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丧事喜办
“依照规则,我作为科学院的员……一员,作为这篇论文的审核者之一,也有权发表感言。”拿破仑赶紧道,似乎生怕说慢了,约瑟夫就直接宣布会议结束了。
说出这话之后,拿破仑松了口气。他知道,约瑟夫这家伙虽然很让人讨厌,虽然很坏很坏,但是如果用九宫格阵营来算,这家伙绝对是守序阵营的。至于是守序邪恶还是守序善良或者是守序中立,家里的不同的人倒是有不同的看法。但是大家都一致认为,约瑟夫是个遵守规则的人。既然依照规则,拿破仑有权发现,而拿破仑又指出了这一点,那么约瑟夫应该不会破坏规矩,不给他发言的机会。
果然,约瑟夫皱了皱眉毛,但他还是说:“好吧,波拿巴院士,请您上来发言。不过最好简短点……”说到这里,他还摸出怀表来看了一眼,“不要影响大家吃午饭。”
“不会的,不会的,我很短的,我很短的。”拿破仑一边说,一边赶紧跑上了讲台。
拿破仑知道,政治上的一个重大的诀窍,就是要会丧事喜办。比如说,明明国内瘟疫流行,死者累累,但要会说成是“因为我们的检测数量世界第一”;比如说大批原本相对抵抗力更好一些的年轻人也染上了瘟疫,要会说成是“年轻人染病更多一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好事”。只要善于丧事喜办,说不定还能把自己打扮成尊重科学,勇于承认错误并改正错误的光明磊落的形象呢。
“诸位院士们,先生们。”拿破仑道,“刚刚加入科学院,就犯下这样的错误,我很抱歉。虽然那位伊文斯先生并不在场,但我依然要对他说一声抱歉。这是一份应该可以获得‘普罗米修斯奖’的伟大论文,但是,因为我思想的陈旧保守,被过去的习惯束缚,没能发现这篇论文的重大意义,甚至还对它加以诋毁,以至于误导了不少的同事。这是我的错误,因此,我还要向那些同事们道歉。
科学的道路上,来不得任何一点点的骄傲自满,一点点的自以为是。在科学的道路上,我们只有摆脱各种陈旧的偏见,大胆地抛弃那些陈旧的思想,我们的科学,我们的事业才能不断进步。
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了丹东的那句名言。在共和国最为危险的那段日子里,丹东说:‘我们要大胆,要大胆,老是大胆,法国就得救了!’其实在科学上,我们也要有大胆进取的精神,不要被过去的习惯,过去的教条所束缚,要大胆的突破这些东西的束缚。要大胆,大胆,老是大胆,科学才能有所进步。
但是仅仅是大胆,也还是不够的。我们可以看到,在伊文斯先生的这篇论文中,他的论证是多么的严密。说实话,因为不能接受他的冲破了我陈旧的观点的结论,我曾经花了很多时间来寻找这篇论文在论证上的漏洞,当然,大家知道,我没能成功。
但是,我的不成功,或者说,伊文斯先生的成功,也说明了,科学不但要有大的突破的勇气,也要有谨慎细致的操作。只有将这两样结合起来,才是我们的科学,乃至于我们的法兰西不断探索进取的荣耀。”
拿破仑觉得,在有了这样的讲话之后,他已经成功的将丧事弄成了喜事了。虽然约瑟夫的这一家伙让他很丢人,但是,犯错误的又不是他一个,整个的巴黎高师系不都和他一起被打了吗?而且他的主要身份是政治家和军事家,科学家这个身份只是搭头而已。而且,在一个科学问题上,他和那些能入围“普罗米修斯奖”的科学家们一起犯下相同的错误,那不是正说明,他和那些人的水平相差不大,所以才会犯下相同的错误吗?只有水平足够高,高到和拉普拉斯他们差不多,那才会犯这样的错误呢,你们还不配犯这样的错误呢!于是拿破仑便也在精神上胜利了。
接下来就是宣传口的事情了,这件事情一定要好好商量,要将丧事扎扎实实地办成喜事。而且必须办成真正的喜事。绝不能像后世的某国那样,丧事喜办,结果连自己国家的老百姓都骗不了。
科学院的杂志《数学》为了这篇论文的事情,临时发出专刊。在这临时增发的,厚得像本书一样的专刊上,首先是全文刊发那位路西恩·伊文斯先生的论文,接着便是约瑟夫和高斯对这篇论文从不同角度,用不同方法进行证明的论文,然后就是傅里叶见习院士的讲话,接着是波拿巴院长的讲话,最后当然是拿破仑的发言。
考虑到法国的科学现在天下第一,尤其是在数学上,更是如此。所以法国科学院的《数学》杂志那绝对是全世界在数学领域最为权威的杂志。对于很多国家的数学家来说,他们的论文,如果能在法国人的《数学》杂志上刊载,那就几乎是最高的光荣。甚至就连在英国的牛津和剑桥,一些数学家们也越来越愿意在法国人的《数学》杂志上发表自己的论文,这不仅仅是因为《数学》杂志给的稿酬比较高,(英国人已经将自己的一些专业杂志的稿酬提起来了),更是因为在《数学》杂志上发表文章能带来更高的学术声誉。
但是从宣传上来说,《数学》杂志有一个大问题,那就是它的发行量太小。因为它的读者有限,仅限于一个很小的圈子。《数学》杂志中的那些东西,往往太过先进,以至于大多数人都无法理解。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数学》杂志中的那些文章都是完全看不懂的天书。甚至于对与很多学习理工的大学生都是如此。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数学》杂志的影响力不大,因为它的b格够高。b格本身就是一种影响力。对于新闻界的家伙来说,和《数学》杂志相关的新闻,总是特别的有吸引力。更何况,这次《数学》杂志增刊中,还有这么多的有新闻价值的好东西。
首先,出现了一个颠覆性的,突破性的理论,而且作者不知道是谁。接着颠覆性的,突破性的理论导致法兰西科学院发生分裂,最后大家采用近乎决斗一样的听证会方式来解决分歧。这多有意思!更重要的是,这场科学决斗的对手竟然还是亲兄弟。当然最重要的是,这对亲兄弟还是法兰西地位最为显赫的亲兄弟,甚至可以说是整个的欧洲最为显赫的两兄弟。
他们一个是法兰西共和国的第一执政,一个是法兰西科学院的院长。一个是罗马帝国的奥古斯都,一个是罗马帝国的凯撒。在过去的岁月中,这两兄弟兄友弟恭,成为了兄弟友爱的榜样,如今却为了这篇论文走上了决斗场。你说这是一个多么大的新闻。对于各国的,致力于搞一个大新闻的新闻人来说,这是多么值得报道的事情!
于是在《数学》的特别刊发出之前,《科学真理报》首先就发出了相关的报道,他们因为有特别的新闻路子,总能够抢先得到大新闻:“‘欧几里得几何’遭遇挑战,《数学》杂志即将刊出颠覆性论文”。这篇报道的重点还是放在了“数学”本身,放在了是否存在内角和小于180度的三角形上。不过在这则报道的最后,也提到了,对于这篇论文,波拿巴院长和波拿巴院士的意见并不一致。
紧接着拥有全世界跑得最快的记者的《太阳报》立刻就跟进了。当然,《太阳报》并不关心三角形的内角和到底是多少,事实上《太阳报》的读者也没有谁关心这个。所以《太阳报》的新闻标题自然就是:“凯撒于奥古斯都之战谁是胜者?”而报道的重点自然就放到了兄弟之争上了。
当然,给《太阳报》一百个胆子,它也不敢真的乱带节奏,说波拿巴兄弟反目什么的。在它的报道中,兄弟两个也都还是“吾爱吾兄(弟),然吾尤爱真理”的样子的。他们的争论也只是基于观点不同的君子之争。
甚至于在报道文章的最后,《太阳报》还充满了求生欲地将兄弟两人的争论,归结到法兰西的平等自由博爱上面。
他们表示,这场争论,参加的人有第一执政,科学院院长,院士,见习院士,但是在讨论科学问题的时候,大家却并不以身份地位压人,这体现了法国立国的根本精神——平等。
而大家就一个问题,无所顾忌,畅所欲言,这也正是法国立国精神自由的体现。
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作者的一篇论文,大家这样的热心,这也是法兰西立国精神博爱的表现。所以法兰西无敌于天下,实在是理所应该!
有这两家报纸带头一炒作,虽然《数学》杂志还没有发出来,但是热度却已经起来了。不仅仅是法国人,其他国家的人也都对这件事情充满了兴趣。甚至就连英国人的报纸都普遍地转载起了这些消息。
当然英国人的嘴巴里吐不出象牙,他们将更多的力量放到了讽刺拿破仑的院士身份上。他们暗示,拿破仑之所以能成为法兰西科学院的院士,完全是靠着自己的政治地位。
当然,亲法国一些的媒体也是有的,尤其是那些带着贸易背景的媒体。这些媒体的金主,不是做纺织品出口的,就是作机械进口的。他们都需要“良好的英法关系”。所以它们的声音自然也不一样。
“我们就波拿巴执政的学术水平的事情采访了剑桥大学的柯恩教授。柯恩教授表示,波拿巴执政的在复变函数方面的研究水平非常高,从他的论文来看,他获得科学院院士的头衔实在是理所当然。
记者提及,有人认为波拿巴执政的论文存在枪手写作的可能。对此柯恩教授表示,那些满脑子都是阴谋论的家伙的鬼话根本就不值一驳。他说:‘这种人,只要你看他们一眼,你就输给他了。’
至于有关‘动摇了欧几里得几何’的说法,柯恩教授表示:‘我非常期待能尽快看到新一期的《数学》。我个人估计,很可能是关于第五公设的论文。从希腊时代起,无数的数学家就都在试着将这一公设降格为定理。这是一个延续了几千年的难题了。也许我们的法国同行在这个问题上获得了进展……’”
结果在这些媒体的炒作或是跟风之下,《数学》的特别刊还没有刊出,热度就已经被成功地抄了起来。
就在这样的万众瞩目之下,《数学》的特别刊终于刊出了。
然后,各家报纸立刻就沸腾了起来。
《科学真理报》首先采访了巴黎大学和巴黎高师的一些著名的学者。他们从各自的角度,对这篇论文的意义进行了各自的评论。虽然大家的角度不一样,但是大家都承认了这个突破,对于数学的重要性。
《科学真理报》又刊出了大量的读者来信。这些来信大多表达了对科学的热爱,以及对于这场科学决斗的双方的钦佩之情。
“波拿巴院长在科学上的敏锐和天赋,以及他严谨细致,求真务实的精神都令人钦佩。他已经是广大热爱科学的年轻人的榜样了。而他的弟弟波拿巴院士,一开始敢于坚持自己的观点,而在知道自己在这个问题出现了错误之后,他勇于承认错误,勇于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勇于改正错误的做法,也让我们看到了一个科学家高尚的品德。”——《科学真理报·读者来信栏目》
而由《科学真理报》牵头,整个的法国媒体几乎都一致地唱起了拿破仑的赞歌。很多报纸甚至表示:波拿巴院士虽然在科学决斗中输给了哥哥波拿巴院长,证明了你哥哥还是你哥哥。但是波拿巴院士却显得更可爱了。
而在其他国家,报纸当然不会像法国报纸那样夸拿破仑,因为法国报纸夸拿破仑,也还要依照基本法——啊,是基本的方法来夸。但是外国媒体,他们可不用管这些,他们夸起拿破仑来,甚至都可以让拿破仑自己都脸红了。
这其实也不奇怪,在后世,某个国家的某些媒体,再夸外国的时候,也一样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什么“霸气小护照”、“良心下水道”、“白送房一套”,什么“贫民窟的尊严”、“油纸包的严谨”、“免费医疗的良心”,把外国的月亮夸得比黑洞都圆。弄得外国人自己看了,还误会你们是在拐着弯讽刺他们呢。
如今在欧洲的一些国家,一些媒体为了借外讽内,也喜欢乱吹法国。这种媒体,不但意大利有,莱茵联盟有,奥地利也有,普鲁士也有,俄罗斯也有,甚至就连英国人那边也一样有。
而且英国人那边的情况还非常的特殊。在奥地利和俄罗斯,都是革新派吹法国,吹拿破仑,而守旧派骂法国,骂拿破仑。但是在英国,情况却不太一样。在英国,已经没有了像奥地利、俄罗斯的那种已经远远地落后了一个时代的守旧贵族。
但是英国人那边有亲法派和反法派。按道理,应该是亲法派夸法国,反法派骂法国,亲法派夸拿破仑,反法派骂拿破仑。但是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却特别的奇怪,在英国是亲法派和反法派一起夸法国,夸拿破仑。
亲法派自然不用说了,反法派呢?他们夸什么?他们夸法国人爱国,不像英国,国内有这么多的该死的亲法败类。明明法国人一直都在暗中支持,甚至都不是暗中支持而是明着支持国内的分裂势力了,但是这些该死的英奸,却还为了那么点小钱,就跟着法国人跑。你看看人家法国人,人家拿破仑,什么时候,干过这样不要脸的事情?唉,要是拿破仑是英国人多好,他肯定早就把这些英奸都送上断头台了!(拿破仑表示,这种事情还是让罗伯斯庇尔来效果更好)
他们还夸拿破仑发展工业,尤其是重工业。绝不像那些尸位素餐的英国官僚,坐视英国的重工业渐渐落后。坐视这些工业越来越失去竞争力。他们的口头禅就是:“要是我们的首相是拿破仑,我们早就对法国货提高关税了。”
总而言之,他们夸拿破仑是别有用心的。他们夸拿破仑,是为了骂国内的那些和他们利益不一致的人的。他们夸拿破仑,甚至就像辛弃疾夸孙十万。虽然孙十万在战场上被不同的人花样吊着打,但是和我大怂的那些皇帝一比,还真的值得夸一夸,至少人家还敢北伐中原呢。
当然,这一次,他们又有了夸拿破仑的机会,那就是:“拿破仑犯了错都肯承认,肯改正,但是那些在台上做了那么多错事,祸害了整个英国的那些家伙却不知羞耻。嗯他们还是有一点比拿破仑强的,那就是他们的脸皮比拿破仑厚。”
于是拿破仑成功地将丧事办成了喜事。
第四百二十二章,找谁背锅
虽然被老大摆了一道,出了点洋相,但是总的来说,拿破仑的声望反倒是又加了一点。再过去,大家觉得拿破仑充其量也就是个科学爱好者。但是经过这么一闹之后,舆论普遍认为,拿破仑是一位不折不扣,实实在在的科学家了——虽然他有时候也会犯错。至于普通老百姓怎么看?很多时候,普通老百姓是没有自己的看法的,舆论是什么看法,他们就是什么看法。
当然也因此,拿破仑的支持率也进一步上升了。这也自然,你看,拿破仑陛下懂军事,懂法律,懂政治,懂经济,懂科学,他什么都懂,真是一位什么都懂的陛下,简直就是一位哲人王了。
此后就是一段平静的好时光了。在这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约瑟夫一度还想要继续找拿破仑的麻烦,给拿破仑更多的论文审核任务。不过这一次拿破仑采纳了吕西安的建议,采用了弱逼式的丢人现眼的手段来加以回击。他去向母亲表示,他本来就忙,约瑟夫又将那么多的事情丢给他,以至于他和萝拉小姐出去约会的时间都没有了。
莱蒂齐娅一直以来对几个儿子之间的事情都不太管。因为她觉得这些事情太复杂了,她弄不明白。但是这一次,莱蒂齐娅决定要管一管老大了。毕竟这可是关系到抱孙子的事情。
于是约瑟夫就被成功地击退了。拿破仑的日子顿时就好了起来,除了莱蒂齐娅时不时的要催促他结婚之外。但是拿破仑却总想要尽可能的拖延一下,因为他发现,只要以约会为借口,就可以将很多事情推给约瑟夫和吕西安干。
当然,作为反抗,约瑟夫和吕西安自然也就加入到逼婚党中,催着拿破仑赶紧结婚。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最后拿破仑只得向三座大山屈服,然后罗马帝国便多了一位皇后。
就像拿破仑预计的那样,一旦他结婚了,那老妈立刻就重新回到了隐退状态,然后,很多事情就又甩不出去了。
于是蜜月刚结束,拿破仑便又忙碌起来了。
比如说今天,在家族会议上,约瑟夫就又把一份报表丢给了拿破仑。
这份报表是有关法国的经济形势的。这些年来,法国股市一直是牛市,准确的说,是自从拿破仑当上第一执政之后,法国的股市就芝麻开花节节高。这当中虽然也有过一点小波折但是总的来说,股市的形势总是很好。所以,法兰西的各种股票的价格节节攀升,如今股价已经到了一个相当高的位置了。
当时在另一面,经济的基本面上,形势却并没有过去那么好了。以铁路为例,铁路的出现的确大大的提升了生产力,但是也正因为铁路赚钱,所以在法国乃至欧洲大陆上,铁路投资疯狂增加,市场对铁路也非常的追捧。
这种追捧带来的结果之一就是铁路越建越多。一开始还只是有需要的地方就建铁路,后来变成了有需要的地方重复建铁路,再后来,变成了只要有可能修铁路的地方,都嚷嚷着修铁路。比如说,从巴黎到“新罗马”,仅仅数十公里的距离,就有了三条铁路。而从巴黎到马赛,竟然也有了两条铁路,甚至于第三条也在筹建当中。
然而法国也好,欧洲其他国家也好,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多的铁路,根本就没有这么多的东西需要铁路来运输。于是铁路运力开始出现严重的过剩。
因为铁路运力过剩。所以大多数的铁路上并没有多少车在跑。平均下来,整个欧洲大陆上的铁路,其运力最多发挥出了百分之二十多一点,而在法国,这个比例更低,甚至只有百分之十不到。
大部分的铁路公司的计划都是依照能发挥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运力来制定的,所以在如今的情况下,这些企业根本就没有任何盈利的空间。它们如今还活着,基本上主要就是依靠着银行的贷款,以及在股市上讲故事。
“约瑟夫,你给我看这些干什么?”拿破仑问道。
在他的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约瑟夫翘起了二郎腿道:“拿破仑,最近你的声望涨了一点,正好可以派上用场了不是?嗯,麦子已经成熟了,到了该收割的时候了。”
拿破仑知道约瑟夫的意思,事实上铁路之所以会这样过热,这里面就有约瑟夫的功劳。靠着过热的铁路建设,洛林钢铁卖出了大量的钢铁产品,赚了不知道多少钱。而军工复合体的银行体系,也靠着这场铁路狂热赚了不知道多少钱。
铁路的狂热也带来了大量的外国资本的投资,这些投资当然都是为了赚快钱,所以他们更重视的自然是股市上的股价,而不是事实上的经营情况。于是罗马银行(包括博旺银行在内的,一帮子属于军工联合体的银行的联合体)便接着这个机会,将很多垃圾铁路的债权慢慢地转移给了那些外国银行。在这个过程中,那些外国银行看起来也赚了不少钱。
“你的意思是要戳破这个泡沫,好收割一把?”拿破仑说,“这可是很招人恨的。你打算怎么做?”
“先让法兰西铁路公司降低运价。”约瑟夫说。
法兰西铁路公司自然是军工联合体的亲儿子。它拥有法国最好的,最赚钱的铁路。当然最近的一段时间里,尤其是铁路建设的热潮发展到过火的阶段之后,就是法兰西铁路公司都是在亏本的。但是这不是问题,因为在法兰西铁路亏本的同时,它的母公司洛林钢铁和罗马银行不知道赚了多少钱了。所以总的来说,赚的还是更多的,所以法兰西铁路公司的经营自然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但是其他铁路公司就不一样了,尤其是那些依靠外国资金来博傻弄钱的铁路公司,如果不作假,他们的报表几乎都不能看了。
近一年来,这类公司为了竞争,也不是没想过要降价。但是他们很快就受到了警告,因为有哪家铁路公司一旦降价,那就等于是在承认他们盈利困难,然后立刻就会引起股市上的变化,然后——这些企业现在就靠着银行贷款和股市讲故事活着呢。
但是法兰西铁路公司可不担心这个,如果他们一降价,整个的铁路热的泡沫就会破碎。然后就可以收割那些资不抵债的铁路了。
拿破仑摇了摇头道:“我反对这样做。这样也太简单粗暴了。而且会让人觉得我们是罪魁祸首,虽然我们的确是罪魁祸首,但是我们不能让人家知道我们是罪魁祸首呀。我们必须换一种方式,必须找一个替罪羊才行。”
“你想要找一个什么替罪羊?这个替罪羊必须有一定的分量,至少是在这个市场上有一定的分量。这样他的举动才足以戳破泡沫。而且一个太小的东西,是没法掩盖一个更大的东西的,就像大象不可能躲在老鼠的后面。”约瑟夫说。
“不,我亲爱的哥哥,大象是不能躲在老鼠后面,但是大象可以躲在眼皮后面。只要眼皮合上了,世界上的一切都被遮挡住了。媒体就是世界的眼皮,这眼皮在我们的控制之下。”吕西安说,“我们完全可以将事情推到英国人,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身上。”
“推到英国人身上会导致很多至少目前还不必要的麻烦。”拿破仑说。
“那要不推给美国人?”吕西安又道。
“也没必要,如今没必要和美国人翻脸。”拿破仑再次否决了吕西安的建议。
“那就推给犹太人吧。”约瑟夫说道,“第一,犹太人没有国家。推给他们,外交上没有麻烦。第二有些犹太人很有钱,他们的力量也足以刺破这个泡沫,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受益。所以,找个犹太银行家,让他来干这事情不就行了吗?”
“你是说罗斯柴尔德?他们会愿意吗?”吕西安道。
“有个什么愿意不愿意的?我们已经决定就由犹太人来背黑锅了,他还能不同意?”拿破仑说道,“再说了,自古以来,将黑锅扣到谁的脑袋上,还需要他同意吗?你呀,真是太年轻,太幼稚……”
吕西安不做声了,但是约瑟夫却开口了:“拿破仑,不要这样简单粗暴,要会利诱,不要老是只会威逼。戳破这个泡沫,罗斯柴尔德也能得到一定的利益,也能赚一点钱,至于黑锅,那是所有的犹太人来背,又不是他一家人来背,甚至于,我们还可以保护他们,顺便再展示一下,我们对于《民法典》的坚持嘛。所以,你看看,这不是明明可以好好谈的事情吗?嗯,罗斯柴尔德手中也有一两条铁路,他可以先让这些铁路降价,然后我们的法兰西铁路立刻跟进,然后这事情不就成了么?而让他提前知道铁路股票要崩盘,这里面的利益依旧足以打动他了。至于其他犹太人,关罗斯柴尔德什么事?”
第四百二十三章,热罗姆的培养计划
两天之后,银行家内森·罗斯柴尔德接到了一张请帖,那是罗马银行的董事兼首席行政官,著名银行家博旺先生让人送来的请帖。这份请帖邀请他参加在两天后在博旺先生家的庄园举办的酒会。
罗马银行实际上是一个银行联盟,由六家法国银行组成,他们之间相互持股,形成了一个整体,并在事实上起到了中央银行的作用。法国政府发行的法郎纸币,都是通过罗马银行来发行的。
这几乎是内森·罗斯柴尔德的梦想。事实上这些年通过和奥地利的合作,他已经快在奥地利实现这一梦想了。但是世界的核心毕竟是新罗马。这里才是最能赚钱的地方。事实上,各国的热钱,基本上都会到法国来寻找投资或者是投机的机会。而在法国做这些事情,都是不能不和罗马银行打交道的。
内森·罗斯柴尔德自然和罗马银行也有很多的来往。甚至于他还一度希望能够让自家的银行换一张皮混进罗马银行。当然这以目标并没能实现,法国人对于非法国的资本还是有一些排斥的。但是罗斯柴尔德银行和罗马银行却也是经常在一起合作的。
对于博旺先生的邀请,内森·罗斯柴尔德当然是不会推辞的。博旺银行是罗马银行的六个成员之一,虽然并不是最大,资本最雄厚的一个,但是博旺先生却被公认是法国最好的银行家。而如今,博旺先生更是罗马银行直接的管理者,能够参加他家里的酒会,这对于不少的银行家来说,本身就已经是身份和地位的标志了。
内森·罗斯柴尔德便将各种不必要的日程进行了调整,以便能按时参加博旺先生的酒会。
博旺先生在寸土寸金的新罗马有一处不算小的庄园。当然,这处庄园和他在波尔多地区的那些庄园比,要小得多,但是在新罗马,恐怕也只有有限的几个人的庄园能比博旺先生的大了。
虽然博旺先生的庄园不是最大的,但他的庄园绝对是最为豪华的。而且和以前不同,在以前,博旺先生的住处也非常奢华,到处金碧辉煌,好像恨不得像印度人那样用黄金布地。(佛经中吹牛的故事之一,话说印度人会吹牛,实在是有传统的。)但现在,博旺先生的庄园看上去却要朴素得多了。但是真正明白的人,进去看看,就立刻知道什么是低调的奢华了。
内森·罗斯柴尔德的两辆马车在博旺庄园的主建筑(后来有人将这里称之为博旺宫)门口停了下来,几个仆人立刻便迎了上来。第一辆马车上是内森·罗斯柴尔德的管家,他向迎上来的仆人出示了邀请函,然后坐在第二辆马车上的内森·罗斯柴尔德夫妇便在仆人们的围绕下,走进了这座带着明显的罗马特色的建筑。
一进门先是一个特别大的圆形大厅,这个大厅足足有七八百个平方,内空高度也有二十多米,却没有一根柱子,简直就是个小万神殿。而在大厅的中央,摆放着一座黑色的,一米多高的大理石基座,而在基座上面,则矗立着一座白色大理石的残缺了一部分的赫尔墨斯雕像。
内森·罗斯柴尔德知道,这座雕像是从土耳其人那里买来的,据说是希腊人在耕田的时候从泥土中挖出来的。据说当时那些愚昧而虔诚的希腊东正教徒认出了这是古代的异教神像,因而准备摧毁它。但是土耳其领主却阻止了他们——他知道,这东西能卖不少钱。于是这东西现在就被摆在这里了。
除了这座雕像,在这里挂着的各种绘画,还有其他地方摆放着的雕塑也都是名家的作品,价值不菲。仅仅以价值而论,有一些作品的价值甚至还要在这座赫尔墨斯雕像之上。只是因为赫尔墨斯作为商人的保护神,更符合博旺先生的心意,才得以占据了最中心的位置。
仆人带着内森·罗斯柴尔德他们穿过大厅,一直来到了后花园里——酒会就在这里进行。
这时候博旺先生正在和一个年轻人交谈,见内森·罗斯柴尔德夫妇进来了,他只是远远地向他们点了点头致意,却并没有立刻走过来,而是继续和那个年轻人交谈。
内森·罗斯柴尔德也从一个侍者的盘子里端起了一杯葡萄酒,将酒杯举起来朝博旺先生示意了一下,便自己先去找其他人谈话了。
“博旺先生,那个人是?”那个年轻人问道。
“啊,波拿巴监事,那人就是我们刚刚提到的那个犹太银行家。这家伙非常狡猾,如果波拿巴先生您今后要和他打交道,那一定要多加小心。”
这个年轻的波拿巴就是约瑟夫和拿破仑的小弟弟热罗姆。
热罗姆这时候刚刚结束了学校教育,对于他的将来,几个哥哥有过许多不同的计划。一开始约瑟夫想要试试,看看能不能让他在科学上有一技之长。约瑟夫对他的要求其实并不高,他并不要求这个弟弟能在科学上达到他的水平,他只希望,热罗姆能在这方面接近拿破仑。这样虽然不足以成为专家,但也足以分担一些家族产业,尤其是高科技产业的管理任务。
然而,热罗姆的表现却让约瑟夫很失望。热罗姆不是不努力,要说学习,他比吕西安不知道认真多少。但是,他的成绩却并不比吕西安强,基本上就是一个等级的。如果试卷简单点,他的分数会比吕西安当年好一点;如果题目难一点,他的分数就肯定不如吕西安了。当然,无论是他还是吕西安,在拿破仑看来,全都是一样的:“渣渣,都是渣渣!”
也就是说相对于大哥和二哥,更乖乖宝一点的热罗姆在科学方面缺乏天赋。所以到他上中学的时候,约瑟夫就放弃了对他的第一个培养计划。
然后拿破仑就接手了这个弟弟,在热罗姆中学毕业后,拿破仑便安排他进了新建的圣西尔军校。但是热罗姆却表现得相当的不适应,甚至比在路易大王学校中还糟糕。虽然他也努力地要学好,但是他的确不是这块料。以至于在看到他的成绩之后,拿破仑愤怒的表示:“他把我的脸都丢光了!就是让波莉娜去,都比他强!”于是拿破仑亲自下令,将多门成绩挂红灯的热罗姆开除出圣西尔。于是热罗姆的学生生涯就这样结束了。
于是,似乎依照规矩,热罗姆就应该被交给吕西安来调教了。但是无论是老大约瑟夫,还是老二拿破仑都认为,热罗姆决不能交给吕西安。于是热罗姆就又一次被送回到约瑟夫这里了。
而这一次,约瑟夫给热罗姆在罗马银行弄了个监事的位置,然后让他带上耳朵和眼睛,在罗马银行多看看,多想想。然后每个星期都到约瑟夫这里做一个汇报。也算是教教他做生意。所以这个时候,热罗姆便出现在了这里。
热罗姆现在手中并没有任何实权。但是他毕竟是姓波拿巴的,而且波拿巴家的兄弟们总的来说还是很团结的。所以哪怕他现在并没有什么权力,但是博旺依旧努力地想要和他搞好关系。他知道约瑟夫将热罗姆送过来是要训练他的能力,便也抓住机会进行配合,时不时地教他不少做生意的诀窍。
“波拿巴监事,我们一起过去,认识一下那个犹太佬吧。我们和他在生意上的往来可不少。”博旺先生对热罗姆说道。
第四百二十四章,背锅,你是自愿的对吧
博旺便带着热罗姆朝着内森·罗斯柴尔德走了过去,他很亲热地向罗斯柴尔德打了个招呼:“嘿,内森,你能来真好。”
“啊,博旺先生,我想整个欧洲,还没有哪位银行家能抗拒您的召唤。”内森·罗斯柴尔德也用夸张的语气回答道。
“嗯,内森,我给你介绍一位朋友。这是我们罗马银行新任的监事,安德烈·皮萨罗先生。”博旺向内森·罗斯柴尔德道。
安德烈·皮萨罗当然是热罗姆的化名。约瑟夫和拿破仑都不希望他顶着个“波拿巴”地姓氏到处畅通无阻。所以如今在罗马银行,真正知道热罗姆的身份的人其实并不多。
“您好,罗斯柴尔德先生。”热罗姆说道。
“您好,皮萨罗先生,您真是年轻有为。”内森·罗斯柴尔德虽然不知道热罗姆的具体身份,但是看他这么年轻,就能成为罗马银行的监事,那么不是自己真的非常出色,就是家里非常有背景,所以这种不要钱的恭维,自然是要顺口说一说的。
“内森,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到那边去坐坐。”博旺先生说道。
内森·罗斯柴尔德知道博旺可能要和自己谈重要的事情,便对旁边的几个人点点头道:“诸位先生,我先失陪一下。”接着又对跟着自己的妻子道:“爱玛,你自己在这里走走,我和博旺先生有些事情要谈谈。”
于是三个人便离开了后花园,进到了一间小客厅中。大家在沙发上坐下来,博旺先生伸出手似乎想要在茶几上拿点什么,但是他最后什么都没拿,而是将空手缩了回来。
“博旺是个烟鬼,他的茶几也也正好摆着雪茄。他习惯性的想要拿雪茄,但是又放弃了。博旺先生不是一个特别愿意顾及别人的人。那么他这样……这位皮萨罗的身份恐怕真的很不一般呀。”内森·罗斯柴尔德想道。
“内森,你对如今的那些铁路股票的情况有什么看法?”博旺先生直截了当地问道。
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作为杰出的银行家,内森·罗斯柴尔德自然知道,如今包括法兰西铁路在内的所有的铁路公司的股价其实都明显的存在过高的问题。以市盈率来说,这些企业的市盈率普遍高得一塌糊涂,哪怕是其中问题最小的“法兰西铁路公司”的股票,每股的价格除以每股的利润,也高达两百多。也就是说,你购买了这种股票,如果指望靠股票的分红来回本,至少要等两百多年。有这个钱,就是存银行也比这强呀。所以如今的铁路股票已经完全是在炒作概念,博傻骗钱了。
从这一点上来说,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但是在这个时候博旺先生提出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就很值得深思了,难道说博旺先生是在表示他准备又有所动作,做空股市?这可是个大动作,如果博旺先生,不,应该是如果罗马银行开始做空铁路的话,那整个法国,整个欧洲的铁路股票的全面崩盘几乎是可以肯定的。到时候,无数的投资者的尸体只怕会飘满了塞纳河(巴黎)、美因河和莱茵河(法兰克福)的。就算是泰晤士河上,多半也会有一片尸体。
如果罗马银行是一家和罗斯柴尔德银行一样的银行,那内森·罗斯柴尔德就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的,股价的确太高了,满是泡沫,现在是做空的好时机了。”
但是罗马银行他不是一家普通的商业银行,它是一家中央银行呀,这就意味着它拥有其他银行所没有的巨大权力,但是也有着其他银行不需要顾及的包袱。它必须对整个法国的经济形势负责。
如果整个铁路股崩盘,说不定,不,应该说是肯定还会影响到其他方面,然后弄得不好就是一场大萧条。然后,这不就出大问题了么?
所以罗斯柴尔德想了想,然后道:“铁路股的热度的确过高,需要让它缓缓地降温。要不然,的确存在崩盘的危险。不过要让它缓缓降温,操作起来很有难度。”
罗斯查尔德的意思表现得相对隐晦,他觉得自己大概是把握到了罗马银行的意思,那就是罗马银行希望他能和罗马银行联手,将这个热潮慢慢地降下去。
罗斯柴尔德的意思,热罗姆是一点都听不明白的,他只能努力地将大家讲的话都记下来,然后回去听约瑟夫给他解读。
“罗斯柴尔德先生,您也知道这个泡沫非常大,想要让它慢慢的降下去,几乎是不可能的,至少在技术上是不可能的。”博旺先生摇摇头道。
罗斯柴尔德陷入了思考,显然从博旺先生刚才的发言来看,他以及他身后的罗马银行,并不打算静悄悄地消弭危机,甚至可能打算主动的引发危机。但是引发危机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这样想着,一个小火星突然一下子从罗斯柴尔德的脑袋中跳了出来,就像全副武装的雅典娜从宙斯的脑袋中跳了出来一样:
“从技术上讲要避免崩盘的确很难,甚至几乎是不可能。强行违背市场的规律,肯定是吃亏不讨好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危机爆发?只要其他国家在危机中的损失比法国大,结果就不是不可接受,甚至如果处理得好,虽然问题是法国的问题,但是恶果完全可以让其他国家去承担……这恐怕才是他们的真正目标。”罗斯柴尔德这样想着,便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博旺和我讲这些,目的是什么呢?”
要保住泡沫不破裂,要让泡沫受控的减小,这的确需要罗斯柴尔德的帮助,但是要刺破泡沫,要让这个泡沫爆炸掉,对于罗马银行来说,完全是顺势而为,一点难度都没有。也根本就不需要罗斯柴尔德的配合。甚至于,认真的说,在如今的局面下,单靠罗斯柴尔德银行一家的力量,就足以引爆这个大泡沫了,个忙不要说是罗马银行这个庞然大物了。此前罗斯柴尔德之所以没有动手,很的一个原因只是不知道罗马银行到底是什么态度。如果罗马银行反对这样做,那么他这样就就会让自己成为整个罗马银行,甚至是整个军工复合体的敌人,这样就算是在这场风潮中得到了不少利益,但这些利益并不足以抵偿他和整个军工复合体反目为仇的损失。
“罗马银行不想自己动手?至少是不想自己第一个动手?”罗斯柴尔德隐隐地有了些想法。于是他问道:“那么博旺先生您的意思是,这场危机已经不可避免了,所以让他早一点发生,比让它晚一点发生更好?”
“是的。”博旺先生回答道,“我们希望这种狂热尽快结束。”
“那么,您在这个时候找我,是希望我能帮您做点什么呢?”罗斯柴尔德问道。
“我们的银行很特殊,有些举动不能由我们主动来做。我想这一点您应该能够理解。”博旺先生道,“所以我希望,您的银行能主动采取行动,首先击破这个泡沫。”
罗斯柴尔德沉默了一下道:“罗马银行不适合这样做,是因为这会损害它的声誉吗?毕竟,罗马银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几乎就是法国政府的另一个财政部。但是主动挑破这个泡沫的人,会遭到很多人的嫉恨的。所以罗马银行只能跟进,不能带头。对吗?”
“你说的不错。”博旺先生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但是如果我们来做,我们的声誉也会受影响的。”罗斯柴尔德说道。
“恕我直言。”博旺先生道,“内森,你们本来有这什么样的声誉,你们自己应该是心里有数的。加上这一件事,也不会让你们在这方面的声誉更坏了。反正你们的名声早就坏得不能再坏了。而另一方面,真正对你们有意义的名声,我指的是善于经营,善于赚钱,那才是最重要的。客户不会因为你们社会道德上的名声不好,就不把钱放在你们那里;但是客户却会因为你们目光不敏锐,行动不果断,不能抓住赚钱的机会,而不向你们投资。您说,我说的对吧?”
罗斯柴尔德嘿嘿一笑,却并不回答。
“再说,首先动手虽然有名声上的损失,但是却也有经济上实实在在的收益。老实说,内森,除了你之外,愿意干这个事情的人多了去了。再说了,如果我们需要将黑锅扣到你的头上,难道还扣不上去吗?老实说,我们的确打算让你承担一点坏名声,但是你放心,在《民法典》的保护下,坏名声不会真的伤害你。而且你第一个动手,这当中能够获得的利益,也算是某种补偿。而且这次你和我们合作了,成了我们的朋友,今后也会有好处的。”
内森·罗斯柴尔德当然知道,所谓的“成了我们的朋友,今后也会有好处的”纯属骗人的鬼话。没有变成白纸黑字的合同,博旺先生随时都可以翻脸不认人。但是情况确实也像博旺先生说的那样,如果罗马银行,或者说如果军工复合体,甚至是法国政府需要把锅丢到他的脑袋上,难道他还能抵抗得了不成?即使他什么都没做,控制着那么多媒体的军工复合体,也一样能把黑锅扣到他的头上,然后在踏上一万只脚,让他永远都翻不过来。所以,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还是自己老老实实地把锅接过来扣在自己头上吧。
于是罗斯柴尔德便问道:“那么,我们需要如何配合呢?”
第四百二十五章,股票真正的主人
既然内森·罗斯柴尔德已经摆出了常公在九一八的时候的姿势,下面的事情当然就简单了,基本上就是大家一起安排如何坑人的事情了。两个人迅速的就各种操作达成了一致,一套一套的骚操作听得热罗姆目瞪口呆。
双方很快就基本的操作达成了一致,然后相互约好了大致的动手的时间,内森·罗斯柴尔德便和博旺先生一起离开了小客厅,重新来到后花园里,继续和其他的客人们谈笑风生。
“您看,这就是罗斯柴尔德。”看着罗斯柴尔德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样和人家谈笑风生,博旺对热罗姆说,“冷静理智得不像人类。真是个可怕的家伙。”
“是吗?”热罗姆说,“我觉得他好像很容易屈服。”
“不,”博旺道,“他只是知道什么时候能干什么。这才是最可怕之处。如果我的身后,不是有您的哥哥,不是有整个法兰西,我未必能比得上他。”
“博旺先生,您很少这样谦虚。”热罗姆笑道。
“那是因为值得谦虚的人很少。”博旺回答道。
就会结束后,罗斯柴尔德回到家中,立刻就开始安排相关的事宜。他首先去拜访了梅特涅,这时候梅特涅正准备打点行装回维也纳了。因为这些年在法兰西当任大使表现出色,其实梅特涅早就该升官了。只是一来奥地利担心继任者未必接得了梅特涅的班,二来梅特涅也有些舍不得驻法国大使的这个位置。因为这个位置能个他带来大量的财富。和在巴黎能够获得的这些外水相比,奥地利给他的那点薪水,真的是都不够梅特涅夫人买包包的。
但是这样的肥缺,整个奥地利,谁不眼红?甚至就连弗朗茨陛下都有点眼红了。其他的人当然也都围绕在弗朗茨陛下身边,向他表示,梅特涅乃是宰辅之才,用来做一个小小的大使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也会让人家误以为我们奥地利没有识人之明,用人之量。所以希望陛下尽早将梅特涅大使召回来,委以重任……
而梅特涅呢,虽然舍不得那些钱,但是他也知道,再继续占着这个位置,到时候真的出什么事情,那可就真说不定了。于是只得委委屈屈地接受了国内的安排准备先回国去担任外交大臣,而且陛下也在私下里告诉他,将来他一定会是帝国首相的。
只是梅特涅这边松了口,但是维也纳那边却又出了问题。因为好几位颇有背景的贵族大人,都在争夺这个肥缺,以至于一时之间,竟然还选不出新的大使的人选,不过,到本月底之前,新的大使肯定是要来了的。
听说罗斯柴尔德来访,梅特涅便在自己的会客室中接见了罗斯柴尔德。罗斯柴尔德也不多寒暄,直截了当地便将铁路股可能出现崩盘的情况向梅特涅讲了。然后他对梅特涅道:“铁路股的崩盘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不过这不一定是坏事。我们只要提前布局,也可以利用它赚一大笔。嗯,博旺先生说过,大萧条不一定是坏事,只有在大萧条中,那些真正有价值的股票才会回到它真正的主人手中。(这句话在历史上是美国富翁小摩根说的。)”
但是梅特涅要考虑的事情比罗斯柴尔德更多,罗斯柴尔德不担心锅被扣到犹太人头上,但是梅特涅却需要考虑这口锅会不会掉到奥地利的头上。因为他知道如果这件事情,最后变成一场大的衰退,那就很可能会引发战争。而谁也不想成为法国的军事机器的目标。
“我们必须要慢一步才行,至少也要在罗马银行行动之后才能正式行动。”梅特涅道。
“这样的话,能够赚的钱就少多了。”罗斯柴尔德道,“等罗马银行下场了,以他们的胃口,就没多少便宜可以给我们了。”
“内森,我们和你不一样,我们必须有更多的政治考虑。”梅特涅说,“如今真是个混乱的时代呀。你要知道,时代的一粒微尘,落到每个人,甚至是落到奥地利这样的国家的头上,都是一座大山。我们不能不谨慎一点。不过,你帮我代理的我个人的那部分财富,倒是可以任由你操作。”
于是罗斯柴尔德便告辞离开了。
几天之后,巴黎的股市刚刚开盘,就传来消息说是“泰坦铁路公司”准备降低运价。紧接着,就有人开始大量的抛出铁路类的股票,铁路类的股票价格开始出现波动。不过到了下午,铁路类的股票又开始涨了回去,到收盘的时候,虽然略有下跌但是跌得并不算特别的多。
但是就在收盘之后,新的传言出现了:因为一些银行开始收紧对铁路企业的贷款,比如说罗斯柴尔德银行在几天前就将手中的铁路公司的债权转卖了出去,并且已经不再向铁路企业提供贷款,所以更多的铁路企业不得不降低运价,以争取更大的市场份额。
到了第二天,在开盘前《生意人报》又刊出了一篇文章。这篇文章中指出,铁路股票存在系统性的风险。这篇文章还指出,一些铁路企业,采取价格战的恶性竞争的手段,将进一步导致市场整体萎缩。
这篇文章的影响在开盘后立刻就显现了出来,虽然多头极力抵抗,但是到这一天收盘的的时候,铁路类股票又下跌了百分之十左右。
不过此后的一天,情况又出现了逆转,因为《生意人报》采访了“法兰西铁路公司”的总经理西塞先生,而亨利先生表示“法兰西铁路”并没有降价的打算。西塞先生表示:“我们不会做那种贱人贱己贱行业的事情。”
有了“法兰西铁路公司”的这个负责任的表态,市场又被打了一支强心针,于是在这一天的市场上,铁路股高歌猛击,几乎完全收复了前两天丢失的阵地。
然而很快,人们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有人在不断地抛出“法兰西铁路公司”的股票,而且数量相当大,以至于当整个铁路股的价格都在上涨的时候,“法兰西铁路公司”的股价还略有下降。如果说在各个铁路公司中,哪一个是状况最好的,那毫无疑问是“法兰西铁路公司”。如今出现这样的情况自然恨不寻常。于是各种传言又纷纷出现,不少人都在传说,说铁路股出了大问题,现在是庄家准备跑路了。
《生意人报》再次采访了“法兰西铁路公司”的一些大股东,他们都纷纷表示自己并没有大规模抛出“法兰西铁路公司”的股票。但是这一次,这一则报道却只起到了反作用。毕竟,大家并不都是傻子,如果这些家伙没有大量的抛,那市面上的那么多的“法兰西铁路公司”的股票难道是散户们抛出来的?
于是形势再次逆转,“法兰西铁路公司”的股票带头狂跌,仅仅一天时间,“法兰西铁路公司”的股票就跌掉了百分之六十。在它的带动下,整个的铁路股都开始狂跌。到这天结束的时候,整个铁路股票已经跌掉了接近一半。
接着的一天就变得更加的惨烈了,因为“法兰西铁路公司”发出消息。宣称他们准备降低价格,扩大市场占有率。他们也许是想用这种方法来提升股价,但是这个举措却起到了反作用。其他的铁路公司根本不可能在和“法兰西铁路公司”的价格战中获胜,一旦“法兰西铁路公司”加入价格战,几乎就等于宣布了他们的死刑。于是整个铁路板块一泻千里。到了中午的时候,大部分的铁路股票已经只有早上开盘的时候的十分之一不到的价格了。
到了下午,恐慌进一步加剧,人们开始失去理智地抛掉手中的股票,很多铁路企业,以股票价值来计算,已经严重地资不抵债了。于是恐慌又从铁路蔓延到了银行,一些手中有大量的铁路的债务的银行的股价也开始大幅度下跌。
到这一天结束的时候,大部分铁路公司的股票都已经变成了连当年的指券都不如的废纸。几乎都可以论斤来出售了。而银行股也出现了百分之二十左右的波动。
这一波动在第二天就演变成了对这些传说中拥有大量的铁路股票或是债务的银行的挤兑。一些银行顿时陷入了现金荒,不得强行关门歇业。而这个时候,为了保住银行,一些银行家便不得不去找罗马银行,或者是其他任何能拿得出现金的银行拆借。然后,他们的股权和债权自然也就以低得吓人的价格被质押到了罗马银行之类的银行手中。
“市场暴跌也不见得是坏事。”博旺对热罗姆说,“您的大哥,波拿巴院士曾经对我说过,在大萧条中,那些真正有价值的股票,才会回到他真正的主人手中。这句话说得真好,真是有道理!”说这话的时候,博旺先生刚刚以他将“法兰西铁路公司”的股票卖出去的时候获得的资金的十分之一,将接近两倍数量的“法兰西铁路公司”的股票买了回来。
第四百二十六章,迫害
马车再次停了下来,前面一片嘈杂,就好像又一次回到了九三年一样。卡诺便从车厢中伸出头来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长官,前面一群人围在一家银行前面,把路都堵住了。”马车夫回答道。
听了这话,卡诺忍不住摇了摇头,然后道:“啊,巴茨,再绕一下吧,得快点,我今天要迟到了。你知道那条路上没有银行吗?”
在这个早晨,卡诺在上班的途中已经绕了好几次路了。
这个时候,危机已经波及到了银行,而一旦危机波及到银行,对整个社会的影响就明显了。大批的银行因为无法应对挤兑而关门,进而发展到许多的中小银行纷纷开始宣布倒闭。
一般来说,较小的银行为了吸引储户,总是更愿意提供比大银行更高一点的存款利率。这自然也就增加了他们运营的时候的成本。而且为了赚出足够的钱,他们也不得不进行一些更激进的投资甚至是投机。因此,在这场风潮中,这些进行激进的投机的小银行首先开始成批的倒闭。
银行倒闭,储户们放在这里的钱,自然是跟着灰飞烟灭。很多人辛辛苦苦一辈子,为了更高一点的利息,便将自己一辈子的积蓄存入了那些小银行,结果,几天功夫,这些小银行就纷纷关了门,破了产,至于老板,据说都带着最后一点钱跑到美洲去了。
车夫调转马车,准备换一条道路,这时候,一个声音传进了卡诺的耳朵:“都是哪些该死的犹太人,吸血鬼,就是他们,将我们的血汗钱都吞了!”
“该死的犹太人!我们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我们去杀光那些犹太人!”有人喊道。
听到这声音,卡诺顿时皱起了眉头。老实说,卡诺对于犹太人也没什么好印象,甚至于,卡诺自己也觉得,有些犹太人,是真的应该上断头台。但是,那也必须是在经过法庭的审判之后,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试图动用私刑。一旦私刑泛滥,那共和国就又要走回九三年的老路了。
这时候,车夫已经将马车调转过来,准备离开了。卡诺赶忙喊道:“停下!”
车夫便停下了马车。卡诺打开车门,一翻身便跳到了马车顶上。
“公民们,公民们,请听我说两句话!”卡诺大声地朝着那些正准备行动的市民们喊道。
“那是谁?”有人说。
“是卡诺将军,是战争部长。”
“什么战争部长,不是早就叫和平部了吗?”
“别吵,听听卡诺将军怎么说。”
卡诺见大家围拢了过来,也安静了下来,便大声问道:“大家相信第一执政吗?”
“相信!”
“相信!”人们纷纷喊道。
“大家还记得九三年时候的混乱吗?大家还想要过那样的日子吗?”卡诺继续大声问道。
人群沉默了。
“我知道在这次的事情中,很多人蒙受了不应该的损失,我也知道有些犹太人像吸血鬼一样的掠夺了大家。但是既然大家信赖第一执政,那为什么要违背他和大家的约定,用私刑来解决问题呢?为什么不让第一执政用法律来公正的审判他们呢?”卡诺大声的问道。
“对呀!”有人说。
“卡诺将军说的有道理,我们应该相信第一执政,他一定会帮我们主持公道的!”
“可是那些犹太人,他们说不定已经把钱带着跑了。”
“要是这样,我们也没办法,也只能指望着波拿巴陛下了。”
“我们去执政府,去执政府,向陛下陈情。”又有人喊道。
于是人群便改变了方向,向着执政府去了。
卡诺从马车顶上跳下来,对车夫说:“我们马上去执政府。”
当卡诺赶到执政府的时候,执政府前的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了。拿破仑也出来,站在执政府门口的台阶上,向大家发表了演讲。他向大家保证,政府会尽一切可能帮助大家渡过难关,也希望大家能相信政府,相信他。
人群便朝着拿破仑发出欢呼,卡诺站在一边看着。等拿破仑的演说完了,人群也散去了,他便往执政府来,求见拿破仑。
听说卡诺前来求见,拿破仑皱了皱眉头。卡诺是他的老上级了,这个人有多少有点迂,若是如今的事情中,被他看出了什么,却也不太好。不过他还是让人将卡诺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第一执政阁下。”卡诺说,“我看到如今很多银行都出现了问题。很多人一辈子的积蓄都因此损失了,现在情况很危险呀,您打算采取什么动作吗?”
“这件事情真的出乎我的意外,这简直就是又一次的郁金香球茎风潮了。”拿破仑说,“我已经决定让股市暂停三天,以避免恐慌情绪过分蔓延。同时我还下令让公安部抓紧对那些携款潜逃人员的追捕和打击。此外,我们还将暂时削减税收,希望能刺激经济。但是拉扎尔,你知道,在经济方面,政府能做的很有限。”
“那么罗马银行呢?他们就不干点什么?”卡诺又问道。
“罗马银行正在买下一些较为危险的银行。但是这也会对罗马银行构成很大的压力。更重要的是,拉扎尔,你知道银行的问题还不仅仅只是你刚才说的问题。银行还牵连到工厂,而工厂则牵连到更多的人的饭碗。这才是大问题。如果真的出现大批的企业倒闭,那我们……”拿破仑说道这里停了一下道,“那我们也许只能扩军了。”
“执政阁下,您打算发动战争?”卡诺吃了一惊。
“不,拉扎尔,我也不想。但是,有的时候,局势会推着我们走,希望我们不至于走到那一步……这些该死的犹太投机商!”拿破仑咬着牙说。
“我们的确该狠狠的打击那些犹太投机商!”卡诺也说道。打击犹太投机商,肯定会有很多倒霉的无辜者受害,但是这总比战争来得强吧。
第二天,《科学真理报》上就刊出了题为“大力整顿金融秩序,确保国家经济稳定发展”的社论,在这篇社论中,《科学真理报》将这次风潮归之于一些不法商人恶意的投机行为。社论同时还指出,这些恶意的投机行为,不但损害了市场,更违反了法兰西的法律,等待着他们的必然是法律的严惩!而在这篇社论下面,就是执政府发出的紧急状态令,依照这份指令,法国的股市将暂停三天,以便进行全面整顿。
紧接着《生意人报》也刊出新闻,揭露一些不法商人的犯罪行为——而这些不法商人,大多都是犹太人。生意人报还特别指出,最早开始做空股市的,就是著名的犹太银行家罗斯柴尔德。当然,《生意人报》也承认,罗斯柴尔德并没有进行任何的非法操作,在这次风潮中,只是受损不大,并没有赚到什么黑心钱。但是另一些犹太商人的做法就真的令人痛恨了。
接着国务院提出了紧急议案,授权组建打击经济犯罪特别法庭,用于打击各种非法投机。
这个议案迅速地被通过了,然后打击经济犯罪特别法庭也被建立起来了。法庭以惊人的高效率在它组建的第一天就将十五个犹太商人挂了起来,并将六十多个犹太商人送进了矿山。
这时候,由法国开始的经济危机已经席卷了整个欧洲,而将这场经济危机归之于犹太人的做法也在整个的欧洲形成了风潮。从彼得堡到伦敦,到处都有私刑处死犹太人的火堆。惊恐不已的犹太人,纷纷逃往土耳其或者是法国避难。
是的,逃往土耳其和法国。相比信仰基督教的国家,奥斯曼土耳其人对犹太人要宽厚得多。除了不允许他们将教堂建造得超过清真寺的高度,以及要求他们交人头税之外,他们对犹太人几乎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歧视了,至于抓起来做烧烤的那种迫害更是基本没有。
至于说法国,法国是这次对犹太人的迫害的.asxs.。但是法国相比欧洲其他国家来说,好歹还算是个文明国家。至少他们要迫害犹太人,还要通过法庭。而且老实说,法国人的法庭判处的死刑相比其他国家的那些火堆,真是不知道少到哪里去了。剩下的无非是苦役和罚款。
考虑到从外国逃到法国来的犹太人几乎不可能参与过在法国的非法投机,所以他们只要到了法国,甚至连被判死刑和苦役的可能都没有,最多不过是因为非法入境,而被罚款。再考虑到要到达土耳其非常不方便,因为要越过一系列布防严密的边界。相形之下,哪怕是偷越国界进入法国都要简单得多。所以,明明是最开始带头迫害犹太人的法国,竟然在这次风潮中,成了全欧洲的犹太人的头号避难所。
当然,还有一个更好的避难所,那就是法国人控制下的北非地区。留在法国,还是会受到当地人的排斥,比如说在大街上会突然被人唾骂甚至是挨巴掌。(犹太人是不能还手的,否则赶来的警察肯定会无条件的认为是犹太人挑衅的。)而在法国人和土耳其人联合控制的那些北非地区,就连这种歧视都少。所以很多犹太人到了法国之后,又很快就去了北非。
第四百二十七章,对策
虽然拿破仑采取了一些措施,但是整个欧洲的经济形势还是不断的恶化,银行一旦出问题,其他的行业一个都跑不掉。各种工厂也开始出现资金链断裂的问题。于是巴黎的空气质量突然变好了,天突然就变蓝了。因为在巴黎,大部分的工厂不是开工不足,就是干脆关了门,甚至于干脆就破了产。
大批工厂破产,立刻就导致了大批的工人失业。老实说法国工人的生活状况在整个欧洲都算好的。但即便如此,大部分的工人也不可能有多少积蓄,尤其是那些非技术工人。他们一旦失业,立刻就要面临没饭吃的问题了。有些工厂甚至连遣散费都没法发给工人们,只能让他们从仓库里面拿点还没卖出去的皮鞋什么的到大街上去跳楼大甩卖。
至于技术工人,他们的收入当然更高,以至于他们往往都有一点看上去还不错的储蓄,有些人甚至都在盘算着,用这些积蓄可以换取多少钱的终身年金了。然而,在经济危机中,银行也出了大问题,一大批的银行都倒闭了,于是一些原本的“中产阶级”几乎一夜之间,就变成了穷光蛋。那些看起来光鲜的所谓的“中产阶级”在经济的大潮退去的时候,几乎全都是在裸泳的。
大批的失业人口立刻就让巴黎的治安变得糟糕了起来,盗窃、抢劫的事情层出不穷。
执政府立刻采取措施,宣布发行一批特别国债,并号召爱国商人踊跃购买。罗斯柴尔德立刻宣布购买至少三百万法郎的特别国债。而罗马银行更是一口气买下了四千万法郎的特别国债。
罗马银行买下这批国债之后,拿破仑便拿着这些钱,向退役军人联合会购买了大量的粮食,并且依照户籍,制定了紧急粮食分配计划。巴黎城中,有登记的合法身份的人,每天都能免费的领到一点粮食。这点粮食当然是没可能让一家人吃饱的,最多不过能维持让他们不至于很快饿死。但这样的德政,在法国历史上也是少有。所以整个法国人民,越发紧密地团结在以拿破仑为核心的执政府身边了。
“所以说要收买人心,你不能光让老百姓过好日子。人心是也永远都不会满足的,他们总是会想要更多的。相反,你如果让他们时不时的陷入困境,然后只需要拿出很少的一点东西,就能让他们感恩戴德。嗯,是怎么说的?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嗯,所以拿破仑你要记住,如果没有下雪,我们也要时不时的人造一下下雪……”在拿破仑向约瑟夫炫耀自己的支持率已经上升到了接近百分之百了的时候,约瑟夫这样对拿破仑说。
“你说得对,约瑟夫。不过你确定咱们这不会玩脱了吧?毕竟工业的损失太大了。”拿破仑又问道。
“经济危机是不可避免的。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约瑟夫道,“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政治经济学吧?”
“记得。你讲的那些东西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拿破仑道。
“这东西要保密。不能让人家看到了,明白吗?”
“废话,这种恐怖的东西,还能不好好保密?和它一比,马基雅维利天真纯洁得就像个傻女孩。”拿破仑回答道。
约瑟夫教给拿破仑的东西其实并不复杂,无非就是分析了一下在市场经济的条件下,生产过剩是如何的不可避免。
“整个社会所有的商品的总价格,等于这个社会中为了生产这些商品而付出的总工资加上企业或者说企业主获得的总利润。只要总工资和总利润没有完全地投入到消费当中,那么总需求就是一定小于总供给的,商品就一定有卖不出去。而一旦有商品卖不出去,生产者就会降低工资,降低工资,需求就会进一步萎缩,然后这样积累下去,就是今天的局面。约瑟夫,你的解释真好。不过如今,我们的损失同样很大呀。”拿破仑道。
“贫富是相对的。我们损失大,有些国家损失恐怕更大。只要他们的损失比我们大,那就是我们的胜利。这就像是下棋,你还指望一个兵都不用死就能将死对方?”约瑟夫笑道,“况且,我们以前一起讨论过应对经济危机的原则的,你还记得吧?”
“无非就是夺取新的市场,以增加需求。或者消灭一部分供给,最好是人家的供给,好让人家把市场给我们让出来。嗯,第二种方法,最直接的手段就是战争。但约瑟夫你似乎并不太期待战争。”拿破仑道。
“我只是希望能在更有把握一点之后再进行战争。我并不想陷入到治安战当中。”约瑟夫道,“如今英国人的情况比我们更糟糕。这个危机是我们发动的,收割的麦子都进了我们的粮仓。呵呵,其中不少的麦子还都是英国麦子。靠着这些麦子,我们还能通过发福利这样的手段来维持。但是麦子都被我们收走了的英国佬,他们能向我们这样发福利维持吗?”
“也不是不能。”拿破仑道,“但他们如果真的打算这样玩,我们能支撑的时间比他们更久。更何况,我们还能让他们在另外的地方花钱呢。我们将这个时候将一些无业人员招募进军队,扩大军队的规模,然后,我们就用这些军队去做一些公共工程。也算是以工代赈。另一方面,我们突然扩军,一准能把英国人吓死,他们还不得赶紧扩军,然后,他们不就更没钱了么?”
拿破仑这样干是有底气的。这底气一来是在市场上收割了不少英国麦子。在铁路狂热中,投资于法国铁路的有很多都是外国资本,英国资本也不少,如今这些麦子都在拿破仑的粮仓里面了。但是还有另一样东西,给了拿破仑更多的底气,那就是来自北美的黄金。
在原本的历史上,1847年的时候,发生了一场非常严重的经济危机,这场危机几乎动摇了整个的资本主义世界。并带来了一系列的政治后果:法国人重建了共和国;普鲁士人用起义的方式迫使国王建立议会;而在奥地利,革命的民众一声呐喊,梅特涅便穿着一身女装怆惶出逃。当然这些还不过是开胃的小菜而已,更重要,更要命的是:到了1848年,一个全新的政党发布了自己的纲领性文件——《**宣言》!并公开号召要用革命手段埋葬整个的资本主义。
革命形势一片大好,革命力量……但是1848年的革命突然就消失了,甚至这都不是反动派镇压的结果,而是因为1848年,圣弗朗西斯科发现露天的金矿了。
这些金矿处在天高皇帝远没人管的地方,埋藏又浅。开采又方便,所以哪怕是穷光蛋都能去淘金。这也就是历史上的淘金热。那个时候,一条商船如果停在北美的港口里,第二天一早,船长说不动就会发现,他的船已经无法航行了,因为所有的水手都已经辞职去淘金去了。
按照一些儒学大师的想法,黄金这东西,“饥不能食,寒不可衣”,并没有什么大用。但是在市场经济下,却不是这样。因为黄金天然就是货币,而货币是什么?货币就是需求!这些黄金如果落到有钱人手里,最多只不过用来建造一个金币游泳池;但是淘金客大都是穷人,黄金在他们手上,那就是实打实的购买力。于是因为这些露天金矿,经济危机缓解了,甚至是消除了,然后革命自然也就无疾而终了。
如今,这些金矿已经在法国的控制之下了,并且在法国的黄金部队的看守下秘密开采。法国政府手中,有一大笔的,不为人知的黄金储备。但是这些黄金还是属于国家的,整个时候正好可以利用这笔黄金来大搞基建,顺便趁机让这笔黄金的所有者从理论上的全法国人民,变成军工复合体,变成神圣的不可侵犯的私有财产。靠着这一批黄金,拿破仑可以毫不犹豫地向其他国家,尤其是向英国人表示:“对着开福利,首先撑不住的肯定是你!”
当然,现在还没到需要动用那些黄金的时候,至少先要等英国人撑不住了,要弄出关税壁垒之后,然后法国人也以关税壁垒反击的时候再来。要不然这边你给那些人发福利,那边他就拿着你发的福利去买了英国人的商品,那不是变成掏钱帮助英国人了吗?
在后世,阿妹你看的汽车工业一度遭遇到销售下降的问题,为了帮助汽车工业,阿妹你看给买车的人发福利,提供特别合算的购车贷款。然后呢,阿妹你看的消费者就先屁颠屁颠地去领了福利福利,然后又屁颠屁颠地去买了价廉物美的日本汽车。
又或者像是在后世的欧萌,也借钱给老百姓发了大量的福利,原指望老百姓能购买欧洲自产的商品,没想到,那些老百姓都不是好人,别看他们平时老是说“赤兔国”的商品会爆炸,但是一拿到福利,还是去买了小兔子们的东西,然后还说了句:“真香!”
所以,在没有关税壁垒的情况下,乱发福利,说不定会替他人做了嫁衣裳的。
第四百二十八章,扩军
经济危机越发的严重了,在巴黎,虽然有绿色的小卡片(合法的法国居留权)的人能够得到一定的粮食供给,但是现在非法入境者越来越多,巴黎的社会治安还是在不断恶化。
就在三天前,一群外国暴徒袭击了一个面包分配站,抢走了原本要在某个街区分配的面包,并且还杀死了一名工作人员。这件事在经过报道之后,立刻引起了巴黎市民对于“外国人”的普遍的愤怒。虽然富歇工作得很努力,仅仅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把这个“犯罪团伙”一网打尽,这个犯罪团伙中一些“罪犯”在被捕前,做的最后一件事甚至不是拒捕,而是赶紧将抢来的面包吃下去。而法院也以超高的效率做出了判决,两名主犯被判处绞刑,二十名从犯被判苦役。但是巴黎人民对这个判决并不满意,因为他们觉得,在这个时候抢他们的面包的渣渣,全都应该砍头(虽然断头台因为其政治意义已经被废止了)。于是在巴黎街头,本地人袭击外国人的情况也不断发生。
真理部控制的各种报纸当然还是在继续扮演“法兰西的良心”,呼吁市民们不要“带着有色眼镜看外国人”,呼吁他们展示出“巴黎人民的宽容和友善”。但是大家对此纷纷表示:“我可去你的友善度!”
而真理部的报纸也就是喊喊而已,并没有什么真正的行动。而真正能有所行动的公安部呢,却是坚决地站在巴黎市民的一边。如果巴黎人打了非法移民,嗯,警察没看见;如果巴黎人把非法移民打伤了,嗯,那一定是非法移民自己弄伤了自己;(说,你是不是想要讹诈法国公民?)如果巴黎人把非法移民打死了,啊,还有这样的事,嗯,有生之年我们一定能抓住凶手的!
但是如果非法移民胆敢还手,那就不一样了。一个非法移民打赢了,那就是试图抢劫,要判苦役;一群非法移民打赢了,那就是有组织犯罪团体,要从严从快加以处理。要是打输了,嗯,一个人打输了,那是犯罪未遂;一群人打输了,那是圣安托万区群众制止了团体犯罪!
公安部和正义部(司法部)对非法移民的歧视几乎已经是不加掩饰的了,而这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就是来自上面的授意。
据说第一执政对富歇部长说了这样的话:“人民的日子过差了,他们心中不可能没有怨气。这怨气一定要让他们发泄出来,不让他们冲着外国人发泄,难道还能让他们向着我们发泄不满吗?”
于是,整个经济危机是外国人闹出来,现在这帮子外国佬又偷我们的,抢我们。法国人,甚至也包括拥有居留权“预备法国人”都对那些非法移民充满了愤怒。
在这样的情况下,执政府开始宣布扩大征兵,以保护法国边界,保卫法国人民。
法**队的待遇一向很好。拿破仑的一大信条就是:“穷谁不能穷士兵,苦谁不能苦军队。”法**队的确在武器换装呀什么的时候,为经济建设让过路,但是自从拿破仑成为第一执政之后,法**队的军饷就从来没有为谁让过路。因为拿破仑知道,如果没有军队的支持,共和国的元老院里面有的就是布鲁斯图。
所以在法国,当兵可是一条非常有钱途的事情。现在虽然不像战争期间,当兵退役之后可以直接获得土地了,但是军饷却进一步提高了,而且其他的优惠也非常多。所以在法国,当兵甚至是一件需要走后门的事情。
如今法国扩大招兵,顿时就引起了“参军报国”的热潮。虽然也有人说,这个时候大规模招兵,该不是摆不平国内的经济危机,需要对外侵略了吧。但是法国人民,尤其是那些在军队的报名体检处排队的人,都纷纷表示不在乎。
这大概也因为此前的战争后期,拿破仑的大军总是能以非常小的损失打垮敌军,以及每次胜利之后都有非常丰厚的胜利津贴有关。尤其是一些老兵,从军队退役之后,在和别人聊天的时候,总会表示:“军饷?那东西才多一点,胜利津贴才是大头。我告诉你们呀,只要打仗了,作战津贴一发,你就不记得军饷每个月是多少钱了;只要获胜了,胜利津贴一发,你就不记得作战津贴是多少钱了,哈哈哈哈……”
而且退伍兵们也都有自己地组织,以及组织为他们联系的银行。他们的存款,基本上都是先汇总到退役军人联合会,然后再以结构性存款的方式存入罗马银行的。利率相比一般的存款更高,而且在这次风波中也没有受到影响。所以,当那些技术工人们已经随着经济大潮退去而露出了光屁股的时候,退役军人们的日子都是没受到太大影响,这也使得法国人对于参军充满了热情。
法国人踊跃参军,可把周围的一圈国家吓得够呛。西班牙大使巴巴地找到塔列朗,旁敲侧击地询问,西班牙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让法国人不高兴的。并且不断强调,两国是世代友好的,拥有相同的信仰的盟友,两国之间的传统友谊比比利牛斯山还要高,比大西洋还要深。
当然,在收取了一定的咨询费之后,塔列朗同样向他们表示,法国一贯重视和西班牙之间的传统友谊,愿意和西班牙团结协作,以便一起度过这场危机。
紧接着找上塔列朗的就是奥地利人了。本来马上就要动身返回维也纳的梅特涅突然接到国内的通知:先不要回来,把法国最近扩军的底细探明白之后再说。
于是梅特涅便以即将要离开巴黎回国了,要和朋友们欢聚一下的理由,请塔列朗到红磨坊玩了一晚上。在这当中,在成功地行贿了之后,梅特涅直言不讳的问起法国人的目标是谁,以及如果目标不是奥地利的话,奥地利能不能加入进来一起发财。
对此,塔列朗表示,法国和奥地利之间的友谊是经得起考验的。奥地利不需要有不必要的担心。法国扩军主要是因为国内的需要,如果需要用兵,那也肯定不会是在欧洲。
虽然塔列朗的话未必完全可靠,但是这至少对于奥地利来说,也是一个安慰了。梅特涅便又继续问起法国人的方向。塔列朗却不肯再多说什么了。
一个月之后,就到了新年,在这一个月中,法国人扩军五十万,吓得整个欧洲瑟瑟发抖。而这个时候,也到了法国政府颁发国情咨文,并公布新的一年的财政预算的时候了,全欧洲都在等待着,关注着,试图从法国的新的国情咨文,以及财政预算中看出点什么。
第四百二十九章,军备竞赛
在新年后的第一个星期一,拿破仑发表了新一年的国情咨文。拿破仑宣布,因为一些内外敌人的破坏,如今法国正处在新的危险之中。但是法兰西依旧是世界上最强大,最富裕的国家,他和他的政府一定能战胜目前的暂时的困难,让法兰西继续伟大。
接着拿破仑便向国务院提出了新的财政年度的预算案。在这份预算案中,拿破仑提出,要采用积极地财政政策,积极扩大内需,以恢复法兰西经济。而作为“扩大内需”的集中体现就是法国大幅度提升了军费开支。
首先,法国已经完成了陆军扩军五十万的行动。当然,拿破仑强调,陆军的扩张,并不是为了破坏和平,而是为了保卫和平。新扩编的陆军不会编成作战部队,而是会被编入新组建的工程兵部队。
当然,这个说法,其他国家是不信的。他们不信的倒不是说不信法国人将新组建一直庞大的工程兵队伍,而是他们都明白,即使真的这五十万都是工程兵,至少他们也可以解放出不少的战斗部队。
但是增加军费的大头却还是增加到了海军的头上。在新的财政预算里,海军得到了一大笔造舰费。据说海军在此前曾经提出了一个自认为很吓人的造舰计划,然后特雷维尔海军元帅将这份计划上报给拿破仑之后,却被迅速地打回来了,拿破仑在他的计划封面上还加了这么一条批语:“小家子气!”
于是特雷维尔海军元帅便对计划进行了大的修改。提出了新的目标,也就是所谓的两强目标:法国海军要成为世界第一海军,而且法国海军的军舰的总排水量,要达到世界第二和第三的海军的舰船的总排水量的和。
考虑到法国海军在武器质量上本来就有优势,如果再有这样的数量优势,英国人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一直以来,英国人虽然已经不得不承认,法国人在技术上稍微领先了英国一点点,但是在规模上,英国人还是有一点优势的。再考虑到英国海军训练更为有素,指挥水平更高,(至少,英国人自己是这样认为的)所以,英国海军,依旧是世界第一海军。
尤其是在去年,英国人也下水了一条名为“伊丽莎白女王号”的钢铁战舰,这条战舰是和法国的“英白拉多”级战列舰更强大的军舰,它的排水量甚至比“英白拉多”级战列舰还要更大一点,“伊丽莎白女王号”的满载排水量已经超过了一万吨,(其实标排也就八千吨不到,比标排七千吨的“英白拉多”只能说稍微大一点。但是英国人更喜欢宣传它的满载排水量)装备的火炮也更多,更大。
“伊丽莎白女王号”装有六门世界上最大的十英寸后装线膛炮,每枚炮弹重达500磅,相形之下,“英白拉多号”的150毫米炮简直就是小牙签、金针菇。当然,英国人并不知道法国人的150炮采用了管退机构和半自动装弹系统,每门炮的射速高达每分钟五到六发。而英国人的10磅炮呢,五六分钟能打一发就不错了。
除此外,英国人还宣称他们的军舰拥有更厚更结实的装甲。这也是事实,但是为此付出的代价英国人却没有提,那就是,这条船被英国王家海军的士兵们戏称为“铁乌龟”号。作为一条其实和“英白拉多号”差不多大的船,它有着比“英白拉多号”更多,更重的炮,以及更厚实的装甲,那么,留给动力系统的排水量就有点不够用了。而这些排水量还要在煤舱的大小和蒸汽机的大小中间来权衡,如果蒸汽机装大了,速度倒是有保证,但是航程就要悲剧了。所以,最后这条船只得作出妥协,将最高速度降低到了12节。
航速的下降当然会在作战中带来各种问题,不过,这条船的下水,还是让英国人振奋不已,他们觉得,自己在海军技术上终于赶上法国人了。
然而当法国公开了他们的新的野心勃勃地造舰计划之后,英国人顿时就感觉到我不能呼吸了。
法国人的造舰计划中打算开始建造一种名为“奥古斯都级战列舰”的新式军舰。这种军舰的标准排水量将达到一万一千吨,装备的火力也将远远超过“英白拉多级”,装甲也将进一步强化,而在航速上,则将继续维持在英白拉多级的水平。法国人打算为此专门建造六座大型船坞,用于这种军舰的建造。并打算在今后的六年内,生产十八条“奥古斯都级战列舰”。
如果仅仅只是“奥古斯都级”战列舰的问题也就罢了,更要命的是,法国人的造舰计划中是全面铺开的。它还包括两千吨的“机敏级”无防护快速巡洋舰,四千吨的“维吉尔级”装甲巡洋舰,以及作为“自由贸易级”超级巡洋舰的下一代产品的排水量七千吨的“赫尔墨斯级”超级巡洋舰。
在这些军舰中,两千吨的“机敏级”无防护巡洋舰主要是作为殖民地军舰使用的,突出了航速和续航能力,火力和防护都只是一般,对于英国的威胁有限。但是四千吨的“维吉尔级”装甲巡洋舰,对英国的威胁就大了,四千吨的排水量让它成了一种相当均衡的军舰,它有着偏弱的火力,但是用来对付商船和英国人手中现有的那些两千吨左右排水量的钢骨木壳蒸汽巡洋舰还是绰绰有余的,而更大的吨位也让它们的自持力相当的好。这些军舰可以轻松地越过大西洋,再加上高达18节的速度,能让英国人追也追不上,跑也跑不掉。它们对于英国的海上通道的威胁是致命的。而这种要命的东西,在法国人的计划中一家伙就要造五十条!
还有“赫尔墨斯级”超级巡洋舰,它的火力和“英白拉多级”相当,速度却高达20节,防御虽然差一点,但是那也是和“英白拉多级”战列舰比差一点,比起除了“伊丽莎白女王号”之外的任何英**舰都要好。
现在英国人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麻烦中,如果他们将力量集中在建造“伊丽莎白女王号”的后续舰只,那么他们就没有力量去应对来自“维吉尔”和“赫尔墨斯”的挑战。而如果他们集中力量去生产对抗后两者的护航舰只,那他们就必须考虑有一天法国人会不会直接用“奥古斯都级”战列舰掩护法国陆军在英国登陆了。
这两个结果都是英国人无法忍受的,所以哪怕是如今的经济形势很不好,哪怕是英国政府正缺钱,英国人也必须立刻调整他们的预算,以应对来自法国的挑战。
英国议会紧急开会,小皮特再次被选举为首相,并迅速通过了一揽子的造舰计划。英国人扬言,法国人每下水一吨军舰,英国人就要下水一点五吨军舰。为了支持这个庞大的造舰计划,英国人发行了大批的国债,并且强制国民购买。而这自然在英国国内又造成了大片的反对的声音。
考虑到爱国是每一个英国人的平等的权利,所以在购买国债上面,所有的英国人都应该平等。所以绝不能因为一个人的财富不多,而对他们采取歧视的态度,而减少他们应该购买的国债的数量。所有英国人,上至国王,下到工厂中的工人,都应该平等地购买一份国债。什么?工人没有积蓄来购买?不要紧,工厂主会在发工资的时候,直接将对应的工资提前买了国债,然后将国债发给他们的。
这不是掠夺,这是为他们好!要知道这些穷光蛋,总是喜欢乱花钱,不知道储蓄的重要,嗯,国债的利率比储蓄还要高一点呢。
当然,穷人成为穷人总是有原因的,不是馋嘴,就是懒惰。比如说如今,他们拿到了那些国债,为了买一口吃的,竟然想把国债买了换成钱。当然了,乐于助人的“大善人”们自然向他们伸出了热情的手,用高达两折的折扣,买走了他们手中的国债。
这些穷鬼,一点计划都没有,很快就把国债吃完了。然后他们就开始挨饿了。这挨饿完全是他们自己不检点,不会理财,又馋又懒造成的。然而他们不但不反省自己,然后老老实实地会自己的小破屋里面去等待上帝的召唤,却相仿那些不知死活的挡车的螳螂,闹起了乱子。
这个时候可不是以前了,以前英国还担心外国势力干涉什么的,现在法国人自己顾自己都忙不过来,最多放放嘴炮,他们还能干啥呢?于是英国人便直接动用军队镇压。
但是镇压就像是在水里用一双手要按住十个葫芦,按下去了这个,浮起来了那个。先是伦敦工人罢工,然后,苏格兰那边又有叛匪闹起了独立,再然后威尔士那边也有些不太平,接着伦敦警察局突然遭到手榴弹袭击……总之,英国政府恐怕还需要再发行一点国债,用于在国内维稳的开支。
第四百三十章,贸易战和代理人战争
造舰这种事情不会太快,但是这个计划的宣布,却立刻就在市场上造成了巨大的反应。建造这些军舰,需要大量的钢铁,需要很多的工厂,很多的工人,需要很多的工程师很多的……或者套用后世的某个说法,那就是:
“苏联、党中央、国家计划委员会、军事工业委员会和九个国防工业部、600个相关专业、8000家配套厂家,总之需要一个伟大的国家才能完成他。”
如今在法国这里,共和国代替了“苏联”,执政府代替了“党中央”,军工联合体代替了“军事工业委员会和九个国防工业部”,虽然法国的军事工业还没发展到,拥有“600个相关专业、8000家配套厂家”的地步,但是这个时代的军舰也更为简单,法国现有的工业能力也够用。至于说“一个伟大的国家”,拿破仑如今的口号不是“让法国继续伟大”吗?
随着这个计划的推出,原本停滞了的工业机器便开始重新运转了起来,钢铁厂、各种机械厂又开始招工了,各种配套工厂都开始运转了起来,于是工厂的工人也开始有工资拿了,市场开始出现了明显的复苏。
“投资于军事,但时间内是可以刺激一下经济,但是从长期来说,如果不是我们挖到了金矿,这样投资于军事,基本上就意味着必然的战争了。因为如果没有战争,不能收获战争红利,这样的做法从经济上来说,就只会导致债务不断增加。并最终导致经济上越来越大的压力。可以说,这就是一种喝毒酒来解渴的做法。”看到拿破仑对于似乎开始复苏的经济很是满意,约瑟夫忍不住提醒道。
“这我自然知道。”拿破仑道。
庞大的造舰计划,也让欧洲大陆上的其他国家大大的松了口气。原因自然很简单,如果法国人致力于建立一支大舰队,那他们的目标就肯定不会是自己了。至于法国人扩张陆军干什么,那当然是为了登陆英伦了。
然而这些扩充的工程兵的用法,又一次刷新了其他国家的认知——原来还有这种玩法。法国人紧接着又宣布了扩大内需的第二个计划,那就是“法兰西五条主要河流水系治理计划”。依照这一计划,法兰西将在今后的几年内,通过运河将法国境内的五大水系连接起来,使得法国的内河航运能够更加便捷。
此外,法国还将对河流航道进行大清理,以便使得较大的海船,也能直接进入法国内陆。当然,这是相当庞大的工程,而新组建的工程兵,就直接被派上了这样的用场。
扩大内需的第三部分便是打击外国商品在法国的倾销行为。
这个针对的目标同样是英国。拿破仑指责英国在和法国乃至欧受大陆进行贸易的时候,不遵守公认的,自由贸易的原则,并要求英国立刻停止对法国的钢铁制品的歧视性关税,否则法国就将采取对等的制裁措施。
事实上这些年来,法国在和英国的贸易中一直处在出超地位。哪怕英国人对法国的工业品采取了一些关税以及其他方面的限制,也还是如此。(当然。法国人的出超并不是没有代价的,英国单单对法国是贸易逆差,但是英国对整个欧洲,却是有贸易顺差的。)法国人既然出于顺差地位,自然在以前也就没有太计较英国的种种行为,但是如今,却和往日不太一样了。在拿破仑的计划中,给经济危机爆发背锅的是犹太人,而给经济危机的后果背锅的,必须是英国人。
因为要解决经济危机,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去产能。但是去自己的产能可不是好事,最好还是能去别人的产能。整个欧洲,除了法国,也就英国的产能还值得去一去,更何况,英国人控制着那么多的殖民地,那都是最好的工业品倾销市场。全欧洲谁看着眼睛不红?
所以拿破仑的国情咨文和预算案一发布,欧洲大陆上的那些国家就纷纷跟着闹了起来。尼德兰首先跟进,宣称英国的倾销行为违背了自由贸易原则,所以,作为报复,尼德兰准备将从英国进口的五十多种商品的关税提升一倍到三倍。
紧接着莱茵联盟、北意大利共和国甚至还有奥地利也跟着加入了进来。他们也都表示,因为英国人不守规矩,拒不向欧洲各国开放殖民地市场,所以他们也将针对性地提高英国商品的关税。
接着便是法国人亲自上场了,法国外长塔列朗召见了英国驻法国大使,要求英国立刻采取和西班牙一样的“门户开放政策”,允许欧洲其他国家在英国的殖民地平等地进行任何合法的商业活动。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因为如果同意了这样的要求,那殖民地到底是谁的殖民地?这是英国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同意的,至少,在法**队的皮靴没有踏在白金汉宫的地面上的时候,是决不能同意的。
所以英国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法国人的荒谬的要求,并且表示,如果法国对英国进行贸易制裁,英国也将对法国进行贸易制裁。
在得到这样的回答之后,法国人立刻就宣布对英国出口的三十多种商品征收惩罚性关税。英国人呢,先是劝告法国人不要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接着是严正告诫法国人不要低估英国人保卫自己的利益的决心,然后又拖了一个月,看到整个欧洲几乎都跟了法国人的风,都开始对英国关闭市场,英国人这才正式宣布对法国出口英国的三十多种产品同样征收惩罚性的关税。于是一场贸易战就正式爆发了。
而在爱尔兰,爱尔兰人和英国人的停战已经维持了好几年了,在这些年里,大家其实都没有闲着。英国人在自己的控制区不断地建造据点,力图巩固自己的控制区,并且为将来的扫荡做准备。
爱尔兰人自然也没有闲着,在这几年的时间里,爱尔兰方面以便加强了独立军的正规化建设,虽然限于和英国人的协议,独立军的依旧只有两个师,每个师下面只有三个团,每个团下面只有三个营,营下面……营下面的连就不确定了,最多的都已经从a排到z了,连下面的排同样也不确定,从a到z的也不少,排下面的班,班下面的组,人数都不太对劲。总之,就是弄得爱尔兰独立军的一个团,和李云龙的一个团,在规模上有的一比,而爱尔兰独立军的一个师,已经从抗联的一个师,发展到后世的pla的一个集团军的规模了。两个师加在一起,都有十万人了。
除了人数的增加,在法国盟友的支持下,爱尔兰独立军的训练水平和装备水平也有了明显的进步。法国人一直没有放弃武装爱尔兰人。他们用各种方式,打着各种民用设施的幌子,向爱尔兰人提供武器。如今爱尔兰独立军在武器装备上除了重型火炮之外,其他方面甚至都要比英国先进那么一点点了。
此外双方的相互渗透也一直没有停止。英国人一直都在努力的想要往爱尔兰人的队伍中塞间谍,爱尔兰人呢,也在不断地策反英国那边的人。但总的来说,在这件事情上,爱尔兰人天然地占据了上风。因为英国人想要混进爱尔兰人当中不容易;但是爱尔兰人,英国人那边有的就是脚踩两条船的爱尔兰人。
另外在这几年中,虽然双方整体上还维持着和平的局面,但是小规模的冲突这几年中几乎就没有间断过。这些冲突大多都发生在爱尔兰独立军下属的“锄奸团”和英**事情报局的特别行动队之间。爱尔兰人的“锄奸团”一直在包括都柏林在内的城市中秘密活动,暗杀那些不肯和统一爱尔兰人联合会合作的“爱奸”,以迫使更多的为英国人服务的爱尔兰人加入到“脚踩两条船”的行列中来。
老实说,会去当“爱奸”的人,除了极少数之外,大部分无非都是两个原因——爱钱、怕死。这样的人,对于英国也谈不上有多忠诚,除非英国人查的严,他们对于“脚踩两条船”其实也不是特别排斥。如今再加上如果不“给那边行一点方便”或者“干事情太过积极”,就可能被不知道哪里飞来的一颗子弹打死,甚至是一枚手榴弹炸死。所以,英国人控制区的爱尔兰人普遍都有那么点消极怠工的感觉。要抓爱尔兰人联合会的“锄奸队”,就基本上只能依靠正儿八经的英国人。
为了遏制“锄奸团”的行动,英**事情报局专门组建了一支特别行动队,他们往往先设置一个鱼饵(让一个“爱奸”去干一些特别跳的事情,来吸引“锄奸团”行动),然后进行针对性的伏击。
一开始,军事情报局特别行动队靠这个办法很是坑了“锄奸团”一下,打死了不少的“锄奸团”战士。但是不久之后,“锄奸团”那边也采取了对策,他们开始直接针对军事情报局特别行动队发起袭击。
而且他们的袭击方式和技术也在不断地花样翻新。他们甚至一度都把法国制造的掷弹筒,弄进了城里,然后炮击了军事情报局特别行动队的驻地。给军事情报局别动队同样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而且在此后,英国人发现,爱尔兰人锄奸团的各种花样越来越多,除了暴力的掷弹筒,带瞄准镜的步枪之外,居然还用上了发射毒针的小型弓弩。这种弓弩只有巴掌大,看起来就像个儿童玩具。但是使用起来却非常的致命,它能将一枚毒针无声无息地射到二十米外,并且在十米左右的距离上还有着相当好的命中精度。因为这种毒针采用了来自热带雨林中的某种生物的特别的神经类毒剂,这种毒剂是一种高效麻醉剂,能阻断神经传导,所以很多人被射中的时候甚至一点感觉都没有。
而一旦被这种毒针命中,毒素就会侵入人体,几分钟之后,它就会使得中毒者全身包括横膈肌和心肌在内的肌肉松弛。横膈肌和心肌一旦松弛,这个人立刻就没有了自主的呼吸和心跳。然后几分钟之内,他就会因为大脑缺氧而死亡。
因为这种毒素的效果是如此之好,有如此不容易发现,爱尔兰人有时候甚至在雨伞的尖头上抹上这东西来进行暗杀。总之就是在这场暗战中,英国人发现,他们在技术上,被爱尔兰人碾压了……
如今英国和法国几乎已经是正式的翻脸了,老实说,爱尔兰人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了,整个统一爱尔兰人联合会都知道,独立的时机就在眼前了。
1805年7月,爱尔兰人将今年的土豆收好了,然后便宣称,英**队违背停战协定,袭击了一处出于双方军事分界线附近的村庄,给爱尔兰人民造成了巨大的损失。英国人已经主动地破坏了双方之间的停战,所以从这一刻起,停战协定便不再存在了。
当然,为了表现爱尔兰人热爱和平的形象,统一爱尔兰人联合会和爱尔兰独立军还是给了英国人和平的机会的,他们向英国人发出最后通牒,要求英国人在十二小时内将袭击爱尔兰村庄的英国犯罪分子交给爱尔兰人处置,并且直接点出了这些英国人的名字。他们还要求英国人在四十八小时之内,将所有军队撤出爱尔兰。
这样的条件,当然不是什么和平的条件,这是要英国人投降的条件,甚至于提出这样的条件,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让英国人拒绝它。
于是英国人自然毫不犹豫地便拒绝了,他们还同时下令在爱尔兰的英军立刻进入一级战备,随时准备用武力讨平叛逆,维护国家统一。然后统一爱尔兰人联合会就发出了“解放全爱尔兰宣言”,于是在经过了几年的停战之后,战火再次在爱尔兰燃烧了起来。
第四百三十一章,装甲列车和无后坐力炮
为了应对和爱尔兰人的战争,就在战争开始前,英国议会临时召回了总督诺福克公爵,向他咨询爱尔兰如今的情况。
“诸位先生,首先,请打消在几个月时间内完全解决爱尔兰问题的妄想。除非你们愿意给我五十万以上的军队!否则,就不要想着几个月解决爱尔兰问题!”面对着下院的那些议员,诺福克公爵直言不讳地回答道。
“总督先生,如今爱尔兰的叛匪已经有这么强了吗?”一个议员问道。
“现在他们所谓的爱尔兰独立军至少已经有了十多万人,而且装备水平都不亚于我军,训练水平也相当高。以如今我们在爱尔兰的兵力,不要说出去讨平叛匪,就是守卫现有区域,都非常困难。如果不能立刻给我一些援军的话,我可能就不得不放弃一些次要一点的据点,以保证几个重要的城市的安全了。”诺福克公爵回答说。
“公爵阁下,我想知道,为什么在您的管理下,爱尔兰叛匪的力量扩大到了这样危险的地步?”一个辉格党的家伙问道。这个问话中所包含的指责的意思非常的明显。
“我被你们辉格党人一直维护的停战协定绑住了手脚。”诺福克公顿时愤怒地回击道,“在这几年中,我已经不止一次地给出过警告了。在停火协议刚刚完成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你们,停火会让爱尔兰叛匪得到宝贵的休整,并变得强大。此后我几乎每隔两个月就要提醒你们一次,如果不能阻止法国人对爱尔兰人的走私行为,爱尔兰叛匪就会日益强大。但是你们呢?你们为了一点点的订单,为了钱,根本就不敢认认真真地阻挡爱尔兰人获得武器的通道。谁都知道,法国人每年往爱尔兰出口的那些农业用品到底是什么东西!叫做鸟类驱赶器的步枪,叫做群体野猪驱逐器的定向地雷,还有其他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在你们的纵容下,才落到了爱尔兰叛匪手上的。
爱尔兰如今的局面的失控,我作为爱尔兰总督,当然愿意承担一定的责任,但是主要的责任不在我这里,都在你们这里!我早就说过了,爱尔兰已经是一座马上就要喷发的活火山了,但是你们连让我在火山口浇上一杯水都不允许。我要求你们放松对爱尔兰的掠夺,必要的时候,应该加以怀柔,可是你们呢?你们在爱尔兰,收税都要收到下个世纪了!你们捆住了我的手脚,你们以为把我放在火山口上,依靠我的体重,就能压住下面奔腾的岩浆?我也已经不止一次的请求辞职了,但是你们谁愿意去接我的位置?
现在,你们居然还有脸来问我,爱尔兰的叛匪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这难道不都是你们的功劳吗?你们居然还有脸来问我是怎么回事!”
诺福克公爵抓住时机,将整个政府和议会都痛骂了一顿,不过归结一下,基本上可以归结为如下几点:
第一,爱尔兰的局面非常坏,非常坏,现在已经不是需要讨论如何剿灭叛匪的事情了,而是要考虑如何不被叛匪剿灭的事情了。要维持住局面,你们要给我钱,要给我人,啥都没有的话,你们就等着爱尔兰崩溃吧!
第二,爱尔兰的局面的败坏,完全是你们的责任,要不是我,爱尔兰早完蛋了。我只有功劳,锅都是你们的。你们要是不接下这口锅,我就不干了!你们另请高明吧!
第三,宝宝这些年心里苦,没地方说。宝宝现在要发泄一下,你们好好听着!
总之在一场口水乱喷的咨询之后,诺福克公爵得到了他想要的部分东西。
当然,只是部分。国会肯定不可能给他五十万军队,因为这要花太多的钱。而英国这时候正面临着法国人的造舰竞赛的威胁,哪里能拿出这么多的钱,用在这个方面?
所以诺福克公爵只得到了五十万人的十分之一——五万人。不过大多数都是相对精锐一点的部队。而国会也将在爱尔兰的目标下调为维持住局面,而不是消灭叛匪了。
除此之外,国会还通过了封锁爱尔兰海岸,并且破坏爱尔兰人控制的港口的决定。虽然这不太可能完全阻断爱尔兰人得到法国人的支援,但是也能让法国人支援爱尔兰人的效率降低。
事实上在几年前英国和爱尔兰叛匪们达成暂时的停战的时候,诺福克公爵就知道爱尔兰的情况将来很难说了。从那时候起,他就在为这会儿的状况做准备了。
诺福克公爵主要进行了这几个方面的努力。首先他一直努力地想要把爱尔兰总督这个位置丢给其他任何人,然而,这个努力并没有成功。因为别人也不是傻子,大家谁看不出爱尔兰那地方不好搞?所以,诺福克公爵的这个努力可耻地失败了。
于是诺福克公爵便只能想办法加强防御了。
这时候铁路的出现给诺福克公爵提供了不少的帮助。在诺福克公爵的支持下,在爱尔兰的几个重要城市之间,建立起了铁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条铁路是从东海岸的都柏林到西海岸的戈尔韦之间的铁路。这条铁路将整个爱尔兰分割成了南北两半。战略地位非常重要。
依托这条铁路,英国人能迅速地调动军队,而爱尔兰独立军的调动却会受到这条铁路的各种限制。当然为了保护这条铁路,诺福克公爵也想尽了办法。
位于这条铁路的中央位置的阿斯隆则成为了整个的爱尔兰最重要的军事据点。诺福克公爵在认真的学习了法军在凡尔登的防御之后,利用类似的手段,将这里打造成了最为坚固的据点。被在这里驻扎了六千多人的正规英军。
同时在铁路沿线,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防守严密的小据点。距离稍微远一点,就有一个能驻扎一个团的兵力的支撑点。依靠铁路,他们能迅速地相互支援。
除此之外,诺福克公爵还为这条铁路准备了四列专门的装甲列车。这些装甲列车就是行驶在铁路线上的战列舰。只要英国国内能迅速的将更多的军队充实进来,诺福克公爵觉得,他还是很能守住一阵子的。当然,前提是,法国人不会又弄出什么坏招数来了。
除了这条铁路之外,在都柏林和它周围的一些据点之间也建造了铁路,以提升英**队的快速反应能力。于是此后爱尔兰的地面战斗基本上也都是围绕着铁路在进行的。
爱尔兰独立军敢于在这个时候向英国人发出最后通牒,自然也是对攻击英国人的铁路线有了一定的把握。爱尔兰军队一直以来都有一个弱点,就是缺乏重型火力。因而在攻坚的时候表现得很乏力。
虽然爱尔兰人从法国人那里引进了炸药包,爆破筒,乃至于飞雷炮和掷弹筒,但是这些东西在攻坚的时候其实并不好用。炸药包和爆破筒都要逼近到贴脸才能用,而要冲上去,很多时候就要付出非常大的牺牲。
飞雷炮呢,射程相当有限,精度也很成问题,准备时间又太长,尤其是在法国人开发出了电灯之后,英国人从法国进口了不少的大功率探照灯,这使得爱尔兰人利用晚上,在近距离布置飞雷炮也变得非常困难。
至于说掷弹筒,那东西威力太小,而且基本上没有侵彻力,对付碉堡什么的,几乎就没多少用。而常规的火炮呢,重量太大,机动能力又是个问题,用于需要频繁运动的反扫荡作战也很不方便。加上价格昂贵,法国人也不太援助得起。所以直到开战前,独立军手中的正儿八经的大炮还是非常少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独立军没有大炮。法国人总喜欢把一些新概念武器给爱尔兰人做实验。这一次也不例外。就在不久前,一种全新的“步兵大炮”被送到了爱尔兰人的手中。
这是一种带着一个相对纤细的三脚架的金属筒子,看起来结构非常的简单。法国人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古斯塔夫步兵炮”。
军事顾问诺阿迪埃·德·维尔福先生是这样向独立军的战士们介绍这种“大炮”的:
“‘古斯塔夫步兵炮’是世界上第一款没有后坐力的大炮,也是世界上第一款真正意义上的步兵炮,因为几个步兵就可以扛着它到处跑。它可以架在三脚架上射击,以保证射击精度,但是紧急的时候它甚至都可以直接扛在肩膀上发射。
它发射的84毫米炮弹,能非常有效的对付各种堡垒。当然,这东西的射程比较近,直射距离只有4百米左右。所以在使用的时候,你也已经进入到了敌人的步枪的射程内了。”
“四百米,就是放一头大象在那里,英国人也打不中的。”一个战士不以为然的道。
“这个炮没有后坐力?这怎么可能?这不符合牛顿第三运动定律呀?”连长鲍勃问道。
“也不是完全没有后坐力,只是比较小而已。”诺阿迪埃回答道,“这种炮的后部有一个喷口,在发射炮弹的时候,一部分火药气体会从后面喷出,从而产生一个相反的后坐力,抵消了原本发射炮弹的时候的主要的后坐力,所以就没什么后坐力了。当然这也意味着,这门炮在发射的时候,后面不能有人,要不然,后面的人就要变成烤鹅了。另外,这门炮也不能在封闭空间内发射,发射的时候,后面不能有墙壁或者陡坡,要不然反弹回来的火焰能把炮手变成烤鹅。”
相比后世正宗的古斯塔夫无后座力炮,这个时代的法制无后坐力炮在性能上要差很多。后世的古斯塔夫无后座力炮采用了钛合金炮管和炭纤维缠绕技术,使得这门炮的空重仅仅只有6.6公斤。
但是在这个时代是没有这些玩意儿的,所以法国人的“古斯塔夫”的炮管就是实打实的钢管,而且因为钢材质量也不能和后世相比,所以,还得再稍微厚一点。然后在加上尾喷管加工技术水平和后世差距也很明显,所以尾喷管也重了一大截,最后弄下来,整门炮仅仅炮身部分,重量就超过了三十公斤。所以虽然理论上这门炮能够肩扛发射,但如果不是个壮汉,还真扛不动这东西。只要有可能,最好还是配合三脚架使用。
因此这门炮需要的人员也不少,两个轮流背炮管的人,一个背三脚架的人,还有三个背炮弹的人,再加上四个负责保护的人,正好一个班。也算是重新定义了班用武器。
不过这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这完全算不上是什么缺点——这样轻的大炮,哪怕直射只能打四百米,那也是做梦一样的武器了。至于说一门炮配备一个班的人,那不是常态吗?
真正让爱尔兰人感到头疼的,还是这种大炮的炮弹太贵。虽然考虑到爱尔兰人没钱,考虑到支援爱尔兰人民的解放事业在战略上的意义,所以爱尔兰独立军在法国人那里订购武器的时候,能拿到的价格甚至比法**队自己购买这些东西的时候能拿到的价格更低。但是这种使用了触发引信的炮弹的价格还是太贵。以至于当拉塞尔会长得知这种大炮的炮弹的价格之后,还是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这个炮弹,真是,真是比一辆附带着四匹马的马车都贵了。只要想想,一炮下去,以两者样的马车就飞了,要是没打中,那就真是让人心疼。”
拉塞尔都发出了这样的感叹,作战部队那边就更别说了。他们甚至规定,如果在作战的时候,打歪了,没打中目标,炮手就要受记过处分。据说有些指挥官在得知这东西的价钱之后,甚至感叹说:“这东西这么金贵,能用炸药包爆破筒的时候,就尽量用炸药包和爆破筒吧。”
第四百三十二章,围点打援
在爱尔兰独立军宣布停战协议失效之后的第二天,英国海军的一支分舰队便出现在爱尔兰独立军控制的一处并命名为“卡罗尔港”的外海。
这个港口是在停战协议达成后新建的,现在是爱尔兰抗英根据地最大的港口。因为卡罗尔在获得普罗米修斯奖之后,慷慨地将所有的奖金都捐献给了爱尔兰人的独立事业,所以这座港口便以他的名字命名。而那些法国船只,尤其是那些运送各种武器物资的船只大多都会从这里上岸。因此,这里也就成为了英国人第一个打击的目标。
因为怀疑爱尔兰人已经提前在港口附近布雷以阻碍英国舰队炮击港口,(谁让法国人一样也有水雷呢?)所以英国舰队并没有直接逼近过来对港口进行炮击。况且港口附近还建有一座炮台,利用热气球侦察的结果是,炮台上有十多门大炮呢。
虽然英国人估计,那些大炮很可能大部分都是爱尔兰木匠们杰作,因为就爱尔兰的财力,哪里舍得在一个炮台上就摆上十多门大炮。但是只要有一两门是真的,没有可靠的高爆弹的舰队,在面对这种炮台的时候也还是会很吃亏的。
所以,英国舰队并没有真正的向卡罗尔港发起攻击,而是停泊在港口之外,以阻止任何可能的船只进入港口。
爱尔兰有着漫长的海岸线,而在“叛匪们”控制下的海岸线也不短,要完全切断法国人和爱尔兰人的联系并不容易。但是,封锁他们最大的港口,却能让他们得到的补给的数量大幅度下降,毕竟,有没有港口设施,对于物资的运输的影响是非常大的。至少,那些最为危险的大炮什么的,就没办法上岸了。
而在另一边,爱尔兰独立军也正在策划着他们的第一个大行动——夺取阿斯隆,切断从都柏林到戈尔韦之间的那条铁路。
“各位同志,你们看这是我们的同志通过秘密渠道获得的关于阿斯隆一带的英军的布防情况。”乔伊斯师长将一张地图摊开在桌面上,对围在旁边的三个团长说,“你们都来看看,这次咱们师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主攻的任务,咱们一定要打好这一仗。要不然,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咱们还好意思和二师去争?”
大家便围拢了过来,研究这份地图。
“英国人的布防方式非常像……”一团团长韦斯特伍德说。
“非常像维尔福顾问给我们讲过的,法军在凡尔登的防御体系。”三团长克拉克也说道。
“按维尔福顾问的说法,法国人自己对付这种防御体系,也没有太多的好办法,如果一定要硬攻的话,那只能依靠火力上的优势,一点一点的啃了。”韦斯特伍德说,“但是那是法国人的办法,法国人有火力优势,我们可没有。”
“这些工事的设置相当合理,硬攻的话,损失会大得我们难以承受。”乔伊斯说道,“但是,约瑟夫·波拿巴先生曾经讲过,‘在大多数时候,防御都是比进攻更有力的作战方式,所以一个善于进攻的将军,他一定会努力的营造一种势态,让原本处于防御的一方不得不离开他们预设好了的防御阵地,在他们预想之外的战场去和自己战斗。’所以,我们不妨换一个思路。我们首先不要急于将目标指向阿斯隆。我们的目标只是切断,并摧毁整个铁路线,并不一定就一定要打下阿斯隆。”
说到这里,他站起身来,用手指头指着地图上的那条横贯整个爱尔兰的铁路线道:“你们看,这是我们真正的目标,1号铁路。在1号铁路沿线,敌人设置有大大小小的一系列据点。如果我们试图破坏铁路,就首先要面对这些小据点的抵抗。这些小据点也相对坚固,如果不能迅速拿下,敌人利用铁路机动,就可以迅速地调动军队过来反击我们。但是,如果我们能迅速地拿下这类小据点,那么他们就不得不在不那么理想的情况下来和我们作战了。
英国人对我们的攻坚能力的估计是有些不足的。毕竟他们不知道我们这里有一些从没有出现在战场上的武器。我们攻下这些小据点的速度,应该会比他们预料的快很多。而他们的增援速度,只怕反倒是快不起来……”
“我们摆出围攻阿斯隆的样子来,从这里和这里切断铁路线,”一直没发声的二团长凯恩开口了,“这样阿斯隆的敌人轻易不敢出来,英国人应该会从都柏林和戈尔韦出兵,从东西两端来给阿斯隆解围。
依照我们所了解的情况,英国人在都柏林有八万军队,但是除去基本不能指望的‘黑皮狗’,就只有三万人了,再除去一些必不可少的守备部队——呵呵,都柏林的瓶瓶罐罐那么多,不多留下些人,他们可没法放心。要知道,他们不但要防备我们,甚至还要防备那些‘治安军’。所以这八万军队中,能拿出来机动使用的大概不会超过两万人。不过,我们的力量并不足以吃下这两万人,即使我们把郡大队和区小队都叫上,也不够。
但是如果我们能用较小的兵力挡住他们,比如说,如果第二师他们能挡住这一路进攻的敌军,那么我们就有机会集中力量干掉从戈尔韦出来的另一股敌人。
英国人在戈维尔有三万多人,因为这里靠近根据地,所以‘治安军’倒是不多。但是其中有四千是海军,所以他们能动用的军队顶了天了也不会超过一万人。我们将主力集中起来,来个围点打援,说不定就能吃掉这一万人。这一万人被我们干掉之后,我估计都柏林的英国人立刻就会缩回去,这样直到英国人从本土派来大批援军之前,无论是都柏林,还是戈维尔,以及阿斯隆的英军,就都没有了主动攻击的能力,这时候我们就可以有一段时间不受干扰地摧毁这条铁路。甚至不仅仅是这一条铁路,其他的铁路也是一样。没了这些铁路,就算英国人再增加一些兵力,威胁也会小很多。”
“哎呀,不错呀,凯恩!”乔伊斯拍了拍他的肩膀,“嗯,我们赶紧把整个计划弄出来,拿给拉塞尔会长看看,嗯,二师那边据说也想要搞事情呢。”
第四百三十三章,攻击
第一师的计划在拉塞尔会长和军事委员会那里得到了更多的支持,于是第二师便正式的沦为了佯动和阻击部队。
为了做出集中力量围攻阿斯隆的态势,统一爱尔兰人联合会将根据地中的力量基本上都动员起来了。郡大队、区小队都被动员了起来。这些战士将负责和二师的一部分冒充主力部队,包围阿斯隆的任务。
就像后世的平安格勒攻坚战的时候一样,把集中起来的郡大队和区小队的人数点了点,二师长奥哈拉差点就真的动了要强攻阿斯隆的念头,因为……因为真没想到,郡大队和区小队也能有这么多人呀!
是的,全爱尔兰的两大根据地的郡大队和区小队如今集中起来,足足又多了一个五六万人的师。再加上第二师的四万多人马,似乎完全可以强攻阿斯隆了。
但是奥哈拉还是忍住了冲动,这首先是因为纪律,既然统一爱尔兰人联合会军事委员会已经做出了佯攻的决定,他就不会任意去改变它。除非驻守阿斯隆的英国佬自己出了问题。
其次也是因为奥哈拉知道,虽然郡大队和区小队的人数不少,但是他们的训练水平和装备水平都和主力部队有明显的差距。他们的装备水平只是刚刚接近公认的没有战斗力的“治安部队”,而训练水平甚至还不如“治安部队”。当然,靠着大无畏的勇气,战斗到底的决心,他们可能能吊打那些“治安部队”,但是如果要进攻那些坚固的工事,虽然没有不怕牺牲的勇气,没有战斗到底的决心,是肯定不行的。但是仅仅只有这些,也是远远不够的。
既然计划已经确定了,爱尔兰独立军立刻就行动了起来。
沼泽战专家爱德华·斯坦福德因为在和爱尔兰人的战斗中立下的赫赫战功,如今已经是一位上校团长了,而他的团此时正被部署在阿斯隆。如今,联合王国已经和叛匪们彻底翻了脸,上面告知他们,要立刻做好防御准备,叛匪们很快就会向阿斯隆发起攻击。
爱德华·斯坦福德上校知道,诺福克公爵正在努力的让国内尽可能多的派出部队来,但是在国内的援军到来之前,英军在爱尔兰如今是处于劣势的。爱尔兰人肯定会趁着这个机会,试图抓住这个时间差,围攻阿斯隆,以图摧毁这个最重要的据点,从而彻底地摧毁这条关键性的铁路。
为了引诱爱尔兰人围攻阿斯隆,上面是很花了一些力气的。首先,这座据点驻守的兵力不能太多,太多了,爱尔兰人觉得没有在英国大举调兵前攻克它的可能,就不会来进攻它。那么诺福克公爵的,用这个据点吸引爱尔兰人,然后通过铁路迅速将主力部队调过来,进行一场决定性的主力会战,并在这样的一场大战中摧毁爱尔兰独立军的主力的构想就无法实现,那么即使调来了更多的军队,也不过是重复从前的故事,联合王国的军队,在一次又一次规模小,密度高的小战斗中不断地失血,而战争似乎永远没有一个尽头。
但是如果驻守的军队人数太少了,万一真的守不住,被爱尔兰人真的包馅饼吃掉了,那就亏得大了,后面的战争就更不好打了。
最后,在经过认真的讨论之后,英国人觉得,靠着“波拿巴饰金盾”模式的防御,再加上大概六千多真正的英国陆军,应该还是能守得住,并且坚持到大部队赶到的。而六千人这个数量,也不至于真的把爱尔兰人吓得不敢进攻。
这天清早,爱德华·斯坦福德上校早早地就醒了。他从床上起来,拉开窗帘,向窗外张望了一下。
这时候时间还早,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大地上笼盖着一层暗青色的雾气。这也是这个季节常见的事情,有的时候,大雾升起来之后,直到中午才会散开。这样的天气显然对防御不利,进攻方靠着雾气的掩护,很可能就悄悄地摸上来,然后用炸药包和爆破筒一下子就把一座碉堡送上了天。
于是,爱德华·斯坦福德上校立刻紧张了起来,他马上穿好了军装,出了门,带上几个卫兵,便往前沿过去了。
等,爱德华·斯坦福德上校到了前沿的防御工事的时候,按时间,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但是雾气却更加的浓厚了,白茫茫的一片,能见度甚至都下降到了不足三十米。
“有什么动静吗?”,爱德华·斯坦福德上校向这个时候正在当班的理查德营长问道。
“不清楚,什么都看不见。有人听到雷场那边似乎有一点动静。但是不知道是什么?也许是人,但也可能是其他的东西,比如兔子什么的。我们朝那边盲目的开了几枪,但是有什么效果我们也不知道。”
“我们的军犬有反应吗?”,爱德华·斯坦福德上校又问道。
“有一些反应,但是如果是兔子,它们也一样有反应。上次有一条狗,跟着一只兔子跑进了雷区,然后……”理查德要了摇摇头。
“活见鬼,”,爱德华·斯坦福德上校道,“今天雾气很大,一会儿都不见得能散,你们要多留神,警觉一点,可不要让爱尔兰人把炸药包偷偷地放到了你们的鼻子底下。”
“外面那么大的雷区呢,他们哪里就这么容易进来?”理查德营长摇了摇头,但他看了看,爱德华·斯坦福德上校的脸色,便又补上一句,“当然,我们会提高警惕的。”
“汤姆,我估计这两天之内,他们就会有所行动,你可不能不当回事。”,爱德华·斯坦福德上校说道。
“是是是,团长,您放心,我睡觉都睁着一只眼。”
就在他们说话的同时,一群爱尔兰独立军的战士已经趁着大雾,来到了英军防线前沿的雷场。
和英国工兵式的低效率的探针排雷不一样,爱尔兰工兵的手中可是有最先进的法国探雷器的。这种利用电磁感应原理的东西,能清楚地感应到埋在地下的金属物品,比起英国工兵的那种傻不拉几的到处乱戳的金属探针不知道高明到哪里去了。
每当探测到地下有地雷的时候,爱尔兰工兵们就会停下来,然后摸出长长的金属探针,进一步准确地确定地雷的位置,然后再小心地将它们挖出来。靠着浓雾的掩护,这些工兵们很快就在雷场中开辟出了一条安全通道。
紧接着,带着炸药包和爆破筒的士兵们便越过了雷区开始逼近英军的堡垒群。
第四百三十四章,大雾
但是在这个时候,英国人布置的军犬就发挥作用了。它们纷纷狂吠了起来。
“各单位注意警戒!各单位注意警戒!反步兵定向雷做好准备!火炮装霰弹准备!”理查德营长一听到军犬们的吠叫响成一片,立刻便拿起一个话筒喊起了话,而便原本准备离开的爱德华·斯坦福德上校也停下了脚步。
“他们来了!”爱德华·斯坦福德上校一边说,一边睁大了眼睛,试图透过浓雾,看到雾气后面的情况。当然,浓雾还没有散开,他也就能隐隐约约地看到前面二三十米的距离。
在犬吠声响起之后,爱尔兰人自然知道,英国人此时已经有了防备。但他们依旧展开松散的队形,抱着炸药包,拿着爆破筒继续向前。
能见度只有二十多米,最多也就三十米。一个猛冲,就能冲上去。这个时代还没有机枪这样的大杀器,能起到替代作用的就只有发射霰弹的大炮和阔剑这样的反步兵定向雷了。
这两样东西的的火密密度当然是非常够用的,但是火力持续性就差很多了。如果敌人一下子冲上来一大群人,那这些东西的效果一点都不比机枪差。但是如果敌人第一波上来的人不多,在打完一轮之后,第二波立刻又上来了,那这种配置的火力持续性就很成问题了。
更重要的是,铁丝网距离堡垒足足有四五十米。这在正常的时候是一个很合适的距离,在这个距离上,步枪,定向雷,火炮霰弹都有相当好的命中率。
但是在这个时候,铁丝网却隐没在了雾气中,完全看不见了。
英国人在铁丝网上挂了不少的铃铛,只要铃铛一响,那就说明有人在弄铁丝网。不过这个设计针对的是夜间的情况。夜间听到动静,探照灯便照过去,然后步枪、火炮霰弹,还有定向雷就可以依照需要开火。但是这个时候,却是浓雾笼罩,探照灯在这个时候根本没用。
爱尔兰人很快就到了铁丝网旁边。他们从背包中掏出钢丝钳,先小心地将铃铛从铁丝网上取下来,然后便用钢丝钳破坏铁丝网,在铁丝网上剪出一个个缺口。
当然,在这当中,还是有人弄响了铃铛。
“长官?怎么办?”理查德营长问道。
“开枪,让士兵们向着铃铛响的地方开枪!但是定向雷和火炮先不要动!”爱德华·斯坦福德上校说。
于是英国人便开始噼噼啪啪地开枪了。只是因为他们看不到目标,所以这些盲目的射击并没有给爱尔兰独立军的战士们带来太多的阻碍。
“杰瑞,别担心,英国人这也就是在给自己壮壮胆子而已。”跟在后面一点的,手持爆破筒的独立军排长马特拉小声地对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一把上了刺刀的步枪的战士说。
“我知道,我不紧张。”那个战士回答道,他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步枪,因为太用力,手指关节都有点发白了。
马特拉呵呵一笑,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将目光又转向了正在扩大的铁丝网缺口。
“让士兵们上刺刀。”爱德华·斯坦福德上校说,“敌人马上就要冲上来了!我们很可能要靠刺刀来作战了!”
命令被传达了下去,英军士兵开始上刺刀,并做好了冲出战壕,和那些爱尔兰叛匪进行刺刀战的准备。
“我们的刺刀战水平不是叛匪能比的,我们一定能靠着刺刀战获胜的。”爱德华·斯坦福德上校给下属们打气说。不过他同时却在心中痛骂这该死的天气。因为他知道,刺刀战中训练固然重要,但是士气更为重要。以他和爱尔兰人打交道的经验来看,爱尔兰人的训练水平的确多半赶不上英军,哪怕是爱尔兰的“主力部队”也是如此;但是他们的士气却是出奇的高昂,哪怕是那些土叛匪也是如此。
一支队伍,如果有足够高的士气,那他就能在白刃战中承受更大的伤亡。而白刃战,只要不出现一方士气崩溃,然后被人家追着砍的局面,交换比无论如何都大不到哪里去。爱德华·斯坦福德上校的确有把握在人数相当的白刃战中,交换比占上风。但是,他这里才多点人,人家叛匪,那是有好几万人的!要是在白刃战中损失大了,城防司令威尔逊将军肯定会找自己的麻烦的……
这时候,一些隐隐约约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英军的视线中了。这些稀稀落落的身影向着英军阵地便冲了过来,同时向着英军这边丢出了手榴弹。
英军开枪朝着这些人射击,或者也对着他们投出了了手榴弹。不少的爱尔兰人被打倒在地,但是因为双方的距离太近,还是有一些爱尔兰人举着炸药包、爆破筒就冲上来了。然后,随着一声声的爆炸,一些掩体,连着掩体中的英军便在爆炸中飞上了天。
这时候更多的人影在迷雾中显露出来了!
“开炮,开炮!使用定向雷!”理查德营长喊道。
布置得更靠后的火炮响了起来,霰弹将一些爱尔兰人打翻在地,一些定向雷也响了起来。但是因为前面爱尔兰人的一波炸药包和爆破筒也炸坏了不少的定向雷,这一轮的齐射,虽然给爱尔兰人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但是却并没能阻止他们继续向前冲。而这个时候,英国人的火炮和定向雷都来不及再打第二轮了。
事实上,即使是第二轮冲上来的爱尔兰人,人数其实也不是特别的多。只是因为浓雾的遮挡和紧张的心情的影响,英国人才会做出这一轮冲上来的人很多的错觉。但是在这一轮的炮击和定向雷轰击中,死掉的爱尔兰人其实并没有英国人想象的那样多。
“上刺刀!反冲击!炮兵对二号目标区域进行覆盖射击!”看着又冲上来了的爱尔兰人,爱德华·斯坦福德上校下令道。
如果让爱尔兰人再冲上来,一顿炸药包,那损失就真的太大了。所以爱德华·斯坦福德上校还是决定,立刻用刺刀反冲击,将爱尔兰人打下去。
如今受到堕落的法国人的影响,欧洲军队原本充沛的武德也渐渐地堕落了,就连拼刺刀这样武德充沛的事情,也开始变得费拉不堪了。
在以前的“子弹是笨蛋,刺刀是好汉”的武德充沛的日子里,大家都老老实实地用刺刀说话。那才是纯爷们,真汉子呀!但是如今呢,规矩都被法国人弄坏了,他们发明了在刺刀战的时候,刺刀和霰弹枪混编,刺刀控制距离,然后用喷子喷人一脸的猥琐战术,弄得现在的拼刺刀,名义上还叫拼刺刀,但实质上已经变成了拼喷子了。这真是费拉不堪,费拉不堪!
如今整个欧洲,包括英国和爱尔兰,都受到了法国人的这套费拉不堪的战术的影响,所以他们的拼刺刀的队伍的配置也都差不多,基本上都是两把带刺刀的步枪配一把泵动霰弹枪。于是战场上顿时响起了一片霰弹枪的砰砰声。
同时,英国人的炮兵也不断的对着爱尔兰人可能增援上来的通道,用榴霰弹进行炮击。要说这样的,完全盲目的炮击当然效率不高,但是还是给爱尔兰人后续部队的进攻造成了一定的困难,所以,英国人还是勉强靠着刺刀战逼退了爱尔兰叛匪,守住了第一道防线。
在击退了爱尔兰人的第一轮进攻之后,爱德华·斯坦福德上校看看雾气也渐渐的散开了,便离开前沿回到自己的团部。刚刚进到团部,就有人告诉他:“团长,威尔逊将军让您立刻去指挥部。”
爱德华·斯坦福德上校立刻便赶到威尔逊将军的指挥部。
这时候,其他的几个团长也都已经到了。见爱德华·斯坦福德上校也到了,威尔逊将军便道:“既然现在人都来了,大家就都说说自己的防线上的情况吧。”
于是除了作为总预备队的格雷夫团之外,其他的各个团都开始介绍起他们受到的攻击的情况,以及如今的损失。基本上来说,要么是弹药消耗巨大,要么呢,就是人员损失很大。个别部队甚至发生了丢失阵地的情况。
“诸位注意到了,因为天气的影响,现在出现一些我们意料之外的情况。”威尔逊将军道,“明天会不会继续出现这样的大雾还很难说。如果此后几天,还是这样的鬼天气,那以今天的伤亡和弹药消耗速度,我们的局面会非常危险。大家对此有什么建议吗?”
“我建议,我们要立刻向都柏林和戈尔韦发报,请求增援。否则,如果继续出现大雾天气,我们的防御很可能会出现严重问题。”爱德华·斯坦福德上校立刻开口道。
“但是,上面给我们的任务是守住这里至少一个月,以便国内的援军能到达,然后……”另一位团长说道。
“今天我的团没有丢失阵地,而且打死了不少的叛匪,但是仅仅我的团,在今天一个上午,就阵亡了差不多七十人,再加上受伤而至少是暂时失去了战斗力的,也大概有近一百人。要是再来几次这样的大雾,我的整个团就要失去战斗力了。我刚才听到各位上报的结果,损失并不比我小。按我在爱尔兰这么些年的经验,在这个季节出现大雾是常有的事情。所以连续出现好几天的大雾也是完全可能的,一旦这样的局面出现,失守也不是不可能,我们有必要进行这样的赌博吗?”
第四百三十五章,压力
“爱德华·斯坦福德上校。”威尔逊将军说,“您在爱尔兰已经好几年了,您见过的最长的一次连续的大雾,是连续多少天都出现的?”
“大概三四天吧。具体的,我记得也不是特别清楚。”爱德华·斯坦福德上校回答道。
“三四天的话,我们应该还能支撑住。”威尔逊将军说,“我们采用不惜弹药消耗的方式,应该能支撑至少两个星期。两个星期时间,我们还来得及求援——就算连续出现一个星期的大雾,我们也能支撑到援军到达。”
爱德华·斯坦福德上校能理解威尔逊将军的想法。对于威尔逊将军来説,因为天气上的一点原因就放弃原本可以让他立大功的作战计划,这肯定是不行的。而且爱德华·斯坦福德上校也觉得威尔逊将军的想法是有道理的,他之所以在前面有那样的提议,更多的原因在于他要表现得稳重一些。在英国陆军中,风气和海军是有一点不一样的。在海军那边,希望每一位军官都是热血中二的狂徒;但是在陆军这边,团长以上,就需要表现得保守一点,才会让人觉得靠谱。
不过如今既然将军已经表明了决心,那么大家自然都表示支持了。然后大家便都回去布置防御了。
在击退了爱尔兰人的进攻之后,英国人自然要抓紧时间来巩固防御,比如说重新修复铁丝网,甚至是重新布雷。但是那些该死的没有荣誉感的法国人给那些同样没有荣誉感的爱尔兰叛匪了不少恶毒的东西,比如说他们特别生产了一种使用无烟火药的步枪,而且给他们配备了望远瞄准镜,以及一身花花绿绿的,全是乱布条子,就是乞丐都不屑于穿的,一点荣誉感都没有的衣服。
然后这些拿着这种枪,穿成这个样子的家伙就躲在远远的,不知道什么地方,朝着那些出来修铁丝网,埋地雷的英国士兵开枪。而且那些爱尔兰人的枪法很不错,几乎每次开枪都有人会中弹。
而且,那些爱尔兰叛匪不但枪法很好,心肠也格外的歹毒。他们第一枪往往并不会直接打死,而是将英国士兵打伤,让他躺在那里流血,呼救,然后再射杀那些试图前来营救的士兵——这真是太不费厄泼赖了。
当然也有人说,那些爱尔兰叛匪平时都是说法语的,甚至有人说,这些打黑枪的,根本就是该死的法国佬。这种说法在战火重燃之前倒是很有市场。(那个时候的小规模冲突中,已经有这些家伙在行动了)因为上面需要用这种方式来指责法国,顺便维持一下对爱尔兰叛匪的心理优势——爱尔兰人这么笨,不可能有这么厉害。
但是等战火重燃之后,这样的宣传反倒是少了,因为英国人很快就发现,这种宣传带来了一种意料之外的后果——很多士兵觉得要对付爱尔兰人,那没啥问题,但是如果会在战场上遇到法国人,那好像还真有点怕怕的……
所以,如今英军已经不宣传那些家伙是法国人了。
但是不管宣不宣传,这些疑似法国人给英国人带来了一定的伤亡,干扰了英国人修复工事的工作,并且让英国人的士气大受影响。为了驱赶这些家伙,英国人不得不派出骑兵,然后骑兵被人家布置在更远一点的地方的步兵打了两轮齐射,又挨了几发“野猪群驱赶器”,然后就被驱赶回去了。
趁着骑兵出去的空当,英国人修复了一部分铁丝网,还把受伤的士兵救了回去——虽然救回去了,也是个没有战斗力的累赘了,但要是不救,对士气的打击那就是毁灭性的。
至于补上地雷,以及给铁丝网挂上铃铛这种精细活,考虑到那些打黑枪的还在外面,这真的不是白天能干的,要干,也得等到晚上才行。
当然,等到了晚上,其实也没能干,因为爱尔兰人趁着晚上又来进攻了。如今铁丝网外面的雷区已经不存在了,这天又是后半夜才有月亮,所以太阳一落下去,周围顿时就是一片黑暗。
爱尔兰人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因为能见度的下降能大幅度的降低敌军的防御工事和火力的效果。这对于出于火力劣势的爱尔兰人自然是有利的。事实上,在历史上,那些士气高昂,但是装备却不占优势,甚至是处在劣势的军队,往往都喜欢玩夜战,比如后世的某些东方国家的军队。这个趋势一直延续到夜视技术大发展之后,才被颠倒过来。而在这个时代,发动夜袭也是爱尔兰人常用的手段。
不过夜间并没有雾,所以能见度上反而比上午的时候要好一些,再加上还有探照灯,所以英国人的防守比起白天的时候,反而更有章法了一点。但是那些探照灯却遭到了意外的打击,爱尔兰人似乎装备了一种射程非常远的步枪,专门用来射击探照灯,结果探照灯经常一到关键的时候,就被打灭了。
爱尔兰人用爆破筒轻易地解决了铁丝网,而此时,英国人便开始用火炮发射霰弹来压制爱尔兰人的冲锋。但很快,英国人就发现,爱尔兰人那边出现了奇怪的东西。他们好像是把大炮趁着黑夜拖到前沿来了。只见黑暗中突然亮起一股火光,接着便有隆隆的炮声响起,然后……然后在英国人的炮位附近就会发生爆炸——该死的法国佬,这是高爆弹!
事实上这些高爆弹对英国人造成的损失并不算特别大,但是对英国人的士气的打击却是相当大的。因为这东西的出现,似乎意味着爱尔兰人的攻坚能力超过了他们以前的预计。原本只准备了一桌子菜,结果来了两桌子客人,你说这可怎么搞!
经过一晚上的的战斗,靠着无后坐力炮的支援,爱尔兰人竟然夺取了好几处阵地,而且直到天亮,英国人都没能将他们从这里赶出去——仅仅一天时间,阿斯隆的防线上就被敲出了几个缺口。
第二天,英国人又向着这些被爱尔兰人攻占的阵地发起反攻。但是反攻并不顺利,双方都付出了不小的伤亡,而英国人并没能将爱尔兰人从阵地上赶出去。于是,是否应该立刻求援又一次成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