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欲将心事付瑶琴
“是这样，肖劲松这个混蛋下的药估计会很猛，不然我们也不会现在一点都想不起来昨晚的事情。我们担心，昨天晚上，嗯……昨天晚上我们是不是很失态？”搜索了半天，小凤终于找到一个比较文雅的词来表达她的意思了。尽管如此，说完后，小凤的脸上还是一阵羞红。
“我们绝无冒犯达哥的意思，达哥在我们心中一直是正人君子，我们也一直很敬重达哥。”小凤赶紧又补充道。
李善达咧嘴一笑，说：“紧张什么？逗你们玩的，我还不知道你们的为人和品性吗？好吧，我详细告诉你们。当然，信与不信，全由你们自己思考决定了。”
“正如你们猜测的那样，肖劲松下的药量应该很大，我发现你们的情况不对的时候，已经非常紧迫和危险了。如果到楼下等出租车，怕耽误时间，你们会在等候的时候或者在车上失控。所以，我请主任开他的车飞快地将我们送到我家来。先说明哦，当时我想过了，没有更合适的地方，酒店不行，你们宿舍更不行，主任的家估计你们不会接受，只有到我这才是最合适和安全的了。当然，我对你们放心，我对我自己有足够的信心。”
“说实话，主任当时也发现了你们的异样，所以将车开得飞快。这样开车，可不符合主任的性格，可见主任当时已经预测到问题不简单了，更说明主任的不简单啊！”
“来到我楼下时，主任提出来要帮我一起将你们扶上来，当我拒绝他的时候，当他看见我一手夹着一个还健步如飞的时候，他放心了，只是叮嘱我要照顾好你们。真的要感谢主任一直以来对我的信任。”
“停、停、停。达哥，你是说你左右两手分别夹着我们还健步如飞？这么夸张？我们可不轻哦。”小凤插话。
李善达站起来，说：“怎么，不相信？来，起来，我试一试给你们看。”
小凤与小倩对视一下，一向的默契令她们本来就“肥”的胆子变得更“肥”了。
“来就来，我们不相信达哥有这么厉害。”俩人几乎同时说道并站了起来。
李善达来到她们身边，伸出双手，分别搂着她们俩人的腰，说：“小心了！”说罢，猛一用力，轻轻地将俩人提了起来，从客厅往卧室快步走去。
来到床边，李善达说：“要不要重演一下昨晚的情景，我将你们俩往床上扔。”
“好了，好了。别扔，别扔！我们相信了。”俩人赶紧回答。
李善达笑了
笑，轻轻地将俩人放下来，然后一起回到茶几旁坐好。
“服你了，达哥！在海州知道你厉害，现在才知道你原来如此的厉害。”小凤心服口服。
“万分感激昨晚达哥的救命之恩！昨晚如果没有达哥在，如果让肖劲松这个混蛋得逞，今天的我们可能已经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如此大恩，定当铭记，日后如有机会，一定报答！”小倩由衷说道
“别什么大恩小恩的，我也不求你们什么回报。你们好，我高兴；你们开心，我开心。”李善达善良的本性根深蒂固。
“啵、啵”小凤和小倩突然各人在李善达左右脸颊上吻了一口，李善达一愣，脸上霎时红了起来。
“哈哈，达哥也会害羞哦。”俩人一脸的得意。
李善达摇摇头，暗想：难怪主任怀疑她们不是完整之身，她们疯起来可真是吓死人。
“达哥是不是带我们参观一下你的豪宅呀？”小凤一双美目注视着李善达。
“什么豪宅，来，请跟我来。”李善达手一挥，首先带她们来到主卧。
“喏，这是主卧室，你们昨晚美美的睡了一觉。感觉如何，还可以吧？”
“嘿，当然可以，够宽敞大气，洗手间更是夸张的大，夸张的豪华，确实不错。”
“这是客房，与主卧室比就差远了。”
“确实不如主卧，昨晚委屈咱们达哥了。”
“委屈倒不至于，折腾一晚，太累了，睡起来还是挺香的。”
“达哥这话听起来有点歧义哦，在我们面前说说罢了，千万可别在其他人面前说，特别不要在老师面前说，不然别人以为我们昨晚大战一场咧。”
“我说小凤，你可真敢想，真敢说呀！”李善达真是无语了。
“在达哥面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小倩补了一刀，李善达彻底无语，不敢再接上这个话题。
“这是书房，不大，但还可以，够用了。胜在通风透气。”
“哇，这书房的摆设可不一般呀。这一桌一椅，无不透着文化的沉淀，真心不错。哎呀，这还有一支笛子哦，达哥会吹笛子？还是放在这里摆设的？”小凤问道。
“什么摆设，我本来就会，师傅教我的。这笛子还是师傅亲手做的呢，属于十孔横笛。”
“达哥……”小凤一声嗲声嗲气的叫声，令李善达感觉浑身都要起鸡皮
疙瘩。
“又怎么了？”李善达知道她们喜欢搞怪。
“能不能吹吹笛子给我们听，让我们增长增长见识。”
“对呀，达哥，你就吹给我们听听吧。”小倩也来了兴趣。
“好吧，我也很久没吹过了，应听众要求，吹一首王菲和那英的1998吧。”李善达说完，取下笛子，将膜贴好。
横笛是中国传统的民间乐器，音色嘹亮悠长。因为取材与制作容易，在民间流传甚广。尽管如此，要吹好它，也非易事，属于真正的“易懂难精”型的乐器。吹奏的关键点在于气、手、舌，这三点必须达到高度的协调统一。
对于精通武艺，富有灵性，特别是内劲充足的李善达而言，在吹奏横笛方面已经超越了师傅，自成一格。
李善达推开连接阳台的玻璃门来到阳台，双手将笛子横举到嘴边，调整好气息。悠扬的《1998》飞扬开来，声音悠远、绵长、嘹亮，极具穿透力。笛声穿出阳台，穿向远方的白云，穿透蓝色的天幕……
小凤和小倩静静地站在李善达的身后，看着李善达挺拔俊逸的背影，看着他那持笛的潇洒无比的姿势，她们一时间都看呆了，俩人都觉得心潮翻涌，五味杂陈又各怀心思……
一曲终了，李善达回过身来，看见俩人发呆似地看着自己，不由发窘：“是不是我吹得不好？不好听？”
“啊，好听，太好听了！我们都入迷了，达哥你太棒了！”回过神的小倩赶紧回答。
李善达看向小凤，只见她神情有点低落，再看向小倩，似乎也是一样的神情。聪明的李善达意识到可能触碰到她们的感情点了。
“来吧，你们不是想学茶道吗？我教你们。”李善达试图打破僵局。
“不了，今天我们享受达哥的茶道，至于学习嘛，以后再说。”小凤还是提不起精神，不过，她们还是跟着李善达来到客厅，围着茶几坐了下来，李善达泡好茶，他们便边喝茶边聊起来。
“达哥，你的笛子吹得真好。听完你这首1998，让我想起了一句诗：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小凤满是感慨。
“哦，你还喜欢岳飞的词，难得，难得。不过，这词有点伤感，不符合你平时的风格，你们是不是有心事？”李善达明知故问。
“我说达哥，你这样是不是有点打击人呢？”
“我怎么打击你了？”
第三十二章 解开心结
“我说一句诗，你马上就能说出作者来，你让我情何以堪！”
“你是想让我不说话？嗯，明白了，你在转移话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达哥，我问你一句话，你必须老实回答我。”
“问吧，我一定老实回答。”李善达眉目一展。
“你以前让我们老师出面帮你摆平了沈医生和林玲对你的追求，那你究竟有没有谈过恋爱？”
“没有，零经验。”李善达回答得很干脆。
“那不就得了。我也实话告诉你，我们谈过，但最近我们一起失恋了，我和小倩都失恋了，所以我们心情都不好。其实昨晚我们是不想喝肖劲松的酒的，但心里闷得慌，也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坏，所以我们才喝了。幸好老天爷开眼，让达哥在我们身边，不然，今天的我们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小凤终于敞开心扉。
“不就是失恋嘛，至于吗？记得有谁说过，每个人的一生必须经历过两个人，一个惊艳了你的时光，一个温柔了你的岁月。你们权当自己的时光被惊艳了一下吧。”
“去你的惊艳时光！你没谈过恋爱，根本不知道恋爱的滋味，更无法感受失恋的痛苦”小凤不屑地说。
“呵呵，我是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恋爱的滋味。但我读过不少关于描写爱情的小说呀。我没吃过猪肉，难道我没见过猪跑吗？”
“噗……达哥，有你这么形容恋爱的吗？恋爱与猪跑，与吃猪肉……噗……达哥，笑死人要赔的哈。”正在喝茶的小倩连连喷茶，差点喘不过气来。
“达哥会不会因为我们谈过恋爱，现在失恋了，瞧不起我们？”小凤还是耿耿于怀。
“什么话？我都说了，不就是失恋，算什么呀。相反，我要给你们这个。”李善达说罢向她们伸出大拇指。
“什么意思？给我们大拇指是什么意思？”小倩问。
“我先问你们，相不相信我的中医水平很高，比云州所有医院的中医生都高。”李善达突然抛出一个似乎不相干的问题。
“这个我们相信，从海州到现在，我们已经坚信无疑了。”小凤说。
“那就好，我告诉你们，中医对一个女孩有没有**有n种方法去判断和证明。高明的中医，比如我，根
本不需要接触你们，看上一眼就可以知道了：你们失恋但不**！”李善达说得斩钉截铁，信心十足，霸气侧漏。
小倩与小凤迅速对视一下，眼中有光闪过。
“那又怎样？这个很重要吗？”小凤问道。
“重要不重要看每个人的看法。现在很流行什么试婚、闪婚闪离甚至秒婚秒离，上一秒在床上行云布雨，下一秒在民政局大打出手。这种事情实在太多了，说明不少人视恋爱、视婚姻如儿戏，他们的开放程度比西方还西方。你们不一样，很重感情。恋人的感情，师生的感情，朋友的感情你们都很看重，这是我很欣赏和佩服你们的地方。”
“当然，这个世界总是有得有失的。你们重感情，所以，当失恋的时候便会感到异常的痛苦。但我总是相信，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任何事、任何物品，都不会或者极少有错配的。走在一起或者放在一起或者发生了，一定有他们的道理。相反，离开或者分开或者停止，也一定有他们的道理。想明白这一点，你们才可以放下上一段感情，重拾一段真正适合你们的感情。你们是如此的优秀，我不相信会找不到属于你们的，能温柔你们一辈子的岁月的那个人。”李善达可谓用心良苦。
小凤和小倩静静地听着，李善达的话如醍醐灌顶，如滋润心田的甘露，缠绕在她们心上的失落、痛苦与郁闷逐渐烟消云散。
人有时就会这样，一旦形成定势思维，很难自己走出来。这个时候非常需要有一个看得清，看得透的人在旁边说清楚，讲透彻，才能将进入定势思维的人拉出来，一如现在的李善达和小凤、小倩他们。
她们俩同时举起茶杯，对李善达说：“达哥，敬你一杯茶。非常感谢你这一番肺腑之言。有你这番话，之前所有的付出，包括昨晚的遭遇，都不算什么。你的话，可以说是金石良言啊！”说罢三个人一起喝干杯中茶。
李善达见她们心结解开，心中高兴，站起来走进书房，将预先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
“你们很快毕业离校了。想送点有特色的东西给你们，思来想去，还是感觉我自己做的东西最能代表我的心意。”
“每人一份，这瓶是在海州为小凤治疗脚伤时用的药膏。这种药膏可以外用，也可以内服，虽然可以治疗蚊叮虫咬，但希望你们不要用在这方面，不然就浪费了。比如昨晚被人下的药，如果你
们及时发现，挑一点出来内服，至少可以解除大部分的毒性。这一瓶大一点，我给它起的名字叫强身丸，两周或者一个月服用一颗，对调节身体的免疫力是很有帮助的。因为剩下的就这些了，无法多送。将来我有空了，再制作多一些，你们以后来云州再送给你们。嗯，希望你们喜欢。”
“谢谢达哥！感恩达哥！这可是真正的宝贝啊，我们一定会好好收藏好的。”俩人齐声说道。
“好了，从昨晚到现在，我们打扰达哥这么长时间，希望达哥见谅，再次感谢达哥搭救之恩！”说罢，俩人告别李善达，离开了山庄。
送走她们，李善达将家里的东西重新收拾一遍，卧室也换上新的床单和被套。整理完毕，看看还没到饭点，干脆上床休息一会。
因为心无挂碍，这一觉睡得很安稳。一阵手机铃声将沉睡的李善达吵醒，他睁开眼睛望向窗外，只见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再拿起手机一看，是郑迪的电话。
“郑大哥您好！有事吗？”
“呵呵，没有特别的事情，每日向你汇报一下周总媳妇的情况。韬略说他太太今天基本没有什么出血了，更神奇的是，他太太这两天胃口大开，吃饭很香，这是她怀孕以来从来没有的事情。”
“这就对了，我这个方子就是有这个功效的，明天应该没事了。”
“那就太好了！老弟昨晚是怎么回事？”
“哦，昨晚两位师妹到ktv唱k，庆贺她们通过毕业论文答辩。可能太兴奋了吧，喝了不少酒，开始发酒疯了，我身上没有带着药，也没带着针灸的针，只好赶紧带到我家，给她们用药和针灸。因为担心她们在公众场合出丑，所以走得急了点。昨晚打扰您了，实在抱歉！”
“老弟客气了不是？换成是我，如果有急事，也会找你的，何况你昨晚的情况与救命无异，恰好又是我能帮上忙的。你以后啊，就不要和我说那些个客套话了。”郑迪的说话字斟句酌，拿捏得很好。
“好了，郑大哥，那我不客气了。我想问问，您知不知道咱们云州市哪个市场或者什么地方有卖新鲜生草药的吗？最好是规模比较大的那种。”
“嗯，咱们云州周边有这么多山，云州的老百姓又很相信中医，一定有这样的店，回头我让人打听一下，有消息马上告诉你。老弟你是想……”
第三十三章 “萎哥”肖劲松
“呵呵，上次给您、李大哥和周总的药已经没有了，我又没有时间回老家采集，希望通过市场来解决这个问题。我列出清单，店家负责供货，只要我验证过是好的，我付钱买下。这样我就有制药的原料了。”
“哦，明白了，这件事情很重要，我知道老弟很忙，交给我来，我一定想办法办妥。”郑迪满口答应。
“谢谢郑大哥了！还有事吗？没有我挂了。”
“没事了，老弟你忙你的。”郑迪说完，挂了电话。
李善达坚信云州市一定有这样的生鲜草药店，可云州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骑着自行车去找，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既然郑迪打电话来，让他帮忙，肯定事半功倍。
李善达来到书房，将需要的生鲜草药的名字、量等详细列了出来，一旦解决这个问题，其它在药店可以买到的药物就容易解决了。毕竟，现在的李善达手上有钱，他已经花时间将这几万块钱全部转移到自己的、与微信绑定的账户了，随时可以使用。
将时光拉回到昨晚。当肖劲松看见李善达一边一个夹着小凤和小倩飞奔而去的时候，心里一阵暴怒：“玛戈比的，到手的鸡被这个小子抢走了，老子与你不共戴天！”从入学开始，肖劲松便盯上了小凤和小倩，对她们的美色和身材垂涎不已。熬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得到这个机会并且已经成功下药，眼看今晚可以得偿所愿，却被李善达破坏了。肖劲松对李善达的狠啊，简直无法形容。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肖劲松的气得面目狰狞怪异。
肖劲松本来是不抱有太大的希望的，因为有李善达在，他很清楚李善达的能力。当看到自己的老师拉着李善达和徐刚在聊天的时候，心中狂喜：天助我也！下药成功的一刹那，他都有点迫不及待了，恨不得马上找借口送他们俩到他的家。
说起肖劲松的家，不得不说说他的爸爸妈妈。他的爸爸是附属医院一位德高望重的内科专家，母亲则是一位退休在家的工人。夫妻俩老来得子，当然很高兴，特别是做母亲的，将肖劲松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他要什么就给什么，宠溺有加。肖劲松的爸爸看不惯妻子的做法，说了好几次“溺子等于杀子”的话，招来妻子一顿又一顿的臭骂，说他诅咒儿子。一向惧内的他干脆选择沉默了。
肖劲松慢慢长大，刚开始读书时，成绩还算可以。进入高中，肖劲松便隔三差五地带着女同学回家里，更过分的是，他过几天换一个女同学。爸爸教训他，说他败坏家风，害人害己，但他根本不讲爸爸的话当回事。母亲的态度刚好相反，她感到很高兴，觉得自己的儿子有本事。
高考时，肖劲松的成绩勉强入围云州医学院的最低线。医学院历来有照顾自己职工子弟的政策，肖劲松得以顺利进入云州医学院，毕业后通过爸爸的关系留在云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神经内科。后来他母亲出面，多次往陈犇家里跑，
最终又一次以最低入围线的成绩成为陈犇的研究生。
当晚肖劲松是有两套计划的，首选的计划当然是瞄准小凤和小倩，如果失败，由他现在的同门同学、女朋友王丽娜顶上。无论如何，肖劲松今晚都要**快意一番。
王丽娜虽然没有小凤和小倩的美，但也长得也不差，肖劲松答应帮助她留在附属医院。王丽娜虽然知道肖劲松风流成性，但各取所需，对于现在的年轻人而言，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怒火冲天的肖劲松黑着脸，拉着王丽娜就往外走。虽然已经习惯了肖劲松的喜怒无常，但不明所以的王丽娜还是感到不解。
“这么急干什么？大家都没走呢？”
“他们不走我们走。”肖劲松不管不顾，他要回家发泄心中的怒火和冲动。
毕业分配的事情还没有最终落实，王丽娜也不好发作，只好跟着肖劲松走。
王丽娜和肖劲松在一起已经有些时间了，对肖劲松的家很熟悉。进到家里，与肖劲松的爸爸妈妈打个招呼，两个人便直奔肖劲松的房间而去。
两个人心照不宣，进到房里，反锁房门，肖劲松调好空调。各自以最快的速度褪去身上每一件衣服，很快，两个人便抱在一起。令肖劲松诧异的是，原来反应神速的他，滚了半天的床还是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反应。
王丽娜见此情形，赶紧做出各种配合，全身各个部位都用上了，使尽浑身解数，最终还是徒劳。肖劲松的那玩儿还是像一条虫一样趴在那里。
肖劲松则从最初的诧异，到努力，到不甘，到最后的恐惧和惊慌失措。尽管房间的空调很强劲，但肖劲松还是浑身冷汗直冒，身体颤抖。本身没有什么本事，心性又不够坚强的人，遇到这样的情况，不崩溃已经是不错了。
王丽娜知道他的以前，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便不断安慰他，说：“最近太累，太紧张才这样。没事的，你以前一直很厉害，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就好了，明天我再来陪你，好不好？”边说边用毛巾抹干他身上的汗水。
肖劲松像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头，有气无力的说：“好吧，谢谢你！你出去后与我爸爸妈妈打个招呼回家吧，我不送你了，我想休息休息。”
接下来几天，王丽娜都会找时间来陪肖劲松。可肖劲松依然如故，毫无雄起的迹象，学医的他很清楚：萎了！
肖劲松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他冷静思考后，一个人的名字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李善达。
“是他，一定是他！他说他不喝酒，那天晚上却和我喝了一杯啤酒，不是他是谁？我要告他，我要整死他，我要废了他！”肖劲松在王丽娜面前发疯似地叫喊。
王丽娜则显得冷静得多。她冷静是因为对肖劲松不再抱有期待；是因为她太清楚肖劲松的品行和德性；是因为她太清
楚那天晚上肖劲松想做什么事情了。
“你告他？你整他？你的证据呢？你的能力呢？那天晚上你做了什么，想些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一直在看着呢，你以为小凤和小倩中招了，你得逞了，准备收获‘猎物’了，得意地拿着一杯啤酒走到小凤和小倩身边，等待最佳时机。而李善达刚好站在旁边，和你喝一杯啤酒，没什么说不过去的，就算将视频调出来看，你也抓不到人家什么把柄，说不定看完视频，你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说实话，人家不告你，已经是开恩了。如果他们想告你，将视频调出来，保证一抓一个准。再说了，李善达是什么人？人家的能力、才华、智慧，都不是你能比拟的，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看在一场相好的份上，这些事情我不会说，你呢，好好调养调养，别放纵过度了。我看呀，你这毛病，就是放纵过度引起的。”王丽娜平静地说完这一番话，甩手离开了肖家。
肖劲松呆坐在房间的地板上，细细想着刚才王丽娜说的每一句话。没错，如果去告李善达，搭进去的一定是自己。可对已经习惯生活于酒池肉林、灯红酒绿中的肖劲松而言，无论如何是不能接受“萎哥”这种状态的。
想到这里，肖劲松绝望地大叫一声：“啊……”
肖劲松的母亲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听到叫声，连忙起来走过去，推开虚掩着的门，看见肖劲松坐在地板上，吓了一跳，蹲下来颤声问道：“儿子，你怎么了？”
看见一向宠溺自己的母亲，肖劲松扑进她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母亲，我已经不行了！”
“别乱说话，一切都好好的。答辩通过了，很快毕业了，说什么不行了呢？”不明就里的肖妈说道。
“母亲，我不行了，我……我……我不能做男人了！呜……”说完后，肖劲松哭得更凄凉了。想想也是，一天没有女人就活不下去的他，现在变成“萎哥”了，怎么不伤悲呢？！
毕竟是过来人，肖妈很快明白儿子所说的问题，不由愤愤地说：“都是这些臭不要脸的女孩，看我儿子你长得俊，整天缠着你。长此以往，你怎么受得了呀。”
“起来，别坐在地上，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有很多地方、很多人都会治疗这种病，明儿妈妈去打听打听。当然，你放心，妈妈不会让别人知道是你有问题的。”肖妈倒是很想得开，没有被击垮。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乏像肖劲松的母亲这样的人。遇到好的事情，功劳是我的；不好的事情，全是别人的错。这种人从来不会换位思考，从来不会想想自己有没有做错什么，他们满眼都是别人的错。有这样的母亲，也就不奇怪会有肖劲松这样的儿子了。
这一刻起，母子俩瞒着父亲，开始了长达近一年的漫长治疗“之旅”，直到治疗无效，走投无路时，肖劲松的爸爸才知道，治疗才由此出现转机。此是后话。
第三十四章 谢师宴
李善达的分析没有错，郑迪对于找生鲜草药铺的事情很上心，第二天中午便找到了，并电话告诉了李善达：“老弟，如果钱不够用，请告诉我，我可是你制作的药物的受益者哦。”
“谢谢郑大哥，暂时不需要，我还可以应付得了。某天需要了，一定会找您的。”李善达也不客气。
下午三点多，李善达骑着自行车来到郑迪所说的市场并找到了在市场边缘上的一个专卖生鲜草药的档口。里面的草药摆放虽然有点乱，但档口还是挺大的。档口老板姓张，约50岁左右的年纪。
李善达说明来意，并掏出列好的清单给张老板看。张老板很认真地看了一遍，说：“这位小兄弟所要的药材基本都可以找到，只是难以保证一定按照小兄弟写的每次每样的量，有可能一些多一点，一些少一点，甚至相差甚大。”
“多一点或者少一点没关系，但相差太大不行。如果张老板能按照我列出来的每一种每次固定的量供货，价钱好说，当然，质量是要保证的。”
“嗯。。。。。。这样吧，我们先试行一个月，看看货源供应的情况。我可以挖掘多些人去采药，至于质量，请您放心。开门做生意，靠的就是诚信二字。小兄弟看这样的价钱怎么样？”张老板稍一沉吟，便答应下来，并拿起身边的计算器报出价格给李善达看。
李善达一看，张老板报的价格不算高，看来是一个厚道的生意人。
“好，就这么定了！我们相互交换手机号码和微信吧，有货到马上通知我。”李善达很爽快，张老板见状，也感到很高兴，马上照办了。
回到家里，李善达懒得下去饭店吃饭了，干脆自己煮了一碗面条，切一个西红柿再加一个鸡蛋，清淡又可口。
正在洗碗，手机响起来。李善达瞄了一眼，是小凤的来电，便点开免提接听。
“达哥，明天晚上我和小倩想请达哥吃饭，请达哥赏脸哦。”
“不好好办你们的离校手续，怎么想到请我吃饭了？”
“嘿，那是两码事，互不干扰。是这样的，离校前我们想请老师和你吃饭，算是谢师宴吧。”
“哦，很好啊。你们请老师吃不就可以了吗？我这个不伦不类的角色，不要去了吧？”
“什么不伦不类，达哥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更是救了我两次命，你来参加是必须的。你不来，这顿饭起码失色了一半。”
“我怎么救了你两次命了？”
“达哥真是做好事不留名哦。在海州叱石山上，如果不是你出手相救，我今天都不知道在哪里了。”
“呵呵，你不说起来我都忘记了。好吧，我一定去，但是，你们的老师必须去才行哦。”
“那当然，不然怎么叫谢师宴呢。就这么定了，具体的地点我回头再通知你。拜拜！”小凤说完便收了线。
来到客厅，李善达动手泡起茶来。泡茶、品茶，是李善达每天不可或缺的事情。在这个过程中，看似静若处子的李善达，其实脑海里思维翻涌。一些悬而未决的事情，一些纠缠不清的事情，一些想不通的问题，很多时候都在这过程中得到解决或找到答案。
一阵桂花香味和着茶香飘进李善达的鼻孔，“嗯，这是上好的乌岽单丛。”李善达自言自语。
这罐茶是郑迪送的，一直没有喝。乌岽单丛是李善达喜欢的茶叶之一，他当然知道带有桂花香的乌岽单丛的品质。
李善达慢慢地、静静地喝着，脑中也不停地思索着：“在草药来到之前，必须准备好其它一些经过处理好的中草药，甚至一些名贵的药材也要准备好，比如人参、灵芝等等。先将保健药品作为主要的制作方向，另外再制作一些治疗跌打骨伤、解毒的和一些自己练功需要服用的。算算下来，需要的费用可不少，自己那几万块钱也许只是够初期一两次的制药需求。资金确实是一个问题。”
李善达想到这里，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这可不是自己擅长的事情呀！
沉思间，手机铃声又再响起。李善达用的华为手机，他将“thepyourheart”裁剪一段作为自己手机的铃声。他很喜欢听其中的音乐和带有磁性又略显沙哑的女声，而且声音温和，不刺耳，很适合用在他工作和生活的场所。
李善达拿起身边的手机，原来是郑迪的电话。
“老弟，周总的儿媳妇已经完全好了，他们全家人都很高兴，想请你明天晚上吃饭，不知道老弟能否安排。”郑迪不改他书生的特质，总是彬彬有礼。
“哎呀，真是巧了，我刚才接到主任的学生的电话，说她们明天要请她们的老师和我吃饭，说是谢师宴。”
“这样啊，嗯……你等一会，我问问周总，看他怎么安排，回头再联系你。”很显然，周总是给了郑迪任务的。
果然，过了一会，郑迪的电话再度响起。
“老弟，你看这样行不行，周总说很想结识徐主任，是不是明天晚上将周总的请
客和徐主任的学生的谢师宴合二为一，你看如何？”
“嗯……这样吧，这件事情由不得我做主，必须征得徐主任和他的两位学生的同意才行，我问问他们吧。”
“好，我等你电话。”
李善达稍加思索，便将电话打给徐刚。他知道，只要徐刚同意，小凤和小倩那里好解决。
听完李善达的话，徐刚飞快地思索着。在云州经营多年的他，当然知道飞扬集团在云州的分量，他想不到李善达居然与周飞扬扯上了关系，而且还有恩于周飞扬。在云州，这样的机会和际遇，不是每个人都会遇到的。徐刚当然掂量得清楚其中的分量。
想到这里，徐刚不再犹豫，对李善达说：“你回复郑总，就按周总的意思去办，小凤和小倩那里我来说服她们。”
“好，谢谢主任的理解和成全。”李善达知道，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情放在一起，徐刚是需要费些心思去摆平的。如果不是对自己的好，徐刚才不会理会这样的事情呢。由此，徐刚在李善达心中的位置不由地更靠前了。
大约过了半小时，徐刚的电话来了。
“我已经说服她们俩了，到时定好地点你再告诉我，我转告她们，然后由她们再转告你。呵呵，是不是有点复杂了。我主要想让她们感觉到是由她们请你的。”徐刚的心思不可谓不缜密。
“呵呵，非常感谢主任的一番苦心。我理解，估计一会可以定的，请主任稍候。”
断了徐刚的电话，李善达马上打电话给郑迪，告诉他可以按照周总的安排进行，请他定好地方和时间后告诉他。
周总和郑迪他们都在等李善达的答复，得到李善达如此的回复，郑迪回复的速度更加快，他告诉李善达，明天晚上6点半，地点在金皇冠酒店三楼，“皇冠”房。
得到明确答复，李善达也马上转告徐主任。很快，小凤的电话打了进来。
“达哥，根据老师的安排，明天的吃饭地点老师已经定好了，在金皇冠酒店的金皇冠房，时间为下午六点半，请达哥准时光临哦。”
“好，收到，谢谢！明天我一定准时出席。”
李善达放下手机，心中不免感慨：吃一顿饭，办一件事，结交一个人，在这样的社会规则下，没有一个人会轻松。大家都互相配合着绕弯子，相信有人很高兴；有人很认真；有人很随意；有人很辛苦……不管处于什么状态，每个人都有着每个人最终的目的和意图，结果如何，冷暖自知。
第三十五章 施恩与感恩，辩证与辨病
第二天下午六点刚过，郑迪的车来到了李善达楼下。李善达原来是想坐出租车去的，但郑迪无论如何都不同意，说一定要过来接，李善达执拗不过，只好同意。
李善达干脆坐到副驾的位置，方便与郑迪说话。
“要不要去接一下徐主任的两位学生？”
“不用了，徐主任说他去接她们。”
“哦，那我们直接去了。哎，老弟，你会开车不？”
“会，我在大学的时候拿的驾照，只是很少开而已。算是驾龄比较长的新司机吧。”李善达开玩笑说。
“草药店的事情联系好了吗？估计你以后要用车的时候多了，如果需要，告诉我一下，我可以调一辆车给你用。”
“草药店的事情已经谈妥，第一批草药到货便可以开始制药了。用车的事到时候再说吧，不过，您说的确实有道理。”
“从周总的谈吐中，对你这次出手治疗他儿媳妇的病感触很深，对你有着十分的好感。周总是一位乐于提携晚辈的人，如果有机会出现，你千万要抓住。”俩人都是知识分子，都知道知识分子“清高”的特点，郑迪有的放矢地提醒李善达。
俩人聊着聊着，车已经到了金皇冠酒店。俩人来到一楼，李善达提议慢慢走上去，郑迪回应道：“好，权当散步。”说完，俩人沿着装修豪华的、旋转式的木制楼梯慢慢往三楼走去。
郑迪穿着名牌，彰显着自己的身份，李善达则穿着随意得体，一副自在由我的模样。但俩人身上都有着读书人特有的气质：内敛、温和、儒雅和安静。
上到三楼，服务员问清楚房间后，马上引领他们来到皇冠房。
周飞扬和周韬略早已在房间等候，看见他们进来，连忙站起来迎接。周飞扬握着李善达的手说：“李医生，这次多亏你啊！来，这边坐，我们边聊边等徐主任他们。”
皇冠房很大，装修十分豪华。房间里所有的摆设都是用红木打造而成，有里间和外间。里间和外间的墙上都挂着不同的字画，显得很有中国风。而顶上则挂着欧式的豪华吊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他们几个人在里间的沙发上坐好，服务员赶紧为郑迪和李善达倒上早已泡好的茶。
“上次李医生送给我的强身丸真是好，服用前，每天下午我都感觉身体困乏，精力不足，连思维都不够灵敏了。自从服用后，这些问题都没
有了，李医生真是杏林高手啊！”周飞扬由衷地说。
“周总过奖了！周总本身体质就好，平时只是操劳过度了，这些药物刚好能调理这种情况。这些药药性温和，不伤身体，可惜我已经没有存货了，不然会再带一些给周总的。”李善达平和地回应道。
正说着，服务员带着徐刚和小倩、小凤她们走了进来，李善达赶紧站起来将徐刚和小凤、小倩介绍给周飞扬、周韬略和郑迪。
周飞扬握着徐刚的手，说：“久闻徐主任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儒医风范啊。”
“周总客气了，非常感谢周总的赏脸光临！”
“哎，徐主任这样说就不对了，是我要感谢您呀。是您瞧得起我，邀请我参加，这是我的荣幸啊。赶紧请，请上桌吧。”周飞扬说罢，拉着徐刚往主位上坐，徐刚无论如何不肯。
“徐主任，请您听我一句话。今天呢，是您的学生为您办的谢师宴，我们是来借光的，今天您最大，这个位置必须您坐。”周飞扬说的在情在理，徐刚只好坐了上去。
周飞扬、周韬略和郑迪坐在徐刚的一侧，李善达、小凤和小倩则坐在徐刚的另一侧
大家刚坐好，小凤和小倩又飞快地站起来，小倩小跑到外厅拿来两束精心插好的花和两个礼品袋。她们一起来到徐刚和李善达面前，齐声说：“首先，感谢恩师三年来辛苦的付出；感谢恩师三年来对我们无微不至的关怀；感谢恩师三年里教会我们做学问和做人的道理。请老师收下学生献给您的感恩的鲜花和一点小小的心意，祝福老师身体健康，工作顺利，阖家幸福。”
徐刚笑着接过鲜花和礼品，并与她们一一拥抱，祝福她们工作顺利，前程似锦。大家一起鼓起掌来，醒目的郑迪则早已在一旁不停地用手机拍照。
小凤和小倩转身对着李善达，齐声说：“谢谢达哥一直以来对我们的关照；谢谢达哥对我们的包容；谢谢达哥教会我们很多专业技术；谢谢达哥救命之恩；谢谢达哥耐心为我们解惑。祝福达哥未来的日子工作顺利，早日为我们找到一位温柔、贤惠、美丽的达嫂。”说罢将手中的鲜花和礼物送到李善达手中。李善达也祝愿她们工作顺利，早日找到如意郎君。然后也与她们分别一一拥抱，场面十分感人。
一阵掌声再度响起后，周飞扬非常感慨地说：“两位学生知恩、感恩并懂得表达感恩之情，实在难得。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施恩者大多数是不图回报的，但受恩的人一定要懂得感恩，适当的时候要懂得回报。懂得感恩是做人的基本素养，一个不懂得感恩的人，成就再大也没用，最终一定被社会，被同事，被朋友甚至被亲人所唾弃。徐主任有这样的学生，是您教导有方，也是您的福气。更难得的是，徐主任有李医生这么一位医术高明的下属；一位懂得感恩的下属；一位办事得力且不失方寸的下属；一位对您忠心耿耿的下属；这是徐主任人格魅力所在。来，我周飞扬敬您一杯！”说罢，大家一起站起来，举起手中的酒杯向徐刚敬酒。
徐刚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谢谢周总的谬赞！谢谢我的两位学生！谢谢李医生一直以来的支持！我徐刚能有今天，一路走来，少不了很多人的帮助和支持。老实说，我自己并没有多大的能耐，今天得到病人们和朋友们的认可和信任，全靠大家无怨无悔的支持和帮助，我想借这个机会，感谢各位朋友们的支持，感谢周总今晚为我和我的学生设的谢师宴。谢谢周总、郑总和周公子！来，我们一起干杯！”
大家各自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因为李善达预先和郑迪说了，所以今晚准备的都是上好的葡萄酒。对外说滴酒不沾的李善达今晚也喝了几杯。
酒过几巡，大家的话语多了起来。
周韬略满带好奇的问李善达：“李医生，非常感谢您治好我的妻子。我很好奇的是，我去药店买药的时候，捡药的人认识我，问我为什么用这样的方子。我没有告诉他为什么，只是问这是什么方子，他说是黄芪建中汤，属于健脾和胃的经典方子。我带着妻子看了这么多的中医和西医，他们开的药大多很复杂，但就是治不好病。您这看似与病无关的方子，才三天的功夫就治好了我妻子的病，实在太神奇了。”
“呵呵，周大哥有此一问也不奇怪。真正的中医为病人治病，讲究的是辨证施治，辩证对了，才能下对药方，才能治好疾病，只是可惜现在的中医被西医带偏了。西医讲究什么呢，西医讲究的是辨病施治，先诊断是什么病，然后才进行治疗。按照嫂子的症状，西医很自然会下一个‘先兆流产’的诊断，药也是针对这个诊断而用。我估计，周大哥请来的中医也可能来这么几下所谓的辨症施治，但到最后用药的时候，思路还是停留在辨病施治上，与西医无异，所以，治疗当然没有效果了。”李善达像绕口令般说了一通，幸好在座的都是博学的人，能够听明白李善达所表达的意思。
第三十六章 人生哲理
“真是能者不慌，慌者不能啊！李医生的医术已经达到举重若轻，出神入化的地步了。说句惭愧的话，当时郑迪将你介绍给我的时候，我是不相信的，后来听郑迪说起你的故事，看见你自信的神态，我坚决选择了相信。真是天佑我周家，天佑我家韬略啊！来，李医生，我和韬略敬你一杯！”说罢，周家父子一起站起来，李善达也赶紧站起来，随着清脆的玻璃碰撞声，三个人都将酒一饮而尽。
“呵呵，李医生的中医医术，以我之见，在我们云州地界，除了他的师傅，无人能及。”徐刚很自信地夸赞说。
“我也认同徐主任的说法。看来，我们这些老家伙的观念要改一改啰。什么医生是老的好，裁缝是新的棒。我看未必，关键还是看人啊。”周飞扬很有同感。
“这两位小姑娘，你们应该感到很幸运啊。有这样的老师，有这样的师兄，是你们一生的福气呀。虽然很快就要离开云州，但要继续保持你们这种懂感恩和善良的美德，有机会多回来云州看看，到时别忘记我这个老头子哦。”周飞扬大局观很强，担心冷落了小凤和小倩她们。
“谢谢周总，我们有机会一定常回来看看老师，看看达哥，还有看望周总您的。您的教导我们也会记在心中，做一个像老师和达哥一样，德医双修的医生。”小凤很严肃地回应道。
“好，很不错！徐主任，您不仅医术高明，看人的眼光和用人的魄力也很出色啊。不从政有点可惜了。”周飞扬看着徐刚，那神情颇有点惋惜的意味。
“谢谢周总的褒扬。这次两位学生答辩时，李医生的发言给我很大的启发和触动。人的精力有限，我们必须将有限的精力专注在某一个点上，才能将某件事情做到极致，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最好。这点我要向李医生学习，从今往后，我会专注于医疗而不是管理。以前我们常讲‘学海无涯苦作舟’，我看这样的提法是错误的。我们不能将有涯的生命放在无涯的学海中，这样既是对生命的浪费，更不会在其中将该学的知识学到学好。”大家谈兴正浓，徐刚也将最近的思考说了出来。
“精辟，徐主任说的实在是精辟！我非常认同。术业有专攻，一个人如果将精力分得太散，做事情像蜻蜓点水般，
将会是一个‘什么好像都会，但什么都做不好’的人，也就是大家常说的万金油式的人物。”一直很少说话的周韬略听完徐刚的话，也忍不住说了几句。
“嗯，我也认为徐主任说的很好。任何一个成功的人，他身上的特质一定少不了专注、坚强、坚持和自律。我看周总、徐主任和李医生身上这种特质是很明显的，周总和徐主任已经通过他们的成功证明了这一点，李医生也很快证明这一点。我坚信不疑。”教师出身的郑迪说话同样很有见地。
“郑总过奖了！周总和徐主任是我学习和追赶的榜样。至于徐主任讲的这个观点，我也是十分认可的。大凡做事情，千万不要一开始便超越自己能力范围之外，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也许某一天，你原来认为的自己的高点未必就是最高处，你会发现原来自己可以往更高处走。所以，虽然一个人的起点的高低在出生时已经决定，我们无法改变，但日后的高点却很难估计。也许一个人的低点是别人拼命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点，但我们不能因为我们的起点低而气馁。先沉淀下去，将该学的知识学好，将每一件该做的事情做好，人生的高点也许会不断被刷新，被提高。”李善达虽然年轻，但对问题的思考深度并不浅。
“好，真是好，今晚这顿饭收获不小。李医生说的人生低点与高点论，实在是高见。人嘛，就是要敢于挑战自己的高点，不妄自菲薄，也不要盲目自信，任何时候都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不强求，但也不轻言放弃，这样才能将自己置于不败之地。”周飞扬很是高兴。
“这次谢师宴，我们的收获实在太大了。”一直静静聆听的小倩突然说话了。
“刚才各位前辈的讲话，比我们听任何的报告都要精彩和实用。前辈们渊博的学识，非凡的远见，深刻的思考，丰富的人生阅历，将肯定影响和指导我们未来对职业的规划和对人生的追求。这样的知识，是我们从书本上和课堂上学不到的，非常感谢各位前辈。”
“是呀，特别是周总说的不妄自菲薄，不盲目自信，不强求，不轻言放弃。对我们而言，既是鼓励，也是对我们今后人生方向的指引。非常感谢各位老师和前辈。”小倩的话刚说完，小凤马上接了上来。
“嗯，小凤和小倩能有此感悟，非常难得，更是一件大好事。你们一直在学校中学习，相对于社会而言，学校这个‘象牙塔’算是比较干净的。社会则不一样了，各色人等会轮番在你们的人生中登场，如果你们没有定见，没有自己对人生的认识，没有自己的人生规划，很容易被社会同化从而失去自我。今晚我们真的要好好感谢周总、郑总和周公子的真知灼见，相信会对我的两位学生产生非常大的影响。来，小凤和小倩，还有李医生，我们一起感谢各位。”徐刚说罢，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小凤、小倩和李善达也端起各自的酒杯站起来。周总他们见状，也赶紧站起来，清脆的碰杯声再度响起，气氛非常热烈。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徐刚对周飞扬说：“非常感谢周总的款待！她们这几天都忙着毕业的事情，我们也不耽误周总的时间了，先告辞了。”
“好，我就不挽留了，一会我再向小李医生要您的电话号码，我也请他将我的电话号码告诉您。您先走，我想留小李医生下来再聊一会，可以不？”周飞扬十分客气。
“周总客气了，当然可以。日后有机会我们再聚，再见了！”徐刚说罢，带着小凤和小倩与周总、郑总和周韬略他们一一握手道别。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周飞扬感慨地说：“这位徐主任真是难得。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在这样的社会，很难找到这样的人了。医者的楷模，做人的楷模，做事的楷模啊！我始终相信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小李医生身边总是聚集着这样一批充满正能量的人，很能说明小李医生的人品了。”
说罢，周飞扬转头看向郑迪和周韬略。郑迪明白了什么，马上走到李善达身边，小声问：“老弟，带着银行卡不？”
“带着呀，干嘛？”李善达不解。
“给我一下就行。”郑迪伸手要李善达给银行卡，聪明过人的李善达马上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连忙说：“哎，这可使不得，举手之劳而已，更何况那天周大哥已经给了呀。”
“难道你想到银行柜员机反复取钱？”
“不必，我不要就是了。”李善达毫不让步。
这时，一直在旁边观察的周飞扬说话了。
第三十七章 构想中的制药厂
“小李医生，你可能并不了解或者不理解我们这些作为病人家属的心情。其实我也不想以金钱作为报答你的方法和手段，可我们似乎没有别的方法来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金钱是买不到生命的，而你却用你高超的医术挽回了两条生命，我们这点钱，根本无法报答你对我们的恩情。今晚我们讨论了这么多关于感恩的话题，其实，我们这么做，只是希望李医生给一个机会给我们，让我们表达对你的感恩之情。请收下吧，算是我这个老家伙请求你了！”周飞扬发自肺腑的一番说话，令李善达一时间无法反驳。
“好吧，周总这番心意我收下了，不然是我的不对了。”李善达无奈地将银行卡交给了郑迪，郑迪则马上递到周韬略手上。
周韬略拿到后，用手机操作一会，便将银行卡交到李善达手上。很快，李善达的手机便响起了信息提示音，李善达打开一看，瞬间惊呆了：十万元！
“周总，这......”
“小李医生，你也别客气了。大家都到我的办公室喝茶聊天吧，我们还没聊够呢。”周飞扬赶紧用话题堵住了李善达的嘴。
四个人移步到飞扬大厦顶层周飞扬的办公室。李善达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往下看，那些在马路上穿梭的汽车密密麻麻，仿似搬家的蚂蚁在爬行，来来往往，乱中有序，人生匆匆，意义何在？抬起头，夜空如墨，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人世间的光线无法穿透这如墨的夜幕，在这夜幕的后面，究竟是一个怎么的宇宙？我们对这个世界，这个宇宙，究竟知道多少？喜欢思考的李善达知道，这神秘的宇宙留给人类太多无法猜透的迷，如果穿透这层如墨的夜幕，是不是可以窥探到宇宙的秘密？看到最终的谜底？
“小李医生，在想什么呢？”思索间，周飞扬的声音响起。
“哦，刚才看看天上地下，胡思乱想了。失态，失态！”李善达赶紧回答。
“呵呵，我看不然。小李医生是一位很有思想深度的人，绝对不会是胡思乱想，巧思妙想才对。”周飞扬边说边请李善达在茶几旁坐下。
李善达突然意识到什么，从郑迪手中抢过水壶，说：“郑大哥，泡茶还是我来，各位稍后。”说罢便娴熟地施展他的泡茶技艺。
三个人静静地看着李善达，看着李善达行云流水般的手法，看着在李善达手中翻飞的杯和壶。除了郑迪外，周飞扬父子都露出惊讶的神情。
一会功夫，茶香随着袅袅升腾的水汽扑进每个人的
鼻孔，周飞扬和周韬略都情不自禁地说：“好香啊！”
“这是用我的茶叶泡的吗？我可从来泡不出这样的香味来呀？”周飞扬补充了一句。
“呵呵，周总有所不知，李老弟可是茶道高手啊。平时不嗜烟酒，独喜喝茶，对茶道颇有见地。”郑迪解释说。
“惊喜，小李医生又给我一个惊喜。还不知道小李医生今后还会给我多少惊喜，但我相信绝对不会止于茶道而已。”周飞扬看人自有一套。
“小郑与小李医生以兄弟相称，而且相互之间都很理解对方和了解对方，这份情谊实属难得。我看韬略也加入你们兄弟俩中去，你们看如何？”周飞扬突然提出一个令大家意想不到的倡议。
“我当然求之不得！能与两位与兄弟相称，是我周韬略莫大的荣幸，只是不知道两位的意下如何？”周韬略不愧为周飞扬亲自调教出来的，看人准，做事毫不含糊和犹豫。
郑迪将目光投向了李善达。很显然，郑迪在等李善达的表态。于郑迪而言，他了解周飞扬和周韬略，周飞扬对他恩重如山，他肯定不会拒绝。但他对李善达又十分尊重和敬佩，他不会因为对周飞扬的感恩而让李善达违心做事。
李善达倒是十分通达之人，只要不是结拜，只要相互之间投缘，以兄弟相称只会加深之间的感情。当然，这是以投缘为前提的，缘起则交，缘尽则散，这是李善达心中固守的底线。
“非常感谢周总如此瞧得起我。我与郑大哥投缘，今天与周总和韬略大哥投缘。当然，我不敢奢望与周总以兄弟相称，周总永远是值得我尊敬的前辈。与韬略哥以兄弟相称，是我的荣幸，求之不得。”李善达回答得很干脆，也将界线划得很清。
“很好！你们三个，郑迪为大，韬略居中，善达最小。以后韬略不要叫郑迪什么叔叔了，该改口叫大哥了。我呢，除了韬略，你们喜欢叫我老周也行，叫我周总也可以。”周飞扬一锤定音。
“叫您老周可是大不敬，还是叫周总为好。”李善达赶紧回答道。
“就是，李老弟说的是。”郑迪当然不敢叫周飞扬为老周。
“我和郑大哥还有一位以兄弟相称的人，按年龄，他最大，如果周总和韬略哥没什么异议，我们四个人以兄弟相称如何。”李善达补充说。
“哦，还有一位，谁呀？”周飞扬有些惊讶地问。
“李忠华局长，李大哥。”李善达回答得很坦荡。
“嗯，好！我认识他，确实是一位正值的人，嫉恶如仇的人。云州有他，是云州得以相对安宁的保证，这个人我没什么异议。”
“我虽然还没有认识李大哥，但既然郑大哥和李老弟认可，我当然认可。”周韬略子随父言。
“那就好，回头我征求李大哥的意见，估计问题不大。李大哥不希望我们在公开场合与他以兄弟相称，我们注意就是。”李善达提醒道。
“嗯，很好，做事很有分寸。我以前与他有过交往，给我的感觉是十分豪爽，想不到还心细如发，真不错。你们有这样的大哥，我放心！”周飞扬再度为李忠华发声。
“小李，我有个想法想和你及大家探讨探讨，看看是否合适，是否可行。”确认了关系，周飞扬对李善达的称呼都变了。
“周总请讲！”李善达也不含糊。
“我相信小李手上掌握的处方远不止一两种，如果仅仅是靠小李一个人制作这些药物，受益的只是少数人。我的想法是，是不是成立一家制药公司，专门生产小李提供药方的药物，面向广大老百姓销售，让更多的人获益。至于公司的结构，我有个初步的设想。公司为股份制，小李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小郑、韬略和你们的李大哥的股份分配由你们来定，我不占股份，前期的投入我可以先出资，后期赚钱后你们再以一定的利息还给我就行。小李你看我这个想法如何？”周飞扬知道，要实施这个方案，李善达是关键人物。
“周总的想法也是我师傅和我的想法。好药如果不公开，就发挥不了好药的作用。只是我现在给周总和郑大哥的药物是我亲手制作的，各种药物使用的剂量控制得很准，每一种药都没有缺，所以效果才能得以保证。如果大批量生产，效果一定会打折扣。当然，就算打折扣，也比市场上同类药物的效果要好很多，这点我有信心。我想等两周左右，看看我原来联系的生草药店的供货量如何，稳定的原材料的供应是我们这样的纯中药的制药公司是否能成功的关键。至于股份，我肯定不会占这么多的，在成立公司前，我们再在周总指导下作进一步的商讨，包括股份的分配，包括我们几个的分工，包括专业人才的引进等等都要商量。所谓谋定而后动，相信各位比我更有体会。”李善达一口气将临时想到的思路说了出来。
“想不到在对待生意上，小李想问题同样如此细心和缜密，一点不比韬略和小郑差。聪明的人，做什么都很靠谱，与聪明人说话做事，更是省时省心。”周飞扬对着李善达竖起了大拇指。
第三十八章 李善达救美
“我同意李老弟的意见，等它个一两周，看看情况，如果可以，我们再召集在一起开一个会。我等李老弟的消息，然后我来当召集人，到时还要请周总参加，指点我们几个后辈。”郑迪主动挑起了担子。
“好，你们几个组合非常好，我充分看好你们。现在也不早了，大家回去休息吧，各位需要我帮忙的请尽管开口，别不好意思。”周飞扬说完，大家便离开了飞扬大厦。郑迪则开车送李善达回到伟岸山庄的家。
一周后的一天上午，李善达接到生草药店张老板的电话，说有一批货到了，请李善达过来看看是否合适。
李善达接到电话，二话不说，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张老板的生草药店。李善达仔细检查所有的药材，发现品质都不错，应该是第一批采集的缘故。
让张老板秤好所有草药的重量，根据原先定好的价格，李善达马上通过微信将款项一次性付清，并请张老板发动多一些人进行采集，地方不一定局限在云州一带的山上。
对于张老板而言，李善达自然是优质顾客，他不敢也不想怠慢，满口答应了下来。
李善达先将草药运回到家里放好，然后马上到市内几个大药店购买相应剂量的、必备的、炮制好的药物。
整个下午和晚上，李善达都在家里制作药物。其中的手法和技巧，包括一些需要熬煮的药物，李善达都做到一丝不苟，精准控制火候和时间。他深知，药物的疗效，除了与原料有关外，制作的工艺十分关键，来不得半点的偷懒和投机，这也是他制作的药物效果好的原因。
这次张老板完全按照李善达给的清单提供草药，所以，制作的药品量虽然不多，但种类较多：固本丹（还有李善达专门为自己量身定做的、李忠华的身体接受不了加强版）、强身丸、含有解药解毒功能万能膏、一锅用来浸泡李善达买来的、长3。5厘米银针的剧麻药。以现在李善达的功力，小小的、浸泡过剧麻药的银针在他手里运用内劲挥出，犹如一把坚硬的利剑，可以直刺对手要害的穴位，令对手瞬间不能动弹。
当李善达将从药店买来的一百
枚银针放进一个盛有调好浓度的剧麻药水的锅里时，最后一道工序宣告完成。李善达抬头看向窗外，远方的天空已经露出鱼肚白，一个通宵就这样过去了。
李善达干脆将手机关掉，服了一颗加强版的固本丹，然后盘坐在厅里修炼起来。这颗特制的固本丹果然不一样，李善达感觉一股暖流在丹田处汇集，随着自己的意念运功，这股暖流慢慢向四肢百骸，向各经脉处缓缓流去，所经之处，都有一种明显的升清降浊、功力提升的感觉，真是事半功倍啊！
一套心法练完，李善达睁开眼睛，感觉眼中有精光闪过，他定神一看，不禁大为惊喜：自己的阴阳眼可以自动打开，不仅如此，似乎还能穿透墙壁看到一些模糊不清的人和事。嗯，师傅的加强版的药物果然厉害，看来自己不仅仅拥有阴阳眼这么简单，假以时日，继续修炼，一定会有更多的发现。
虽然一夜未睡，但练完心法后精神倍增，没有半点的困乏感。打开手机一看，昨晚有几个徐主任的电话没有接。
李善达很了解自己这位主任，没有特别的事情是不会这样给自己打电话的。李善达不敢怠慢，赶紧回拨过去，电话虽然接通，但却没有人接。李善达感到纳闷，这么早就开会？因为主任不接他的电话的原因只有一个：在开会，电话被调成静音了。
李善达无奈，此时也感到肚子饿了，便乘电梯下楼，往旁边的早餐店走去。
天刚放亮，路上的行人和车辆都不多，但早餐店门口却人头涌动，有上班一族的，更多的是年龄不一的学生。
李善达还没到早餐店，便听见一声清脆的呵斥：“你这个混蛋，敢耍流氓，跟我到公安局去。”
“呵呵，美女也会血口喷人哦。哎，大家都在现场，谁耍流氓了？谁看见本人耍流氓了？谁看见本人如何耍流氓了？你是谁呀？让我跟你到公安局？你知道局长是谁吗？那是我亲叔！”一个说话阴阳怪气的男子的声音跟着响起。
“我可不管你亲叔是谁，我是公安局刑侦大队的，这是我的证件，你现在马上跟我走一趟。”声音依然清脆，还带着威严。
“你是警察？谁来证明？我还说我是警察呢，我亲叔就是。”男子显然实在耍泼，胡搅蛮缠。
机警的李善达马上打电话给李忠华，李忠华马上接了电话，压低声音问：“老弟，我在开会，有事吗？”
“哦，我长话短说，我在我楼下的早餐店，有一个男子说是你的亲侄子，一个女的说是刑警大队的，说这个男子耍流氓，要带他回警局，两个人在吵。嗯，我刚走近，这个女的长得可是美若天仙啊！”
“是有这么一个不争气的侄子，叫李通。你务必保护好这个美女，这小子你就用你的方法对付他，让他吃点苦头，其它回头再说。”李忠华匆匆断了线。
很显然，这个会议很重要。
有了李忠华的答复，李善达心中顿时有了主意。他向着女警察所在的地方走去。
此时此刻，李通正在与美女纠缠着。美女要带他回警局，他在死皮赖脸的对着美女动手动脚，根本不把表明警官身份的美女放在眼里，真是作死的节奏啊！
周围已经围着一圈看热闹的男女。现在已经鲜有见义勇为的人了，更何况大清早的，一个泼皮在调戏一个美女，更多的是看热闹的人。没有人动嘴谴责，动手的人倒是不少，他们拿着手机在一旁拍摄。
李善达走到李通的身边，说：“这位兄弟，大清早的，你调戏这位美女，这位美女已经对你表明身份了，你还这么嚣张，找死啊，赶紧的，跟人家回警局去吧。”
李通闻言，停下乱动的手脚，眼睛盯着李善达，说：“哎呀，小子，你是谁？我告诉你，别多管闲事，否则，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呵呵，你以为你是谁呀？可以随意调戏女性，还让别人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天下是你的啰？”李善达毫不客气。
“哈哈，在云州，还没有人敢这样对我李通说话，小子，你是第一个，肯定也是最后一个。你不是想吃早餐吗？以后也不用吃了。”说罢便冲向李善达。
李善达看他站立时下盘很稳，知道是个练家子，难怪女警官拿他没办法。
第三十九章 古代盗贼也不伤郎中
看看李通靠近，李善达突然动起来，身形一晃，人已经闪电般到了李通的背后。还没等李通反应过来，两声响彻夏日清晨上空的嚎叫声骤起，李通也随声倒在地上。
李善达不再理会他，一个闪身，来到围观的人群中央，说：“请刚才拍摄的朋友将手机交出来。”说罢，目光如电般扫过半圆形的人群。
一些人陆陆续续地将手机递了过来。李善达接过手机，接一台，捏碎一台，“咔嚓”声接连响起，那些人除了心痛，更多的是心惊：这是什么神力啊，这么坚硬的手机，轻轻一捏便碎了。
一位彪形大汉不屑理会李善达的要求，转身抬腿就走。李善达一步向前，伸手一把抓住这位大汉的衣领，抓小鸡般将他提起来扔到人群中央。李善达目光冷冽，向大汉伸出手，说：“将手机给我，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自己这近两百斤被看似斯文的李善达轻易提起，本身已经令大汉胆战心惊了，看着李善达伸出的手，他巍颤颤地将手机递了过去。
这一下震慑了场上所有人，那些用手机拍摄的人纷纷将手机递给李善达。损失手机事小，惹怒了这个看似斯文的“超人”，后果不可设想。
很快，地面布满了被李善达捏碎的手机。李善达对大家抱拳，说：“很抱歉，涉及到警官，视频不能随意保留，更不可能被上传，请大家多多见谅！还有，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们需要做的不是围观，不是拍视频，而是应该报警。只有大家都这样做了，像这样的混混才会在消失，治安才会好转。”
李善达的话音刚落，警笛声响起，两辆警车飞驰而至。
李忠华第一个从车上跳下来，快步来到现场，对围观的人群说：“请无关人员赶紧离开，不要妨碍执法。”
李通看见李忠华来到，连忙大声喊道：“叔，救我！”
李忠华脸色阴沉，来到李通身边，扬手就是一巴掌，李通的左脸马上肿了起来。李忠华大喝一声：“来人，将他铐起来！”
马上有人上前，用手铐将李通铐起来。李忠华先到女警官面前，问道：“袁队长，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李局长！多亏这位帅哥出手，否则我连报警都腾不出手来呀。”被李忠华称为袁队的美女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特别赞赏李善达对拍摄人群的处理方法和态度。
李忠华走到李善达身边，用手用力拍拍他的肩膀，说：“真是巧了，今天早上的会议与你有关，我也正想找你，想不到你这边先立功了。请老弟将这混蛋的肩关节复位一下，然后让我的同事将他带回警局处理吧
。”
“好！”李善达说罢，来到李通身边，出手如电，又是两声嚎叫声，李通的手已经可以勉强活动了。两位警察一左一右将李通夹起来上了一辆警车先回去了。
李忠华见状，将李善达引领到美女的身边，对美女说：“袁队长，我来介绍你认识一下这位见义勇为的兄弟。”
“哦，你们还是兄弟？”
“对，没错，我们是好兄弟！我这位兄弟是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的医生，叫李善达。他不仅医术高明，人品更是没得说。”李忠华虽然不善言辞，但却表述精准。
“老弟，这位是我们刑警大队的副队长袁丹青。呵呵，她可是我们云州警局排名第一的美女哦。”
“李局长，有你这样介绍人的吗？”袁丹青边说边向李善达伸出手来。
李善达也伸出手与袁丹青的手握在一起。“我是李善达，叫我李医生可以了。”
“谢谢您的相救，大恩大德，铭记于心。以后叫我丹青吧，希望以后多多指教。”见过李善达的功夫，袁丹青也动了想学几招的心。
“呵呵，袁队长客气了！指教可不敢，有机会我们一起学习学习。”李善达可不敢随意、也不好意思马上将袁丹青称呼为丹青。
“刚才市委市政府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布置了紧急而重要的任务，一会袁队长回去叫上马队一起到总局办公室开会，商讨下一步的对策和行动，老弟跟我也参加一下这个会议，因为这件事情与你们卫生系统有关。”
“好，那我马上回刑警大队，随后就到总局。李局长，李医生，我先走了。”袁丹青说完，开着她的君威走了。
李善达则坐上了李忠华的车。才上车，李善达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徐主任的电话。
“主任您好！找我有事吗？”
“是，有急事。刚才开会，手机调成静音了，没有看到你的来电，你现在在哪？”
“很抱歉，主任。昨晚手机没电了，今天起来才发现，打你的电话您又不接。我现在与公安局的李局长一起，他说局里要召开一个很重要的，与我们行业相关的会议，邀请我去参加，我正在他的车上。”
“哦，这就对了。我早上与他一起在市里开会，事情确实是与我们行业有关。昨天，附属医院急诊科的一位医生在抢救一位病人的时候，被病人的家属在身后用刀砍了5刀，伤势严重，我赶到的时候人已经没了，场面实在血腥和残忍。你要多多注意，我给你电话主要是提醒你，你去开会吧，看看能不能采取什么措施减缓医生们的恐慌和
低落的士气。”
“好，我知道了。主任您可千万要注意啊！您每天看这么多的病人，要控制了，不然身体也受不了呀！您这么一说，我倒担心您的安全了，要不将门诊停一停吧，等这件事处理完了再说。”听着徐主任的话，李善达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在这种最危险的时刻，主任第一时间想到了他，想到了要及时提醒他，提醒一个武功高强的他。主任自己呢？他自己该怎么办？
坐在他旁边的李忠华听得真切，不禁感慨地说：“你们主任，真是医者之大成，人中之至仁啊，老弟，你真有福气！”
车很快来到总局，李善达在李忠华的带领下迅速来到会议室。接到通知的各部门领导已经在会议室等候，李忠华也不客气，示意李善达坐在自己身边，清清嗓子，说：“各位，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昨天，附属医院急诊科的一位医生被病人的家属凶残杀死。凶手十分凶残，案发现场非常血腥恐怖，事情极端恶劣，云州各大医院的医生们已经人人自危，人心浮动。凶杀案严重影响了云州市的医疗工作，所以，今天早上市委市领导及时召开紧急会议，要求我们公安部门想好对策，决不允许辱医、伤医的事情发生，更别说杀医了，那是绝对不允许的，如果再发生，从我开始，在座的全体辞职。”李忠华说得严肃认真、斩钉截铁、铿锵有力、不留后路。
“医生是什么职业？医生是我们全国人民的健康守护神，没有医生，我们的健康如何得到保障，我们有病找谁治疗。全国才400多万医生，却要肩负起14亿人的健康保健和疾病治疗的任务。这样的人，我们尊重和爱护还来不及，还敢杀害他们，简直没有人性。古代的盗贼都懂得不伤害郎中，我们现在有些人满腹经纶，却连古代的盗贼都不如。作为保护百姓安全的部门，我们更有责任保护好百姓健康的守护神，我们的医护人员。”
“因为涉及到医疗方面的问题，我们大家可能不是太熟悉，也可能漏掉一些细节问题，在制定和公布措施前，有必要听一听专家的意见。所以，我今天请来了人民医院的李善达医生列席我们的会议，我们鼓掌欢迎！”李忠华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李善达迅速站起来，挺拔俊朗的身躯此时显得更加挺拔更加俊朗。只见他向在座的各位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说：“非常感谢市委市领导，非常感谢在座的各位领导，有你们强有力的支持，我相信云州医护人员的人心会很快得到稳定，请允许我代表云州市所有医护人员向在座的各位领导以及所有将参与行动的警察同志表示最衷心的感谢和最崇高的敬意。在来开会的路上，我有了一些想法，提出来，请各位领导批评指正。”
第四十章 李善达参加紧急会议
“第一，这次杀医的凶手务必从重从快判决。这是稳定医务人员人心，给死者和死者家属一个交代和安慰，杜绝抱有同样冲动的人的妄想的第一要务；第二，建立一条热线，接受受到语言或者行动威胁的医护人员的及时报警，将恶性的事件扼杀在萌芽中；第三，对于恶意医闹，绝不姑息，要第一时间将组织者抓捕并处以刑罚和经济上的重罚；第四，对敢于聚众围堵医院出入口、各个科室和急诊室门口的人群，一定要及时驱散，绝不手软。虽然其中有一部分人是收钱闹事，这些人既然有收钱闹事的心，就必须付出承受法律制裁的代价，让他们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收钱闹事；第五，对于敢于在医院里设灵堂、停尸、做法事，要马上驱赶，尸体送到殡仪馆处理，否则医院的秩序会受到极大的影响，也给其他有潜在可能的人提供榜样；第五，对于想通过正常法律途径解决问题的，要欢迎和鼓励，同时在警察同志的引导下，由医院相关部门出面和他们进行协商或者走法律途径。不能由医护人员直面病人家属，不能让医护人员受累又受伤。我的发言完了，谢谢各位领导！”李善达说完才坐下来。
在座的所有人被李善达条理清晰的、合理可行的发言和建议所折服，会议室里再度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待掌声停止，李忠华请参会的各个部门的领导发言。
李忠华坐在李善达身边，每一个发言的人，李忠华都悄声地为李善达介绍，而且只介绍姓名和职务。当一位高大强壮、浓眉大目的年轻人发言时，李忠华悄声说：“这是刑警大队的队长马强。”李善达应了一声，将这个特征明显的人记住了。
马强说完，李忠华作总结性发言。他说：“时间紧迫，任务艰巨，客套话我就不说了。刚才大家都提出了各自的意见和建议，特别是李医生给出的建议十分具体可行，请办公室在散会后马上整理好。并结合国家几个部门联合发出的保障医院秩序的公告，拟好关于保障云州市各医院正常安全运行的第一稿公告，送给我审阅后马上与法院和检察院的同志们进行协调，征求他们的专业性的意见和建议，让我们发出的公告合法依规。中午下班前半小时务必将第一稿写出来，下午与相关部门协商和讨论后出第二稿，如果没有问题，下午下班前送到市委市政府及相关部门。相信市委市政府明天会再度召开会议，定稿后马
上向云州市及下属各单位发布，我们也将进入待命状态，一旦有突发事情发生，我们务必迅速出动，对犯罪分子给予坚决打击，也给我们医务人员吃一颗‘定心丸’。好吧，散会，干活。”李忠华言简意赅，干脆利落。
散会后，袁丹青向李善达走来。此时的袁丹青穿着警服，完美的身材展现无遗，英气逼人。
“谢谢您李医生！刚为我解围，又马不停蹄地来这开会，并且提出这么多具体可行的建议，实在是佩服。”袁丹青边说边向李善达伸出手。
李善达握着袁丹青的手，说：“袁队长客气了！这两件事都是我的本分，特别是这个会议，我还要感谢公安部门为我们广大医务工作者撑腰做主，让他们能安心工作。谢谢您！谢谢你们！谢谢所有的警察同志们！”
站在身旁的马强看见李善达与袁丹青如此热情的交谈，心中不快，眉头微皱，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如初，向前说道：“哦，原来你们认识的呀？”
袁丹青听马强说起，便将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完袁丹青的话，马强瞬间有了主意，说：“呵呵，原来这么巧，真要感谢为我们袁队解围。如果不是听袁队说，谁能想到看似文弱书生的李医生武功高强啊？不知道李医生现在有没有空，我想请李医生教我几招。”
袁丹青听罢，也是眉头一皱，转头看向马强，脸上露出不快与厌恶的表情。
“我说马队长，你是好战分子吗？怎么见了谁都想比划比划。李医生是人民医院的骨干，刚才在车上，医院的领导已经通知他回去处理病人了，是我硬拉着他来的。再说了，李医生也不是什么高手，水平和我差不多吧。好了，你和袁队长赶紧召集刑警大队的人员开会，将工作布置下去，我现在送李医生回医院，以后有机会再让你们好好切磋切磋。”李忠华不由分说，说完便拉着李善达走了。
“马强和袁丹青是大学同学，马强长得仪表堂堂，学业又很优秀，毕业时学校已经内定他到省公安厅工作了。袁丹青是省警校当之无愧的校花，学业也不错，更重要的是，她的家庭背景可不一般。毕业前，家里已经为她安排好了一切，即先到云州刑警大队工作一段时间，再调回省里，为今后的仕途积累足够的资本。听说在校期间，马强一直对袁丹青紧追不放，同学们也看好他
们，认为他们是天设的一对，地造的一双，郎才女貌的典范。可袁丹青一直对马强不感兴趣，他们之间也没有建立什么恋人关系。但马强不死心，听说袁丹青要来云州，马上放弃在省厅的工作机会，报名来到云州。”
“马强来到云州后工作确实努力出色，很快完成从刑警大队队员、副队长到队长的升迁。当然，对袁丹青的追求一直不放松，谁对袁丹青感兴趣或者袁丹青对谁感兴趣，他都会强势介入，令袁丹青十分不快，对他越来越反感。可怜的马强情商确实太低，对此没有半点的感觉。可想而知，他们之间，特别是袁丹青对他，自然是越离越远。”
听完李忠华的介绍，李善达恍然大悟。
“哦，我明白了，这个马队长可能以为我早就认识袁队长，更可能认为袁队长对我有意思，于是便挑战我，是不是，李大哥？”
“呵呵，不全是！”李忠华笑着说。
“难道还有什么奥妙？”李善达不解。
“我认为有。袁队长在学校是校花，来到我们警队更是公认的‘警花中的警花’。优越的家境，优越的容貌，造就了满满优越感的她。自从来到云州，说实话，我还没看见她对谁像今天对你这样，说话如此主动，如此充满好感。所以，你说的不全对。”别看李忠华耿直爽快，却也心细如发。
“大哥这话可是有点暧昧的感觉哦。”
“不是暧昧，大哥我从来不搞什么暧昧。我问你，如果袁丹青真的对你有意思，老弟会怎么想。”
“说实话，我至今还没有认真想过我的另一半会是什么样子。但我是有我的想法的，第一，我们必须三观一致；第二，我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感情必须慢慢培养，要双方都感觉舒服；第三，我相信缘分，缘分如果真的来了，我也不介意现在就来一场恋爱，但前面提到的两点是前提。”
“好，我就是喜欢老弟这样说话明明白白的人。马强那里，能避开尽量避开，没有必要与他一般见识。确实避不开，适当的时候给他一点教训也未尝不可，一切有大哥在，不怕！”
“好，我听大哥的！”李善达听李忠华这样说，心中一阵感动。
来到医院，李忠华放下李善达，便赶回警局处理手头上的事情了。
第四十一章 制服医闹
李善达回到科室，看见主任正在带领科室的医生们查房，他马上穿好白大衣，跟着主任一起查房。
徐刚看见李善达来到，笑着对他点了点头，继续着他的查房。
最后来到靠近治疗室的一间病房诊查22床的病人。一间可以住三个病人的病房只安排一个病人住，在床位十分紧张的神经内科，意味着这位病人的病情是十分严重的。
病人才28岁，男性。5天前从云州附近的一个县级市医院转到云州市人民医院神经内科。转院前的诊断为“隐球菌性脑膜脑炎”，经过将近一个月的氟康唑注射的静脉滴注治疗，因为病情继续加重而转院。
对于这样的重病人，在入院后第二天早交班后，徐刚亲自去仔细看过，意识到病情相当严重。这种病的病死率本来就高达百分之五十以上，以病人现在的情况，死亡率将高达百分之七十以上。
徐刚马上将病情向病人的父亲交代清楚，当时在场的还有病人的母亲、一个哥哥和一位小叔。他们听完后都表示理解并希望全力以赴进行治疗。
入院后马上给病人用上新一代的二性霉素b进行治疗。二性霉素b治疗的特点是药物的量必须缓慢增加，否则，可能因为加量太快从而引起病人不适，最终导致治疗无法进行，这个特点决定了用药的早期疗效是不太理想的。再一个原因是这个病人的眼底改变提示着病人的颅内压力非常高，如此高的颅内压，做腰穿是非常危险的。但是，腰穿对于这样的病人来说却是十分必要的。因为通过静脉滴注的药物要透过血脑屏障才能进入到脑，能够透过血脑屏障的药物的量并不多，所以，药物在脑中的浓度是偏低的。必须结合腰穿，直接将药物注射到脊髓蛛网膜下腔，治疗的效果才会好一些。
面对这两难的选择，病人家属放弃了做腰穿并签字表示愿意承担放弃腰穿及通过腰穿注射药物治疗的一切后果。
今天病人的爸爸、小叔和病人的哥哥都在，小叔和病人的哥哥看上去眼神透着凶狠。也许，昨天附属医院的医生被杀，给了他们启发，也让他们动了小心思，这两个男人可能是家中战斗力最强的人了。
徐主任虽然看出气氛的不对，但丝毫不影响他看病人的心情。他一如既往地认真查看病人的体征，病人对药物的反应情况，这几天病人抽血检查的结果等等。任何蛛丝马迹他都不会放过，但看到的结果并不理想，病情并没有因为静脉滴注二性霉素b而
出现转机。
看完病人，徐主任示意病人家属到办公室解释病情，徐刚当然不会忘记将李善达叫上。
来到办公室，徐刚还是很客气的请病人家属坐在木制的沙发上，他和李善达则坐在病人家属的对面。
经过上午在公安局的会议，李善达变得特别敏感和机警，他悄悄地将手机的录音功能打开。
“病人的病情依然很严重，有些话在病人入院时我已经说过，现在我想再重复一遍。”徐刚准备再度将病人的情况解释给家属们听。
“你这些话我们已经听腻了，我们不想听你解释什么，我们只要求你们一定要把病人治好。如果治不好，你说什么都是废话。”病人的小叔非常粗暴地打断了徐刚的话。
“我记得上次我解释病情的时候你并不在场，既然你说听腻了，那你说给我听听，我上次说了什么话。”徐刚毫不示弱。
“你上次说什么话你自己清楚，我心里也清楚，我为什么还要说给你听啊？我们只要求你们将病人治疗好，如果治不好，别怪我们不客气！”小叔开启耍赖与恐吓模式。
“不管你们听与不听，我都会再说一次。病人的病情很重，治疗成功的机会不会超过百分之七十，治疗期间需要你们家属密切的配合和理解。如果你们觉得我们不能保证百分之一百治疗成功，不信任我们，你们也可以另请高明，到其他医院甚至到省城医院进行治疗。”徐刚非常耐心。
“我们那都不去，就在这里治疗，你们也必须要治疗好病人。你们医生连病人都治疗不好，还当什么医生。”小叔子继续耍赖。
“如果送来医院的病人都能治好，那世界上就没有死人了。恰恰相反，医院是死人最多的地方，有些疾病是无法治疗的，送到医院来也没用。”徐刚还保持着耐心。
“别人我们不管，我的侄子你们必须要治疗好，否则我跟你们没完。哼，你们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小叔子说完，用挑衅的目光看向徐刚，徐刚像看一个小丑一样平静地看着他，不予理会。
见徐刚不回答，小叔子将挑衅的目光投向李善达。李善达早就按捺不住了，看见他扫过来的目光，眼中寒芒骤起，射向小叔子，小叔子心中一惊，连忙收回他的目光，说：“我们是捞偏门的！”
“捞偏门？捞偏门什么意思？”李善达明知故问。
“你不知道捞偏门是什
么意思是吧？我告诉你，捞偏门就是混黑道的意思。我弟的病如果治不好，我们随便一招手，很快有人来收拾你们。”病人的哥哥很得意地说。
“哦，原来是这样。我们在辛辛苦苦，想尽一切办法来为病人治疗，你们却跑到我们面前说你们是黑社会的，随时要我们的命。看起来你们这些捞偏门的说起话来比我们为国家、为社会、为病人而努力工作的人还理直气壮，真是笑话。你们究竟是想我们尽力为病人治病呢？还是让我们干脆不要治疗了呢？”
说到这里，李善达用右手一指，继续说：“你，病人的哥哥，我看你根本不想你弟弟的病好起来，你出于什么目的我不清楚，估计你爸爸会清楚。现在联合你叔叔来威胁我们，是不是想借你弟弟的病，通过威胁我们来发一笔财？你根本就不在乎你弟弟的死活。”
“还有你，作为病人的叔叔，不是帮助你哥哥家解决问题，反而横插一脚，想发横财来了。不管你们俩是黑道还是偏门，我都瞧不起你们。”
最可悲的是你。作为病人的爸爸，被大儿子和弟弟牵着鼻子走，摆着这么好的医生在你的面前，不懂得感恩，不懂得努力协助和配合医生为自己的儿子治病。我告诉你，你儿子的病正如刚才徐主任所说的一样，很重，很危险，随时都可能死去。如果他真的走了，你的大儿子又因为乱来被抓，你最终会失去两个儿子。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后悔药买。”李善达最后对着病人的爸爸，从人性的角度，将利害关系说得清清楚楚。
李善达的话很显然戳中了病人的哥哥的痛处，恼羞成怒的他跳起来指着李善达骂道：“玛戈比的，你找死是不是，老子现在就送你一程。”说罢，身材高大强壮的他挥起拳头，对着李善达的头部就是一拳。他是蛮有把握将李善达打倒的，因为李善达和他爸爸说话的时候是坐着的，他这一拳打得很突然又特别狠和快。
好一个李善达，稳坐在椅子上，伸手一把抓住迎面而来的拳头，毫不留情地突然发力，病人的哥哥惨叫一声，跪在了李善达的面前。
“这里是医院，不是你来撒野的地方，这次饶了你，下次再这样，哼。”李善达一字一顿地说，然后将手松开。
“够了，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开，我要和徐主任谈一谈”病人的父亲对着大儿子和他的弟弟大声喝道。
病人的爸爸这一声大喝，病人的哥哥和小叔只好悻悻离开主任办公室。
第四十二章 好去者，望前程万里
办公室里只剩下徐主任、李善达和病人的爸爸。徐刚再次将病人病情的严重性，治疗的困难性（包括治疗的时间、效果、费用乃至最后可能人财两空的结局），做腰穿的必要性和风险等等告诉病人的爸爸。
徐刚最后说：“按照目前病人病情发展的趋势，如果继续这样的保守治疗，成功的希望微乎其微。通过做腰穿进行椎管内注射药物配合治疗，是目前唯一有希望的治疗方式。当然，风险也是显而易见的，你必须做主，而且是越快越好。我们是在与疾病抢时间，你回去考虑考虑，我们等你的答复。”
“谢谢徐主任这么耐心的解释，我已经听清楚想明白了，也不想再拖时间了，我马上签名同意，请徐主任派最好的医生为我的儿子做这个治疗。拜托徐主任了！”看来，刚才的唇枪舌剑和后来徐刚的解释，病人的爸爸决心已下。
“好，我请这个最令我放心的医生来负责你儿子全程的治疗，请你和你的家人配合好，我不希望再出现干扰我们治疗工作的情形出现。”徐刚边说边拍了拍李善达的肩膀。
病人的爸爸见此情形，知道由李善达亲自负责，心中生起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和安全感，站起来握着李善达的手说：“刚才我儿子多有冒犯，请多见谅。”
“没关系，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我会在徐主任的指导下，全力以赴对你儿子的疾病进行治疗。”李善达很大度地说。
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李善达才将上午在公安局开会的情况向徐刚作汇报。徐刚听后十分高兴，说：“好，非常好！你说出了我们医护人员的心声。没有安全的医疗环境，大家人身安全没有得到保障，谁还敢做医生，谁来当护士。希望我们云州多个部门配合，做一个榜样出来。”
“对了，今天早上小凤和小倩来向我道别，说坐今天傍晚的高铁回家，休息两周后上班。”徐刚补充说。
“哦，我一会给这个病人做腰穿和做一些药物的调整，有空我再给她们电话，看看她们需不需要帮忙。主任您最近太累了，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事情我会及时向您请示汇报的。”李善达深知徐刚的难处。
“好，我知道了，你也要多注意。忙你的吧，我签完几份病历就回去休息。”徐刚说完，李善达转身向病房走去。
李善达来到治疗室，准备好腰穿和椎管内注射所需要的一切，并叫来了两位正在临床实习的研究生过来帮忙。
来到病人所在的房间，里面除了病人，只有他的爸爸在。李善达将病人的爸爸叫到一旁，将一份腰穿的知
情同意书递给他，并逐项向他解释。病人的爸爸表示理解，并在签名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腰穿对于李善达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在神经内科，这种操作，除了徐主任，也许就数他最好了。尽管如此，李善达丝毫不敢大意。他特意选了最小的腰穿针，这种针是很多医生不愿意用的，因为太细太长太软，进针的针感不好，不容易成功。但这种细针有它的好处，一是针尖细，对硬脊膜的损伤小，术后引起脑脊液渗漏的机会少；二是管腔小，遇到颅内压明显增高的病人，脑脊液大量涌出的机会不大。
李善达在两位研究生的帮忙下，很快完成腰穿和椎管内注射药物的工作。他摘下手套，为病人把脉和诊舌，然后对病人的爸爸说，病人必须严格去枕平卧六小时以上，还告诉病人的爸爸，从今天下午起，每天都会有护士送来一碗中药，务必保证让病人喝下去。
吩咐完毕，李善达离开病房，清理和收拾好腰穿包，消毒完自己的手，才到医生办公区。取出病人的病历，仔细研究最近的用药及用药后的反应，重新调整新的治疗方案。他根据刚才对病人的辩证，开了一副中药，让护士抓紧过医嘱，抓好药后马上送到医院专门为病人煮中药的地方。
在人民医院，很多人都知道李善达在中医方面的造诣，煮中药的工人当然也不例外。李善达给一位他常称呼她为钟姨的煮药工人，叮嘱她如何如何煮他今天开出的这副药，钟姨满口答应了下来。
做好这一切，李善达静静地坐在医生办公室，将这个病人治疗的细节在脑海里回放一遍。这已经是他养成的习惯了，因为他深知，医生面对的是疾病，是人的生命，任何可能的疏忽都会导致治疗效果的不如意甚至失败。
思考片刻，李善达突然想起了什么，马上站起来往病房走去。来到病房，他告诉病人的爸爸，治疗期间，务必保证病人营养充足的饮食，每天都要保证有肉、蛋、蔬菜的摄入。病人的爸爸连忙点头并保证做到。
通过对病人的望、闻、问、切，李善达对病人的病情已心中有数。虽然很严重，但从中医角度而言，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当然，李善达也不会盲目地乐观，他知道，目前最重要的治疗力量来自西药二性霉素b，二性霉素b可以起到杀灭真性隐球菌的作用。但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二性霉素b上显然是不够的，病人机体自身的免疫力和抵抗力也是十分重要的一环。中医所起的作用就是将病人自身的潜能充分调动起来，这正是中医的辩症施治而不是西医的辨病施治。当然，日常营养的供应也很重要，对症处理也很重要。这些环
节，环环相扣，缺一不可。
走出病房，李善达想起徐主任说的小凤和小倩今天离开的事，感觉要给她们打个电话，问问她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正想着，手机响了起来，李善达拿出来一看，呵呵，真是心灵相通啊，原来是小倩的电话。
“达哥，我和小凤坐今天傍晚的高铁回家，不知道中午你有没有空，我们想请你吃饭。”
“中午是吧，可以呀，你们定地方，我请客。”
“这是我和小凤的心愿，达哥不要和我们争了。帝豪酒店吧，怎么样？”
“好，你们订好房间后发信息给我，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就过去。”
“好，不见不散哦。”小倩说完便收了线。
过了一会，李善达的手机响了，是小倩发来的信息：帝豪酒店三楼3202房。李善达微微一笑，马上回了一条信息：收到！
下班后，李善达马上来到帝豪酒店订好的房间，小凤和小倩早已在等候，见李善达到来，小凤马上请服务员过来点菜，小倩则赶紧为李善达倒茶。对于李善达，小凤和小倩既有感恩之心，也有同门或者同事之友谊，还有后来产生的、说不清楚的情愫。
菜很快上来，李善达反客为主，端起茶杯，说：“来，我以茶代酒，用关汉卿的‘沉醉东风’的最后一句祝福两位：好去者，望前程万里！”说罢与她们一起将杯中茶喝了。
“达哥，现在你说出什么典故名著甚至高深的哲学，我们都不会感到奇怪了。”小倩看着李善达说。
“是吗？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李善达有些不解。
“我们问过老师了，原来达哥比我们高一届，达哥还是当年南华省高考状元之首，是无人能出其右的、不折不扣的学霸。知道达哥的情况后我们一切都明白了，达哥以前表现出来的各种才华也有了很好的注脚。以达哥的聪明，文武兼修一点也不奇怪，达哥是藏在云州的一条龙啊！”小倩道出了缘由。
“虽然我们很敬佩达哥淡泊名利的人生态度，但达哥有没有感觉这样会浪费你的青春，埋没你的才华呢？反正我和小凤是有这种想法的，达哥在云州，浪费了！”
“哦，原来我比你们高一届。呵呵，来，为我是你们的师兄，你们是我的师妹干一杯茶！”李善达打断小倩的话，与她们再度碰杯，想将话题转移开去。
“对了，达哥应该看过这样一首诗吧？”小凤似乎有所指。
“什么诗？”
第四十三章 以诗传情，大胆示爱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同君生，日日与君好。”
“哦，看过。这首诗有长长短短的好几个版本，好几个版本就有好几个故事，好几篇作品。都是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写得都挺好挺煽情的。怎么突然说起这首诗来了？”李善达看向小凤，只见小凤眼中熠熠发光，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善达。
“嗯……达哥，今天一别，不知道何时再相见。有些话，说出来会舒服些。”小凤的美目不避李善达的目光。
“有什么话想说？”
“我想对达哥说，我以前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见错误的人。现在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遇见对的人。这对的人就是达哥你。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会向达哥发起追求的。”与李善达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令小凤对李善达芳心暗许。在这样的时刻和场合说这样的话，其实是一种变相的表白。如果李善达答应，小凤的行程一定会为李善达而改变。
“我和小凤有同感，如果真有机会，我会与小凤公平竞争。只是，我和小凤似乎都没有机会了。”小倩的话不无试探性。
“你们俩今天怎么了？马上就要回家了，说这些干嘛？我有什么好？我不求名，所以，将来的我不会有权；我不求利，所以，将来的我也不会有钱。没有权没有钱，意味着没有房没有车，跟着一个没有权没有钱、没有房没有车的人，喝西北风呀？你们不要感情用事，以后找一个接地气的，对你们好的，你们也喜欢的。我嘛，那天不是说了吗，目前还是没有谈一段感情的意愿和想法。以后吧，以后再说吧，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想谈恋爱。”李善达拒绝得很干脆，他不想让她们带着某种自己给不了的期盼离开云州。
“好，我们就是佩服达哥这点。光明磊落，堂堂男子汉该有的风范，敢爱敢恨敢说不！翻篇，翻篇，我们不说这个了。”小凤及时收住了这个话题。
“哎，听说肖劲松成了‘萎哥’，再也不能祸害女生了，真是报应啊。”小倩马上接上另一个话题。
“纵欲过度，一定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李善达淡淡地回应说。
“达哥，你是不是可以治好这种病？”
“当然，只要他来找我，我可以治好。这种病，在我的手里可以说是手到病除。”
“嘘……达哥可不要随便出手哦，你忘了我们那天差点被害的惨痛经过啦？”
“我傻呀，会主动献身为他治病？不可能！他来求我我也不一定会为他治病。那天晚上的事情永远忘不了，他可是差点要了你们的命呀！不过呢，如果他一年半载都治不好，他们家又来请我，我还是会给他治疗的。毕竟，对一个男人而言，这种痛苦是痛入骨髓的。”李善达一点也不含糊但又留有后路。
“耶，真是我们的好达哥！达哥的想法我们理解。来，达哥多吃点菜。”小凤边说边为李善达夹菜。
“上午去了一趟公安局参加一个会议，回来后主任让我负责治疗一位隐球菌脑膜脑炎的病人。说白了，主任就是不放心其他人做腰穿，让我专门为这个病人做腰穿。这个病人其实也挺惨的，哥哥和叔叔心怀不轨，幸好有一个明事理的爸爸。我现在用中医给他配合治疗，预后也许不至于像主任他们想的那么差。今天刚接手，该做的我已经做了，下午和傍晚都有空，你们需要我帮助干些什么吗？”
“不用，我们大件的行李已经托运回家了，到时我们俩坐出租车到火车站就可以了。上班后我们再将详细的联系地址发给你，欢迎达哥有空到我们这玩。”小凤和小倩原来早已安排妥当。
“本来这顿饭应该是我请客的，既然你们如此坚持，我也不客气了。你们回去上班时，要注意安全，昨天附属医院急诊科的医生被病人家属所杀，现场非常的惨烈。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行医，人人自危，自我保护很重要，凡事要低调，遇到不讲理的就赶紧避开，不要逞英雄。”
“收到，谢谢达哥的关心。我们知道现在是云州市医疗界的非常时期，不然老师也不会将这个危重病人交给你亲自负责治疗，达哥也有注意
保重。好了，我们也不耽误达哥的宝贵时间了。”小凤说完，和小倩一起站了起来与李善达告别。
她们分别与李善达拥抱，每一个拥抱时都将李善达抱得紧紧的，松开后眼中都含着泪水，不舍之情表露无遗。
她们分别与李善达拥抱后，李善达干脆伸开双手将她们揽过来抱着，说：“不要这样，我们还会见面的。记住我的话，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看人性的恶，不要高看人性的善。但做好事，莫问前程。”说罢拍拍她们的肩膀，松开了手。
“嗯……我们会牢牢记住的，请达哥放心。”她们擦干眼角的泪水，点头答应道。
“好，我走了，祝你们一路平安！”说罢，李善达转头离开。李善达知道，不能再逗留了，否则她们会失控的。
回到家里，李善达特意泡了一壶茉莉花茶。从儿时开始，他一直喜欢茉莉花的清香，那股淡淡的清香能让他安静和放松，能让他平静地思考。
“是啊，她们说的对，现在是云州医疗界的非常时期，徐主任的压力一定很大。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在这样大的压力面前，很容易出问题的，我怎么没有及时给他几瓶强身丸呢？”想到这里，李善达不由自责起来。
人啊，总喜欢将眼睛盯着远方，却常常忘记身边最关心你，最爱护你，最在意你的人。总觉得这种爱，这种关心，这种在意是理所当然的。其实，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没有人有责任和义务给予你关心，给予你爱，给予你帮助。一旦有人给予了，就应该好好珍惜，不要辜负了这份情和这样的人。
想到这里，李善达坐不住了。他马上起来，到书房取出5瓶强身丸并包装好，准备下午拿到科室给徐主任。
从昨晚到现在，还没合过眼。此时此刻，困意一阵阵向李善达袭来，他打个哈欠，用力伸伸双臂，慢慢走到房间休息去了。
因为心有所思，李善达睡到下午两点多便醒了。他起床洗漱完毕，骑上他的自行车，带着为徐主任准备好的药物，往医院赶去。
第四十四章 跳梁小丑
来到病区，李善达穿好白大衣，首先到22床看看病人的情况。经过上午的腰穿椎管内注射药物治疗和药物调整后，病情还算稳定。病人的爸爸说：“儿子刚喝完一碗的中药，他没说什么，看来可以接受中药的苦。”
李善达听后心中感到安慰，他告诉病人的爸爸，腰穿没有必要每天做，一周做2到3次即可，具体的用药量必须根据病人对药物的反应进行调整。
来到主任办公室，看见徐主任正在埋头写着什么。李善达轻轻敲了一下门，便走了进去。
徐刚抬头看见李善达，便停下手上的工作，让李善达坐在旁边聊了起来。
“你对22床病人的治疗有什么看法？”徐刚既关心又担心这个病人的治疗转归。作为科室的领导者，他绝对不想因为一个本来救治希望不大的危重病人而导致科室的员工受到伤害甚至被打死。看来，附属医院医生被杀，对徐刚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从中医辩证的角度看，病人目前的情况还不至于十分严重。我上午做了腰穿，椎管内注射了药物，调整了治疗的方案，还给病人开了中药进行调理。如果我的判断没错，如果病人家属配合，这个病人还是有希望抢救回来的。”
“那就好，有你这句话，我心里踏实多了。我知道你很忙，但非常时期，这个病人的治疗还是由你来主导，你离开的时候和我说一声或者交代几位研究生注意病情的观察和做好记录。”
“主任请放心，这些事情我会用心做好的，您也要放宽心，注意休息。喏，这是我自己制作的药物，早应该送给您的了，现在才给您，实在惭愧。您每天吃一颗就行，什么时候吃都可以，这些药可以慢慢的将您的身体调理好。”说罢，李善达将药物递给了徐刚。
“谢谢你！我知道这些药物对你来说都是很珍贵的，制作的原料不好找，制作起来也很费力。你一下子给我这么多，不留一点应急送人？”徐刚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主任您别说了，再说我更加愧疚了。第一批药物的原材料是那次您批假后，我回老家采集的。采集的数量不多，做的药也就不多，恰好郑总他们送东西到我家，我就给了他们。您现在手上的药物是我昨
晚做好的，我从市场上买到了生草药，而且数量比上次多，昨晚做了一个通宵才做完。您先吃着，如果感觉好，下一个批次我再给您。”李善达说出了原委。
说话间，敲门声响起，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矮、黑、粗的男人摇摆着双手、晃动这身子走了进来。塌鼻梁，三角眼，一双蚕眉在一对三角眼上方一颤一颤的。对易学修为颇深的李善达马上感觉到这个人身上的一股邪气。
嗯，这不是一个可以善与之人。
男人走到徐刚身边，双手递上一张名片，说：“徐主任您好！我是市卫计局的何立强。”出于礼貌，徐刚接过名片，请何立强在旁边的沙发上坐。
何立强在坐下前来到李善达面前，说：“这位是李医生吧，真是年轻才俊啊。这是我的名片，请李医生笑纳。”然后才在沙发上坐好。
李善达细看名片，顶上写着云州市卫计局医政科，下面是何立强的名字，联系电话和通讯地址。李善达眉头一皱：这种打着卫计局的名头到各个医院，特别是二级以及二级以下医院或者私立医院乱转的人，大多是居心不良，想抽医院的“油水”的人。想到这里，李善达悄悄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
“我是22床的亲戚，想了解一下病人现在的情况和今后可能的预后。”何立强开腔了。
“李医生，你将情况向何先生介绍一下吧。”徐刚对李善达说。
“好的，主任。”李善达答应完，便将病人目前病情的严重性，危险性以及可能出现的最坏的后果，目前正在采取的治疗方法等等，用非常专业的词汇向何立强讲述了一遍。李善达的目的很明确，你不是打着卫计委的名义来的吗，我就用最专业的语言告诉你，料你也不懂。
果然，何立强的用意并不在于你回答什么，只是想通过这样的问题来引出他紧接着想要问的问题。
“哦，是这样啊。听我的亲戚说，他们今天上午来了解病情时，李医生出手打了他。难道李医生不知道昨天附属医院急诊科医生被病人家属杀害的事情吗？难道你不想医患关系缓和吗？我告诉你，李医生，我这位亲戚可是黑白两道都通的人。你李医生厉害，但你能保证其他医生也像你一样厉害吗
？你不担心你们科室的医生护士也会像附属医院的医生一样被杀害吗？”何立强终于露出狰狞的面目，言语中充满威胁和恐吓的味道。
“何先生，我可以将你的话当成是对我们科室，对我们医生和护士的威胁吗？不，你实际上已经是**裸的威胁了！你说你想了解病情，李医生已经非常耐心和详细地告诉了你。而你根本不是想了解病情，更像是来威胁我们。你知道上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如果知道，你为什么要颠倒黑白？你究竟出于什么目的？敲诈？勒索？我告诉你，我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了。”徐刚再也忍不住了。
“徐主任请息怒。我的身份如假包换，我是卫计局医政科的人员，云州市所有医生想晋升，都要过我们医政科的关。你如果有怀疑，可以打听打听呀！”何立强看来是铁了心来搞事了。
“哦，何先生原来真是卫计局医政科的，不怕我们打听，还理直气壮地来威胁我们。我告诉你，在这样的非常时期，如果你这些话不是威胁的话，那就没有什么话是威胁的话了。也好，你等着，我现在就打听打听。”李善达一伸手拿过徐刚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将电话打到李忠华那里。
“喂，李局长吗？我是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的小李啊。我和徐刚主任在办公室里商量病人的治疗事宜，突然来了一个自称是卫计局的人，说什么黑道白道的，说要我们小心，说我们科室的医护人员也可能会像附属医院的医生一样被杀害。语气充满威胁呀！”李善达毫不客气。
李忠华可是老公安呀，何等的机警，李善达一说话他就听出味道来了，再听李善达这口气，自然明白了。
“你等一等，我马上带人过去，你一定要将这位何先生留住。”李忠华说完便挂了机。
“请何先生稍等，很快就有人来相认了。”李善达也懒得多讲。
此时的何立强被徐刚和李善达将了一军，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双三角眼滴溜溜的转了几圈，还是决定走为上计。
“你们要查证很容易，到卫计局医政科来查吧。每年你们医院的医生晋升必定要经过我们医政科审核，包括你李医生的晋升也一样，到时来也可以，我现在不等了。”何立强说完抬脚就走。
第四十五章 李忠华“借将”
李善达伸手一拦，说：“我们这里不是旅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来到我们主任办公室，说了一大堆不明不白的、带有威胁的话，现在想走？难道你真的不是卫计局的人？今天特意借卫计局的名义来敲诈我们的？那你说清楚，你究竟是什么人？”说到最后，李善达又堵了一句。
“哎呦，李医生你胆子长毛了不是？你以后还想不想晋升？好，我就不走了。不过，李医生，我告诉你，以后你想晋升，很难啊！”何立强还是有恃无恐，嚣张得很。
很快，李忠华带着两位民警风风火火地赶到徐刚的办公室。李善达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最后说：“从他进来那一刻起，我感觉他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全程我都录音了，我现在放给李局长听。”
李忠华听完，早已怒火中烧，转头对其中一位民警说：“你打开录音功能，将这段录音复录下来。”
整段录音听完，与李善达所说的无异。李忠华毫不犹豫，从手机调出一个号码打了出去，同时将免提打开。
“喂，张局长吗？您好啊！我是李忠华。”
“哦，李书记您好！找我有事吗？”
“是这样，您收到我们送过去的公告的初稿了吗？”
“收到了，我也签了名。非常感谢李书记对我们医疗卫生系统工作的支持和帮助，到时我会召开各大医院院长参加的会议，在会上我一定表达我们对李书记对我们的理解和支持。”
“张局长客气了。在云州，我们一起努力，绝不允许再有辱医的言论出现，更不可能让伤医和杀医的事情发生，否则，你我这个官就别当了。”
“对，有李书记的撑腰，我们广大医护人员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工作和生活了。否则，医生和护士们的心都无法安定啊！”
“是啊，你说的很对。可现在就有一个自称是卫计局医政科的人员跑到人民医院神经内科来，威胁科室主任和主管医生，十分可恶。我放一段录音给您听听。”李忠华说罢，示意李善达将这段录音再放一遍。
听完录音，电话另一头的张局长估计已经暴跳如雷了。
“李书记，何立强这个混蛋我知道，是我们卫计局医政科的一个合同制的员工。举报他的人不少，估计也是被他用恐吓的手段给压下去了，回头我绝不饶他。”张局长的声音瞬间暴涨了很多
“这个人现在在我手上，我要带回去处理，看看有没有前科，如果有，并案处理。另外，你们卫计局也应该借这个典型，不要让你手下的人有事没事到下面医院转悠。医生护士们都很忙，日常的工作够他们累的了，还要因为你们这些‘领导’的到来被院领导拉出来作陪，不应该啊。我们的职责是服务好他们，发挥监督的作用，让他们能够服务好病人，医患关系不就好起来了嘛。”
“对，对，对。李书记您说的对。我明天一早召开全局中层干部的会议，将您这一精神传达下去，确实不能让他们乱来了。”
“好了，我将这个家伙带走，改天再和张局长您聊。挂了哈。”李忠华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收起手机，李忠华转头对跟随而来的民警说：“将他带回去，第一，好好审问。第二，仔细查一查他的档案，看有没有污点记录。我还有事情要请教两位医学专家，你们先走吧。”
两位民警答应一声，将何立强用手铐铐起来带走了。
他们走后，徐刚赶紧请李忠华坐好，李善达也递上一瓶矿泉水。
“李……呃，李局长，您怎么成了李书记了？”李善达感到困惑不解。
“呵呵，李医生看来是政治上的小白啊。市委常委中，除了市委书记、市长、副市长等以外，政法委书记也是自然的常委。一般而言，政法委书记大多兼任公安局局长，但公安局局长未必能兼任政法委书记。这关键是看这位公安局局长的能力，关系和背景。能进入市委常委的人是很厉害的，像张局长这样的任命都需要市委常委讨论通过的。李医生现在该知道李局长的厉害了吧，你应该称呼他李书记才对。”徐刚简单给李善达补上了一堂权力圈的政治课。
“哦，我必须改口了，李书记好！”李善达侧身对着李忠华眨眨眼。
“呵呵，徐主任和李医生见笑了。这官呀，就像你们医生一样，心术正，才能真正为人民服务，心术不正，会危害人民，危害社会，危害国家的。两位的医德和医术我是清楚的，我要向你们学习。做官和为医，其实是相通的，所以才有良医和良相之说。”外表耿直爽快的李忠华，说起话来知识含量一点不少。
“对，正如李书记所言，为医与为官在一些地方是相通的。我个人是非常佩服李书记为官之道的，从李书记身上能感受到满满的正气和正能量。”徐刚由衷地说。
“徐主任过奖了！医道与官道确实有不少相似之处。你们在医道上坚守底线，我在官道上也要坚守底线，尽我们微薄之力吧。好了，这次来，我还有点事情要请徐主任和李医生帮忙呢。”
“李书记有什么事，但讲无妨！”徐刚马上接上回答道。
“是这样，最近公安局的事情特别多，真有点焦头烂额的感觉。这不，早上开完会处理完杀医案，李医生帮了我们大忙。下午，市政府又专门针对公安刑侦部门开会，要我们务必将一起怀疑杀人案查清楚，说失踪者的家属给省委和省公安厅施加了很大的压力。我接到李医生的电话时正在与刑侦大队的几位头头开会，研究对策，也调看了前期为了侦破此案所做的一切努力的卷宗，似乎毫无头绪，案子走进了死胡同。”李忠华说到这里，用眼睛盯着李善达。
“哎，李书记，你这么看我干嘛？”李善达感到奇怪。
“哈哈，怎么了，害怕我看你？我说徐主任，我要向你借将了，不知道能不能割爱。”李忠华答非所问。
“李书记客气了！只要是力所能及范围内的事情，我都会尽力协助您。”徐刚知道，李书记说借，就没有不借的道理了。
“我说呀，这个李医生，思维非常敏捷跳脱，而且往往能另辟蹊径，想人之所不能想。现在破案陷入了困局，想借用李医生的智慧，帮我解这个困局。”李忠华终于说出他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