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鹧下山信天游 七十章 执剑人止兵戈 苦命人入密林
混乱冰域,冰狱城。
洪水来得快去得也快,突如其来的大水造成数百人的伤亡,这些无辜生命的终结化作因果落到了葛鹧和沙匪们的身上。
冰狱城外,护城河边,泥沼之中,数千人厮杀在一起。乱箭齐飞,强弩纵横,数千道五颜六色的护体盾光闪耀在一起。一位手持火焰朴刀的壮汉,在乱战之中往来纵横,朴刀上一朵朵火焰飞出,正是‘火焰刀客’朱夏日。
数位炼气士注意到‘火焰刀客’,各持灵符妖兵,围住’朱夏日就是一阵乱打。朱夏日的火焰护盾吱吱作响,时明时暗,他手中转动朴刀如飞,大喝一声:“战技-爆风乱舞”。
一阵剧烈的真气波动从朱夏日的身上传来,无数道跳动的火焰伴随着突如其来的旋风狂涌而出,在空中组合成了恐怖的火龙卷。风借火势,火借风威,数千道火龙卷无差别攻击方圆一里之内的任何生灵。
可怜冰狱城也被火龙卷覆盖在攻击半径之中,几条街的民居都熊熊燃烧了起来。从远处看,整个冰狱城火红一片,非是炼气士的居民们四散而逃,逃杀在整座城市上演。
“朱夏日,尔敢?”一道身影越过乱战的人群,直奔朱夏日而去。只见此人生得七尺三寸的身高,一张大饼子脸闪烁着黝黑的光芒,一对蛤蟆眼,酒糟鼻子,手中拿着独门兵器,链子双锤。正是冰狱城本地的豪强,绰号‘双锤镇冰狱’的戚光戚祛黯。
“战技-大风起兮云飞扬” 戚光手中三十八斤的链子双锤舞动如飞,浑身真气都灌注在链子双锤之中,两个锤头嗡嗡作响。戚光运起《大风诀》,链子双锤重重地砸到一起,一道剧烈的爆鸣声响彻在战场之中,修为弱小者直接被震得口吐白沫,倒地不起。修为强大者也都面色一变,纷纷向后撤去。
朱夏日首当其中,两柄链子锤砸在一起,形成一道猛烈地冲击波,在戚光《大风诀》的控制下,冲击化作一柄无形长枪,轻易洞穿朱日的灵铠。朱夏日如遭重创,胸口塌陷,倒飞着向后砸去。
‘绝命客’萧秋雨绝命双锏交到左手,身法似鹰击长空,在天上接住朱夏日。朱夏日口中鲜血狂涌,救命金丹根本塞不进嘴中,急得肖秋雨用真气将金丹化开,打进朱夏日的身体之内,朱夏日才保住了一条命。
阴恻恻的三道冰针从角落飞出,直奔战技用老的戚光而去,三道冰针奔着檀中、鸠尾、命门穴而去,如果这三道死穴被极寒冰针打到,‘双锤镇冰狱’戚光必死无疑。
戚光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前方的‘绝命客’萧秋雨,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偷袭。说时迟那时快,从天上飞来三千只乌鸦,从天而将,将‘双锤镇冰狱’戚光团团护住。三道极寒冰针只射死了三只乌鸦。
一位身披黑袍,腰悬长刀,背背漆黑葫芦的老人从天而降。三千只乌鸦在地上翻滚,化作三千乌鸦兵。三千乌鸦道兵手执挠钩套索,如长蛇阵一般,飞奔将鏖战的双方驱散。
有战至癫狂的炼气士,乌鸦兵套索飞出,牢牢捆住,随后有飞鸦掠过,一颗人头就滚落而下。大约一刻钟的功夫,鏖战的双方纷纷散开,各自列队,在首领们的带领下来见混乱冰域的执剑人。
三千只乌鸦兵纷纷跃到空中,化作群鸦幻像,飞入漆黑葫芦之中。一切都好似镜花水月,只是战场之中不断翻滚的数百颗人头,无声地诉说着三千乌鸦兵的恐怖。
众家大首领齐齐向执剑人行礼,执剑人匆匆地扫了一眼狼藉的战场,落寞的声音传来,他叹息道:“我们都是苦命之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逃到混乱冰域。苍天垂怜,给我们一块净土来苟活在这个世界上。你们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莫老,这群沙匪,呃,不,沙漠里刨食的兄弟。无故闯入冰狱城,大肆破坏,放火火烧街道,水淹冰狱城,致数百居民死亡。我在家中闲坐,有何罪过?大水冲毁了我祖传的庭院,所以才和他们交手。” ‘双锤镇冰狱’戚光悲愤交加,其余在冰狱城居住的炼气士也纷纷附和。
“胡说,莫老听我们解释。昨日有一麒麟仙府的弟子,名唤葛鹧,闯入混乱冰域。无故击杀我团内兄弟,先后有数十人丧命。我团忍无可忍,这才召集几位当家的,想要报仇雪恨。恰巧刘刘人彘给我们报信,这才放火烧了刘府,我们之前已经买下刘府,我们放火烧自己的府院,有何过错?这洪水都是妖人葛鹧用法宝释放的,我们也是受害者啊。”
‘一箭落金乌’李春风巧舌如簧,几句话将自己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绝命客’萧秋雨、‘一箭落金乌’李春风、‘火焰刀客’朱夏日、“冰针神女”完颜冬雪、‘双锤镇冰狱’戚光、‘寒王’谢良辰、‘夺命叟’明宗望你们几位首领留下,其余的兄弟就散去吧。城中的大火需要扑救,几位团长的手下需要抢救,莫要耽误了。”
鏖战的双方炼气士飞速撤离,战场之上的死尸和残存在妖兵灵符碎片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只有风中不散的血雾和满地的血气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的一
切。
“你们目的我知道,我也不会干涉。我只是一个苦命的老人,想要在此度过余生。水淹冰狱城之事我不追究,也算给你们上面一个面子。如果再次发生大乱,你们有一个算一个,谁都无法活着走出混乱冰狱。” 莫老背过身去,缓缓地走回冰狱城,佝偻的身影好似一只孤鸦。留下一群人彼此怒目横眉,愤愤离去。
神秘河谷之中,葛鹧被妖网死死网住,驷马倒攒蹄一样绑在一根棍子上,两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将他抬在肩上。葛鹧形似过年要被屠宰的肥猪,被抬进深邃的丛林之中。
胸前被妖网嘞得咯吱吱直响,虽然感受不到疼痛,但是折断的肋骨深深地刺入肺中,葛鹧被呛得不断咳血。屁股上的箭拖在地上,剐蹭到草地之上,发出沙沙的响声。鲜血顺着箭矢流到草地上,留下一条血之路径。
蛋爷藏身灵海之中,和紫袍道人、青面书生一起密谋着什么。河图大葫芦害怕得缩成拇指大小,跑进了葛鹧的怀中,只留下葛鹧在这里受罪。
长时间的咳血和流血使得葛鹧越来越虚弱,三根冰针还在葛鹧身体内发作,被隔断的真气不断地冲击着穴道,整个身体肿胀难忍。濒死的葛鹧陷入了环境之中,在幻境里他忘记了所有的痛苦,甚至忘记了自己修仙的岁月。
他化作一个稚嫩的孩童,在一片白蒙蒙的晨光里,看到了父亲葛青山和母亲殷月莲笑着向自己走来。他冲过去,扑到母亲的怀里,泪水不争气地流下来,呢喃着妈妈。
现实中的葛鹧脸上泪水滚滚,一滴滴掉落在草地之上,打湿了沾染了血迹的草丛。一声妈妈喊了出来,声音中几多心酸,几多委屈。
乾元大陆所有的智慧生命,开口第一句必是妈妈。抬着葛鹧两名壮汉被这一声妈妈喊得心软,又见他老泪纵横,满身鲜血的可怜模样,心中不忍。
“头儿,不如我们放了他吧。看样子他在战斗中受了重伤,是被河水从上游冲入禁地的,并非有意冒犯我们的圣地。”前面的汉子祈求道。
“是啊,头儿,网住他之时他已经站不起来,只能在河滩上爬行。这一声妈妈叫得我心痛,我们就不要带进寨子了,送到绿野小屋,将他治好了伤,驱逐他就是了”后面的汉子也帮着求情。
“不行,祖奶奶有令,所有陌生人必须格外留意。老祖宗卜卦,算出混乱冰域要有大变故发生,我们一族必须要小心谨慎。这小子能死能活,送到祖奶奶面前,一眼便知。”
葛鹧下山信天游 七十三章 佳人相伴温柔乡 混乱冰域再遇难
混乱冰域,神秘狐村。
葛鹧面色苍白地躺在软塌之上,浑身被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阿狸搬来小马扎坐在床边,双手托着脸蛋,聚精会神地瞧着自己的葛郎。
老妪几次进门取药,进进出出,阿狸都没有察觉到,看得老妪忍不住笑意。
葛鹧只觉得灵魂化作了惊鸿,在一片箭雨之中来回乱飞,不时有火箭射中他,痛得他直哼哼。真气顺畅,葛鹧混乱吞服的丹药药力化开,化作滋润身体的细雨,无声地在每一处伤口修补着。
葛鹧的眼皮微微颤抖,昏迷数日的他终于要清醒了。缓缓睁开左眼,机敏地观察眼前的一切。草棚,软塌,药草的香气和咚咚咚的心跳声。左眼顺着心跳声望去,却见一双妙目盯着他,眼神里满是温柔和担忧。
葛鹧心一颤,包子脸顿时通红,好似去偷糖果被父母抓住的小孩儿,慌张的将目光撤回来,紧紧闭上双眼。
阿狸看见他睁眼,先是一喜,随后大羞,又见他紧闭双眼,假装沉睡,心中有了几丝好笑。
俏阿狸伸出纤纤玉手,伸到葛鹧的被窝里。葛鹧只觉得一只小巧、纤细、绵软、细腻的小手在他腰间游走,心中不觉就是一荡,脸红如蒸蟹。
怎么想到这只葱白小手摸到他腰间,肥肉累赘之地,狠狠地掐了一记。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葛鹧细想,想起了自己已经服用了无痛丹,老神自在地继续装睡。
阿狸见他无动于衷,摆出死葛鹧不怕开水烫的势头,从一旁取出极寒冰针,娇嗔道:“登徒子,你若再装睡,我就将极寒冰针再刺进去。”
葛鹧顿时大汗淋漓,等了好半晌,葛鹧终于鼓起勇气睁开双眼,和阿狸的一队妙目在空中相碰。两个人的心都是一颤,眼神交错之后各自错过头去。随后又都鼓起勇气看了过来,目光又是一碰,又是各自错过头去,一股暧昧的气氛在屋子中急速扩散。
葛鹧的心咚咚咚乱跳,脸如滴血,灵海之中蛋爷好奇地询问青年书生和紫袍道人。“小鱼蛋心跳之声,如擂动牛皮大鼓,震得灵海直颤抖。这是何缘由?”青面书生和紫袍道人纷纷摇头,三本功法在灵海中讨论了起来。
约有半个时辰两人都没有讲话,到底是妖族女孩勇敢些,阿狸见他死木桩一般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鼓起勇气问道:“你,有没有想念我?”说完捂着脸不敢看他。
葛鹧心跳到面色发白,张嘴刚要说,又咽了回去
,抿着发干的嘴唇,好半天才憋出一个想字。
阿狸面有喜色,喜滋滋地琢磨着个中滋味,好半晌又想起他不辞而别,两年都没有见他,不由得又是大气。
她撅起嘴,嗔道:“登徒子,那一日你为何不辞而别?还说想我,两三年间也不说来白月瀑流来看一眼我。哼,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小妖精?”
葛鹧大急,睁开双眼连忙辩解道:“哪有,没有的事。师尊派我下山去采冰果,寻师姐。我哪有时间拈花惹草?”
阿狸面色发白,声音看似平静却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抿着嘴问道:“你师姐漂亮吗?”
葛鹧张嘴就来:“漂亮啊,师姐虽然娇小,相貌确是极美。”阿狸怫然而去,将门扉重重地摔到门框上。
葛鹧想要挽留,没想到佳人已去,心中暗自埋怨自己。晚饭之时,老婆婆端着饭菜,笑呵呵地顺着楼梯走上来,笑问道:“小两口吵架了?小狸哭了一下午,有什么事情好好说,说开了就好了。”
“奶奶,能不能麻烦您将阿狸请来,我有要紧话和她说。”老婆婆放下饭菜,笑呵呵地走下了楼梯。
不多时阿狸气冲冲地走回来,脸上冷若寒霜,双眼哭得红肿,进屋也不看他,只是冷言道:“你要说什么?”
葛鹧伸出大手,抓向葛鹧纤纤玉手,却被阿狸随手拍开。
“我师姐有磨镜之好,我自幼被送到麒麟仙府,常常被同窗欺负,只有师姐帮我。师姐于我,半母半姐,你在想什么呢?”葛鹧无奈,只好讲出实情。
阿狸大喜,脸上的寒意迅速冰消雪融,她站在葛鹧床头,不服气地说道:“谁知道你这家伙,心中有多少腌臜之事?那天白月洞中,你这个变态……”随后阿狸再也不好意思说下去,脸颊之上红晕密布,整个人红做一团。
葛鹧大囧,看来那一晚阿狸果然醒着,哎呦糟糕糟糕。不能再这么被动了,我要主动出击。葛鹧想到此处,闪电般伸出贼手。
大手一瞬间抓住阿狸的白玉左手,用力一拽阿狸顿时被拽道,身体伏在他胸前。阿狸心中大惊,见他暴起,心中一片慌乱,抽出右手在他身上一顿敲打。
葛鹧不敢放手,紧紧拽着阿狸的小手,无论阿狸怎么挣扎都不放手。
阿狸右手的力道越来越弱,有无穷的热气顺着自己的左手,传入身体之中。身子好似被闪电击中,一股酥麻的气息在身体中乱串,
她瘫软在葛鹧身上,无法挣扎起身。
葛鹧见她好似鸵鸟一般,将脑袋伏在自己前胸,隔着薄被,也感受到阿狸曼妙的曲线和柔弱无骨的娇躯。葛鹧见策略有效,不禁得意起来。
嗅着阿狸身上的女孩子气息,不禁浑身滚烫,轻轻地在她耳边问道:“你为什么哭啊?是不是因为师姐,阿狸妹妹吃醋了?”
阿狸趴在爱郎身上,嗅到浓重的男子气息,心中意乱神迷。见他欺身过来,连忙起身挣扎,又听闻他调戏自己,急得哭了出来。
阿狸原本就哭得眼圈红肿,此刻又羞得鲛人泪落,梨花带雨。葛鹧感觉心都要化了,心痛得伸手拂去她脸上的泪珠,葛鹧抬起阿狸俊俏的脸颊,缓缓向阿狸脸上亲去。
“好淫贼,住嘴!”一声大喝传来,一位俊俏的青年妖狐破窗而入。在电光火石之间,一脚将葛鹧连人带床踹出凤梨草屋,葛鹧惨叫着飞向草屋旁的原野。
灵蝉子金丹之墓,酒仙人扶着腰飞回,见一道光柱直冲云霄,空中灵蝉对着整个南域咆哮,幻像声震四野,心中就觉得不好。慌慌张张来到金丹墓地。
山谷已经被光柱彻底摧毁,一座古朴的玉石大门横亘在废墟之中,从玉门中有无穷无尽的光华涌出,冲到天空之上。
“秘境之门?我说怎么找都找不到,原来灵蝉子之墓在秘境之中。”酒仙人急忙向秘境之门走去,还未迈出几步,就被一道无形气墙挡住。
“糟糕糟糕,有无形结界。”酒仙人手段尽出,整个墓地旁五彩斑斓的光华一阵闪烁,大地剧烈晃动,无形结界纹丝不动。
“道友,金丹之墓何其宝贵,你为何此徘徊,迟迟不进秘境之门。”酒仙人耽误了一刻钟,已有离得近的炼气士赶到,唯恐秘境之门有陷阱,高声询问道。
酒仙人心中有气,灌了一口烈酒,反呛道:“我这是徘徊吗?我是真的进不去,你不服气自己试一试。”赶来的炼气士心中不信,站在秘境之门前,不断尝试着将秘境之门打开。
筑基期的酒仙人都没有方法,他一个炼气前期的修士有何方法?只得静坐在墓地旁,等待着其他炼气士出现。在夜空之中,无数道身影正穿过重重森林和座座山峦,蜂群一般向着金丹之墓疾驰,
在散修群的身后是一艘艘仙舟灵船,灵兽古殿,无数大小仙门图浑水摸鱼,整个混乱冰域乱成一片。
葛鹧下山信天游 七十一章 南域震动 金丹墓现
混乱冰域,无名山谷。
酒仙人将酒坛举过头顶,粗犷地用狂饮,任凭美酒从脸角滑落。豪饮了一番,酒仙人沮丧地望着眼前搜了一遍又一遍的无名山谷,将自己的寻宝罗盘扔了出去。
“破烂东西,从我刚进山谷之中,你就显示灵蝉子的墓穴在这里!我将山谷翻得天翻地覆,连一丝线索都没有找到。现在的仙市,买卖能不能有些良知?”酒仙人躺在圆石之上,仰望着蓝天白云,嘴上不咸不淡地抱怨着。
夏蝉儿没空听酒仙人抱怨,他们盛装而出,和其他的夏虫一起奏响夏之舞曲。远处小溪缓缓流动着,在夏之舞曲中叮当流淌,伴随着歌声翩翩起舞。天空之上,不时有一道道身影踩着狂风在山谷上空掠过,酒仙人躺在树荫下的大圆石上,被微风吹拂在身上,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一觉不知睡了多久,酒仙人再睁开眼睛之时,只见满天星斗点缀在夜空之上。虫鸣和蛙叫此起彼伏,酒道人被风一吹,觉得小腹胀痛,连忙走到一旁洒水。
解除压力的同时,酒仙人眼神不经意地一瞥,只见一棵树下,有点点亮光。酒仙人哼哼几声,丝毫不以为意,只以为是荧石磷火。却见点点光华在夜空中游曳,在空中汇聚成一道异兽的模样。
六足双翅,通体金黄,目若繁星,身聚璨光。美丽的灵蝉虚影仰望星空,口吐人言,缓缓唱道:“鬓蝉似羽。轻纨低映娇妩。凭阑看花,仰蜂粘絮。春未许。宝筝闲玉柱。东风暮。武陵溪上路。娉婷婀娜,刘郎依约曾遇。鸳俦凤侣。重记相逢处。云隔阳台雨。花解语。旧梦还记否。”
酒仙人目露震惊之色,一时间愣在原地,一股狂喜涌上心头。灵蝉并没有理会他,在空中飞了一圈之后,钻地而去。
酒仙人连灌了自己三坛美酒,这才将跳动的心情平复下来。他摇摇晃晃,颤颤巍巍地来到灵蝉钻地的地方。从纳虚戒指中取出铁锹,铁镐没日没夜地挖了起来,一挖就是三天三夜,终于在第三夜挖出一个黑幽幽的大洞。
黑洞之中有白光射出,酒仙人躲闪不及,被白光击飞,惨叫着摔向远方。混乱冰域地动山摇,仿佛地底有庞然大物要出世,锤击着薄弱的大地。冰域城房屋塌陷;道路裂开,一炷香时间,繁华的城市化作废墟。
无名山谷被庞大的力量撕碎,一道足有两里粗细的灵光冲天而起,直射云霄。天空之中,一只恐怖的巨兽虚像幻化而出,六足双翅,通体金黄,目若繁星,身聚璨光。巨兽冲着整个南域一声咆哮,咆哮声千里可闻,在南域生活的亿万生灵注视着巨兽虚像在夜空下游曳,最终消失在天空的尽头。
“灵蝉子,虫族大能,金丹修士。曾在炼气士和妖族的大战中屠戮生灵无数,没想到她也陨落了!灵蝉虽死,金丹尚存。若能吞噬金丹,能涨千年道行。传令门下弟子,替我取来金丹。”
“哈哈,老祖我困在筑基后期快三百年了,今日终于有了一线生机。只要我悟透金丹的秘密,我们道玄宗振兴有望,你等守好山门,老祖我去去就回。”
“门下弟子全部出动,金丹之墓必会引来无数修士,这正是我们天魔宗的炼制魔器的绝佳机会。去屠戮他们,炼化他们的灵魂,让我天魔宗重新名震天下。”
灵蝉子金丹墓的出现震撼了整个南域,无数仙宫灵禽、庆云灵鹤载着修真者向金丹墓赶去,意图在其他人之前抢夺金丹,一窥金丹之密。
死亡林中蝗女大惊失色,飞到树巅,脚踩虚空望向通天彻地的遁光。她轻抿朱唇,脸上阴晴不定,半晌命令道:“通知所有的虫奴返回死亡森林,灵蝉子的金丹我势在必得!”
沙匪营地,‘绝命客’萧秋雨、‘一箭落金乌’李春风、‘火焰刀客’朱夏日、“冰针神女”完颜冬雪汇聚一堂,李春凤从怀中去出密令,紧张地吩咐其他当家,“上面有令,我们四营作为斥候驻扎在金丹墓旁,等待上面派遣筑基修士。我们需要不断打探消息,然后汇报给上面。各位道友,金丹墓之后,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
冰域城中
,执剑人背着漆黑葫芦在废墟中走过,身后跟着‘双锤镇冰狱’戚光、‘寒王’谢良辰、‘夺命叟’明宗望。
“金丹墓是天大的机缘,你们去吧,不过小心一些。不要妄图和其他修士相争,尤其是不要招惹筑基期修士。我老了,只想安静地度过余生,你们放心我自会带人重建冰狱城,祝你们旗开得胜。”
麒麟仙府之中,竹道人司徒道和黑袍人面对面而坐,正在促膝长谈。屋子之中风麒麟风不停和一众小麒麟霸占了竹仙人的床,叠在一起呼呼大睡。
“司徒,金蝉子之墓重现南域,你觉得听雨阁会有什么动静?”黑袍人眼望冰狱城的方向,眼中星河斗转。
“哼,一个死去的妖族金丹,宗门怎么会放在眼里。听雨阁群峰之中,到处是闲逛的活金丹。师弟说,东木龙洲千年的平静将会被打破,九千载的三灾三劫将会降临乾元大陆,三界之内一片生灵涂炭。”司徒道品着茶,欣赏着在床上小麒麟们千奇百怪的睡姿。
“九千载?谁能活那么久?我只是可怜灵蝉子生前也是风云人物。死后竟不能安息。”黑袍人眼中星河渐缓,已经掐算完灵蝉子金丹墓的因果。
“她早就转世投胎了。如果他这辈子能再续仙缘,等他重回金丹之时,前世的记忆会再次开启。想来我这种筑基修士一旦身陨才是真正的身死道消。”竹仙人司徒道打趣道
黑袍人来到床边,给叠罗汉睡觉的小麒麟们叠好被子,叹息道:“有的时候我真的羡慕你,你和冰仙子相亲相爱,不像我家里那一只悍妇,不但粗鲁,还很野蛮。”
“风三千,你说谁粗鲁,谁野蛮?”一声愤怒的咆哮传来,黑袍人抖衣而战。
“风兄好福气,好造化”司徒道哈哈大笑,目带怜悯看着抖作一团的黑袍人。
葛鹧下山信天游 七十四章 寂灭灵符显威 千年醋精哀怨
混乱冰域,神秘狐村。
安静的宁静又被打乱,葛鹧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惨叫着摔向田野。
阿狸从凤梨小屋的豁口慌张地飞出,向着葛鹧跌落的地方飞去。身后紧跟一名狐族青年,只见他生得剑眉虎目,发束丝带,狐耳轻摇,肤色如玉,手握长剑奔向葛鹧而来。
葛鹧身体在空中,轻念口诀,有风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托住葛鹧的身体,将他缓缓放到地上。见狐族青年不依不饶,葛鹧大怒,这几日来积攒的怒火彻底释放。
他从怀中取出金锐雷网灵符,用法力触发,灵符化作遮天巨网向狐族青年罩去。
狐族青年身影一晃,身体化作流火,想要脱离雷网的笼罩。葛鹧一声大喝,雷网突然变大,将来不及躲闪的狐族青年罩住。
巨网将边缘有灵根,见土就生,网中蕴含着无数道雷霆之力攻向瓮中之狐。又有锋利金网,切金断玉,在雷网之后,隐在暗处。
狐族青年被金锐雷网倒扣在大地之上,不惊反怒,手中四尺长剑轻点,幻化出道道狐影。
“日落狐狸眠冢上,夜归儿女笑灯前” 金锐雷网内现出红烛夜宿,灵狐夜宿的幻像,狐族青年打开幻像中的大门,一低头钻了进去。
万道雷霆席卷而至,将狐族青年所在之地,犁得尘土纷飞,乱石炸裂。狐族青年在幻像中嘿嘿冷笑,有恃无恐地望向葛鹧,雷网虽利,幻像如镜花水月,哪能伤得了分毫。随后金网罩顶,有无边锋锐割向幻像,幻像如镜里观花,网割不断,至刚至强的一击被狐族青年轻松躲过。
金锐雷网灵符走空,狐族青年走出幻境,厉声大叫道:“好淫贼,我白狐一族秘境岂容你放肆,去死吧!”随后仗四尺长剑来取葛鹧首级。
阿狸扑到狐族青年面前拽住他的衣角,大声喝止:“阿哥,你们误会了,不要再打了。葛郎他重伤未愈,再有伤损,恐怕有损道基。”
狐族青年推开阿狸,怒道:“你是被她施展了什么幻术,竟然替他说话,人族岂可信任?放他们来白狐秘境,真是污了我白狐一族的声誉。”
阿狸被他一推站立不稳,蹬蹬蹬后退几步,脚踝一扭,摔倒在田野之中。
葛鹧在一旁看得清楚,见阿狸被推倒,顿时血灌瞳仁,双目化作一片猩红。
天地灵气疯狂地汇聚而来,化作滔天气浪,葛鹧的身体站立在虚空之中,踏空而立。包裹伤口的纱布纷纷碎裂,露出墨竹道袍,葛鹧缓缓从怀中取出一
物,正是赤雷大师的杰作,寂灭灵符。
一颗青苹果模样的灵符在葛鹧手中缓缓跳动,围观之人只觉得葛鹧手中握着一颗炙热的火球,恐怖的波动扭曲了空间。
“停下来这场无谓的战斗吧,年轻人就是有活力。”一直在一旁看热闹的老妪,站了出来。先是走到草地,扶起跌倒的阿狸,随后将崴伤的阿狸抱回小屋。
葛鹧早已失去了理智,手指着狐族青年,脸上面无表情,身上魔焰缠身,紫青二气聚顶。
“你已经死了,六道轮回也保不住你,我葛鹧说的!”随后决然地捏碎了寂灭灵符,扔向了狐族青年。
狐族青年面带凝重,意图再次施展镜花水月之术,可惜整片空间已经被寂灭灵符彻底扰乱。红烛夜宿,灵狐夜宿的幻像再现,只在顷刻之间就被寂灭灵符的力量抹去。
一股恐怖的力量缓缓觉醒,青苹果样式的寂灭灵符开始塌陷,渐渐的在空中汇聚成一个点,无穷的力量狂涌而出。狐村里大小狐妖四散奔逃,亮白色的强光一闪,方圆三里归于寂灭。
整片空间只留下怀抱阿狸的老妪和满脸吃惊的蛋爷,阿狸见刚才还活生生的二人在自己的眼前身死道消,痛不欲生之下,直接昏死了过去。
老妪将他放在巨坑之中,飞身来到蛋爷身旁,拄着拐杖好奇地望着他。
“看什么看?你这只小狐狸还不快跑,一会儿大能降临,血洗了你们狐狸村儿也未可知。”蛋爷毫不在意,反而在虚空之中洋洋得意。
“呵呵,我孙女婿身上的秘密果然不少,这么说阿狸这傻丫头有福了。你是什么东西?护身灵兽还是灵丹灵宝?”老妪失去了那么多族人,丝毫不感到悲痛,反而站在蛋爷身边唠起了家常。
“快停止用你那浅薄的思想理解蛋爷我的存在吧!蛋爷我高贵的身份岂是你这种卑贱的狐族能猜得透的?”蛋爷有恃无恐,仗着自己不死不灭,疯狂挖苦老妇人。
老妪也不争辩,只是淡笑道:“你有如此灵智,来历必然不凡。长生路上有你辅佐,我也放心将孙女交付给葛鹧这个人族了,想来我狐族九部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踏碎虚空的强者了。”
随后老妪拄着拐棍用力一戳,蛋爷只觉得时光倒溯,几秒之内时间恢复到葛鹧捏碎寂灭灵前的一瞬,老妪站在葛鹧的身前,用手擒住葛鹧的右手,笑道:“可以了,小伙子,你为心爱之人不惜和人同归于尽,这份勇气,我狐族认可你了。”
葛鹧对于时光回溯毫无察觉,面无表情望着他,
又从怀中取出另一颗跳动的青苹果。
“好了,小家伙,你可以睡去了,”老妪的眼中射出两道惑光,葛鹧应声而倒。
再次醒来之时,已是第二日傍晚。葛鹧张开双眼,下意识地向怀中抹去,寂灭灵符一个不少,葛鹧心中大定。
凤梨草屋楼梯之上,一道倩影拄着拐棍来到屋中,见他醒来,连忙走到床边,将拐棍放到一边,坐在软塌之上摸他的额头。
“你昏迷了好久,我和奶奶都很担心你。两年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凶狠了?动不动就要同归于尽,如果不是奶奶能回溯时间,你现在已经去阴阳界报道了。”
蛋爷老神自在地躺在咆哮火山之中偷听,感慨道:“鱼蛋这家伙恐怕永远也去不了阴阳界了,这小妞的愿望实现不了了。”
葛鹧伸出大手,握住了阿狸的小手,这一次阿狸没有挣扎。
葛鹧心虚地望了望软塌对面的窗户,询问阿狸道:“那傻蛋是你什么人啊?”
阿狸半趴在软塌上,双手拄着下巴,贼兮兮地低声和葛鹧说道:“你是说和你打斗那个青年吗?那是我曾经的丈夫啊!我们青梅竹马在一起十几年了,这不是见到你妒火中烧,这才悍然出手。”
葛鹧怔住了,脸上好似打翻了染色盘,一会儿铁青,一会惨白,一会儿通红,一会儿发紫。阿狸见他脸上五颜六色,犹如雨后彩虹绚烂,变换的好似春夏秋冬,阴晴冷暖。情不自禁笑了起来,笑得面若桃花,呵气如兰。
葛鹧的心好似被扔进醋缸里泡了七七四十九天,又在柠檬水洗了个热水澡,在青梅汁水中打了几千个滚,简直酸到一处。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缓缓地转过身,用后脑勺对着阿狸。
阿狸笑了一阵,见他真的生气了,连忙去扳他的肩膀,没想到葛鹧肩膀重重一撞,撞开了阿狸的小手。
“你这个家伙,怎么这么小气,逗你玩的。那是我亲哥哥,阿华。我说你怎么这么拼命,原来是吃醋了啊。哎呦,大醋精,大醋精。”
葛鹧竖起了耳朵,缓缓地转过身,见少女笑盈盈的望着自己,神色不似作假,这才转醋为喜。两人正在嬉闹之间,只听得外面叮当乱响,老妪的骂声传来。
“阿华,你这做哥哥的没个正经,趴在窗户外听妹妹会情郎。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去找个阿妹,真是气死奶奶我了。”随后拐杖的敲击声和男性的嚎叫声渐渐远去。
葛鹧下山信天游 七十二章 再遇俏阿狸 巧渡真气劫
混乱冰域
神秘河谷之中,一行人抬着葛鹧来到一处瀑布前,葛鹧被水雾打湿,渐渐从幻境中醒来。
这是一道恢宏的瀑布,瀑布旁古树林立,荆棘遍布,显得十分荒凉。河水从身旁咆哮着流下,流向波光粼粼的湖泊之中。
一行人没有丝毫迟疑,一脚迈向瀑布旁的万丈悬崖之中,空间一阵荡漾,葛鹧眼前一花,再睁眼之时已来到一片秘境之中。
天空中有不知名的鸾凤飞过,整个空间绿油油一片,远处是不高的丘陵和波光粼粼的湖泊,近处则是一片低矮的草原。微风拂过脸颊,带来清新的空气,令人精神一震。
一行人抬着葛鹧走了半晌,来到一个神秘的小村庄之中,村庄内一间间小草房形似各种果实,优雅而精致。一行人还没走进村子,一群小孩子飞奔而来,好奇地在一旁望着一行人。
葛鹧睁眼细看,不禁吓得魂飞魄散,这群小孩子有的狐头人身,有的人面狐身,还有几个刚会跑的狐狸幼崽,瞪着血红的眼睛望着他。
蛋爷的声音从灵海中传来:“鱼蛋,你这是被抓进了狐狸窝啊!可怜堂堂的武进士要被狐狸崽子分尸了,可悲可叹。”
葛鹧怒道:“蛋爷不要再说风凉话了!快想办法救我,我可不想葬身此地。”
蛋爷丝毫不着急,笑道:“挺好,这地方山清水秀,风水不错,埋你是极好了。”
“喂,一会儿见到我们族长,多求情。我们族长非常慈祥,肯定不会为难你。”抬着葛鹧的汉子好心地提醒着。
“多谢老兄,我葛鹧如果能平安无恙,一定请老兄喝酒。”
一行人很快就走到了村子里,妖村的大人相对正常许多,或是有一对柔软的狐狸耳朵;或是身后长着长短不一的狐狸尾巴;或长着狐狸的兽瞳;其余部分都和正常人类无二。
这些狐妖身上穿着粗布麻衣,相互交谈的言语也是人族的通用语。葛鹧细看,多数是化魂初期的妖修,少数是炼气中期的妖修。这些妖修望向的葛鹧的眼神中透露出惊诧和好奇,追着一行人的脚步,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看热闹。
“阿郎,你怎么又把陌生人带进了秘境,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不要为难误入森林的人族。”一个身材高大,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兽徽的壮汉从一间凤梨样式的茅草屋中走出,训斥着生擒葛鹧的首领。
那名叫阿郎的狐族青年,脸上的表情由得意化作惶恐,连忙解释道:“父亲,老祖宗卜卦,算出混乱冰域要有大变故发生。在这个敏感的时间段,这个家伙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族内的圣地。父亲,我怀疑他是人族的间谍,想要探知我族的位置,对我族不利,就把他抓了出来,请祖奶奶定夺。”
壮汉气极而笑,怒道:“你见过屁股上插着箭的人类间谍吗?我怎么生出你这个蠢东西?”
四周的狐妖们哄堂大笑,阿郎闹了个大红脸,在一旁羞愧地直转圈,狐狸耳朵一
颤一颤,气愤地跑开了。
众妖的嬉闹和小狐狸们的大喊大叫终于惊动了族长,一个老人拄着拐杖慢悠悠地从凤梨小草房中走了出来。这是一位睿智的老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两只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看上去很有神。
老人拄着拐棍在人群中绕了一圈,这才来到葛鹧面前,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深深地看了葛鹧一眼,转头询问着壮汉。
“都是阿郎这臭小子,见到人族就说是间谍,不知在哪捡到一个受重伤的青年,将人家捆到了秘境之中。”壮汉有些脸红,不过面对着族长,不敢隐瞒。
灵海之中看热闹的蛋爷看得蛋壳轻晃,啧啧称奇,转身对葛鹧说:“这位妖族的老妪可是金丹修士,越来越有趣了。”
身旁青面书生诧异道:“葛鹧如今深陷虎穴,你怎么如此开心?”
蛋爷笑道:“葛鹧现在灵魂已经发育的差不多了,等葛鹧死后,自有人困住他的鬼魂,做一个鬼修岂不美哉?”青面书生愕然。
就在一行人在凤梨草屋外吵吵嚷嚷之时,一位少女从屋中端着水盆走出。只见她身体修长,肌肤胜雪,双目大大蕴含着一种别样的媚态,纤瘦的鼻子,浑圆的小嘴,整个五官粉雕玉彻一般。黑色长发披于背心,用一根粉红色的蝴蝶丝带轻轻挽住,身着老妪同款粉色短裙,两条毛茸茸地大尾巴立在身后,轻轻晃动,正是阿狸。
葛鹧的眼神好似定住了一般,再也离不开女孩一眼。少女感觉有一道灼热的目光死死地盯住自己,不禁有些恼怒,撅起圆圆的小嘴,回头看过来。
“葛郎?”少女一声惊呼,手中的木盆在惊慌失措间扔了出去,葛鹧血往上涌,再次昏死了过去。
凤梨草屋中,葛鹧横趴在草席之上,老妪正在检查葛鹧的身体。
“屁股上一处箭伤,看样子还是火箭,裤子和皮肉烧在一处。肋骨折了两根,已经插入了左肺,小伙子运气很好,再插进几寸就刺入心脏了。左腿骨折,看样子是摔搓伤,脚掌有骨裂。身上多处擦伤,还有划伤和挫伤,他用丹药压制了痛感,好坚强的孩子。”
阿狸站在一旁,看着伤痕累累的葛鹧,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流,把老妪看得哭笑不得。
“最厉害的是,他的身体里有三根极寒冰针,封住了他的三处大穴。这孩子周身的真气在身体中乱撞,造成了强烈的穴道肿胀,如果再晚几个时辰,即使救过来也是残疾。”
“奶奶你赶紧救救葛郎吧”阿狸下意识地抓住老妪的手,纤细的小手捏得发白。
老妪取笑道:“你这丫头,还没过门,就急得不行不行的。往日里矜持的样子哪里去了?”
阿狸不好意思地放开手,低着头摆弄着衣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来吧,赶紧救,再把我的宝贝孙女急坏了。你先把他的亵裤剪开,先要把箭头取出。”老妪一边吩咐,一边去取工具。
等老妪从
楼梯上走下来时,见阿狸愣在葛鹧身旁,手中捧着剪刀,脸上通红一片。
“干啥呢,丫头,别不好意思了,再耽误几个时辰,你的葛郎就要启程去阴阳界了。他原本就身受重伤,又被阿郎那臭小子驷马倒攒蹄捆了一路,不知道要修养多少天才能缓过来。”
阿狸呐呐地拿起剪刀,几次伸出剪刀,几次又缩了回来,老妪在一旁笑盈盈望着她。阿狸脸红的好似煮熟的螃蟹,最终鼓起勇气,用剪子将裤子剪开,露出雪白的屁股。
阿狸啊地一声跑开了,不知道躲到了哪里。老妪一边微笑着,一边取出一柄锋利的小刀,将火箭捥了出来。顿时血流如注,顷刻之间就将草席染红,阿狸在一旁顾不上害羞,连忙取药替葛鹧敷上。
“幸好没有喂毒药,要不然就麻烦了。烧伤的部分只能等他痊愈,我将他中的火毒排出。”老妪拿过火箭看了看随手扔到了痰桶之中,手中光华一闪,一道火线从葛鹧身体中飞出。
老妪解下葛鹧的裘裤,见到左腿已经扭曲到变形,脸上露出凝重之色。阿狸一声惊呼,不敢去看葛鹧的左腿。
老妪手中妖气纵横,一只只小狐狸从空气中滚落在草席上,每一只小狐狸都只有拇指大小,不等老妪吩咐,小狐狸纷纷渗入葛鹧的腿中,将骨折的左腿复位。老妪取出灵物石髓铅,滴到骨头接连处。
随后老妪如法炮制,将葛鹧胸前的肋骨接上。
“此物名为石髓铅,有散瘀止痛,接骨续筋之效果,只需数滴,便可……。”老妪一边唠叨着,一边去取药,觉得孙女没有动静,回头一看,只见阿狸伸出纤细的手掌摩挲着葛鹧的伤口,泪水止不住地掉落。,
“别摸了,等他醒来,奶奶给你们办婚礼,进了洞房可劲摸”
“奶奶,你说什么呢!我和他八字还没一撇呢!”阿狸赶紧收回纤纤玉手,不好意思地躲在老妪身后。
“外伤相对好治,接下来就是恶毒的极寒冰针了,这东西是极寒魔宗的招牌武器。在咱们混乱冰域,只有一位极寒魔宗弟子,估计就是那位沙匪头子,绰号“冰针神女”的完颜冬雪了。”
老妪双手捏印,一道土黄色光芒从手印中消失。在葛鹧的膻中穴、中脘穴、足三里穴三道大穴,极寒冰针不停地针刺三道大穴。穴道早已被刺得千疮百孔,寻常的治疗方法,即使取出寒阵,穴道也直接残废。这道土黄色光芒却不一般,将三道冰针逼出的同时,不断修补受损的穴道。
三道冰针飞出,钉在棚顶,整片棚顶顷刻间冻结。淤堵的真气汇聚在一起,以奔涌之势运转了几百周天,在不知不觉之间冲碎了灵力瓶颈。葛鹧因祸得福,修为进入了炼气后期,化灵之境。
秘境的天空之中,数道紫色闪电凭空出现,在云层中不断翻滚,闪电发出紫色的光芒,就在葛鹧突破的一瞬间,紫色闪电以雷霆万钧之势扑向葛鹧所在的菠萝草屋。
葛鹧下山信天游 七十五章 蝗女东来解结界 心弦崩音露美丑
混乱冰域,金丹之墓。
烈阳炙烤着大地,山谷中的鲜花也正开得浓艳,浓浓的花香引来了狂蜂艳蝶,也引来了遮天的蝗海。
酒仙人躺在青石之上,浑身脱得**裸,正在享受花香和美酒,正喝得迷迷糊糊,欲仙欲死之时。觉得天空一暗,抬头观看,见无边蝗海如同一条黑龙,吞阳灭日而来。
“灭世蝗灾,灭世蝗灾,我辈休矣,我辈休矣!”一名胆小的炼气士不断哀嚎,脚踩狂风而走。也不知他是恐惧过甚,还是犯了失心疯,竟然慌不择路,一头扎进蝗海。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蝗海中抛下一具洁白的骨架。
围坐在金丹墓秘境之门的散修们大惊失色,纷纷躲在酒仙人的身后。盛夏之时本就酷热,酒仙人被层层叠叠的大汉包围着,不多时汗如雨下。
酒仙人无奈,从青石中站起,电光火石间站在蝗海之前。虫海化作的黑龙躲闪不及,连忙向一旁疾驰,在空中打了好几个滚,这才停住。
就在酒仙人打哈欠之时,从蝗海里兴冲冲走出一个**女人,见酒仙人只穿短裤,还以为遇到好色之徒。
“这位道兄,何故挡我道路?小妹柔弱,不堪鞭挞,兄长还是放我进谷吧。”蝗女浑身**,体姿健美,身材丰满高挑,肌肤呈现古铜之色,果体上遍布虫族特有的花纹,显得格外妖艳美丽。
“道友,你能不能回去穿道袍?道友这身打扮,必会被恶徒惦记,也会惹来无数争端。”酒仙人身体晃晃悠悠,一边劝说一边打哈欠。
“道友有所不知,百族之中,我虫族向来不着寸缕。即使是破碎虚空的几位圣人,也都是不穿道袍的。小妹还请道兄让出道路,小妹向来仰慕灵蝉子大人,此番特意来瞻仰。”蝗女肆无忌惮地在酒仙人面前展示自己柔软的线条和结实的**。
酒仙人望着她身后万亿只飞蝗,对她的身体没有一丝遐想,酒仙人再度开口劝导:“虫族的前辈确实不着寸缕,不过几位圣人也很少化为人形。人族乃礼仪之族,你现在人族的领地,多少还是需要规矩的。这是其次,是否穿上衣物由自己心意。还请道友不要放蝗海进山谷,妖蝗暴躁易怒,”随后酒仙人一指散修们,无奈道。
“我和他们毕竟是同族,我多少要照顾一二。他们本领低微,道友的道兵一扫他们就化作白骨,还请道友行个方便。至于灵蝉子之墓,道友随意探索,这本就是妖族的前辈,如果道友能破解开秘境之门,大可自便。”
酒仙人劝完,重新找了一个宽敞的青石,半卧其上,又重新喝了起来。
蝗女在空中想了想,又将目光望向散修们,散修们吓得大惊失色,集体作鸟兽散。蝗女随
即下令蝗海驻扎在一旁的山谷之中,自己则孤身前往秘境之门。
可怜无名山谷中的芸芸众生!蝗海奔涌而来,好似空中洒下浓墨,到处都是嚓嚓嚓嚓的啃食声。百兽奔逃,无奈蝗海飞起来遮天蔽日,将谷口的两端堵住,在空中编织出一个倒扣的虫界。
散修们吓得肝胆俱裂,一顿饭功夫走了十之三四,其余人无奈地又凑到酒仙人身旁。酒仙人只觉得头大,躺在青石之上,看蝗女如何解开秘境之门。
蝗女一步三摇,结实的大腿摇曳生姿,玉足踩着狼藉的地面,慢慢地靠近着冲天光柱。
走了没几步,无形气墙将蝗女挡住,蝗女身上虫族的气息外放,她试图以同族之力破开结界。结界毫无反应,只有冲天气柱不断向天空喷涌着陵墓的能量。
蝗女盘坐在地上,口中吟唱着虫族的密语,苍凉的歌声传遍山谷,蝗女的手中一道道手印打出,在空中幻化出无数神秘文字,飘向气墙。
虚空之门的结界在蝗女的歌声中现出真容,结界形如倒扣的玉碗,八个方向贴着八道符咒,在蝗女的歌声中来回飘荡,却不落下。
结界形似蝉翼,无数道粗壮的血管支撑起结界的薄膜,血管之中有金色血液缓缓流淌。人族之中,散修们缓缓站起,惊愕得目瞪口呆。酒仙人一轱辘身从青石上坐起,取过酒瓶,狠狠地灌了一口美酒,好奇地看着蝗女破开结界。
蝗女见方法有效,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他将小手按在结界之上,结界开始如同心脏一般开始缓缓跳动。咚咚咚咚的声音时快时慢,散修们开始还不觉得什么,没想到咚咚咚的心跳声竟然产生了奇妙的的共振。
“噗”,一位炼气初期的炼气士口吐鲜血,抽搐着倒在地上,随后七窍流血,不多时就不动了。众修士还未看明白,第二位炼气士也倒了下去,症状和第一人一模一样,散修们一阵大乱。
“退出三里,等到金丹墓打开你们再回来。这是妖族墓穴的一种防御手段,名唤心弦崩音,炼气后期的修士勉强能承受,再弱一些的就难讲了。”酒仙人一边盯着蝗女一边劝解道。
散修们惊疑不定,只有少数的炼气士急速退到三四里之外,取出丹药慢慢调息。一大半的炼气士没有走,或是道法深厚能够暂时抵挡一二,或是利欲熏心害怕错失进入金丹墓的时机。
心弦崩音越来越急,终于有炼气士抵挡不住,惨叫着向山谷外奔去,可惜还未跑出心弦崩音的范围,就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抽搐。
一名不愿意离去又忍受不住的炼气士,用手捂着不受控制的心脏半跪在地上,抬头见酒仙人丝毫不受影响,竟然一边欣赏蝗女的**,一边品尝着美酒
,不禁恼怒万分。
他踉跄着站起身来,指着酒仙人破口大骂:“你算是什么人族前辈?眼见我们被妖族迫害,也不知救援我们吗?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酒仙人眼皮一跳,半张脸抽搐了一下,不过依然没有多说什么。在青石上换了个姿势,继续欣赏蝗女那可堪一握的小蛮腰。
身旁炼气士见有人起头,酒仙人理亏不敢回答,纷纷直起腰板嚷嚷起来。
“你算什么人族前辈?身为前辈竟然不知道爱护晚辈?这金丹之墓只是你一家的吗?这么贪婪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下一整座金丹墓。”
“就是就是,这金丹墓这么巨大,你们筑基期吃肉,我们炼气期的喝汤。你懂不懂规矩吗?如果被我师门得知,岂有你的好果子吃?识时务者为俊杰,趁早替我们挡住这古怪的声音,将来在修真界也好有些帮衬”
“嗯?你们什么态度,我知道您是苍梧宗的酒仙人,小子仰慕您好久了。如今这般境地,还望您要出手相助,如若不然,传出去您的名声就臭了。这让三界之中像我一样崇拜您的炼气士怎么想?”
“兄台所说极是,我们这么多晚辈,您能见死不救吗?您心里肯定有对付这什么心跳崩音的破解方法,就赏给我们吧!何苦这么小气,将来传出去,我们这群臭鱼烂虾不值钱,您老可是筑基修士,怎么能不再乎名声呢?”
“哼,原以为你是受人尊重的老前辈,没想到你是难得一见的色胚,一见到妖女就丢了魂一样,真是腌臜货色。喂,叫你一声前辈是给你脸,如果不把应对心弦崩音的方法交出来,我们可要将你好色无情之名传出去了。”
“就是就是,别给脸不要脸!我们不是贪图金丹墓中的宝贝,我们是替你考虑。”
酒仙人举起酒葫芦,深深地吸了一口酒,随后猛然转过头,一口酒水喷了过来。身边的炼气士们被吐了一身酒水,丝毫不以为意,还以为是自己说正中酒仙人的痛点。
没想离酒仙人最近的那个低阶修士开始全身溃烂,随后所有人都开始全身溃烂。血肉被腐蚀,露出深深白骨,有的修士向谷外狂奔,有的修士磕头带响,有的修士拿出灵符就要动手。一阵风吹过,数百具白骨倒在谷中,天地之间终于恢复了平静。
“一群聒噪的苍蝇。”酒仙人狠狠地啐了一口,随后转过头,继续欣赏蝗女丰腴的屁股。
“你们人族真是丑陋,如此地肮脏和恶心,真不知道你们人族是怎么坐上三界之主的。”蝗女的声音幽幽传来,酒仙人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葛鹧下山信天游 七十三章 佳人相伴温柔乡 混乱冰域再遇难
混乱冰域,神秘狐村。
葛鹧面色苍白地躺在软塌之上,浑身被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阿狸搬来小马扎坐在床边,双手托着脸蛋,聚精会神地瞧着自己的葛郎。
老妪几次进门取药,进进出出,阿狸都没有察觉到,看得老妪忍不住笑意。
葛鹧只觉得灵魂化作了惊鸿,在一片箭雨之中来回乱飞,不时有火箭射中他,痛得他直哼哼。真气顺畅,葛鹧混乱吞服的丹药药力化开,化作滋润身体的细雨,无声地在每一处伤口修补着。
葛鹧的眼皮微微颤抖,昏迷数日的他终于要清醒了。缓缓睁开左眼,机敏地观察眼前的一切。草棚,软塌,药草的香气和咚咚咚的心跳声。左眼顺着心跳声望去,却见一双妙目盯着他,眼神里满是温柔和担忧。
葛鹧心一颤,包子脸顿时通红,好似去偷糖果被父母抓住的小孩儿,慌张的将目光撤回来,紧紧闭上双眼。
阿狸看见他睁眼,先是一喜,随后大羞,又见他紧闭双眼,假装沉睡,心中有了几丝好笑。
俏阿狸伸出纤纤玉手,伸到葛鹧的被窝里。葛鹧只觉得一只小巧、纤细、绵软、细腻的小手在他腰间游走,心中不觉就是一荡,脸红如蒸蟹。
怎么想到这只葱白小手摸到他腰间,肥肉累赘之地,狠狠地掐了一记。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葛鹧细想,想起了自己已经服用了无痛丹,老神自在地继续装睡。
阿狸见他无动于衷,摆出死葛鹧不怕开水烫的势头,从一旁取出极寒冰针,娇嗔道:“登徒子,你若再装睡,我就将极寒冰针再刺进去。”
葛鹧顿时大汗淋漓,等了好半晌,葛鹧终于鼓起勇气睁开双眼,和阿狸的一队妙目在空中相碰。两个人的心都是一颤,眼神交错之后各自错过头去。随后又都鼓起勇气看了过来,目光又是一碰,又是各自错过头去,一股暧昧的气氛在屋子中急速扩散。
葛鹧的心咚咚咚乱跳,脸如滴血,灵海之中蛋爷好奇地询问青年书生和紫袍道人。“小鱼蛋心跳之声,如擂动牛皮大鼓,震得灵海直颤抖。这是何缘由?”青面书生和紫袍道人纷纷摇头,三本功法在灵海中讨论了起来。
约有半个时辰两人都没有讲话,到底是妖族女孩勇敢些,阿狸见他死木桩一般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鼓起勇气问道:“你,有没有想念我?”说完捂着脸不敢看他。
葛鹧心跳到面色发白,张嘴刚要说,又咽了回去
,抿着发干的嘴唇,好半天才憋出一个想字。
阿狸面有喜色,喜滋滋地琢磨着个中滋味,好半晌又想起他不辞而别,两年都没有见他,不由得又是大气。
她撅起嘴,嗔道:“登徒子,那一日你为何不辞而别?还说想我,两三年间也不说来白月瀑流来看一眼我。哼,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小妖精?”
葛鹧大急,睁开双眼连忙辩解道:“哪有,没有的事。师尊派我下山去采冰果,寻师姐。我哪有时间拈花惹草?”
阿狸面色发白,声音看似平静却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抿着嘴问道:“你师姐漂亮吗?”
葛鹧张嘴就来:“漂亮啊,师姐虽然娇小,相貌确是极美。”阿狸怫然而去,将门扉重重地摔到门框上。
葛鹧想要挽留,没想到佳人已去,心中暗自埋怨自己。晚饭之时,老婆婆端着饭菜,笑呵呵地顺着楼梯走上来,笑问道:“小两口吵架了?小狸哭了一下午,有什么事情好好说,说开了就好了。”
“奶奶,能不能麻烦您将阿狸请来,我有要紧话和她说。”老婆婆放下饭菜,笑呵呵地走下了楼梯。
不多时阿狸气冲冲地走回来,脸上冷若寒霜,双眼哭得红肿,进屋也不看他,只是冷言道:“你要说什么?”
葛鹧伸出大手,抓向葛鹧纤纤玉手,却被阿狸随手拍开。
“我师姐有磨镜之好,我自幼被送到麒麟仙府,常常被同窗欺负,只有师姐帮我。师姐于我,半母半姐,你在想什么呢?”葛鹧无奈,只好讲出实情。
阿狸大喜,脸上的寒意迅速冰消雪融,她站在葛鹧床头,不服气地说道:“谁知道你这家伙,心中有多少腌臜之事?那天白月洞中,你这个变态……”随后阿狸再也不好意思说下去,脸颊之上红晕密布,整个人红做一团。
葛鹧大囧,看来那一晚阿狸果然醒着,哎呦糟糕糟糕。不能再这么被动了,我要主动出击。葛鹧想到此处,闪电般伸出贼手。
大手一瞬间抓住阿狸的白玉左手,用力一拽阿狸顿时被拽道,身体伏在他胸前。阿狸心中大惊,见他暴起,心中一片慌乱,抽出右手在他身上一顿敲打。
葛鹧不敢放手,紧紧拽着阿狸的小手,无论阿狸怎么挣扎都不放手。
阿狸右手的力道越来越弱,有无穷的热气顺着自己的左手,传入身体之中。身子好似被闪电击中,一股酥麻的气息在身体中乱串,
她瘫软在葛鹧身上,无法挣扎起身。
葛鹧见她好似鸵鸟一般,将脑袋伏在自己前胸,隔着薄被,也感受到阿狸曼妙的曲线和柔弱无骨的娇躯。葛鹧见策略有效,不禁得意起来。
嗅着阿狸身上的女孩子气息,不禁浑身滚烫,轻轻地在她耳边问道:“你为什么哭啊?是不是因为师姐,阿狸妹妹吃醋了?”
阿狸趴在爱郎身上,嗅到浓重的男子气息,心中意乱神迷。见他欺身过来,连忙起身挣扎,又听闻他调戏自己,急得哭了出来。
阿狸原本就哭得眼圈红肿,此刻又羞得鲛人泪落,梨花带雨。葛鹧感觉心都要化了,心痛得伸手拂去她脸上的泪珠,葛鹧抬起阿狸俊俏的脸颊,缓缓向阿狸脸上亲去。
“好淫贼,住嘴!”一声大喝传来,一位俊俏的青年妖狐破窗而入。在电光火石之间,一脚将葛鹧连人带床踹出凤梨草屋,葛鹧惨叫着飞向草屋旁的原野。
灵蝉子金丹之墓,酒仙人扶着腰飞回,见一道光柱直冲云霄,空中灵蝉对着整个南域咆哮,幻像声震四野,心中就觉得不好。慌慌张张来到金丹墓地。
山谷已经被光柱彻底摧毁,一座古朴的玉石大门横亘在废墟之中,从玉门中有无穷无尽的光华涌出,冲到天空之上。
“秘境之门?我说怎么找都找不到,原来灵蝉子之墓在秘境之中。”酒仙人急忙向秘境之门走去,还未迈出几步,就被一道无形气墙挡住。
“糟糕糟糕,有无形结界。”酒仙人手段尽出,整个墓地旁五彩斑斓的光华一阵闪烁,大地剧烈晃动,无形结界纹丝不动。
“道友,金丹之墓何其宝贵,你为何此徘徊,迟迟不进秘境之门。”酒仙人耽误了一刻钟,已有离得近的炼气士赶到,唯恐秘境之门有陷阱,高声询问道。
酒仙人心中有气,灌了一口烈酒,反呛道:“我这是徘徊吗?我是真的进不去,你不服气自己试一试。”赶来的炼气士心中不信,站在秘境之门前,不断尝试着将秘境之门打开。
筑基期的酒仙人都没有方法,他一个炼气前期的修士有何方法?只得静坐在墓地旁,等待着其他炼气士出现。在夜空之中,无数道身影正穿过重重森林和座座山峦,蜂群一般向着金丹之墓疾驰,
在散修群的身后是一艘艘仙舟灵船,灵兽古殿,无数大小仙门图浑水摸鱼,整个混乱冰域乱成一片。
葛鹧下山信天游 七十六章 蝗女遣使连横 酒仙负气而走
混乱冰域,金丹之墓。
夏天的天气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的,眨眼间,乌云就压了过来。接着,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万道银丝打在结界跳动的穹顶,发出渗人的咔嗒之声。灵蝉子金丹墓的光柱依然顶天立地一般冲向天空,云层被捅碎,天空中出现阳光与暴雨同在一起的美景。一道彩虹挂在天边,为这个残酷丑陋的世界带去一丝美好。
山谷之外的炼气士胆战心惊地望着雨中冒着青烟的数百具尸骸,语气中满是兴奋和惊恐。又有数十位低阶炼气士选择冒雨离开,只不过和冒雨而来的修士相比,不值一提。
数百位炼气士越嚷声音越大,神似三百多只大号四足无翅苍蝇在酒仙人耳边嗡嗡乱叫,酒仙人仰起头喝了一大口烈酒,随后又都吐了出来。
“晦气,仙途也好,名声也好,对我已没了意义。我只想品着美酒,游走在人间界的各个险地之间。如今的灵蝉子之墓竟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还引来了这么多只苍蝇,真的晦气。”
酒仙人揣好酒瓶,摇摇晃晃向谷外走去。
蝗女的手一直搭在结界的血管之上,感受着结界独有的韵律,听到酒仙人这么说,她回头好奇地问道:“道兄,不来研究一下怎么破阵吗?灵蝉子前辈生前出手十分阔绰,这墓中不知道有多少珍宝,你就一点不动心吗?”
酒仙人头也不回地答道:“动心之人如今都化作白骨,享受雨水的滋润呢。道友多多努力,容我出去犒劳自己一番。”
酒仙人腾空而起,脚踩虚空向冰狱城的方向而去。
“哎哎哎,大家快看,酒仙人出来了。他和那个妖女叽叽喳喳,眉目传情,也不知道在秘境之门前唠了些什么!”几位目力好的炼气士见酒仙人有动静了,连忙嚷了起来。
“我说酒仙人是不是中了妖女的魅惑之法,刚才妖女用妖法害死了咱们数百名兄弟,酒仙人竟然理都不理。这足以说明两个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一位尖嘴猴腮的炼气士恶意揣测道。
“这个妖女真的不知廉耻,竟然赤身**在世间闯荡,实在有失风化,成何体统?不
过这妖女的身材真的火爆,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那是喜欢吗,你那是馋她的身子,你下贱!不过我也蛮喜欢的,如果能把这妖女驯化成女奴,修炼那双修之术,岂不是日日夜夜做神仙?”
一群贪婪地蛆虫,满口的仁义道德,脑袋里全是**和冲动,如此卑劣的种族,是如何一统三界?蝗女想了半晌也没有想清楚,索性也学那酒仙人,脚踩虚空飞回蝗海之中。
蝗海之中已成炼狱,山谷之中所有能啃动的树木,动物,籐草,矿石都被蝗虫啃得一干二净。因为有她的死命令,蝗海不敢走出山谷,已有饥饿难耐的蝗虫开始攻击同类。
“去吧,孩儿们,自由地寻觅你们的食物。人类修士也不要放过,这群臃肿的蛆虫最适合作我孩儿们的口粮。”蝗海轰然而动,形成一阵阵涛浪向四周扩散,席卷周围的田野,山峦,丘陵和溪流。
更有数队蝗兵盯上了聚在一起的人类修士,铺天盖地袭来。人类修士们大惊,纷纷掏出灵符妖兵反击,不断有炼气期修士被拽入蝗海,不多时就化作森森白骨被扔了回来。蝗兵们也不好过,每一道光华闪过,就有成千数万的蝗兵倒下,一时间人妖双方打得一片混乱。
蝗海之中,蝗女望向蝗海深处,里面有七道黑影,蛰伏在无边黑暗之中。蝗女想了想,吩咐道:“灵蝉子金丹墓虽是妖族的墓穴,但是这里毕竟是人族的国度。你七人去寻找混乱冰狱中隐匿的妖族,就说我蝗女黄蓓璇邀请各大族长共探金丹墓。”
七道身影躬身行礼,化作七道流光冲入混乱冰域。
“不能着急将灵蝉子前辈的结界封印打开,人族毕竟势大,先让他们互相残杀。只是不知那件宝贝有没有在金丹墓中,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酒仙人脚程不快,飞出十几里,忽然觉得地动山摇。回头望去,见金丹墓地的光柱旁一阵光华闪烁,显然是蝗女正在屠戮炼气期修士。
酒仙人拿起酒瓶就要返回,又想起那些炼气期修士的话,只觉得一阵恶心。转身飞到冰狱城,却见这里化作一片瓦砾,别说是酒家,一个完整的酒坛都寻觅不到。酒仙人没有理会在废墟中对他指指点点的
普通人,一跺脚跑到了紫耀客栈。
“小二儿,来两坛美酒,切两斤熟牛肉,一碟花生米。”酒仙人随手扔出一串在废墟中捡来的铜钱,扔到柜台之上。掌柜的见他喝得酩酊大醉,不敢招惹他,忙令小二准备酒菜。
酒仙人也不用筷子,抓起牛肉就吃,抄起坛子就喝,边喝边骂道:“呸,不好喝。和我那小兄弟的村酿一个鸟味。呸,不好吃,还不如我那小兄弟烤的灵兽蛋,唉,越想越馋,你这儿都什么玩意儿?”
酒店老板鼻子都气歪了,店小二也是气得胸脯不断起伏,只是见他脚踏虚空而来,知道这是修真者,不敢招惹,直装作看不见,听不到。
紫耀客栈的生意极好,不时有背着奇门兵器的炼气士赶来,在客栈里喝口水,吃了饭,随后风尘仆仆地赶往金丹墓。
“什么破牛肉,咬不断嚼不烂,店家,你这是用麻布做的熟牛肉吗?我来问你,为何不用豆腐做熟牛肉?”酒仙人心中有气,酒又喝得过多,只觉得天旋地转,越闹越来劲。
“你这家伙是不是来找茬的?哪里来的鸟人,再敢聒噪,爷一刀续了你!”那名叫三儿的伙计性如烈火,从厨房中抢过牛耳尖刀就要动手。
掌柜的连忙拉住,吩咐左右将三儿拽出去,他自己也不愿意呆在屋中,陪着三儿来到树下乘凉。
“唉,不知道哪里来的醉汉,我们不理他就好了。三儿啊,这火爆脾气可得改一改,这醉汉从天上飞来,能是寻常之辈吗?他随便动动手,碾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你想想是不是?”
大师傅从厨房中走出来,取回牛耳尖刀,也劝解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们做酒肉生意的,更是要忍。”
三儿也有些后怕,苦笑道:“葛爷也是炼气士,也是神仙,从没有这么无礼过。这家伙就是来打架的,幸好没中了她的诡异,不然这一顿胖揍是免不了了。”
就在三人闲聊之时,一道宝塔飞了过来,从他们头顶缓缓飞过。三人只觉眼前一暗,一抬头,一道山峦般高大的巨大宝塔状天翼宝船紧贴地面掠过,缓缓飞向灵蝉子金丹墓。
葛鹧下山信天游 七十七章 鱼老大蓬莱奇遇 于彬彬虫海滔天
蓬莱仙岛。
南域的蓬莱仙岛远离乾元大陆,孤独地在大洋深处游曳。有玄武巨兽驮着整座仙岛,不断往返于小世界和大世界之间。也因此蓬莱仙岛时而出现在大海深处,时而彻底在大陆上消失。
在蓬莱仙岛之上有无数琼楼玉宇,所有的炼气士都以能进入蓬莱仙岛修炼为荣,但其实,这座仙岛最主要的意义是南域的会议之地,各家仙门领袖来商讨南域诸国的走向。
出海打鱼的鱼老大满载而归,心情大好。吃过晚饭后一行人凑在架板上,鱼老大给手下讲述有关蓬莱仙岛的传说,一道金光从空中掠过,像一只离弦之箭奔向禁地。
鱼老大仰起头看了半晌,冲着水手嚷嚷道:“看见没,这就是神仙,他去的地方就藏着蓬莱仙岛。”水手们纷纷从小马扎上跳起,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揣测这位仙人的身份。
一刻钟之后,数百道金光掠过渔船,照亮了整片夜空,浩浩荡荡地向蓬莱仙岛飞去。
“天啊,竟然有这么多仙人聚会,莫非是开那蟠桃盛宴?”
“不,我觉得是仙人们要擂台比武,来争一争座椅。你说呢,老大?”
鱼老大面色凝重,没有去接话头,只是眼望仙人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
“要变天了!”
神秘溪谷之中,葛鹧和阿狸隆起篝火,围着火堆看星星。他们躺在草丛上,仰望着满天星斗,倾诉着彼此的思念。深邃辽远的星空之上,绽出了一团炽烈耀眼的火光,一道道流向划过天空,拖曳着一条条灿烂的光束。
阿狸躺在草地上,怀中抱着胖葫芦,正在倾听葛鹧有关霹雳大擂的故事。
“赵家门客元芳是霹雳城远近闻名的刀客,一手凌云十七刀威震霹雳擂台。我和他交手没有几个回合就被劈断了龙首梨花枪,我那时候手中没有其他武器,那可真是十万火急。眼见我就被他一刀两断,你猜怎样?”葛鹧在原地说得吐沫横飞,篝火的光焰照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脸照射得忽明忽暗。
胖葫芦不愿意听葛鹧胡言乱语。将身体往阿狸的怀中挤了挤,继续呼呼大睡。少女的心全系在葛鹧身上,一双妙目在火焰的照射下闪闪发光,一种淡淡的温柔顺着目光注入在葛鹧体内。他说得越来越起劲,在最后的故事里,他艰难取胜,在无数人的欢呼声中赢得了擂台的胜利。
少女阿狸笑靥如花,开心地鼓起掌来,在蝉鸣声中,微笑地看着葛鹧。葛鹧神神秘秘地从怀中取出一串项链,包子脸有些羞涩,但是更多的是兴奋。
项链由百余颗珍珠穿孔而成,晶莹剔透中显露出别样的美丽,雅洁和瑰丽,中间是葛鹧
连夜搓出来的草绳,将百颗杏仁大小的珍珠穿起。
葛鹧鬼鬼祟祟地凑到阿狸的身边,将忙活了一天一夜的珍珠项链递给阿狸。阿狸的脸角带着甜甜的笑意,不过她并没有接受,反而将珍珠项链推了回来。
葛鹧以为她嫌弃珍珠项链,连忙解释道:“这是我在擂台之上辛苦打擂赢得的奖品,虽然我搓的草绳丑了点,不过也废了我一夜时间呢!”
阿狸脸上带着笑意,目不转睛地盯着葛鹧的眼睛,轻声问道:“为何要送我珍珠项链?”
葛鹧心中一动,知道要紧的时刻到了,想起从小公子书房中翻出来的一篇清词。他紧张地盯着她的眼睛,将大段的清词背出。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卿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葛鹧满怀激动地将清词背出,臆想的场景却并没有出现,不禁紧张异常。阿狸身后的蓬松大尾轻轻晃动,脸上的笑意不减,她叹了口气,随后正色地对葛鹧说:“我不想听这些风花雪月,我想听一些真心话。”
葛鹧大急,浑身汗如雨下,大口地吸了几口气,他斟酌好了语言,温柔地凝视着阿狸的眼神,真诚地说道:“长生之路漫漫,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此生此世,永世轮回,我都愿陪在你身边。”
泪水从阿狸的眼眶中涌出,她接过珍珠项链,郑重地戴在自己的脖子上,扑向葛鹧的怀抱,两个青涩的人儿在星空之夜,篝火之旁,虫鸣之夜,告白之晚,深情相拥。
葛鹧从宝葫芦中取出两块金锭,揣到了阿狸怀中,然后将河图大葫芦正式转交给阿狸。
阿狸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仪式,但能感受他浓浓的爱意,将胖葫芦背在自己背上。两个人眼睛里都有晶莹剔透,调皮灵动的光芒,两颗心越靠越近。
恰在此时,从狐族秘境地地方飞来一道黑影,隔着老远就看到了相拥的二人,脚踩狂风冲了过来。
“好淫贼,我夜夜恨不得生啖你肉,没想到你在这里风流快活。你还记得何家集你做过的血案吗?你夜入我妻闺房,奸杀我妻,这笔血债你该用命还了!”
葛鹧连忙将阿狸护在身后,见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无数怪虫跟在他的身后,劲风到处,将篝火冲散。
葛鹧一道火弹符又重新将篝火引燃,随后仔细端详面前这人,只见他身着道袍,皮肤下有无数道毛虫蠕动,双眼血红,脸上狰狞可怕。
“你是哪里来的精怪?跑来大放厥词?我何时去过何家集,何时奸杀过你妻,还请道友不
要血口喷人。”葛鹧手中冰封战斧一顿,锋利的长枪独角鲸鱼角对着诡异的怪人。
“哈哈哈哈哈,道貌岸然的大派弟子,如此的伪善和卑劣。”随后他伸出干瘪的手臂,手臂之上没有一丝血色,无数的小孔密密麻麻排列在半条胳膊上,不时有肥大粗壮的虫子探出头来。
呕,阿狸躲在葛鹧的身后直接吐了出来,葛鹧也觉得腹中来回翻滚,被他强行压下。
“哈哈哈哈哈,我走到这一步,多亏了葛鹧你的帮助,还没记起来吗?龙门客栈外,被你羞辱的那个可怜人。”怪人并不急着进攻,反而和葛鹧叙起了旧。
葛鹧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那个被自己掰断长剑的奇怪青年,他缓缓蓄力起斧势,一股惊人的气势从他的身上爆发。
“道友,之前我就和你说过。我没有去过什么何家集,李家集,也不认识你妻,何谈侮辱?”
“住嘴,就是因为你这个恶魔,我才屈身于虫子,让人将我活着练成道兵。万虫噬体的痛苦我要加倍还给你,你旁边的漂亮女孩今晚会被做成虫饲,不过在那之前,我要让你亲眼看到所爱被别人蹂躏的美景。”
葛鹧脸色铁青,磅礴的真气源源不断地灌入手中的冰封战斧,距离葛鹧近的一切事物都被冰封成一坨,阿狸也抵抗不住,在胖葫芦的指挥下飞速向后遁去。
葛鹧用力一踩,脚下泥土炸得粉碎,身体如真似幻,几步来到怪人于彬彬身前,一斧劈下。于彬彬身后的蝗兵迎了过来,化作一团蝗旋风将葛鹧裹住。
“天之道不与人争而善胜,木之道不与人言而独盛。” 木灵之盾法符启动后,在木灵之气浓郁的深谷之中,葛鹧随手有盾,身上的盾源源不断。蝗兵啃碎一面,又有一面生出,森林简直是为木灵之盾量身定做的一般。
葛鹧冰封战斧挥舞之间,有无数蝗兵被冰封,化作摔得粉碎,可惜蝗女的道兵太多,杀不胜杀。葛鹧冲杀四五番,也没有冲到于彬彬的身边。
于彬彬见困住了葛鹧,狞笑着向阿狸冲去,大葫芦见他来的凶猛,跳到阿狸的肩膀之上,就是一口乙木灵火。
巨大的球状火焰席卷而来,烧出一条火焰道路,只在顷刻之间就砸中于彬彬。
阿狸大喜,却不知于彬彬这个等级的虫奴有控制昆虫的能力,静谧山谷的昆虫何止千万?他们咬头衔尾,化作四道粗壮的虫蟒,将阿狸的四肢牢牢捆住。
于彬彬被乙木灵火烧得漆黑,带着火焰强突而出,看着被牢牢捆住的阿狸,狞笑着冲了过去。
葛鹧下山信天游 七十八章 葛鹧斧砍恶徒 狐女草屋驭夫
混乱冰域,无名河谷。
于彬彬狞笑着冲向狐女阿狸,阿狸被虫蟒牢牢捆住,奋力挣扎却不得解脱。
“寒色孤村幕,悲风四野闻。溪深难受雪,山冻不流云。开天”葛鹧心如火烧,一声大喝,战技-冰封九重天用出第八层,凝罡成焰之法已成,身体中储存的全部真气在一瞬间消耗殆尽。
炼气后期的全部真气的倾力一击,捆住葛鹧的蝗龙卷被冻成冰龙卷。葛鹧摆脱了妖蝗道兵的纠缠,游龙归海诀提升到极致,身影如光如电向于彬彬冲去。
于彬彬大惊失色,一咬牙,全身的孔洞中都有都有硕虫钻出,露出丑陋的头颅。硕虫一起鸣叫,组成一首奇诡的乐章,于彬彬的身体早被硕虫啃空,皮肉化作薄膜,奇诡音乐在人皮鼓的增幅下向四周扩散。
葛鹧的身法在空中一滞,奇诡虫鸣乐章将葛鹧浑身的真气运转打散。于彬彬大喜,冲着葛鹧露出了恶魔的狞笑。
“葛鹧,我要让你眼睁睁看着,你的女人是怎么被我蹂躏的,让你也体验一下我曾经的痛苦。”说完身法更快,五指成爪,抓向阿狸。
“蛋爷,快点解开这诡异虫鸣!”葛鹧在灵海中大叫,蛋爷也知情况紧急,连忙将奇珍恶之花放出,在周身穴道中游走一圈。”
葛鹧凝滞的真气又重新汇聚,他身影化作闪电,急急向于彬彬追去。
于彬彬见他竟然破解了虫鸣乐章,脸上更加狰狞。他已经来到阿狸面前,阿狸的四肢被四道虫蟒牢牢捆住,任凭她手刨脚蹬也挣扎不断。
于彬彬大喜,伸出布满虫孔的大手就向阿狸前胸抓去,葛鹧看得清楚,心如刀绞,睚眦欲裂。就在于彬彬的双手即将碰到阿狸身体的前一秒,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日落狐狸眠冢上,夜归儿女笑灯前” 阿狸身上现出红烛夜宿,灵狐夜宿的幻像,阿狸的亲哥哥阿郎抓着阿狸就进入了幻像之中。于彬彬双手抓了个寂寞,随后葛鹧的冰封斧枪就到了。
葛鹧含怒一击,这一击势若雷霆,于彬彬躲闪不及间竟被一刀挥为两半。恶心毛虫爬得满地都是,还有无数毛虫已经长成蝴蝶,挥动着色彩斑斓的蝴蝶翅膀向远方逃去。
于彬彬的半截身子在地上乱爬,他也说话,心中恨极,抡起斧枪就是一顿乱砍,直砍得绿血直流,脑花四溅。
“哼
,无能狂怒,刚才要不是我在,我妹妹早就遭了毒手,似你这等废物,也不知羞,你如何能照顾好我妹妹?”妖狐阿郎撇着嘴,不屑地数落着拿死尸泄愤的妹夫。
阿狸重获自由,又经历了大凶险,一阵风投入葛鹧的怀抱,葛鹧收回冰封斧枪,将阿狸涌入怀中,两个人的心咚咚乱叫,均为刚才的凶险而心惊胆战。
“哼,真是嫁出去的妹子泼出去的水,喂喂,妹子,救你的可是你亲哥哥啊,喂喂,也给哥哥一个大大的拥抱啊。我可跟着保护你一晚上了,唉,你们别走啊,等等我。”阿郎哭丧着脸,跟着相拥在一起的二人,返回了狐村。
在距离狐村十里的地方,逃走的蝴蝶冲进了一户猎户,这户人家中开始了鬼哭狼嚎之声。过了好一会儿,家中的小公子从血泊中走出,冲着狐村的方向狠狠地瞪了几眼,一跺脚向着紫耀谷前进。
神秘狐村,凤梨草屋。
阿郎正在和族长汇报刚才的所见所闻,阿郎乖乖坐在椅子上,老妪在灯下做针线活。
“奶奶,这么说,这个狂徒是蝗女派来的使者,因为您没有应允驰援,这才对小妹下手?不过我听那虫奴说,似乎是那个葛鹧先奸杀了他的妻子,这才如此怀恨在心的!奶奶你一定要好好劝劝妹妹,这种人渣怎么能托付终身,我狐狸九族之中有许多棒小伙儿。”阿郎仍在为余彬彬的话而耿耿于怀,坚定地认为了葛鹧是好色之徒。
“我可管不了宝贝孙女,她发起狠来,几个人都拉不住。之前我就是唠叨了她几句,让他快些找婆家,结果她负气而走,去了白月瀑流。也幸好老天庇佑,野猪豪猪两兄弟仗义,这才平安度过数年。”老妪依然在做着针线活,只是眼睛有些看不清了,让阿郎帮他穿针。
“奶奶,那蝗女没有达到目的会不会报复我族?小家伙们就喜欢去秘境入口玩,如果遭到报复,颇为危险。”阿郎将针线穿好,又将热茶端给奶奶。
“蝗女微末道行,不足为虑。即使蝗海压境,老祖宗也会出手抹除。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这群小家伙太过顽皮,明天我传下命令,让他们在老祖宗身边玩。”
阿郎汗如雨下,想起老祖宗身上爬满了小狐狸的恐怖场景。
“想来这蝗女也是过于年轻,灵蝉子何许人也?她的墓穴岂是那么好进的?这个老东西多半在搞一些李代桃僵,借尸还魂
的把戏,我们白狐一族可不要掺和。”老妪望着油灯,脑海中又回想起灵蝉子恐怖的脸和他那些古怪的道法。
凤梨草屋的第二层,狐女阿狸横躺在牙床之上,香肩露在空中,胸前红布兜兜晃人二目。青丝铺满在锦缎之上,修长的美腿在被子来回乱动,看得葛鹧心跳忽快忽慢。
忽然狐女对葛鹧勾了勾手指,葛鹧琢磨一下,慢慢地凑了过来,坐在她的床边。两条蓬松柔软的大尾巴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慢慢地裹住了葛鹧的腰,葛鹧心脏咚咚乱跳,只觉得口干舌燥,虽然觉得不妥,但身体中一种冲动无比强烈,
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脸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他喘息着转身看向阿狸。迎面重重的一个耳光扇了过来,好耳光!只把葛鹧打得在空中转了两圈,重重地砸到床边。
阿狸收起媚态,插着腰,学着村中悍妇的样子,对着滚做一团的葛鹧破口大骂。“你这家伙好不要脸,勾引别人老婆,你如何对得起我?快说,你还有什么事瞒过我?”
葛鹧好半天才从地上爬出来,图丧着脸将龙门客栈发生的一切告诉给了悍妇阿狸。阿狸拿起枕头,重重地砸向葛鹧,口中骂道:“你说得轻巧,你什么都没干,为何此人宁可被炼成虫尸也要找你讨命?我本以为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云彩来娶我,没想到等来了一个登徒子。”
阿狸越说越气,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葛鹧连忙爬起来,坐在床边安慰阿狸,好话说尽,才哄得阿狸停下哭声。
葛鹧恋恋不舍地看着阿狸的大床,眼神中充满了眷恋,长叹几声后,关好房门,回自己的凄凉小窝失眠去了。
阿狸见他走后,躺在床上捂着嘴乐得满床乱滚,大葫芦飞了过来,满脸疑惑地问阿狸。
“我都告诉你实情了,你为何还要打他啊?我看葛鹧很伤心地走出去了。”
阿狸抱起软绵绵,肥嘟嘟的大葫芦,低语道:“这叫驭夫之道,男人啊,就不能让他们得意忘形。给点甜头,适可而止,还是要管教的。”
“幸好我们葫芦一族,不分男女”随后胖葫芦嘀嘀咕咕的在阿狸怀中睡着了。
葛鹧下山信天游 七十九章 百日时光流逝 千只火箭肆虐
混乱冰域,灵蝉子金丹墓。
咚咚咚的心跳声响彻在山谷之中,一名背背玄重尺的少年浑身颤抖,身体摇摇晃晃,艰难地向前踱去。汗水将重尺少年衣衫打透,混合着七窍流出的鲜血,滴在山谷中的森森白骨堆上。
“年轻人,如果忍受不住,趁早退出去,不丢人。”玄尺少年的身旁走过一位宫服丽人,好心地拍了拍少年的后背,一股雄浑的真气传到少年体内,止住了少年的内伤。
“多谢前辈相救,今日之恩,萧某没齿难忘”玄尺少年一瘸一拐地走回散修驻地,那里有数千名散修聚集在一起。
“萧哥哥真棒”一位身着紫色衣裙的少女,淡雅地站在人群中,平静的稚嫩俏脸,并未因为众人的注视而改变分毫。
“萧兄弟走了七百三十步,在炼气前期的炼气士之中是一个了不起的记录,小兄弟未来可期。”身旁负责记录的小胖子一边称赞着重尺少年,一边摊开手。
“各位,给钱吧。萧小兄弟一共走了七百三十步,远超五百步,咱们愿赌服输,每人五仙晶。”一旁围观的众人骂骂咧咧,从怀中取出仙晶,扔到小胖子怀中。
重尺少年从紫袍少女手中接过水瓶,冲洗着脸上的血污和汗水。
“萧兄弟,虽说走的步数越多越接近金丹墓,可还是要量力而为。哥们今天赢了仙晶,心情大好,请你们去旁边紫耀客栈下馆子。”
玄尺少年没有答复,只是将目光注视到宫服丽人身上。
蝗女五心朝天,盘坐在秘境之门前调息吐纳,见走来一位美丽的妇人,身着大红官服,带火鸟金冠,背背一柄火红色仙剑。
蝗女道:“道友,你是来此第七位仙人(筑基期、化魂期),祝道友好运!”
宫服丽人笑道:“多谢道友,我是云星谷的筑基修士,人送称号镜仙人。道友既来多时,还请道友不吝赐教。”
“镜仙人有礼了,小女妖族炼魂期修士,名唤蝗女。这位前辈的灵墓中蕴含着大量的灵气,如果强行打开,整座金丹墓都会被引爆。这是金丹墓的第一种防御手段,第二种就是道友刚经历过的心弦崩音。”
见镜仙人频频点头,蝗女叹息道:“酒仙人道友前后来过几趟,经他估算,如果等灵气全部释放完成,需要十个月的时间。先后有六位道友来此尝试过,可以都没有成功。”
镜仙人没有再问,她
将双手放到血蛹之上,感受了一阵,无奈地摇了摇头。蝗女失望地闭上眼睛,心中却是洋洋得意,镜仙人脚踏虚空而去,散修群中一阵哀嚎。
“足足呆了半月有余,如此下去,岂不是空熬时光?各位,小弟先走一步,金丹墓中的宝贝各位替小弟收下吧。”一位重铠修士起身离去,陆续有十多位修士退出金丹墓的争夺。
“唉,在此傻等的都是我们散修,那些大门大派的筑基前辈都是看一眼就走了。”一位满脸麻子的修士低落地叹息着。
时光印染岁月如梭,不知不觉百日过去了。
金丹墓外的炼气修士走了十之七八,留下的不是亡命徒就是穷光蛋。陆续有几十名筑基修士或是摇头离去,或是各怀鬼胎地留在墓边。曾经也有人试图攻击结界,可惜蜉蝣撼树,渐渐地在南域,灵蝉子金丹墓不在成为修真界的谈资。
在剧烈地震形成的断崖之上,四道身影伏在上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散修们。如果葛鹧在此必然认得,这四位就是冰狱城的四位沙匪头领,‘绝命客’萧秋雨、‘一箭落金乌’李春风、‘火焰刀客’朱夏日、“冰针神女”完颜冬雪。
萧秋雨手中拿着千里望,看了半晌,又缩了回去,将千里望递给完颜冬雪。
“李春风,上面的话果真属实?即使此刻谷中散修们去了十之**,仍有两千余众。我们四个营加上总部派遣的增援部队,加在一起也就是两千多人,如果强行袭杀,恐怕难以得手。”
李春风还未答话,从天空中走来一位老汉,农汉打扮,穿着粗布的农衣,头戴草帽,肩膀上扛着锄头。四位大首领见到,连忙起身行礼,口称大人。
“秋雨,下令袭杀散修是我下令的。总部刚刚传来秘闻,听雨阁当代掌门听雨道人的小儿子,小公子夜霸璃直奔金丹墓而来,如果听雨阁染指金丹墓,我天机门两年的辛苦化为泡影。”
“门派命令我用千魂破界**强行冲开结界,就在今晚动手,你们四人随着四营冲杀。”麻衣农汉眼望灵蝉子墓通天彻地的光柱,身上渐渐起了杀意。
入夜,散修们各自支起帐篷,靠打牌赌博取乐。沙匪们借着夜幕的掩护,偷偷溜下驻扎的断崖,组成队列向着散修们摸去。
一道身影焦急地站在岔路之上,左顾右盼地在漆黑的夜里等待着什么。身披软甲,脸上带着荆棘烙印萧秋雨打着火把赶到,那道身影抽出长剑,剑指萧秋
雨。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那人将长剑收回,拽着萧秋雨躲到了巨石之后。萧秋雨闻到:“徐家兄弟,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散修们可曾察觉?”
“大首领放心,除了三个月前和妖蝗一战,近两个月都是风平浪静。散修们丧失了警惕之心,我和弟弟轻松得手,断魂散已经下到井水之中,现在应该快要发作了。”
萧秋雨大喜,拉着他走到沙匪团中。沙匪们用黑袍裹身,黑布裹刀,向散修驻地摸去。
散修驻地中,十几个赌博的帐篷热火朝天,照明符将帐篷照的亮如白昼。散修们将全部注意力放到了棋局之上,哪里想到大难临头。
一道火箭腾空而起,尾部绑着特殊的火药,飞行时带有刺耳的响声,打破了久违的寂静。一朵彩色的花朵在空中盛开,绽放了、分裂成无数小小的光点。在散修驻地,同样也是一道火箭腾空而起,在空中绽放出一朵血色之花。
“呵呵,真是有无聊之人。我们苦等了几个月,他还有闲情逸致放烟花。”
“就是就是,哎呦,大哥,我肚子有点痛,我去方便一下。李老八,你替我打一会儿牌,输了唯你是问。”
散修们丝毫没有察觉危险将至,沙匪们已经摸到了两百步远的位置。
李春风深吸一口气,他取出乾坤射日弓,爆鸣箭,拉弓搭箭。
“弃袍!”第三道火箭升空,沙匪们将黑袍扔到地上,露出统一的绣沙丘荧光白袍。
“弓射!”第四道火箭升空,沙匪们纷纷拉弓搭箭,点钢箭雨点一般射向灯火通明的散修驻地。
沙匪们连射了五轮箭雨,又取出最后的火箭,数千只火箭腾空而起,飞向散修驻地。
“列阵”第五道火箭升空,沙匪们掷弓于地,取出妖兵灵符,组成一只只小队,将散修驻地围得水泄不通。
此时正是深夜,数月以来的宁静生活让散修们的放松了警备。许多散修都已沉沉睡下,点钢箭能穿甲破盾,薄薄的帐篷如何能抵挡的住?惨叫之声连成一片,五轮箭雨连射,散修驻地内死伤一片。
火箭腾空,在天空划过数千道火线,火箭上沾染的油脂熊熊燃烧,整个散修驻地化作一片火海。
葛鹧下山信天游 七十四章 寂灭灵符显威 千年醋精哀怨
混乱冰域,神秘狐村。
安静的宁静又被打乱,葛鹧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惨叫着摔向田野。
阿狸从凤梨小屋的豁口慌张地飞出,向着葛鹧跌落的地方飞去。身后紧跟一名狐族青年,只见他生得剑眉虎目,发束丝带,狐耳轻摇,肤色如玉,手握长剑奔向葛鹧而来。
葛鹧身体在空中,轻念口诀,有风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托住葛鹧的身体,将他缓缓放到地上。见狐族青年不依不饶,葛鹧大怒,这几日来积攒的怒火彻底释放。
他从怀中取出金锐雷网灵符,用法力触发,灵符化作遮天巨网向狐族青年罩去。
狐族青年身影一晃,身体化作流火,想要脱离雷网的笼罩。葛鹧一声大喝,雷网突然变大,将来不及躲闪的狐族青年罩住。
巨网将边缘有灵根,见土就生,网中蕴含着无数道雷霆之力攻向瓮中之狐。又有锋利金网,切金断玉,在雷网之后,隐在暗处。
狐族青年被金锐雷网倒扣在大地之上,不惊反怒,手中四尺长剑轻点,幻化出道道狐影。
“日落狐狸眠冢上,夜归儿女笑灯前” 金锐雷网内现出红烛夜宿,灵狐夜宿的幻像,狐族青年打开幻像中的大门,一低头钻了进去。
万道雷霆席卷而至,将狐族青年所在之地,犁得尘土纷飞,乱石炸裂。狐族青年在幻像中嘿嘿冷笑,有恃无恐地望向葛鹧,雷网虽利,幻像如镜花水月,哪能伤得了分毫。随后金网罩顶,有无边锋锐割向幻像,幻像如镜里观花,网割不断,至刚至强的一击被狐族青年轻松躲过。
金锐雷网灵符走空,狐族青年走出幻境,厉声大叫道:“好淫贼,我白狐一族秘境岂容你放肆,去死吧!”随后仗四尺长剑来取葛鹧首级。
阿狸扑到狐族青年面前拽住他的衣角,大声喝止:“阿哥,你们误会了,不要再打了。葛郎他重伤未愈,再有伤损,恐怕有损道基。”
狐族青年推开阿狸,怒道:“你是被她施展了什么幻术,竟然替他说话,人族岂可信任?放他们来白狐秘境,真是污了我白狐一族的声誉。”
阿狸被他一推站立不稳,蹬蹬蹬后退几步,脚踝一扭,摔倒在田野之中。
葛鹧在一旁看得清楚,见阿狸被推倒,顿时血灌瞳仁,双目化作一片猩红。
天地灵气疯狂地汇聚而来,化作滔天气浪,葛鹧的身体站立在虚空之中,踏空而立。包裹伤口的纱布纷纷碎裂,露出墨竹道袍,葛鹧缓缓从怀中取出一
物,正是赤雷大师的杰作,寂灭灵符。
一颗青苹果模样的灵符在葛鹧手中缓缓跳动,围观之人只觉得葛鹧手中握着一颗炙热的火球,恐怖的波动扭曲了空间。
“停下来这场无谓的战斗吧,年轻人就是有活力。”一直在一旁看热闹的老妪,站了出来。先是走到草地,扶起跌倒的阿狸,随后将崴伤的阿狸抱回小屋。
葛鹧早已失去了理智,手指着狐族青年,脸上面无表情,身上魔焰缠身,紫青二气聚顶。
“你已经死了,六道轮回也保不住你,我葛鹧说的!”随后决然地捏碎了寂灭灵符,扔向了狐族青年。
狐族青年面带凝重,意图再次施展镜花水月之术,可惜整片空间已经被寂灭灵符彻底扰乱。红烛夜宿,灵狐夜宿的幻像再现,只在顷刻之间就被寂灭灵符的力量抹去。
一股恐怖的力量缓缓觉醒,青苹果样式的寂灭灵符开始塌陷,渐渐的在空中汇聚成一个点,无穷的力量狂涌而出。狐村里大小狐妖四散奔逃,亮白色的强光一闪,方圆三里归于寂灭。
整片空间只留下怀抱阿狸的老妪和满脸吃惊的蛋爷,阿狸见刚才还活生生的二人在自己的眼前身死道消,痛不欲生之下,直接昏死了过去。
老妪将他放在巨坑之中,飞身来到蛋爷身旁,拄着拐杖好奇地望着他。
“看什么看?你这只小狐狸还不快跑,一会儿大能降临,血洗了你们狐狸村儿也未可知。”蛋爷毫不在意,反而在虚空之中洋洋得意。
“呵呵,我孙女婿身上的秘密果然不少,这么说阿狸这傻丫头有福了。你是什么东西?护身灵兽还是灵丹灵宝?”老妪失去了那么多族人,丝毫不感到悲痛,反而站在蛋爷身边唠起了家常。
“快停止用你那浅薄的思想理解蛋爷我的存在吧!蛋爷我高贵的身份岂是你这种卑贱的狐族能猜得透的?”蛋爷有恃无恐,仗着自己不死不灭,疯狂挖苦老妇人。
老妪也不争辩,只是淡笑道:“你有如此灵智,来历必然不凡。长生路上有你辅佐,我也放心将孙女交付给葛鹧这个人族了,想来我狐族九部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踏碎虚空的强者了。”
随后老妪拄着拐棍用力一戳,蛋爷只觉得时光倒溯,几秒之内时间恢复到葛鹧捏碎寂灭灵前的一瞬,老妪站在葛鹧的身前,用手擒住葛鹧的右手,笑道:“可以了,小伙子,你为心爱之人不惜和人同归于尽,这份勇气,我狐族认可你了。”
葛鹧对于时光回溯毫无察觉,面无表情望着他,
又从怀中取出另一颗跳动的青苹果。
“好了,小家伙,你可以睡去了,”老妪的眼中射出两道惑光,葛鹧应声而倒。
再次醒来之时,已是第二日傍晚。葛鹧张开双眼,下意识地向怀中抹去,寂灭灵符一个不少,葛鹧心中大定。
凤梨草屋楼梯之上,一道倩影拄着拐棍来到屋中,见他醒来,连忙走到床边,将拐棍放到一边,坐在软塌之上摸他的额头。
“你昏迷了好久,我和奶奶都很担心你。两年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凶狠了?动不动就要同归于尽,如果不是奶奶能回溯时间,你现在已经去阴阳界报道了。”
蛋爷老神自在地躺在咆哮火山之中偷听,感慨道:“鱼蛋这家伙恐怕永远也去不了阴阳界了,这小妞的愿望实现不了了。”
葛鹧伸出大手,握住了阿狸的小手,这一次阿狸没有挣扎。
葛鹧心虚地望了望软塌对面的窗户,询问阿狸道:“那傻蛋是你什么人啊?”
阿狸半趴在软塌上,双手拄着下巴,贼兮兮地低声和葛鹧说道:“你是说和你打斗那个青年吗?那是我曾经的丈夫啊!我们青梅竹马在一起十几年了,这不是见到你妒火中烧,这才悍然出手。”
葛鹧怔住了,脸上好似打翻了染色盘,一会儿铁青,一会惨白,一会儿通红,一会儿发紫。阿狸见他脸上五颜六色,犹如雨后彩虹绚烂,变换的好似春夏秋冬,阴晴冷暖。情不自禁笑了起来,笑得面若桃花,呵气如兰。
葛鹧的心好似被扔进醋缸里泡了七七四十九天,又在柠檬水洗了个热水澡,在青梅汁水中打了几千个滚,简直酸到一处。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缓缓地转过身,用后脑勺对着阿狸。
阿狸笑了一阵,见他真的生气了,连忙去扳他的肩膀,没想到葛鹧肩膀重重一撞,撞开了阿狸的小手。
“你这个家伙,怎么这么小气,逗你玩的。那是我亲哥哥,阿华。我说你怎么这么拼命,原来是吃醋了啊。哎呦,大醋精,大醋精。”
葛鹧竖起了耳朵,缓缓地转过身,见少女笑盈盈的望着自己,神色不似作假,这才转醋为喜。两人正在嬉闹之间,只听得外面叮当乱响,老妪的骂声传来。
“阿华,你这做哥哥的没个正经,趴在窗户外听妹妹会情郎。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去找个阿妹,真是气死奶奶我了。”随后拐杖的敲击声和男性的嚎叫声渐渐远去。
葛鹧下山信天游 八十章 寒王斧砍荆棘灵 戚光锤打绝命客
混乱冰域,散修驻地。
张小小是一个混日子的散修,来到金丹墓地也只是为了躲债,没想到在这里开赌局大杀四方,赚得盆满钵满。就在他赌得热火朝天之时,被一阵阵嗡嗡声打断,毫无防备之下,点钢箭凿穿了帐篷,洒向赌徒们。
张小小对面的张大大脑袋上中了一箭,翻着眼白倒在了血泊之中。赌徒们惊慌失措,有的撑起护盾就冲到帐篷外,有的面色狰狞向着桌子上筹码仙晶抓去,有的抓起同伴替自己挡箭。
张小小反应最快,一转身滋溜一声钻进床底,哆哆嗦嗦地从怀中取出龟甲灵符。真气激发,一只硕大的龟壳被他背到背上,只听得箭如冰雹,噼里啪啦地砸下。
张小小蜷缩在龟壳之中,看起来颇为滑稽,龟背上刺得如刺猬一般。等了一会箭声稍停,一阵黑烟传来,熊熊大火燃起,不一会儿就烧到了他的身边。张小小再也忍受不住,抓起钱袋就向外面冲去。
散修营地化作修罗地狱,火海燃起,散修们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在营地内乱串。不断有帐篷被火烧得散了架,不断有烧成火葫芦的修士从张小小身边跑过。
张小小目光呆滞,慌不择路,竟然背着刺猬龟甲跑出了散修驻地。迎面一道流星划过夜空,在火焰的照射下,一支琉璃落火箭正中他的哽嗓咽喉,他的半张脸被火焰吞没,捂着咽喉倒在了金丹墓边。
‘一箭落金乌’李春风放下手中的乾坤射日弓,大声指挥着手下的沙匪:“取出投枪,远处扔投枪,近处用妖兵、灵符,阻止散修们冲出我们的包围。”
沙匪们得令,取出六尺长的投枪,三人一组,水轮般连着向冲出来的散修投去,将向外冲杀的散修们又重新逼了回去。
山谷的上方,农汉打扮的神秘人身披黑袍,悬空而立。八面皂旗在空中不断盘旋,山谷下方死去的灵魂被皂旗吸引,飞蛾扑火般飞入皂旗之中。
神秘人披头散发,双手舞剑,形似疯癫,他的双目化作漆黑的天幕,将下面的大战映射到八面皂旗之上。八面皂旗旋转间放出一条条锁链,刺入金丹墓地的结界之上,吸收着结界血管内的金黄色血液。
散修营地之中,炼气初期的开灵修士死伤殆尽,实力更为强劲的入灵,化灵修士则损伤不多。这些亡命徒在营地之中撑起护体灵罡,保命灵符,无视点钢箭组成箭雨,聚在一起。
“兄弟们,我的探灵符已经探知清楚,火烧散修驻地的贼人是混乱冰域的沙匪。我们聚在一起冲杀出去,杀出一条血路,不能
便宜了这群卑鄙的小人。” 讲话之人生得七尺三寸的身高,一张大饼子脸被烧的漆黑,蛤蟆眼,酒糟鼻,手中拿着独门兵器,链子双锤。正是‘双锤镇冰狱’的戚光。
“不错,沙匪中修为超过炼气中期的炼气士屈指可数。这口气不能就这么咽下,区区沙匪,也敢在太岁身上动土,我愿意跟随戚大哥,去找这群混账算账。”一位身高八尺,背背车轮板斧的莽汉越众而出,正是冰狱城赫赫有名的化灵强者‘寒王’谢良辰。
一位须发皆白,拄着五金拐杖的老者见大伙儿还在犹豫,嘿嘿冷笑,用拐杖随手将一支点钢箭打落。点拨道:“沙匪足有数千人,独自突围,即使真气深厚也抵挡不住人海。既然各位英雄无意和我等一起突围,我们三人就先走了。”老者名唤‘夺命叟’明宗望,也是冰域城一脉。
残留的散修之中不少人都有亲朋好友遇难,独来独往的散修被人无端箭射火烧也是一肚子火气,见有化灵强者带头,纷纷响应。残存的散修们如同溪流汇聚成一条大河,直冲南门而去。
守卫南门的是‘绝命客’萧秋雨,他手持熟铜双铁锏,靠在箭垛上指挥着沙匪们放火箭。只听的一道剧烈的爆鸣声响彻在战场之中,沙匪们直接被震得口吐白沫,倒地不起。萧秋雨吓得一个哆嗦,借着火光,见一队凶神恶煞扑奔自己而来。
“去,赶紧去放响箭,提醒其余三位团长速度支援。”萧秋雨抓过传令兵,把他扔出了包围圈。
一道黑影如同旋风般冲出营地,八尺的身高横在空中犹如铁塔一般,两柄车**斧在挥动之间,道道黑罡疾射而出。数名沙匪举盾上前,黑罡砸到盾牌之上,沙匪连人带盾被碎成七八段,血水瞬间染红地面。
“哈哈,这不是‘绝命客’萧秋雨吗?今晚你当命绝于此。” ‘寒王’谢良辰面带狞笑,化身为蛮荒猛兽,冲入沙匪之中,直奔萧秋雨而去。
萧秋雨在冰狱城经营数年,知道谢良辰的凶猛,不敢硬挡,熟铜双铁锏左右遮拦,身体腾空跃起,边打边退。
“萧秋雨你就留在这里吧,锤如流星双赶月,倒下银河落九天。” 戚光运起《大风诀》,链子双锤一锤比一锤重,戚光身体高高跃起,将全身真气汇聚到双锤之中,只听得双锤嗡嗡乱象,原本被浓烟遮挡的天空,重现满天星河。
萧秋雨大骇,知这是战技练到臻境才会引发的天地异像。“荆棘灵子救我!”萧秋雨一声呼哨,大地疯狂颤抖,一根根巨籐藤蔓破土而出,几十根树状粗细的藤蔓如同活物一般抓向
谢良辰。
谢良辰两柄车轮板斧舞动如飞,黑色罡气砍到藤蔓之上,整根藤蔓四分五裂,把荆棘灵子痛得嗷嗷怪叫。萧秋雨见荆棘灵子挡住了谢良辰,戚光的恐怖一击在天空酝酿,吓得转身就走。
“战技-闪斜光刺” 夺命叟’明宗望鬼魅一般出现在萧秋雨身后,抡起五金拐杖狠狠砸向萧秋雨,萧秋雨用手中熟铜铁锏招架,未曾想拐杖中藏着一把锋利的短剑。明宗望一暗绷簧,拐杖中抽出一柄剑如秋水,二尺三寸的宝剑。
在萧秋雨愣神之际,明宗望闪电般的一刺,这一式明宗望练了一万遍,从满头青丝练到白发苍苍。明宗望一剑刺出,正中萧秋雨左肾,萧秋雨只觉得全身力气瞬间被抽空。用左右双铁锏向明宗望抽去,明宗望用拐杖架住,撤出战圈,混入人群之中。
“萧秋雨,接我一锤。” 戚光双锤将漫天星空吸到双锤之中,左手锤轻飘飘地掷出。陨铁打造的链子锤在空中慢悠悠地划过一条星路,所过之处皆有星图闪烁。
萧秋雨四肢酸软无力,咬着牙举起双锏向上挡去,陨铁在空中飞行轻如稻草,打到萧秋雨身上重如泰山,熟铜双锏拦腰折断,一锤正砸中萧秋雨的前胸。整个前胸完全塌了进去,脊柱被星图之力砸为齑粉,萧秋雨的身体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死尸缓缓栽倒。
戚光一锤将萧秋雨砸死,另一锤扔向了狂砍荆棘灵子的谢良辰。谢良辰将荆棘灵子的藤蔓全部砍断,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身体,正要结果了荆棘灵子,被戚光一锤退走。
荆棘灵子趁机钻入地下逃之夭夭,谢良辰站起身诧异地看着戚光,他刚才所站之地,一只琉璃落火箭在地上直颤。谢良辰汗如雨下,刚要向戚光道谢,三根极寒冰针阴恻恻地飞来,在空中无声无息地正中谢良辰。
喊杀声震天,‘一箭落金乌’李春风、‘火焰刀客’朱夏日、“冰针神女”完颜冬雪率领千余沙匪杀向散修们。整个山谷之中乱成一片。
萧秋雨的灵魂痴傻一般站在自己的死尸旁,望着这具扭曲成球状的身体,不愿相信这一切发生过。
头顶之上,天空中有极大的吸力传来,萧秋雨的灵魂腾空而起,被皂旗吸去。萧秋雨眼望着神秘人,不知道呼喊着什么,神秘人只是微微冷笑,一把将让他的灵魂推入皂旗。
八百多条锁链刺入光柱之中,通天彻地的巨大光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了下来。
葛鹧下山信天游 七十五章 蝗女东来解结界 心弦崩音露美丑
混乱冰域,金丹之墓。
烈阳炙烤着大地,山谷中的鲜花也正开得浓艳,浓浓的花香引来了狂蜂艳蝶,也引来了遮天的蝗海。
酒仙人躺在青石之上,浑身脱得**裸,正在享受花香和美酒,正喝得迷迷糊糊,欲仙欲死之时。觉得天空一暗,抬头观看,见无边蝗海如同一条黑龙,吞阳灭日而来。
“灭世蝗灾,灭世蝗灾,我辈休矣,我辈休矣!”一名胆小的炼气士不断哀嚎,脚踩狂风而走。也不知他是恐惧过甚,还是犯了失心疯,竟然慌不择路,一头扎进蝗海。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蝗海中抛下一具洁白的骨架。
围坐在金丹墓秘境之门的散修们大惊失色,纷纷躲在酒仙人的身后。盛夏之时本就酷热,酒仙人被层层叠叠的大汉包围着,不多时汗如雨下。
酒仙人无奈,从青石中站起,电光火石间站在蝗海之前。虫海化作的黑龙躲闪不及,连忙向一旁疾驰,在空中打了好几个滚,这才停住。
就在酒仙人打哈欠之时,从蝗海里兴冲冲走出一个**女人,见酒仙人只穿短裤,还以为遇到好色之徒。
“这位道兄,何故挡我道路?小妹柔弱,不堪鞭挞,兄长还是放我进谷吧。”蝗女浑身**,体姿健美,身材丰满高挑,肌肤呈现古铜之色,果体上遍布虫族特有的花纹,显得格外妖艳美丽。
“道友,你能不能回去穿道袍?道友这身打扮,必会被恶徒惦记,也会惹来无数争端。”酒仙人身体晃晃悠悠,一边劝说一边打哈欠。
“道友有所不知,百族之中,我虫族向来不着寸缕。即使是破碎虚空的几位圣人,也都是不穿道袍的。小妹还请道兄让出道路,小妹向来仰慕灵蝉子大人,此番特意来瞻仰。”蝗女肆无忌惮地在酒仙人面前展示自己柔软的线条和结实的**。
酒仙人望着她身后万亿只飞蝗,对她的身体没有一丝遐想,酒仙人再度开口劝导:“虫族的前辈确实不着寸缕,不过几位圣人也很少化为人形。人族乃礼仪之族,你现在人族的领地,多少还是需要规矩的。这是其次,是否穿上衣物由自己心意。还请道友不要放蝗海进山谷,妖蝗暴躁易怒,”随后酒仙人一指散修们,无奈道。
“我和他们毕竟是同族,我多少要照顾一二。他们本领低微,道友的道兵一扫他们就化作白骨,还请道友行个方便。至于灵蝉子之墓,道友随意探索,这本就是妖族的前辈,如果道友能破解开秘境之门,大可自便。”
酒仙人劝完,重新找了一个宽敞的青石,半卧其上,又重新喝了起来。
蝗女在空中想了想,又将目光望向散修们,散修们吓得大惊失色,集体作鸟兽散。蝗女随
即下令蝗海驻扎在一旁的山谷之中,自己则孤身前往秘境之门。
可怜无名山谷中的芸芸众生!蝗海奔涌而来,好似空中洒下浓墨,到处都是嚓嚓嚓嚓的啃食声。百兽奔逃,无奈蝗海飞起来遮天蔽日,将谷口的两端堵住,在空中编织出一个倒扣的虫界。
散修们吓得肝胆俱裂,一顿饭功夫走了十之三四,其余人无奈地又凑到酒仙人身旁。酒仙人只觉得头大,躺在青石之上,看蝗女如何解开秘境之门。
蝗女一步三摇,结实的大腿摇曳生姿,玉足踩着狼藉的地面,慢慢地靠近着冲天光柱。
走了没几步,无形气墙将蝗女挡住,蝗女身上虫族的气息外放,她试图以同族之力破开结界。结界毫无反应,只有冲天气柱不断向天空喷涌着陵墓的能量。
蝗女盘坐在地上,口中吟唱着虫族的密语,苍凉的歌声传遍山谷,蝗女的手中一道道手印打出,在空中幻化出无数神秘文字,飘向气墙。
虚空之门的结界在蝗女的歌声中现出真容,结界形如倒扣的玉碗,八个方向贴着八道符咒,在蝗女的歌声中来回飘荡,却不落下。
结界形似蝉翼,无数道粗壮的血管支撑起结界的薄膜,血管之中有金色血液缓缓流淌。人族之中,散修们缓缓站起,惊愕得目瞪口呆。酒仙人一轱辘身从青石上坐起,取过酒瓶,狠狠地灌了一口美酒,好奇地看着蝗女破开结界。
蝗女见方法有效,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他将小手按在结界之上,结界开始如同心脏一般开始缓缓跳动。咚咚咚咚的声音时快时慢,散修们开始还不觉得什么,没想到咚咚咚的心跳声竟然产生了奇妙的的共振。
“噗”,一位炼气初期的炼气士口吐鲜血,抽搐着倒在地上,随后七窍流血,不多时就不动了。众修士还未看明白,第二位炼气士也倒了下去,症状和第一人一模一样,散修们一阵大乱。
“退出三里,等到金丹墓打开你们再回来。这是妖族墓穴的一种防御手段,名唤心弦崩音,炼气后期的修士勉强能承受,再弱一些的就难讲了。”酒仙人一边盯着蝗女一边劝解道。
散修们惊疑不定,只有少数的炼气士急速退到三四里之外,取出丹药慢慢调息。一大半的炼气士没有走,或是道法深厚能够暂时抵挡一二,或是利欲熏心害怕错失进入金丹墓的时机。
心弦崩音越来越急,终于有炼气士抵挡不住,惨叫着向山谷外奔去,可惜还未跑出心弦崩音的范围,就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抽搐。
一名不愿意离去又忍受不住的炼气士,用手捂着不受控制的心脏半跪在地上,抬头见酒仙人丝毫不受影响,竟然一边欣赏蝗女的**,一边品尝着美酒
,不禁恼怒万分。
他踉跄着站起身来,指着酒仙人破口大骂:“你算是什么人族前辈?眼见我们被妖族迫害,也不知救援我们吗?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酒仙人眼皮一跳,半张脸抽搐了一下,不过依然没有多说什么。在青石上换了个姿势,继续欣赏蝗女那可堪一握的小蛮腰。
身旁炼气士见有人起头,酒仙人理亏不敢回答,纷纷直起腰板嚷嚷起来。
“你算什么人族前辈?身为前辈竟然不知道爱护晚辈?这金丹之墓只是你一家的吗?这么贪婪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下一整座金丹墓。”
“就是就是,这金丹墓这么巨大,你们筑基期吃肉,我们炼气期的喝汤。你懂不懂规矩吗?如果被我师门得知,岂有你的好果子吃?识时务者为俊杰,趁早替我们挡住这古怪的声音,将来在修真界也好有些帮衬”
“嗯?你们什么态度,我知道您是苍梧宗的酒仙人,小子仰慕您好久了。如今这般境地,还望您要出手相助,如若不然,传出去您的名声就臭了。这让三界之中像我一样崇拜您的炼气士怎么想?”
“兄台所说极是,我们这么多晚辈,您能见死不救吗?您心里肯定有对付这什么心跳崩音的破解方法,就赏给我们吧!何苦这么小气,将来传出去,我们这群臭鱼烂虾不值钱,您老可是筑基修士,怎么能不再乎名声呢?”
“哼,原以为你是受人尊重的老前辈,没想到你是难得一见的色胚,一见到妖女就丢了魂一样,真是腌臜货色。喂,叫你一声前辈是给你脸,如果不把应对心弦崩音的方法交出来,我们可要将你好色无情之名传出去了。”
“就是就是,别给脸不要脸!我们不是贪图金丹墓中的宝贝,我们是替你考虑。”
酒仙人举起酒葫芦,深深地吸了一口酒,随后猛然转过头,一口酒水喷了过来。身边的炼气士们被吐了一身酒水,丝毫不以为意,还以为是自己说正中酒仙人的痛点。
没想离酒仙人最近的那个低阶修士开始全身溃烂,随后所有人都开始全身溃烂。血肉被腐蚀,露出深深白骨,有的修士向谷外狂奔,有的修士磕头带响,有的修士拿出灵符就要动手。一阵风吹过,数百具白骨倒在谷中,天地之间终于恢复了平静。
“一群聒噪的苍蝇。”酒仙人狠狠地啐了一口,随后转过头,继续欣赏蝗女丰腴的屁股。
“你们人族真是丑陋,如此地肮脏和恶心,真不知道你们人族是怎么坐上三界之主的。”蝗女的声音幽幽传来,酒仙人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葛鹧下山信天游 八十一章 酒仙人火烧禁地 狐三味交换神书
混乱冰域,神秘狐村
一道身着青衫的倩影急急在原野上奔跑着,身后追着一位包子脸的浪荡青年,在她们俩身后一个紫红色的胖葫芦不紧不慢地追着。
“小阿狸,你别跑。好啊,竟敢戏弄我。”葛鹧面红耳赤,恼羞成怒地在身后追着。
“哈哈,挺大的男人连初吻都保护不住,好丢脸,哈哈,别追了,一会儿跑到老祖宗居住的祖屋了。”狐女阿狸青衫迎风飘摆,散布着醉人的清香。
“哎呦,你们别跑了,我快飞不动了”胖葫芦噘着嘴,胖嘟嘟的身体近半变化为玉质,纹理和质感与北海玉髓一模一样。随着胖葫芦质地的变化,葫芦内的空间从三潭赠至四潭。
“潜龙魅影归四海,遍寻花蝶任君采。”葛鹧一声大喝,《游龙归海诀》发动,蛋爷在灵海中扔出恶之花,《黄庭灭生经》控制身体爆发出极致的瞬间速度。葛鹧的速度暴增,身法好似寻花问柳的浪蝶,一瞬间就冲到了阿狸的身边。
“哎呦,你耍赖皮,不允许使用道法的。”阿狸惊叫一声,边奋力奔跑,边大声抗议。
葛鹧无视抗议,一把抱住阿狸,两个人在草地上滚作一团。阿狸用力捶打着葛鹧的胸口,可惜反抗无效,葛鹧仰面躺在草地上,将她紧紧地抱在胸前。
天空依旧蔚蓝,朵朵白云在天边自由飘荡,一阵凉风吹来,长度及腰的野草发出阵阵沙沙声。葛鹧发冠在翻滚中跌落,满头青丝散作一团,他满含深情地注视着阿狸的眼睛,手缓缓伸向了禁地。
阿狸伏在他的身上,面对着爱人深情的目光,嘿嘿冷笑,左手在生命禁地等待着葛鹧,右手伸进葛鹧的道袍中,用力地拧了起来。
草地上爆出一阵惨叫之声,声音之凄厉传出几里远,屁颠颠跑过来的胖葫芦听到惨叫声,急忙调转方向,急急向着来处奔去,不一会儿消失在草丛之中。
阿狸骑在葛鹧身上,小粉拳乱打,逼问葛鹧和灵儿的故事。
“快说,你都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快说。”阿狸打了一阵,觉得不过瘾,用手掐住了葛鹧脖子,进行严刑逼供。
“没,没啊,真的没有啊,我冤枉啊,阿妹。”葛鹧一时疏忽,被暴躁的女人占了上风,被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两人嬉闹了一阵,一起躺在树下看风景,畅聊人生的愿望和理想。
“哼,你这么刁蛮,你还想要名分?就胡乱做个妾吧,将你娶回家
,让正房欺负你。”葛鹧面带调笑,眼神中满是爱意。
“哼,谁要嫁你?我们狐女从不外嫁,是我娶你过门,你就做那上门女婿,每天被我欺负。”
阿狸躺在他身上,细数以后可以欺负他的机会,把葛鹧听得冷汗淋漓。
原野的尽头是一座高高的孤峰,在孤峰上居住着白狐一族的老祖宗,号称青丘道人的狐三昧。
在阿狸和葛鹧躺在树下相互打闹之时,狐三味居住的古风茅屋一阵黑烟飘出,不多时一阵熊熊烈火燃起。
阿狸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切,震惊道:“是谁把老祖宗的茅草屋点着了,不会是小丫那几个熊孩子吧!阿哥我们去看看,老祖宗有点糊涂,不要被火伤了。”
“哼,这时候知道叫阿哥了,不去,就不去,哼。”阿狸见他抱着肩膀,嘴角蹶得老高,不禁莞尔。
阿狸轻扭蛮腰,贴着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悄悄话,直把葛鹧说得面红耳赤。他缓缓伏下身体,让阿狸爬到他背上。
《游龙归海诀》发动,葛鹧的身法追云逐日,游龙一般冲向茅草屋,阿狸搂着他的脖子,蓬松的大尾巴紧紧缠住他。
茅草屋旁站着胖乎乎的道人,海蓝道袍上绣着乾元大陆藏宝图,他的脸被烟熏的黝黑,正在兴高采烈地往火焰中扔干柴。
“住手,哪里来的狂徒?胆敢放火烧老祖宗的草屋。”阿狸双目圆睁,两颊绯红,从怀中取出玲珑破水锥,就要冲上去拼命。
葛鹧连忙挡住爱人,试探性地问道:“道兄?是你吗?可还记得山神庙分蛋之事?”
那胖道人取出酒瓶灌了一口酒,仔细打量着葛鹧的相貌,诧异地笑道:“这不是山神庙烤灵兽蛋的小兄弟吗?哎呦,招蜂引蝶都引到狐族了?老哥佩服。”
阿狸狐疑地看着眼前的两人,种种猜测涌上心头,一时间脸上阴晴不定。
“道兄。你怎么跑到狐族村庄放火来了?”葛鹧一边救火,一边询问酒仙人。稻草屋历经风吹日晒,早就干燥异常,此刻被烈火引燃,仓促间扑灭不得。
“可惜可惜,河图不知道跑哪里游玩去了,远水解不了近渴。”在葛鹧的感慨声中,稻草屋被烧落了架,整个草屋土崩瓦解。
酒仙人脸上露出了快意的神情,怒骂道:“就是这个鬼屋子,困了我三个多月,足不能出户,天天听那老狐狸念经,差点没烦死我。”
“你还敢说?”
阿狸取出玲珑破水锥就向酒仙人冲去,酒仙人知道此女和葛鹧关系密切,只是躲闪并不还手。
“此时因何而起?还请道兄讲个明白.”葛鹧望着在天上乱飞的酒仙人,连忙拉住暴怒的阿狸。
“此事说来就话长了。原来,那一日酒仙人被散修们的言语所恶,心灰意冷,跑到紫耀谷客栈找茬打架。没想到客栈里众人处处忍让,最终无奈扔下几两银子灰溜溜逃走。在一处河谷中无意发现一处秘境入口,兴高采烈地踏入狐村,脚还没站稳,就被传送到一间小茅屋内。
小茅屋中有一只道法奇高的老狐狸,一招画地为牢,将酒仙人困在了茅屋内,和他胡天侃地乱聊。一开始酒仙人还感到惊奇,日久天长不禁被唠叨得暴躁异常,又走不出茅草屋,这才点起火来。
正在酒仙人诉说自己郁闷的经历时,火海之中走出一只老狐狸,浑身油亮,通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满嘴的牙掉得干净,眼睛里一片浑浊,蓬松的大尾巴秃的斑驳不堪。
老狐狸回头望了望稻草屋,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懒洋洋地趴在火堆旁烤火。众人望向老狐狸,只觉得他一举一动,势如深渊,秃尾巴左右横扫间,有滔天气焰冲天。
酒仙人如临大敌,一转身躲到了树后,老狐狸气哼哼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将目光转移到了葛鹧身上,脸上露出好奇之色。
“小家伙,你陪我闲聊三个月,我送你一本《降狐三十六式》,附带春宫图哦!保证你将你身边的小狐妹睡得明明白白,怎么样,考虑一下?”老狐狸一边甩着秃尾巴,一边抛出诱饵。
葛鹧颇为心动,为了自己漫漫长生路考虑,就要应允。旁边羞恼起一位,阿狸将双手摸向葛鹧腰间,一顿乱掐,把葛鹧痛得四处逃窜,一溜烟跑到酒仙人身边避难。
收拾完葛鹧,阿狸强压怒火,对着老狐狸大叫道:“老祖宗,请不要再提起那么羞人的东西好不好?”
老狐狸瞥了她一眼,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道:“小家伙我记得你,你叫狐小花,你陪我闲聊三个月,我送你一本《降人七十二式》,附带春宫图哦!保证你将你身边的小郎君睡得明明白白,怎么样,考虑一下?”
阿狸只觉得气冲天灵盖,整个脑袋在嗡嗡直响,她大叫道:“老祖宗,请您自重!另外我是狐梦狸,狐小花是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