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客串“刑警”
“李书记，我是一名医生而已，哪懂什么破案？您这不是急病乱投医了吗？”李善达急了起来。
“对，你说对了。我现在就是投医了，不过，可不是乱投医哦。我做事从来不会乱来，找你自然心中有数。你呢，参加我们的案情分析会议，听一听，然后提一提意见和建议就行。怎么样，这个可以吧？”
“我看可以，李医生不要再推了，李书记说的有道理。有些时候，有些事情，确实是当局者迷，需要一个旁观者插手看看，也许会有新的突破，我同意了。只是时间上需要李书记将就一下，因为李医生每天上午都要回来看看和处理他正在分管的一个重症病人，只有下午才有时间。”徐刚将话说得明明白白了。
“好，就这样定了。还是徐主任懂我，谢谢徐主任！明天下午三点钟，我接你到刑侦大队。”李忠华一锤定音。
“好吧，谢谢李书记和徐主任如此看得起我，我一定尽力而为。”李善达完全没有了脾气。
“好了，我也该回去了。怎么样，李医生，要不要我送你一程？”李忠华站起来告别了。
“也好，我趁机会沾一下李书记的光。主任，我也走了，明天早上我再过来。”李善达毫不客气。
看着李忠华和李善达远去的背影，徐刚微微一笑：“这两个家伙，配合的还是挺默契的。”想到这，徐刚转而陷入沉思：看样子，李善达的事情会越来越多，很难在科室呆得住，李善达不在，自己手下很难再找一个如此得力的助手。要用什么样的办法，才可以辞掉行政上的职务呢？
“我说李大哥，究竟是什么样的案子将你搞得如此狼狈呀？”
“嘿，别说了。这个案子确实奇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马强和袁丹青整天都在围着这个案子找线索，可是毫无突破，他们两个都急死了。具体的情况，你明天下午来，我让他们详细说一遍给你听。我这三言两语的，说不清楚。
“不管怎么说，今天还是要感谢大哥您的帮忙，将这个嚣张的家伙给控制起来。”
“嘿，这是小意思。这个家伙一看就不是善良之辈，如果真查到有案底，要好好办他一下。这个社会不能让这样的人随心所欲，不能让善良的、听话的、老实的人得不到善待，否则，谁还愿意做好人？谁愿意听政府的话？谁愿意做老实人？”
“大哥，您可是越来越让我敬佩了。我李善达今后就以您为榜样，惩恶扬善，为社会有正气在，出我的一份力。”
“好，老弟。大哥最欣赏的就是你这点，风清气正，恃才而不自傲。现在没几个年轻人有心、有本事、有能力做得到。”
说话间，车已经到了李善达的楼下。这就是警车的好处，一路通畅。
“明天下午两点半我来这接你。”李忠华丢下一句话后便开车离去。
看着飞驰而去的警车，李善达心中满是感慨与感激。
第二天早上，李善达照常去查看22床的病人。经过治疗，病人的病情开始稳定下来，李善达特意叮嘱病人的父亲，继续保证营养的供应和一定要病人每天都将送来的中药喝完。
来到主任办公室，李善达将病人的情况向徐刚汇报，徐刚听后面露喜色：看来这个病人有救了。
“下午你放心去李书记那里。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相信你心里有数，更相信李书记会提醒你的，不要有心里负担。病人这里，以后你负责腰穿和开出中药的药方就行，其它的问题我来处理。”徐刚及时提醒并为李善达减压。
“嗯，我知道，谢谢主任的理解和成全。我是客串而已，尽量以提意见为主，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出手的。”李善达看来早有对策。
下午两点半，李忠华的车准时出现在李善达的楼下。预先等候在楼下的李善达看见，马上钻进副驾驶座坐好。
“李
大哥，等会有什么不该说的您得提醒我呀，对我来说，参加这样的部门的会议是头一回，不像我们临床病例讨论。”
“嘿，你放心，你呀，就将它当成是一次临床病例讨论呗。发现什么，看到什么，想到什么，你都可以说，有大哥在兜底呢，你怕什么！”李忠华给李善达吃了一颗定心丸。
汽车直接开到刑侦大队总部的办公楼下。李善达在李忠华的带领下，乘电梯一直到顶层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有几个人在等候着。除了马强队长和袁丹青副队长外，还有两个留着小平头的精干的刑警和一位貌美得让李善达惊为天人的、站在电脑旁的女刑警。李善达心里暗暗嘀咕：想不到啊，刑警队里竟然有这么多美女。
“案情复杂，任务紧急，我们研究了这么久，做了这么多的工作，至今还毫无头绪。今天，我请了人民医院的李医生过来一起参加我们的案情分析会。我来介绍一下，马队长和袁队长都认识了，这两位是刑警中队的刘强队长和张辉队长，这位是刑侦大队物证科的王丹凤科长。”李忠华先介绍一番。
“我看王科长先将案情的来龙去脉介绍一下吧，虽然重复，但对于李医生来说却是第一次。”马强早有准备。
“好，现在我通过ppt的形式向位领导汇报案情的来龙去脉。”王科长说完，便打开早已准备好的ppt开始播放和讲解。
“案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一个月前，也就是六月一日，因为日子太特殊，这一天我记得很清楚。一位自称为龚荣的男子到所在辖区的派出所报案，说他的妻子失踪已经一个月了，电话联系不上，所有亲戚都不知道她的去处。他也到她所在的学校，云州市第二中学，找他妻子的同事和他所知道的他妻子的闺蜜了解过。他们都说，已经一个月没见过她了，以为她请假去旅游了，但学校领导说没有接到她请假的书面请假书。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因为确实没法找到她，所以来报案求助了。”
第四十七章 聆听案情介绍
“当时接到派出所上报的案情，我感到很奇怪。按理说，上推一个月，刚好是五一长假，他们夫妻俩应该有个休假的计划吧。但从龚荣的陈述看，他们是没有休假计划的，也没有听他妻子说五一有什么样的休假计划。”
“因为这个时间点太巧合了，在大家抢着外出旅游的时间，人却突然失踪了。我们接手后马上在马队长和袁队长的带领下，兵分几路进行调查。”
“马队长带队专门对龚荣进行调查，下面是马队长调查得到的资料。”王丹凤一边说，一边将ppt放出来，用激光笔指着投影出来的资料进行解说。
“龚荣五年前从h省来到我们云州市，来到云州市后，自己全资开了一家健身馆。当时的云州，健身馆还不多，龚荣的健身馆生意特别好。到他的健身馆办年卡的人不少，其中就有他的妻子廖婵。廖婵是云州二中的老师，教语文，平时比较喜爱运动和塑身。呶，这个人就是廖婵。”银幕上出现一位身穿健身服的女子，样貌说不上漂亮，但身材确实保养得挺好的。凹凸有致，火辣惹人。
“俩人通过健身相识，慢慢地谈上了。两年多前他们结婚，当时还在云州的健身界微信群晒他们的婚照。什么腹肌、胸肌、马甲线，风光一时。”
“婚后他们在云湖小区买了一套房子，三居室，两卫浴。开始时日子过得还是不错，两口子常常出双入对。”
“据马队长他们的调查，这对夫妻后来慢慢出现矛盾。主要是妻子不满龚荣与其他健身的异性接触太密切、太频繁，并怀疑龚荣与这些女子有染。因为时常争吵，矛盾日深，估计也是他们一直没有要小孩的主要原因。”
“袁队长主要针对廖婵进行调查。到学校调查，学校非常配合。据调查得到的情况，廖婵是一位十分敬业的老师，教学质量也不错，很受学生和学生家长的欢迎。据学校的领导和同事说，廖婵从来没有在学校说过他们夫妻俩的事情，按道理他们夫妻之间还不至于要到离婚的程度。特别是听廖
婵的同事说，廖婵与龚荣结婚时，双方都是接近三十的人了，所以，廖婵没有什么离婚的意愿。”
“这些照片是我们调查时通过网络手段找到的。大多是他们结婚时晒出来的各种健身照和婚纱照。”王丹凤知道李善达第一次参会，特意将每一张照片停留的时间长一些。李善达自然会意，向王丹凤投向感激的目光。
李善达注意到，龚荣身材高大、健硕，肌肉发达，体型匀称。应该是一个身手灵活，爆发力强大的人。
“至于廖婵为什么失踪？何时失踪？是出走还是被害？这一连串疑问我们都一一进行研究和调查。我们调看了他们家附近的天眼，自今年初至今，天眼监控的录像都保存完好，没有受到损坏。我们用了很长时间，几乎是一帧一帧地翻看这些录像，发现自四月三十日下午四点五十分廖婵回家后，至今没有看见她离开的影像。换而言之，廖婵回家后就没有再出来过。”
“根据这一点，我们认为龚荣有最大的嫌疑。我们派人便装打扮，还办了一个健身卡到龚荣开的健身馆进行调查，还是有一些收获。一位长期在那里健身的女子向我们侦查员提供了一条非常敏感的信息，说龚荣与一位常来健身的私人老板关系非同一般。我们马上派人秘密将这位老板带回大队协助调查，这位老板单身，经营一家品牌服装生意多年，因为找对品牌，经营有方，身家十分殷实。她也不隐瞒，将与龚荣的关系全盘托出，说他们已经是实际上的夫妻了，龚荣还答应她，等他与廖婵离婚后就与她结婚。”
“所有的线索都已经集中在龚荣的身上，廖婵如果真是失踪，极有可能是被龚荣杀害了。我们先后多次到龚荣的家进行调查，奇怪的是，没有任何的发现。我们也在小区和小区的周围进行调查，按理说，如果龚荣杀了廖婵，尸体是很难处理的，至少天眼没有发现。”
“龚荣的心理也是异常强大，任凭我们如何调查、问讯，他都不为所动。我们因为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案件被卡在这里了。”王丹凤不愧为
一位敬业的刑警，对所经手的资料了如指掌。
“非常感谢王警官如此清晰的介绍。多余的我就不问了，我想了解几个问题。第一，这位龚荣在h省时是干什么的？有没有就此进行过调查？第二，龚荣的身份证是真的吗？他的老家还有没有什么人？第三，你们到龚荣家进行调查时，是与他谈话还是对家里的每一个角落进行地毯式的检查？我没有说各位工作上有什么疏漏，而是既然大家都将焦点集中在龚荣身上，是不是再在他身上进行深挖。最后我想说一点，既然大家都选择相信天眼，我建议大家都不要再怀疑，我也相信，廖婵回家后再也没有离开过。”李善达反应很快，王丹凤刚说完，便提出来自己的问题。
“刚才李医生提的几个问题，我们也考虑过，并进行过相应的工作，只是没有李医生说的去做得这么细致。因为我们认为，这些与廖婵的失踪甚至被杀关系不是很大，所以没有投入太多的人力和物力。”马强显然并不喜欢李善达参加这样的会议，而这不喜欢并不是因为看不起李善达，而是袁丹青表现出来的对李善达的好感让他感到不舒服。
“我很认同李医生的看法。既然选择了相信天眼，既然将焦点集中在龚荣身上，我们不妨再度集中精力，看能不能攻破龚荣的防线。”袁丹青也支持李善达，马强的脸色变得阴郁起来。
“从我们物证科的角度看，李医生的观点我也是认可的。”王丹凤表明了态度。
“好，今天下午的会议开得很好，明确了目标和方向。下一阶段分两路走，一路与h省公安厅联系，将龚荣的近照发给他们，请他们协助我们查证这个人的真是身份和原来的工作。第二路是在去龚荣的家进行调查，这一步我看明天下午进行，事不宜迟，夜长梦多。物证科应该很清楚，时间越长，能找到物证的机会越渺茫。”李忠华发话了。
“好，我们听从李局长的安排，马上开展下一步的工作。明天下午什么时候去，什么人去，请李局长指示。”大局面前，马强也不敢耍脾气。
第四十八章 李善达分析凶案现场
“这样吧，h省那边的工作由马队长会后安排下去，明天下午去龚荣家进行调查由队长、袁队长、王科长、刘队长和李医生一起去。记得，去之前二十分钟通知龚荣在家等候，不要通知太早。好了，下午的会议到此结束，散会！”李忠华作出最终的安排。
看到李忠华对待李善达的态度，马强知道不好也不能再找李善达的麻烦了，只好转身悻悻离开。
李忠华来到李善达身边，说：“怎么样，晚饭还没有着落吧，我请你吃大排档如何？”
“好呀，有些事正想与李大哥汇报和商量呢。”
“商量就商量，什么汇报不汇报的。”李忠华也咬文嚼字起来。说完大步往电梯口走去，李善达也大步跟上。
袁丹青和王丹凤也在等电梯，看见他们来到，袁丹青先开口了。
“李医生，什么时候有空，给个机会给我报答你早上帮我解围之恩呀。”
“呵呵，袁队长客气了！小事一桩，何足挂齿。说不定以后我会有很多地方要麻烦到袁队长呢。”
“说麻烦就客气了，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尽力而为。”袁丹青回答得很爽快。
说话间，电梯到了，他们一起走进电梯。
“李局长，您这是要请李医生吃饭吗？我可不可以去蹭一口饭呀？”袁丹青还是不死心。
“不行，我是有事情要请教李医生，你和丹凤去都不合适。改天吧，改天我再请你们一起吃饭。最好是你们明天将案子破了，我请你们吃大餐。”李忠华直来直去，没有给她们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两位美女互相对视一眼，不再吭声。
坐上车，李忠华问：“老弟，想去哪？”
“找一个有单间的小饭馆吧，有些事情要向大哥您说。”
“好，知道了。”说罢，开动汽车，飞驰而去。
很快，车来到一栋三层高的楼前停好。李善达下车一看，只见楼前正中一个醒目的招牌：古坊酒楼。酒楼的外观装
修得古香古色，很有一种年代感。
“呵呵，大哥，想不到咱们云州还有一间颇有格调的酒楼啊。”李善达调笑道。
“你呀，怎么说你才好呢？你和你的徐主任，都是医生中的另类。说实话，大多数医生经常被病人请吃，云州什么地方有好吃的，问医生和zf的公务员准没错。”李忠华说了大实话。
走进酒楼，迎宾的服务员一律穿着旗袍，与酒楼的装修风格融为一体。“嗯，这家酒楼的老板一定是有文化情怀的人。”李善达暗自想。
“两位先生，请问有没有订好位？”一位服务员来到他们身边，柔声问道。
“没有，我们就两个人，来一个安静的单间吧。”李忠华沉声说。
“好的，两位请跟我来。”说罢，服务员便将他们带到一间适合四个人坐的单间。房间里的摆设也是沿用一种风格：古风。墙上都挂着一些文人墨客的书画。
“老弟你来点菜？”
“不，还是大哥点。不用复杂，管饱就行。”
“哈哈，老弟，你还怕大哥饿着你呀？来，点菜。”李忠华扬扬手，服务员马上来到他的跟前。
点完菜，李忠华也不催他们急着上菜。他知道李善达有话要说，这顿饭肯定是慢慢吃的了。
看着服务员走出去并关好了房门。李善达将谢师宴那天晚上周飞扬的提议一五一十地告诉李忠华。
“至于最后您怎么决定，我们都会尊重的。”李善达最后说。
“谢谢老弟什么时候都为我着想。周飞扬我是了解的，是一位不错的、有担当的企业家，做事情很正气，市里很多的慈善活动他都是义无反顾地参与。郑老弟其实也受他影响，做事情也有周飞扬的风格，与这样的人结交，我没什么意见。你最后的提醒做得很好，毕竟我这身份在那摆着，公开场合确实不方便。至于办制药厂，我是举双手赞成的。现在保健品满天飞，既没有效果又骗人钱财。老弟的药厂如果能办成，一定能造福百姓。至于股份嘛，我是不能拿的。”李忠华说话做事都
很干脆，一是一，二是二，从不含糊。
“我明白大哥的处境，药厂的事情不劳烦大哥出面了，我和郑大哥、周大哥他们商量着办。至于股份，我代为保管着。决定办药厂，绝对不是一时头脑发热的事情，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并且尽可能做大，产品覆盖面要广，尽量让更多的人花不多的钱就能用上我们的药。从中医角度来说，保健，提高人的身体免疫力，让人尽可能不生病才是最好的医生，也就是所谓的‘治未病’。”
“好，实在太好了。有你参与，一定成功。对老弟，我还是有百分之百的信心的。对了，老弟怎么看今天下午的会议和明天下午的上门调查？”李善达转移了话题。毕竟，上面给的压力太大，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实话实说哈。今天下午的会议，给我的感觉是，刑侦大队做了大量的工作，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不可谓不努力。但这些工作大多是无用的或者是重复的，我相信他们并没有专门针对龚荣的住所进行地毯式的检查。虽然我不是警察，但大学期间我也学过法医，知道物证的重要性，更知道有用的物证是多么的难得，不下狠功夫，有用的物证不会天上掉下来的。”
“老弟的意思是，此案的要点是在龚荣的家里？廖婵的失踪也是在家里？”
“对，既然确信天眼没有遗漏，那可以肯定廖婵回家后根本没有离开家。一个没有离开家的人失踪了，唯一的解释是廖婵还在家里，至少她的灵魂还在家里。”
“老弟这话怎么理解？是不是说廖婵在家里被杀了，然后被毁尸灭迹了？”
“是的，我是这么认为的。凶手选择的时间点很重要，五一期间，外出旅游的人很多，估计龚荣的邻居有可能不在家，不信现在就可以悄悄的了解一下。龚荣在周围人少的时候下手杀人，然后用一个月的时间清理现场。也许，他感觉到清理干净了，才向派出所报案。”李善达继续分析。
“王科长吗？你马上调看录像，看看龚荣的邻居五一前后是否外出旅游了，不要惊动其他人，你一个人办。等你消息哈。”李忠华行动十分迅速。
第四十九章 李善达抓住细节
“大哥真是知人善任。以我的观察，这位王丹凤警官绝对不是一个“花瓶”，以我观察，她做事十分认真仔细，自成风格。下午陈述的时候，话语中她也有这样的怀疑，她不止一次提到锁定天眼的事情。她可能没有参加前面的取证吧？如果真是这样，马队长和袁队长用人有问题。物证科的科长不参与取证，这本身有问题，没有物证的支持，怎么破案？”
“嗯，确实如此。李老弟果然厉害，连这些都分析到了。我自己都为我自豪了，今天找来老弟，确实是我的英明决定。来，边吃边聊。”李忠华难得幽默一把。
“好，吃饭，肚子咕噜叫了。”李善达说完便动起手来，大口吃饭。李忠华见状，笑着说：“别急，饭要一口一口吃。”
“嗯，大哥的话，可是话中有话哦。”李善达反应何等的快。
李善达话音刚落，李忠华手机响了。
“喂，王长科吗？怎么样？”
“报告李局，情况确实如你所料，龚荣的邻居在五一长假的前一天便带着行旅外出了，到收假前一天晚上才回来。”
“呵呵，不是如我所料，是如李医生所料。我现在和李医生在吃饭，他突然提出这个问题，我想证实一下，打电话给你了，果然如此。好了，做好明天去取证的准备，你是法医专业的高材生，能不能取到可靠的物证，全靠你了。”好一个光明磊落的李忠华。
“收到，请领导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王丹凤的回答很大声，连旁边的李善达都能听得清楚。
收起手机，李忠华笑眯眯地看着李善达，说：“我说老弟，这人比人啊，真是气死人。你第一次参会，就揪出一堆疑点和问题。咱们兄弟俩私下说哈，这马队长和袁队长，一个来镀金，一个追着过来。客观说，他们两个每一个的能力都不差，但掺和感情纠葛在里面，事情就难办了。这样的刑侦大队，能破得了大案？不管这个案件能否破得了，换将是势
在必行的了。”
“嗯，我同意大哥的意见。感情与工作一定要分开，否则会误大事的。不过，大哥也不要太急，先缓一缓，等这个案件了结了再说。对了，有件事情想和大哥商量一下。”
“说吧，跟我还客气？”
“是这样，徐主任私下对我说了几次，说不想当神经内科主任了，想专注于专业。他这样说，也这样做了。我听医院的人说，他已经将辞职信递给医院领导了，但领导就是不同意他辞职。以我的猜测，医院领导担心徐主任一旦辞职，人民医院的神经内科马上垮掉。所以，医院领导的意图很明显，用徐主任的名声来为神经内科背书，这样一来，苦的是徐主任。我能帮的只是在工作上，尽量为他分忧，但在辞职这方面，我是无能为力的。”
“我知道徐主任的专业技术和医德都很好，在我们云州是出了名的。我想知道的是，除了想专注于技术，还有什么原因促使他要辞职。”
“依我看，是现在的医疗环境促使的。医院对科室不断加压，一些科室将压力转嫁到医生身上，医生也没有办法，最终将压力转嫁给患者。说实话，医患关系的紧张，归根到底，不是医生和患者的问题，而是管理层的问题，但最终的受害者是医生和患者。这次杀医案，对徐主任打击很大，也更坚定了他辞职的决心。”
“你说说看，你认为怎么样才算是帮助到徐主任。”
“哎，在这件事上，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没有徐主任的神经内科，等于没有灵魂的人。说实话，大哥，我也不想在这样的体制内呆下去了，迟早有一天，我也会辞职的。”
“你不要张扬你的事情，你还年轻，继续坚守一段时间。眼下先想办法帮助解决徐主任的困难。依我看，徐主任如果愿意，到卫计局当官。从上往下进行改革，看看能不能改变些什么。”
“大哥这个思路确实不错，只是不知道徐主任愿不愿意，我回去问问他再说吧。”
“好，有什么想法和主意告诉我，我尽量帮忙。好了，今天你也辛苦了，明天下午我安排他们到你的楼下接你。走吧，帐已经结了。”李忠华说完，和李善达一起离开酒楼。李忠华像往常一样，将李善达送到楼下才离开。
第二天上午，李善达回到科室处理好病人的治疗，调整好中药的治疗药方。但他并不急于将昨晚与李忠华商量的事情告诉徐主任，他想等处理完案子的事情再慢慢与徐主任商量。现在最紧迫的是回家做一些必要的准备，然后好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准备下午参加刑侦大队的行动。
下午两点半，两辆警车停在李善达的楼下，袁丹青的电话也到了。李善达赶紧收拾好，乘电梯来到楼下，钻进了王丹凤坐的那辆车。袁丹青看见，嘴角微微一撇，一脚狠踩油门，汽车一下子加速飞出去，让坐在车上的马强身体突然后仰。马强看了看袁丹青，似乎明白些什么，脸色瞬间也变得难看起来。
大家很快来到云湖小区，刘强在前面引路，一行六人直奔位于十五楼的龚荣的家。
龚荣打开门，看见六个人出现在家门口。除了一个人穿着便衣外，其余五个都穿着警服，眼中有恐慌一闪而过，这一闪而过的恐慌被走在最后的李善达捕捉得一清二楚。
进得屋来，只见地上摆着一台拆开的电风扇。龚荣解释说：“风扇坏了，刚才正在拆开修理，很抱歉，我去洗洗手，为几位泡茶。”
李善达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龚荣。看着他进厨房，看着他洗手，李善达眼睛忽然一亮，心中有了计较。
龚荣洗完手，出来为他们泡茶。除了李善达和王丹凤，其他几个人他都认识。他认识的人对他的态度一如既往，而不认识的两个人却显示出不一般的职业素养。
王丹凤专攻物证，对如何收集物证有着专业的敏感。她进屋后，仔细打量着房子的结构布局，并取出带来的工具，只等一声令下，便进行取证工作。
第五十章 李善达的攻心战
李善达则不一样。从走进龚荣的家开始，便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煞气弥漫在整个家里。他睁开已经变得比以前强大的“阴阳眼”，看不到鬼魂，只看到若有若无的影子在屋里游荡。他在屋里走了一遍，发现主卧、主卧的洗手间、厨房几处的煞气最为浓烈。顺着这样的线索，李善达推断，廖婵肯定在家里被杀了。第一现场应该在主卧室，第二和第三现场分别在主卧室的洗手间和厨房。
“王科长，请到主卧室、主卧室的洗手间和厨房检查。主卧室主要查找有没有毛发和皮肤之类的东西，洗手间和厨房要注意各种痕迹，当然包括血迹。请仔细检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李善达对王丹凤说。
“好的，我马上去。”王丹凤提着工具箱开始工作。
“马队长，这是……”龚荣显然担心着什么，但又不敢反对。
“案子不破，大家一日都不得安宁。你如果没事，担心什么。”马强也没有好脸色给龚荣。
“你们不是来了好几次了吗？到底要查到什么时候？我也急于找到我的妻子啊，但你们……难道我这屋里有什么问题吗？”
“王科长，要特别注意缝隙哈，不要漏过任何一条缝隙，包括柜子、床、被褥等等地方，洗手间和厨房也是。”李善达大声说道。
“好的，李……李科长。”王丹凤反应甚快，差点脱口而出的李医生被硬生生地改成了李科长。
李善达不管几个喝茶的人，自顾自地在房子里走动。来到厨房，看见洗菜盘底下的一个装置，李善达心中一动：嗯，原来是这样！
李善达继续原来走路的节奏来到王丹凤的身边，紧挨着弯腰查看的王丹凤，悄声说：“一会查到厨房，我问你有没有什么发现时，你回答我说每处都发现一些问题，厨房多一些。记住了。”说完，不等王丹凤回答，李善达便离开她，来到客厅，坐在袁丹青的身边喝起茶来。
王丹凤检查的节奏并没有因为李善达的话而改变。她似乎认真贯彻“李科长”的指示，一丝不苟的检查每一个角落，每一条缝隙，专注而认真。
“这位警官和正在检查的警官好像没见来过。”龚荣小心地问道。
“哦，对。我和王科长
是刑侦大队物证科的，前几次因为我们在忙于其它几起案件的侦破工作，没有随马队长和袁队长他们来。现在嘛，一是前面我们忙的案子已经告破，二是这起案子迟迟没有见起色。根据领导的安排，这次我们跟着来了。我们刑侦大队的原则是，案子一日不破，嫌疑人一直都是嫌疑人。请龚先生不要见怪，也不要紧张。”李善达在大学时，每一学科的成绩都是拔尖的，哪怕是选修的法医学，一样可以拿到好的成绩。说起破案，随口就能来一段。
“对，前段时间刑侦大队的事情特别多，大队两名物证科的顶尖人物都被抽走了。现在好了，李科长和王科长回来了，这次上头特别重视这个案子，所以将他们两位一起请了过来。”马强也不傻，案子一直无法侦破，他这个队长的位置难以坐稳。
李善达的眼睛盯着龚荣，当马强说到上头对案子的重视和调他们过来时，紧张与惊慌再度在眼中掠过。
看到王丹凤如此缓慢细致的检查，龚荣有点坐不住了。他不停的起起坐坐，一会说煮水，一会说取茶叶，而茶叶一直就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连袁丹青都能感觉到他的不安了。
其实，李善达需要的正是这样的效果。当一个人处于慌张时，出其不意的一击往往能收到出人意料的效果。看到龚荣听说李善达和王丹凤是物证高手时，他露出的微不可察的惊慌让李善达坚信，龚荣的内心并没有外边那样看起来强壮和强大。
看到王丹凤进入厨房，过了约一刻钟的时间，李善达大声问道：“王科长，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收获呀？”
“哎，李科长，有收获，每一个地方都有收获，其中厨房的收获最大。”王丹凤在厨房里大声回答。
“好，那就好，要保存好哦。”
“知道，我再检查一下，似乎还有些东西。”王丹凤何等聪明。
李善达转过头，双眼紧紧地盯着龚荣，突然叫了一声：“龚医生！”
“哎！”龚荣条件反射般地答应了一声，他马上意识到不对，改口说：“李科长，你叫谁呢？”
“我叫的就是你呀，你不是应我了吗？龚医生，你想隐藏到什么时候？”李善达步步紧逼。
“我不龚是医生，你搞错了。
我只是一个开健身馆的老板，哪是什么医生呀。”龚荣继续否认。
“对，你未必是龚医生，可能是李医生、张医生、陈医生，但你肯定是一位医生，还是一名不错的外科医生。你从h省跑到云州来开一间健身馆，以为这样可以隐藏你外科医生的身份了？你想得太简单了！现在是什么时候，资讯如此发达，要查你的身份实在是太容易了。”
“不，我不是医生！”龚荣开始激动起来。
“你是医生，你还是杀害你妻子的凶手。”
“不，你胡说，我没杀害她，她失踪了。”
“对，她是失踪了，她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是你杀害她后毁尸灭迹的。这样的物证，在这间房子里到处都是，你抵赖不了。”
“你胡说！你胡说！你胡说！”
“我没胡说。你是医生，但你不知道人死后是有鬼魂的，自从你杀害你妻子后，你妻子的鬼魂每天晚上都来缠绕你，要索你的命。你害怕了，但又担心引起我们的怀疑，不敢搬出去住，便请人帮你制作镇压恶鬼的护身符。”说罢，李善达将一直握着的拳头松开，一个用桃木做的、画有古怪形状的物件出现在李善达手上。
“你说不是你杀害你妻子的，但我可以肯定是你杀害的。我现在可以还原一下杀害的现场给你听。”
“你的妻子是在四月三十日半夜十二点到五月一日凌晨被你在卧室用被子捂致窒息而死。死亡后你并不急于处理尸体，等尸体变硬后，血液也凝固了，你便将尸体搬到卧室的洗手间，用你的解剖知识将尸体分解成一块块，内脏则被你切碎后通过下水道冲走了。”
“尸体虽然僵硬了，你分解的时候没有血液的喷溅，但血液还有一部分没有全部凝固，有些血迹还是留在了主卧室的洗手间里。尽管你事后清洗了，但你知道，对于我们物证科来说，只要有一点点痕迹就可以做dna检测。虽然我今天来迟了，但要取得有些样本并不难，血迹，毛发，皮屑，组织等等，一定会在某个角落存在。刚才王科长已经有所发现了，你也无需抵赖。配合我们，承认犯罪事实，也许还有轻判的可能。”李善达语速加快，根本没有给龚荣思考和反驳的机会。
第五十一章 龚荣心理崩溃
“停，停一下。李科长你可别胡说八道，说得像有眉毛有眼睛似的。我没有杀人，你说我杀人，这么大的尸体，分解成块就可以了？如果可以，哪些成块的尸体到哪去了？你可别糊弄人。”龚荣抓住机会，在做垂死挣扎。
“呵呵，你很不幸，今天遇到了我，而我刚好可以破解这个迷。我刚才到厨房看了，你的厨房安装了一个特别的设备，你不会以为我不懂吧。”说到这里，龚荣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这个设备叫垃圾粉碎机，我读大学的时候，我的舍友就推销这个，当时舍友也想拉我去推销，被我拒绝了。这种东西有各种型号，你家里装的是大型的。垃圾粉碎机确实很厉害，别说一般的生活垃圾，就是骨头放进去也能绞得粉碎。而你，正是用这台垃圾粉碎机将你妻子的尸体一点点的搅碎冲走了。尽管如此，这么大的人，这么多的组织，在操作过程中难免有组织碎屑飞溅出来。你不可能都全部清理干净，你的妻子的鬼魂也不会让你清理干净的，她要报仇，她在等着我来。从我进屋开始，我便感到她的阴魂在引导我。呵呵，你别不信，我就是有这种特异功能。我们今天取得的物证足以将你定罪，所以，你还是认了吧！”
“你……你……你胡说！”龚荣边说边站起来往厨房方向走，李善达一个弹跳起身拦在龚荣前面，因为厨房有各种凶器，有最容易受到攻击的王丹凤。
龚荣看李善达拦在前面，也不硬来，转身便向袁丹青冲去。很明显，他想抓一个人质，作最后的挣扎。
他快，李善达更快！只见一道人影一闪，李善达又挡在袁丹青前面。此时的龚荣再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他有信心打败这个看似斯文修长的李善达。他挥起如钵的拳头，对着李善达狠狠的击去。
好一个李善达，身体一侧，拳头后发先至，对着龚荣的腹部就是一拳。龚荣“哎呀”一声大叫，身体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击在不锈钢大门上。随着“嘭”一声巨响，龚荣软软地滑落在地上。
他正想挣扎着起来，李善达已经飞步走近，伸出手指，闪电般在龚荣身上点击几下，龚荣彻底不能动弹了。
李善达与龚荣的对决，在电光火石间完成。其他人站在原地，显然已经惊呆了，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袁丹青香汗淋漓，心有余悸：“我的妈呀，我差点成了这个家伙的人质了。”
马强则暗自庆幸：“我的乖乖，这个李医生可是不折不扣的高手啊，就一拳，将和自己身高和体重差不多的龚荣打得飞起来。昨天如果真的和他比试，自己都不知道被虐成什么样子了。”
李善达显然主宰了整个现场。“将他铐起来，带回去。”李善达一声断喝。
“是。”刘强和张辉马上向前，将龚荣铐起来。
“王科长，将这些物证带回去，马上送去做检查，要马上做。如果这个家伙在结果出来之前招了，还有一丝减罪的可能，否
则必死无疑。”李善达边说边向王丹凤使眼色。
“是，李科长。回去马上检测，有结果马上向您汇报。”聪明过人的王丹凤反应极快，配合得更是天衣无缝。
“好吧，我们走。”李善达俨然成为了这队人的头目。
一行六人将龚荣带到楼下。这次王丹凤开车，刘强和张辉押着龚荣坐在后排。李善达则坐到马强的车上。
“马队长，回去后马上进行审讯，免得夜长梦多。审讯时最好有懂心理的人员在场，趁龚荣心理最脆弱的时候，突破他的防线。另外，审讯的时候，王科长不要露面。”李善达上车后马上提出建议。
“好，回去后马上进行。今天真的要感谢李医生啊，没有你在，不仅案子破不了，还可能出大事。”马强很快回应。
“今天真的很吓人，要不是李医生，我可能成为人质了。”袁丹青惊魂未定。
回到刑侦大队，马强马上将工作安排下去，并调配最强的审讯人员参与审讯，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取得突破，并叮嘱刘强和张辉看守好龚荣。
“李大哥说的对呀，这个马强一旦将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能力确实不错。”李善达对李大哥的识人和马强的能力又有了新的认识。
刚安排好，李忠华从市局来到刑侦大队。他的心始终放不下，不知道下午的行动结果如何。
“马队长，下午的行动怎么样？”李忠华很清楚该向谁提问。
“报告李局长，有惊无险，取得突破。”马强说完，便将下午行动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向李忠华汇报。
李忠华边听，边不时抬起头看向李善达。听完马强的汇报，李忠华脸色轻松起来，对着大家说：“大家下午辛苦了，受惊了。既然马队长已经安排好了，大家去吃饭吧，这餐我来请，说好了，大家不要争抢哈。走，都上车，我们去帝豪酒店。”
说罢，李忠华、李善达、马强、袁丹青和王丹凤五个人分成两辆车向帝豪酒店开去。
五个人下了车，当值的保安队队长看见李忠华和李善达，马上跑了过来。
“李局长好！李医生好！不知道订好房间了没有？”
“还没有呢，临时决定的。有没有房间啊？”李忠华沉声说。
“有，必须有！各位请跟我来。”保安队长说完，走在前面引路。大家跟着他走进了帝豪酒店。
保安队长快步走向前台，向前台经理悄声说了几句，经理马上迎了上来，说：“各位请跟我来，这边请。”
经理将他们带到一个大房，带有歉意地说：“很抱歉，合适大小的房间都订了出去，剩下这个大的，肯定有不方便，请各位将就一下。”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经理给了一个如此大的房间，实际上卖了一个大人情给他们了。
“谢谢你，也请你代我们谢谢
保安队长。”李忠华还是很客气。
“不客气，我这就叫人来点菜。”说罢，经理离开了房间。
“咦，李医生，保安队长怎么对你这么客气呀？”马强很是不解，李善达听到这个问题，眉头微锁。
“呵呵，马队长，你很想知道是吧，反正今天你已经见过李医生的身手了，我再说一个故事给你听听也无妨。”李忠华将姚市长请李善达吃饭，李善达将两个混混踢飞和卸胳膊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说完后，李忠华笑眯眯地看着马强，说：“怎么样，马队长，还想与李医生过几招吗？”
马强听李忠华这么一说，马上站起来，双手抱拳，对李善达说：“李医生，对不起！昨天多有得罪，请原谅。”
“马队长客气了，说不上得罪不得罪的，以后就是朋友了。”李善达见马强转变的如此之大，颇感意外。
“李局长，别说和李医生过几招，在李医生手上，半招都过不了。李医生这身功夫，太恐怖了。”马强想想也怕。
说话间，负责点菜的服务员过来了。李忠华也不磨叽，接过菜谱，飞快地点了起来。眨眼功夫，李忠华便将菜谱递给服务员，说：“就这样了，请快点上菜。”服务员应声出去了。
“我最为惊讶的，除了李医生的功夫外，还有他对法医的熟悉。说起什么物证啊，取证啊，dna啊，头头是道的。李医生，你也太妖孽了吧，怎么什么都会呀？”袁丹青终于说话了。
“对呀，袁队长说的很对。我以为我专搞物证的，也是法医学专业毕业，一直都对自己很自信的。今天听了李医生现场的指导和分析，我甘拜下风，甚至有点自卑了。”王丹凤也很谦虚地说。
“是吗？我说李医生，你怎么到那都给我带来惊喜呀。大家都听着，李医生不喝酒，今天我让服务员泡了上好的铁观音。来，我们以茶代酒，敬李医生，感谢李医生帮了我们的大忙。”李忠华说罢，站了起来。其他人也赶紧站起来，举起茶杯，与李善达碰起杯来。
“依我看，李医生的能耐可多着呢。局长，您今天没在现场，没有看见和听见李医生是怎么做和怎么说的。什么鬼魂呀，解剖呀，分尸呀，组织取样呀……那说话的内容，语速。呵呵，只要是心里有鬼的人，肯定受不了，龚荣最后都崩溃了。哎，李医生，我都成了你的粉丝了。”王丹凤语不惊人死不休。
“王科长客气了不是？今天如果没有王科长天衣无缝的配合，肯定没有最后这么好的结果。特别是王科长在厨房说的几句话，将龚荣的心理防线彻底击溃了。王科长功不可没呀！”李善达一点也不居功自傲。
“哎，王科长在厨房说了什么话了？我怎么记不起来了？”马强问道。
“王科长在厨房说，‘在厨房收获最大’和‘似乎还有些东西’。呵呵，处于崩溃边缘的龚荣，被王科长这句话击溃了。”李善达记得可是清清楚楚。
第五十二章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来，王科长，这是我敬您的。非常感谢您如此默契的配合，您的专业水平，您的反应速度和聪明令我佩服。”李善达站起来，专门和王丹凤碰了一下茶杯。
“李医生客气了，我还有一个问题请教李医生。”
“王科长不用客气，请说。”
“您是怎么判断出龚荣是一名医生，而且还是外科医生的？”
“对呀，这也是我们想知道的问题。”马强和袁丹青异口同声地说。
“哦，这得说一个人的职业习惯了。我们刚进去龚荣家的时候，他不是在修理风扇吗。看见我们来到，说要给我们泡茶，然后到厨房洗手。我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他，他的洗手我当然也注意到了。”
“洗手有什么奥妙吗？”袁丹青还是不解。
“有呀，医生，特别是外科医生，对洗手是有恨严格的要求的。当时龚荣的洗手方式是典型的外科医生洗手的方式，对指间、手背、手掌的交叉来回擦洗，那可不是一般人在日常生活中用的洗手方法哦。所以，后来当我以一种肯定的口吻说出他的职业的时候，一开始他是愕然的，然后想矢口否认。但没有用，他的肢体语言，他的身体，他的反应都出卖了他。”李善达详细为大家解释。
“哈哈，我说李医生啊，你是专门为解决问题而生的呀。所到之处，问题迎刃而解。难得，实在难得。”李忠华免不了一番感慨。
“呵呵，李局长过奖了，我也有很狼狈的时候啊。”李善达如实地说。不是吗，当晚如果警惕性足够高，就不会有小凤和小倩被肖劲松下药的事情发生。
“好，大家都饿了，开吃！”李忠华一声令下，大家开始动起手来。
尽管如此，因为下午的事情太突然，太刺激，太出乎意料。大家在吃饭时还念念不忘，各种细节都被回忆一番，细说一番。
突然，马强的手机响了起来。马强拿起放在饭桌上的手机一看，咦，刘强的电话。他马上用免提将电话接通。
“马队长吗？招了，这个家伙全招了。哈哈，他完全崩溃了，把所有的问题都招了。哎，与李医生分析的几乎一模一样啊。李医生真是神了！回头我让他们整理好再上报给您和李局长。”刘强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特别的响亮。
“好，好样的！辛苦大家了。哎，你和张辉还没吃饭吧，马上过来帝豪酒店，哦，对了，王科长去看一下，这个是什么房？”
“好咧，等一下哈。”王丹凤说罢便走出房间，抬头看了看房号，大声说：“3308房”。
“听见了没有，3308房，马上过来。”马强说完便挂断了手机。
这边刚让服务员准备好碗筷，刘强和张辉已经来到了房间。从下午2点多忙到现在，确实饿坏了。他们坐下来，不管不顾，每个人先吃一碗饭下肚，然后再慢慢地，由刘强将审讯的经过告诉大家。
“主要是李医生对龚荣的打击太大了，他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审讯时，我们在审，负责心理施压的审讯员在一旁大声地打电话让王科长叫所有的技术员都回来，抓紧检查取回的物证，说我们在等着结果呢。这样一配合，龚荣招了。”
“确实如李医生所分析的一样。龚荣是h省x市中心医院的一位外科医生，原名叫龙林，因为涉及到器官移植的违法活动，被人举报，公安厅特别重视，马上立案调查。收到风声的龙林赶紧让人做了一个假身份证，迅速逃离h省，跑到我们云州来，再后来就是来云州后所发生的一切了。”
“李医生真是神探一般啊。更恐怖的是李医生那一拳，该有多大的威力呀，一个将近两百斤的汉子被打得飞起来。啧啧，神力，真是神力！”刘强那话语，那眼神，满是对李善达的崇拜。
“估计明天h省的消息就会回来了，到时我们整理在一起，向省厅汇报。这个就由刑侦大队去完成，写好了给我看看。”李忠华敲了锤。
“李局长，我和刘强有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提。”张辉突然说话了。
“什么该不该的，提出来，合理就采纳，不合理就否决。没听说过兼听则明，偏信则暗的道理？”李忠华既干脆利落，又道理明了。
“我们局里是不是可以聘请李医生为刑侦大队的特聘顾问或者特聘教练，让李医生有空的时候来给我们上上课，做做指导。”张辉提议说。
“这个建议很好，等我有时间与李医生商量后再说。我们要充分尊重李医生的意见，毕竟他是人民医院的骨干力量，肩上的担子可不轻。今天能抽出时间来，都是徐刚主任点头同意才行的。”李忠华将问题接了下来，也等于将这个问题暂时搁置起来。
“你们先加李医生的电话和微信吧，特别是马队长、袁队长和王科长。我可不是每时每刻都有空的。”李忠华考虑问题很周到。
很快，他们之间互相加了微信，也存好了各自的电话。
“好吧，今天大家都辛苦了，今晚要好好休息。一会袁队长和王科长一起走，刘强和张辉一起走，马队长、我和李医生一起走。”李忠华说完便站了起来，大家也跟着走了出去。
李善达、马强和李忠华三个人慢慢走在最后，他们一边走一边聊。来到门口，看见保安队长还在门口等候着，见他们三个出来，拼命对着他们点头。
“我看着个保安队长有点古怪，按道理他没必要值班到现在。”对危机异常敏感的李善达一边说一边凝神注意起周围。
“不是吧，他应该是很崇拜你才对。”李忠华回应说。
“上次被我打的两个混混背后的人被查了吗？”李善达不理会李忠华的回答。
“没有，他没有动手的证据，我们没法抓人。这两个混混又非常顽固，死活不肯供出背后的指使者。”李忠华的话刚说完，李善达突然发力将
李善达和马强想旁边一推，马强和李忠华都向前冲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李善达同时身一矮，右手迅速向上一伸，一支不锈钢的飞枪被李善达抓在手中。李善达紧接着直起身，另一支飞枪正向着他飞来。
李善达用手中的飞枪一挑，将飞来的飞枪挑落。双脚一用力，身体已经如箭一般飞了出去，李忠华和马强看到的只是李善达的一道残影，其人已经“飞”到酒店大门前的一颗大树的背后。
躲在树背后的人看见，转身想逃，已经太晚了。只听得“啊！”一声惨叫，李善达的标枪已经插入行凶者右侧肩膀，他右手拿着的，还来不及飞出去的飞枪也掉了下来。李善达用脚轻轻一挑，这支飞枪又被李善达握在另一只手中。
李善达往凶徒想逃走的方向看去，一辆黑色的奔驰正停在路边。可能车内的人看见凶徒被抓，想马上开车逃跑。
好一个李善达，右手一扬，飞枪疾如闪电般飞向奔驰车的轮胎，“吱”一声，被刺中的汽车轮胎扁了下来，汽车也无法开动了。李善达并没有放松警惕，向奔驰车冲去，只见副驾的车窗慢慢放下来，李善达暗叫一声不好，身形马上向车的后方闪去。
几乎同时，一支枪从车窗伸出并扣动扳机。“砰”一声枪响，子弹激射而出，差点将凶手击中。
“想灭口？”李善达马上想到了这点，手中的另一支飞枪迅猛飞出，又是“啊！”的一声，手枪掉在马路上。
李善达脚一点地，身体已经靠近副驾的车窗。然后挥拳一击，车窗的玻璃杯击得粉碎。李善达左手往车里一伸，抓住一个人的脖子，一发力，硬生生地将他从车里拖了出来。
李忠华此时已经拔出手枪，与马强一道冲了上来。看见李善达将人从副驾拉出来，李忠华毫不犹豫地朝着副驾位前的挡风玻璃开了一枪，并大喝一声：“我们是警察，车里的人举起双手，出来！”
“马队长，快去控制保安队长，不要让他跑了！”李善达十分清醒。
驾驶座的门慢慢打开，一个小平头举着双手颤抖着走出来，李忠华的枪口一刻都没有离开他。
被李善达从车里拽出来的人吓尿了，一阵尿味在车周围的夜空中弥漫。李善达并没有放松警惕，他站在起床的b柱附近，一个侧身高抬腿，将后座车门的玻璃也踢碎了。此时李善达的眼睛可以看清楚了，后座没有人。
李忠华将司机反手铐起来，马上打电话让刘强和张辉回来。李善达知道，这是一群亡命之徒，不能有半点的疏忽。他伸手封了身边这个吓尿了的人的穴位，让他动弹不得。然后走到大树旁，将凶徒提起来走到车旁，扔在一边，也照样封了穴位。
李善达看向李忠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走过去一把将司机提了起来，将他们三个扔在一块，全部封死了穴位。
“李大哥，委屈您一下，我过去看看马队长那里怎么样了。”
第五十三章 又是王丹凤
“好，没事。赶紧过去看看。”
李善达走过去，看见保安队长已经被马强制服，也用手铐铐了起来，心里安稳了很多。他提起保安队长，往奔驰车的方向走，马强在后面跟着。
放下保安队长，李善达抓住开枪的男子的头发，将他的头扬起来，然后对马强说：“马队长，请用你的手机电筒照一照他，李局长注意看了。”
“这不是刚才你说的那个人吗？果然是一伙的，呵呵，还有枪呢，这次他死定了。”李忠华毕竟是老公安，认人很厉害。
这时，刘强和张辉也开着车来到了，他们看到眼前的情形也大吃一惊。
“刘队长，请把这几个没有铐起来的家伙都铐起来。”李善达指着凶手说。然后从身上掏出一把银针，这些银针都不光亮，相反，颜色都有点灰黑。
李善达走到保安队长的身边，将针一根一根地扎在几个部位上，边扎边说：“让你们都尝尝全身瘙痒难耐的滋味吧。”
刚扎完，保安队长便大声呼叫起来：“哎呦，痒死我了，求求您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说，我什么都说。”
李善达不再理会他，向司机走去，司机看见保安队长的反应，已经吓得脸如死灰，不断的求饶。李善达一声不吭，拿着几根针照扎不误，司机马上和保安队长一起叫起来。
李善达如法炮制，一时间，帝豪酒店前的路边一遍哀嚎。
李善达大声说：“你们听着，针我就不拔了，要拔也是请警察同志拔。你们什么时候招，警察同志什么时候拔。你们不招，就算抓烂了全身，瘙痒照样不停。不信，你们可以试试看。”
“马队长，麻烦您和两位队长将他们带回去了。放心，他们半天内都动不了。我和李局长等一等，让王科长来接一下我们。李局长您看如何？”
“好，就这样安排。你们带他们回去。连夜审问，谁先招，谁的针先拔。明天我要看到完整的口供。”
“好，我们今晚一定完成任务！”马强说完，与刘强各开一辆车，带着几个嫌疑犯飞驰而去。
“王科长吗？现在方便吗？方便的话再来一次帝豪酒店，接一下我和李医生。嗯，好，我们等你。”李忠华打电话给王丹凤。
收起手机，李忠华对李善达说：“我们公安局一直在追踪云州一个大的犯罪团伙，但这个团伙的头目非常狡猾，我们一直没有进展。呵呵，这次应该是抓着了，一条漏网的大鱼啊，老弟，你又立功了。”
“大哥，你怎么这么肯定就是他们呢？”
“嗯，问的好！你知道一般的公民持枪意味着什么吗？更别说对老百姓开枪了。持枪，可不是一般的流氓团伙能做得到的。”李忠华解释说。
两个人正说着，王丹凤的车已经来到身边。李忠华和李善达不约而同地钻进后排，李忠华马上报上地址：“伟岸山庄6栋”。
王丹凤心领神会，油门一踩，车便向着李善达的家开去。
警车来了，没人拦阻，车很快来到李善达家楼下。
“怎么样，王科长，我们一起到李医生家里坐坐如何？刚才的事情你还不知道呢。”李忠华发出邀请。
“好呀，我也正好欣赏欣赏文武双全的李医生的家呢。”王丹凤显得落落大方。
三个人乘电梯很快来到李善达的家里。
“两位先坐一坐，等一等，我去煮水泡茶，马上就好。”
“好，正想喝老弟泡的好茶，平静一下心情。”李忠华来到李善达的家，原来的约定忽然间忘记了，叫起老弟来。王丹凤先是一阵愕然，很快恢复了自然的神情，也不问因由。这就是王丹凤比袁丹青聪明的地方。
“来，这是大哥的，这是王科长的。请喝茶。”李善达很快泡好了茶。
李善达泡茶的过程王丹凤看得清楚且仔细，心中暗暗赞叹：好一个精致且才华横溢的男人！
王丹凤平时在办公室也喜欢喝茶，但此时端起李善达送过来的茶汲了一口，感觉满嘴留香，甘甜爽口，这股甘香直渗肺腑。
“啊，好茶，真是好茶！”王丹凤不由自主的赞叹一声。
“是好茶吧？我告诉你，这是咱们老弟众多手艺之一。可以这样说，在云州，老弟是医疗界中的茶道高手，是茶道界中的医道高手。哈哈哈。”李忠华今晚看来心情大好。
“好了，我不贫嘴了。王科长，马上给马队长打电话，告诉他，今晚在帝豪酒店抓到的人的信息和一会审讯结果，一律不准泄露。如果有泄露，今晚所有参与的人员都是嫌疑人，都要追究。”李忠华一脸的严肃。
“是，局长，我马上打电话将您的命令下达给马队长。”王丹凤说完，掏出手机给马强打电话，将李忠华的命令告诉了马强。
“好了，老弟，你为什么怀疑上保安队长？说来听听。王科长，你也注意听听，学习学习。”
“嗯。”王丹凤话语不多，答应一声，便用手撑着下巴，盯着李善达，等着李善达的回答。
“是这样，姚市长请吃饭的那天，我教训了那两个混混，保安队长也赶来了，想制止两个混混继续作恶。但他被两个混混一声断喝便缩了回去。所以，这个保安队长肯定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再说了，我只是与保安队长一面之交，就算后来调看录像，也是你们看为主。以他的能力和所处的位置，他应该无心也没有必要记下我的细节，他应该也没有能力记下我的细节。”说到这，李善达喝了口茶。
“但事实上，他却认真地记下了我的细节。所以，我一到帝豪酒店，他就冲着我来了，当时我就有点疑惑，但想不明清。现在想起来，其实不难理解。像他这样贪生怕死又自以为有点小聪明的人，在威逼利诱下，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所以，那天被我痛揍的人和他们的同伙咽不下这口气，他知道帝
豪酒店来往的客人多，我肯定会再出现的。这群人便找到这位怕死的保安队长，让他盯着帝豪酒店，一旦发现我出现，马上通知他们。其实前几天的一个中午我来过一次帝豪酒店，估计他们不敢白天下手，所以让保安队长死守晚上，今晚果然给他守到了。”
“当我们吃完饭出来，发现保安队长还在等着时，我感觉有点问题了。再细看，他的眼神有些恍惚，总是往一个黑暗的角落看去，我便警惕起来。不瞒两位，我一旦集中注意力，对周围的危险感知能力便大大提高。所以，飞枪刚出手，我已经看见了，将大哥和马队长推开，接下来的事情大哥清楚了。”
“我对手枪一直有着非常高的提防意识。当我看见车窗慢慢下移时，我知道不妙，马上飞身贴在汽车的b柱上。当他开完第一枪的时候，已经没有机会再开第二枪了，我出手比他开枪更快。”李善达很平静地分析着，描述着。王丹凤却听得惊心动魄，仿佛身置现场一般，小嘴也微微张开。
“老弟，你怎么不是我们警队的人呢？你知道我们警队缺什么吗？缺脑袋！缺像你一样的脑袋！看来，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他们提出的要求是有道理的，我回去与几位领导研究研究。哎，王科长也帮我想想，以什么名义请李医生到刑侦大队比较好。”看来李忠华当真了。
“好，我回去集思广益，找个名目，请李医生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中来。有李医生在，我们胆气都足很多啊。像今天下午抓龚荣，如果不是李医生在，我和袁队长两个人中的一个肯定会成为这个混蛋的人质的。”对于李忠华的话，王丹凤回应十分积极。
“好了，我上来主要是想听李医生分析的。受益匪浅呀！茶虽香，但也不能再耽误你的时间了。明天还有重病人等你处理呢，哎，大哥我惭愧啊！老是要麻烦你。走，王科长，真不能再呆了，李医生要休息了。这地方你也知道了，以后想找李医生请教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联系他。”
王丹凤脸微微一红，说：“嗯，有必要一定会请教的，请李医生不要嫌我烦哦。”
“大哥和王科长客气了。好，我也不矫情了，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千万不要说烦不烦的。”李善达站起来送他们两个离开。
李善达再度坐在茶几前，静静地回忆下午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他要找出自己在这个过程中的不足。
“嗯，自己的功力还是不够，对危险的感应感知能力亟待提高。看来，自己的练功遇到瓶颈了，要找个时间回去问一问师傅才行。”李善达心中有了决断。
第二天上午，李善达回到病房处理22床的病人。调整了药方，并仔细观察病人的情况，各种指标稳定中向好。对于这样的病人而言，已经是很不错的了。李善达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放下手中的病历，李善达信步来到徐主任的办公室。徐刚看见李善达来到，连忙招手让他进来。
“怎么样，昨天下午的事情顺利吧？”
第五十四章 李善达正式跨入中医学会
“还好，案子算是破了，罪犯已经招供。呵呵，总算不辱使命啊！”李善达半开玩笑的说道。
“对了，主任，我昨天将你想辞掉科室主任的事情和李书记说了，想请他帮忙。他听后提出了他的想法。”
“哦，他有什么想法？”
“以他的看法，主任您是咱们云州最为正直、最有医德、最有技术的医生。他说，你不做医生确实可惜了。但他也理解目前咱们医疗系统所面临的问题，所以，他提出来，想找机会将你运作到卫计委做领导，将云州的医疗系统管好。他让我回来征求您的意见。”
“哦，这样啊。嗯……这样子……确实是两难的事情。小李你怎么看，你是智多星啊，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徐刚将皮球抛给李善达。
“呵呵，在主任面前，我哪敢称智多星呀。既然主任问我，我就说说我的看法。”
“说，快说来听听。”徐刚有点迫不及待了。
“一个人一生中，有两样东西是别人偷不去，抢不走的。那就是健康的身体和所学到的知识。做官是暂时性的，可能有些人会做久一点，但终究是要离开官位的。但是，做官肯定会占用时间的，而时间在任何时候都是公平的。你在做官的时候占用多少，学习知识的时候就少多少，公平得很。以主任您的性格，我认为更适合做一名好的医生，而不必浪费时间去做官。当然，我相信您做官也会做得很好，就像您将神经内科管理得头头是道一样。但有得必有失，不可能两全其美。如何取舍，就看主任您了。”李善达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好，非常好！小李，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我最喜欢你的真性情！不虚伪，不做作，不迎合，不勉强，不隐瞒。说实话，在我交往的人当中，我最信任的就是你，对我最了解的也是你。”徐刚动了感情。
“我听你的，请你回复李书记，感谢他的好意。如果可能的话，在医院领导那里说上两句。如果不行，就不要为难他了。”徐刚最终下定了决心。
徐刚的话刚掉到地上，李善达的手机响了，原来是李忠华来电话了。李善达笑着对徐刚说：“呵呵，主任，说曹操曹操就到，李书记的电话。”说罢便接通了电话。
“李老弟吗？忙完了没？”
“忙完了，正在与徐主任聊天呢。”
“呵呵，好，告诉你几个好消息，几个大大的好消息。龚荣的案件告破，省厅很高兴，给我们云州市公安局和刑侦大队嘉奖了，估计嘉奖令很快就到，老弟你当记第一功啊；第二个好消息，当然是你昨晚抓的人了。我们连夜审讯，老弟的几根针起的作用实在太大了，不然，这几个亡命之徒是很难被撬得开嘴巴的。嘿嘿，这几根针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乖乖地招了。果然是‘大鱼’，我
们已经悄悄布局了，准备一网打尽，将盘踞云州多年的、最大的黑恶势力打掉。这一功，还是老弟你第一；第三个好消息与你们医疗系统有关。市委市政府已经同意我们拟的公告内容了，准备明天在全市发布。我们也已经准备好警力，在各大医院巡逻，确保医院正常的就诊秩序不受干扰，确保医护人员的生命安全不受侵犯。最后一个消息是小意思了，那个到你科室威胁你和徐主任的、叫何立强的家伙，我们回来调查了，果然有案底，是聚众赌博，估计这次也是吧，输了钱，想找你们敲一笔。回头我看卫计委怎么处理，我准备借出公告这个东风，好好修理他一下。这种败类，是我们社会不稳定的因素之一。”李忠华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哈哈，太好了，云州所有的医务人员都要感谢你们！至于那些功劳，当然是李书记您领导有方的结果，与我关系不大，我只是跟着去学习学习而已。”李善达显得谦逊而低调。
“哎，老弟这话我不爱听。没有你出手，这头两个案件都破不了。一是一，二是二，该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不过，因为你不属于我们系统，嘉奖就没有你的份了，老弟就委屈一下吧。”
“没关系，您有功劳我就高兴了。对了，徐主任的事情我刚和他谈了，他还是坚持做一个医生。至于辞职的事，如果您方便就帮忙说上两句，如果不方便就不勉强了。”
“好，明白。我也是觉得徐主任不做医生是我们云州的损失。至于辞职的事情，告诉他，别急，慢慢来，有机会我一定帮忙。好了，我挂了。”李忠华说完便收了线。
刚才的对话，在静静的主任办公室，徐刚听得清清楚楚。不由感叹道：“小李呀，你这位李大哥可真是位性情中人！做事既有原则、有底线，又顾全大局，灵活变通。这是你的福气啊，可要珍惜哦。”
“是的，李大哥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对我的好就像您对我的好一样，我会珍惜这一切的。”李善达有感而发。
人越是忙碌，时间过得越快。诸事缠身的李善达一天早上上班时，徐刚让他到办公室，递给他一张请帖。
李善达接过来一看，霎时间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原来是云州市医学会成立中医学科分会，时间定在九月十二日，周六上午，地点在金皇冠酒店十楼会议中心。从定下的地点看，医学会是下了血本了。
李善达看着徐刚，一脸的不解。徐刚笑着说：“这是医学会发过来的，说是云州市中医学界一致推荐你去参加，并内定你为第一届的副主任委员。”
“啊，副主任委员？中医学科分会？他们搞错了吧，难道不知道我是学西医出身的吗，不知道我是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的医生吗。”李善达一串疑问。
“嗯，我觉得这是他们的明智之举。以云州中医学界目前的实力，确实撑不起一个
中医学科分会。他们唯一可以依仗的，便是你这位‘大神’了。去吧，横跨中西，融贯中西，发展中医，给中医带去新的血液和理念。你，当之无愧！”徐刚慧眼识人。
“今天回去做下一准备，到时可能要作一个报告，你定一个主题，让他们见识一下你深厚的中医功底和中医本身的魅力。反正一会22床要出院了，他出院后，我不再安排你负责临床工作了。现在是八月底，离九月初还有些时间，够你准备的了。”
“哦，22床决定今天出院了？好，很好！”李善达听罢，也高兴起来。
“22床能抢救成功，你当记首功！说实话，刚开始我是不抱希望的。自从你接手并采用中西结合的方法，我便觉得转机来了。果然没错，病人的免疫力调节好了，脑脊液连续五次培养，隐球菌都是阴性，完全符合出院标准了。”徐刚深知李善达在其中所做的努力。
“主任这话不对。我是在您的指导下进行工作，功劳自然是您的，然后才是我们科室大家伙的。”
“好了，我们不争这个。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徐刚说罢，和李善达一起到22床所在的病房去看完准备出院的病人。
病人的父亲看见徐刚和李善达来到，连忙迎了上来，不停的说着感谢的话。病人的病情虽重，但自始至终神志都是清醒的，在他身边发生的一切他都十分清楚。他也跟在父亲的后面，连声感谢徐刚和李善达的救命之恩。
作为医生，最高兴的莫过于见到这样的场景了。与他们聊了一会，叮嘱一些注意事项，徐刚和李善达便离开了他们。
九月十二日，周六早上。李善达带着讲稿和u盘，他不知道中医学会成立大会能够用到什么媒体。虽然昨晚医学会的秘书给他电话，通知他到会发言，他也问了能不能用u盘，对方给予了肯定的回答，但谨慎的他还是做好了两手准备。
成立大会准时在上午九点开始。卫计局的张局长抽空出席大会并作讲话。他代表卫计局祝贺大会的召开，祝贺云州市中医学会成立，并高度赞扬云州中医界，认为他们有着广阔的胸怀和开阔的视野，能够以一种开放的姿态接纳从事西医工作但有着深厚的中医造诣的李善达医生加入到中医学会，还聘请李善达医生为新成立的中医学会的副主任委员。
张局长讲完，便起身匆匆的走了。看来，他的事情很多，早上是为了学会的成立专门过来的。云州市中医院院长郑宏接过话筒，宣布上午的会议的议程。第一项，由云州市人民医院李善达医生作关于中医理论的报告；第二项，选举云州市医学会中医学分会的机构成员。从安排的顺序可以看出，他们对李善达的报告是十分重视的。
李善达干脆抛开稿件，也不用ppt，开始了他登上云州市中医学会舞台、踏入中医学界的第一次演讲。
第五十五章 李善达对中医的解读
李善达讲的第一个内容是，中医要不要学习经典。李善达认为，从中医学院的中医学教材，到在各大医院行医的中医生们，都认为经典已经不重要，对现代医疗的指导意义不大。这是十分错误的，是对中医传承的最大的、釜底抽薪式的打击。
他强调，中医与西医是有着明显区别的。中医讲究的是“形而上”，西医讲究的是“形而下”。所谓“形而上”，强调的是顺应天时，与大自然的节奏一致，在人还没生病的时候及早注意，及早调理，也就是中医常说的“治未病”的概念。而西医的“形而下”则刚好相反，等待疾病的发生，然后对疾病进行研究和治疗。换句话说，中医医治的是生病的人，西医医治的是人得的病。大家想想，这两种观念，是不是高下立判。
形而下的西医是无法理解和领悟形而上的中医的。因为无法理解，无法领悟，西医便对形而上的中医恶意中伤，说中医是骗人的，是无用的，是垃圾，是迷信。看到这些评论，我是感到悲哀的。为中医丧失网络话语权而悲哀，为中医的不争而悲哀，为西医的无知无能而悲哀。
为什么说中医是“形而上”的呢。因为中医起源于古代的哲学思想，起源于《道德经》、《易经》，然后在《内经》、《伤寒论》等经典中得以发展。
“在座的有看过上述经典并有所理解的请举手给我看看。”李善达说到这里，提出了第一个问题。台下一片沉默，没有人举手回应。
“我知道有些医生是看过的，但他们可能只看过其中的一部分，所以不敢举手。”李善达给了他们一个台阶。
有一位已经去世的中医大师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我一生中只要参悟透《内经》的一段话，便可以走遍天下了。大家可以想象一下，一位中医大师说出这样一句大实话，说明经典的重要性。现在中医的没落，我可以肯定的告诉大家，是我们对经典的不重视导致的，至少是主要的原因。所以，我希望各位回去好好静下来研读经典，尽自己的能力，能学多少算多少。只要你去做了，我保证，一定会有收获的。
今天要与大家分享另一个话题，就是如何从自身做起，振兴中医。我们今天成立中医学学会，其目的是想集中我们云州的中医力量，让我们云州市的中医变得强大起来。
刘力红博士在他书中曾经引用一句话，说“真正能学好中医的，必须是具有清华和北大学生资质的人。”这句话说明什么问题呢？说明中医并不好学，需要高智商的人，才能将中医学好。大家放眼我们国内的中医学校，都是招收些什么样的学生呢？都是招收哪些西医学校进不了，好的工科学校进不了，最后只好报中医学校，混个医生当当的学生。这样的生源，再加上各个中医学校大多是以西医的形而下的理论去培养中医的人才，这种南辕北辙的做法，中医怎么可能不没落？
我这样说是不是要在座的各位放弃中医呢？肯定不是。我们做不了“上医”去医未病，我们可以努力去做好“中医”甚至“下医”，去医有病呀。但是有一点，我们必须坚持中医生要用中医的辨证施治的
方法诊病、治病，而不是写的是中医的病历，用的是西医的治疗方法。不辩证，只辨病。如果这样，我劝大家还是放弃中医算了。所以，我在这里呼吁，各位在座的中医前辈带个好头，坚持中医辨证施治，坚持使用中医中药。
最后我想和大家分享我最近看到的一份资料。关于古代脑和现代脑。这个话题有点唯心论，实际上也是我上面讲的形而上的东西。
西医讲，人的大脑的左半球是优势半球，大多数人的一生大多在用左大脑半球来生活、思考和学习。并认为左大脑半球主要负责语言、逻辑思维等的学习，右大脑半球主要学习空间定位，音乐美术等。
古代苏格拉底曾经说过，自有人类以来所产生的知识早已存在于人的大脑中，以后的学习只是用各种方法去将这些知识唤醒而已。不瞒各位，我是倾向于相信这一说法的。现在与各位提出左右脑的问题，是最近看到的另一种提法，也是有道理的，值得我们思考。
这个提法大意是说，人的大脑分现代脑和古代脑。现代脑在左大脑半球，主要用于学习现在新的科技发展的知识；古代脑在右大脑半球，在右大脑半球里，存储着自有人类知识记载以来所产生的各种知识，我们需要努力的是如何将这些知识“唤醒”，将这些宝贵的知识变成我们自己的，为现代所用。
各位，不管是苏格拉底的说法还是古代脑与现代脑的说法，其实是异曲同工的。我说这些，是鼓励大家不要被眼前知识的不足所吓倒。我相信，只要大家肯学习，肯开动脑筋学习，一定可以将我们云州将中医学发扬光大。
李善达旁征博引，博古通今，融贯中西，充满激情的演讲，博得在场所有人的热烈掌声。那掌声在会议厅经久不绝，一直到郑宏站起来，掌声才慢慢停下来。
郑宏总结说：“李医生的讲话，给予我们所有中医生极大的信心，也给我们指明了方向和努力的目标。我希望，从今往后，我们云州的中医生能领省内中医学界的潮流，做到真正的中医辨证，中医施治。”
“下面进入下一个议题。选举第一届云州市医学会中医学会主任委员和副主任委员及常委和秘书。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在开筹备会议的时候已经拟好一份名单。现在请医学会的秘书宣读这份名单，大家如果没有异议便举手表决。因为李医生很忙，下午的会议李医生无法参加，其他的人员在表决后继续后续的议题。”郑宏紧接着将会议转到选举议题。
医学会秘书宣读筹备会拟好的名单。郑宏为第一届云州医学会中医学分会主任委员，云州市各大中医院和西医院的中医科主任为副主任委员。在众多的副主任委员中，最为特别的一位当属横跨中西医两界的李善达了。这样一来，云州市人民医院有两位副主任委员。
这份名单在初拟时，还有些人有微辞，说怎么让一位西医学院毕业的医生进入到中医学分会，更别说让他当第一届的副主任委员了。今天听到李善达的演讲，他们的脸上全都写上一个大写的“服”字。李善达当选，实至名归！
宣读完名单，大家
一致举手通过。李善达在领完证书后，便与主席台上的各位主任一一握手道别。从此，云州市在南华省开了一个先河：学西医而又精通中医的医生一样可以加入纯中医学的学会并担任副主任委员。这一创举后来得到了省中医学会的赞扬和肯定。
回到家里，李善达将副主任委员的证书放好，习惯性地泡好茶，坐在茶几前边喝茶边思考起来。
每做一件事，李善达都会尽力将它做好。刚讲完课，李善达在思考，中医生们如何才能真正用中医辨证的方法为病人看病，用真正的中药为病人治病。否则，中医还是停留在表面上。
想到这里，李善达突然记起一件事情来，赶紧掏出手机，将电话打了过去。
“喂，郑大哥吗？关于制药厂的事情，我想大家坐下来讨论一下，不知道您、周总和周大哥有没有时间。您联系他们看看，然后您安排时间，怎么样？”
“呵呵，好的。知道老弟很忙，我都不敢随便打电话给你。你等一会，我联系他们后马上回复你。”郑迪非常爽快。
也就一壶茶的功夫，郑迪的回复电话来了。
“老弟，我问过周总和周老弟了，他们都有空。今天晚上在金皇冠吃一餐便饭，然后到周总的办公室慢慢讨论，你看如何？”
“好，这样好，能够讨论充分些。”
“嗯，下午我开车去接你。你一般几点醒？”
“我一般在三点前醒来。”
“好咧，我可能提前过去，很久没与老弟聊天了，我们先聊一聊再去。”
“好的，我们下午见。”
李善达知道，郑迪对自己非常关照和尊重。下午提前来，一定是有些事情想先与他沟通，免得到时不好说话。
下午三点整，李善达家的门铃响了。李善达知道郑迪到了，赶紧起来去开门。
郑迪进得家来，将手中拎着的东西放在茶几上，说：“我也不带什么好东西给你，知道你嗜茶如命，给你带两盒茶叶来了，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郑大哥客气了，每次来都带礼品来。以后不要这样了，不然我都不敢让郑大哥来了。”李善达很是过意不去。
“这些小东西，你别放在心上。都是客人们送给我的，我也喝不了这么多。我不懂茶，只挑包装好看的拿来，呵呵，你试试看。”郑迪说得在情在理。
“郑大哥您先坐一会，我去泡茶，我们边喝茶边聊。时间还早着呢。”李善达说罢，便去煮水泡茶了。
虽然见惯了李善达的茶道功夫，但每次看李善达泡茶，郑迪都感到一种赏心悦目。郑迪突然感悟，每一件事情认真去做，做到极致时，都会令人产生赏心悦目的感觉。做人如此，做事情也是如此。难怪自己与李善达相处时，总是感觉舒服与愉悦。这与李善达做人与做事有着极大的关系。
“老弟对准备成立的制药厂有什么想法或者设想？”郑迪开门见山。
第五十六章 开始筹建药厂
“我的想法很简单。这件事情由周总提议，我们几个同意，大家合力去做，我相信一定可以做好。我想这个初创团队是不是由我们5个人组成，你、我、李大哥、周大哥和周总，股份平均分配或者周总占的比例多一些。我那天问过李大哥了，他不肯拿这个股份，我估计是因为他身份特殊性的原因。所以，我想将他的那部分股份放在我或者你的名下代为保管，以后如果有盈利，所有分红都另立账户为他保管好。”
“至于我们之间的分工，我也有初步的设想。周总负责出资，周大哥负责药厂的手续的办理，郑大哥负责厂房的建设，我负责原材料的采购和提供配方。设备部分由我和周大哥或者郑大哥一起完成。这是我想到的一些很基本的工作，有些细节可能真的需要讨论才能更清楚。”李善达看来已经有了初步的设想。
“你说的大多数我都同意。但有几点我觉得有必要和你商量一下。李大哥的股份和分红由你来保管，我没意见。我们几个人的分工我也没意见。但是股份的分配我觉得不能平均，因为这个药厂真正的灵魂人物是你。别看现在钱很重要，如果没有药品的配方，药厂就什么都干不成，所以，你的股份应该占多一些，起码占百分之三十。到时我会主动提出我的比例少一些，看看周总和周老弟的看法，你千万不要推辞。”
“你必须知道，一个公司，一个单位，一个企业，如果没有一个灵魂人物，没有一个说一不二的人，是很难成就一番事业的。就算短时间内成功，也走不远。如果你推辞了，周总未必敢投入资金哦。”郑迪点出其中的关键。
“郑大哥说的很有道理，我也明白这些。我们先有个统一的看法也好，如果商量起来，有些话我未必方便说，到时请郑大哥在适当的时候说清楚厉害关系。说到底，大家都想把这件事情做好。”
“好，老弟能如此明白，我就放心了。我之所以提前来说这些，主要是因为你与周总和周大哥相互间了解的不多，怕到时产生误会。更担心因为误会，一件大好事做不成，甚至影响到我们之间的交往，这就得不偿失了。”郑迪看起来很高兴。
“对了，我看老弟没有车用，很不方便，还是及早买一辆吧。如果资金有问题，我先借给你，以后什么时候你有了再还给我也不迟。”
“确实不方便，我也想买一辆，不知道郑大哥有什么建议。”
“最好还是买一辆suv。一来通过性好，二来到时需要装载多一些东西的时候，它绝对比一般的轿车要好很多。车辆毕竟是耐用品，不是用一会就扔的，最好考虑得长远些。一旦药厂办起来，suv绝对是最合适的。”郑迪的建议无疑是十分中肯的。
看着李善达沉思的样子，郑迪干脆说：“这样吧，车我开得多，比你熟悉，由我来买，钱到时你给。你放心，我只买好的，不买贵的。”
“好，那就麻烦郑大哥了。”李善达也不矫情。
郑迪看看时间也差
不多了，对李善达说：“老弟，我们走吧，让他们等我们不太好，我们早点去。”
“好，郑大哥想得周到。以后我离开公门，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够的，郑大哥不用客气，直接对我说就是了。”对于郑迪做事情的周到与细致，李善达深有体会，更难得的是，郑迪做很多事情都能让人感到舒服，这一点是很多人做不到的，也是李善达十分佩服的。
“我就知道老弟的志向远不止在人民医院那么简单。放心吧，以后只要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尽力而为。”
俩人一边聊一边来到楼下，坐上郑迪的车，向着金皇冠酒店开去。
吃饭的房间还是在皇冠房，这似乎是周总的御用房了，好像什么时候都留着。
郑迪和李善达来到时，周总和周韬略还没来到。李善达请服务员泡一壶上好的铁观音上来。
李善达将最近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地告诉郑迪，郑迪听后大为吃惊：“我说老弟，才多长时间不见呀，你竟然做了这么多惊天动地的事情。了不起，实在了不起！”
“谁了不起啊！”声音显得苍老浑厚。随着声音的响起，周总和周韬略走了进来。
李善达和郑迪赶紧站了起来，等周总坐下他们才跟着坐了下来。
“你们刚才谈什么呢，怎么说到了不起了？”周总继续追着不放。
“刚才与李老弟聊天，他说了最近所做的事情。我的天，我们才多长时间没见面呀，他竟然做了这么多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说来听听，说来听听。”周总似乎很感兴趣。
李善达于是又将刚才与郑迪说的事情重复了一遍。当然，一些敏感的过程和内容，李善达也是很注意的，一带而过。
“小李啊，说你为奇才一点不为过。你横跨几个领域，关键是都能做得如此的出色，可谓智勇双全，文武兼备。我看着天下像你这样的人才可不多，在云州你更是唯一了。”周飞扬的评价更加高。
“不敢，不敢！周总过奖了！”李善达连忙回应。
“嗯，我觉得我的评价还是偏低了呢。治病救人，功德无量。抽丝剥茧，抓获凶徒，也是功德无量啊。”周飞扬还是意犹未尽。
“周总，刚才我已经点了菜，我们是不是让服务员上菜？”郑迪及时地扯开了话题。
“好，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到我的办公室，一边享受小李的茶道，一边再慢慢聊我们的正事。”周飞扬说完，也不客套，在本应他坐的位置上落座，大家也依次坐好。
郑迪点的菜清淡但味道很好，很符合大家的胃口。更难得的是，每一样菜的分量都恰到好处。这份对做每一件事的细心和认真，李善达已经默默记在心中，印在脑海。
大家吃完饭，来到周总位于顶层的办公室。李善达已经来过，轻车熟路，主动动手泡起茶来。一会功夫，袅袅的茶
香飘满了整个办公室。
周飞扬深吸一口气，喝了一口香茶，脸上写满了惬意。他伸伸腰，说：“小李，你的强身丸确实不错，我吃了后，精神好了很多。这个药厂我是志在必得，让这些药造福更多的人。你说说你的看法，大家讨论讨论。”
“好，我对经商没有经验，先谈谈我这段时间的思考，算是抛砖引玉吧。请周总、郑大哥和周大哥指点。”
“第一，我们是先成立公司还是药厂，是成立药厂还是保健品生产长，这是第一个要解决的问题。至于名字，一会我们再议。我的看法呢，干脆一步到位，成立一个专门生产中药的药厂，也可以与公司同时成立。当然，如果能同时拿到保健品和美容品生产的牌照就更好，因为我手上有几样属于美容的产品，一旦生产，估计销量会不错。”
“第二，公司或者药厂初创人的人员架构问题。我的设想是周总、郑大哥、周大哥、李大哥和我作为初创者，这件事情我已经和李大哥沟通过了，他非常支持我们办这个药厂，但他因为身份的原因不参与到其中来。我在想，我们几个虽然没有行结拜礼，但与兄弟无异。李大哥虽然因为特殊原因不能参与其中，但股份应该有他一份。具体的股份该如何分配，等一会我们再商量。”
“第三，初创人员分工的问题。请周总负责总的指导和监督，当然，周总还必须负责资金方面的筹措工作。我负责处方的提供，原材料的采购和监督，制药流程的制定以及工人的培训工作。郑大哥负责药厂的建设，包括厂房的选址，设计，建造和环保问题的处理。周大哥负责药厂的申报、报建、审批、以及药监局对我们药物的批文发放。在做这些工作前，先要找一个办公地点，招聘一批年轻的、懂市场和文案处理的人员协助工作。”
“第四，设定一个开工的时间表。有一个目标，我们做事情的节奏会把控得的比较好。当然，不可控的因素我们没有办法，我们要将可控的因素控制好。我初步设想，最晚明年春节后要开工生产，算是自己给自己的一些压力吧。”
“第五，药品的投放和销售的目标。我对我的药品是很有信心的，但饭还是要一口一口吃。我们第一步是不是先投放云州，然后慢慢渗透到省城乃至全国。云州绝对不是我们唯一的目标。这个放在以后慢慢讨论，我先说出来。好吧，我能想到的就这么多了。”
“好，小李说的很好！我先插一句，等我说完你们再继续讨论。”周飞扬插话了。
“我上次已经说了，你们这个项目虽然是我提出来的。我提出这个项目，是因为看中小李的技术和你们的能力。当时我说过，我只出资金，不占股份。等你们的项目赚钱了，再按当时的银行利率还钱就可以了。至于小李提到的李局长的事情，我是很同意的。这个世界上，难得有几个同声同气的朋友，你们能在一起，要好好珍惜。真的，一点股份，一点钱，比起这份情谊，不算什么。好了，你们继续。”周飞扬点到即止。
第五十七章 小凤要来云州
“我来说一下我的想法，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和想法到时再一起讨论商量。”郑迪抢在周韬略前面发言了。
“股份的分配的事情我留在最后说。先说说李老弟说的我的分工问题，我是认可的。在建筑方面有周总的提携，我也有多年的经验，手下也有几支过得硬的施工队伍，我有信心将这块做好。一般而言，制药厂大多为一层的厂房，占地会比较多，建筑的难度主要在大跨度的结构，但目前这个问题在建筑界已经克服了。我算了一下，我们大概需要用地为1000到10000平方米的土地。我认为，我们可以分三期进行施工和运作，每完成一期，就可以投产一期。这样一来，我们边生产，边施工，对资金的回笼和了解社会对产品的需求也有很大的好处。按照这个想法，九月底我可以出图纸，国庆后可以开始施工，第一期在元旦前就可以完成基建。如果周老弟那里联系到制药的设备，与设计和施工同步进行，进度会更快。”
“我们云州目前还没有一家制药厂，我们申请的话，通过的可能性很大。地块的选择很重要，按照李老弟的设想，政府能给的越多越好，有利于我们今后的发展。我们的公司或者药厂一定要走无污染化的道路，绝对不能药厂建好了，药品生产出来了，药厂周边的农作物死光了。如果这样，我们就会成为千古罪人。所以，从一开始我们完全按照国家的标准进行建设，这样做肯定会令我们的投入加大，但利在长远。”
“药厂股份的分配，我突然有一个新的设想。既然周总表态了，我们是不是将股份分成五份，我、周老弟、李大哥各占百分之二十，李老弟占百分之二十五，剩下的百分之十五作为期权激励机制。对于优秀的员工，可以进行股权奖励，他们的股权只有分红权，没有所有权。一旦他们离开，股权由药厂收回。这是我的想法，大家可以充分讨论。”郑迪想到的问题很多，也很细。体现了一个企业家的担当，也是他经历过各种波折后的觉悟。
“郑大哥和李老弟说的都很好，我也来说一下我的想法，大家集思广益，相信会得到更好的方案。”周韬略也非平庸之辈，一开口便显示出他另有独特的见解。
“第一，郑大哥提出的股份分配的设想我非常同意，我原先也有这样的设想，这是现代企业要做强做大必须走的一步。我的看法是，公司和药厂同步成立。同时，前期可以在郑大哥和我的公司里抽调一部分能干的人员参与筹建工作。比如人力资源部，财务部，宣传公关部和文秘部，这些部门必须同步跟上。不做则已，做则从各方面将它完善。好的起点对于将来是很重要的。”
“第二，郑大哥提出来分期的做法我认为可行。一来，早期我们未必能找到这么多的工人、行政人员和技术人员，所以，分期进行是最可靠和稳妥的做法。二来，在首期投产后，我们可以在一期的基础上找出不足，不
断完善。三来，这样做，可以大大缓解我们初期资金投入的压力，有百利而无一害。”
“第三，李老弟这一部分其实是最重要、需要投入精力最多的部分。更关键的是，这部分的人手必须由李老弟亲自去招聘，工作量非常大。因为这部分涉及到最终出来的药品的质量和效果，是我们成败的关键。李老弟在这期间有什么要求，请尽管提出来，包括人员的配备，资金的使用等等，我们尽量倾斜。”
“第四，关于药厂的申请和药品的批文的问题，在云州应该是好办的，在省一级需要花些时间和精力。这方面需要老爸的关系帮忙，按照国家对中医药的倾斜政策，虽然有些难度，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五，药厂的生产设备是现成的，到时需要的是谈判，尽量买到经济实惠，质量过关的产品。与制药相关的设备就是郑大哥提到的环保处理设备了，我同意郑大哥的意见，不做则已，做则做到让监管人员无可挑剔。至于用地，我刚才想了一下，最有可能拿到的就是云州划作工业用地的西南地块。我知道那里由很多还没有划出去的地皮，到时我们几个去看看，选好了再与政府谈判。”周韬略果然非等闲之辈，不仅言之有物，还十分切中要害。真是集思广益，集腋成裘啊！
“好，非常好！我都听入迷了。考虑问题非常周到且详细，以你们三个人的脑袋，如果你们办不成这件事情，在云州，我敢肯定的说，没有人能办得成了。”周飞扬对他们大加赞赏。
“我看这样好不好，先从我、小郑和韬略的公司中抽出一部分得力的人员，明天开始动手干。小郑那里能不能调出一套大一点的房子做办公室用房？如果可以，先将办公地点设在那里。一些办公用具比如电脑、打印机、复印机、传真机等等都可以先用我们现有的。”
“我这里没问题，可以调出一套大的房子作为办公用房。”郑迪马上答应下来。
“好！明天小郑和韬略将今晚讨论的大意，让一位得力的秘书写成可行性报告。各个方向的分开来写，需要小李配合的时候可以电话联系小李或者请小李过来帮忙。小李你那里可以有时间吗？”
“可以，我与徐主任沟通好就行，应该没问题。”李善达也给予肯定的答复。
“太好了。就这样办，希望写报告的时候要像小郑说的，将时间节点写进去，等于是给自己一个鞭策和压力。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一家公司，想办成一件事情，如果没有一点压力是不行的。”
“我呢，将履行我的承诺，提供资金方面的帮助。股份的分配我看很好，就这么定了吧。做大事者，不计较小节。最后，祝福你们按期甚至提前开工生产。”周飞扬信心满满地说。
方向和具体的计划定下来后，剩下的就是执行力的问题了。这方面，李善达没有半点的担
心。他知道，郑迪和周韬略都是在周总的调教下拼杀出来的。执行力一定没有问题。
接下来一段时间，郑迪和周韬略调兵遣将，组建团队，并进入到具体的实施阶段。经郑迪提议，大家一致同意，公司和药厂取名为善达医药股份有限公司和善达制药厂。郑迪在他开发的裕隆小区中选一套位于三楼的四室两厅的房子作为办公用房，房子外也将公司和药厂的筹建牌子挂了出去。对外的架构为：董事长郑迪，董事会成员为李善达和周韬略。
李善达利用时间，将他认为下一步所需要的人才罗列出来。在交给临时从郑迪的公司抽调过来担任人力资源部部长的黎明时，特别强调，招聘时有学历论，不唯学历论，重在实际能力，有药厂工作经历的优先。
如此大的一个项目，一旦运转起来，工作量是非常大的。有了徐刚的大力支持，李善达也有较多的时间参与到筹建工作中来。
九月二十一日，他们三人来到位于云州市西南方的工业用地处。经过仔细的考察，他们看中了一块大小约300亩的、方正的地块。这块地有一个很理想的地方就是靠近工业区的排污管道，这样一来，将来铺设的排污管道的费用将会少很多。当然，这么大的地块，超出了预先他们的设想，但他们商量后还是认为值得拿下来。周韬略主动将这个难题揽下来，按照他的说法，周总在这方面关系很广，估计能够以最合理的价格拿到手。
果然如周韬略所言，周总将这个项目争取成为了云州市政府当年的重点扶持项目，并将这块地赠送给他们无偿使用50年，只是象征性地收取500万的征地费用。
土地到手，一切工作便进入了加速的阶段。郑迪特别请来了专门设计药厂厂房建设的设计院进行设计，设计通过市建设局审批后，郑迪马上调来大批的施工工具和三队施工人马。因为在工业区，周围没有居民区，他们的日夜兼程的施工没有受到影响。
周韬略的工作进展也很顺利。本来周总他们经常与省相关部门打交道，真正办起事来，可谓顺风顺水。
九月底的一天晚上，李善达突然接到小凤的信息，说她已经参加工作，一切还顺利。国庆假期很快就到了，她想回来云州看看老师和他。正忙得一塌糊涂的李善达不疑有他，便回了一条信息，表示欢迎她回来做客。
因为工作的需要，郑迪临时调了一辆雅阁给李善达开。李善达本来身手就灵活，开了几天后，车技大有长进。他也常常开着车往工地上跑。
九月三十日晚，忙了一天的李善达回到家。刚洗完澡，便接到小凤的信息，说她明天下午三点到云州火车站，想在云州期间住在他家。
此时的李善达才想起来，她们两个毕业后，除了前几天接到小凤的信息外，小倩则还没有信息给他。看来，她们也是够忙的了。
第五十八章 又见小凤
他马上回一条信息给小凤，说明天下午他到车站接她，到时如果看见一辆开着双闪灯的黑色的雅阁，就是他开的车。还告诉她，可以住在他家的客房里。因为自从项目开始启动后，大量的资料被堆放在主卧里。
小凤给他回复一个调皮的表情后便没有了下文。李善达将小凤要来看老师和他的消息告诉徐刚，徐刚听后大为高兴，说：“明天晚上请她到帝豪酒店吃饭，你订一个房间吧，订好后发微信告诉我即可。”
“好的，主任，我订好后告诉您！”李善达回答完后，马上将电话打到帝豪酒店的客服中心，订好了明天晚上的房间。因为明天是国庆节，订位的人很多，他只能订到一个比较小的房间：2206房。他马上将信息发到徐主任手机上。
国庆节的下午，李善达开车准时到达火车站并将车的双闪灯打开。很快，小凤的身影出现了：手中拉着一个小行旅箱，快步如飞地向着李善达的车走来。李善达打开车门，让小凤坐在后排，顺手将她的行旅箱放进车的后备箱。
车平稳地向着李善达的家开去，坐在后排的小凤开口了。
“不错呀，达哥，才几个月不见，都开上雅阁了，比老师的车都高级了。”
“笑我了不是？这车可是郑迪大哥借给我开的。咦，对了，你怎么突然对车这么熟悉和感兴趣了。”
“我才不感兴趣呢。只是单位里各种车都有，上下班都会听到有人对车评头品足般进行评论，所以嘛，算是了解一点吧。”
“怎么回去这么久没联系？小倩也是一样。我看你瘦了一点，精神头也没有以前足了。遇到困难或者问题了？”
“还是达哥眼尖，看出我瘦了。现在不是流行减肥吗？我以前太胖了，现在刚刚好。至于不联系，确实是我们的错。上班报到后马上接管病人，忙得一塌糊涂。对不起了，达哥。”小凤似乎在有意回避问题
“别，别，别。跟我客气什么呀。理解万岁哈！”李善达怕小凤感到难堪，以开玩笑的口吻说了一句。
车很快回到李善达家的楼下。停好车，李善达提着行旅，与小凤一起回到家里。
“你先去洗一洗脸吧，坐这么长时间的车，累了吧，我泡一壶茶给你喝。”李善达边说边动手开始泡茶的程序。小凤也不客气，将东西放进客房，拿着毛巾洗脸去了。
小凤洗完脸出来，一阵茉莉花的清香直钻鼻孔。
“啊，好香呀！几个月没有喝过这么香的茶了，只有在达哥这里才能喝到这样的好茶，还是达哥好！”
“要劳逸结合，不要太累着自己。适当的时候也可以试试自己泡一壶好茶奖励自己啊。来，这茉莉花茶可以消除疲劳。”
小凤坐到茶几旁，端起一杯茶，先放在鼻子下，让阵阵的清香飘进鼻孔。然后才将茶喝下去。
“哈，先香，后甘、甜。达哥，我可没你这样的水平，泡不出这样的好茶。还是等
以后有机会吧，来这里蹭达哥的茶岂不更好？”
“工作是不是很累？看你的样子，才三个月的功夫，你不仅消瘦了，精神好像有些萎靡不振了。”
“工作当然累，但心也累。我和小倩一样，回到家不久就被爸爸妈妈催婚了。小倩还好些，没催得这么紧。我这呀，人都给我物色好了，大学毕业，在我们市机关当公务员，还安排我们见面了呢。”
“哦，怎么都催得这么紧呀？”
“达哥你有所不知。在我们那，女孩子如果27岁还没嫁出去，就是大龄女了。我和小倩都跨进28岁了，家里当然紧张了，不催才怪呢。”
“哦，原来如此。你还相亲了，怎么样，感觉如何？”李善达八卦了一下。
“怎么说呢，人应该是不错的，家境也不错，他的父亲还是我们市里的一个领导呢。不好不坏吧，主要是我对他没有什么感觉。”小凤实话实说。
“小凤，达哥多嘴一次。你们之间其实没有多少了解，比如彼此的性格，爱好，三观等等，都不了解。这就需要多点接触，彼此给机会给对方。了解了以后，感觉可以，就行，感觉不对，就拉倒。”李善达从来没有这样对小凤说过这样的话。
“嗯，达哥说的也对。慢慢接触了解吧。”听完李善达的话，小凤的眼里闪过瞬间的失落。
小凤走进客房，拿出一个包装得很精致的小袋，说：“来得匆忙，没准备什么礼物，送一盒家乡产的茶叶给你。”
“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个礼物！我经常说郑大哥聪明，其中有一点，他送礼从来不是送他想送的，而是送别人想要的。这一点，很多人做不到，包括我自己。”李善达毫不隐瞒自己对礼物的喜欢。
听李善达这样一说，小凤顿时高兴起来。两个人一边喝茶一边聊着，时间很快来到5点多。
“我们走吧，不要让老师等我们，我们早点去，点好菜等老师来。”小凤说。
“好，你说的对，我们马上走。”李善达说完，与小凤一起走了出去。
他们来到帝豪酒店2206房，徐主任还没到。李善达请服务员过来，将菜点好，徐主任一到便可以开餐了。
李善达对小凤说了徐主任的一些想法，小凤听后一阵唏嘘。不过，她也认同老师的想法和做法。她知道老师的性格，做一个纯粹的医生更适合老师。
说话间，徐主任进来了。李善达和小凤赶紧站起来，等徐主任坐好了，他们才坐了下来。
徐刚扫了一眼小凤，说：“小凤，你怎么搞的，才几个月，瘦了这么多，精神也不如以前了。”
小凤心里一热，眼睛瞬间湿润起来。她赶紧控制好情绪，说：“呵呵，老师，我在减肥呢，体重刚刚好哦。”
“什么刚刚好，人体有很好的自我调节机制。除非是特殊的人群，其他人根本不需要采取减肥措施，保持健康的饮食和合适的锻炼就可
以了。别再搞什么减肥了。”徐刚命令式地回答说。
“好，我一定听老师的，回去不再减肥了，请老师和达哥放心。”小凤在将自己当成女儿和妹妹的老师和达哥面前，强忍着感情，故作轻松地回答道。
“来，吃点菜，很久没吃云州的菜了。这菜应该是小李点的吧？”徐刚给小凤夹菜并随口一问。
“咦，主任怎么知道是我点的？”
“这个简单。这些都是云州的特色菜。小凤和小倩虽然在云州学习八年，但她们俩是典型的书虫，很少有机会去品尝云州的特色美食。我看今天点的都是云州的特色美食，虽然不贵，但确实是云州人最喜欢吃的菜。”徐刚不愧为老云州。
“来，小凤，多吃点。以后有机会多点回来走走，最好将小倩一起叫上。什么叫走亲戚，那是越走越亲啊。”李善达的口里，什么话都能说出道理来。
他们三人边吃边聊，气氛十分温馨。突然，李善达的电话响了起来，拿起手机一看，郑迪的来电。
“郑大哥您好！找我有事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刚陪一位客户在帝豪酒店吃完饭出来，看见你的车在。你是不是也在帝豪酒店吃饭？”
“是，师妹趁着国庆假期回来看老师。我现在和徐主任、师妹他们一起吃饭呢。”
“哦，那就不扰你们了。我身上刚好带着你的车的钥匙，我将一些水果放在车后排，一会拿回家吃吧。好了，明天再见。”郑迪说完便挂了电话。
“对了，你们的药厂建设进度如何？还顺利吗？”徐刚很关心地问。
“进展很好。嘿，与他们一起做事情，才真正体会到成功的人自然有成功的道理。他们做事情那种严谨、认真、踏实和拼命，如果不是亲历其中，是无法体会得到的。当然，他们的关系网也起到很大的作用。嗯，这段时间，学到的东西太多了。”李善达十分感慨。
“你说的很对。天才从来不会躺着就赢得人生，凡是成为人生赢家的天才，都是经历过外人所不知道的各种困难、磨难、失败甚至绝望的。在我眼里，你是不折不扣的天才，原来我以前常说我是学霸，其实在你面前，是典型的学渣了。你悟性高，记忆力惊人，做事灵活。现在跟着郑总他们，学到他们身上的勤奋，将来的你，前途不可限量。努力加油，不要让我失望。”只有坦坦荡荡的徐刚，才能有着一番出自肺腑的说话。
“主任这番话令我惭愧。没有主任的教导和提携，就没有我的今天。请主任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一定会不负您所望的。”李善达信心满满。
“对了，小凤休几天假？”徐刚突然想起来。
“要参加值班，不能多休。我在等一位同事的信息，如果她愿意调班，可能休多一两天，不然明天就要回去了。”
“时间太紧了，以后不要做这样的事情，这样赶来赶去，会很累的。”徐刚的话含着满满的关爱。
第五十九章 小凤得偿所愿
“好了，这几天都是国庆假期，我也不去哪。如果你调休成功，再给我电话。你住在小李那里吧？这样好，这样我放心。”徐刚的话可谓意味深长。那天晚上的经历，让徐刚对李善达的为人深信不疑。
李善达听徐刚的话，知道他想走了，便赶紧出去买单。然后，三个人一起离开了酒店。
回到家，李善达让小凤在公卫洗个热水澡，他自己则到主卧的浴室用他习惯的冷水快速洗了个澡。
看见小凤还没出来，李善达又动手泡起茶来。这次他干脆用小凤带来的茶叶泡。
他将茶叶包装打开，取出茶叶看一看，闻一闻。嗯，有点英雄九号的味道，想不到小凤的家乡也出好茶哦。
“嗯，好香啊。咦，不是茉莉花香了哦。”小凤穿着一套睡服走了出来。
“来，喝一杯不一样的茶。”
“等一会，我晾好衣服就来。”说罢走到与客房连通的阳台将衣服晾好。再出来时，给人一种清爽轻松的感觉。
“喝一口，感觉一下味道怎么样。”李善达边说边将一杯茶递给小凤。
“嗯，清香，一种熟悉但有说不出来的、很好闻的清香。好茶呀，达哥。我这一来，浪费了达哥不少好茶了。”
“废话，以后不准这样说话。什么叫浪费？告诉你吧，这是你今天带给我的茶叶泡出来的。”
“啊？真的假的？怎么我在家里喝这么久，都喝不出这种香味来。”
“当然是真的呀，难道骗你不成？”李善达边说边将拆开的包装袋给小凤看。
“果然是真的呀。看来，茶道的威力真是大。懂茶道的人泡出来的茶，要比不懂的人好上千百倍。嗯，以后有时间一定要请达哥教我。”
“这个没问题，只要你有空，我随时都可以教你。不过，要精通，必须要有时间的磨炼和洗礼才行。”
“这个我明白。就像今晚老师说的一样，天才也不是躺赢的。哎，对了，达哥，你怎么这么聪明呀？”小凤说完，那双一如既往地美丽的眼睛盯着李善达。
“我聪明吗？我不觉得呀。我只是知道，我想学一样东西，一定会投入很大的精力和定力，直到将弄通弄懂并学好为止。我做事情，极少半途而废。除非我及时发现‘此路不通’，否则不会轻言放弃。”
“这是一种特质。一种坚持、坚韧、高度自律的特质，也是成功者身上普遍存在的特质。在这点上，我必须向达哥学习。我身上缺乏的正是这些。”小凤似有感悟。
“哦，对了，刚才郑迪大哥送了一袋的水果，我去洗一些葡萄来吃。”李善达突然想起，站起来到厨房洗水果去了。
看着李善达走进厨房，小凤从睡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小包药粉，迅速倒进李善达的茶杯中，然后将包药的纸重新放回口袋里。小凤
的动作非常迅速，看来早有准备，恰好李善达给了她机会。
不一会，李善达端着一盘洗干净的葡萄走出来，招呼小凤吃。
小凤吃了几颗葡萄后，端起茶壶，说：“我来给达哥添一杯茶，我以茶代酒，敬达哥一杯，感恩达哥几次的救命之恩和关心爱护之情。”说完，将倒好的茶递给李善达，小凤也端起自己的茶杯与李善达碰了一下，俩人将各自杯中茶一饮而尽。
小凤并不知道，冥冥之中，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正在帮助她完成她想做的事情。平时对茶的味道特别敏感的李善达，此时此刻却没有感觉到异常，个中原因，与这几颗葡萄有着莫大的关系。葡萄的味道将李善达敏感的味觉麻痹了，当然，李善达也根本没想到小凤会对他作出如此疯狂和匪夷所思的事情。
与小凤再聊几句，李善达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困意袭来，禁不住哈欠连连，睡意浓浓。
“达哥是不是这段时间为了药厂的事情太累太困了？要不你早点休息吧。”
“可能是吧，不过，这是我从来没有过的感受啊！怎么会这么困呢？实在不好意思，你老远跑来，我却不能陪你多聊一会。”
“达哥客气了。以后机会多的是，达哥还是去休息吧。”
“好，那你也早点休息。”李善达说完便站起来。也就在站起来的瞬间，李善达感觉脚下发虚，身体一个趔趄，差点向前摔倒。
“达哥太累了，来，我扶你一把。”小凤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扶着李善达向主卧走去。此时的李善达，已经有点身不由己了，神志也开始有点迷糊起来，身体压在小凤的手上。
来到主卧室，李善达倒在床上便进入一种迷糊状态。
小凤站在床边，看着平卧在床上的李善达。看着他浓密的剑眉，挺拔的鼻梁，坚毅的下巴，小凤十分喜欢的、常常露出微笑的嘴唇，内心一阵刺痛：我的达哥，今生不能成为你的妻子，但我一定要成为你的女人，你的第一个女人！
此时的李善达，神志已经飘到天上。哇，天是这么的蓝，这么的高远，这么的纯净。和风阵阵，心旷神怡，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天人的感觉？如果是，真是太美妙了。
正出神间，一朵白云的后面飘出一位仙女。美丽动人，肌肤若冰雪。只见她缓缓地向李善达走来。
近了，近了。她伸出她那柔若无骨的手，牵起李善达的手，不发一言，向着云端走去。很快，俩人便消失在一朵洁白的云朵后面。
李善达很想说话，很想睁开眼睛看看这凡间没有的仙女。可是，他感觉到他的一切都被禁锢了：不能说话，不能动，不能睁眼。
慢慢的，他感觉燥热起来，一种莫名的冲动强烈地冲击着他。他的想法，他的身体似乎都配合这冲动活动起来。
一种似幻似真的感觉让他不能自己。他感觉自己
在云端飞扬，惬意、舒服、快乐……这种感觉像钱塘江的潮水，一浪接着一浪，将这种快意逐步推向巅峰再下降再推向巅峰，反反复复。在李善达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如此的感觉。他似乎看见仙女，看见小凤，看见小倩，看见沈冰……他不知道是谁，在什么地方为他带来如此美妙的感受。
一阵令李善达魂悸魄动的快意将他推向潮水的顶端，潮水再回落时，李善达慢慢地感到疲倦了，睡意终于占了上风，他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小凤为自己和李善达收拾好一切。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李善达；看着自己心仪的人；看着虽心仪却注定得不到的人；看着床上那一抹惊艳的红。突然间，泪水涌了出来。是得到后的快乐？还是失去的痛苦？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这次云州之行，终于得偿所愿。将自己最看重的宝贝，送给自己最心爱的人。于她而言，这就够了。
小凤轻轻地为李善达盖好被单，轻轻地离开主卧室，轻轻地为李善达关好门，然后来到书房，取出笔与纸，缓缓地坐了下来。
“达哥你好！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更是我心中的不可替代的男神。我知道在你清醒的时候我是无法得到你的，所以才采用如此令你不齿的手段，夺走了你的第一次。达哥，请你原谅我，请你一定原谅我！
自从从海州回来，我便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与其说我失恋，还不如说我移情别恋了。我移情恋上的人就是达哥你。
从你拒绝沈冰和林玲开始，我便知道，你现在无意谈一场恋爱。尽管我不死心，在离开云州的那天中午明明白白地向你表明心迹，但你还是不为所动。我失望，难过。但我不恨你，就像那天小倩说的那样，如果你有意，小倩也会加入到与我竞争的行列。所以，我真的不恨你，反而更喜欢你。喜欢你的坦荡，喜欢你的光明磊落，喜欢你的出类拔萃，喜欢你所有的一切。
真的，达哥，请你不要笑话我。我知道，今后余生，我的心很难再放下一个我喜欢的男人。我也下决心，无论如何，我都要将我最为看重的、最宝贵的东西留给你，留给挽救我两次生命的男人，留给我深爱的男人。不管多困难，我都一定要做到。
感谢上天，今晚我做到了。看着床上那一抹惊艳的红，我高兴极了。达哥，是你将我从女孩变成了女人，虽然你是被动的，但终究，我是你的女人了。你在被动的情况下带给我无与伦比的快乐，虽然你并不知道，随着你一刹那的、深深的悸动和那股流进我身体的暖流，这种快乐已经深入我骨髓，也将肯定陪伴我终身。
有人说，女人对第一个将她变成女人的男人是终身难忘的。也有人说，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不管男女，都有无数次了，没有谁忘不了谁。但是，达哥，我是相信第一种说法的。你是令我从女孩变成女人的第一个男人，那一刻的感受和快乐我终身不忘！是的，现在的我，已是我心爱的达哥的女人了。
第六十章 寻找上官楚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想了很多办法。最终我的舍友，一位麻醉科的医生，在与她一次聊天时无意中知道有这样一种药。于是，我便细心向她请教，包括效果，用量，副作用等等。到最后我求着她帮我拿到这一点点她认为足够的量。达哥你请放心，你知道我做事虽然冲动，但绝不鲁莽，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敢用在我心爱的达哥身上的。
就像我对你说的一样。这次毕业回家，家里早就安排好我的终身大事。对于男方，我没有任何的感觉。我向他说了我的恋爱史，还刻意暗示给他听在恋爱中我可能有的行为，他表示理解。他也向我说了他的恋爱史，也若隐若现地说了他的经历。在我的内心，我与他，互不相欠。他也许是喜欢我的，但我对他没有感觉。我和他，可能只有姻缘在，至于感情，我早已全部放在达哥身上了。
达哥，我亲爱的达哥。我有时候会想，我是不是达哥前世放飞的一只小鸟，今生却无法停靠在达哥的肩膀上，只好孤零零地寻找一枝可以栖息的树丫。来世，我希望来世能与达哥成为一对比翼双飞的、不离不弃的鸟儿。
我这次来得匆忙，是因为我已经答应家里，国庆后就与他登记结婚。我必须实现我的愿望，完成我的心愿，否则，我将终身遗憾。我的性格中，只要条件允许，绝不会将遗憾留下，这一点，我想达哥是了解我的。
我已经订好了明天，不，应该说是今天回家的头一班高铁的票。我知道你没有那么快醒来，请不要怪我的不辞而别。
还有，请你不要因为这件事而自责。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发自内心的喜欢去做的，于我而言是一件十分高兴的事情。所有，记住，达哥，请不要自责。否则，我内心将一生不安。
最后，如果有机会，请你和老师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具体时间我会告诉你的。这次云州之行所发生的一切，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告别了，达哥，祝你一切愉快，更祝福你早日找到你的挚爱！小凤草书于你的书房。”
小凤写完，细细看了一遍，然后将这封信压在书房的书桌上。做好这一切，看看还有些时间，她将手机闹钟调好，在客房休息了一会。
第二天清晨，天刚放亮，小凤准时起床，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收拾好东西，看了一眼紧闭的主卧的门，咬了咬嘴唇，毅然转身悄然离开了李善达的家。
小凤还是低估了李善达的调节能力。在小凤走后不久，李善达在朦胧中睁开眼睛。感觉脑袋有点木木的，他赶紧做起来，闭上眼睛调息了一会。在睁开眼时，已经彻底的清醒过来。他突然想起，昨晚睡的早，没有安排好小凤今天的行程。
他赶紧打开房门，看见客房的门大开。往客房里看，只见客房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李善达大吃一惊，连忙
大声叫道：“小凤，小凤。”没有人回答。
他走进客房和客房的阳台，发现小凤的所有东西都不见了。聪明的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快步走进主卧，当看到床上那一抹惊艳的红色时，心中已经明了。但他还不死心，爬上床仔细看看，枕边有不少长发，那是属于小凤的长发。在那一抹红的周围，还可以看见一些短短的毛发。
李善达已经彻底明白昨晚发生了什么。自己所做的“美梦”其实已真实发生在他身上，是实实在在的存在。
想到这里，李善达用手狠狠地敲打床垫，说“李善达，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不折不扣的混蛋！”
敲打了一会，李善达慢慢冷静下来。以他的了解，小凤不会做事如此没有交代，她一定会留下什么。
李善达跳下床，先来到茶几和沙发旁，来回反复查看，什么也没发现。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思绪如潮又毫无头绪。突然间，不知道哪一家的音响里播放着理查德的钢琴独奏曲《命运》，李善达心念一动，起身向书房走去。
来到书房，看到书桌上一张被镇纸压着的纸，他迅速拿起来。读着，读着，李善达心里一阵阵悲苍与疼痛，读到最后，李善达失声悲泣道：“傻丫头，你既然知道你的达哥不希望你这样，你为什么还这么傻？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你不知道这样会毁了你的人生吗？你不知道你的达哥会因此而背负终身的不安和内疚吗？你让我今后如何面对你？面对即将成为你丈夫的男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呀……”
李善达的内心被这巨大的变故冲击着。他看的书不可谓不多，他也看了很多类似的痴情少女的小说和故事。但他始终认为那是小说，与现实没有关系。当这一幕活生生地发生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终于明白，痴情可以使人走进迷途，走向极端，不管不顾人世间的清规戒律。
他小心翼翼地将小凤的信收藏好。他知道，昨晚的经历将伴随他的一生，那些让人忘掉过去，重新开始的话都是骗人的鬼话。他能做的，应该做的，就是将这份刻骨铭心的一刻轻轻地放在心房的一角，终身温柔以待！
李善达再度走进主卧室，静静地立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一切。良久，李善达抬起头来，脸色变得坚毅严肃起来：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小凤可不愿意看到我这个样子，他一定希望她的达哥变得出色和强大。而我要去做的，就是要变得出色和强大。
想到这里，李善达迅速将床上用品收拾一遍，该洗的都放进洗衣机里清洗，重新更换一套新的床上用品。
李善达洗漱完毕，到阳台将洗衣机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晾好。原先的那一抹惊艳的鲜红淡去了很多，但那清晰的印记还在，李善达已经决定，晾干后将它永远地收藏起来。
平复一下心情，李善达到楼下简单吃点东西，便开车往工地上赶去
。他知道，让自己变得更加好，更加强大，这才是小凤最愿意看到的达哥。
工地上一片热火朝天，各项施工有序进行。郑迪刚好也在工地上巡查，看见李善达过来，赶紧走了过来。
“周大哥那里怎么样？”李善达现在并不担心硬件的事情，更担心各种证件审批的速度和效率。
“放心吧，周老弟的人脉很广，资源很丰富。况且我们要做的这些都不是十分难的事，于他而言，虽然不敢说是小菜一碟，但也差不多吧。”郑迪对周韬略很有信心，而这信心源自于对他的了解。
“那就太好了！对了，郑大哥，对于原材料的来源，我有个想法。已经制作好的干草药，全国有现成的批发市场，我们派人去采购就行。至于新鲜的草药，在初始阶段，先与张老板联系，让他尽量发动人采集，我们尽数收购。从长远看，我们要发展一批种植基地，我们负责引进种苗，负责技术指导，负责按照商量好的价格回收。种植户只需要将药材种植好，保证环保和不受污染。这样，我们的原材料才能保证自给，不受制于人。”
“好，实在是太好了！李老弟这个想法眼光超前，思虑缜密周祥。哎，等周老弟从省城回来，我们再聚一聚如何？”
“当然好啊。哦，周大哥现在在中海市？”
“对，有些手续必须到中海才能完成。他去了几天了，估计也差不多回来了。”
“哦，对了，你看我这忘性。总是忘记这件事情，实在对不起师傅他老人家。”
“关于你师傅的？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是这样，我师傅从海州回来后发现父母亲、哥嫂及一个侄儿都不见了。在当地、附近近和老家都找了个遍，都无法找到。师傅推算，家人应该还在咱们云州地界。我听后猜想，以师傅家人的能力，很难找到好的工作。如果在农村，不外乎就是种地，如果在城里，很可能在工厂或者工地上打工。现在看到这么多的施工队伍在干活，我突然想起来，师傅的侄儿会不会是其中的一名工人呢？所以想请郑大哥帮忙，发动大家留意一下，真想帮师傅找打他的亲人。”
“这个确实应该，我也会尽力的。你师傅的侄儿大概有多大年纪，有什么特征没有？”
“年纪应该比我大四岁左右，其它的我也不清楚。他姓上官，名楚，家里人常叫他楚儿。”
“这点信息确实不够，这样吧，我对每一个工程队的头头说一下。在咱们云州，这个姓的人极少，让他们注意一下。另外，我也会和周总说一下，他手下的施工队更多。反正多发动些人找吧，希望上苍眷顾你师傅一家。”
“谢谢郑大哥。你知道吗？师傅不肯麻烦我，但我知道，他极想找到自己的亲人。我以前没有这个能力，现在有郑大哥帮忙，希望如郑大哥所愿，天佑我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