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以逸待劳
到六月初,九头鸟登陆辽南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九头鸟的进展相当顺利。▲∴▲∴,不但在初期接连攻克旅顺、金州、复州、盖州诸城,歼灭清军数千,其中女真鞑子也有上千。
虽然九头鸟随后主动撤离了盖复两州,但最后也把这两州的百姓基本都迁走了,不但把人口迁走了,还把能搬的都搬空了,最后,搬不走的也全都付之一炬,连地里的庄稼也全都毁了。
几百里的复盖两州以及金州北部地区,全都成了一片焦土,化做了数百里无人区。
十几万人口迁到了金州大黑山以南地区,部份百姓在金州南面的那一百三十里地开始屯田种植,其余的则多在抢筑城堡开挖金州壕。
有这么多的人一起动手,几个工程进展的很快,尤其是其中最重要的黑山、东山、南山三个要塞城堡,已经基本成形,围绕在金山城周边的这三座山上的要塞堡上布置了上百门大口径臼炮和要塞长管加农炮以及加农榴弹炮。
强劲的炮火加上最新式的棱堡式要塞堡垒的设计,使得这些堡垒的防御力远超传统的城池堡垒。每个堡垒周边还建立了多个小堡垒炮台,炮火可以相互支援。
金州城也重新加固过,原来的城池加深了壕沟、堡垒、炮台,另外在城外也增加了几座能驻军千人的棱堡。如今的金州城,遍布着棱堡炮台,处处都是壕沟陷阱。
而且金州城南不远就是已经开挖的金州壕,这条长达十里宽的壕沟目前已经挖了两丈宽一丈深,还在继续,按计划,这里最后要挖成起码两丈深七丈宽,能够直接通红船只,甚至能让北洋水师的最大战舰都通过。
这条壕沟的最大作用不是为了通航,绕过旅顺口也顶多两百多里。这条壕沟最大的作用就是把保护金州南面的旅顺镇海等地。让缺少海上力量长于骑射的鞑子骑兵无法突破这道天堑。
同时,这道沟也能大大的保护位于北面的金州城。如此一来,金州北面是大黑山,东面西面有东山和南山。三面的制高点上都有炮台守护,南面原本是一片平原,现在一条壕沟切断,同时还能让金州湾和青泥湾两湾相通,并可以让九头鸟的北洋水师炮舰必要时从两湾进入金山后面的运河之中。向其提供炮火支援。
金州城虽在壕沟北,但以其独特的位置,和周边山上堡城炮台的守护,却能更安全,以及更好的保护南面一百余里地,成为其门户。
“山东三矿徒全是些怂货啊,缩在海州近月,到现在都还没敢出来,倒是方便我们顺利的把这些防御一样样的建起来了。现在我倒是迫不急待的想要他早点来了,真想看到这些汉奸在我们的堡垒炮台下碰的头破血流的样子。”张山站在一座新完工的金州城外棱堡上笑道。
刘钧倒不觉得意外。“他们这样倒很正常,我们短短时间连破三州,孔有德等人若还直接一头冲过来,那才是奇怪。孔有德等人也是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人了,他们岂会如此冲动莽撞。这段时间,他们肯定在收集我们的情报,寻找应对之策。不过,不用着急,他也缩不了多久,鞑子皇帝肯定会催他们进攻的。我们在这里等着就是了。”
“他一天不来,咱们还就等他一天?”王谦也表示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侯爷,咱们也歇了好些天了,如今盖复两州的百姓物资也都差不多运回来了。你看。咱们是不是可以继续出击?”
“就是,我们都等的有些**难耐了,大家都想要出去搞搞搬迁了。”
“别急,仗还怕没的打?一步一步来。上次我们是趁着鞑子并无防备,突然杀到,给鞑子来了一记闷棍。连破了金复盖三州。接下来,我们先不急着再上岸去,我们接下来要把沿海岛上清扫干净。既然我们来了,那以后辽海上就绝不能再有鞑子船只片板下海。”
当天,刘钧召集军中高级将领们,向他们做了战斗计划。征辽第一阶段战事结束,扫荡了一遍辽南之后,接下来要回身来清理辽海诸岛上的清军,尤其是原来东江镇控制的皮岛、广鹿岛、石城岛、皮岛诸岛。
“击沉我们能在辽海上看到的每一艘鞑子的船只,夺取每一座被鞑子占据的海岛!这,就是我们接下来的第二阶段做战目标。”
海上扫荡和夺岛作战,比起进攻陆上安全的多,不用担心鞑子,以北洋水师的力量完全可以在海上横着走,那些被鞑子控制的岛,有北洋水师战舰在,那就是一个个被动挨打的孤岛,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正因此,刘钧还是把主力驻扎在金州,另外派出战舰搭乘兵马去扫荡海上。在巨舰有大炮,刘钧丝毫不担忧他们的胜利。
从北面迁回来的百姓加上原来金州的百姓,现在刘钧控制的这一百多里地上,加上长生等诸岛上,有了不下二十万人口。这个数量是很大的,而金州却没有这么多土地可供养这么多人。
现在暂时这些人还在帮忙筑城挖壕,每天都有饱饭可吃,还有工钱可领。但随着工程大部份接近完工,人力就开始有些剩余。
刘钧开始张贴告示,向他们介绍台湾,推荐他们前去那里。为止他给出了很丰厚的条件,前去台湾垦荒屯田的,每丁分一百亩荒地,包派船送他们前去,到台湾后,四海银行还向他们提供一笔低息贷款,供他们安家以及垦荒生产。
这算是一个很不错的条件,尤其是对那些从鞑子手里逃出来的包衣奴才们来说。他们再不想回到鞑子那边,也担心朝廷会守不住金州,如果能有一个更好的安身之处,哪怕很遥远,也还是有人愿意去的。在鞑子手里的这些年,简直生不如死,没人愿意再过那样的日子。
报名的人有不少,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甚至许多还在工地上的人也想要去,为此刘钧不得不再次向那些还在筑城挖壕的人承诺,等工程完工后。他们只要愿意都能去台湾,而且还给他们每人多加十亩荒地开垦。
崇祯十三年的六月初,锦州东关守将吴巴什降清,清军攻占锦州外城。
至此。清军由郑亲王济尔哈朗、多罗贝勒多铎等人率领,完成了对锦州城的包围。包围了锦州之后,清军和金州的九头鸟相反,他们开始不断填壕毁堑,迫近锦州城下。
蓟辽总督洪承畴率领八镇总兵十三万大军。此时也集结到了距离锦州只有一百五十里地的宁远。
到了宁远之后,洪承畴并没有立即继续进军锦州,反而开始停在了宁远。洪承畴虽是个进士出身,可在本朝,也算是文人中较知兵的了。特别是当年中原剿匪,那是砍的人头滚滚,杀出了威风来的。若不是当初鞑子入寇关内,朝廷急着调洪承畴孙传庭卢向升等率兵北上,使得后来不得不调了熊文灿来接替主持剿匪,只怕流匪早没了。根本不会有刘钧等人什么事,梅之焕李长庚等人也不会再启用。
洪承畴虽然是这次朝廷出兵最有力的主战者,但主战归主战,如何打这一仗他却有自己的打算。重兵在手,洪承畴不急着上。
宁远离锦州只有一百五十里,他驻守宁远,相隔并不远。却又能使得清军无法全力包围攻击锦州,因为他可以随时自宁远杀到。另一方面,锦州城坚固,又有祖大寿这样的猛将。一时半会并不会失守。
十几万大军一时不急着去,这样对后勤粮草压力也会轻些。另一方面,洪承畴还在等,等孙传庭这个老搭档和秦良玉这位女总兵率领五万大军赶来汇合。而且。他还在等刘钧。他知道刘钧跨海进攻辽南后,便在等着这位如今声名鹊起的侯爷的胜利。
刘钧跨海攻进辽东半岛,那就犹如一把锋利的尖刀,从鞑子的肋部插上一刀。到时鞑子就将相当难爱,如果他要理会刘钧,分兵去守。他就率大军压到锦州。如果鞑子不分兵,那他就守在大宁,不急着上去。
总之,洪承畴驻宁远而又不是锦州,在他的想法里,那就是握起了拳头,但这个拳头是向后缩在胸前的,这是蓄力将击未击之时,力量最强的时候,随时可以出击,始终威胁着鞑子。
当然,若是鞑子主动撤去锦州之围,那么自然就更好了。如此一来,他不战而胜,这功绩是少不了的。而且,现在战事一起,各种兵马云集宁锦,朝廷的粮饷也是源源不断的运来,根本不敢有丝毫拖欠,这对于洪承畴这个自陕西前来总督蓟辽的上官来说,也是一个极好的增强对关宁军的大好机会。
宁远、锦州、金州、海州。
在等了半个多月后,孔有德终于下令出兵南下,收复盖、复、金诸州。
四大汉奸率着三万兵马号称十万出城南下,一路上越往南,越加的荒凉。明明是六月盛夏,正是农忙时节,可野外却看不到多少人。
特别是当他们靠近到盖州的时候,越发的感觉到荒凉。
等进入盖州境内,一连经过数个村庄,都是空无一人,房屋早被烧毁,水井都被埋上,田地里的庄稼都被毁了,长满了野草。
数天后,孔有德率军进入了盖州城,一座空无一人的鬼城。
站在那露出一个大大豁口的城墙边上,孔有德打量了许久,最后冷冷的道,“立即往辽东向陛下报捷,我等于六月初十日,克复盖州!”(未完待续。)
ps:感谢ak12008号、冯家第四少、书友151118、历史逝去的真相、无畏所谓、田鄂 诸位的支持,这两天感冒还没好,昨天头昏昏的从中午一下子睡到了半夜。
第299章 楚党
急促的脚步声将刘钧自浅浅的午睡中惊醒,明媚的阳光正透过窗户照进屋,他从竹床上坐起,走到窗边往下看去。
一队身着飞鱼服佩着绣春刀的锦衣卫正护着一个几个人骑马赶到。刘钧还看到了李春江,一身白衣。
白衣,丧服。刘钧心里一怔,想到了一个不好的事情。自年前老师梅之焕的身体就一直不好,年后病情越发的恶化,御医说是已经撑不过今年了。
刘钧迅速下楼,李春江正翻身下马,看到刘钧,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
“是不是老师他?”
李春江点了点头,“三天前老大人离去了,我一路从京城赶到天津出海过来通知你。”
两人进屋,李春江又告诉了他一个更加震惊的消息,“我大伯也去了。”
“这怎么可能,先生身体不是很硬朗吗?”
在今年初的会试中取得头名的李春江殿试之时,又被崇祯钦点为状元,然后选庶吉士入翰林,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可现在他的脸上只有苍白,他向刘钧叹声道,“梅公三天前在京中去世,大伯闻讯后为之哀叹,并作了首诗悼念,然后当天晚上就突然仙去了。他走的很安详,没有半点痛苦。”
刘钧还是不敢相信李长庚就这样死了,虽然论年纪他也和梅之焕相当,都是七十余岁高龄的人了,可李长庚的身体先前一直很硬朗,居然就突然的走了。
“仔细检查过了吗?”刘钧问。
李春江道,“皇上已经派了御医仔细的检查过了,无疾而终,主要还是年纪大了。”
“我马上收拾一下,立即动身前往京师。”刘钧道。
“继业!”李春江喊住他,“我来是奉了皇上旨意而来,皇上说如今辽东战事正是关键之时,辽南不可缺离主帅。”
“可两位先生是我的老师,他们离逝。我这个弟子岂能不去?”
“继业,国事为重。皇上知道你入辽之后,接连大捷,很是高兴。两位老师离世。皇上也很难过,已经下旨为之缀朝三日,并追赚梅先生太师,我大伯太傅,还令礼部亲自选定谥号并赐银主持丧礼。”
刘钧走到院里大槐树下石桌边坐下。手抚着头,心里很是难过。这是发自内心的感情,梅之焕和李长庚不仅仅对他仕途帮助巨大,也确实亦师亦友,处处关照着他。可以说,若没有这两人的支持,他也不会有今天。
他此时还记得和梅之焕的第一次见面,在去锁口河刘家的路上,两人偶然相遇,却有如知己。
“不。我要回京,立即就回。辽南这里暂时离开我,也不会有事。我这就去通知师妹。”
哪怕皇上有旨,可刘钧也打算抗旨一回。
刘钧立即让人准备了丧服孝衣,虽然他只是两人的弟子,可他却依然身披重孝,做孝子的装束。
金州南山堡,梅清如今是千总,负责驻守南山堡,她正在巡视堡垒。看到刘钧到来,身边还跟着李春江,而且两人都穿着丧服,立即脸色大变。
“师妹。请节哀!”
“收拾一下,马上跟我一起回京师。”刘钧道。
梅清默默的点头,回去收拾。
刘钧叫来南山堡的军官,向他们简单的交待了一下,指定由另一名军官暂时代替梅清主持堡中防务。
一会梅清出来,三人先返回金州。刘钧对闻讯赶来的傅山等高级军官沉重道,“三日前,首辅梅公和次辅李公先后仙逝,他们都是我的老师,值此悲痛时刻,我必须返京参加丧礼。在我离开期间,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大家听说梅李去世,都极为震惊。
“侯爷请节哀。”
“在我不在期间,辽南军务由傅山代理主持,张山、王谦你们负责协助。你们也都是久经战阵经验丰富的大将了,多的我不用说。有一点我先说下,在我回来之前,你们按计划派兵继续扫荡沿海诸岛,守好金州,不要贸然北上。”
“若是我一个月之内还没回来,那么你们就分派一些兵马在金州到鸭绿江沿岸一带小股登陆,烧掉那些要成熟的庄稼,不要留给清军。但也切记,只可小股袭扰,不可与敌对战,一切等我回来。”
他对梅之焕的去世早有心里准备,没想到的却是李长庚也去世了。在心里沉痛之余,他必须考虑到更多。
随着梅李去世,朝中必然要迎来一次巨大的变化。这对刘钧,对九头鸟都将会是极大的影响,他必须去一趟京师。
不公是要吊唁两位先生,也是要迅速掌握朝中接下来的变化。
刘钧当天自金州湾乘船离开辽南,前往天津港。
“公辑,你觉得如今朝中会有由接替内阁首次辅的位置?”
李春江很平静的道,“恐怕会是周延儒。”
“周延儒?此人并非东林,如今满朝都是东林人,他能坐上首辅之位?”
李春江对他道,“你并不在朝中,不知道朝中之事。虽然之前皇上用梅李二先生领导内阁,又大量起用东林,可皇上对东林还是始终带着几分警惕的。如今梅李二位辅助离世,一来东林里没有一个足够份量的人物来接任,二来皇上也肯定不会再马上用东林继续主持内阁,以免朝廷成为东林一言堂,毕竟,并非每个东林都如梅李一样大公无私。”
刘钧摇摇头,事情确实如李春江说的一样,东林也并非全是君子。最早期的东林确实是一群君子,可到了如今,里面也不乏许多投机之人。还有以小东林自称的复社,更是良莠不齐,许多东林复社之人,完全已经成了一心党同伐异的利益团体,除了空谈,党争,并没有什么真正理事的本领。
有部份倒称的上是君子,可君子并不就是好官,光讲道德,既当不好官也办不好事。当梅林这样的真君子且有能力的领袖去世后。东林复社这支庞大而又松散的组织,会走向何方,谁也说不准。
刘钧到达天津之后,立即就听到了最新的朝中消息。
“吏部尚书周延儒晋首辅、侍郎吴甡晋次辅。”
此时听到这消息。刘钧已经丝毫不觉得意外了。崇祯没用再用一个东林首辅,用的是一个曾出任过首辅的非东林人,但如今又与东林关系很好。
而吴甡出任次辅,倒有些让人意外又不意外。吴甡今年五十一,一个不折不克的东林。甚至在东林之中的名气并不下于梅李二人。出身进士,当过知县,干过御史,做过巡按,也任过知府、侍郎,可以说履历丰富。
且当年做御史时还跟魏忠贤死磕过,因而夺官,后清算阉党后得以复出。
吴甡算是东林之中一个厉害人物,擅长的就是斗争,而且不但擅长文斗也擅长武斗。属于和梅之焕一样能文能武的人。他是万历时进士,天启时就深度参与党争,不但跟魏忠贤死磕,后来还跟温体仁掐。
而崇祯初年的钦定阉党逆案,最初就是来自于他的建议,最后皇帝对魏忠贤集团大开杀戒,正是由他而起,因此他当时获得过杀气吴甡之名。
不过吴甡与许多东林党人不同的是,他不仅笔杆子厉害,嘴厉害。而且实干本领也强。他巡按河南期间,当时有许多流匪做乱,结果他凌厉而果决的镇压下去。后来还曾经巡抚山西,流匪四处做乱。把陕西和河南弄的赤地千里,可他巡抚的山西一带却是一片太平,不仅没有大股流匪入境,甚至连本地的盗贼都没有。
他巡抚山西,一连三年,都没有一贼渡河入境。
后来他又出任兵部侍郎。算是朝廷文臣之中少有的历练干臣。这次崇祯把他选出来当了次辅,也可以算是用心良若。
用一个非东林的首辅,又用一个铁东林做次辅。
吴甡超擢为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为内阁次辅,东林郑三俊晋吏部尚书,东林倪元路加东阁大学士,入阁辅政。
内阁大学士姚明恭乞骸骨到仕归乡。
梅之焕内阁六名大学士,一下子换了三个。
在天津登陆后刘钧一行换马疾驰入京,当他赶到京师时,接替曹化淳的东厂提督王之心亲自带着人在那迎接。
“陛下听说侯爷入京,特命咱家前来迎侯。”
刘钧对着他拱手行了一礼。
“陛下让侯爷先前拜祭两位恩师,随后入宫见驾。”
“好的。”
梅李二人的丧礼很隆重,他们的离开也让崇祯大受打击,两人主持内阁时间虽不长,可却极得崇祯满意,可两人却仅仅主持内阁不到一年,就双双离去,这让崇祯大为沉痛。哪怕朝廷财政也紧张,可崇祯还是特别从内库中拔了二十万块银元,让礼部隆重的办理二人的丧礼。
皇帝缀朝三日,百官拜祭。
刘钧在二人灵前跪拜良久。
“节哀顺变!”锦衣卫指挥使刘侨过来上了柱香,对刘钧叹声道。
两人出了灵堂,在一边坐下。
“你这个时候回来,好多人又要挑刺了。”刘侨说道,“梅李二位刚走,皇上便把姚阁老送回乡了,好多人都在猜测着皇上此举的用意,上窜下跳。甚至不少人已经盯上了你,有人说你以武将而加部院衔不合祖制,还说你任提督更是史无前例的事情。”
“更有甚者,你在辽南大捷,可他们却弹劾你弃守盖复二州,是养贼自重之意。”
“还有人说你铸币印券,贪赃循私等等,这股歪风很猛,你得小心。”
刘钧冷哼了一声,“总有些人喜欢胡乱揣摩圣意,这些人只是一些可悲的狗而已,我根本不必理会他们。”刘钧很清楚自己今天能站在这里,固然是有梅李二人的帮助,可最终还是他表现出的能力。他并不是仅靠着湖广提督这个官职,而是他能征善战才有湖广提督这个官职。
崇祯现在需要他担任这个官职,需要他来统领楚军。特别是眼下辽东战事正关键之时,刘钧的地位是稳固无忧的。甚至从某一方面来说,梅李二人的去世离开,反而越发的巩固了他此时的位置。
那些以为他是靠着两位辅臣坐到今天位置上的人大错特错了。
“新首辅次辅上台后如何?”刘钧问。
刘侨摇了摇头,“周延儒刚上台,就立即忙着让他的阉党朋友冯铨和张捷等人复出。他希望吴甡能支持他,然而吴甡却联合都御史刘道周吏部尚书郑三俊等人进行阻挠,在昨日的宫中议事时,周延儒向皇上提出任用冯铨等人,结果吴甡和郑三俊等人却公然反对。
事后周延儒大为震怒,首次辅已经失和。哎,这又是党争的苗头啊,这才消停了多久啊。”
刘侨对着刘钧道,“你知道吗,现在京中有股传言,说朝中现有两党,江党和楚党。又有说有三党,江北党、江南党、楚党,还有说有四党,江北党、江南党、楚党、复社党,还有说五党,江北党、江南党、楚党、复社党、阉党。”
“看来不论几个党,这楚党都名列其中啊。让我猜猜看,这楚党只怕就是指我们吧?”
早在以前,朝廷就有东林党、齐浙楚党,后来齐浙楚党归附阉党中,就成了阉党和东林两大党。刘钧不成想到,都这么多年去了,现在又有这党那党的流言。
所谓无风不起浪,京师有这样的流言,肯定是有心之人在后面散播了。阉党?如今哪还有什么阉党,也许有一些人过去曾经与魏忠贤站在一起,但不应当一辈子打着那样的标签扯着不放。
现在有人又重提阉党,为什么?醉翁之意不在酒,很明显还是党争的那老一套。
“继业,如今你是这楚党之首,风口浪尖之上啊。”刘侨道,做为刘侨的叔父,他自然也就成了楚党之一。
“周延儒是江南党,吴甡是江北党。”
刘钧摇摇头,“嗯,如果我猜测的不错,周延儒这个江南党,只怕是以复社骨干为主吧?”
“确实如此,周延儒借复社之力上位,如今也成了复社在朝中的代言人,不过也有些复社之人对此情况并不满意,他们反对周延儒与吴甡等一些东林人不和。哎,其实如今,哪又还分的清什么这党那党,人还是那些人,强要贴标记罢了。现在,已经分不清谁是东林谁是复社谁又是什么楚党阉党了。”
“当然能分的清楚,所谓党,正是党同伐异,一群人为了共同私利抱在一起,那就是结党。”刘钧看来,如今的党确实不再是从前的党,现在的这些人,等于是重组的党。而这些新的利益集团里,无论江南还是江北,跟他都会有利益冲突,其中,江南党人跟他冲突会更大。
不过刘钧对此毫不意外,其实,他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天。当这一天真的到来,当这些所谓的君子们,终于要白刃相见的时候,他也毫不畏惧。(未完待续。) 第300章 有人要虎口夺食
与刘侨谈了许久,刘钧也对京中的朝局有了更清楚的认识。
“皇上还在等你入宫觐见,我就不多留了,有空来府上吃顿饭,我们再谈谈。”刘侨望着侄子道,朝中局势越发的复杂起来,此时不论从哪方面,他们叔侄两个都应当更加的亲密一些才是。
送走了刘侨,刘钧回到皇上御赐的镇南侯府里。偌大的侯府里,如今只住了兄弟刘键一人,在年初的会试中,他同样中取,成了新科进士。他的名次并不低,也是二甲赐进士出身。因为有刘钧的关系,他也成了庶吉士进了翰林院。
知道刘钧回了京,他早早回来,兄弟俩做一起聊了会,然后吃了顿便饭。
亲兵捧来蟒袍玉带,伺候他更衣。
刘键见刘钧不肯脱掉麻衣,小声问,“二哥,你入宫见圣,穿这身孝衣合适吗?”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白麻网巾总要换下才好,毕竟会露在纱帽外面,陛见时被皇上看到,是为不敬啊。”
刘钧却挥挥手,“看到也没什么,国家以孝治天下,皇上也不能说什么。”
白孝衣白麻网巾穿在蟒盘玉带里面,刘钧就这样直接入宫陛见。依然是王之心前来接他,两人并排骑着马,在大队禁卫的护卫下前往皇宫。
王之心是曹化淳的干儿子,大明的太监算是历朝中最庞大权利也最大的一群太监,屡屡出现权宦,说到底就是皇帝对朝廷控制力不足,只得重用这些身边的太监。而太监一旦得到权力,往往又无监督,加之又多没有良好的道观观和自控力,最终就会**失控,加之文官们向来对他们没好感,不出事也要攻击,出事了还要踩几脚。便得明朝的太监向来名声不好。
太监们在宫里相互依靠,通过收干儿子来稳固自己的实力,甚至等老了,也有接班人。保自己安养晚年。曹化淳老了,也并不恋栈不去,数次主动乞病归乡,今年终于去了南京养老,但也还兼了南京守备太监一职。
京师这边。王承恩接了司礼监掌印太监,下面另有四位秉笔太监,但他依然掌握着批红审核大权。王之心则接了东厂提督之职,虽然权力要次于王之恩,也算是宫中太监中的新贵人物了。
刘钧看着王之心,一个很高大魁梧的太监,长的很健壮,皮肤微黑,高鼻子,让人觉得他可能有些混血。他穿着大红的蟒袍。披着一件大披风,很是威风。据他从刘侨那得到的情报,这个太监最是好财,在京中的太监中,他也是最有钱之人,据说家财不下百万两银子。不过这人办事能力不错,很得曹化淳和崇祯的看重,甚至今年他的子侄还得到了世袭武职的赏赐。
“劳烦王公公辛苦了。”一面说,刘钧一面随手递过去一张银票。
王之心笑着接下,飞快的扫了一眼。
四海银行的见票即兑的全国通兑五万块银元兑票。王之心脸上的笑容更热切了,镇南侯出身果然爽快,之前他就收过好几次刘钧派人送去的钱财,可这次一下子五万块。还是让他非常高兴。
“侯爷,您这就太见外了。”王之心道,“干爹去南京前就仔细交待过我,以后侯爷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一定会认真好的,哪需要这个。”
“公公何必跟我见外?原来曹公公在京时。该有的孝敬,我一分也不会您的。我比较喜欢交朋友,王公公当不会不给这面子吧?”
“侯爷爽快人,这朋友我交定了,以后侯爷有事尽管吩咐。”
尽管朝臣交给内宦属于大罪,可如今这大明天下,哪个有点权势之人,跟宫内没关系?就算是东林甚至是那些后起的复社,都相当聪明的知道结交内宦为助力。
王之心带着刘钧一路到达御花园,刘钧本以为皇上会在御书房见他,却没料到来了这里。一处优美的荷塘中,有曲折的路直退塘中心的水榭小亭。
“陛下,镇南侯求见。”
亭中,崇祯正与十余名朝廷重臣一起吃着西瓜,观赏着池中的金鱼。
新的首辅周延儒、次辅吴甡,另外还有倪元路等四名辅臣,此外还有吏部尚书郑三俊、兵部尚书傅宗龙、都御史刘宗周等九卿重臣也全在。
“臣拜见陛下。”
崇祯起身上前,亲自搀扶起刘钧。
他上下打量着刘钧,“慈烨,转眼大半年不见,你清瘦了一些。”这时他看到刘钧蟒袍中的麻衣,“节哀顺变。”
“臣违旨入京,还请陛下降罪。”
“百善孝为先,国家以孝治天下,侯爷对两位老师如此至孝,为父岂会降罪,只感到欣慰。朕在宫中,也接连收到辽南捷报,你出征以来,接连攻破金复盖诸州,歼灭鞑虏数千,解救我大明百姓二十余万,劳苦功高,忠勤可嘉。”
崇祯给刘钧赐坐。
周延儒问刘钧,“侯爷入辽之后一路凯歌高奏,连夺数州之地,形势喜人,只是为何又不战而弃守盖复二州,又退回金州呢?为何不趁胜北进?”
刘钧抬头看了眼周延儒,朗声道,“回首辅大人,统兵作战最重要的就是知已知彼,明白形势。绝不能为一时之胜利而轻敌大意,也不能为一时之败而气馁惶惶。某率兵入辽趁敌不备,连破盖复等地,确实可喜,但并不表示我们就能无视建虏。”
“作战,当以保存自己的情况下再求杀敌灭虏,如此,才能长远,首辅大人你说是吗?”
周延儒微微一笑,“我只是觉得错失一个扩大胜果的大好机会了。”
“上次金复盖之胜,正如一拳打中无备之敌人,虽胜,可拳已用老。适时收回拳头,不是消极避战,而是为了积蓄力量,再打出第二次重拳。目下,我征辽将士正在扫荡辽东沿海诸岛的鞑虏,等荡平沿海外,下阶段就将再登陆扫荡金州至鸭绿江沿岸地区。”
“饭要一口口吃。仗也要一步步打。积小胜,也能为大胜。”
这时吴甡开口了,“侯爷说的很有道理,打仗。还得由侯爷这样战阵经验丰富之将帅指挥,我等这般远在京师又不懂战阵的外行,就不瞎指挥了。我们做好后勤补给,筹措好粮饷就好了。”
他这话一出,周延儒脸色难看了几分。吴甡那番话像是在说自己。可实际上却是在指责周延儒外行插手内行,瞎指挥。
可在皇帝面前,他也不好发怒,只得一口气憋在心里。但对吴甡却越发的不满了,自他们入阁以来,这吴甡就处处的跟他对着干。
吴甡继续道,“听说侯爷此次攻辽,取得如此骄人战绩,皆因凭借西洋火炮之利?据说是侯爷上次东南海上破红夷之时所得巨舰大炮,那些火炮远超朝廷的红夷大炮?”
刘钧笑了笑。他就知道朝廷肯定会打这些火炮的主意。
“朝廷现今所铸之炮,主要有三种,红夷大炮、佛郎机炮和将军炮,这三种炮,红夷大炮因得自荷兰人商船沉船上,因之命名红夷。朝廷所铸三千斤红夷炮,其实相当于荷兰等国之十二磅左右长炮。而西洋各国如今的战舰上,已经普通使用十八磅甚至是二十四磅乃至于三十二磅的大炮,重达五六千斤,射程更大更远。”
刘钧向着崇祯等人解释了一下如今各国火炮种类以及口径规模等。听的崇祯等人大为惊叹。
“盖州城墙用炮只轰了片刻就倒塌了?”吴甡等惊叹道,他们之前听到报告,说新式火炮之犀利,都还不太相信。以为是夸张之语。可现在看来,都是真的。
“如此利器,当给宁锦兵马装备。”兵部尚书傅宗龙立即道。
崇祯望向刘钧,“继业,你手里有多少这种火炮?可否移交一些给宁锦兵马?”
“回陛下,臣手中缴获自夷人的长炮并不多。而且这种长炮极其沉重,只适合装备舰船之上作战,并不适合陆上运输,也不适合于守城作战。因为这种炮弹道直平,长于攻城而拙于守城。”
“这样啊!”崇祯拖着着声音,但明显并不接受刘钧的说法。很显然,在他看来,刘钧是舍不得拿出这种火炮来了。还不等他在想用什么办法让刘钧分出一些大炮来,刘钧又说话了。
“陛下,臣以为长炮不适合装备宁锦兵马,但臣手里还有一种得至西洋人的大炮,很适合宁锦军。这种火炮更加轻便,但却能发射更大的炮弹。比如十寸口径的攻城大臼炮,配上炮车不过两千来斤,但却能将一百斤重的石弹投射一千七百步远,能够直接在三里多外的距离,攻击到城池之中。”
“真有如此厉害之物?”崇祯忍不住惊呼。
一千七百多步的射程,能投一百多斤重的石弹,但大炮却仅重两千来斤,就算对火炮不算在行的崇祯和一众重臣,也都明显感觉到这种大臼炮似乎更好了。那些长炮动不动五六千斤,移动会十分不变,可两千多斤的距离,比现在朝廷的红夷大炮还要轻便,有五六匹马就能拉的跑。
“这种臼炮你有多少?”傅宗龙急问。
“这种炮我手里倒有几门,我可以给宁锦拔两门。”
“两门太少了。”
刘钧笑笑,“其实这种炮倒也不复杂,如果有足够的材料,再给我些时间,我当能仿制几门,但威力可能稍弱。”
“需要什么材料,马上让工部拔给你,威力弱些也不要紧,多造一些。”崇祯立即下令。
得了几门大臼炮,一群人还不满足,“还有其它什么厉害的火器吗?”
“臣可以从军中拔出一些佛郎机以及灭虏、虎蹲等炮。”
“只有这些小炮吗?”傅宗龙有些不满足。
刘钧道,“佛郎机等炮虽小,可适合近战,尤其是发射散弹,杀伤力很强。而且这种火炮轻便,适合机动运输。也不需要特别培训炮手,精确度要求也不高,实是杀敌利器。某当初中原剿匪,正是凭此等火器,大破流匪。”
反正不管他们怎么说,刘钧也顶多给些虎蹲佛郎机给关宁军,再多加几门臼炮,想要新式的加农炮和榴弹炮、霰榴弹等,想都别想。
而且这种炮对于炮手要求很高,给了他们炮,没有好的炮手也是白搭。况且,关宁军主要是守城,要那些加农炮干嘛。万一落到清军手里,凭白给自己添堵。而且火炮这种利器,最重要的还是使用,而他相信,宁锦还没有人懂得如何良好的运用火炮。
就跟二次鸦片战争时一样,当时虎门等广东各地沿海炮台装备数千门火炮,可面对海上的英**舰时,往往根本没有瞄准,只是胡乱的把炮弹都打出去就算了事,纯粹是浪费炮弹。
虎蹲炮等给他们一些倒无所谓,反正一点不出血是不可能的。而如今九头鸟的炮兵已经基本上可以淘汰虎蹲等小炮了。
“继业,如今你控制着辽南金州,还控制了渤海湾沿岸各岛,手里又有一支强大的水师,朝廷呢有一个新计划,打算从海上运送粮草到宁远,希望由你派战船护航,你看有问题吗?”
朝廷如今调集十几万军队入辽,而粮草都需要自关内转运,从陆路运粮往宁锦,实在是太遥远了,运的少还慢。
“海运粮草,是李卿去世前上的最后一道奏折。”崇祯说道。
从山东海运粮草到宁锦,并不是什么创举,当年李长庚还在朝为户部尚书的时候,就曾经主持从海上运粮饷去辽东。
现在朝廷很多运往关外的粮草其实都是从东南转而来,先运到京师,再运往宁锦。李长庚去世前再次奏请,直接把东南的粮食运往山东登州,然后从那里船运出海,在北洋水师的护卫之下,从海上直接运往宁远。省时省力还节省钱粮。
对这个任务,刘钧没有拒绝的接下了。
崇祯亲自给刘钧拿了一片西瓜,这番动作,让周延儒吴甡等重臣都看在眼里,都意识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皇帝对于这位义子的恩宠,远超于他们的想象。梅李二辅臣离世,镇南海不但没失势,反而越发的得宠了。
“皇后和太子他们知道你回来,也等着见你呢。你先去拜见皇后和太子他们,一会留在宫里咱们一家吃顿团圆饭,在京里好好休息几天再回辽南去。辽南几万大军还等着你主持呢,朕就不多留你。”
刘钧听了只得点头,有太监过来,他便告辞离开,去拜见皇后和太子。(未完待续。) 第301章 留一手
“皇兄,你给我带了什么礼物?”皇太子朱慈烺看到刘钧欢快的问道。∽↗頂∽↗点∽↗小∽↗说,虽为一国储君,可他今年不过十一岁,一个养在深宫中的太子。平时跟着那些老师们在一起的时候,总受诸多约束,倒是跟刘钧在一起时,从不会去要求他这样那样,反而总能说一些宫外的趣闻与他听,甚至每次都会带些不错的礼物。
上次刘钧送了他一支千里镜,他十分高兴。
“我给殿下带了两样礼物。”刘钧笑着上前,崇祯自收了刘钧做义子后,特意让太子和永定二王和两位公主都喊刘钧皇兄,几个皇子公主也都自此称呼,也许是刘钧年轻,也许是刘钧天生少了一些对于皇权的敬畏之心,这使得不论是太子还是几位皇子公主对他都很亲近。
刘钧送给皇太子的礼物是一个地球仪和一架盖伦大帆船的模型,其实都是原本他缴获巴达维亚号在船长室里的摆设,那船模就是巴达维亚号。
“这是什么?”太子望着那个地球仪,地球仪原来表面上都用荷语标标着,刘钧找工匠换了一张表图,上面全用汉字重新标识。
“这叫地球仪,这就是我们所在的星球,你看,这块紧邻着大海的地方就是我们大明朝,他的东面是大海,北面是蒙古高原,东北就是建虏,再往东的这个半岛是朝鲜,再过去的这片群岛就是日本,而南面的这些群岛,就是南洋诸国,欧洲人称之为东印度群岛也叫香料群岛,盛产香料之缘故而得名。”
“欧洲是哪?”
“欧洲就是在我们西方遥远的那边,那里就是欧洲,有许多个国家。神圣罗马帝国、法国、瑞典、西班牙、荷兰、葡萄牙、英国等,再往西就是大洋,那是大西洋,继续往西,那里就是新大陆,然后越过大陆。又是一片大洋,那就是太平洋了,飘洋过海,就又到了我们大明的东南。”刘钧指着地球仪上,然后轻轻转动着,转了一圈,又到了大明。
地球的概念此时在西方早不是什么稀奇的认识,就是在中国,随着传教士的到来。这一识知也被许多国人接受。
“我们生活在一个大圆球上面?可我们为什么不会掉下去?”从来没有人跟太子讲过这些地理和天文学,甚至自古以来,天文学属于一种皇家学说,是禁止一般人研究的,私学天文,那就是违禁是要获罪的。
“因为有地心引力,就好比你往上跳,可最后总会落到地上是一样的。地球会有引力吸引住我们。”
“地球真是圆的吗?”
“当然。这个早已经被证明了。如果有一天你去了海边,你就会发现。当海上的船只出现的时候,我们最先看到的是其最顶处的船帆,然后随着其靠近我们才一点点看到桅杆以一部份。”刘钧笑着向皇太子科普着。
张皇后和周皇后还有袁、田两位贵妃,则都坐在一边笑着。
永定二王年纪更小些,他们更感兴趣的是刘钧送给太子的大帆船模型,可两个孩子也知道。皇太子的东西,他们是不能随便抢的,便只能巴巴的望着刘钧。
“我也给你们都带了份礼物。”
刘钧给两位皇子的礼物是一套士兵陶俑,每一套都有着好几百个士兵,配着一个微型战场。上面就呈现的是一场战斗。永王的那套是攻打四草海堡,定王的那个是夺取赤嵌城。
兵人都是彩陶,活灵活现,十分漂亮,有骑马的有扛枪的还有拿剑推炮的,上面还有城池堡垒旗帜等等。两个皇子立即就喜欢上了,都兴匆匆的开始拿着自己的兵人摆了起来。
皇太子这时摆弄了一会地球仪,又开始打量起船模来。
“真有这么大的船吗?”
“我率领的北洋水师里的旗舰,就是这艘船,平时载一千名水手士兵,若是打仗,还能再载一千多人,最快速度能达到每个时辰六十里,可以装载三百六十五万斤。”
“那不是跑的比马还要快?”
“是的,在海上它可以每个时辰四十里日夜不停的跑,如果顺风,还能更快,马可没办法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停的跑。”
“这船有多高?”
“最中间的主桅高二十一丈!”
“二十一丈?岂不是比父皇的乾清宫还高?”
乾清宫才七丈多高,自然是比它高的。
刘钧给几位皇后嫔妃们也都带了礼物,产自欧洲的香水,造型美丽的玻璃瓶子装着各种香味的香水,轻轻拧开顿时一股芬香扑面而来。几位皇后妃嫔们一试,都是喜欢的不得了。
而给两位公主的则是布缝的娃娃,每人都有好几个,既有传统的大明衣冠发式的中国小女孩,也有欧洲红头发金发头的白人女孩,另外还有一些小狗小猫的布偶。
两位公主虽然比永定二王要大些,可看到这些的布偶娃娃也没了矜持,欣喜的抱着娃娃欢笑不止。
“慈烨又送了你们什么好礼物,让你们这么开心啊。”崇祯自外面大步走入殿中,笑着说道。
皇子公主们立马得意的拿着新到手的礼物向皇帝展示着,崇祯看了看,都是些很有新意倒并不奢华贵重之物,便也没多说什么。
“让御膳房传菜吧。”
吃饭的时候,刘钧也给崇祯送上了一份礼物。
“陛下,这是今年上半年发售债券筹集的债款,一共是一千万银元,这是存单。现在银子就在京城的四海银行银库里面,陛下随时可以派人拿存单去取银子,银元券、银元都可以。”
“哦,又售出了一千万银元?”崇祯激动的接过存单,仔细的看了好几遍才收了起来。“继业啊,辛苦你了,一面要练兵打仗,一面又要帮着筹款。朕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陛下,这都是我做臣子应该做的,如今国家还在艰难之时,朝廷君臣都要全力以赴,共度这难关。等过几年,休养生息过来。自然天下太平,到时发行的债券也都可以偿还。”
崇祯叹息一声,“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朕统有亿万子民,享有万里河山,可却要借债。”
周皇后在一边道,“陛下也就别叹气了,若非有慈烨,陛下就算是想借钱都还借不到呢。”
“是啊是啊。若非有继业,朕想借都无处可借啊。唯有继业,能替朕解此忧困。”
刘钧忙道,“都是臣子的本份而已,今日先前陛下对儿臣说起火炮之事,我后来想了想,觉得目前我手里有战舰上的火炮,情况还不错。因此打算把军中原来配备的那些火炮。先抽出大部份送去宁锦,以增强他们的火力。”
“儿臣打算抽调五百架虎蹲炮、三百门灭虏炮。另外还有一百门三百斤佛朗机,五十门五百斤佛郎机,加上千斤佛郎机二十门,以及十门三千斤的红衣大炮送去宁锦。”
九头鸟现在有了新式的火炮,又有了新式的铸炮厂,炮火是相当充裕的。现在九头鸟并不缺火炮。缺的是一个完整的火炮体系,把拥有的火炮标准化。
尽量把那些大小不一的许多型号火炮进行标准化,简化到几个型号。这样炮兵的效率能增加,只需要制造和运输几个标准型号的炮弹就行了。
如今九头鸟的火炮体系已经进行到了用途分组,有野战炮、攻城炮、舰炮和岸防城守炮四类。野战炮尽量只保留了4磅12三个标准。攻城炮有12和24两个标准,再加上野战的6寸榴和攻城的8寸榴、8、10、12三个标准的臼炮,已经是尽量简化了。
其它各种型号的火炮都已经尽量安置到了城防和岸防,并尽量同一型号集中在一起。
通过这种标准化,现在九头鸟的炮火配制好了许多,效率也高多了。加之有了专门的炮兵部队,因此原来军中大量的虎蹲、灭虏这些炮就没什么作用了。
那些炮不管是射程还是杀伤力都太弱,携带着也比较麻烦。之前军械坊那边已经给刘钧报告,研制了几款新型的榴弹炮,重量更轻,四磅八磅十二磅三个新型的榴弹炮,比起原来的榴弹炮还要轻上许多,四磅轻榴才55斤,八磅的110斤,十二磅的也只有170斤,最关键的是这种轻榴炮可以拆开,十二磅的轻榴炮也顶多三头骡子就有运走,还能带上三箱炮弹,可以翻山越岭,虽然威力比普通榴弹弱,比加榴炮更弱。
但比起虎蹲、灭虏和佛郎机这些原来的轻型步兵支援火力又要强大许多。这种新型的炮已经被刘钧命名为步兵榴也称山地榴,专门用做配属到司局旗级的轻型支援火力。
新炮已经在开始批量铸造生产,那么军中原有的那些虎蹲之类的老式炮就没半点作用了。皇帝和内阁辅臣们已经盯上了刘钧的火炮,刘钧既然不想把那些新式的火炮交给朝廷,送到辽东去,最后想了想,便只好把这些淘汰下来的旧式轻火炮送去辽东。
顺便再把几门既沉重但威力又不足的旧式红夷也送去辽东,也算是堵了朝廷的伸过来的手。
虽然都是些九头鸟淘汰看不上的落兵火炮,甚至虎蹲这种小炮在九头鸟那都称不上炮了。但上千门炮的数量,还是让崇祯十分高兴。
不过刘钧也没白送,第二天就和工部谈好,这一千多门炮交给朝廷,工部则将一大批的铜料铁料还有大批的硫磺硝石等材料拔给了刘钧。(未完待续。。)
ps: 感谢刊物后、万物尺度、ak12008号几位的支持,谢谢大家! 第302章 楚国公
在京师呆了几天,梅李二人的头七过后,刘钧就离京了。皇帝关心辽南局势,急催着刘钧回去主持大局。甚至在内阁的极力要求下,刘钧不得不先回一趟湖北,去调更多兵马入辽。
不管是周延儒还是吴甡,两个上台后就不对付的首次辅,在这个问题上却出奇的一致。他们都希望刘钧能在辽南发起更大的攻势,把鞑子打痛,以牵制吸引更多的清军。
可刘钧并不想马上深入辽东,不想跟鞑子硬碰硬。刘钧虽有舰炮火器之利,但他也还是能明白自己的优势和缺点的,九头鸟的火器厉害,可毕竟这时代的火炮还是极沉重的,运输机动不便。而且对付小股的清军自然没问题,可万一被大股的清军突袭或者在野外行军时遭遇,刘钧并没有什么信心能够在这种情况下,打赢数以万计的彪悍骑兵。
最后在刘钧的极力要求下,崇祯才同意了刘钧提出的一个新战斗计划。那就是刘钧在扫荡干净辽东沿海后,先出兵朝鲜,迫朝鲜重新归复大明,停止向清军提供粮草兵员,必要时候还得配合明军出兵进攻清军。
等迫朝鲜重新投到明朝这一边后,刘钧要在夏粮丰收之时,发起一波大的进攻,抢粮烧粮,给鞑子以重创。
内阁同意这计划,但要求刘钧向辽南增兵,把湖广的另两镇兵马也调去辽东。
做为对刘钧的奖赏,崇祯加封刘钧为征虏大将军,晋楚国公爵位,加上柱国衔。这个封赏一出,原本还有许多对刘钧的弹劾攻击,立即如烟消云散。
大明开国二百多年,总共也才封了十个国公,到现在还止存魏、定、黔、成、英五家,刘钧晋封公爵,可见皇帝对他荣宠之至。尤其是他还加封了一个上柱国衔。虽然说上柱国只是个勋阶。
可加上柱国却比封国公还要难得,因为大明朝二百多年封了十个国公,可加过上柱国的只有夏言少师加上柱国,连张居正都是死后赠上柱国。开国元帅徐达也只是位至左柱国,常遇春也是死后加赠上柱国。
连当年权倾天下的严嵩都不敢接受上柱国的加衔。
许多人纷纷感叹刘钧天子义儿的身份,让他得此荣耀,也有许多人明白,那是因为刘钧能打还能弄钱。但也有许多人心怀妒忌。暗暗诅咒刘钧爬的高,将来必会跌的惨。二十一岁就封国公加上柱国,那以后怎么办?
等朝廷平定辽东之时,必是刘钧殒命之日,吏部官员吴昌时坐在首辅周延儒的书房里面,恨恨不平的道。
“暂时不要去惹朱慈烨,皇帝对他恩宠无以复加正炽之时,此时惹他,只怕会引得皇上不快,先让他得意一时吧。”周延儒挥手道。原本他听了吴昌时之言。对于刘钧手上掌握着的铸币印券之权力,大是眼红,想要把这铸币印钞甚至是发行债券的权利收归朝廷。
可现在一看,刘钧正是红的发紫的时候,不宜贸然动手。
“吴甡越来越骄横,完全不把我这个首辅放在眼中,公然结党,不把他弄下去,我这个首辅也坐不牢固。来之,我需要得到复社的全力支持。你想办法和张溥谈一谈,让他发动复社的人脉关系以及在士林中的影响力,把吴甡给我弄下去。此事若成,我保举你为吏部侍郎。”
“此事只怕不容易。张溥现在和四公子走的很近,而四公子又跟李春江走的近。另外他跟吴甡郑三俊刘宗周等人也很亲近。”
“你想想办法,总之得让张溥这个复社领袖带头支持我们。”周延儒道,“若是他非要跟吴甡他们走到一起去,那就想办法除掉他,换个人来领导复袖。”说到这里。他眼神里带着几分冷意。好不容易才再次坐上了这个首辅之位,他可不是再被赶下去。谁威胁他的位置,谁就是他的死敌。
之前被梅之炮从中拦了一次,好不容易这梅之焕命不长,只做了一年不到的首辅就死了。还偏偏次辅李长庚也跟着就死了,让他终于又峰回路转,得以重坐上首辅之位。本以为,梅李二人死后,东林党人当全力支持于他,谁知道吴甡成了次辅后,公然拉拢许多东林党人,开始跟他唱对台戏。
而且吴甡这个东林党比起他这个非东林党,明显更得东林党人的支持。已经有许多人投到吴甡那一边去了,他这个首辅地位又岌岌可危起来。
“你去联络复社这边,争取他们站到我们这边来。我去拉拢下刘钧,如今他在朝中说话很有份量,尤其还得到不少地方督抚们的支持,隐隐形成了一批人马,若我们能得到刘钧的支持,到时就能对吴甡取得上风。”周延儒道。他现在已经把吴甡一伙看成了死对头,恨不得立即除之而后快,此时,便想要借助刚刚封国公加上柱国的天子宠臣刘钧之力了。
刘钧出京之前,去刘侨家中吃了顿饭,眼下来看,刘侨在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置上还很稳固。在梅李去世后,刘钧越发需要刘侨的支持。
“陛下已经同意你辞去湖北总兵一职,你保举的部下也都到批复同意。”刘侨端着酒杯,有些不解的问,“你为何要辞去湖北总兵一职呢?原来那样不是很好吗?”
在即将离京前,刘钧向皇帝提出了辞去湖北总兵一职,保举自己的部下张山出任总兵。而且还保举了另一名部下王谦和傅山也出任总兵一职。
湖广的三镇加北洋水师,各设一名总兵官。此外,三镇下,每镇辖两师,每师辖三协。每师一万五千人,每协五千人,六师各设一副总兵,每协设一参将。北洋水师编三个分舰队,水师设一总兵,下设三个副总兵。
“都是为了指挥作战方便。”刘钧回道。
经过这段时间的摸索,刘钧也发现了原来的那种编制并不太适合现在的战斗需要。而临时设置战斗旅的做法,也有不少缺陷。因此,刘钧打算把新军重新调整,进行一些改动。
如今这个奏请已经得到皇帝的批准。
刘钧如今统领着湖北三镇加北洋水师,一共十万人马。
三个镇每镇三万。编成了二师六协。协以下还设有标营连队四级。
这个新的编组,并不仅仅是改了名字,其最大的变化,就是在协一级。组成合成兵种。单兵种编制最大只到标,标以上,协师镇都为合成单位。
一个镇下辖一个镇指挥部和三个师外加一个重炮标。
一个师下辖一个师指挥部加三个协另加一个重炮营。
而每个协,则由一个协指挥部,两个步兵标和一个骑兵营加一个炮兵营。一个辎重营,另外一个工兵连和一个侦察连组成。
一个协五千人,标将近两千人,而营为六百余人,连二百左右,队三十余人。
原来三四千人的营,大大缩水,但营以上,增加了好几级。特别是在协一级开始诸兵种合成,步骑炮协助作战。并配备了辎重营,工兵连医疗连和通信、侦察连,使得每次作战,不必再费力的临时编组兵马,协一级的部队可以随时**承担战役任务,单独作战。
各级指挥部包含参谋作战部和后勤装备部,并有通信连、军牢宪兵连、警卫连、医务队、军乐队等。
全镇编成六个师十八个协,就是十八支**的战斗群,随时都能拉出去作战。不必再经过重组编制,都配有相应的辅助兵种。
这样的合成兵种。也正是随着武器发展而来的战术变化。
原来的车营被取消了,但增加了工兵营,这是为了配合火铳兵和炮兵作战,给他们挖壕沟建栅栏土墙。甚至为了让炮兵更好机动,而要承担开路搭桥的任务。
原本辎重营每车配佛朗机也取消了,辎重营和各标营的兵马一样,配备更轻便的步兵榴。原来军中的各种虎蹲、灭虏、佛朗机、将军炮等老式火炮全都淘汰。
各协都配有一个野炮营,而各师另配一个重炮营,每个镇还辖有一个重炮标。而在协以下。每标配一门一百七十斤十二磅步兵榴,做为营级火力支援。每个营,配一门一百一十斤八磅步兵榴。每个连配一门五十五斤的四磅步兵榴。用以作为标营连三级的火力支援。
每协的野炮营,都配有二十门炮,其中四门四磅短加农,两门八磅短加农,一门十二磅短加农。另外还有四门四磅,两门八磅,一门十二磅的加农榴弹炮,再加上三门六寸的二十四磅榴弹炮,以及三门门八寸的六十四磅臼炮。
这些协属炮兵营的火炮重量都较轻,但威力却不小,尤其是配备了六寸榴和八寸臼大口径的这两种炮后,还拥有了很强的攻城能力。
而师属的重炮营,却有四磅、八磅和十二磅的长管加农共七门,二十四和三十二磅的加农榴四门,再加上八寸的六十四磅榴两门,和十寸一百零八磅及十二寸一百五十八磅的臼炮各一门,使得每协都拥有极强的攻坚能力。
九头鸟各部的炮火配置是相当豪华的,这也将是九头鸟最凶猛的地方。而且在火炮的统一标准规范化后,刘钧也对步兵的装备进行了改变。原来是一半步兵装备火铳,而现在是一个步兵营三个步兵连,每连四个队,只保留一个冷兵器队,配长矛盾牌,其余的全编为燧发铳队。
所有的铳手,都配燧发火铳,加套筒式刺刀,另配腰刀,军官们加配手铳。
九头鸟现在已经走上了一条完全与其它明清部队不同的道路,拥有大量火器,成为一支火器化的部队。
这已经是一支真正的新式部队了,他依靠的是火器之威,对于士兵的身体素质要求更低,需要的训练时间更短。但对后勤补给的要求也更高,对士兵们的心理素质,对士兵的纪律要求更高。
一个骠悍的清军甲士,可能自小习武,经过十几年的训练,才成为一名合格的甲兵,可刘钧的火铳手,却只要两月个月,就能上阵,借助炮火和骑兵的支援,他们排成铳阵,一样能把那些训练十几年的甲兵远远打死。
不过这样的军队,也是朝廷和清军难以学去的,他对装备的要求极高,对补给要求也很高。不说这些火铳,就说那些炮兵,每个野炮团,都需要几十辆牵引车和弹药车,需要数百的马骡。
而且光有炮还不行,还得有优秀的炮手才行,还得有强大的炮弹生产能力。
说到底,这样的军队,需要更多的钱来供养,也需要更加职业化的军人。
除了刘钧,此时全天下也没几人养的起这样的十万军队了。就算皇帝,都养不起。湖北三镇加上水师,朝廷基本没花一分钱,表面上说是湖广地方供养着,可地方养军也只是个笑话而已。
除非等再过几年,军屯产出稳定了,地方的商税稳定了,关税稳定了,那才有可能掏的出这笔钱。现在九头鸟养军,靠的还都是盐场收入、关卡收费、有奖募捐筹饷,商税,以及军械作坊出售的铳炮铠甲等军械收入。另外还有刘钧的四海银行、江南钱庄以及东印度公司的收益,作战的收获等,靠着各种渠道的筹集,才算是得以支撑这支军队的维持和扩充。
新的架子拉起来了,但什么时候才能都成为精锐,这却不是一时半会立等可就的事情。拉出去打吧,既然朝廷一力要求,刘钧也正好把这些兵马都拉到辽东去好好练一练。
等十万人马真的练成精锐,那时必将横扫天下,改天换地,称雄于世。
离京之时,百官相送,尤其是兵部的官员,一直跟在刘钧屁股后面,不停的问,“大人答应给朝廷的那千余火炮,什么时候能到达?”
“只要工部把答应给我的那些材料准备好,这火炮你们随时可以到湖北去运。”
傅宗龙立即拉住户部尚书李邦华,追问起材料准备如何了。
“楚国公要的材料工部仓库都有,随时可以来领!”
“那好,麻烦兵部和工部帮我把东西运到天津港,我会派船来运。”
傅宗龙又转盯着刘钧,“那给我们的炮?”
“本兵大人若是信不过某,可以现在就差人随我南下湖北,到时直接就能把炮运走。答应给你们的,绝对一炮不少。”
“这可是楚公说的,一言为定,本官立即就派人南下押运大炮。”
当天刘钧离京,随行的还有梅清和李春江等梅李两家在京之人,他们护着灵柩随刘钧一起返回湖北。(未完待续。) 第303章 后院不能起火
崇祯十三年七月,黄州。
刘钧站在校阅台上,看着一支支的队伍依次在校场上走过。自回到黄州以后,刘钧便开始将湖广留守的兵马集结到黄州,进行新一轮的整编和换装。到现在,湖广三镇六师十八协已经完成整编。
新换装过的各协兵马,在经过半个多月的集训以后,一起接受刘钧的校阅。
刘钧身后,姚明恭、袁继咸、杨廷麟、黄道周等一众官员皆随同校阅。在姚明恭等文官看来,校场上这些身穿蓝袍外罩红色号衣的湘楚新军,个个精神抖擞,不可多得的精锐。不过在刘钧看来,这些人还仅有一个架子。还多亏各部中有不少老兵在其中,要不然,连那两分筋骨都立不起来。
“整编完毕,这些兵马就要拉出去辽东实练了。”
新军的士气很高昂,特别是这次的整编,又等于一次大规模的升迁,尤其是高级将领一下子提升了许多。原本湖广三镇只有两个总兵三个副将。而这一次,却有了刘钧这个提督以外三名总兵六名副将和十八个参将的主官,还没有算上那些副职的参将以上将领,另外北洋水师那边也有一总兵三副将九参将一群高级正职主官,也一样都是由九头鸟的军官中提拔起来的。
到现在,楚军已经初步形成了一支很强的实力,都是由刘钧一手提拔起来的高级军官们,无疑对刘钧的忠诚很高,但刘钧觉得还不足够。起码眼下如果他想要举旗,那估计半数以上,甚至七八成的军官都不会追随。
千百年来的忠孝**观念,深深的烙入中国人的心中,现在大明的表面看上去还是很不错的,并没有到那种末世之时崩溃的景象。
刘钧把自己心底的野心很好的掩藏起来,只做不说。向着目标前进,努力的训练军队。加强控制,自然有瓜熟蒂落的一天。
提拔了许多军官的同时,刘钧也带回来许多西方雇佣兵,把他们安排进了军中。这些人更类似于刘钧的雇佣兵。相当于他的私兵而不是朝廷的雇佣军。他们拿的是刘钧的钱,也没有什么忠君思想,有的只是忠于雇主的念头。
这些人多是欧洲来的经验丰富的战士,刘钧没有直接任命这些人为军官,而是给这些人士官的军衔。让他们做为营连队长们的参谋助手,以及连队里的训练军官,专门负责训练兵马,提供战术计划等。
这和美军里的士官职责是一样的,他们非官非兵,是一群经验最丰富的精兵。
刘钧还坚定的打算以后九头鸟士兵也要经历这样的一个阶段,一个士兵入伍只是一个列兵。当他完成三个月的新兵训练后,他就能晋升为一个三等兵。而一年后,他能成为一个二等兵。但二等兵要升一等兵,除了需要两年的服役时间外。他还得掌握本兵种的专业技术,如一个火铳兵,他得在射击考核中合格才能在服役年限满后晋升一等兵,如果技术不合格,不能晋升。
技术合格,再加上有立功,可缩短时间提前晋升。
而要想从一等兵晋升到上等兵,则不仅需要合格,还得出类拔萃,十分优异才行。当这些士兵成为一等兵后。他们就有了成为低级军官,能担任最低级的无品级的班长,成为一个战斗小组的领导,晋升下士。
再往上。可晋升为中士和上士,成为排长、队总这两个同级没有品级的军职。队总往上就是连的主官百总。但从上士的队总到右都尉的营百总之间,却还有三个高级士阶,每个队总都得先晋升为三级军士长,先成为连百总的参谋助手,然后晋升二级军士长。成为连百总的副手。再往上晋升为一级军士长,成为营把总的参谋。
只有经过了这三个高级士官衔的作职经历,才能晋升为一个连百总,正式升为一个九品的武官。
军官的职责在于指挥,而军队的训练和管理则都将归于初高两阶六级士官,这些士官将成为九头鸟的骨干和脊梁,军官则将是头脑。
结束阅操之后,刘钧与湖广一众官员们一起喝茶。
说话之间,上到两湖总督袁继咸下到监军杨廷麟包括太监王坤等人都一脸忧心忡忡。湖广的夏粮已经收过了,可收成却让人忧心。由于自开春后就一直干旱,导致了产量大减,虽然官府也组织打井筑坝等抢救方式,可最后还是大量庄稼干死。
“整个湖广两省,粮食减产了六成。”袁继咸叹道。
黄道周也叹气道,“我们的屯田稍好些,有五成收成。今年的屯田无法达到预期了,得减屯租。”
湖广是天下粮仓,水利丰富,也才勉强达到四五成的收成,如河南陕西这些本就干旱的地方,更可知情况有多糟糕了。
民以食为天,朝廷这些年的战事,早耗尽了仓储,根本扛不住半点灾荒。灾荒一起,这眼看着已经安定了人的国内局势,又必然会再起波澜。
“屯租减一半,按一半征收。民田方面,我建议也只收四成,对于那些灾情严重的地方,按实际情况征收,最好能免就免。尤其有一点,不能再搞什么连坐法。”刘钧虽只是提督,可在湖广却也总督平起平坐,甚至因为他身上有部院衔,有尚方天子剑,有王命旗牌,有金箭,使得他在湖广地方上有权插手干涉军事民政司法等各方面的事情。
湖广是刘钧的大本营,虽然现在还控制不强,可他更不希望这里乱起来。一乱,控制力只会越发的减弱。
朝廷以往征收粮食,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把税包给下面的粮长甲长们,粮长负责一百一十户的粮食征收押送,甲长负责十户,按照规定的数额,官府只找粮长甲长们要粮,收不齐,那粮长甲长就得负责补缺。这种制度,使得一旦遇灾荒,如果有一家逃荒走了,那甲长就得自己补上,如果很多人逃了,那么粮长甲长补不上,就得由其它剩下的人补上。
这种制度是这么的霸道无情,虽然表面上看来朝廷的粮食征收得到保证,但往往会逼人一起逃亡。
一条鞭法后,不征粮改征银了,可这种霸道的征税制度却没变。如果今年湖广不改变这种征税之法,那就可能会引起一轮巨大的逃亡风波。
“把赋税按灾情减下来,按户征收,能征多少就先征多少,不得搞强征,也不得连坐包干。另外,今年对粮农不征银,全部征粮,由官收官解,派人下乡征粮押运,不得另加火耗。”
“此外除了田租赋税外,官府出银尽量收购百姓手中的粮食,禁止湖广的粮食出两省。”这样做是为了避免那些粮商趁机抢购粮食,压榨百姓。收银虽然方便,可百姓得先把粮食卖给粮商换成银子,这里面向来是奸商们压榨百姓的机会。
“灾情严重的地方,官府还得赈灾,拿出粮食来赈济百姓。不过也不能只是简单的发粮,得趁机组织百姓兴修水利,维修城池,以工代赈。总之,我们当前一切要从维稳出发,不能让百姓逃亡,不能让他们流起来。灾民一流动,很快就会成为流匪,尤其是现在还有不少流匪藏匿在各地,一个控制不好,星星之火又将燎原。”
袁继咸点头,“楚国公说的对,当务之急就是控制稳定。不过要收购百姓手中的粮食,需要不少钱。”
“这个不是问题,四海银行会向官府贷一笔钱,用来收购粮农手中的粮食。此外,得加强控制粮食,买来的粮食,在各城建立售粮点,用平价出售粮食,但这些粮食得按户籍定量供给。必须登记出售,每人每月限定数量。”
“还有,禁止粮食出两湖地界,必要时,我们还可以向两省内粮商们强行收购粮食,平价供给百姓。”刘钧话语里已经带着几分杀气了。
“这个只怕不妥吧?”袁继咸身为总督,也有些担忧起来。
这年头,能做粮食生意的,一般都是大地主和豪强贵族们,这些人可不好动。
刘钧却毫不在意,越是灾年,所谓的地主粮商们,越是兴风作浪。别的地方刘钧管不了也不想管,但在两湖,所有人都必须共渡难关,同舟共济。
“我们可以按平价溢价收购,多给些钱没关系,但必须拿到粮。同时还请巡按大人多加督察,严禁官吏趁机贪污,勾结上下。谁敢伸手到粮仓里来,就砍他的手,不但砍他的手,还砍他的脑袋。”
有湖广新军在,谁敢胡来,刘钧可绝不会客气,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客气的。真正要是让那些百姓都没饭吃,流窜起来,给流寇煽动组织起来,四处做乱,那时才是真正后悔不及的时候。天启时的流民做乱,一直到今年才算勉强平定下去,可也依然还没扫清尾。
一场大灾荒,一个控制不好,一切就将前功尽弃。
“等过些天,就会有一支新军从辽东撤回来休整,到时有他们驻守,谁敢闹事,他们就会扫除谁,你们尽管放开手去做,他们会支持配合你的。”
虽然朝廷让刘钧调湖广留守的两镇兵马入辽,刘钧也答应了,可刘钧也不会真的就让自己的老家无人防守。把留守的几万兵马调走,同时他会先从辽南以休整的名义调批部队回来驻守。(未完待续。)
ps: 谢谢秦风汉魂的支持! 第304章 忠孝无双吴三桂
“公爷,秦娘子已到城外了。●⌒,”
黄州府的刘钧别院里,难得忙里偷闲,后院树荫凉亭里,刘钧躺在藤椅上,柳如是弹琴,陈圆圆唱曲,沈曼在跳舞。
炎炎夏日,清风徐徐,美人歌舞作伴,配上冰镇的酸梅汤,确实让人万分惬意,舒爽的都不想起身。刘钧身回湖北后,先回麻城小住了些天,好好陪了陪雪琪和孩子,宝儿和瑶瑶两个也是得了许多滋润。
那些天,沈曼陈圆圆柳如是三个想见又不敢上门,只得等到刘钧到了黄州后,便立即丢下如今规模越大的红袖坊,直接不管不顾的跑来了黄州。没有了大妇在旁,几个妖精似的人们,便整日里使尽本领的取乐刘钧。
从辽南回来,陪陪妻妾孩子,这段时间确实还是比较轻松惬意的。
秦良玉早好些天就已经派人告诉刘钧他要来一趟黄州,一来是要来拜祭一下梅李二人,二来也是要和刘钧谈笔买卖。三来也是顺便经过。之前朝廷调川兵入辽,秦良玉已经让侄子秦拱民率部份兵先行。
“成功,却请马总兵和秦副将过来,陪我一起去迎接秦娘子。”刘钧喊了一声,从对面廊下走来一个年轻人,身着九头鸟的蓝色军服。
“是,大帅。”
郑成功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柳如是看了眼他离去的背景,笑道,“这孩子长的倒很高大,可就是有些腼腆,见了我们几个姨娘总脸红。”
“这孩子很有礼貌的,只是夫君怎么只让他当个小小亲兵?不说当个旗牌官,怎么也得先当个连队长吧。”沈曼也挺喜欢郑成功的。
郑成功也是刘钧回湖北后来的,郑芝龙让他代表郑家前来吊唁梅李二人,同时让他留在刘钧身边。郑成功早先拜了刘钧做义父,还改了朱姓,他原本已经是福建的秀才廪生。郑芝龙原本打算送他去南京入国子监读书。
不过想想,还是让他到刘钧身边做事。不仅郑成功。郑芝龙还让年初夺得武进士的兄弟郑芝凤也到刘钧的军中来效力。
郑芝凤被刘钧安排去了北洋,而郑成功则留下来做了亲兵。让他从小兵做起,结果郑成功表现惊人,没半点什么不满。认真努力,就是话有些少。
郑芝龙不止一个儿子,但这个跟日本女人生的儿子却是他的长子。将长子认刘钧做义父,还送到刘钧身边来,看的出。这其中有些质子的意思。对郑芝龙的那份心思他是明白的,两人如今合作正是蜜月期,但这份信任也不是无限制的。
相比起刘钧对郑芝龙的需要,明显郑芝龙如今对刘钧依赖更强。原先郑芝龙在海上称霸,一家独大。可如今刘钧的北洋并不比郑家弱多少,尤其是刘钧还深得皇帝宠爱,他需要刘钧继续对他支持和信任。
送儿子过来,也是一种忠心的证明。
刘钧起身,换了身衣服亲自前往城外迎接。黄州城门前,远远的便看到马祥麟和秦翼民表兄弟俩已经站在那里等候许久了。
刘钧刚到。秦良玉也到了。
已经六十多岁的秦良玉依然很健朗,超过一米八的身高,在马上挺的很直。当她下马的时候,并不需要人扶,轻松利落的跳下马。
“许久不见,侯爷又立新功,已经晋封为国公了,可喜可贺。”
“老夫人也依然身体健朗啊。”
刘钧笑着上前,拱手行礼。
秦良玉回了一礼,然后叹惜道。“去年此时,你我还陪在梅李二公身边,取得川东大捷。不成想,转眼间。二公已经仙去哎。请国公带老妇人去拜祭一下二公,坟前上柱香。”
“请夫人随我来。”
刘钧带着秦良玉去了麻城,往梅李二人坟前上香祭奠一番。
回城途中,秦良玉也刘钧并辔而行。
“我在重庆也听闻自去年川东分别之后,国公先淮西大胜又东南耀我国威,今岁入辽。又接连取得大捷,斩杀鞑子数千,我老怀大慰。”
秦良玉自万历到天启再到崇祯,多次率兵出关与鞑子作战,甚至他的兄弟子侄也有不少死于与鞑子之战中。对于这次出征,她是支持的,愿意的。
“国公,老妇人有个请求,我知道你手上有许多威力巨大的新式红夷大炮,我想要购买一些,拿去对付鞑子。”
这个要求让刘钧难以拒绝。
“何必说买,我手中确实有些红夷大炮,可以拔十门给夫人。”
“谢谢。”秦良玉感激的道。
两人策马沉默着走了一段路,秦良玉突然问,“老妇人想问国公一个问题。”
“请问。”
“国公为何不肯去锦州?为何攻下辽南又退守金州?以国公之谋,楚军之勇,火炮之利,为何要退守金州一隅?容老妇一句失礼之言,我看的出来,国公没有尽全力。国公,你是在保存实力吗?”
这是很严厉的指责。
不管刘钧如何用策略上的谋划来解释,都掩盖不了一个许多人都看的出来的事实,刘钧在征辽战事上,确实没有尽全力。他既没去宁锦参加会战,也没有在辽南发动凌厉的攻势,偷空打了一仗,立即就撤回金州,修城筑堡,反做了守势。
“夫人,我以为平辽非三五年可竞之功,需得更长时间。因此,想要短期靠决战是不可胜的,得从长计议,一步步来。我不觉得我是畏战,也不全是为了保存实力,而是一种战略。只要我们稳扎稳打,鞑子是耗不过我们的。鞑子才几万兵马,二三十万族人,这次我杀他一千,下次再杀一千,他有几个一千可杀?”
秦良玉望了刘钧一眼,道,“国公,也只有老身才会毫无隐瞒的跟你说这些话。不管你是如何想的,可你这样做,已经让很多人心生猜忌,现在他们只不过是没把猜疑说出口。可这猜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必将生根发芽,越长越大。等有朝一日,鞑子降服。辽东平复,天下太平之时,国公以为他们还能容的下你吗?”
这番话,她是将刘钧当成子侄才说的。
刘钧现在的实力越来越强,他的许多行为也确实有些越界。现在朝廷需要刘钧。皇帝倚重他,当然没有人敢说什么会说什么,可等到真要辽东平复之后,皇帝还能容忍刘钧这样?到时只怕就要兔死狗烹了,这些话也就秦良玉会对刘钧说了。
不过刘钧很明白这些,他知道现在朝廷要用他,便得容忍他。而等朝廷容不下他的时候,朝廷想动就是能动的了他的?
大家各有各的算计,就看谁能算计到最后,刘钧认为。他虽在玩火,可把控的很好,不会烧到自己的。
回到黄州后,刘钧带着秦良玉去了黄州铸炮厂的货仓。
货仓四周建有围墙,挖有壕沟还拉了铁丝网,到处都是明暗岗哨,还有许多猛犬,可谓是守卫森严。
不过这个仓库里存的都不是什么先进的新式火炮,而是从荷兰人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英国人等手里得到的火炮。
因为口径标准化,那些三磅六磅九磅十八磅等非标准化的口径火炮。尤其是其中一些使用时间较长,已经磨损的比较厉害,炮膛寿命剩下不多的一些,存入了这里。做为储备,以备不时之需。
虽说有些磨损,可其实多数还能打个一两百发甚至两三百发都没什么问题的,连炮架都是现存的,配备的炮弹都有现成的一批。
虽说是九头鸟的淘汰货,可在秦良玉的眼中。这却是不折不扣的大炮了。尤其是其中的十八磅炮,那就是现在朝廷装备的最大的红夷大炮了。
“这炮给老身的?”秦良玉激动的道。自川东之战后,朝廷让秦良玉在重庆的石柱、酉阳等各土司中招募土兵,前后招募了三万,其中有六千被儿子马祥麟和侄子秦翼民带到了楚军中。
剩下的两万多兵,虽说天生勇悍,可装备却相当落后,只有一杆白杆枪,甚至连铠甲都没几件。更别说火炮了,连虎蹲白杆兵都没多少。
“两门十八磅红夷大炮,每门四千斤,能发射十四斤左右实心弹,射程三里。四门九磅红夷炮,每门两千斤,发射六斤左右实心弹,射程两里。八门三磅红夷炮,每门一千二百斤,发射两斤多实心弹,射程一里左右。另外,炮车也都是现成的。”
刘钧为了感谢刚才秦良玉的关心,也相当豪爽的一下子拿出了十四门炮。这些炮还都是长管炮,是舰炮,比起朝廷的同口径红夷炮威力还要强。重量方面,却并没重多少。
“太感谢了,多少银两?”
“我们还说什么银子?见外不是?”刘钧笑道,“我再借你一队红夷炮手吧,让他们教导下白杆兵操纵这些火炮。”
秦良玉感觉欠了刘钧一个天大的人情,十二门红夷大炮啊,她估摸着怎么也得几万两银子。而且,就算有钱,也不一定买的到,何况刘钧还附送炮车炮弹,还借给红夷炮手。那可就是拉着炮就能用了。
不过其实,现在黄州铸炮厂铸造的新式火炮,其实成本并不高。如果扣除技术价值,只论铸的材料和人本成本,一门十二磅的加农短炮,造价只有三百六十两,而如果使用铁铸,成本更只有两百四十两。
这个价格是低到让人难以想象的,而朝廷铸造的红夷大炮,十八磅左右的造价是三千多两银子,朝廷所铸火炮,成本是黄州炮厂的近十倍,性能还远远不如黄州所铸之炮。
正是因为黄州炮厂铸造的火炮成本低,性能好,铸造还快,这才让刘钧越发的不怎么把这些旧式炮看在眼里,能够拿出一些来给朝廷和秦良玉。
刘钧早晚要铸更多的新炮,淘汰这些旧炮,淘汰下来后除了放仓库也只能融为材料了。
秦良玉从刘钧这里得了十二门红夷炮,刘钧还附赠了一批虎蹲、灭虏等近战小炮,反正这东西九头鸟也看不上眼了,留着也是当垃圾,不如给白杆兵。
再三感谢后,秦良玉收下了这批火炮,带兵拉着北上辽东去了。
秦良玉刚走没几天,有人不请自来。
“吴三桂拜见楚国公!”
刘钧看着这个突然前来拜访的客人,也有些意外。吴三桂,大名鼎鼎啊,穿越到大明之前,他算是刘钧比较熟悉的明末人物之一了。
跪拜在他面前的吴三桂,长的还是很健壮威武的,耳朵比较大,鼻子很高,面白无须,眼睛很有神。
在他的那个高鼻梁上,有一道伤痕,右高左低,中间有黑纹如丝,若不仔细看并不太明显。不过这道疤痕却是非常有名的。
甚至可以说,吴三桂能在二十七岁就当上宁远总兵官,也与这道疤痕有些关系,并不全靠的是舅父祖大寿和父亲吴襄的关系。
在崇祯三年的时候,黄台吉一次率领大军绕道蒙古入关,祖大寿应朝廷之命支援,在建昌与黄台吉部相遇。当时吴三桂的父亲是辽东总兵,他亲率骑兵出去侦察敌情,结果被清军一支小股部队包围。
当时祖大寿担心前去救援会被清军趁机突入,不敢轻易出战。这个时候,吴三桂不顾祖大寿的命令,只带着几十名家丁就驰马出击,一马当先横枪跃马,一路杀进了清军的包围圈中。
他杀入敌群之中,接应吴襄又一路杀了出去。当时附近就是三万清军,得知围住了吴襄,大股清军赶来,吴三桂就带着几十骑接应他父亲吴襄一路血战突围杀出。
当时祖大寿带着大军和黄台吉的大军隔着不远,双方都没敢冒然大举出击。结果吴三桂的勇猛,让清军还以为是诱敌之计,结果让吴三桂冲破了那支骑兵的包围,救回了父亲回阵。
在这场战斗中,吴三桂脸上被划了一刀,鼻子留了一道疤痕。
也正是这一战,吴三桂勇冠三军,孝闻九边,都说他纯忠极孝,聪俊绝人,为夷夏震慑,连皇帝都听说了他的忠孝之名。有了这名声,加之那身份背景,还有武举人身份,吴三桂仕途是一帆风顺,二十七岁就成了总兵官。
不过刘钧有些疑惑,吴三桂此时不是应当在宁远带兵,与洪承畴他们跟清军对峙吗,怎么突然来了黄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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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大炮论斤卖
吴三桂是打着前来吊唁梅李二公的幌子来的,当然这只是表面理由。他真正来意是要来找刘钧买炮,先前刘钧给朝廷一批火炮,足有上千门,但多是些虎蹲之类的小炮,里面有十门红夷,也都是早年澳门所铸的炮。
这些东西兵部虽然很高兴的运走了,可赶到京师接收的关宁军看过后却并不满意。他们早知道刘钧在辽南用大炮无往不利,知道刘钧手上有大批新式的西洋炮。
做为朝廷花费无数钱粮打造的关宁军,他们并不缺虎蹲灭虏这样的旧式小炮,他们希望得到刘钧的新式火炮,得到那些他从东南诸夷手上得来的重炮。
洪承畴高起潜等派吴三桂亲自跑一趟湖北。
来的路上,吴三桂正好碰到了秦良玉带着十二门红夷炮北上,见到那些炮后,吴三桂更加确定刘钧手上确实有好炮。
听说了吴三桂的来意后,刘钧倒不觉得意外了。
“四千斤的十八磅红夷大炮,每门八千银元,两千斤的九磅红夷大炮,每门四千元,一千二百斤三磅炮,每门两千四百银元。每炮可以附送全套工具,以及一百枚实弹炮弹和一百份散弹,附送炮架,不送牵引车。”
刘钧很爽快的同意拔一些红夷炮卖给关宁军,但这价格却是相当惊人的。基本上就是一斤炮一两银子。四千斤的炮八千块银元,一点不多一点不少。
吴三桂吓了一跳,一斤炮换一两银,这都按重量卖了。
“楚公,这价格似乎有些高了吧。朝廷铸的红夷也才三千两银子一门啊。”
“一分银子一分货,朝廷铸的红夷炮,三千多斤三千多两银子,而且那火炮既沉,还射不远,我没说错吧。”刘钧笑着说道,“这样吧。咱们先不谈价格贵还是划算,我先带你去看看炮,你可以亲自看看射击效果。”
空旷的野外,马车把十八磅舰载长炮拉出来。炮手们熟悉的推动大炮,仅仅不到一柱香时间,已经完成了炮击准备。
为了展示火炮的威力,炮兵把目标定了一个目标,位于两里外的一栋废弃的房子。
又用了一柱香时间左右。炮兵开了三炮,前两炮从旁边擦过,第三炮正中房屋,直接把土夯的屋墙给砸塌了。
“两里距离,三炮中一,怎么,这速度,这射程,这威力,还满意吧?”刘钧问。
吴三桂已经擦了好几次鼻梁上那道疤痕了。站在他身边的亲兵知道,这是总镇大人很认真在思考问题时的下意识动作了。
两里的距离,居然三炮就能打中一栋房屋,这个精准度已经让吴三桂大大心动了。虽然肯定和炮手也有极大关系,但火炮也确实比原来的红夷效果好多了。
“楚公,这炮我们要了。”吴三桂终于道。
他甚至都没有再砍价,反正最后银子也是朝廷掏钱。虽然朝廷很穷,可关宁军却从来都是优先供给的,要钱要粮要什么就会有什么。
“只是这炮怎么是铁铸的,为何不是铜铸?”
“铁铸的更轻。而且性能更强。朝廷的红夷是铜铸的,可有这炮好吗?”
眼见为实,吴三桂点了点头,“这种十八磅的炮我们要二十五门。九磅来五十,三磅的来一百。”
“你们有这么多银子吗?我可是概不赊欠。”刘钧轻笑一声,这些炮加起来得要好几十万两银子,朝廷就算有钱,可没还没有钱到这地步,一下子给他们花几十万银子装备这么多火炮。
“而且。就算你们想要,我也没这么多。”
“那有多少?”
“你刚要的一半。”
数量一下子少了一半,吴三桂有些遗憾的点了点头,难拿到一半也很不错了,装备这么多红夷大炮,还怕打不过鞑子?到时击败鞑子,功名利禄升官发财全有了。
“好,我们都要了,我马上就让人准备银票。”吴三桂迫不急待的想敲订这单买卖,也多亏了四海银行,有汇兑业务,只要他马上派人快马回辽东,让他们把银子存进银行,等银行把汇票送到,就能取到银子了。甚至如果自己想快点,直接把银子存银行,换上银元券或者银票,立即带来黄州更快些。
“等等!”
刘钧叫住了兴奋中的吴三桂。
“楚公还有什么要求吗?”
“是的。”刘钧笑道,他可不会这么便宜的把火炮卖给吴三桂,十来万两银子而已,刘钧又不缺这点银子。
“火炮可以卖给你,但我不要银子。”
“不要银子?”吴三桂愣了一下,但马上明白过来,不要银子不是要白送给他们,而是要收别的东西。“楚公想要我们用什么支付?”
“马,战马和挽马都要。我希望这批火炮你们能全部用马匹支付,战马每匹五十块银元,挽马三十块银元。”刘钧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刘钧的部队一直缺马,因为得不到好的马匹进口地。
而刘钧又很需要马,骑兵、侦骑兵、传信兵、甚至军官们的坐骑。而对挽马的需求也是巨大的,尤其是现在大量装备火炮后,那些野炮重炮,每一门炮都需要七八匹马来拉,加上弹药车,粮草等,挽马需求激增。
刘钧有炮,而关宁军却有马。
自清军征服蒙古以来,朝廷也失去了辽东和蒙古两个马市,战马主要来源都断了。但关宁军守着关外,私下里却一直还掌握着马匹走私的买卖。想要马,直接找关宁军,比找皇帝还更方便直接。
“马匹换大炮,没有问题。不过楚公当知道,如今战马难求,就算是挽马也难得了。我也不多说什么,私下做个主,一匹战马一百块银元,一匹挽马四十块银元如何?这已经是最低降格了。”吴三桂没敢如刘钧一样狮子大开口。
一百块银元才五十两银子,作为战马价格,确实很公道了。不过吴三桂很需要刘钧的火炮,刘钧却未必如他一样需要他的马,哪怕吃点亏,吴三桂也不多争那点了。
“给你十二门十八磅、二十五门九磅、五十门三磅红夷,就算二十五万六千银元吧。”刘钧算了一下,觉得这钱有点少啊,才二十五万银元,虽然说不到百门炮,就卖了十来万两银子,可这点钱似乎买不了多少马。
“一千匹战马加三千九百匹挽马,我凑个整,给侯爷一千战马和四千挽马。”吴三桂道。
才五千匹马,离刘钧的目标差的远。他开始考虑,也许可以卖点火绳枪给关宁军。
吴三桂似乎也有些意犹未尽,“侯爷还有没有其它火器可以卖我们一点?”
刘钧笑笑,“我们这里有两款火枪,都极为犀利,当初我率领新练月余之军,却能大败纵横中原十几年的流匪,正是靠的他们。”
刘钧让人取来两把火枪,一把鸟铳,一把飞龙铳。
“这两款枪都是我们改良过的,都用定装弹,尤其是这把飞龙式,有自开火门,宽枪托,不但精度大大增加,射击速度也增快许多,尤其是这个自开火门,能大大适应北方风大天气,不惧风吹火药,而且就算是一般的阴天和小雨之时,也不影响射击。”
刘钧先抄起一支鸟铳,熟练的装填,然后举枪,对着八十步外的耙子放了一铳。
“正中耙心。”士兵抬来耙子,一个木头人,身上套了件铁札甲,现在木人胸口正中一弹,那本来应当防御不弹的铁札甲被洞穿。
“八十步内,只要命中可以破铁札甲,如果是布铁甲和绵甲,只要射到面门胸口部位,也能给予重创甚至是击杀。就算是训练两三月的火铳手,只要数量排成方阵,连绵不绝的分段式射击,就算再强的鞑子骑兵,都不敢硬冲火铳阵。”
“不错。”吴三桂点头,他看的出这鸟铳确实比朝廷制造的要好。
刘钧又向吴三桂亲自展示了一下飞龙铳,这把铳更是直接一枪洞察百步外的木头人身上的铁甲。
“让末将试试可否?”吴三桂道。
“当然可以。”刘钧把火铳交给吴三桂,然后就看到他很熟悉的清理火铳,装填上弹,然后端起火铳,以极其标准的站姿对着百步外的耙子开了一枪。
“正中脑袋!”
耙子扛来,刘钧惊讶的发现吴三桂居然还是个神枪手。以前只知道他喜欢用大刀,长于骑射,却不料居然还能把火铳打这么好。
“好铳!”吴三桂摸着清,受不释手的模样。
“你要的话,可以替你生产,要多少,就能造多少,每月至少能供给你两万支。还能加快速度,质量保证,必属精品。”
“价格如何?”
“鸟铳三十元,飞龙铳五十元。”
吴三桂摇了摇头,“工部的鸟铳才二两银子一把。”
“那鸟铳白送给你,你敢用吗?”
“就算如此,这价格也还太高了。飞龙铳二十,鸟铳十元。”
“飞龙铳四十,鸟铳二十。”
吴三桂望了刘钧一眼,道,“我听说楚公手里还有一种新式的火铳,不用火绳,不惧风雨,尤其有种短铳,最适合骑兵马上使用。不知道能不能卖给我们,价格好说。”(未完待续。) 第306章 一个鞑子二十块
楚军装备有最新式的燧发火铳其实算不得什么新鲜事情,就连兵部和工部也都下文询问了好几次。不过每次都被刘钧以还在试制之中,性能不稳为理由打发了。
新式燧发枪确实还有不少问题,可这种枪比起原来的火绳枪依然有很大的进步,这是一个质的飞跃,小的瑕疵掩盖不了其必然取代火绳枪的优势。不用火绳也能打火射击,一来不必携带火绳,二来也减少了每次射击前点火绳夹火绳的步骤。
而且,燧发枪完全不惧风,也不怕潮,还不怕一般的雨天。另外这种枪还将适合夜晚突袭作战,不会有火光过早的暴露。有了这些优点,什么点火率略低之类的,都算不得问题了。
这样的利器,刘钧岂会轻易的卖给别人。就如他出售火炮,那也是为了换取战马等宝贵资源,同时也是为了应对朝廷方面,但更重要一条,他出售的火炮都是旧式火炮。沉重、老旧且性能远低于如今九头鸟的新火炮。
九头鸟有最新式的长加农炮、短加农炮,最新式的榴弹炮,还有在此基础上改良的加农榴弹炮、步兵山地榴弹炮,更别说还有威力极大的榴霰弹,以及大口径的攻城臼炮等。
九头鸟有全新的火炮体系,更加优异的火炮分类,以及更加优秀的炮弹。这些,都是刘钧紧守的技术核心,丝毫不会外泄。
拥有这些技术,就算刘钧出售些老旧的火炮,他也依然能保持着很强的技术领先。可就算如此,他也是在数量上有着谨慎控制的。
吴三桂想要鸟铳想要飞龙铳,可以没问题,刘钧能给他,要多少可以卖给他多少。但想要燧发枪,还要燧发骑铳,那根本没的谈,一点谈论的余地都没有。
“燧发枪还在试制阶段。暂时无法提供,咱们还是来说说鸟铳和飞龙铳吧。”
吴三桂见刘钧直接拒绝了,有些无奈。但也明白,火器这种东西。向来是利器。刘钧不也正凭着火器之利,先平了中原匪乱。然后又依着自海上得来的西洋火炮,在辽南大捷吗。刘钧想藏些私,也是人之长情。看来,燧发枪。是得不到了。而他因此也想到,刘钧既然肯把那些红夷炮卖给自己,想必他手上还有更强大的火炮。
不过这一次,他很聪明的没再提那些火炮了。
“我手下有三万人马,全都是按朝廷之意,新整编过的。既然楚公的火铳犀利,眼下又正逢大战之时,我打算先购一万支,若好用,到时再多购一些。”
“鸟铳还是飞龙铳?”
“飞龙铳虽比鸟铳贵了些。但确实更好用,物有所值,就一万支飞龙铳吧,每支再配三百发定装弹。”
刘钧倒有些惊讶于吴三桂的豪气了,“吴兄好眼光,好魄力,那我也给你个折扣,每枪带三百发定装弹,合计五十元。一万支铳连三百万发子弹,共五十万。给我换一千匹战马加一万匹挽马。加上之前的那些,一共两千匹战马和一万四千匹挽马,能弄来吗?”
“两千战马,一万四千挽马。数量不小,不过问题不大,我们能分批供给。不过这么多马匹,楚公得自己到宁远来运,我们不能包运的。”
“这个没问题,朝廷让北洋水师负责押送粮草到关外宁远。正好每次回程的时候,把马运走。”
两人很快敲定了交易的细节,刘钧的铳炮和关宁军的马匹,都分批交付,半年内交付完。大家各取所需,都很高兴。
生意谈好了,刘钧便让人送来酒。
“楚公,末将听说楚公与东南的郑家合伙开了一家公司,贸易做的不小。”吴三桂小心翼翼的挑选着用词,“不知道还能不能让我们也搭个顺风船,顺便挣点子零用钱?”
“你们指的是谁?”
“也就都是关宁军中的同袍弟兄们,手里也积攒了点散碎银子,总想着生点息。楚公也知道,我们长年驻在关外,虽说朝廷的粮饷尽量优先供给我们,可关外之地,常年打仗,各种东西都靠从关内运来。物价腾贵,甚至超过京师。大家到手的那点子粮饷,也是生活不易啊。”吴三桂诉着苦道。
对他说的,刘钧倒是有些理解。关外打了这么多年,人都差不多打光了,虽然勉强还在屯田,可屯种的粮食根本不顾供给,至于其它的布匹等物资更是全靠关内运来。这导致了关外的物价极贵,看似关宁军的粮饷高出大明各镇兵马,但实际上如果扣除物价因素,他们的粮饷购买力是最低的。
而那些将领们个个都养家丁,同样花费不少。没有一支精锐的家丁,就在辽西站不住脚,更保不住官职地位。因此,早在许久之前,其实关宁军的这些辽西军将们,就靠着屯田和经商甚至是暗中走私,以维持着。
刘钧笑笑,“公司只是小打小闹而已,入股之类的嘛就不必谈了,何必那么麻烦。不过合作也还是可以的,我回头让人到宁远开个商站,你们有什么好东西都可以卖给我们,我保证收购的价格会让你们满意的。我们也会运货过去,直接在码头交给你们,由你们在关外出售。”
辽西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尤其是他们可以做转口贸易,把蒙古人的商品收购,然后转卖给刘钧,再把刘钧的运去的商品转卖给蒙古人,从中赚一笔。
他们控制辽西的军队,地头蛇,在朝廷如今与关外封锁断绝贸易的情况下,他们拥有极有利的走私途径,还不用担心有人拦截他们。他们需要的只是货物来源和货物出手渠道而已。
蒙古人的牛马、牛羊皮、羊毛、肉干、药材,中原的茶叶、布匹、针线等,这都是极大的市场。大明东印度公司主要做的是海上贸易,港口贸易,不会亲自深入蒙古去购货。如果关宁军把蒙古商品转售给他们,那中间会少几道环节,节约成本,自然是有利可图的。
况且,刘钧也需要牛马,需要羊毛等这些商品。而刘钧又不打算都用火炮火铳来支付,那么改为商货交易,自然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关宁军能居中赚钱,东印度公司也能赚钱。刘钧还能有个更好的渠道得到蒙古的牛马羊毛等物资,大家各得其利,双赢局面。
听了刘钧的计划,吴三桂很满意。能够和刘钧合作,合手做这辽西蒙古的生意。已经很不错了。
“吴兄,我这里还有一个很不错的买卖,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下来。”刘钧笑着对吴三桂道。
“请楚公吩咐。”
“这样和你说吧,我不光需要牲畜和皮毛,也需要人。不管他是蒙古人还是女真人,只要他不是我大明子民,我都要。”刘钧笑眯眯的说出一句话。
吴三桂右手在鼻子上摸了摸,“不知楚公有什么具体要求,是要女人还是男女都要。又或有没有年纪要求,是要青壮还是孩童也要?另外。不同的人价格又如何?”他是一下子听出刘钧要买人了,却一点也不惊讶。他也不问刘钧要人做什么,只要是生意,那就按生意的规矩来。
“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男女不限,只要身体没病没残就可以。二十以下四十以上的,男的每个二十元,二十岁到四十岁的,每个三十元。女的,十五到二十以下的。每个三十元,二十到四十的,每个二十五元,四十到五十的。每个二十元。”
“要多少?”吴三桂问。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不限时间。”
这个价格已经不便宜了,灾年这时,内地一个七八岁的丫头只要四五两银子,而一个二十左右会做饭或者做纺织的大丫头,也就二十两银子左右。
刘钧开的价格。虽然说不如朝廷给的首级功多,但首级功是不算妇孺的,虚报假冒毕竟也是有风险的。而且朝廷的军功赏赐,往往也是难以兑现的。
“吴兄,等你带了大炮和火铳回去,正好可以拉出去练练兵,顺便也扫荡扫荡下那些夷虏。另外如果你们有战俘愿意出售,我也是要的。”
台湾现在正在开发之中,处处需要人,挖矿屯田。虽然说,中原并不缺人力,可奴隶和雇工还是有区别的。刘钧还做不到把中原的汉人拉去台湾做奴工,但对于北虏就没什么压力了。
花几十块钱买个壮奴工,那绝对是划的来的买卖,虽然有些残忍,可北虏寇边劫掠的时候,可从没手软过。这个时代,他们也绝不是我族类。
“楚公,北虏发育成熟的早,十岁就差不多很强壮了。”吴三桂道。
“十五岁以下到十岁的健壮虏崽子也行,不论男女每个十块。”
吴三桂嘿嘿一笑,”楚公,其实北虏五十岁以上的也还很健壮的。“
“停,五十岁以上的就不要了,你留着自己用吧。”
吴三桂有些小小遗憾,五十岁以上的不能卖钱,那就有些浪费了。不过他转念一眼,鞑子又没户籍,到时把那些看起来还比较强壮的都让他们说自己不满五十就好了,难道楚国公还能查到他们的户籍登记不成。
“楚公,这个买卖能不能交给末将一人?”
刘钧望了吴三桂一眼,看出了他眼中的期望。“可以,我不管你是自己去抓人,还是从别人那里买人,我只从你手里买。不过有一条,得是鞑虏,建虏可以,蒙古鞑子也行,但汉人不行,就算是从鞑子地盘上抓来的汉人包衣也不要。而且,还得健壮,有病有残疾的都不要。”
若不特别加上不要汉人这一条,刘钧毫不怀疑到时关宁军肯定会抓自己的百姓,来充当建虏包衣之类的换钱。他们都敢杀良冒功,抓良卖钱又有什么不敢的。只要刘钧坚持这一条,不要汉人,那他们就不会去抓人了。
正所谓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又谈成了一桩大买卖,吴三桂兴奋不已。举杯倒酒,一口气连干三杯,算是对刘钧的谢意。
喝了几杯酒后,吴三桂对刘钧开始涛涛不绝的拍起马屁来,各种奉承之语张嘴就来。刘钧只是微微笑笑而已,如今的吴三桂终究还有些太年轻。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来的也都是建功立业等思想,虽然这其中也有封官晋爵的追求,但不能否认的是,他此时确实还是想着凭军功上报天子。下建功业的,标准的将门子弟的理想追求。甚至比起许多一心只想着混吃混喝的官员将领,他有着更重的功名之心。
“末将就此辞职,多谢楚公款待。”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吴三桂起身告辞。刘钧起身相送。
带着几分酒意,吴三桂感觉心中激奋。这次前来湖北,可以说已经完全达到了目的,甚至远远超出了。他不但得到了八十多门红夷炮,而且还购到了一万支精良的火铳。
更别提,他还和刘钧达成了两个重要的交易协议。
路过别院花园边的时候,吴三桂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清脆的女子歌声。那歌声是那么的甜美,不知为何,他鬼使神差的停下了脚步,迟疑了一下。还是悄悄的靠近通往花园的月门。
只是一瞥,吴三桂就看到一个美丽的倩影。
那是一个背对着他的倩影,婀娜的身姿,站在亭阁之中,依依呀呀的唱着曲儿,在她的旁边,还有两个女子在弹琴配乐。
他脑子一阵发热,脚下忍不住向前移动,想要进去。
这时月门后突然走出一个清秀的少年郎,将他拦住。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国公别院后花园?”
那声喝问一下子将吴三桂脑子里的那点迷糊一扫而光,他清醒了过来,马上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相当非礼的事情,居然在楚国公别院里试图窥探后花园里的女眷。
当下大感恼悔。连忙拱手躬身道歉。
“在下宁远总兵吴三桂,拜访过楚公后正要离开,因为先前贪杯多饮了几杯,一时有些酒意,走错了方向,多有得罪。抱歉。”
“哦,原来你就是吴将军,成功早听过将军之名,都说您孝闻九天,勇冠三军,年纪轻轻就成了总兵官,与我义父共同被人称赞为大明双璧呢。”
“不敢与楚公并论。”吴三桂连忙道,“原来你就是郑提督的公子,楚公收的义子小国姓爷啊。还烦请小国姓爷送某离开。”
“吴将军请随我来。”郑成功在前带路,还不时回头看吴三桂,在他心中,吴三桂就是那和义父一样的盖世英雄,也是他要学习的榜样。将来,我也要成为吴将军这样忠孝双全的大将。
吴三桂一边走一边心里后悔无比,刚才怎么就鬼迷心窍般的做出那种失礼的举动呢。要是让楚国公知道了,这可是非常不好的印象,说不定还会影响到他们刚达成的约定。
想到这里,他都恨不得重重扇打自己几个耳光。
可另一面,那好听的歌声却依然还在从园子里隐隐的传出来,惹的他心向神往。
最后他忍不住问,“这曲子唱的真动听,请问唱歌者何人?”
“那是邢姨娘在唱歌。”郑成功只简单的答了一句,但却已经点明,唱歌之人是刘钧之妾。吴三桂心下更不安,唱歌的果然是刘钧之妾而非什么奴婢丫环歌伎。
“小国姓爷,刚才某误入花园,差点冲撞到楚公内眷,此事还请小国姓爷替某包含一二,切勿告诉楚公,不然吴某以后真是羞见楚公矣。”
郑成功点了点头,“吴将军请放心,我会替你保密的,您也只是一时走错路而已,并非有意。”
出府之后,吴三桂还再三拜托郑成功帮他隐瞒此事。
回到客栈,吴三桂心中惴惴不安。等过了一天,他再度上门拜访刘钧之时,发现刘钧并没有提起昨日之事,回来后也就放心了。
可到了晚上,他又忍不住想起那个倩影来。还有那婉转的歌声,充满他的脑中。一夜失眠,第二天他忍不住让手下家丁去打听了一下刘钧的妾室情报。
“楚国公有一妻五妾,正妻是青梅竹马的同镇陆姓富商之女。五位妾室,有两个是婢妾,一个是其原来的大丫头另一个是正妻陆室入门时带进来的陪嫁丫头。剩下三位,则都是从江南来的,一位姓陆,一位姓柳还有一位姓陈。”
“没有姓邢的?”吴三桂疑惑的问。
“哦,那位陈姨娘本来是姓邢的,后来被姨父收养就跟着姓了陈。因此,既有人喊她邢姨娘也有人喊她陈姨娘。”
“哦,还知道什么?”
“那位邢姨娘原来是苏州梨园的名角,善演弋阳腔戏剧,那时叫陈圆圆。扮演的最好的就是西厢记中的红娘,据说以前在苏州每次演出之时,每一登场演出,都明艳出众,独冠当时,为众人追捧。后来从良嫁给一个姓贡的人做妾,但后来不被贡家大妇被容,被赶出家门了,然后结识楚国公,为楚国公纳为妾。”
“陈圆圆。”吴三桂喃喃念了几遍,摇了摇头,将手下家丁挥退。(未完待续。) 第307章 变着法抢钱
崇祯十三年,七月。
九头鸟完成了新一轮的整编,十万楚军编为四镇,其中三镇陆军一镇水师。刘钧为提督湖广三镇军务兼统北洋水师。
傅山授镇守郧阳总兵官,统第八镇三万兵马。蔡远、张国栋分任第一二师副总兵,分驻郧阳、襄阳。
张山授镇守武昌总兵官,统第九镇三万兵马。朱元成、常升分任第三、四师副总兵,分驻荆州、武昌。
马祥麟授镇守长沙总兵官,统第十镇三万失马。秦翼民、邓原分任第五、第六师副总兵,分驻长沙、桂阳。
刘允升授镇守旅顺总兵官,统北洋水师一万五千人马,杜松、丁煊、张国柱分任第一二三分舰队副总兵,分驻旅顺、皮岛、庙岛。
各师副总兵各辖三协,每协主官皆授参将衔。
另外镇、师、协都设有指挥官,置有参谋长为副职,官职比主官低一阶。协下各标主官为游击、都司,各营主官为守备、千总,连主官为把总、百总。
对于九头鸟,皇帝这次一次到位,完全就是按照编制配齐官职,并且都是正配,授给相应军衔。自刘钧到最底下士兵,全都按职授给相应军衔。就连四镇中的夷人雇佣兵,也都授予军衔,有些还给予官职。
为了让刘钧把四镇兵马拉去辽东,发起更大的攻势,朝廷除了没银子给,其它的是要官给官,要衔加衔。湖广的总督巡抚们表面上还总督提督着这些兵马,实际上他们现在对九头鸟的控制力相当的弱。他们的督标、抚标都已经没有了。
唯一保留的就剩下监军了,自镇到协,镇师协三级,每一级都配有太监和文臣监军。但在刘钧的要求下,监军太监和监军文官级别都比主官低一级,而且这些人只有监督权,却没有指挥权,不得领兵。更不得对干涉作战指挥。
朝廷还派驻了督饷军官,但九头鸟的粮饷并不经过朝廷,因此这官职设立也毫无影响。
四镇的军饷依然来自于地方解决,表面上是来自于军屯屯租、奖券、关费等。不过靠这些是远远不够供应粮饷的,更不用说还得完成全军的换装,把九头鸟打造成一支先进的火器部队了。
刘钧养军,主要还是靠银行、钱庄以及军械坊、盐厂、东印度公司几大财源进帐。
尤其是银行这边,现在越来越顺利。网点已经铺遍大明两京十五省。银行现在最赚钱的三个业务就是铸银币、商业贷款以及发行银元券和汇兑业务。这个源源不断下着金蛋的金鸡,有许多人在觊觎,可刘钧看护的很严,独霸着这一块,不许任何人插一脚。
“我们的铸币业务现在很好。”陆维章很是兴奋的对着女婿说道,他原本只是家财不过二三十万的商人,放在西湾那是大富,可放在整个湖北甚至整个天下,那就微不足道了。可自从他为女婿管理商业这块,他的眼界那是大开。如今从他手下过的银钱那是动则百十万两。
银币现在的标准含银量是百分之八十八,含铜百分之十二,还不到银九铜一。因为铸币规模大,使用的是水力冲床等机械冲铸,效率极高。其铸币的利润很高,每铸一块银元,都有百分之八的利润。
“现在我们建有五个铸币厂,每个铸币厂每天能铸造十万枚银元。”
刘钧点了点头,一天有四万块银元的利润,确实是日进斗金了。
“百姓对我们的银元态度如何?”
“大家都喜欢我们的银元。漂亮、美观,而且标准。”陆维章回答说,“不过也有一个情况,就是百姓都喜欢到银行来换我们的银元。可换回去后,却又用的较少,都存起来收藏。”
刘钧笑笑,“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历代以来,各种制钱私钱不一。越是好的钱越是被收藏,市面上反而都是差钱流通,这其实就叫劣币驱除良币。大家都知道好钱真金足银,因此都收藏,都想把差钱拿出去用掉,就造成这么个结果了。就跟我们大明原来一样,有钱的人把银子侵铸成银锭后收藏在地窖里面。”
“这可怎么办?”
“不用担忧,这其实算不得什么坏事。”刘钧铸币之初就曾经想到过这种情况了。虽然说银币是银九铜一,可他却成色稳定,且方便使用,这样的钱比起各种成色不一,形制散碎使用不便的银锭碎银子来说,当然更好,被收藏也是正常。
但刘钧也有办法让银元加大流通,最主要的办法当然就是铸更多的银元。
以前大家有钱,缺少投资渠道,都把银子埋在地窖里保存。而现在,刘钧的银行帮他们保存银子不收手续费,还给他们不低的利息,自然刺激了他们把银子送到银行来。
刘钧把那些吸收进来的银子,都要先按成色先鉴定兑换成银元单位,然后给他们存单银票。这些银子入了银元,刘钧转头就把他们全送去铸币厂,全都铸成银元。再转贷给那些商家,收取高于存息的借息。等储户来取现时,银行支付的也不再是银锭而是银元了。
银锭不断的改铸成银币,银元越来越多,各种直接使用的银锭也会越发显得不方便使用。
“不过银元也有一些不方便之处,我们的银元都是一元的,数额还是较大,使用起来往往得找零,没有人愿意拿银元换一堆铜钱回来。现在朝廷的铜钱已经越来越恶,根本没有人愿意使用。因此,如果不是大额交易,百姓都不肯用银元,没人愿意吃那个亏。”
陆维章提起另一个问题。九头鸟虽然也发行了银元券,不但有一到百元的,还特意发行了五角二角一角三种小额辅券。
虽说银行承诺银元券随时能兑现,但很多百姓心里面对于这种纸券还是有些提防的,如今还没能马上打开市场,大量流通。
“那我们就铸小额银币,一元银元以外,再铸五角、两角、一角三种,我们一元银币是含银八成八,那辅币就含银七成。”银辅币币值低。也提高了铸造成本,刘钧很直接的又把含银量降低了。银七铜三,这能保证成本下降,还能增加利润。起码会是原来的一倍。
陆维章嘴唇有点发干。咽了咽喉头,他没想到刘钧如此大胃口,不得不心声提醒道,“我们的银元本来利润就不低了,市面上已经开始有人在私铸。如果我们把银辅币改为银七铜三。我估计会引来更多不法之徒私铸造假,到时对我们银币信用不利啊。”
一元银币百分之八的利润,现在辅币百分之十六的利润,肯定有许多人会铤而走险的。一旦市面上出现许多劣质银币,那无疑会败坏银元的信用。而银辅币这么高的利润,只怕别人不用掺假,按银行的成色私铸,也一样赚钱,到时倒不影响银元信用,可却会抢夺银行的铸币利润。
刘钧无所谓的挥了挥手。“别人私铸,达不到我们这样的规模,没有我们的技术,成本降不下来,利润没这么高。至于掺假劣造,就算我们是十足的银元,那他们造假才利润越高。总之,不论我们的成色多少,影响的其实只有百姓,成色太低。会有信用不足,但和造假者无关。”
“不过我不担心成色下降百姓接受问题,银辅币为的是方便,成色低一些关系不大。毕竟我们不是称重计钱,而是按面值计钱。只要这钱我们放出去,再愿意随时兑换回来,那百姓就会使用。”
至于私铸假钱,这个肯定是难以避免的,但刘钧也不会随意放任。
“我们会加大打击私铸的力度。杀一儆百,成立一支专门的缉私队。”刘钧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私铸者,不过他有皇帝的许可,而且他是向皇帝上交铸币税的。崇祯也知道朝廷把铸币权收归朝廷,交给户部后,并不一定能办好得利,顶多是让官员们借此贪污罢了。
在刘钧当初主动提出向朝廷上缴铸币税后,崇祯就干脆把铸币权交给刘钧了,相当于把铸币业务承包给刘钧了。而且铸币税实行的是包税制,这也算是大明朝税收制度的一个特点了,定个额,然后也不管你到底实际是多少。
就好比大明有好些官员,在地方收关税时,就曾经有过一年只用了四个月收满一年定额税数后,就开放关口,接下来八个月都不再收一文钱。结果这种做法,居然还赢得许多官员称赞。
现在户部也是这样向刘钧收铸币税,每年十万两的铸币税。一年只收十万,多了不要,少了不行。至于刘钧铸币一年能赚多少,他们不管。
户部和崇祯还觉得大赚了一笔,一年十万两,不投入一文钱,白赚十万。朝廷原来年年铸铜币,铸一炉亏一炉,铸的多亏的多。因此,虽然如今大明白银成了货币,也有红夷的银币流入,可大明就是没有人提出官方铸造银币。
现在刘钧自己铸,一年包税十万,朝廷巴不得同意。
铸银币其实最关键的不是铸币,也不是成色几何,而是如何维持银币的信用。也只有当刘钧建立了银行,各地遍布网点柜台,承诺随时能把银元再拿回来兑换,这才能把只含银百分之八十八的银元推出去的原因。
换成是朝廷,铸造发行这种成色只有八成多的银币,只怕根本没人愿意使用。大家会认为朝廷在变相的抢钱,就如比宝钞一样。
“再铸点铜元。”刘钧又提出了一个让陆维章很震惊的决定。
反正朝廷已经许可他铸币,他也交了承包税,那自然就得好好利用。铜元这东西,比银元应用更广泛,毕竟就算是一角的银元,那也银五分银子,五分银子当有些天两天的工资了,能买几斤肉了。
不过刘钧不打算铸原来的那种制钱。
他打算铸的是银币的铜辅币,以面值计值而不按重量来算。
“铜币不要外圆内方,按银币样式铸造,以铜铅锡铸造,铸三等,五文、两文和一文式样,一块银元兑一百铜元,一角银元换十铜元。紫铜九五铅锡五比例铸造,大小比照银元各等略小。”
这样的铸铜钱方式也是陆维章从没听说过的,不要孔有铜钱,而且不是一两银换一千,居然是一元换一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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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铜钱,就算是最好的金背铜钱,都只能一千五换一两银,普通的都已经是三千甚至五千换一两银,还基本上没多少人愿意要,铜钱私铸厉害,假的惊人,含铜极低,还薄。
如果按一两银换一千五金背铜钱来算,一两银值二百文铜元,一文铜元已经值七枚半铜钱了。而两文、五文的铜元也仅只比一文的铜元大一些而已,并没有两倍五倍重。
四十枚五文铜元就值一两银,能兑一千五百枚金背铜钱,一枚当三十七枚半。
他突然想到,这不就是历朝经常发行的当十当二十铜钱?
“这样也能行?百姓能接受?”
“当然行,只要这铜钱能随时再按一银元换一百铜元兑换,就可以。”
陆维章可以想象到,这种新铜元如果能推行,那利润会有多大。毕竟寻常流通,这种小额的铜钱使用量极大。一年就算是铸上成千万上亿枚都有需求,有多少都行。但这样当十当二十甚至当三四十,百姓能接受?
还有如此大的利润,那些私铸者岂会放过。
“加大缉私力度,同时大力推行我们的小额银元券,嗯,我们可以再增发一套铜元券,按铜元面额也发五文、两文和一文三种。”
刘钧的野心是很大的,他想要建立一套新的货币体系,如果这个体系完成,那掌握着发行权的四海银行,将真正握有一颗摇钱树,甚至掌握国家的经济命脉。
“我们得想办法让钱流动起来,让那些深埋在地窖里的钱全都流进我们的银库。把他们变成银元铜元银元券铜元券银票。”
陆维章对于刘钧的想法而惊叹。
“我即将组建一支人马,为银行的安保部门,专门负责守卫各地银行网点,保护柜台、银库、铸币厂、印券厂,负责押送币券,还将承担缉查私铸等。”
银行越弄越大,在两湖地方上还好。到了其它各省,安全问题就是个大问题,尤其是如今还将面临严重的私铸假币情况,刘钧不能指望各地的官府。他得建立银行的安保组织,专门负责这一块。
“没问题。”陆维章也赞成此举,“银行但是不太担心,没人敢公然抢劫我们的银行和运银车,不过谨慎无大错。”
银行总体是发展顺利的。但江南钱庄这边有些麻烦。
“我们的奖券销量下滑的严重。”
他告诉刘钧,自有奖助饷奖券发行后,负责发行的江南钱庄按刘钧的指示,又建立了数种奖券,开奖的方式各有不同,但都是为了刺激销量。有段时间确实很火,江南钱庄在全国各地开设网点,奖券火的一踏糊涂。一个个的大奖开出,无数人一夜暴富,引得无数人购买奖券。
江南钱庄的奖券也从原来的每张数两银了。增加了许多只有一两文钱就能买一张的新奖券。江南钱庄奖券卖的最火的那几个月,最高时一月总收入超过五十万两,其中给朝廷上交的税款都达到三十万两。这是江南钱庄奖券最辉煌的时候,最大的一期头奖开出了五十万银元。
可辉煌很快就过去了,现在江南钱庄的奖券销量极速下滑,上一个月,全国的奖券销售利润才二十万元。
“现在各地都涌出了许多新的奖券,五花八门,都是官商勾结,背后全是那些勋臣贵戚士绅豪族。各省各府州县,大大小小的奖券爆炸似的卖起来,这些人都有地方官吏支持,不但抢走了我们许多份额。还总是找我们的麻烦,现在除了湖广两省,咱们在其它地方都快立不了足了。”
陆维章气愤的道。若是公平竞争,江南钱庄并不会怕那些后开新设的奖券,可这些人总有无数阴招暗手。
“罢了,早晚会有这一天的。”
刘钧并没怎么气愤。奖券这东西,确实就如赌-博,也不要什么成本,但却一本万利。这样的生意,当然是那些权贵豪强们的最爱了,凭着关系,勾结地方官吏,迅速就能捞上几票。而且刘钧可以想象,这么多人涌入这个产业里面,凭着那些人的贪婪,肯定还会搞点内部中奖之类的作弊手段。
原本是一个带着公益性质的奖券,被这些人一插足,立马就要变的一片乌烟障气了。现在这奖券,真成赌——博了。
反正九头鸟也吃了头道汤,大赚了一笔了。
“以后就安心做好湖广两省的市场吧,对了,把彩报分离出来,专门成立一家报社。”刘钧交待道。
江南钱庄奖券火爆虽然过了,可原来奖券的副产品彩报却已经有了不弱的影响力。当初专门印刷刊登开奖结果的彩报,如今已经不再仅是刊登开奖号码,还刊登各种新闻时事,甚至还刊登广告,商业信息,可以说,这已经成了一份小有影响力的报纸。
五天一期,发行量保持在万份以上。不但两湖销售,还在两京及其它省也有发售。
奖券已经过了风头,可彩报却是已经起来了,影响力越来越大。
“彩报改名时报,专门成立一家报社,要把这份报纸做大做强,做到天下时事,不论国家大事还是商业信息,我们都能第一时间知道,让大明百姓呆在家中,也能第一时间知晓。”
报纸的作用可是巨大的,刘钧比所有人都明白握有一份报纸,就能掌握强大的舆论阵地。
时报要有更大的影响力,肯定不能再作为奖券的附属品,也不能再被江南钱庄管理。一群商人,肯定办不好一份好报纸。
尤其是这个时代,还并没有如时报这样刘钧要办的报纸。
他需要为时报寻找合适的人来办理,不过找谁来办,这是个麻烦。
他所熟悉的文人,基本上不是朝廷的官员就是如李春江那样的复社士子们。可要把报纸交给他们,刘钧是不放心的。说白了,他们的理念根本就是一样,尤其是对复社,他与他们的理念追求完全不同。
把时报交给他们,最后肯定要办歪,弄不好就成了东林的舆论阵地了,这样的蠢事刘钧绝不会干的。
而让刘钧把时报交给陆维章这样的商人,更加不适合。
刘钧去见李春江,向他说起此事,问他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时报,好想法。”李春江听了刘钧的办报理念之后,大为赞同。若不是他有官职在身,他都想要亲自来报这份报纸了。
不过对于这份报纸,李春江也有自己的一些看法。他觉得刘钧的时报,过于旁杂,尤其是不应当过多的刊登商业信息,更不该刊登广告。时报应当办的更高大上一些,登载朝野时事,议论国朝,为国参谋,甚至是监督弹劾那些**无能的官员等等。
说到激动处,李春江甚至手舞足蹈,让刘钧觉得有些陌生。
他说的这些,正是复社最喜欢做的事情,书生议政,品评国事。而归根到底,其实又只是胡乱的攻击朝廷当政官员,骂这个骂那个,光知道挑错,但又没有真正的解决之道。
这种议论当然也不全是坏的,但刘钧以为,眼下这个局势,天天在下面骂娘,并起不到什么卵用。而且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这些人骂来骂去,最后又成了党同伐异,自己人就不骂,专骂对手,甚至是不分对错,对手支持的他们就反对,为反对而反对。
“时报嘛,第一份这种形式的报纸,摸着石头过河,总得小心一些。而且要让百姓接受,不能总谈论那些高高在上的东西,得刊登些和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东西。至于商业广告,那也是为了维持报纸,毕竟有广告就有收益,那样我们能够把报纸的价格尽量降低,让更多的人来买,也可以有钱招募更多的记者、编辑们,把报纸内容办的更好。”
“继业还缺钱么?何况,一份报纸能需要多少钱,随便筹措一下就有了。”
刘钧笑笑,这就是李春江的行事风格。正如当年他办九头鸟一样,大把花银子。而这不是刘钧的风格,若照李春江的模式,九头鸟又怎么可能迅速的扩充到今日规模。
刘钧有钱,可也不想办一份纯靠投钱的报纸。他要办一份能够自己支持,还能赢利的报纸。倒不是他缺钱,而是这才是健康的发展模式。
“我倒是知道有一人,肯定能符合你的要求,若能请这人来报你的时报倒是不错的。不过这人怎么说呢,极有才气的一人,可在许多人眼里,他却是一个废物、败家子、蠢秀才、瞌睡汉。”
“少为纨绔子弟,极爱繁华。好精舍美食,好美婢娈童,好鲜衣骏马,好华灯烟火,好梨园鼓吹,好古董,好花鸟!”
刘钧听到好娈童美婢时皱了皱眉头,这样的形容,可谓纨绔子弟的豪奢享乐习气和晚明名士文人纵欲玩世的颓放作风兼而有之,这人合适?
不过他熟知李春江,知道他既然说合适,肯定就有过人之处。
“公辑能为我将它请来一见么?”(未完待续。)
第309章 楚军只知有楚国公
崇祯十三年七月。
收复金州的楚军在稳固了金州防御后,凭借着海上的优势,对辽东沿海诸岛发起扫荡,短短一个月时间不到,就将皮岛、广鹿岛、石城岛等诸岛清军全部荡平。计斩数百 ,俘虏千余,解救被奴隶大明百姓近万。
夺得大小船只百艘,牛马千余,粮食数千石。
在扫荡完海上诸岛后,金州的楚军趁势发起了一波从金州到鸭绿江口镇江,长达六百里沿岸地区的大扫荡。经过月余时间的多路袭扰作战,仅阵亡战士数十人。却破城堡七座,鸭绿江口重要堡垒镇江堡也被攻破。
破城七座,前后斩敌数百,俘虏数千,夺取牛马牲畜万余,粮食数万石,迁回百姓五万余口。在迁回沿海数十里的几万百姓后,楚军将长达六百余里,沿海数十里的广大地区,全都烧做了焦土。
城堡成为残垣,村庄化为废墟,刚收获的粮食也全都运回了金州。
七月刚过,金州的楚军开始轮替,大批完成整编的新军离开湖广,乘船开往金州。在金州只呆了三月,却已经威震整个辽东的九头鸟士兵,开始分批交接营地,陆续乘船返回湖北休整。
黄州江口。
一条条大江船上飘扬着九头鸟的红旗,缓缓靠近码头。
成群的士兵背着鼓鼓的背包行囊,穿着九头鸟蓝色军服正在下船登岸,周围是无数赶来迎接的士兵家属还有前来看热闹的百姓。甚至一些头脑精明的商贩,早早车拉肩挑的运来许多商货,等着做这些在辽东立功发财的士兵们的生意。
湖广总督袁继咸亲自带着湖广官员来此迎接凯旋将士,虽然刘钧已经率部回了辽南,这批回来的士兵也只有一个协,可袁继咸依然坚持要来,还带来了大批官员。袁继咸的意思是荆楚子弟在外为国征战,回来之时,他们这些家乡的地方官员自然要来迎接。
参将赵国梁带着游击齐远等一群军官当先下船。赵国梁亲自举着一面旗帜,后面是表情肃穆的一群初级士官,他们每八人一抬,抬着一具具的棺材下船来。第一批入辽的楚军。作战三月,总计战死一百三十七人,另外还有三十多人因伤残退伍。
早得到了牺牲通知书的家属悲恸的哭泣着,三月前,他们送走的是年青健壮的大活人。三月后,迎回的却是一具棺材。
每副棺材上都覆盖着一面九头鸟的旗帜,旗帜裹棺,英魂回归故土,这是对阵亡牺牲者最隆重的礼赞哀悼。
袁继咸带着一众官员上前,鞠躬致哀。
“举枪!预备!”
赵国梁高喝一声,两排士兵摘下肩上的燧发枪,向天举起。
“放!”
“预备!”
“放!”
砰砰砰的三次一百零八发朝天齐射,九头鸟的士兵们为战友召唤英灵,为他们指引回家的路。
简单的礼仪后。早有准备好的马车开过来,将一具具棺木装上车,由一名牺牲士兵的上司,带着他的队友护送着回到他的家乡,与他的家人一起为他举行隆重葬礼。稍后,英烈寺中的英烈塔中,他们的名字还会铭记在纪念碑上,牌位供在塔中,受世人祭拜,享受香火。
“这些当兵的好荣耀!”码头边的一座茶楼上。一群年青的读书人站在楼上窗边。虽然读书人身份尊贵,可此时受气氛感染,他们也都一起为那些阵亡者默哀致敬。
“他们是为大明而战死,这份荣耀属于他们。”一名读书人道。平时他也常说朝廷对于国姓爷和楚军过于放纵,武将权力不受节制。但此时,他还是很公正的表明了敬意。
另一人也道,“虽然我反对皇帝过于宠信赐姓,可不得不说,赐姓带兵确实很厉害。在辽南取得那么大胜利。竟然只阵亡了百余人。而且你看这些士兵死后的荣耀,难怪都说楚军威武,这支兵马虽新,可有股子气势,我以前一直没想明白是什么,今天突然明白,是荣耀。楚军拥有荣耀!”
为了荣耀而战,他们不是一群被人瞧不起的武人,而是一群荣耀的战士。
这时有一人却长叹一声,充满忧虑的道,“刘继业给麾下将士荣耀,他们报他以忠诚,只是,这勇敢与忠诚,是对刘钧还是皇上?只怕长久下去,楚军只知有楚国公,而不知有朝廷和皇上了。”
一群书生闻言都若有所思。
“我们就别操这个心了,相信朝廷肯定有办法的。咱们大明朝,什么时候武人还能如晚唐五代之时一样藩镇割据了?你们想多了,刘继业能有今日之荣耀,以武职而任提督,节制四镇,那不过因为他是皇帝义子而已。大明的藩王都做不了什么,一个义子又能做什么?”
“但愿吧!”那人道。
辽南。
孔有德让人写奏章。
“我部已夺回诸堡,现明军退缩盘踞金州,龟缩不敢复出。臣等不日将向金州进军,克复金州。”
耿仲明、尚可喜、沈志祥三人听着这话都只是不声不响。
奏折写好,孔有德看过一眼,让人送回辽阳。
“这里的情况瞒不过皇上的。”耿仲明道。自六月以来,他们集结着几万人马,一路收复了盖州、复州,可实际上呢。他们到现在也还没与明军正式交过手,所谓收复诸城,不过是得到一座空荡荡的城池而已,还是被毁坏的城池,城墙总是被扒了很多口子。
这些城池根本就是明军把所有的人口牲畜钱粮财物搬运一空后,毁掉放弃的。
可他们这边收复盖复,明军却又把皮岛等沿海诸岛全扫了,扫完了还不尽兴,又趁着他们兵马都集中到了盖复一带辽南西部沿海,他们却把辽东半岛东面沿海几百里给又来了一次大搬迁。
半岛东南沿岸远不如南四卫的富裕,那边多山少田人口也不多,尤其是因为紧靠着皮岛、石城岛等诸岛,自天启到崇祯,丢失辽东的明军在皮岛开东江镇,动不动就上岛搞袭扰抢劫烧杀。弄的那边人口更少。
虽然前两年灭了东江,可东海岸还是远不如西海岸。
可再怎么样,那也有数座城池,不少堡垒。还有许多村镇数万人口的。现在,被明军一扫而光,派去打探的人回报,从金州到镇江,六百里海岸。沿岸四五十里范围,全都成了鬼域,鬼影都看不到一个了。
孔有德等人压力巨大。
丢失金复盖还能说是措手不及,可东海岸被扫荡,那就是他们办事不力了。
“我们得立即攻打金州。”尚可喜说道,“要是我们再这样没有半点动作,只怕皇上就要怀疑我们的忠心了。”
“金州不好打。”孔有德道。手上收集的情报越多,他越是难以下定决心去打金州。
“难道我们就继续这样观望着?”尚可喜问。
耿仲明冷声反问,“难道我们明知不敌,还非要去跟明军死磕硬碰?咱们就这点家当。碰没了,以后还怎么混?”
“大帅,你拿个主意,这样下去,不行的。”尚可喜不想和耿仲明争,他转头问孔有德。虽然他们四人各统一兵,可他们不论叫天祐兵还是天助兵,打的都是正白镶黑旗。他可不想哪天这正白镶黑旗变成了青旗或者青色镶黑旗。
孔有德捻着自己的胡须,突然道,“最近有一个传言。不知道你们听说没,有传言刘继业要出兵朝鲜。”
“这早不是什么秘密了,到处都在传,不过我觉得这就是明军放出来的谣言。故意混淆我们的视线。咱们与明军锦州调了那么多兵马,这个时候刘继业在辽南,他应当准备向北发起更大的进攻,以策应锦州之战。哪有可能在这个时候反而跑去打什么朝鲜的。”
孔有德却道,“我认为辽南之明军很可能要进攻朝鲜,不。是一定会进攻朝鲜。”
尚可喜有些半信半疑。
孔有德却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刘继业依仗的是船坚炮大,海上机动强。但到了陆上,他的攻城能力虽强,可炮运输起来却很麻烦。现在辽东沿海都被刘钧抢了一遍,他要是想再出兵抢辽东,就得再往北,要远离海岸。那样一来,他如果带着沉重的大炮,就容易被我们的骑兵伏击,不带着大炮,那他们就能难拿我们的城池堡垒有办法。”
“而从刘钧的用兵来看,他是一直在避免跟我们正面作战的,这说明什么?说明刘钧虽然炮火很强,可他必然有其它弱点。我听说刘钧的这支楚军成立时间不长,打仗作凭火器。这样的兵,最怕的就是野外的硬碰硬战,他们爆发也许强,但他们的承受力肯定不如我们。”
尚可喜插话道,“也许刘钧只是在保存实力,不想跟我们硬碰硬损失兵马呢?”
“这当然也有可能。”孔有德点头道,“但不管如何,刘钧不想跟我们硬碰硬是真的,或者说是不想跟我们在野外硬碰硬。因此,他现在要么就守在金州等我们去硬碰他的城堡炮台,要么就只能出兵朝鲜了,要不然,他就得离开他的城堡炮台,到被他坚壁清野毁的干干净净的数百里无人区来战。”
尚可喜觉得这番分析有些道理,但不明白孔有德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帅之意,我们该怎么做?出兵赶往朝鲜,还是在半路埋伏?”
“我们什么也不做,就在这里等着明军出兵朝鲜。”孔有德回道。
沈志祥笑道,“我知道了,大帅是要等明军忍不住去攻朝鲜后,到时咱们再出兵打金州,抄了他的老巢。”
“报!”
“进来。”
“禀报大帅,斥候急报,刘钧回到了金州,还带回了许多兵马,足有上万之多,而且还有兵船正日夜不停的从登州往旅顺运送兵员。”
“什么?”孔有德手一抖,手里捻着的那根老鼠须被一下子拔了下来,他顾不得疼痛,追问,“究竟有多少新增兵马?”
“运兵船一直在运,还没停,搞不清究竟有多少新增兵马。”
孔有德一屁股坐回椅上,双眼无神。
还指望着刘钧率兵去朝鲜,金州兵马减少,给他一个可乘之机。可现在,金州的守军不但没减少,反而又增加了。
“报!”又是一声大喊打断了孔有德。
“又有什么事?”孔有德恼怒问道。
亲兵小心的回报,“皇上派人前来传旨!”
孔有德连忙站起,“快请!”
旨意宣读,黄台吉对于孔有德等人这两月的表现非常不满,斥责他消极避战,畏惧不前,以致皮岛镇江等地失守,人口牲畜财物被夺,连新收获的夏粮也全被夺走。
黄台吉命令孔有德四人,立即进军金州,夺回金州。
孔有德长叹一声,愁眉苦脸。
“传令下去,向金州进军。”
金州。
离开一个多月,再回来时这里已经大变了样。
金州地峡已经被挖通,如今金州湾与青泥湾被挖通相连,中间成了一条运河,金州南部一百余里地成了一座大岛。
那条壕沟经过三个月的挖掘,如今深三丈,宽七丈,长达十里,成了一条运河,刘钧的旗舰神龙号也能畅通。
工匠还利用挖出来的泥土,在运河的南岸垒起了一道四丈的土台,犹如一道巨大的城墙拦住运河南岸。
他们还在完成了黑山、东山、南山等城堡的修建后,在这道运河两端,各建立了一座河口堡。又在运河中段,建立了一座铁链大桥,两岸各建了一座桥头城堡,把桥头护在城堡中。平时有兵马严格看桥头堡。
“有这条河和这四座城堡,谁也别想过桥。”负责筑城的荷兰顾问兴奋的道,有着十几万充足的人手给他指挥,短短几月时间就挖出了一条十里的运河,还建了四座城堡一座大桥,这种成就,相当的令他爽快。若是在荷兰在尼德兰,要完成这样的工程,没个几年时间根本不可能。因为在那里,根本没有这么多人手。
“就是到了冬季结冰之后,会有一段时间防御能力下降。”顾问有些遗憾的道。”不过我详细调查了,青泥港是一座很优良的海港,这里每年的结冰期很短,天津港口十一月就结冰到三四月才化冰。而青泥港和旅顺港一年却只有十二月和一月的时候结冰。到时我们派人砸冰辛苦一点就好了。”
刘钧望着这雄伟的桥头堡,看着下面运河里的波光,笑道,“其实不用那么麻烦,造几艘破冰船,到了冬天绕着海岸巡逻就结不起冰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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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否情愿,战争还在继续,刘钧也不得不调动更多的兵马入辽。一支支的兵马越长江,跨辽海,登旅顺,驻镇海。
金州已经成为了朝廷反攻辽东的桥头堡,湖广来的楚军,山东来的商贩,辽东撤下来的百姓,这里一片繁忙,热闹无比。
每天都有大量的士兵登陆,每天也有无数的百姓坐船前往台湾,还有来来往往的许多商旅船只。有了金州要塞,金州运河,使得南面的一百三十里地,成了一个大岛。一个安全的大岛,安全加上大量的人流,让这里充满商机,商人们闻讯而来。
新的一天,刘钧鸡鸣而起。回到金州后,刘钧的生活又恢复了以往的规律。每天鸡鸣而起,练一趟剑,射一会耙,然后骑着马出去沿着运河岸边跑上一圈,最后跳到海里游一会泳。这些做完后,天也已经大亮,刘钧回到金州城中的提督府冲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他的将军、参谋、顾问们便都到了。
清军还在包围锦州。
不过因为刘钧已经在辽南彻底的稳固了这个桥头堡,使得黄台吉一面派了孔有德等四将率镶黑旗汉军南下,一面也不得不驻守辽阳,还将许多兵马布置在辽阳和周边,并没有敢如历史上一样,全军汇集锦州围城。
正因此,最先喊着要摧毁义州的洪承畴,在宁远已经集结了十八万兵马,可却依然没有立即增援锦州,相距着百里之地,他一直按兵不动。
锦州呈现一片奇异的战场形势。
祖大寿率兵坚守锦州,被清军四面包围。而黄台吉因为锦州百里外宁远有洪随畴十八万大军,辽阳之南半岛南端的金州又有刘钧数万大军,兼之此时渤海已经完全为明军水师控制,因此虽围困了锦州,可却犹豫不决,并不敢率大军强攻锦州。
而明军方面。洪承畴虽握有大兵,却也并不想马上和清军在锦州决战。至于刘钧,更不想却锦州甚至是在辽东和清军硬碰碍。
犹如三只猛虎丛林相遇,相互吼叫连连。摆出攻击态势,可却谁也不敢贸然出手。
关外的局势就这样诡异,极为反常的宁静。
崇祯几次派内使到金州,向刘钧询问,能否出兵进攻辽阳。或者从海上增援锦州。明军精锐尽集于关外,崇祯认为明军有二十余万大军,又新装备了大量的火炮,应当有能力击败清军。
但他需要洪承畴和刘钧这东西两位前线大帅的支持,面对皇帝的急切,刘钧每一次都毫不更改的回报说决战时候未到。
刘钧反对决战,依然坚持要对清军采取积极防御策略,一面固守锦州,同时屯驻金州,两面牵制清军。然后再一步步的采取袭扰之策,打击清军的经济,让其流血而死。
为了安皇帝之心,刘钧也再次向皇帝上奏,他即将发兵入朝鲜,迫朝鲜重向大明,也断清军一臂,绝其从朝鲜获得粮草兵员相助,进一步削弱他们的实力。
出于稳妥考虑,刘钧是坚决反对现在去和清军进行战略决战的。
傅山曾经问过九头鸟许多高级军官都想要问的一个问题。凭着宁锦二十万大军,加上楚军的十万兵马,大明的实力远胜于清军,此时和清军决战。当是大好机会。为何刘钧却一力反对决战,根本不愿意呢?
刘钧对他提起了二十二年前的萨尔浒之战,当时十多万明军进攻,结果全军大败,战死五万余人马。十八年前的广宁之战,广宁光有十四五万大军。结果却是鞑子攻占广宁,夺取辽西四十余城。
广宁之败,朝廷不但彻底失去辽东,也丢失了屯积广宁等城中的数十万粮食以及大量的军械铠甲,正是这些钱粮让鞑虏度过了最严重的一段危机时刻。
打仗,从来不是靠兵多兵少来取胜的。朝廷和建虏之间大小百战,有哪一次是靠兵多就得胜的?相反,越是兵多,越是主动进攻,反而会败的越惨。
因为兵多后勤粮饷供给就越困难,兵越多,统一的指挥调动就越难。
而刘钧虽不清楚明末关外的战事过程,却是知道正因为大明把朝廷最后的精锐都葬送在了关外,才导致了中原流匪无人可制,中原大乱,又使得朝廷彻底的失去了重整旗鼓再防守关外的能力,最终北京被李自成先攻破,随后清军入关窃取天下。
刘钧已经不是刚来大明那会了,他很清楚大明军队的真实情况,文臣统兵,太监监军,底下士兵也是良莠不齐,甚至督抚总兵们还很难有一致的配合,朝廷各部还总要扯后腿,皇帝还要瞎指挥,这样的军队别说是二十万,就是再多个二十万,都不一定打的过此时上下效率极强的清军。
相比起清军,明军缺的正是效率,缺少的是协调,明军是盘散沙,清军却能凝聚起来。明军如果依城而守,还好,若主动进攻,那就是自寻死路。如果只是防守,那刘钧驻守金州,无疑更加合适,不会增加宁锦负担,也能分开牵制敌人。
如果是要去进攻,那刘钧认为根本不到时机,不论怎么说,刘钧都不认为明军此时就对清军有多大的优势。
刘钧决定出兵朝鲜。
不少将领说刘钧欺软怕硬,刘钧告诉他们这叫柿子拣软的捏,避实击虚,这也是兵法上策。非要去硬碰硬,那只是愚蠢而不代表勇气。
崇祯最终还是放弃了强令刘钧前往锦州,或者攻打辽阳。因为刘钧坚决反对,同时也因为洪承畴也反对此时立即跟清军决战。
虽然当初洪承畴力主集结兵马摧毁义州,可现在洪承畴却完全又是一个态度。洪承畴说如今局势正在变化,楚军占据金州,扫荡辽南后,给清军沉重打击,现在骑虎难下的是清军。因此他力主不变应万变,只要清军敢有任何异动,出兵攻击锦州或金州任何一路,那么朝廷大军就可以后发制人,来一个反包围。或者趁机反攻。
当然,实际上,洪承畴考虑更多的则是刘钧全力反对此时决战,而没有刘钧的支持。洪承畴虽握着二十万大军,却并没多少信心和黄台吉决战。现在的局势,两军对峙,洪承畴立于不败之地,而且不论是辽西的军将还是朝廷方面。都对他是有求必应。而一旦开战,没有刘钧的支持,要是打败了,哪怕是失利,他都肯定会被弹劾,甚至被降职免官。既然如此,那为何还要打?
反正现在黄台吉大军也还驻在辽阳,靠锦州外的这些清军,一时半会也根本破不了锦州城。
不过当初洪承畴力主出兵,如今朝廷调了兵。又不打,这不免让皇帝恼怒。为此,洪承畴与关宁总监高起潜、新任辽东巡抚丘民仰以及援辽的总督孙传庭,以及秦良玉、吴三桂等十三镇总兵官一起商议。
“今日筹辽非徒言守,必守而兼战,然后可以成其守。而战又非浪战,必正而出之以奇,然后可以守其战。”
洪承畴这番话,既是表明他不是不敢战,而是认为眼下更适合守势。但他也不是只打算一味守。而要守战兼顾。不过表明自己敢战态度后,他又强度,虽须战但不能总是一味要正面交锋,还要如楚国公一样。采取多种灵活作战方式,如奇袭,伏击等,才能既避免正面交锋,与敌决战,落入清军盼望这中。又能打击消耗敌人。
洪承畴的话一落,宁远总兵官吴三桂立即接话,向他请战。吴三桂是锦州被围的总兵祖大寿外甥,同时也是洪承畴的学生,还是总监高起潜的义子。如今关宁设山海关、宁远、锦州三镇,吴三桂这个宁远总兵是极得洪高信任的,而祖吴两家又是辽西将门,在关宁军中地位超然,许多军将都是他们的子弟门生。
何况吴三桂还以忠孝名闻天下,还深得皇上的看重,被人称为当今与楚国公并论的年轻名将。
吴三桂主动请战,愿意率兵去袭击锦州外围的清军。自从湖北回来后,吴三桂信心大增,他从湖北运回飞龙铳万支,红夷炮百门,另各种小炮数百。吴三桂将批军火大半装备给了自己的宁远军,如今他麾下的宁远镇兵马,是辽西集结各路兵马中火器最多最强的一支,其次当属四川总兵秦良玉。
有了这些火器,吴三桂大为自信,加之锦州城中围的是他舅父,他迫不急待的要发兵进攻,一试厉害。
洪承畴对吴三桂的主动请战很是满意。
“吴总兵勇气可嘉,本官允你请求,命你率本部兵马进驻锦州南面之松山。”
秦良玉这时也主动请战,“请督臣允许老身率川兵出战,向建虏讨回血债。”
“夫人巾帼不让须眉,本官佩服,本官也允你请求,命你率本部兵马进驻松山之南杏山。”
“谢督臣成全!”秦良玉起身领命。
随后,洪承畴又请孙传庭率陕军守塔山,而令辽东副总兵刘肇基守笔架阁,并将笔架阁设为从山东海运来的粮草屯积之地,以转运供给松山、杏山、塔山各军所用。而洪承畴率领十万大军,继续驻守宁远。
洪承畴的布局依然是两城三山的防御,两城为锦州宁远,三山则是两城之间沿海三座山,上面驻有城池堡垒。这两城三山紧紧把住狭窄的辽西走廊。而且由于渤海由朝廷水师控制,因此两城三山还可以得到来自于海上的水师支援。
吴三桂磨拳擦掌,准备用自己新得到的火铳大炮痛揍清军,救援舅父祖大寿,同时也打出他的威风,赢利功名。
秦良玉也在准备着,她要向清军讨回血债,当年沈阳之战,数千白杆子弟兵血战浑河,全军覆没。
金州,朝阳升起之时,刘钧也在新建成的金州要塞里,召开军议。
出兵朝鲜已经得到皇帝批准,现在要讨论的是如何打的问题。
“我的计划是兵分两路,一路出兵鸭绿江,把我们上次摧毁的镇江重新占领,并派工匠修筑成一个要塞堡垒,同时出兵将鸭绿江南南岸,与镇江隔岸不远的朝鲜义州城夺取,在义州也修建一个堡垒。另外,稳固鸭绿江口南面沿海的铁山建立一座堡垒。”
刘钧的用意很明显,在清军与朝鲜之间,鸭绿江两岸和南边沿海和岛上,建立三座堡垒,彻底的砍断朝鲜与清军的联系。
“自今日起,驻庙岛的北洋第三舰队移驻皮岛。以皮岛、身弥岛为基地,配合第三师的第四五六三协筑镇江、义州、铁山三城,并镇守三城。”
“第五第六两师六个协金州,第二舰队驻守青泥港。”刘钧手指在作战室的沙盘上指点,“我将亲率第二和第四两个师及第一舰队,直接从海上出兵朝鲜汉城。”
崇祯十年,清军进攻朝鲜,围住国王李倧,迫使朝鲜处死主战派,改向清朝称臣纳贡,并开放互市。随后,清军撤回辽东。
此时的朝鲜境内,并没有清国驻守。
不过朝鲜撮尔小国,在清朝和明朝的夹缝中生存,原来还感激大明当年出兵朝鲜帮他们驱赶倭寇复国,可被朝鲜直接打上门两次后,便也只能倒向清朝。向清朝开放互设,还提供粮草,甚至派出朝鲜兵攻打明朝。
刘钧很重视朝鲜,虽然朝鲜实力很弱,可其人口不少。如果放任清军控制朝鲜,那么清朝能从朝鲜得到大量的人口和粮草物资的支持。
但对于这次出兵朝鲜,刘钧也很乐观。朝鲜并没有什么实力,境内也无清军驻守。刘钧甚至不需要千里迢迢从陆上赶去,直接海上抵达汉城附近登陆,然后兵临城下,到时只要让朝鲜君臣见识一下九头鸟的实力,他们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
其实若不是清军实力强劲,朝鲜其实还是一向心向大明的,他们可是自称小中华的,视大明为宗主。(未完待续。) 第311章 阿礼哈超哈
一场接一场的秋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气温慢慢下降,早晚已有寒意,午间的阳光也不再那么**,英俄尔岱带着一队人马急匆匆的赶往朝鲜。
英俄尔岱是满清正白旗固山额真,并兼任议政大臣,如今四十六岁的他,早年也曾是女真勇士,无数次冲锋陷阵,升为牛录额真。但后来他更多的转为负责农耕屯田,管理财政以及负责朝鲜事务。
在清廷,英俄尔岱以擅长理财和外交著称,在朝鲜的事务上,他深得黄台吉的信任。
依靠着这份信任倚重,他一路高升,去年新晋为正白旗的固山额真,仍兼部务。固山额真相当于清廷八旗各旗中的军政长官,是皇帝任命在各旗最高军政官员,统领旗兵。虽然各旗仍属于八旗的亲王贝勒等旗主,可固山额真之地位已经远在满清六部官员之上。
自他随黄台吉在三年前率军一路攻到汉城下,朝鲜国王臣服后,他每年都要去一两趟朝鲜。以前他很喜欢这趟出使,入朝之行,朝鲜上下都对他毕恭毕敬。他就如同是朝鲜人的太上皇一样,各种礼敬孝敬。
可这次行程,黄俄尔岱却没多少轻松自在。他一路上都阴沉着脸,沉默着,只是不停的赶路。
天气渐冷,大清的局势也和这天一样的变冷起来。
如今局面前所未有的严峻,锦州金州两路明军二三十万顶在那里。虽然大清并不惧怕明军兵多,以往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击败明军。可这一次不一样了,金州的这支明军,让黄台吉如梗在喉,就上如英俄尔岱这些将领们,也一样感受到了确切的威胁。
短短时间就把辽南扫荡一空,海上也完全失去了控制。
如果明军再出兵朝鲜,让朝鲜又倒向明朝,大清的处境将更艰难。
大明可以输了一次又一次,他们地大物博有万里江山亿万百姓。死几万甚至死十几万的士兵,他们很快就又能招募更多的兵马,制造出更多的军械铠甲。
可大清不一样,大清只有几万旗军。汉蒙也连一起,全加起来也没十万。
眼下这样的局势,如果一场大战输了,大清就将再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局势已经很恶劣了,无论如何不能再让朝鲜倒入明军。黄台吉很明确的向他交待了此行的重要使命。不管他用什么办法,都得办成此事。
这一次,英俄尔岱不只是带着使团队伍,还带上了正白旗的阿礼哈超哈营。正白旗属下五旗,做为固山额真,他有一个直属的骑兵营,从正白旗下满蒙每牛录下抽马甲二十人,汉军四十。
黄台吉特让英俄尔岱率其麾下阿礼哈超哈营满汉蒙共一千百骑往朝鲜,每五十马甲由一个低级军官分得拔什库率领,而每名马甲又各带三名阿哈。即厮卒。包衣阿哈,包衣”即“家的”;“阿哈”即奴隶。
清军多年来夺取辽东之地,多次入侵辽西,攻入关中,掳掠汉人无数。那些汉人最后基本上都成了汉军旗旗军或者包衣。
包衣没有人身自由,就是满人的奴隶,他们被迫从事各种劳动。
自黄台吉称帝后,原来每年录三百壮丁,改为了二百壮丁。每次出兵,一牛录却也仅有几十人可出战。为了弥补兵力不足,往往出战的旗军又会携带包衣阿哈,协助作战,甚至是帮忙看押俘虏。运送战利品。
英俄尔岱带着自己的阿礼哈超哈营一千骑,那些马甲却又带了三千阿哈。
虽说那些阿哈是包衣奴才,可能带出来的都是比较强壮者,并且还都有武器,皆有马。英俄尔岱骑在马上回头往后看,长长的骑队。他心里多了几分安心。
四千余骑,这已经是一支强大的兵马了,朝鲜人必然会被威慑,不敢有三心二意。
“加快速度!”黄俄尔岱喊了一声。在锦州金州两面紧张的情况下,皇帝还让他带来这四千余骑,这里面充满了期望。他希望能早点到达朝鲜,早点办妥此事,然后早点返回辽。
老谭骑着马和另两位阿哈跟着自己主子的后面。
老谭是一个包衣阿哈,但曾经是个辽东的汉民。朝廷丢失了辽东,也把他们这些子民遗弃在了辽东。老谭有家有口,上有年迈父母,下有妻子和两子三女,他无处可走,全家都成了旗人的奴才。
虽然成了奴才,被迫屈膝卑躬,可毕竟一家人都活下来了,十多年过去,他的儿女也都长大了。
不过背着弓挎着刀骑着马随主子出战,这却还是老谭第一次。
老谭曾经是个出色的猎人,但长的并不够强壮。旗人也在汉人中挑选汉军,每二十个壮丁之中挑选出一人为汉军,他们一起出钱供应这名汉军的装备和粮饷,但老谭从不曾被选中过,他一直给主子放马、耕地。
老谭的身边,是他的长子小谭还有另一个汉人包衣,那是个去年被主子从关内带回来看汉人,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和他儿子差不多大。
小伙姓杨,和小谭关系不错,老谭也很照顾这个不错的小伙子。甚至已经打算把自己的大女儿嫁给小杨。
一口气骑马跑了半天,终于得到休整的机会。
小谭去饮马,老谭和小杨在生火。
找到个机会,老谭低声问小杨,“你这一路上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你在想什么?”
小杨折了一根干树枝扔进火坑里,低声道,“叔,我不想去朝鲜,我想逃走。”
老谭大吃一惊,小心的转头四顾了一下,“你疯了,逃?往哪逃?在你之前,我见过许多人都想逃,可最后逃走的人没有一个逃走的,都被抓回来了,不过却都成了尸体被带回来看 。”
“我不想当一辈子包衣阿哈,叔,你怎么能忍的了,替狗鞑子做了十多年奴隶?”
“阿青,叔只是个普通人,没什么本事,这辈子只想平平安安,一家人好好活下去而已。”
“给鞑子做奴隶,算什么平安?”
“忍忍吧,过几年你也就习惯了。”老谭劝道,“阿青你跟我学了段时间射箭了,你射箭还是很有天赋的,要不然主子也不会带上你了。这次咱们去朝鲜,你机灵着点,说不定有立功的机会。若是立了功,就有机会抬旗。”
“哼,抬旗?那也不过是鞑子的奴才而已。我杨青,绝不甘愿给鞑子做一辈子的奴隶,将来还让我的孩子也做奴隶。叔,我考虑了许久,等到了鸭绿江时,咱们瞅准机会就跑,反正我们有马。我听人说了,朝廷正大举反攻,皇上的义子楚国公率兵已经夺下了辽南。甚至还把鸭绿江口的镇江也攻破了,现在沿海的汉人百姓都被楚国公撤走了。”
说到这里,杨青有些兴奋,“如今沿海一带已经没有鞑子了,咱们只要往海边跑,就有很大机会逃脱。”
老谭脸色冷了下来,“别胡思乱想了,你看看这四周,几千骑人马,你以为你能逃多远?而且,我还有一家老小。”
杨青也沉默下来。
“阿青,落入鞑子手里是命运不济,你也别想着跑了。你原来家在山东,离这辽东万八千里,可还不是被主子给抓来了?我看啊,这大明江山说不定哪天就要成了大清天下了,到时侯,你又能逃到哪去?认命吧,主子爷人还不错,你老实留下来,我把小青许给你。”
杨青只是沉默着折树枝添火。
数骑飞快的奔回,杨青抬头望去,却看到骑在马上的人身上满是鲜血,后面的马上更是驮着伤兵和尸体。
“这不是出去探路的那一队人吗?一个分得拔什库带着十个马甲,怎么这样狼狈回来了?”老谭惊讶的道。
杨青却是满脸掩饰不住的喜色,“叔,肯定是我大明的官军,说不定就是楚国公的兵。”
“小声,别瞎说。”
一棵大树下,英俄尔岱看着回来的探骑,去的时候十一人,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了五个,三个重伤,外加两具尸体。
“大人,我们在南面五里左右遇到伏击。”
“多少人?什么人?”英俄尔岱问。
“穿着蓝色的绵甲和红色的背心,人都有双马,配着双短铳和一长铳,人数大约三十余骑,他们号衣上都有一个九个脑袋怪鸟标记。”
“九头鸟!”英俄尔岱脸色阴沉,他转头问身后的军官,“我们距离镇江堡还有多远?”
“大约五十里。”
英俄尔岱回头望了眼三名重伤者,“你们十一人,却打不过三十来个明军?”
那名分得拔什库羞愧的低下头,“大人,不是我狡辩,而是那些明军伏击在前,兼之又火器犀利,他们先以长铳伏击,然后冲出来双铳齐发,刚一交手,我们就倒下好几个。若不是我们跑的快,一个也回不来了。”
“下去吧。”英俄尔岱挥退三人。
“大人,明军小股骑兵出现在这附近,这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英俄尔岱也是脸现忧虑,“再挑些人,叫五十个,不,派一百名马甲,让他们小心一些,去镇江堡,我担心镇江堡只怕已经被明军占了。”
“如果镇江真被明军占据,那我们怎么办?”镇江堡是通往朝鲜之路。
“看情况而定,如果镇江的明军不多,那我们就打下来。如果人多,那我们就先绕道向北,从长甸堡过江入朝鲜。”英俄尔岱回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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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九连城
鸭绿江畔,镇江堡。↗,
城头上飘荡着明军红旗,这座重要的城堡,再次落入明军之手。就在上月,九头鸟才刚用大炮轰开了镇江堡,将城中几百清军俘虏,随后迁走了所有城中百姓,临走前还组织百姓扒掉了一面城墙。
明军撤离后,清军凤凰城的守军又派兵前来,算是收复了镇江堡。不过由于镇江堡周围四五十里范围的百姓都被明军迁走,村庄城镇、庄稼也都被毁坏,城墙也被扒掉一段,清军只派驻了几十名马甲带着一群包衣奴才总共二三百人驻守。
结果没过多久,明军又杀了回来,那群驻守在少了面城墙的镇江堡中清军,睡梦中被堵了个严严实实,几个反抗的被杀,其余的全成了俘虏。
再次夺取镇江堡的是楚军第九镇第三师第四协的五千官兵,他们乘着北洋的战船而来,直接自江口而上,打了清军一个措手不及。
重夺回镇江堡后,第四协开始修复镇江堡,布置城防,建立炮台。
镇江堡本就是辽东东端数十堡寨中最大的一座堡垒,也是原来辽东驿道的终点。这里原本有自金朝起就建立的城堡,明代时有沿江而立的九座石堡,因此称为连联城。后来朝廷在宽甸一带新筑数堡,把防御扩向东北,九连城渐渐废弃。
不过到了倭寇横行的时候,辽东也重整海防,便又在九连城不远,重新增筑一城,就是镇江堡。
镇江堡距离鸭绿江只有五里之遥,隔江就是朝鲜。
后来朝廷在镇江堡开设与女真和朝鲜人的互市边市,这里便热闹起来。堡内常有数千人口,堡外则是大片的农庄屯田。附近无数的村庄星罗棋布。
这一片都是开阔平坦的平原,地势平坦水源充足,每年的收成都是极好。每年来自朝鲜的耕牛、盐、木材、药材、等汇集于镇江堡码头,而辽东也将铁器、农具、布匹等运进镇江,互市越发的让这片地方繁荣起来。
不过后来后金崛起。夺取辽东,镇江堡许多百姓逃入朝鲜。此时毛文龙皮岛建立东江镇,多次反攻,镇江堡距离皮岛极近。屡次成为争夺要点。常年的攻守之战,使得这里的繁华不再,人口大减。
当年最热闹的时候,朝廷在镇江驻兵设市,何等热闹。
而此时。方圆数十里地,却只剩下孤零零的镇江堡。
第四协九头鸟进驻之后,陆续有许多工匠和民夫被大船运送过来,负责镇江堡的改造工程。并修复九连城的大小九座城堡,加设炮台,使之成为镇江城的屏护。
那些工匠和民夫都是从金州运来,他们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成功的修筑完了旅顺要塞、镇海要塞以及金州要塞,另外还在长生岛、石城岛、广鹿岛等诸岛上修建了堡垒,还参与了金州运河的开挖。
大部份筑城的民夫在城池筑成之后。分去金州和诸岛上新建的屯庄屯田,分到了自己的土地。也有一部份选择去了台湾,去那里垦荒屯田。
但也依然有一部份人,主要是其中有一些学到了不少筑城经验的人,这些初步掌握了不少土木建筑经验的人,他们也被分到了田地,但最后他们也接受了东印度公司的雇佣,如今成了大明东印度公司下的一个专门的建筑商行的员工。
刘钧把需要建筑的一些大工程直接承包给建筑商行,由他们带着手下这批经验丰富的手下,全面负责材料预算以及施工建设。用专业的人筑城。速度无疑更快,质量更好,也更省心省力。
而这些在建筑商行的建筑工们,也能拿到不菲的薪水。
镇江堡和义州堡、铁山堡一样。都由建筑商行承接建造。镇江堡最先动工,先筑完镇江堡后,才会接着修筑义州和铁山二堡。新镇江堡完全是按金州和旅顺的城堡样式修建,一个火炮时代的新式棱堡,拥有更强的交叉火力,有专防火炮设计的新城堡。
刘钧已经决定。要牢牢的在鸭绿江口,钉下这根铁钉,镇江堡,也将成为一座不可悍动的要塞堡垒。
城池还在抢筑之中,英俄尔岱到了。
在距离镇江数十里外的险山堡内,他见到了派出去的第二队探马。带队的牛录章京向英俄尔岱报告,镇江堡再次被明军占据,城头飘着明军的红旗。
“镇江堡大约有四五千明军,他们不但占据了镇江堡,而且还进驻了九连城。明军还带来了许多工匠民夫,正在加紧加固维修城池。”
“你确定只有四五千人?”英俄尔岱问。
“穿着蓝色军服的人确实只有四五千,另外还有几千人都只是筑城民夫工匠。”
户部参政福塔尔喊道,“区区四五千人,竟然还敢在镇江驻军修堡,他们这还想要赖在这里了,真是好大的胆子。大人,请立即发兵攻打镇江堡,属下愿为前锋。”福塔尔虽是户部参政,但他也还是牛录章京。打起仗来还是很勇猛的,听说明军才几千人,他立即就有些怒了。
英俄尔岱还在思考。
镇江堡是与朝鲜的边界要地,如果这里被明军控制,那朝鲜的态度就会动摇。就算他能改道入朝,朝鲜也答应继续向着大清,但有镇江堵着鸭绿江,也同样是一件麻烦事。
“估计镇江的明军不是孤军,如今海上尽由明军控制,我估计皮岛肯定还有明军驻守,互有犄角。”
“那怕什么,他敢来,咱们正好来个围城打援。”马福塔道。“大人,趁着眼下南蛮城堡还未修好,我们正好进攻啊。”
“好。”
四千余清军立即继续南下,直奔镇江堡。
当天午后,已经到达镇江北面的九连堡前。
九连堡大小不一,九城相连。距离镇江堡有二十里,离鸭绿江二十五里,东北面有草河,东南是鸭绿江,后面是镇东山,地势险要。
第三师第四协进驻之后,立即就派兵进驻九堡。并派工匠民夫先修复各堡,增设炮台。当英俄尔岱率军到达堡前时,立马就发现了不一样。他几乎每年都要往朝鲜去,每次都要路过这里。原来这九城早衰败了,只剩下了少量驻军。
而现在,那城堡却大变了个样,充满着尖角,还立着壕沟。堆着斜坡。
“攻下它!”
英俄尔岱没有半点犹豫,既然来了,那就打过去。
被进攻的那个棱堡中驻着一个连的官兵,这个堡也被命名为三连城。看到清军到达,堡上的明军没有丝毫的惧怕。
“敲响警钟,点燃烽烟。”
铛铛铛的警钟被敲响,城堡顶上升起了狼烟。
清军听着清脆的警钟声,看着那股升腾而起的狼烟,眼里只有得意和嘲讽。在他们看来,这个小小的堡垒。根本承受不住他们的进攻。
“把炮拉上来!”马福塔高喊。
这次入朝是为了坚定朝鲜的拥清立场,因此英俄尔岱特别携带了好几门炮,都是千斤佛朗机,足有六门,另外还有好几十门轻便的虎蹲炮和小号的佛郎机。这些炮本来是要震慑朝鲜人,现在,正好用来先拿下这座堡垒。
城堡上,身着蓝色军服红色号衣的九头鸟守堡士兵们看着清军从后面拖来数门佛郎机,立即有人笑着大喊,“连长。鞑子推炮上来了。”
“喊魂啊喊,鞑子也有炮么,你看清楚了,那是炮么。”堡中最高军官连长赵明海大笑着道。
佛朗机。九头鸟军中已经淘汰的装备。
清军推着炮到了阵前,距离城池大约二百步的样子停下。
赵明海表情相当的轻松,“兄弟们,看看鞑子,直接把炮推到我们眼皮子底下了,这不是欺负我们的炮手嘛。炮手兄弟,被鞑子这般看扁,你能忍吗?”
堡中的炮队队长冷笑着道,“报告连长,我们已经把大炮瞄准了鞑子,请下达射击命令!”
“这么快就准备好了?你确认已经瞄准了?”
“是的,长官。”
赵明海拍了拍城垛,“那就轰他娘的,还等什么。”
城下,一群汉人炮手正在推动着炮车进入指定位置,然后开始做着瞄准,调整角度。这时,一名炮手突然发现,城头上的数面大旗突然撤去,露出了后面黑洞洞的炮口。
“炮,大炮!”
有人惊呼。
先前那几门炮的位置前都挂着旗,并没有人知道原来堡中的明军也拥有火炮。
“下面也有火炮!”又有人惊呼。
三连堡有炮,而且炮很多,整个城堡拥有六个棱堡,每个突出的棱堡,都设有双层炮台,可容纳五下四上九门大炮,另外在正中的主体,还有三层十二门大炮,共有六十六门火炮。
而在堡垒外面,还有一条深两米宽四米的壕沟,并在壕沟与城墙间筑有一首羊马墙,加有六门加榴炮,既可发实心弹也能发榴霰弹还能发散弹。壕沟外围还筑有两道木栅,高有五尺。
对于三连堡这样一个只驻军二百来人的小城堡来说,这个火炮的配置已经称的上奢侈了。不过九头鸟就是炮多,当然不会小气。
看着城堡下清军的惊慌,城上的炮手们相当的舒畅,“愚蠢的鞑子,你们拖来的也叫炮?今天,就让爷爷们让你们知道一下,什么才叫火炮!”
“上榴霰弹!”
因为有榴霰弹这个利器,又有加榴炮,因此堡中为守城配备的主要是加农榴弹炮,只有中心主堡上配的十二门炮中最上层的三门是二十四磅长管加农。
虽然加榴炮没有加农炮打的远,但对于守城来说,需要的并不是射程,而是成片的范围杀伤。
加农炮因为弹道平直,并无法攻击城墙前的敌人,适量的配制三门,只是为了对付敌人的远程攻城器械,也还可以阻击敌人在城外远处集结。
不过真正的守城利器,还是加农榴和榴霰弹。
三连堡和其它各堡一样,配制有四种型号的加农榴,六寸、八寸、十寸和十二寸的加农榴,使用的实心弹是二十四磅、六十四磅和一百零八磅以及一百五十八磅。使用榴霰弹时炮弹要轻些,加榴炮远比同口径的加农炮轻的多,但炮弹却大的多。
尤其是通过变装药,还能很好的控制炮弹的射程。
“既然鞑子这么愚蠢的排着队站到我们城下二百步前,这样送上门来的肥肉我们怎么能拒绝!”
赵明海按着腰刀兴奋的道,“还等什么,开炮!”
“开炮!”炮兵队长挥动令旗喊道。
一个个的炮手看到令旗舞动后,连忙敲击炮管,通知大家捂住耳朵避到一边,然后点燃引信。
三连堡是个六芒星形城堡,站在城堡北面的清军,处于北面三个棱堡的攻击范围之内,而且主体炮台也一样能攻击到清军。
加之布置在北面三个棱堡城墙前,还有四道羊马墙,每面羊马墙后各有六门六寸加榴炮。清军处于六十多门火炮的打击范围之内。
而他们却毫无所觉,依然以过去的战斗经验来作战,事先根本不认为这样的堡垒会有这么多火炮,也想不到,两百步外,依然还完全处于明军堡垒上火炮的射击范围之内。
第一门火炮轰响,犹如晴空一道霹雳响起。
第一枚榴霰弹呼啸着出膛,然后是第二门炮轰响,第三门,第四门
一门门火炮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一个个炮弹出膛。
对于城堡中的炮手们来说,这不像是在野外作战,每次还得临时把炮推到指定位置,认真测量距离,调整角度。他们不需要,他们的炮台都是固定的,而他们早在城外插了许多尖桩,上面有不同的颜色漆过。每个上漆的木桩都代表了一个标记,一个已经早调整设定好的炮击角度和变装药量等参数。
他们可以根据那张早设置好的参数表,迅速的照着调好变装药量、发射角度,而不需要再测量计算一遍。
天地都为之在变色。
一门门榴霰弹飞上天空,然后带着烟火在坠落,如同一颗颗流星火雨陨石砸落。
“砰!”
一枚十二寸加农榴射出的榴霰弹率先爆炸了。
距离地面大约还有一丈左右,这枚重达一百零八磅的榴霰弹凌空爆开,只见一团橘红色的火焰升腾而起,铸铁的炮弹壳四分五裂,里面百颗铅弹尖啸着射开,每颗重达半斤多的铅球带着致命的动能,把下方数丈范围内的清军人马都笼罩在了他的死亡威胁之中。
大片的清军被弹丸射中倒地,惨叫哀嚎四起!
“耶!狗娘养的鞑子,这才叫大炮,滋味如何,爽吧!”炮台上白烟散去,一名炮手兴奋的瞧着下方那一片地狱般的惨叫,兴奋的连连吼叫!
他的炮手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之下,“鬼叫什么,赶紧继续装填,趁他病,就要他命,赶紧给老子多轰他娘的几炮!要是一会我们没别的炮轰的炮弹多,这个月的茅房全归你扫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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