闯军的二号人物。
“宗敏,弟兄们都提议去汉中投曹操,你怎么想的?”
刘宗敏把野够撕开,拿起一只兔腿吃了一起来。
一边吃一边回道,“不去投曹操,咱们这几百人呆在这终南山,早晚不是饿死,就是被朱存机给围杀。投曹操,虽然暂时得寄人篱下,可以闯王的资历威名,这个时候曹操也不可能做过什么过份之举,毕竟如今汉军势大,我们也是唇亡齿寒。也许罗汝才会想吞并我们,可暂时依附,待机休整壮大,到时我们依然可以拉出去另起炉灶。”
“要奉朱由菘为天子么?”
“当初我们不也奉他老子做天子么,说来我们还是他们父子从龙功臣,洛阳兵败,那是吕维祺李岩那些王八蛋的罪则,跟我们无关。说不定,朱由菘还巴不得我们这些旧臣能够过去呢。”
“大哥,大丈夫能屈能伸,一时挫折兵败算不得什么。当初咱们潼关兵败那次,败的比现在还惨,只余十八骑入商洛,如今咱们好歹还有三百余骑入终南山呢。当初咱们那样惨败都能再起,难道我们如今还怕将来不能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李自成一笑,“这话说的在理,在理。”说着李自成也觉得饿了,拿起一条兔腿啃了起来。
“宗敏,你觉得我们是直接去汉中,还是先派人过去?”
“最好是现在就动身,这终南山离西安太近了,并不安全。不过我们可以先派一位兄弟提前赶到汉中,向朱由菘和罗汝才通禀一声。”
李自成点了点头,“那宗敏觉得派哪位兄弟去好?”
“不如派袁宗第去,他口才好,还曾护卫过朱由菘。”
“好,吃完这一顿,今天就走。”
陕南,汉中,宁羌州。
“魏王真要接纳李自成?”
已经被封为魏王的曹操罗汝才一身蟒袍,背着手望着亭外的细雨,摇头道,“你们了解李自成吗?”
“李自成加入义军十余万,大小战无数次,天启以来,义军起了一茬灭了又一茬,大浪淘去了多少义军英雄,可李自成虽也屡屡战败,但屡败屡战。论义军英雄,当年唯八大王可与闯王相提并论,如今八大王早已被朝廷所杀,唯李自成还威风不倒。”
“刘继业剿杀我义军起家,如今篡夺天下,兵强马壮。他对我义军向来心狠手辣,不比明朝,对我等向来主剿而不抚,眼下形势,我等必须联合各方同道,方能对抗汉军。”
他笑了笑,“李自成猛将耳,眼下他新败落魄,若能趁机收服他,我等势定然大增。”
“魏王,李自成枭雄耳,只怕李自成不甘屈居人下。属下担心,让李自成前来,有引狼入室之嫌。”
“你多虑了,强者称雄,李自成如今不过残兵败将三五百,他如何威胁于我?”
“报!”
侍卫禀报。
“报魏王,信国公已到五十里外。”
“他带了多少人马?”罗汝才问。
“五千人马,不过看着都似新募之兵,衣甲军械不齐。”
听到五千人时,罗汝才还心里一跳,可听到不过是五千乌合时,又松了一口气。他流寇出身,当然很清楚李自成这五千人哪来的。肯定是沿路裹挟百姓,这样的五千人,顶多是虚张下声势,并没什么威胁。
想到这里,罗汝才去了行在。
所谓行在,不过是一座本地富翁的宅院,被征为临时行在。
“陛下,信国公李自成率兵马前来。”
朱由菘听到李自成这个名字,就升起一股厌恶之情。不过如今身在曹操营中,这曹操也和罗汝才一样是流匪出身,他长叹一声。
“哦,原来信国公到了,那有劳魏王替朕迎信国公入城。”
罗汝才亲自出城二十里迎接,带了许多部下,既表示了对李自成的欢迎,其实也暗暗在向李自成示威,表明此时自己的实力。
李自成见了罗汝才,姿态倒是摆的很低。
处处把罗汝才当做前辈,自己以小弟自居,这让罗汝才心里的那点警惕也不知不觉的放松了许多。
“陛下听说李兄赶来,非常高兴啊。”
“当日洛阳未能救出先皇,也未然护卫皇上,我等非常内疚,幸陛下吉人天相,又得魏王尊奉护卫。”
“都是那些叛徒之过,与李兄无关。”
行在里,李自成与部下等向朱由菘叩拜。
朱由菘看着李自成,袖子里的双手都紧捏成拳,可面上还带着微笑,好言宽尉嘉奖李自成等忠贞之心。
“为嘉奖信国公忠贞之心,朕特旨晋封信国公李自成为忠王。”
“晋魏王罗汝才为太师、忠于李自成为太傅。”
“臣李自成遵旨谢恩!”李自成跪拜。
罗汝才愣了一下,才缓缓跪下,“臣领旨谢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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