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撤退
如果这次进入美国总统府的加拿大人,都是正宗的,说英语的加拿大人倒也罢了。那些家伙虽然很坏,但是艺术细胞有限,在乱涂乱画上,没太多的创造力,最多不过是弄点红颜料,写点乱七八糟的,诸如用字母f开头的鬼话,比如说,“我f了y”这类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的玩意儿。
但是,加拿大人中还有魁北克那边的,说法语的家伙。魁北克那块呢,原本曾经是法国人的殖民地,后来在七年战争中,法国人败给了英国人,这块殖民地就归了英国。但是当地的主要居民却还是说法语的。只不过是变成了说法语的英国人。就像现在在路易斯安纳,到处都是说德语的法国人一样。
按说这些说法语的家伙,对于英国的认同感并不高。老实说,他们对于加拿大的认同感都不高,一直到几百年之后,他们都是不是的扬言,要全民公投独立。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对于打美国人却非常来劲。这当然是因为——美国人迫害天主教徒!
要说最初跑到北美大陆上面来的英国移民,其中很多都是为了躲避英国国教对清教徒的迫害的。但正所谓屠龙的少年最后总是变成了恶龙一样。这帮子信仰加尔文主意的家伙们一旦建立起了自己的国家,立刻就开始迫害起了其他的,诸如天主教这类异端。
不过这也算是加尔文宗的传统艺能了。当年加尔文在他还在受到天主教的迫害的时候,在他最重要的著作《宗教原理》中,非常诚恳地写道:“把异端处死是罪恶的,用火和剑结束他们的生命是违背人道的所有原则的。”但是等加尔文成为了日内瓦事实上的统治者之后,他就立刻用一个叫做赛尔维特的,不承认“三位一体”的异端做了一次大烧烤。
所以当清教徒,这些加尔文的信徒在美国获得权力之后,他们就向他们的老师学习,对那些“不虔诚的异端”大加攻击。很多天主教徒便都逃到了加拿大的法语区,他们也将这种宗教仇恨带了过去。
要说在艺术细胞上,说法语的就是比说英语的更好一些。比如说来自渥太华的列兵比尔正提着一桶黑油漆,准备在美国总统的办公桌上写一段粗鄙不堪的文字的时候,他的朋友,来自魁北克的路易一把拉住了他。
“你打算在这上面写什么?”路易问道。
“当然是,杰弗逊,我f你全家了。还能是什么?”淳朴的比尔反问道。
“这也太没想象力了!这真是……听我的!首先,你要去换一桶红色的油漆来,然后你要这样写:‘亲爱的杰弗逊总统,我在你的办公桌上,和你的姐妹女儿玩了个痛快,并且用她们流出来的东西,在这里给你写了封信,他们都表示,我比你能干多了……’”
“哇!路易,你真是个坏东西!不过,这么写真的很有意思,哈哈哈……就这么干!”
然后比尔就去换了一桶红油漆……
除了文字,那些说法语的家伙还在总统府留下了大量的绘画作品,什么加尔文下地狱呀,什么加尔文带着清教徒在地狱中跪舔路西法呀,要说画得还相当的逼真。
除此之外,加拿大人还在美国总统府的地下找到了一条密道,不过这条密道好像已经很久没人进去过了,也不知道是用来干啥的。
不过英国人的攻势基本上也就到此为止了。在没有得到国内的增援之前,英国人,或者说加拿大人都面对这一个无法解决的大问题,那就是他们的兵力和后勤的极限都非常低。如今打成这样子,基本上也就到了兵力和后勤的极限了。从克利夫兰到华盛顿的后勤线也在不断地受到美国人的袭扰。
就像在另一个时空中,拿破仑再拿下了莫斯科之后,停在莫斯科,希望能见到沙皇派来的祈求和平的使者一样,艾萨克·布洛克将军也带着他的大军在华盛顿停留了一个星期,以等待美国人可能派出的和平使者。
但是美国人虽然连续的吃了几个败仗,但却并不打算立刻求和。美国人知道,加拿大人的力量已经达到了极限,只要美国海军能继续保持对加拿大的航路的封锁,加拿大人的力量就总有衰竭的时候,即使必须谈判,在那个时候谈判,也比现在就谈判要好得多。
而在另一方面,美国人虽然在正面战场上被英国人花样吊打了。但是武德充沛的美国佬干起袭扰之类的事情,却还是非常的有发展潜力的。美国老百姓枪多,而且他们自己掏钱买的枪,在性能上也普遍比国家给军队采购的枪支更好。而且他们因为玩枪玩得多,枪法也不错。所以骑上马,带上枪,时不时的袭击英国人的后勤车队,倒是表现得很不错。
于是在停留了一个星期之后,艾萨克·布洛克将军便带着大军开始沿着原路返回。就像原本的历史上,拿破仑从俄国撤军的时候,俄国的哥萨克们跟在拿破仑的大军后面,不断地向着拿破仑的大军发起袭击,不断地给法国人的大军带来巨大的损失。
但是英军的处境却比另一个时空的拿破仑强得多。美国的民兵也的确自发地跟在英军身后,试图袭击撤退的英军。但是英国人需要撤退的距离要近得多,而且更重要的是,在美国人这边是没有强大的冬将军的。
所以英国人向克利夫兰的撤退倒是相当的顺利,那些试图跟着占点便宜的美国骑兵大多都一无所获,有一些甚至还被英国人的反击打了个头破血流。英国人不但顺利地退回了克利夫兰,并且将沿途能抢走的东西抢了个精光——英国人也知道,如果国内不能迅速的派出援军,今后的一段时间里,英国人在北美恐怕最大的敌人就是物资匮乏了。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英军便以克利夫兰为中心,利用对五大湖的水路的控制,不断地袭扰附近的美国人,抢劫他们的城镇和农庄。然后通过水路,将这些东西都送回加拿大去。
第四百四十八章,反击
英国人此前的一系列胜利其实并没有改变他们在战略的的困局。因为受到法国的牵制,他们无法从本土派出大规模的援军,也就无法突破美国舰队的封锁,因而,那些最重要的军用物资也就无法送到加拿大。
而加拿大本身的工业相当有限,很多至关重要的军用物资是无法生产的。英国人在加拿大有一些存货,但是数量并不是非常大,用来应付一般的边境摩擦什么的肯定是够了,但是应付大规模的战争却是远远不够的。
在美国独立之后,英国人得出的一个结论就是,殖民地不应该有太强的,而且相对完整的工农业,它们在产业链上越是残缺,对母国的依赖就越强,就越不容易闹独立。
这种想法当然是有道理的,但是任何政治上的措施,都不可能只有正面的作用,而没有副作用。比如说英国人如今的这个做法,就有着非常明显的副作用,那就是一旦本土和殖民地之间的海路联络暂时被切断了,那殖民地独立的支撑战争的能力是非常弱的。所以哪怕加拿大的军队表现得非常的出色,但这些战术上的成功并没有能改变他们在战略上的困境。
“除非我们能得到更多的补给,否则我们很快就不得不从克利夫兰撤退了。”艾萨克·布洛克将军在写给加拿大总督的信件中这样说道。
相反,美国人虽然吃了不少的亏,但是这个时候美国真正最富庶的地区,也就是美国南方并没有受到太多的破坏,所以美国人还拿的出钱来,还有钱向那些该死的法国人购买武器弹药。虽然那些法国人在死要钱上面一点都不比犹太人差。
比如说那个巡洋舰租借的事情,圣多明各共和国租借那两条法国巡洋舰,之付出了象征性的两个法郎的价格,是的,仅仅两个法郎,他们就获得了租借这两条巡洋舰整整一年的权利。甚至于,为了展现法国和圣多明各共和国之间的牢不可破的友谊,就连这两条军舰上的士兵的军饷,已经一部分的维修和补给费用也依旧由法国政府提供。
圣多明各的那位终身执政甚至看都没来得及看到那两条军舰,就一转手,将那两条巡洋舰租借给了美国人,当然,租借费就绝不是两个法郎了,而是每条船八十万法郎!而且船员军饷,维修和补给费用全部归美国人出。显然,这一部分钱,连同前面的差价,全都被某些中间商给瓜分了。
除了巡洋舰,就连其他武器,该死的,也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赚差价的中间商。因为法国人坚持,他们必须留下一部分武器,保证路易斯安纳的法国公民的需求。尤其是这段时间,美国人和英国人打得这么热闹,路易斯安纳和美国,还有加拿大的边界又有很多没有完全确定的地方,说不定什么时候,这战争一下子就打倒路易斯安纳境内来了呢?所以,法国人必须首先保证法国公民的,拥有武器,用以自卫的需求能够得到满足。哪怕是说德语的法国人,也是一样。事实上,在路易斯安纳,说德语的法国人,几乎比说法语的法国人还爱国呢。
这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因为这些说德语的法国人,要想在路易斯安纳这种地方站稳脚跟,不被美国人、英国人甚至是印第安人欺负,他们就必须依靠法兰西,而法兰西至少是在北美,的的确确地是把他们当了自己人的,这样一来,他们还能不爱国?
只是这样一来,能够出售给美国人的武器就少了。不过不要紧,只要肯出钱,美国人还是可以从另一位大客户那里截留一部分武器出来的。这个大客户就是墨西哥人。墨西哥人最近在获得了一次决定性的胜利,夺取了至关重要的绍西托银矿,这让他们的支付能力一下子提高了不少。
于是不久之前,他们刚刚像法国人又支付了一大笔货款,订购了一大堆足以一口气夺回墨西哥城的武器。这些武器,现在已经在路上了,估计再过三五天,就能抵达新奥尔良了。法国人知道美国人急需这些武器,于是就很好心地帮他们牵了个线,然后,在美国人给出了足够高的价格之后,墨西哥人同意,先将这一批武器交给美国人。而他们可以等候下一批货物。反正,西班牙人短时间内已经不可能在墨西哥投入更多的力量了,再多等一段时间,不是什么大问题。
当然,在这个交易中,那些法国人肯定又赚了一笔。
但是对于如今的美国人来说,时间确是最为宝贵的东西了。因为法国政府为配合他们举行的军事演习,不能能无限期的演下去,军演中的每一天都是在花钱。
一旦军演结束,法国人就不会继续在加莱保持一支强大的军队,这同样也非常花钱的。然后集结起来的军队就会各自回到各自的驻地,集结起来的军舰也会回到各自的母港去维护保养。这样大规模的演习结束之后,短时间内,法**队肯定不会再有什么特别大的动作了。
所以只要法国人将这些军队遣散开来,那英国人立刻就会派出援兵来增援北美的。美国必须赶在这之前,重新获得优势。
于是,不过几天功夫,美国人就又重新武装了起来,而且这次,他们不光有枪有炮,也有了地雷和铁丝网。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的那些南方士兵,在经过上次的教训之后,总算是变得听话了不少。
于是美国人很快又在南方重新组织起了四万多人的军队,开始向着克利夫兰附近集结——如果不能夺回克利夫兰,美国人就无法破坏英国人在五大湖的航运控制,这对今后的作战,都将产生很多不利影响。所以对于美国人来说,夺回克利夫兰,就成了下一阶段作战的重中之重。
而在新英格兰地区,纽约州紧急招募的一万州兵也赶到了克利夫兰附近。
第四百四十九章,下黑手
考虑到美军从组织到训练,都还不能算是一支完完全全的实现了正规化的军队,嗯,放在我大清,大概应该算是练勇。另外在不少地方,这时候的美国的军事力量和我大清还真有点像。那就是,在我大清正规军的装备和士气待遇普遍都不如练勇;在美国,联邦军队的装备、士气和待遇普遍不如州兵。
而这一次呢,情况本来应该有所变化,因为法国武器是联邦弄来的不是?但是在分配武器的时候,这些东西还是主要被各州分了,因为联邦军队人数太少。
既然阿妹你看的大军,基本上也就是一群练勇,那么在使用的方式上,自然要和正儿八经的军队有所不同。于是法国顾问组的顾问,法国陆军上校塞维日便依照他们当年在土耳其研究的结果,提出了一套专门针对在物质上占据了巨大的优势,但是训练度,组织度不足的军队的打法:
“我们不必理会英军的各种举动,只需要将我们的工事做得严严实实的,让他们的各种阴谋诡计都派不上用场,然后我们就可以靠着实打实的力量,将他们从克利夫兰驱逐出去!”
这种“结硬寨,打呆仗”的做法,如果是在此前提出来,估计美国人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但是在前面连续挨了两棒子,甚至连总统府都被人家弄成了成人艺术中心之后,就是是骄傲的南方佬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在军事上的确是落后了,而现在已经不是靠着勇敢就能战无不胜的时代了。
于是美军便在克利夫兰附近扎下了营垒,然后开始大规模建造防御工事,挖掘战壕,假设铁丝网,埋设地雷……将克利夫兰在陆路上团团围住。
但是仅仅是陆地上的包围,是无法真正威胁克利夫兰的。因为克利夫兰是一个港口城市,通过五大湖,就可以保持人员和物资的补给。如果不能切断克利夫兰的水路交通,拿回克利夫兰就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事实上法国人是有办法切断克利夫兰的水路的。法国人手中有专门用于内河之类的浅水区的小型水雷。这些小型水雷每个只有几十公斤重,哪怕是一条小船,都可以带上好多个。而内河航运的船只,本身的坚固程度和海船也是没法比的,哪怕是这样的迷你水雷,也足以轻松地将一条内河船只炸沉了。利用夜间,使用小船,就可以渐渐地将克利夫兰的航道封锁住。
但是法国顾问们并没有提出这一点。至于原因嘛,其实非常简单,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法国人的武器库中有这个。而他们之所以不知道,是因为卖给美国人这东西,并不符合法国的利益。
对于法国人来说,最好能在这场战争中,让双方都流尽鲜血,并因此结下长时间,甚至多少代人都难以释怀的冤仇。并且让他们一直处于对抗当中,那他们就不会对路易斯安纳造成什么太大的威胁了。而如果他们让美国人有着这种水雷,那英国人一旦发现美军开始进行布雷,他们肯定就会主动撤退。而这样一来,美国人不需要付出多大的牺牲,就能够拿回克利夫兰了。
所以法国人给出的建议就是先围住,然后通过炮兵反复炮击,慢慢地一点点啃英军的防御。这种战法当然耗时耗力,但是法国需要的不就是美国人和英国人耗时耗力吗?
于是美国人和加拿大人便在克利夫兰陷入了持续的血战中。
而在欧洲,法国人在加莱一带的军事演习也已经顺利的结束了。在演习中,法军同样邀请了各国的观察员参观演习。在演习中,法国人又一次向世界各国,尤其是向英国人展示了他们全新的登陆作战技术。比如说法国人在登录的后续过程中,展示了一种水泥制作的可以以快速部署的漂浮码头,以及可以漂浮在海面上移动,到了合适的地方再沉下去的漂浮的防波堤。
这些技术意味着法国人一旦获得一个登陆地点,就可以很快的将大量的人马和物资送上岸,而不必依赖于夺取对手的港口。这对于英国的防御自然带来了更大的压力。
不过如何承受这压力是今后的事情了,倒是如今,随着法国舰队纷纷回归自己的母港,法国陆军也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演习地点,返回了自己的驻地。英国人倒是暂时能喘一口气了。
在组织了这样大规模的演习之后,英国人觉得法国人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也不太可能立刻组织起对不列颠的入侵,从这一点上来说,英国人至少在短时间内倒是获得了行动的自由。
于是英国人立刻做出决断,派出由最新的“伊丽莎白女王号”战列舰在内的一支舰队,护送一直远征军前往美洲,保卫英国在北美的领土。
英国人派出远征军的事情在欧洲是瞒不住谁的。别的不说,就像在法国的每一个重要的军港附近,都有来自英国,或者是和英国人有经济来往的商人在那里经商一样,在英国的那些重要的军港附近,同样也有法国的“合法商人”在那里活动。
这些人的一个重要工作就是每天都要把停泊在港口中的军舰数一下。“嗯,1、2、3、4、5、5……英国海军主力都还在……”
而这一天,一数数,嗯,就发现“伊丽莎白女王号”还有好几条船都不见了。于是英国派出了舰队的消息很快就得到了确认。
但是因为跨大西洋的通讯还要靠船,而一般的民用船只,它们的速度都是赶不上军舰的速度的,虽然“伊丽莎白女王”号的速度不算特别快,但是消息传到北美的速度,是肯定赶不上英国舰队赶到北美的速度的。
“这样一来,我们租给美国人的军舰不会面临危险吧?”吕西安稍微有点担心,“我倒是不担心‘自由贸易号’和‘共同市场号’。我知道她们打不过那个英国老处女,但是她们的速度要比英国船更快。英国人追不上她们。但是我有点担心路易后来租借给美国人的那两条巡洋舰。你知道,那都是殖民地巡洋舰,速度上虽然在理论上还是要比英国人的战列舰快,但是并不比英国人的巡洋舰快。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不会,绝不会有我们的军舰被英国人击沉或者俘获,而给你的宣传带来麻烦的事情的。”拿破仑毫不在意地说,“我们早就有所准备的。”
在北美的法国人的确早有准备。虽然不知道英国人的舰队什么时候到来。但是他们却知道自己的演习会在什么时候结束。所以他们也能大致的猜测到英国人会在什么时候到达。
因此在英国人最早的可能到达的时间里,他们就已经先让那两条殖民地巡洋舰以“机械需要保养”为理由,离开了最为危险的卡博特海峡,返回新奥尔良“维修”。
事实上,这两条船都是新船,根本就不需要立刻进船坞维修。但是船上都是法国佬,他们说这船机械上有些问题了,需要维护了,船上的那几个美国佬还能不同意?
于是,这两条殖民地巡洋舰就首先离开了。
如果英国人直接去卡博特海峡,那他们倒是能撞上美国人正在执行封锁任务的舰队。这支舰队包括“自由贸易号”和“共同市场号”,以及两条美国人的混合动力巡洋舰。
但是……
“如果我们直接去卡博特海峡,我们能肯定能抓到美国人的舰队。但是大家觉得,我们能留下那两条法国船吗?”舰队指挥官纳尔逊将军在“伊丽莎白女王号”宽敞的会议室中对手下的军官们说道。
“将军,您知道,那两条船速度比我们快多了。除非她们自己进入了狭窄海域,否则我们不可能能留下她们。”“伊丽莎白女王号”的舰长哈迪回答道。
“就我们出发前了解到的情报,美军舰队除了这两条法国船之外,大概还有两条蒸汽风帆混合动力的巡洋舰,这两条船我们倒是有把握把她们留下来。”纳尔逊将军的副官继续介绍情况。
“纳尔逊将军,如果只能击沉两条完全过时的老式军舰,却让美国人对我们的到来有所准备,我觉得这一点意思都没有。”一位陆军的将领开口了。
“韦尔斯利将军,您有什么看法?”纳尔逊将军问道。
“我觉得我们不能仅仅把自己当成了搞运输的商船队。”阿瑟·韦尔斯利将军道,“法国人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的。最多两三个月之后,他们就会在欧洲那边闹出什么事情来。所以,我们的舰队,能够待在这里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半月。这一个半月之内,我们必须给美国人足够大的打击,否则,战争的局面会如何发展就很难说了。而我的部队,如果先进入加拿大,再从加拿大往南边慢慢打,很难在一个半月内就给美国人决定性的打击。所以,我的建议是,我们不要去加拿大,我们直接去这里!”
阿瑟·韦尔斯利将军用带着白手套的手在地图上点了一下。
纳尔逊将军低下头来看了看地图,点点头道:“我对此表示赞同。”
两条法国殖民地巡洋舰正沿着北美的海岸线向南航行。走在前面的是“花月号”巡洋舰,而走在后面一点的则是“风月号”巡洋舰。
“再有一个小时,我们就应该能到达萨凡纳了。我们可以在那里稍作休息,补充一点东西,顺便让小伙子们上岸去放松一下。”“花月号”的舰长阿朗松对大副埃德蒙说道。
萨凡纳是佐治亚州最古老的港口城市,在这个时代,它依然是佐治亚的首府,也是南方最重要的港口之一。美国南方的棉花、烟草等物产,有不少就是从这里被装上船,不断地运往欧洲的。
也正因为如此,萨凡纳相当繁华,有很多针对水手们的娱乐。大家对于到萨凡纳休息还是很期待的。尤其是在拿到了美国人给的作战津贴之后,更是如此。
很快,萨凡纳港就已经出现在望远镜中了,但就在此时,瞭望哨却发出了呼喊:“发现舰队,在十点钟方向!”
阿朗松赶紧朝着那边望过去,果然在东边的大海上,出现了一些烟柱。只是距离还远,他还看不到那支舰队的旗帜。
又过了一会儿,那支舰队的桅杆终于从海平面下面升了起来。那些桅杆的最上面,飘扬着一面骄傲的圣乔治旗——这是英国舰队!
不过阿朗松一点都不紧张,因为他们在决定返回新奥尔良的时候,就已经把美国国旗降了下来,而将法国的三色旗挂了起来。这样一来,他们现在的身份,就不再是美军军舰,而是法**舰了。英国人难道还敢对挂着法国旗帜的军舰开火吗?
虽然英国海军一向蛮勇,但是如今的局面应该能让他们足够的清醒的。而且,万一,他们真的够胆子,那法国人就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对英国在美洲的殖民地全面动手了。
所以阿朗松舰长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很快,英军的舰队就完全出现在了阿朗松舰长的视线中了。他立刻就认出了英国人的“伊丽莎白女王号”战列舰。
“英国人把这个老处女都派出来了?这下子美国佬可要倒霉了。”阿朗松舰长立刻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老实说,阿朗松舰长,以及“花月”号巡洋舰上的人员对美国人的印象都还不错。因为美国人给他们发的军饷,都是用金币和银币支付的。但是在认出“老处女”之后,阿朗松舰长一点都不想和英国人在海上发生战斗。两条殖民地巡洋舰,去和包括“伊丽莎白女王号”在内的,庞大的舰队对抗——难道你以为自己开的是水滴?
然而麻烦的是,“花月号”上面是有美国人的。
“阿朗松舰长,是英国舰队!我们必须拦住他们,给萨凡纳赢得准备的时间!”美军的代表弗朗西斯少校大声喊道。
第四百五十章,堵门
“你疯了吗?不要命了?你没看到那支英国舰队有多大规模?看到那条大家伙了么?‘伊丽莎白女王号’!我们手中的大炮,即使零距离,都不一定能打得动她的装甲,她的装甲厚着呢。要不然英国人怎么会给她取了个老处女的名字?那个‘老处女’‘童贞女王’情人一大堆,私生子都不知道有多少。见鬼,我们只要被她命中一发炮弹,就要彻底玩蛋。再说,我们能挡住她多久?五分钟都挡不住!我必须为这条船,和船上所有人的生命负责!”阿朗松舰长瞪大了眼睛道。
“舰长,哪怕只有五分钟,也会有更多的人能因此逃生。”弗朗西斯少校说。
阿朗松很想反驳说:“那都是美国人,关老子屁事!”但是想了想,他还是说:“你说得对,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于是他转过头,下令道:“加速,升起英国国旗,让前主炮准备,我们要去向萨凡纳开炮……开炮示警。用旗语通知‘风月’号,和我们采取同样的行动。”
这也是他们能够为美国人做到的极限了。
在这个时候,英国人的瞭望哨也早就发现了这两条挂着三色旗的法国巡洋舰。
“该死的,在什么地方都能遇到法国佬!”“伊丽莎白女王号”的舰长哈迪放下望远镜骂道。他知道,这两条船,多半就是情报中提到的,法国人转租给美国人的船。所以他很想要扑上去,一顿炮弹,送这些法国佬到海里去喂鲨鱼。但是这两条船如今挂上了法国国旗,这又让他有点拿不准这两条船的身份了。万一,万一这是另外的,还没有租给美国人的船呢?
在出发的时候,英国人就已经考虑到了如果遭遇法**舰,甚至是遭遇法**舰挑衅,该怎么办的问题。如果是在七年战争那会儿,这当然根本不是问题。但是现在,英国明显出于弱势,因为内阁要求海军一定要克制,要忍耐。只要法国人没有实质性的敌对行动,甚至说的更明白一些,就是只要法国人没有主动向英国人开火,英国人就不应该主动发起攻击甚至不应该主动做出什么挑衅的动作,以避免局面复杂化。
“现在法国在路易斯安纳有非常强的陆地力量。一旦让他们找到借口,并加入战争,加拿大就肯定保不住了。甚至爱尔兰,也会出现变故。所以海军一定要克制,要克制!”这是舰队出发的时候,小皮特首相对军官们的讲话。
但接着,那两条法国船的举动顿时让英国人也目瞪口呆了起来——那两条法国船居然升起了圣乔治旗。嗯,不是表示战舰的勇气和绝望的红色小三角旗那种圣乔治旗,而是代表英格兰的那个圣乔治旗!这不是当着正宗的英国海军的面,冒充英国海军吗?还有这样的操作?
“法国人不想和我们作战,他们很清楚,就凭两条殖民地巡洋舰,无法和我们战斗。那只是送死而已。”纳尔逊将军这个时候也从船舱中走了出来,“我想他们是想要给萨凡纳的美国人发出预警——他们挂上我们的旗帜,然后向着萨凡纳开一炮——这倒是个有创意的做法。法国人……”
“将军,我们要阻止他们吗?他们公然冒充我们,理论上我们完全可以把他们当海盗处理的。”哈迪舰长问道。
“不,反正最多二十分钟时间而已,这点时间改变不了什么。我们不需要为此节外生枝。”纳尔逊回答道。
就像纳尔逊预计的那样,两条挂上了英国海军的圣乔治旗的法**舰,向着萨凡纳开炮了。开了两炮之后,他们便又当着英国人的面,降下了圣乔治旗,又升起了三色旗。
“法国人真是能不要脸的时候,就一定不要脸。”哈迪舰长骂道。
“哈迪,其实,说实话,我们也一样的。人类的历史,就是要脸的笨蛋,和不要脸的坏蛋的斗争史。而斗争的结果,从来都是不要脸的坏蛋,干掉了要脸的笨蛋。现在还存在的国家,没有一个不是不要脸的坏蛋。”纳尔逊感叹道。
“将军,要这样说,我们和法国之间的竞争,就是看谁能更不要脸了?”
“哈哈,有点是吧。”纳尔逊笑道,“希望最后是我们能说,法国人真是太傻了!哈哈哈。”
在“花月号”巡洋舰上,士兵们刚刚将圣乔治旗收了起来,将三色旗升了上去。
“舰长,你看,美国人的炮舰出港了!”
阿朗松舰长朝着港口那边望了过去,看到两条小火轮正慢慢悠悠地从港口那边驶了出来。这种船是美国人自己建造的一种用于港口附近的巡逻的小型炮艇。排水量不超过四百吨,速度不超过10节,装备有一门76毫米口径的小炮。这门炮露天固定在前甲板上,完全无遮无拦。
上次在萨凡纳停泊的时候,阿朗松舰长就见过这种小炮艇了。萨凡纳港口缉私队有五六条这样的炮艇,其中一般总有两条处在锅炉生好了火,随时能动的状态。不过这没什么用,这样的船,不要说面对英国人的大舰队。就是和法国的殖民地巡洋舰先比,也是个不值一提的小东西。
这时候“花月号”已经换好了旗帜,不过阿朗松舰长还是下令加速,以避开出港的那两条小东西。虽然他估计只要那两条小东西上面的人不是瞎子加傻瓜,也应该已经注意到了在东边出现的那如同森林般的烟柱,也看到了自己重新升起了法兰西国旗,自然也知道自己刚才打歪了的那两炮,并不是要炮击城市,而是要发出英国舰队已经到了的警告而已。
但是考虑到,就靠着这么两条小船,两门小炮,就敢冲出来。这上面肯定是一堆铁憨憨。万一他们就是没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朝着自己开炮了,那怎么办?所以阿朗松舰长的命令,是完全有道理的。
两条铁憨憨并没有朝着法国人追过来,反而升起了信号旗,向法国人表示感谢。看来,上面的铁憨憨还是看得明白法国人的举动的。然后他们就朝着那烟柱森林冲了过去。显然,着两条小炮艇从港口出来的时候,针对的目标就是英国人的舰队。
“这是去送死的呀。英国人消灭他们,甚至都用不了两三分钟。他们能赢得的时间根本就来不及让港口中的船只逃走。”阿朗松舰长道。
这个时候,英国人的舰队也越来越近了。这点时间根本没用,萨凡纳港口中的蒸汽船大多都处在熄火的状态,锅炉生火加压,到船只能够行动,没有一个小时,想都不用想。至于那些风帆动力的商船,他们的水手多半也都不在船上,这个时候,没有几个小时,也不要想能找到足以将船开出来逃命的足够多的水手。所以,铁憨憨们冲上去,实在是一点用都没有。
后面发生的情况,和阿朗松舰长预料的,完全一样。两条铁憨憨的炮艇的周围开始突然冒出了一排排的水柱。紧接着,第一条炮舰就被一枚炮弹击中了。
这枚炮弹直接摧毁了小炮艇的蒸汽机,小炮艇便瘫在海面上,并在此后是半分钟左右的时间里,挨了五六发炮弹,整条船都倾斜了过来,很快就沉了下去。
第二条铁憨憨稍微强一点,他还勉强开了一炮——当然,这一炮什么都没打中——然后就被英国人的火力撕了个粉碎。
这时候“花月”和“风月”都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两条船开始降低速度,准备观战。是的,在这个时代里,围观海战,还真是一件非常常见的事情。
“舰长,我们就真的什么都不干了吗?”弗朗西斯少校问道。
“不,我们当然不能什么都不干。”阿朗松舰长说,“我们要在旁边看这场战斗。有外**舰围观的时候,他们的一些做法,或许能收敛一点。嗯,我的朋友,你知道,如果我们冲上去和英国人战斗,我们能够坚持的时间不会比那两条炮艇更久。但是我们如果一直停在一边看,他们的暴行可能到是会稍微收敛一点。”
“唉,那两条美国船,真是太……太勇敢了。但死得也太惨了。”在一旁的大副科帕感叹道。
“哦,科帕,你知道吗,我在新奥尔良遇到过一位墨西哥的教士。他和我说过一段很有意思的话。他说,所有的人都会死的,只是不同的死法,意义是不一样的。有的人的死,意义重得和落基山脉一样;而有的人的死,意义轻得就像羽毛一样。其实军舰也是一样的。所有的军舰都有死亡的时候,无论是死在战场上,还是死在拆船厂里面。但是一条军舰,如果为人民的利益而死,就比落基山脉还要重;如果是替封建统治者卖力,替剥削人民,压迫人民的人去死,就比羽毛还轻。”
“您说的教士该不会是革命神学的异端吧?”科帕说。
“啊,这谁知道?反正墨西哥那边如今遍地都是信奉革命神学的……”
就在他们的交谈中,英国舰队已经在港口外展开了队形,封堵住了港口的出口。现在没有任何一条船能够离开萨凡纳港口了。
第四百五十一章,两光
英国舰队摆开阵势之后,首先就对美军在萨凡纳附近的炮台发起了攻击。
美国人在萨凡纳附近修建了一座炮台,但是这座炮台已经相当的老旧了,上面的火炮已经有些跟不上时代了——那上面还在用76毫米的前装线膛炮呢。当然,这主要是因为这些年,火炮发展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要知道,仅仅几年前,这些火炮也已经要算是非常先进的武器了。
英国陆军的士兵们,在炮台附近的一处沙滩上上了岸,然后开始向炮台进攻。同时海军的战舰开始对炮台进行炮击,以掩护陆军的进攻行动。
佐治亚州的州兵大多都被调到北方和加拿大人作战了,炮台上的军队人数本来就严重不足。其实不仅仅是人数不足,甚至就连炮数都不太足——佐治亚州的州兵北上的时候,将炮台上的一些小一点的火炮也拖走了。
再加上今天本来是周末,很多士兵和军官本来就不在炮台上。所以英国人几乎没用什么力气,就夺取了炮台。接着英**舰便沿着航道,直接驶入了港口。
英军的运输船直接在港口码头上靠岸,接着手持上了刺刀的步枪的英国陆军士兵们就登上了码头。
这当中,有少量的佐治亚州兵试图抵抗,但是英军军舰立刻用近距离的舰炮射击,真正的粉碎了他们的抵抗。
大队的英军上了岸,并迅速地沿着街道向城内突击前进。城中时不时的响起一些枪声,很是很快就平息了下去。到了下午三点钟左右,利用成功的突袭,英军已经控制了整个的城市。
英国人接着自然是采取“抢光政策”了。英国人将城市中的各种仓库全部查封,并将其中的各种物品检索了一番。凡是用得上的东西,便都装上船。而港口中的那些商船呢,凡是看看状态好不错的,便直接“征用”。至于看不中的,也不会浪费。英国人利用他们临时征用的美国劳工,拆掉了城市中的不少建筑。然后将拆下来的砖头什么的都装上了这些船。
英国佬在萨凡纳呆了三天,大致上将能抢的东西都抢得差不多了。而这时候,佐治亚州临时征召起来的一万多州兵开始渐渐地逼近萨凡纳。
阿瑟·韦尔斯利将军利用这几天的时间也在城外准备了一个简易版的约瑟夫防御。然后美国人便一头撞了上来,撞得头破血流。
于是佐治亚州便发出了总动员令,下令全州所有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男子全部自己携带武器,前来报到,准备抗击英国人的侵略。不过他们并没有打算立刻冲过来收复失地,而是用来防止英军深入内地,向亚特兰大发起进攻。
无论是纳尔逊将军,还是阿瑟·韦尔斯利将军,其实都没有深入内陆数百公里,去一把火烧了亚特兰大的想法。这座城市,如果可能的话,还是留给美国人自己烧比较好。不过考虑到在这个世界线中,美国的发展方向已经和原本的历史完全不同了,估计亚特兰大多半是躲过了毁灭性的大火了。
又过了四天之后,英国人基本上完成了对萨凡纳的掠夺。于是他们便将城里的美国人都驱赶出去,就开始进行第二步计划——“烧光”。再将城中的居民都赶出去之后,英国人便在城中一口气点起了几十个火点,整座城市,很快就燃烧了起来。
这时候大多数的英国船只,包括他们征用的船只也都出了港,点火的骑兵上了最后的几条运输船,然后运输船便也离开了港口、等到最后的运输船都出了港口,英国人便将那些装满了砖头石块的,状态不太好的开到港口中的一些重要位置,然后下锚固定,接着就用一个小定时炸弹炸穿船底,让这些船沉在航道上这些最为关键的位置上,成为一处人造暗礁。
在这些船沉下去之后,英国人又派出小船,在港口中,和航道上丢下了一些水雷,然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正在熊熊燃烧的萨凡纳。
不,英国人并没有完全满足。因为法国人一直在附近围观,导致他们在做事情的时候不得不更有节操一点,比如说,他们先将市民们都从城市中驱逐了出去,然后才放火烧掉城市。而依照原计划……总之,就是“三光政策”变成了“两光政策”,整整少了三分之一,这真是太让人不舒服了。
英国人的攻占了萨凡纳的消息通过有线电报系统,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的美国。这消息当然也传到了克利夫兰的前线。于是包围着克利夫兰的美军顿时便慌乱了起来。
来自佐治亚的军团强烈要求,要么立刻向克利夫兰发起总攻,速战速决地夺回克利夫兰,然后好立刻回去保卫家乡;要么就干脆停止对克利夫兰的围攻,让他们立刻赶回去保卫佐治亚。克利夫兰被加拿大人占领了,这当然令人气愤,但对于佐治亚军团的人来说,萨凡纳比克利夫兰重要一百倍,就像佐治亚比俄亥俄重要一百倍一样。
不仅仅是佐治亚,沿海的所有州的州兵,都人心惶惶——既然英国舰队能袭击佐治亚,他们就一样也可以袭击南卡罗来纳,然后是北卡罗来纳,然后是弗吉尼亚,然后是马里兰和特拉华,然后是……一直到马萨诸塞,大家谁都可能遭到袭击。
几天后,英国人火烧萨凡纳,并且继续北上的消息传来后,围攻克利夫兰的美军便越发的人心惶惶了。大家都在传说,英国人在萨凡纳大开杀戒,他们就像成吉思汗那样,将城中所有的人都杀了个精光;然后又放火烧掉了整个城市,据说大火烧了好几天都没有灭,而整个萨凡纳已经找不到一座还能继续屹立不倒的房子了。
这个消息不但让佐治亚州的士兵们骚动不已,南卡罗来纳和北卡罗来纳的士兵都慌了神,因为他们就在佐治亚的北方。而如今英国舰队已经开始北上了,他们的城市,就是英国人的下一个目标。
所以,佐治亚军团的要求,也就是所有的州兵的要求。而这样的要求,就是杰弗逊总统也不能无视。老实说,这个时代的美国总统,在国内的政治地位,远低于后世。在后世,哪怕是懂王,也可以有一千种办法,让那些州长什么的乖乖地给他女婿送钱。但在这个时代,他拿那些州兵,以及各州的州长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佐治亚人要是大喊一声“佐治亚优先”,然后直接带着军队走人,他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于是杰弗逊总统便亲自赶到克利夫兰前线,和在克利夫兰城外的美军司令,同时也是田纳西州军团的指挥官安德鲁·杰克逊将军,以及法国顾问团的总顾问塞维日上校交谈,听取他们的意见。
“在如今的局面下,失去了沿海的制海权,我们只能转入全面的防御。”塞维日上校说,“可惜美国没能建造一条沿着海岸的铁路,要是有这样的一条铁路,我们对海上的防御就要方便得多了。
至于总统您问我能不能用一个总攻夺回克利夫兰。总统先生,我不得不说,这是不可能的,这超出了我们的军队的能力。总统先生,英国人在克利夫兰的防御,是一个典型的‘约瑟夫防御’。要快速突破这样的防御,就算是法**队,也要付出惊人的巨大的代价。我这里并没有看不起美国陆军的意思,但是法军的训练和装备水平都是超过美军的。如果总统先生一定想要迅速地解决克利夫兰的问题,那么解决完这个问题之后,您也绝不会有足以用来加强海岸防御的军队可用了。”
“那么杰克逊将军,您怎么看这个问题?”杰弗逊总统又问道。
“直接进攻是不可能的。”安德鲁·杰克逊将军回答道。他虽然性格悍勇,但是在经过了这些天的战斗后,他也明白,硬冲“约瑟夫防御”,那简直就是找死。
“不过总统先生,我们要撤退也会很危险。如果敌军趁势反击的话,我军的撤退也会很麻烦。但这也是一个机会,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我们做出撤退的样子,然后布置一个陷阱,然出来追击的英国人吃个亏。然后我们就可以安全的撤退了。”安德鲁·杰克逊将军又补充道。
“但这一样需要时间。事实上,让士兵们赶回去本身就需要时间。我们沿海的城市受损恐怕是不可避免的了。另外,总统阁下,我建议您应该以最快的速度,去订购一些水雷,用于港口的防御。也许南方的城市来不及了,但是北方的一些港口,尤其是切萨皮克湾内部的那些港口,如果我们动作够快,依靠水雷,我们就能保护它们。”塞维日上校也建议道。
切萨皮克湾是大西洋伸入是大西洋由南向北伸入美洲大陆的海湾。全湾长311公里(193英里),宽5~40公里(3~25英里),是美国面积最大的海湾。美国的很多重要的城市,比如首都华盛顿,以及重要港口巴尔的摩都在这里。海湾的入口宽度只有不到20公里,而中间最狭窄的地段则只有六公里左右。而这当中,能够用于航运的航道就更加的狭窄了。只要有足够多的水雷,那么挡住英国舰队,让他们无法驶入切萨皮克湾就是完全可能的。
第四百五十二章,选择
说起来,倒是加拿大人那边,其实对现在的战局倒不是特别的了解。那个时候,除了法国人,大家都没有无线电,所以英国舰队事实上根本就没有和加拿大本土的英军联系的方法。当然,英国人的行动,已经在路易斯安纳的报纸上有所报道了。(不用说,法国人将英国人描绘得就像是蒙古人一样)
但问题是,路易斯安纳的报纸也就是在新奥尔良等几个大一点的城市有。而路易斯安纳和美国以及加拿大交界的那些地方呢,基本上也就是有些种地的农民的小城镇而已。这些小镇,其实也就是村庄规模而已。很多小镇当中,连一个骑着一匹马,扛着一把大口径霰弹枪的警长都没有,更不要说报社了。
当然,为了防备加拿大人、美国人、印第安人以及想要走偏门的法国人(不管是说德语的还是说法语的),或者说的更明白一些,是为了防备本镇居民不熟悉,不信任的一切智人,每个小镇当中,都会有一部电话。一般都放在镇公所里面。这部电话的唯一用途,就是在遇到围攻的时候求救,或者是其他小镇遭到围攻的时候,用它来调集民兵去救援。再加上该死的路易斯安纳电话公司不但受座机费,还要按照通话时间收费,费用还相当高。这样一来,就算要和外界沟通,大家也更愿意用写信的方式。虽然城里的邮递员半个多月才来一次。
所以这些地方的“法国人”在消息上同样闭塞。一般来说报纸什么的,即使有人愿意看,也往往同样要半个多月才会来一趟。要说的话,只有那些信仰“革命神学”在那里搞什么“集体农庄”的异端们的消息更灵通一些,因为他们要经常和外界联络,所以他们有专门邮政点,每天都有邮递员来收信送信。另外如果出了大事,他们的那些在消息灵通地区的同志,也舍得用电话来把消息通知他们。
因此加拿大人从和他们接壤地区的“法国人”那里了解战局的变故同样是不太可能的。因为那些家伙要么和他们一样什么都不知道,要么就是邪恶的异端,而且天知道他们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另外,在此前的战斗中,英国人也俘获了一些美军士兵,从他们的口中也得到了英国援军抵达,并袭击了美国南方的消息。但是艾萨克·布洛克将军却很怀疑这消息是不是真的。他担心美国人是因为啃不动他的防御工事,而且在进攻的时候伤亡太大,所以才用这样的假消息来欺骗他,好引诱他主动出击,然后利用伏击来打垮自己。
“我的朋友们,在此前的交战中——我指的是我们离开华盛顿之后,在克利夫兰的一系列战斗——在这些战斗中,我们利用防御带来的优势,以及美国人的缺乏经验,获得了非常好的交换比。我们可以肯定,即使最后,美国人能凭借着人数上的压倒优势,夺回克利夫兰。他们也会因为在这里流了太多的血,而无力在其他地方给我们制造麻烦了。
如今的这个消息,如果是真的,那么很快美国人就会撤退。如果我们能抓住机会,追击他们,或许会赢的一场巨大的胜利。但是,我们也不能不考虑这样的一个可能,那就是我们的敌人对于硬啃我们的防御,已经失去了信心。所以他们用这样的一个消息,来蒙骗我们,或者说是鼓动我们。让我们离开坚固的工事,主动出击。这样他们就有机会在野战中,找到击败我们的机会。
现在让我们来考虑一下,我们采取的行动,以及可能获得的收获吧。
如果消息是真的。我们考虑一下,如今我们的舰队应该是在沿着海岸线北上。考虑到行军的速度,他们这时候撤退,想要增援沿海,时间上也很紧。所以他们撤退的话,动作一定要快。而这样的撤退,最忌讳的就是后面有追兵。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我们追击他们,收益就很大,哪怕不能打垮他们,只要拖住了他们,就是对我们的舰队的最大的支持了。
如果敌军想要阴我们。他们就一定会在撤退的路上设下埋伏。甚至还会想办法偷偷地藏起一支军队,想要断我们的后路。
现在,我们可以有两个选择。
第一,我们可以不理他们,继续守在城中不动。这个做法最为保险。我们现在已经占据明显的上风了。采取稳妥一点的做法,牢牢地占据优势,不给美国佬翻盘的机会。在理论上,这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但是我们都知道,放过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太可惜了。另外,我们的舰队能够在北美呆多久还很难说。谁知道那些法国人会不会给我们弄出什么乱子来。
第二,我们可以追着可能撤退的美国人打,如果打的好,可能再次获得巨大的成功。但是如果我们上当了,我们得到的消息是假的,是个陷阱,那我们就可能蒙受到巨大的损失,而我们一旦遭到了巨大的损失,美**队就会趁势攻入加拿大,那我们的局面,我们这些日子积累起来的优势就会荡然无存。而整个加拿大就会陷入危险之中。这个风险非常大。
所以,诸位,大家觉得,我们后面该怎么做呢?”艾萨克·布洛克将军对手下的军官们道。
“将军,我觉得我们不用管他们,直接守住克利夫兰就行了。如果舰队真的来了,即使我们不出击,我们的优势也已经是非常明显的了。即使后面法国人在弄出什么麻烦来,至少,局面一时间还不会太坏。舰队对美国的打击,以及舰队到来后,我们得到的补给,就足以让局面稳定下来,并且一直保持着优势了。即使舰队因为法国人的原因离开了,我们也能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保持优势了。美国的国力也是有限的,他们不可能长期和我们僵持下去。那时候,他们就会认输的。所以,我觉得我们根本不必冒险。”另一位指挥官谢尔顿少将回答道。
其他的英军军官也普遍的支持这种做法。这也很好理解,首先,英国陆军一向就偏保守。而且这些军官们在战争中已经获得了不少的荣誉了,继续冒险,对他们来说,性价比已经不够高了。
于是,“他强任他强,我如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我如明月照大江”就成了大家共同的选择。
第四百五十三章,决不能让美国认输
英国舰队的这一家伙,让美国人头疼不已。而在路易斯安纳,另一个人也在为此火冒三丈。这个人就是路易·波拿巴。
要说在波拿巴家族,路易是真正的第一个独当一面的人物。无论是老大约瑟夫,还是老二拿破仑,老三吕西安,要做什么事情,都有兄弟们一起商量。虽然,兄弟三个都很傲娇的表示,“他们除了会拖我的后腿还会干啥”,但是兄弟三个实际上真的是相互支持着才有了如今的局面的。
但是在美洲就不一样了。在失去了印度之后。如今北美对于法兰西的意义,完全不亚于印度对于英国的意义。约瑟夫不止一次的在家族会议上表示过:“法兰西是家族的现在,但北美很可能是家族的未来。”甚至表示愿意到路易斯安纳来直接掌控北美的局面。
但是别看拿破仑总喜欢看约瑟夫的笑话,总喜欢表示约瑟夫就是会添乱。但在这种时候,拿破仑总是十分果断地表示:“约瑟夫不能走!”
约瑟夫不能走,拿破仑也不能走,吕西安呢?考虑到要平衡公安部,考虑到吕西安虽然不太顶用,还是关键时候还是少不了的,再考虑到吕西安的个人意愿,(吕西安:啥?离开巴黎,离开红磨坊?去路易斯安纳那样的乡下地方?你就是让我到那里当国王我也不干!)
然而路易斯安纳如此重要,又如此遥远。正所谓“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那地方必须有一个信得过的,而且姓波拿巴的人去不可。于是吕西安便提出:“路易可以去呀!路易前一阵子管理洛林钢铁的时候,表现就很不错的。后来在罗马银行的表现,也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我觉得,他完全可以去。”
拿破仑很怀疑吕西安的真实意图可能是赶紧弄个弟弟去那里,免得老大老二总想要把自己塞过去。但是考虑一下吕西安现在的工作,的确不太好替代。再加上路易的确就像吕西安说的那样,在企业管理的岗位上干得不错。虽然还没有内森·罗斯柴尔德那中传奇性的水平,但是靠着本钱大,以及对于经济活动的最底层的通透的理解,他的战略决策和战术指挥水平勉强也能算是第一流的。所以……
“我不行,我不行!”当时路易就坚决的推辞,“你说我一个干企业管理,老老实实地做买卖的人,怎么能就突然到美洲去当总督呢?”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理由,路易这样的抗拒去美洲,实际的原因和吕西安其实并没有什么两样。
“放心,路易。我们没有打算让你去当总督。你完全没有从政的经历,一下子就被放到总督的位置上,人家会说我们家的人在以权谋私的。”拿破仑很认真地说。
“我就说嘛,我怎么能当这个总督呢?”路易笑得嘴角都弯到耳根的位置上去了。
“我们只是打算让你去路易斯安纳开发银行,当任董事长。”约瑟夫在一旁慢悠悠地道,“你在罗马银行干得不错,我觉得你完全能胜任这个工作。”
“啥……”路易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约瑟夫,你们不能合伙欺负我!”
然而,这种抗议屁用都没有。因为家族会议已经决定了,就由路易去路易斯安纳开发银行当董事长。于是路易就读了两句——啊,不对,是提了两个要求,就来了路易斯安纳。
这两个要求的第一个是,要尽快将跨大洋的无线电通讯建立起来。第二个要求则是,我只干三年,三年之后,一定要换个人。
对此约瑟夫和拿破仑都满口答应。当然,三年之后会怎么样,到时候再说嘛。那时候要是热罗姆成长起来了一点,就让他去顶替路易一下。要是实在不行,到时候再说嘛!反正这两个家伙,说话不算话也不是第一次了。尤其是约瑟夫,居然还说什么东方有一位叫做“fucius”大哲学家说过:“说话一定要算数,做了的事情一定要做出个结果来,这就是个固执的低等人呀!”
所以上等人的一个共同特征就是:说话像放屁一样。
不过来了路易斯安纳一段时间之后,路易发现,其实这地方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糟糕。首先,在巴黎,他上面有三哥吕西安,二哥拿破仑,大哥约瑟夫,他们谁都可以欺负他。而他下面的热罗姆……热罗姆太差了,欺负他一点意思都没有。
而到了路易斯安纳,路易立马就成了土皇帝,虽然理论上,马赛尔总督才是路易斯安纳的权利最大的人。但是就算是马赛尔总督,也明白第一执政的弟弟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总督。所以,如今在路易斯安纳,基本上就只有路易欺负别人的了。自古以来,欺负人都是快乐之本,所以路易也就多少有点乐不思巴黎了。
另外,作为独当一面的大人物,这段时间里,路易还算干得不错,至少就他的老本行——赚钱来说,他就干得很不错。但是如今的局面,去还是让他很生气。
“董事长,依据我们刚刚得到的消息,英国人没有进入切萨皮克湾。他们在切萨皮克湾入口的地方,遇到了美国人布雷的船只,并且击沉了它。不过也英国人也因此担心切萨皮克湾当中到处都是水雷,更担心进去之后,被美国人用水雷关在里面出不来。所以他们便攻击并焚烧了开普查尔斯和沃彻普里格,然后便继续北上了。估计他们将要袭击的下一个目标应该是大西洋城和纽约了。”一个经理在地图上用铅笔划出了这两个目标。
“该死的美国佬,该死的英国佬,都是一群渣渣!”路易骂道,“烧了开普查尔斯和沃彻普里格,那才能烧掉一点什么东西?嗯,在克利夫兰那边有消息吗?”
“美军已经安全的撤退了,英军没有追赶。”
“这样下去,美国人说不定会主动求和的。这可不行!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求不了和吗?另外,我们也不能让美国真的被英国人打败了,毕竟再有我们支持的前提下,如果他们还是败了,以后还有谁敢于给我们当枪使?我们必须想个办法,让美国人获得一次胜利!这些渣渣!给了他们这么多帮助,还打成这样,真是气死我了!”
第四百五十四章,潜艇和鹅肉罐头
虽然路易对美国人的种种表现非常不满,但是,光是骂,却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毕竟,无论他怎么骂,哪怕发动整个路易斯安纳开发银行所有的员工一起骂,难道还能骂死杰弗逊或者纳尔逊不成?
但是美国的战局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必须采取办法,扭转战局。在战略上,至少目前,英国还是法国最大的敌人。法国之所以支持美国人对英国宣战,打英国人的主意,就是为了向世界其他国家证明,英国不过是泥足巨人,是纸老虎。只要你敢于斗争,就能从英国的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如果这一次,美国人能在英国人身上成功地撕下一块肉来,那就会让英国人的虚弱暴露在整个世界面前,然后,说不定就会出现一场瓜分联合王国,至少是瓜分联合王国的殖民地的狂潮。这个狂潮将不仅仅限于北美,也会波及到非洲,甚至在将来还会波及到中亚乃至印度。
但是如果美国在这场战争中一无所得,那就会让人觉得,英国人依旧是真老虎,那么最多也就是法国人继续找英国的麻烦,但是其他的国家都会老老实实地看戏。这样一来,法国就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来对付英国,考虑到法国不可能像英国那样将所有的力量都压在海权上,这样一来,要击败英国,就还是一件漫长的事情。
“目前我们在海上的力量,至少是我们在路易斯安纳的海上力量,是不足以改变战局的。”路易对马赛尔总督道,“哪怕我们直接加入,也没什么用。不过,也许我们在陆地上,可以派出雇佣军对英国作战?”
“派出雇佣军?这也是个办法。不过,海上其实我们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马赛尔总督道。
“海上?我们手中也就几条殖民地巡洋舰,加在一起都干不过那个英国老处女。”路易摇摇头道。
“我听说不久前,有个美国人,找到你们,卖给你们了一条潜水艇?”赛尔总督道。
“您知道这件事?不过那条潜艇,不是卖给我们的,而是作为债务违约的抵偿的。”路易问道。
“那家伙此前来找过我的一位朋友,想从他那里弄一笔投资。我那位朋友是个海军,他说那家伙的潜水艇,其实没什么大用,最多,也就是用来偷偷地摸进人家的军港,然后在人家的军舰下面放一个定时炸弹——不过我觉得,等英国人拿下大西洋城,那这个估计来不及了。不过等他们拿下下一个目标,之后,说不定就有机会用这个来袭击他们一下呢。”
那个美国人卖给路易的潜艇,其实就是1776年,美国人在独立战争的时候,试图用来袭击英国舰队的潜艇的改进型而已。
潜艇这种概念,最早应该是达芬奇提出的,不过达芬奇并没有拿出设计方案。后来人们也先后完成过一些带着天马行空的想象的设计,有些甚至也完成过实体,并进行过实验。比如,1620年,荷兰工程师科尼利厄斯范德雷贝尔制造出历史上第一艘成功的潜艇,被后世称为“潜艇之父”。他的潜艇是一艘密封船,有12名水手划桨驱动,曾多次在英国泰晤士河上潜入5米多深的水中进行表演。不过,它的作用也就仅限于表演了。
此后的一百多年中,潜艇基本上没有太多的进展,基本上也只能用于表演。
到了1776年,美国独立战争期间,美国人大卫·布什内尔自己动手用木头做了一个“潜艇”,用于袭击英**舰。这条名叫“海龟号”的潜艇,在外形上就像是一个鸭蛋,竖直地飘在海中,通过一个皮袋子装入,排出海水来调解排水量,控制浮沉,并通过一个手摇的螺旋桨来进行推进。
大卫·布什内尔在潜艇外面,带了一个火药包,还在潜艇上准备了一个钻头,他打算先在英国人的军舰上钻一个孔,然后将火药包固定在上面引爆。
这种设计在理论上是可行的,但在实际上,这条潜艇只有一个乘员,他既要控制深度,又要控制航向,又要提供动力……结果就是,这东西下海之后,控制困难,移动缓慢。所以在事实上,这东西根本就没能实现任何一次成功的袭击。
不过路易他们刚刚得到的这个潜艇却有了不少的改进。比如它更大了一点,已经能容纳两个人了。这样一个人控制深度,一个人控制航向,倒是比以前的那个“海龟号”强了很多。
当然这个潜艇的最大改进,还是动力源从人,变成了电池组。依靠电池组和电动机,这东西在水下,能以最快三节的速度缓缓移动。这个速度当然是慢得很,甚至比不上很多海流的速度。但是,比起“海龟号”的手摇推进,其实还是要快很多的。
当然现在军舰的船底已经不是可以用手摇钻头钻一个孔,然后再在上面装炸药的了。但是对付钢铁的军舰,其实还有更简单的方法,用一块大磁铁,将装满了炸药的潜艇吸在船底下,然后设置好时间,人自己游走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军舰带着这个东西,一路围观英国人的行动。等英国人进军港休息的时候,我们就把这个放下去?然后,嗯,这东西我因为无聊去看过。这样做说不定正有成功地机会。可以试一试。”路易说道。
“我们要不要在定时炸弹上动点手脚,让它一启动就爆炸,这样就不会有人被俘,然后暴露我们了。”马赛尔总督说。
“不需要。”路易摇了摇头,“让他们说。我们不承认就行了。他们敢bb,我们就说他们无耻地侮辱我们,要求他们公开道歉,消除影响,否则,我们就向他们开战!我就不信他们敢胡说八道。老实说,我们一直就缺一个更大规模的介入这一事件的机会。”
“如果英国人真的受到损失,他们很难忍得住。不过就算他们真的忍得住,也没用。我们可以找一群死刑犯,拖到边境地区去,然后给他们换上英军的衣服,然后把他们全部枪毙掉。再在他们每个人手里塞上一支英国步枪,就可以指责英国人入侵了。”马赛尔总督道。
第四百五十五章,今日天晴碧波高
英国人将“伊丽莎白女王号”派往北美,这当然给美国人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但是另一方面也让自己在欧洲的力量大幅度的削弱了。
而这种局面立刻就带来了变故。
就在纳尔逊的舰队袭击萨凡纳的那天,一支法国舰队,出现在加的夫港外。这是一支包括“英白拉多号”战列舰和“凯撒号”战列舰在内的强大的舰队。在“伊丽莎白女王号”前往北美洲之后,暂时在英国海军中,并没有与它们同一等级的军舰了。
不过皇家海军还是鼓起勇气,派出了由两条装甲巡洋舰组成的小舰队靠近了法国舰队,并且用旗语向法国人询问他们的来意。
“他们问我们的来意?”在“英白拉多号”的舰桥里,特雷维尔海军元帅带着讽刺的口吻道,“告诉他们,我们在自由航行。在大海上,我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关他们屁事!”
于是法国舰队就就在距离加的夫港口不过三海里的地方,摆开战列线,排出炮击阵型,演练起了炮击港口的战术。
接着这支法国舰队便掉头离开了加的夫,穿过圣乔治海峡,大摇大摆地朝着利物浦过去了。英国海军的舰队自然是从四面八方赶来,跟在法国舰队的后面围观法国人自由航行。
法国舰队毫不在意的以六节左右的速度继续前进,一直抵达利物浦港外,然后又在那里耀武扬威地自由航行了一番,便离开利物浦,向东航行,然后又在都柏林外面自由航行了一把。
在这个过程中,跟在他们后面的英**舰也越来越多了。从一开始的只有两条装甲巡洋舰,到现在,几乎整个英国海军都聚拢了起来。
随着身后的英**舰越来越多,法国人也开始感觉到了压力。
“好了,我们该离开这里了。要不然,人家真的要起坏心思了。”特雷维尔海军元帅开口道。爱尔兰海是一个相对封闭,范围有限的海域。如果真的让英国人将剩下所有的海军舰队都调到了这里,说不定他们就会冒出李勇这里的有利地形,拼掉这支法国舰队的想法了。
所以特雷维尔海军元帅看了看跟在自己的舰队身后的那些英国舰队,又查看了一下从英国各个港口附近的间谍观察到的英国舰队调动的情况。(这些情报先用信鸽送回法国,然后便通过还处在保密状态的无线电通知舰队)估计了一下英国人可能调动的情况,便下令离开爱尔兰海。
特雷维尔元帅一声令下,舰队便转向南方,并且迅速地加速到了十六节——这也是“英白拉多号”和“凯撒号”能够达到的最高速度了。
随着法国舰队的加速,跟随在他们后面的英国舰队便开始出现了分化。除了最新的几条巡洋舰之外,其他的军舰都一下子就跟不上来了。
法国舰队开足了马力向南狂奔。这个举动让英国人大吃一惊。因为英国人确实也有了趁着法国舰队的最重要的舰只来到了这块相对封闭的海域,就集中起力量来一家伙干掉它的想法。当然,这个想法还没有在政府获得足够的支持。但这的确是可能的选择之一。而法国人的这个举动,却让这种可能一下子变成了不可能。
赶在英国人的舰队都集中到爱尔兰海之前,法国人的舰队便再次穿过圣乔治海峡,回到了大西洋,然后便转向西方,朝着爱尔兰的西侧沿海过去了。
这个时候,就连英国人的那些装甲巡洋舰都跟不上法国舰队的速度了。法国舰队迅速的甩掉了英国舰队,然后便出现在了克莱尔郡附近的海面上。这里的卡罗尔港是爱尔兰独立军控制下的最大的港口。不过英国人一直将一支包括四条装甲巡洋舰组成的分舰队部署在戈尔韦,并利用这支舰队封锁了卡罗尔港。
如今,英军开始在爱尔兰展开反扑,爱尔兰急需更多的物资。
好几条装满了爱尔兰人急需的物资的商船已经到达了卡罗尔港附近的海域,但是他们无法靠自己突破英国海军的拦截,将这些重要的物资送上岸去。
如今法国舰队便和这些商船会和,并直接朝着卡罗尔港过来了。
今天有两条英国巡洋舰在卡罗尔港外面“保持存在”。它们突然发现天边出现了一大排的烟柱。接着一群杀气腾腾的法国战舰,就出现在了这两条巡洋舰的视野中。
这两条巡洋舰的指挥官,麦克德福上校一看到对面的那个架势,就知道今天要想拦住他们只怕会非常难。因为对面的船只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不是他手中的这两条巡洋舰能对抗的。
但是他还是指挥两条巡洋舰迎了上去,用从法国进口的大功率喇叭向着那边呼喊:“你们马上就要进入英国领海了,立刻转向离开!”但是法国人却在桅杆的顶上,挂起了一张“d旗”。英国人知道,在法国的旗语系统中,d旗的意思是:“我舰舵机失灵,注意避让。”
说得更明白一点,挂上d旗帜,更真实的意图就是打算玩碰碰船了。只要挂上了d旗,就可以直接撞击试图阻拦英**舰。那意思就是:“再不给老子让开,老子撞死你!”
要说这一手,在后世的海洋争夺中,也是常用的手段了。后世有现代边塞诗曰:
今日天晴碧波高,领舰桅上d旗飘。
号令蛮夷速回避,老子管撞不管捞。
描写的就是这一做法。
话说法**舰一个个都挂上了d旗,便朝着那两条英国巡洋舰直接撞了过来。
英国人如果清醒一点,就应该能很快的确定,他们在这场碰碰船游戏中,毫无获胜的可能。但是英国人却不敢开炮,也不敢真的和法军舰队的那些军舰玩碰碰船,毕竟只要稍微看看就知道,这肯定是玩不过的。
但是王家海军可从来没有在敌人面前转进的习惯。于是他们只能一边守着航道,一边继续大声疾呼:“你们马上就要侵犯联合王国的领海了,请立刻转向……请立刻转向……”
接着便是一声巨响“咚!”
第四百五十六章,连锁反应(1)
随着“咚”的一声,一条法国巡洋舰就直直地撞在了英国巡洋舰伯克郡号的中段。好在法国海军的巡洋舰没有撞角,要不然伯克郡号立刻就要完蛋。但是这样呗拦腰撞上,伯克郡号巡洋舰也受伤不轻。它的船舷上撞出了一个大口子,好在并没有撕裂到水线以下,舰桥也被撕掉了一截。
另一条英国巡洋舰也在同事遭到另一条法国巡洋舰的冲撞,不过它迅速地转了个舵,躲开了这次撞击。
只不过这样一转向,自然就把航路让开了,然后法国人的商船便顺顺利利地开进了卡罗尔港。
法**舰撞伤英**舰的事情,自然在外交上带来了一些风波。在得到消息之后,英国外交部和法国外交部都分别召见了对方的大使,向对方提出严正抗议。
英国人召见法国大使,就法国海军野蛮撞击英国海军舰艇提出严重抗议,要求法国政府向英国道歉,惩办相关责任人员,赔偿损失,并保证约束海军,不再制造这样的事端。
几乎与此同时,法国外长塔列朗也召见了英国大使,就英国海军肆意干扰法国海军自由航行,拦截并撞击法军军舰的不专业的野蛮行径,向英国政府提出抗议。塔列朗代表法国政府,要求英国政府向法国道歉,承办相关责任人员,赔偿法国的损失,并向法国保证他们将尊重法国自由航行的权利。
双方的外交交涉基本上就是各说各话,大家把话说完了之后呢,英国人开始向爱尔兰派出援军,并且指示在爱尔兰的英军转入防御。法国人呢,自然是抓紧时间自由航行了。于是更更蒙受了巨大损失的爱尔兰独立军又活跃了起来。
于是原本准备送往北美的物资和军队,被截留下来,临时转到爱尔兰。
当然,这件事情的影响,可不止是这么点。首先,这件事情传播开来之后,英国人在大家的心中,纸老虎的味道就更足了。既然这头纸老虎的屁股,法国人摸得,美国人摸得,凭什么老子就摸不得?
于是英国人的老冤家,尼德兰人便也动起来了。
1795年,趁着欧洲大陆打成一团的机会,英国人夺取了尼德兰人在开普敦的殖民地。尼德兰人在当时无力反抗,只得认了。后来欧洲和平之后,尼德兰人不止一次的提出,要求英国人归还他们在开普敦的殖民地。当然,对此,英国人的表示是:“谁理你们?”
这也很正常,因为开普敦控制着如今最为重要的航线之一——从欧洲前往东方的航线。对于一个世界性的殖民强国来说,这处殖民地在战略上的地位怎么算都不为过。所以这处殖民地既然已经到手了,又怎么可能还回去呢?
但是英国人对开普敦的殖民却并不成功,因为欧洲的各种事情的牵扯,英国人根本就没办法在开普敦投入太多的人力。所以开普敦那地方,除了土著的黑人之外,剩下的人当中,大部分都是尼德兰人。这些人原本在开普敦,远离欧洲的战乱,没事了就去欺负欺负黑人,弄些黑奴来干活。时不时地向那些过往的客商收点买路钱,啊,应该是泊位费,然后再高价卖补给品赚一笔。总之就是吃的火锅唱着歌,不知道多舒坦。
可是谁知道这样美好的生活,受到了坏人的妒忌,突然就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了一群英国人,把开普敦港口抢过去了。
虽然英国人并没有太起劲地欺负尼德兰人,也只是把收过路费的权限归自己了。至于那些尼德兰人,依旧可以欺负欺负非洲黑人,依旧可以实行他们的,在欧洲文明国家已经没有了的奴隶制。总的来说,这些尼德兰人的日子其实过得还不错。要说,相比在其他地方,英国人在开普敦也算是在行仁政了。
但是,行仁政这东西,要想有效,在此之前,就一定要有一个“仁义不施”的过程。这档子事情还是鲁大师讲的投策:“假如有一种暴力,‘将人不当’,不但不当人,还不及牛马,不算什么东西;待到人们羡慕牛马,发生“乱离人,不及太平犬”的叹息的时候,然后给与他略等于牛马的价格,有如元朝定律,打死别人的奴隶,赔一头牛,则人们便要心悦诚服,恭颂太平的盛世。为什么呢?因为他虽不算人,究竟已等于牛马了。”
就连儒家的大师门修斯,在和梁国的国王陛下论证行仁政行仁政的可行性的时候,首先拿出来证明行仁政具有极高的可行性的证据就是“当今的国王们,没有一个不喜欢杀人的”。也就是说,那些国王们已经完成了“将人不当人”预备工作,现在只要你宣称“你们已经等同于牛马了”,就能够获得广大人民的支持了。
而英国人在开普敦偏偏没有这个“‘将人不当’,不但不当人,还不及牛马,不算什么东西”的过程,而是直接给了个“略等于牛马的价格”。这样一来,那些人能没有怨气才怪了。
的确,英国人给那些尼德兰人留下了不少东西。如果这里以前的统治者不是尼德兰人,而是非洲黑人的话,那些权利是一点都不会留给他们的。但是开普敦的尼德兰移民们可没觉得自己得到了优待,他们只知道,以前那些利益都是我们的,如今好多都被英国人抢走了。
这样一来,这些尼德兰人自然是对英国人充满了仇恨。只不过考虑到尼德兰人被英国人吊着打不是一次两次了。(虽然在这个过程中,尼德兰人偶尔也有过反过来压住了英国人的时候,但是最后还是被英国人吊着打了。)仅仅一个开普敦地区的尼德兰移民,还真不敢和英国人直接干。
但是现在,有了北美和爱尔兰的光荣范例,尤其是这一次,法国人公然和英国人玩碰碰船,但是英国人竟然没敢开炮。这一家伙,英国人是纸老虎,几乎立刻就人尽皆知了。于是就连尼德兰人都有了收复失地的想法了。当然,开普敦距离遥远,那里的尼德兰移民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呢,但是尼德兰已经在帮他们提前做准备了。
第四百五十七章,连锁反应(2)
尼德兰驻法国大使首先拜见了法国外长塔列朗,向塔列朗试探法国对于开普敦殖民地的看法。塔列朗表示,法国一向支持尼德兰的正义的要求。在此前尼德兰向英国提出交涉,要求英国交还开普敦殖民地的要求,法国一向是支持的。这种态度从来没有改变过。尼德兰和法国是荣辱与共的盟友,双方又相互支持的责任和义务。
塔列朗的这种说法,其实就是在表示,尼德兰人可以向英国拱火,法国可以支持他,可以给他们兜底,保证英国人不能开着军舰来炮击鹿特丹。
当然,英国人当年抢了开普敦,但是事后逼着尼德兰签署了交易条约,象征性的给了购买费用的。后来法国获得无可争议的胜利之后,尼德兰爆发革命(当然,这是在法国的操纵下进行的,但是尼德兰人民也是非常支持的——因为有了革命,尼德兰就是法兰西的革命战友,就是战胜国,就是朝鲜一样朝贡国,而不是普鲁士和奥地利这样的建州鞑子。),革命后的尼德兰政府宣称,英国人“购买”开普敦的钱,是用来支持反动政府镇压革命人民的,因而被推翻的反动政府签订的出售开普敦的卖国条约是无效的,尼德兰人民不会承认。
不过他们虽然宣称不会承认,但是单单尼德兰,也是拿英国人没办法的。事实上,尼德兰自己对于收回开普敦,其实也不是特别在意。甚至于,如果那个时候英国人愿意和他们再谈谈购买开普敦的事情,尼德兰共和国政府一定会非常愿意的。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英国人如果要真的这样做了。那以尼德兰人出了名的要钱不要脸的习性,那尼德兰肯定会让每一位执政的政权交替,都会以“革命”的形式来进行,然后新的“革命政府”立刻就会将上一届政府定义为“反动政府”,然后再和英国人重新谈谈,把开普敦再卖一遍的。
所以英国人当然拒绝了尼德兰的要求。而尼德兰在被拒绝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也基本上不提这事了。原因也简单,因为大明,啊,应该是法国那时候还不打算和英国翻脸,所以作为盟国(朝贡国)的尼德兰,自然不能自己去制造事端。不过现在,法国人努力地找英国人的麻烦的表现,全欧洲人都看在了眼里。
尤其是不久之前,罗马皇帝拿破仑陛下,在罗马帝国元老院的会议上,发表了一篇关于欧洲经济形势的演讲。在这篇演讲中,拿破仑陛下指出:“在经济形势还很严峻,复苏的希望还如同风中之烛的局面下,维护和推进欧洲统一市场,乃至世界统一市场才是促进经济复苏的保证。但可悲的是,一些国家,出于自私的目的,干着损人不利己的,危害自由贸易的事情。这实在是太可恨,也太可悲了。
如今在英吉利海峡上,一道阻断自由贸易的铁幕已经降下了,在这道铁幕后面,是英格兰、苏格兰、威尔士和爱尔兰,以及更为广阔的北美、英属非洲……还有印度。数以亿计的人口,被这道铁幕遮挡在自由贸易之外。
我们知道,经济的自由,决定了政治上的自由。没有自由的经济,就没有自由的政治,就没有对人类的基本权利的保护。所以我们看到,在铁幕的另一边,一方面是对各个民族的野蛮的残暴的压榨,一方面是对包括本民族的人民的自由的践踏。
许多年前,法兰西的有识之士就曾经指出,自由的国家的安全和自由的保障,乃在于对整个世界的自由的追求和维护。自由和民主,是不能和压迫与奴役并存的。就像罗马决不能和迦太基并存一样。
铁幕必须被摧毁,自由贸易必须成为普世的准则。这就像迦太基必须被无条件地消灭一样……”
这份演讲吹响了反对英国的号角。英国人对此自然是极度不满,他们立刻向法国提出抗议。然而法国政府表示:“这是罗马帝国的事情,关我们法兰西什么事?你们要抗议,可以去找罗马帝国抗议嘛。”
然而,英国和罗马帝国,压根就没有正式的外交关系。因为它不属于罗马帝国的盟国。而罗马帝国及其盟国之外,尽是蛮夷。罗马帝国自然不会和蛮夷建交。所以,英国人的外交抗议自然就没法抗议出去了。
拿破仑的这次演讲中,已经明确地将英国比喻成了迦太基了。自古“罗马与迦太基不两立”,法国想要搞英国的决心已经非常明显了。现在,作为罗马帝国的盟友,尼德兰自然明白,这是该主动跳出来的时候了。
对于尼德兰人主动在罗马需要的时候,跳了出来。拿破仑和约瑟夫都非常赞赏。在拿破仑看来,如果控制了开普敦,就控制了东西方之间最重要的航线:
“七年战争中,法兰西丢失了至关重要的印度,后来法兰西一系列的财政问题,其实都和这个损失有关。而英国能够以一个区区的小岛,在整个欧洲大陆上捣乱,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他们拥有能让他们随便吸血的印度。如果我们能控制开普敦,从欧洲到印度的航线就直接暴露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关键时刻,我们甚至只需要不允许英国船只使用开普敦的设施,就足以给英国人从印度吸血制造出不小的困难了。而如果我们在那里驻留一支舰队,那就简直是英国人的噩梦了。”
对于拿破仑的这个看法,约瑟夫是举双手赞同的。这里面除了拿破仑说的那些之外,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南非有金矿,而且是超大型的金矿。
南非的兰德金矿,是世界上最大的金矿,可开采储量高达5.3万吨。占全球可开采黄金储量的一半以上。
黄金是天生的货币。靠着美洲的两个金矿,如今罗马银行发起钞票来,眼睛都不眨一下,也正因为如此,当整个欧洲出现经济危机之后,法国作为危机的发源地,如今的经济形势反而是最好的。当然,法国人不会宣传说,我们的经济形势好,是因为我们手里有金矿,可以随便印钞票。而是宣称,这是因为我们有民主、自由和自由贸易。
“我们要在开普敦组织一场起义。并且要让起义军迅速地占据开普敦。”约瑟夫说,“我记得,这件事情应该早就有所准备,和平部应该已经有好几套方案了。拿破仑,你让人挑几套最适合现在的局面的方案,我们一起研究一下。”
就在拿破仑和约瑟夫开始研究和平部的那些方案的时候,西班牙人也和尼德兰一起跳出来了,他们的目标当然还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的直布罗陀要塞。
第四百五十八章,连锁反应(3)
西班牙人在墨西哥和那些墨西哥叛匪打了几年了,花了不少钱,欠了一屁股债。而最近在美洲的其他殖民地,也开始出现各种不稳了。为了稳定美洲的那些殖民地,为了偿还就要到期的各种债务。西班牙人不得不和那些叛匪开始了谈判。
在参考了法国处理圣多明各殖民地的成功经验之后,西班牙提出,希望以圣多明各模式,解决墨西哥的问题。双方的代表在法国进行了长达一个月的谈判,最后墨西哥人通过赎买的方式,获得了独立。当然,他们也因此,又欠了法国人一大笔钱。而另一方面,西班牙人靠着得到的钱,不但还清了贷款,甚至还有不少的结余。考虑到这比赎金的利息,再加上减少驻军呀,各种机构呀什么的节省下来的钱。西班牙人算了算,西班牙政府拿到的钱,似乎并不比以前控制着墨西哥的时候少太多。
出现这种情况,主要原因还是西班牙在墨西哥搜刮的效率实在是太低了。西班牙每年事实上从墨西哥拿到的钱,其实是相当有限的。但是另一方面,西班牙在墨西哥横征暴敛,搞得百姓怨声载道,完全可以说一声罪大滔天。之所以最终西班牙政府并没有得到多少钱,原因主要有这样两点:第一,太多的钱被经手的人漂没了;第二,横征暴敛带来的后果之一是维稳费用太高,将横征暴敛弄到的钱消耗掉了很大一部分。
这两样当中,第二种倒也罢了,但是第一种,嗯,能玩漂没的人,都是很有权力,很有影响的人。他们的利益可是实打实的受了影响。所以对于这样的条约,虽然条约带回来了不少钱,虽然条约依旧规定,墨西哥依旧是西班牙联邦的一员,依旧承认西班牙国王是墨西哥的元首。但是这些经济上受到了损失的家伙们还是极力地攻击西班牙政府丧权辱国。
为了回应这些指责,西班牙政府也需要做出一点维护国家利益的事情来。于是收回直布罗陀,自然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首先,这处地方就在西班牙的眼皮底下,一旦收回了,全西班牙人都看得到。不像南美的那些地方,距离遥远,哪怕面积不知道是直布罗陀的多少倍,西班牙人民一般也看不到。就算收不回,西班牙政府的爱国的架子至少是摆出来了不是?
其次,如今罗马帝国已经将“迦太基”的帽子扣到了英国人的头上,然后法国人还跳出来以“叫你不戴帽子”为理由,扇了英国人一记耳光。显然英国已经有点要墙倒众人推了,这个时候跳出来,大喊要收回直布罗陀,英国人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可以说基本上是什么风险都没有,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喊喊呢?
而西班牙人这个时候突然在这件事情上跳了起来,也非常符合法国的利益。以至于拿破仑都说出了这样的话:“卡洛斯四世国王虽然总的来说很昏聩,但是在这件事情上还是很机敏的。”
当然,要吸引住英国人的视线,光咋咋呼呼地乱叫是不够的。西班牙海军曾经一度也是非常强大的,曾几何时,就在不久前的风帆时代,西班牙的战列舰还是整个世界上最大,火力最猛的。拥有四层炮甲板,140门大炮的“至圣三位一体号”战列舰甚至被单独列为“超一级舰”。
但是自从进入蒸汽时代之后,西班牙的海军就迅速地落伍了,因为缺乏工业能力,西班牙的新式军舰,完全要靠外购。而众所周知,真正的国防现代化是买不来的。
西班牙海军只能向法国进口军舰。军火这东西,尤其是代表着最高的军事技术水平的战舰,在进行贸易的时候,利润率都高得惊人。尤其是如果这种贸易还带上收保护费的感觉之后,就更是如此。就像后世的狗大户,买阿妹你看的四条快速护卫舰(濒海战斗舰),总价格高达60亿美元,平均每条15亿美元。比某东方大国的万吨大驱都要贵不少。
如今的西班牙,情况也很类似,他们从法国购进了五条所谓的装甲巡洋舰,这些军舰花掉了足够法国人制造四条超级甲等巡洋舰了。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法国人要价太黑。其实对于老盟国,法国人原本的要价真的算不上黑。只不过负责采购的西班牙人在和法国人进行了艰难的谈判之后,法**舰的价格就突然贵了一大截。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经过了艰难的讨价还价之后,最终达成的协议中法**舰的价格反倒上升了不少。这个就真的不知道了。不够在后世,有些国家的军售案中就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当然,喊归喊,如果能迫使英国人把直布罗陀交出来倒也罢了,真的要让西班牙去打,西班牙也是不肯的。因为直布罗陀那鬼地方,实在是太易守难攻了。那个地方就是一座陡峭的石头山,多年来,英国人把那座石头山挖得到处是老鼠洞。在那些老鼠洞中,到处都是隐蔽的炮位,藏着大量的大炮。这些大炮都有测试好了的射表,它们的射界都能够彼此掩护。所以如果硬攻这样的要塞,那简直就是去送人头的。
但是当西班牙人再次提出直布罗陀的归属问题,并且就此向法国人求助的时候,法国人却提出了另一套可行的进攻手段。
这套方案就是封锁直布罗陀要塞。
直布罗陀要塞的陆路封锁当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因为陆路全在西班牙人的控制之下。但是直布罗陀要塞的补给从来就没有依靠过陆路。直布罗陀要塞本身就是一个重要的军港,它的补给几乎全部来自于海路。
以西班牙的海上力量,是不足以封锁直布罗陀要塞的。尤其是在海军出现了技术革命之后,更是如此。
但是一种武器的出现,却使得这种封锁成为了可能。这种武器就是水雷。西班牙完全可以依靠水雷,利用夜间进行攻势布雷来封锁直布罗陀。
当然,这样做,就完全是战争行为了。不过塔列朗表示,只要西班牙不承认,那么法国就会相信西班牙并不是首先发起攻击的一方。至于水雷是谁布下的,也许是美国人呢,谁知道呢?
第四百五十九章,连锁反应(4)
当然,如果需要美国人背锅,那当然要和美国人一起商议一下才行。而这个时候,美国派出的特使正好也找上了塔列朗,而且还一副非常着急的样子。这自然是因为,英国舰队火烧萨凡纳的事情了。在萨凡纳大火之后,美国总统杰弗逊派出特使斯皮尔,乘坐法国人的交通船,赶到了法国。而斯皮尔在巴黎一上岸,甚至都来不及到美国大使馆里面去喝杯咖啡,便急匆匆地找到塔列朗这里来了。
塔列朗这时候已经知道萨凡纳大火的事情了,而且他和斯皮尔特使也是老朋友了。所以他一见到斯皮尔,就先是寒暄,寒暄之后便说斯皮尔瘦了,说斯皮尔瘦了之后,便是大骂英国人。
“第一执政阁下已经听说了英国人在贵国犯下的不齿于人类的可怕罪行了,他让我向您表示慰问之情。他让我向您转告,他始终相信,正义必胜。相信伟大的美国人民,必然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打垮邪恶的迦太基。”
这话好听到是好听,但是斯皮尔却听到了一句似乎包含着不太好的意思的话语,那就是“相信伟大的美国人民,必然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打垮邪恶的迦太基”。
一时间斯皮尔都忍不住想要问:“塔列朗外长,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是‘必然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这是不是说,你们不打算出力对付英国人,只打算隔着大西洋看戏了?”
当然,现在是美国有求于人,所以斯皮尔不能说这样的话,于是他便回答道:“我相信,依靠着上帝的帮助,我们一定能击败这些邪恶的野蛮人。但是在我们和自从成吉思汗之后,世界上最为可怕,最为邪恶的野蛮人战斗的时候,我们也希望文明世界能站出来,一起反对那些野蛮人。”
“您说的很对,我的朋友。”塔列朗说,“事实上,整个自由世界都站出来了,都团结在一起反对英国人的错误做法了。您刚刚提到您一路坐船,然后换火车刚刚赶到巴黎,那么有些事情,您可能还不是很清楚。就在英国人焚烧了萨凡纳的同一天,我们法国舰队,为了维护自由贸易和自由航行的权利,和英国舰队在爱尔兰的卡罗尔港附近,发生了一些小冲突。我国舰队遭到了英国舰队的野蛮撞击。但是我们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权利,维护了我们和爱尔兰之间进行自由贸易的权利。
另外,尼德兰共和国,以及西班牙王国,都站了出来,向邪恶的歌利亚巨人发起了反击。尤其是西班牙,你知道,英国人无耻地占据了属于西班牙的土地已经很多年了。我们的西班牙朋友,因为对和平的热爱,一直想要通过和平的方式来索回属于自己的领土。但是英国人却一直将我们的西班牙朋友对和平的热爱,看作是软弱可欺。所以如今西班牙王国,打算站出来,采用更为有效的手段,来解决直布罗陀问题。”
塔列朗的这个回答,立刻让斯皮尔来了精神。因为从这些动作来看,法国似乎马上就要率领着“自由世界”向英国人发起总攻了。
虽然法国人强大了也不见得是完全的好事,法国人在路易斯安纳做的一些事情,也让美国很头疼。但是至少目前,他们表面上还是你要讲道德,还是要脸的。
“帝国能够屹立,除了强大的军事和经济实力之外,帝国的理想,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帝国,若是失去了理想,失去了那种崇高感,那么几乎就直接可以判定,这个帝国已经开始走向崩溃了。”
这据说是约瑟夫和拿破仑在研究历史的时候得出的结论。所以法国在处理各种国际事务上,虽然也很不讲道理,但是表面的掩饰还是要做的,甚至也是做的很不错的。
“听到这些消息,我个人非常感激。我同意自由世界应该团结起来,打败英格兰野蛮人。”斯皮尔也赞同道。
“自由世界的国家之间,相互帮助是应有之义。”塔列朗回答道,“比如说,爱尔兰、西班牙和英格兰的斗争,也是对美国的斗争的支持;而美国的斗争,同样是对我们,以及爱尔兰西班牙的正义斗争的支持。嗯,最近,我们的西班牙朋友就有一件事情需要贵国的支持……”
所谓需要美国人支持,指的自然是西班牙人甚至是法国人去直布罗陀布雷,而这件事情却要美国承认下来。
虽然斯皮尔对于法国人和西班牙人缩手缩脚的做法有点不满,但是对于这个要求,他却并不反对。这并不只是因为他现在有求于法国,也因为,美国先在需要胜利的消息来鼓舞士气。哪怕这事情不是美国做的,只要美国承认下来,就可以对内宣传,美**队还是成功地打击了英国的。
于是三方一拍即合。接着斯皮尔便又在塔列朗的安排下拜见了第一执政拿破仑,双方就共同关心的一些问题进行了亲切的会谈,拿破仑代表法兰西,对美国人民维护自由民主,维护国家独立做出的贡献表示赞赏。
而斯皮尔也对拿破仑执政的支持表示感谢。同时他也表示,美国作为自由世界的一员,一直坚持维护自由贸易,尊重宗教自由。他表示,美国对天主教并无歧视,也不允许出现歧视天主教徒的事情。事实上,除了打着宗教旗号,其实是英格兰的谍报组织的圣公会,美国对所有的合法的宗教都是一视同仁的。
在得到法国的支持,以及美国的背书之后,西班牙人开始准备在直布罗陀港口附近进行布雷活动了。为了提高布雷的效率,法国人干脆故技重施,将自己的几条布雷舰“租借”给了西班牙。然后法国人的四布雷舰便开始在夜色的掩护下,在直布罗陀要塞附近开始了部署水雷的行动。
法国人的布雷舰是世界上最早的,专门用于布设水雷的军舰,用这些军舰,一个晚上,法国人,啊,不是,是西班牙人,啊,好像还是不对,……对了是美国人一个晚上就能在直布罗陀港口外的主要航道上布下四十枚水雷。
第四百六十章,连锁反应(5)
法国人,准确的说,是套着西班牙人的外套,然后又套了一层美国外套的法国人,做事情就是专业。三方的协议一达成,他们就立刻行动了起来。
布雷行动是在晚上进行,这样可以避免被英国人发现,而且即使被英国人发现了,也便于逃跑。甚至于为此考虑,布雷都专门选在没有明亮的月亮的时候。在这个时代里,海军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是没有任何的作战能力的。
但是在这样的夜晚作业,也有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在黑漆漆的晚上,如何准确的定位。要不然,今天晚上规定在“一号区域”布雷,明天在“二号区域”布雷。但是因为作为太黑,难以确定方位,结果导致将原本应该布设在“一号区域”的水雷,布设到了“二号区域”,然后在第二天又定位成功,跑到了“二号区域”,结果被自己布设的水雷炸飞了,那该和谁说理去?
至于导航的方法,其实也不难,从阿尔赫西阿斯港向东不过六公里就是直布罗陀港,利用阿尔赫系阿斯港口的灯塔,以及直布罗陀要塞的灯塔,以及在西班牙那边另一处位置上的灯火,就可以轻易地判断出船只所在的位置。
西班牙人宣称要收回直布罗陀之后,英国海军自然提高了戒备等级。即使是晚上,英国人的观察哨也保持着警惕。
这天是上弦月,月亮出来得早,当然,落下去也一样早,到了后半夜,月亮落下去了,太阳却还没有出来,只剩下一片乌蓝的天空,除了几个哨兵,什么都睡着了。
列兵哈姆刚刚来接班,上面说了这些天一定要格外警惕,因为局面很紧张,说不定就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哈姆在自己的哨位上倒也非常的警惕。只不过如今一片漆黑,尤其是在海面上更是什么都看不到。
在这种时候,耳朵比眼睛更重要。
黑暗中,海风吹过来,带来海浪的哗哗声。哈姆百无聊奈地听着海浪的声音,不知怎么地,就又想起他在苏格兰的老家……
就在这时候,哈姆突然听到海面上远远地传来了“咚”的一声,就像是一条大鱼跳了起来,又重新落入了海中。
“也许是海豚。”哈姆想道。在这片海湾里,很多时候都可以看到一群群的海豚,在那里快乐地跳跃。不过那都是白天,现在是夜晚,那些海豚都不睡觉吗?
不过这是海豚的事情,和哈姆不相干,而且海面上黑沉沉的,反正什么都看不见。
“咚!”又是一声。
“看起来那些海豚很热闹呀,大晚上的,不老老实实睡觉,也不知道在干啥。”哈姆这样胡思乱想着,很快,思路就开始跑偏,不知道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就像后世的弗吉尼亚·伍尔芙,在一月份的某一天,突然在墙壁上看到一个斑点的时候一样。
这时候黑沉沉的大海便也开始了魔术般的变幻,在漆黑的幕布上,浮现出了跳跃的海豚,就像哈姆小时候在苏格兰海岸边的悬崖上看到的那些海豚一模一样。那时候的海风也是这样的吹着,只是苏格兰的海风要比这里的凉爽得多,不像这里,就是风都是热乎乎湿漉漉的……
这样想着,哈姆突然听到了脚步声,就从这脚步声,他就知道,这是海灵顿上尉来查岗了。于是他赶紧握紧了手中的步枪,做出了一副忠于职守的样子。
果然,很快他就看到海灵顿上尉提着一个马灯,从那边的拐角处拐了出来。
“嗯,列兵,不错,很精神!”海灵顿上尉显然对哈姆这时候的状态很满意,他伸出手,在哈姆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有什么动静没有?”
“长官,没什么,就是海湾中的海豚今天晚上很活跃,老是在乱跳。”哈姆回答道。
“我听说有时候如果有鲨鱼或者是虎鲸靠近的时候,海豚可能会因为惊慌而经常跳出水面。”海灵顿上尉回答道。显然,他并不把这件事情当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正无论是鲨鱼,还是虎鲸,都没办法游上岸来袭击他们。
这一夜,海豚都很忙碌,直到天快亮了才渐渐消停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一条从北非来的,运送食物的船只在进入直布罗陀港的时候突然发生爆炸,并且迅速沉入了海底。紧接着,出去救人的英国巡逻舰也发生了爆炸。
巨大的爆炸直接将单薄的巡逻舰炸成了两截。
“水雷!这一定是该死的西班牙人干的,一定是他们偷偷地在我们的航道上布雷!”要塞司令威尔将军一下子跳了起来。
直布罗陀港航道上出现水雷的事情,一下子就传遍了欧洲。英国人立刻召见了西班牙大使,要求西班牙立刻做出解释。
对于英国人的指责,西班牙人立刻表示: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西班牙人公开表示,西班牙和直布罗陀港的水雷事件毫无关系。
紧接着美国驻法国大使宣布召开新闻发布会,在新闻发布会上,美国大使宣布,是美国海军的勇士们用水雷袭击了直布罗陀港的英国人。美国大使还表示,这是对英国海军在美国犯下的反人类的罪行的反击。今后美国海军的勇士们还将继续发起这样的攻击,而且攻击的范围绝不会仅限于直布罗陀。
“我们将在直布罗陀战斗,我们将在爱尔兰战斗,我们将在苏格兰和威尔士战斗,我们将在英格兰,在敌人的心脏——伦敦战斗。我们将把战争的火焰,将把英国人残暴地施加在其他民族身上的暴虐,都返还给英国人!”
美国人的表态在绝大多数的国家看来,还是相当可信的。如今英国人火烧萨凡纳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欧洲。真理部指导下的各家报纸极尽夸张之能事,将英国人描写得比成吉思汗还要恐怖。
整个欧洲大陆,几乎所有的国家,所有的媒体都立刻跟风地开始批判英国人的野蛮。如今美国人宣称,是他们的海军远渡重洋,前来复仇。大家便都觉得有道理,而且都觉得喜闻乐见。
原本当大家还都怀疑是西班牙人在直布罗陀港外的航线上布雷的时候,虽然考虑到西班牙是法国的盟友,所以普遍都没有明确地指责他,但是大家也都觉得,在没有宣战的情况下,采取布设水雷这样猥琐的方式来逼迫英国人,实在是很不绅士。
但是现在,既然这件事情美国人宣称是他们干的,那大家便都相信了甚至还为西班牙人背了黑锅而感到有些歉意。而且大家也都认为,考虑到英国人在萨凡纳犯下的骇人听闻的罪行,美国人无论以什么手段来加以回击,都是合法而正义的。大家现在一点都不觉得美国人采用布雷的方式来加以回击,有什么不够绅士的地方,反而觉得美国人的做法实在是太符合摩西的律法了。
就连英国人,对于美国人的说法,也有些将信将疑的。他们知道,美国自己是没有生产水雷的技术能力的。对于水雷的中会对海军强国的海上优势的施展制造出很多麻烦的东西,英国人也好,法国人也好,都没有向外面扩散技术的意思。所以美国人的水雷,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法国人卖给他们的。
当然,英国人也知道,法国人绝对不会承认这件事。这东西,多半和法国人后来租给美国人的两条殖民地巡洋舰一样,都是通过二道贩子转过去的。总之,和法国人无关。
如果真的是美国人干的,那么美国人为什么不是选择英国本土而是选择直布罗陀呢?不过在稍微思考了一下之后,英国人就有了答案。
美国人远渡重洋而来,他们对于欧洲这边的水文什么的也不熟悉,要发起这样的行动,困难很大。所以他们肯定需要其他国家提供帮助和配合,才能完成这样的事情。而西班牙人正好在打直布罗陀的主意,西班牙人肯定是为这些美国佬提供了很多帮助。再考虑到,就在这次事件之前,西班牙人那边的一个军官俱乐部,突然要装修,而且它的装修居然是在晚上进行,所以他们在现场点亮了一盏非常亮的电灯。
“将军,这里是我们的灯塔,这里是西班牙人的灯塔,还有这里,就是那盏夜间装修用的灯。这三盏灯一亮起来,夜间在海上的船只,就能轻而易举的根据对三盏灯的角度的测量,计算出自己的准确的位置。”在直布罗陀要塞,司令官威尔将军在听取下属们做出的技术方面的报告。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在夜间关闭我们自己的灯塔,就能让这些美国佬无法进行准确的定位了?”在场的另一位参谋问道。
“哪有这么简单。即使我们关掉我们的灯塔,他们也会在另一处再点亮一盏灯。”威尔将军道,“现在的做法也只能是他们夜间来布雷,我们呢,白天去扫雷了。”
在对巴巴里海盗的作战中,法国人展示了他们的扫雷的能力。这件事情,英国人很快就知道了,并且通过对目击者的询问,英国人很快就弄明白了法国人的扫雷舰扫雷的基本原理。所以英国人很快也山寨出了他们的扫雷舰。
于是英国人便将扫雷舰开出来了,英国人的扫雷舰a上去了,英国人的扫雷舰扫出了好十几枚锚雷,然后一条进入港口的通道就被打开了,然后一条进港的船就又一次触雷爆炸了。
法国人在知道英国人也山寨出了扫雷舰之后,便对自己的锚雷进行了改进。有一款锚雷,是两个雷用一根并不粗壮的绳索相连的。其中一个锚雷的锚链被展开来了,只要有船碰上就会爆炸。另一个呢,它的雷体上的锚链却是收紧了的,所以雷体也是沉在水底下的,只有第一枚水雷爆炸了,或者是被扫掉了(这两个过程中。连接着它们的绳子都会断掉),然后在十多分钟或者更长的时间之后,第二枚水雷的锚链才会被释放,而水雷的雷体才会浮到能碰到敌人的船底的深度。
这样做的效果就是,当扫雷舰刚刚清扫过一个区域后,也许十多分钟之后,这个区域就又重新变得不安全了。就像这一次,刚刚清扫出了一条通道,结果沿着通道进港的船只,就一头撞上了刚刚浮起来的一个锚雷。
而到了晚上,“美国人”自然是再次出动,在直布罗陀港外继续布雷。然后,英国人白天来扫雷,“美国人”晚上来布雷,这倒是忙活得很。
除了直布罗陀,英国的各个港口城市都提高了警惕——谁知道“美国人”会不会偷偷跑过来,然后在你的港口的航线上丢下一串水雷?整个英国所有的港口都强化了防御甚至都在组织夜间巡逻队了。
而这些举动,自然是大大地增加了英国政府的负担,使得本来就陷入了财政危机的英国政府的处境更是艰难。为了应对目前的局势英国政府不得不依靠不断发行国债来解决赤字问题。但是因为如今大家普遍不看好英国导致英国国债的销售大成问题,以至于不得不同意给代售的那些银行提供很高的折扣,这实际上就相当于是承担了更高的利率,更接近是一种饮正止渴的做法。
这样的局面事实上也导致,在北美,英国人不能可能再派出新的援兵了。甚至于调回舰队的命令都已经发出了。只不过舰队还没有接到这样的命令。
而当英国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本土和直布罗陀的时候,一条商船刚刚离开了鹿特丹,前往开普敦。一个名叫菲利普的皮匠登上了这条船,这也是常有的事情,如今欧洲的经济不太景气,一些手艺人日子难过,选择前往美洲,印度或者非洲的人很是不少。这位叫做菲利普的皮匠,也许就是其中的一员。
第四百六十一章,连锁反应(6)
皮匠菲利普·特雷维尔在这条船的三等舱有一个铺位。这个时代的三等舱,在条件上也就比完全是大通铺的四等舱要强那么一点,每个人至少还有一张暂时属于自己的床,以及一个用帆布隔开的,狭窄的,并且起不到任何隔音和防盗作用的小隔间。这个小隔间在大小上,和后世的某个明珠城市的笼屋非常相似。
和“笼屋”相似的地方除了狭窄之外,还有一点就是,三等舱在布置的位置上已经在船只的水线附近了,所以整个的三等舱的舱室是没有窗户的。里面又闷又热。当然完全在水下下面位置的四等舱,那就更不用提了。
客船并不限制三等舱和四等舱的人上甲板。老实说,甲板上比舱室里面舒服多了。但是,真正上甲板去的人却并不多。原因嘛,也很简单。
首先,这些坐三等舱的人大多已经受惯了苦,这样的环境他们已经相当习惯了。其次就是他们都带着行李,三等舱的隔间根本不防盗。除非你把全部的行李都背上,否则,上甲板去舒服一阵子,回来一看,行李都被不知道被哪个二师兄给分了。
不过菲利普,特雷维尔却并不一样。他的行李很少,一个小包就放下了,所以他完全可以将这个包背着,到甲板上去舒服一下。
不过菲利普不愿意表现得和其他人太不一样。他身上背负着特别的任务,所以,能够不引人注意就尽可能的不引人注意。至于船舱里面不舒服,嗯,在经历了大革命时代的流亡和挣扎之后,对于这种所谓的不舒服,菲利普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和历史上一样,蒸汽动力船只转入民用的时候,首先都是在客船上得到广泛应用的。至于原因,当然是因为乘客们普遍对航行时间的要求更高,而货物对此并没有太高的要求。而且远洋货运可以使用同样高速的飞剪船,但是飞剪船那舒适度却完全不适合用于客运。
如今菲利普乘坐的这条船也是一条蒸汽动力的客船,这条船比以前的风帆动力的客船要快很多,但是要到达开普敦,也还是需要不少的时间的。
而这段时间里,法国人要做的就是继续想办法让英国人疲于奔命。以便掩护他们准备在开普敦进行的行动。
要做到这一点其实并不困难,首先在直布罗陀那边,布雷和扫雷的斗争还在继续。不得不说,布雷是一件比扫雷简单得多,而且效率也高得多的活动。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美国海军捷报频转,他们利用水雷,连续击沉了十七条英国船只,其中还包括两条扫雷舰。
当然在这当中,也发生过意外。比如某天晚上,出去对白天被英国人扫过了雷的区域重新布雷的“美国人”就同样撞上了水雷。布雷的军舰沉没,人员也牺牲了不少。侥幸生还的“美国人”游回自己那边之后,对着西班牙人痛骂英国人不负责任,扫雷都扫得不干净。
还有两个“美国人”,很不幸地被英国人俘获了。英国人对他们加以审问的时候发现,他们连英语都不会说。然后他们就老老实实地向英国人坦白了:“俺们是法国人。受雇于美国政府。”
英国人很生气,首先举行了新闻发布会,指责法国人违背中立原则。并且威胁说,要将这些“雇佣兵”当作海盗吊死。
针对这个事情,法国人当然不会一声不吭。不过最先召开新闻发布会的并不是法国政府,而是美国驻法国大使馆。
美国人在新闻发布会上承认:“一些富有正义感的,愿意为民主和自由战斗的法兰西勇士,自愿的加入了我军。他们虽然不是美国国籍,但的确是美**队的一员。另外,我们也向相关的法律界人士咨询过。法国法律并不禁止法国公民加入友好国家的军队。就像法国法律不禁止友好国家的公民加入法**队一样——只要他们是的确出于自愿的。”
在承认了有法国人帮助美军作战之后,美国人便开始大谈法国和美国的鲜血凝结成的,牢不可破的友谊。美国和法国有着相似的共和政体,有着同样的意识形态,是真正可靠的盟友。最后他们更是直接公开向法国人民发出号召,希望法国人民,用于加入美军,以保护法国和美国共同珍视的民主和自由。
对于美国人大谈的两国友好,其实法国人到没有太多的感觉。因为在很多骄傲的法国公-鸡看来,美国什么的,同样也是个蛮夷。不过美国人的,呼吁法国人加入美**队的号召,倒是有不少人感兴趣,因为美国人开出的价码,啊,不对,应该是军饷相当的高。当然美国人的要求也不低,他们需要的是有过军事经验的人。
在美国人开过新闻发布会之后,法国外交部也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在发布会上,塔列朗外长表示,法国人参加美军,在目前的确是并不违背法国现有的法律,这完全属于个人自由。他们既然加入了美军,那么他们如果是在战场上战死,法国政府也只能表示哀悼。不过虽然他们加入了美军,但是他们依然是法国公民。他们作为被俘人员的人权应该得到保证,如果英国人滥杀法国籍战俘,法国政府绝不会坐视。
紧接着法国人外交部便向英国人提出,要求派出外交官员去探视那些被俘的法国公民。保障他们的基本人权不会受到侵犯。
这个要求当然被英国人愤怒地拒绝了。然后呢,然后法国的各种报纸当然是开足马力指责英国人不尊重最基本的人权。接着法国真理部又火上添油,发表了一篇名为《大不列颠及爱尔兰联合王国人权状况白皮书》的文件。
在这份白皮书中,法国人一一列举了英国人的各种侵犯人权的行为,比如在殖民地人为制造饥荒,比如在国内开枪镇压工人运动,比如在战争中屠杀和平居民……总之,通过这样的一系列宣传,英国人的形象已经从文明人全面地变成了蛮夷了,只不过是懂科学的蛮夷而已。
英国人在拒绝法国人提出的探视要求的时候,对于法国人会因此掀起新的一轮舆论攻势当然是有所预期的。他们觉得,如果他们同意法国人的要求,法国人肯定会在后续有弄出一大堆的事情来,然后依旧是英国就是蛮夷。而另一方面,国内的一些人也会觉得政府太过软弱,不能保护国家利益。
既然已经有了打舆论战的决心,英国人自然反唇相讥,大骂法国人是战争贩子,拿破仑就是军阀头子,而且是一个毫无信义,关于说谎的军阀头子。当初他在和其他国家签署和平协议的时候,宣称法兰西只想自由地过自己的日子,并不打算向其他国家输出革命。他告诉世界,法国愿意尊重一切国家的主权,不会去干涉一个国家的内政。但是今天,他不是在干涉英国的内政,又是在干什么呢?
对于这个指责,法兰西第一执政拿破仑·波拿巴亲自做出了回应。他表示,他当然尊重英国的主权,真正不尊重英国的主权的不是法国政府,不是他拿破仑,而是英国政府自己。
“主权之所以值得尊重,乃在于各国的主权,究其根本,乃是各国人民的人权的集中体现。这正如让-雅克·卢梭在他的《社会契约论》中提到的,国家的主权,乃是人民的公意的运用。而我国的《人权宣言》也明确地指出‘整个主权的本原根本上乃存在于国民’。所以,任何对他国人民保持尊重的人,就必然会尊重他国的主权。
但是,如果一个国家的政府,并没有代表公意,相反,他还在不断的违背公意。它对内肆意地践踏人民,向着和平示威的人民开枪,将那些真正的公意的代表投入监狱,那这样的一个政府,又怎能能说它代表着一个国家的主权?要知道,人权高于主权,因为人权是主权之母……”
拿破仑洋洋散散的,从社会,从法律,从历史,从很多个角度对他的这一观点进行了论证。至于他的这次演讲,后世有这样的一句点评倒是非常的合适:
“拿破仑的观点和论证,在立论上,在逻辑上,在论据上都是相当的成功的,即使不能称之为完美,也应该称之为接近完美。但在真正的实施中,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问题,那就是到底谁有权力来判断,一个国家的政府到底能不能代表这个国家的主权。拿破仑开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先例,那就是作为一个外国政府,越过当事国家政府,随心所欲地去判定,当事国家的政府能不能代表国家主权。这使得关于‘主权’的判断问题最后就变成了拿破仑靠着军事优势,说谁家的政府有主权,那家的政府才拥有‘不受干涉的主权’。于是‘尊重主权和不干涉内政的原则’就被拿破仑随意的踩进了泥潭里……”
其实,即使在拿破仑发表这一演讲的时候,也有人看出了拿破仑的那些漂亮的言辞后面隐藏着的大炮。英国人事实上几乎是立刻就看出了拿破仑的论调后面的险恶用心。并且立刻加以反驳。
但是他们却立刻发现,他们在舆论战场上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困境,那就是他们的声音太小了,至少是在欧洲大陆上太小了,以至于在欧洲大陆上,他们的声音,能够被大家听到的只要渠道居然是通过法国人的科学真理报。而在法国人的科学真理报上,人们自然是读不到他们的整篇文章的,他们只能从科学真理报批驳英国人的文章中,看到英国人的一些零碎的言语。
俗话说:“造谣张张嘴,辟谣跑断腿。”很多时候,之所以出现这样的现象,并不一定是因为人民天生的愚蠢,喜欢听信那些毫无根据的谣言。更有决定性的因素恐怕是造谣的人的嗓门和辟谣的人的嗓门,就功率来说,不是一个级别的。人家喊一嗓子,满城的人都听得见;你喊一嗓子,也就周围十多步距离内的人能听见,你要辟谣,怎么能不跑断腿呢?
所以在当时,整个的欧洲都在为拿破仑的“人权高于主权”论欢呼,尤其是欧洲的学界更是如此。甚至就连英国的不少大学里,都有一些学者真诚地站在了法国一边,认为拿破仑的观点更有道理。
法国人可不止是打打嘴炮。在英国人拒绝法国人的探视要求之后,又有一只船队在法国舰队的护送下,驶入了卡罗尔港。据英国人通过谍报人员弄到的消息,法国人一口气给爱尔兰人送来了一大堆的新式武器,以及一大批的军事顾问。
就在这次“自由航行”之后不过两天,在戈尔韦港外,英军的一条巡逻舰触雷沉没。美国人再次迅速的站出来,宣称对此负责。接着美国特使斯皮尔出现在爱尔兰,并且和统一爱尔兰人联合会的会长拉塞尔一起发表了一份联合声明。在这份联合声明中,他们宣布为了打击英国殖民者,他们结成同盟,共同对英国作战。
作为报复,英军开始在卡罗尔港外进行攻势布雷。但是他们很快发现,对卡罗尔港进行攻势布雷非常困难。因为爱尔兰人自己已经抢先在卡罗尔港附近布满了各种水雷。
是的,爱尔兰人自己在卡罗尔港附近布满了水雷。爱尔兰人当然不会自己封锁自己,所以他们的雷区中间是留下了一条安全的通道的。但是这条安全通道是怎么样的,英国人并不清楚。所以,英国人的布雷舰自己一头就撞进了爱尔兰人准备好了的水雷阵,然后,还没来得及往爱尔兰的港口布雷,自己就先被水雷击沉了。
不过爱尔兰人的这个创意也给了英国人不小的启发,英国人这会儿正担心不知道该如何应付那些没完没了的趁着黑夜跑到英国港口外面放水雷的说法语的美军,于是他们立刻就抄袭了爱尔兰人的创意,开始在自己的一些可能遭到袭击的港口附近布雷。
这样做的确可以阻碍“美国海军”的行动,但它也不是没有代价的,代价之一就是因为人为地设定弯曲的通道,这使得这些港口的效率都大大的下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