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主动出击 妖修凶猛
会元城。
晨曦中的会元城烟雾朦胧,水汽弥漫,雄鸡高唱,护城河边,水幽静静地漂浮在冰冷的河水之中,仿佛一团蓬松的水渍。城上的士兵们望着天边滚滚升起的红日,不停地打着哈欠,观山盟的大兵昨日已经兵临城下,趁着夜色,距离会元城五里之数建造起了营地,会元城城小兵少,自然不敢连夜出城偷袭,只是紧张地守护了一夜。
天地间一阵寂静,只有城中雄鸡的鸣叫之声,和部分士兵急促的呼吸之声。
突然,一阵马蹄声从远方传来,会元城的守夜士兵从睡梦之中惊醒,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抻着僵硬的四肢,扶着城墙,抓起长枪木矛向城外望去。
城外一片寂静,隔着淡淡的云雾众士兵瞧了一阵,也没看到有敌人入侵,倒是城下那坨水渍一般的白色物体游得更加欢畅,众人瞧了一阵,不知是何物。
马蹄声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近,越来越急,终于有士兵反映了过来,拖着睡麻的双腿,拄着长枪向城中望去,却见城主巴河领着一伙人从马道之上走了上来。
“赶紧站好,城主大人来了,快来迎接城主大人!”
“快点站好,唉,这是我的枪,你拿错了,把老六弄起来,咋又睡着了?”
“城主大人好,城主大人好!”
巴河带人急匆匆走上马道,见自己手下的士兵们七倒八歪,散落成一堆一簇,各个睡得头歪眼斜,盔歪甲斜,看模样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心中一动,好似没有见过这些士兵偷懒一样,开口道:“兄弟们,你们辛苦了,在这里吹了一夜的冷风,受了一晚上的冻,来来来,我带来热气腾腾的包子和稀粥,就在马道之下,你们下去拿去充饥。”
“多谢城主大人,多谢城主大人”
城墙之上一阵欢呼,众兵卒相互搀扶着顺着马道下了城墙,巴河眯缝着眼睛走到城墙边,隔着淡淡的薄雾,望向远方的观山盟大营,一片朦胧,看不清楚,却仿佛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众人心头。
这一夜,巴河同样未眠。
水中酣睡的水幽被城墙上的异动吵醒,他悄悄地潜入水中,摸向了会元城的水门,借助触手之力攀附而上,探出头来,侧着耳朵悄悄听城墙上的动静。
巴河的声音传来,“杨百总,城外观山盟可有什么动静?”
一道沉稳中带着疲倦的声音传来,“回禀城主大人,观山盟在五里外连接扎下营地,目前动向不明,是否需要出城探索他们的目的?”
“不必了,等明日高悬,几位仙师要出城会一会观山盟。唉,一切全靠几位仙师了!”
小水幽猛地一颤,小手在空中轻轻一动,点点真气破体而出,幻化出一只半鱼半鸟的怪物,噗通一声钻入水中,摆动着触手,向着城外观山盟大营的方向移动。
相比于愁云惨淡,紧张压抑的会元城,观山盟大营里气氛热烈热闹,每个人都喜滋滋,仿佛根本不因为眼前的这场战争而苦恼。
葛鹧抓起一旁的熏
肉大饼,就着咸菜稀粥,兴高采烈地吃着。宋子初坐在对面,拿着会元城的城防图有滋有味地看着,面前一万莲子蛋黄粥,用玉羹匙一口口吃着,和这边暴风吸入的葛鹧一比,要多斯文有多斯文。
半鱼半鸟的怪物飞了过来,在葛鹧的头顶落下,葛鹧左手举着碗,右手在空中轻滑,打开了爱徒炼气化形分身的禁制,顿时巴河和手下百户的交谈之声出现,众人纷纷抬起头,侧耳倾听。
交代完情报之后,那道炼气化形分身消散在空中。
宋子初笑道:“真没想到巴河还敢出来应战,诸位将军谁去杀退他们?”
诸将一起站起,齐声说要往,此时距离上次大战过去半年,众将闲得肉酥骨软,一听说有厮杀的好机会,赶紧报名,生怕说得晚了,漏下自己。
葛鹧将手中稀粥吞进肚中,随意擦了擦脸,望着众将笑道:“诸位,以后有的是厮杀,这次对面有妖族出战,寻常的弟兄恐怕敌不住对手,几位哥哥你们去罢。我现在不被允许参加楚国正面交锋,就有劳几位哥哥了。几位将官想要参战我也不拦着,不过道术凶险,万万要小心。”
赤面蛇鹫精笑道:“小幺放心,就交给兄弟几个了。”
十几位白月洞的结义兄弟笑嘻嘻地离营而去,几位人族将领见状也跟在身后,诸将点了三千人马,走出大营在必经之路上等着会元城的士兵。
会员城中五位大妖,各自扛着兵器,穿着甲胄,步行向着观山盟大营而去。身后的会元城将士都和这五位大妖保持着距离,不敢太过接近,生怕靠得太近被妖精吃掉。
这五只怪物身高俱在七尺左右,全都是兽头人身,脸分赤橙蓝绿黑五色,从尊到卑分别是豹头怪,熊头怪,蛇头怪,鸟头怪,鳄头怪,今日在会元城中用完了早膳,摇摇晃晃地出来交战。
红日喷薄而生,山间的雾气逐渐消散,蛇头怪扛着丈八蛇矛,探头探脑地望着,凑到豹头怪的面前,小声问道:“兄长,我们真的要替那人类城主卖命吗?就吃他几顿饭,没必要流血流汗吧!”
豹头怪摆手道:“几位兄弟,几顿饭确实不值我们兄弟卖命。可是,一旦击退观山盟,我们可就获得了长期饭票,吃习惯了人类的美食,你们还想吃生肉果子吗?”
几个妖怪不知道是真心理解还是习惯了,跟在后面频频点头,表示大哥说得对。
绕过小河边的树林,众妖见一只队伍横在咽喉要道之上,以逸待劳地等着自己,吓得连忙喝令队伍停止前进,豹头怪领着手中的朴刀,对着那只旱兵吼道:“呔,对面的,你们可是观山盟的队伍?”
云枭听到后冷笑道:“看来这几只妖脑袋不太好用,这方圆百里除了观山盟和会元城还会有第三只武装队伍吗?”
赤面蛇鹫精越众而出,轻摇折扇,笑道:“不错,我们就是观山盟的兵马,在这里等候多时。几位道兄,在下白月洞文鸳,还请问几位道兄是哪里人士?师承何人?”
豹头怪五妖脸一红,他们哪里有师承,
纯是天生地养,碰巧走上修真道路的。
蛇头怪怪眼圆翻,盯着文鸳怒道:“那贼鸟休说废话,来来来,我们大战五百回合。”
赤面蛇鹫精冷笑道:“要说其他的人我可能不敌,若要使对上蛇精,我可从未输过,我在修道之前便以蛇为食,今日你也走不了。”
锯齿鲶鱼精抄起金砖,直愣愣地就往外冲,还未冲出队伍,被一人拦住,云豹笑嘻嘻地拉住憨憨,说道:“道长,道长,杀鸡焉用牛刀?这蛇头怪物看起来很好欺负,就交给我了,那豹头怪物和其余四只再交给道长处理。”
锯齿鲶鱼愣住了,回头询问文鸳。
“五哥,杀鸡为什么不能用牛刀?”
赤面蛇鹫精:“……”。
诸将:“……”
云豹趁机跳了出去,扛着花枪笑嘻嘻地来到蛇头怪面前,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着,嘴里啧啧地嘟囔着,仿佛菜市场里挑菜的大婶,表情要多讨厌就有多讨厌。
蛇头怪被气得青筋直冒,沉声道:“人类,你来做什么?你不是我的对手,换你身后的妖修过来。”
云豹阴阳怪气地说道:“蛇头怪,你会孵蛋吗?蛇蛋蒸熟了软滑香糯,味道好极了。”
蛇头怪勃然大怒,手中丈八蛇矛一颤,一矛直奔云豹面门而来,云豹嬉皮笑脸,一颤手中的花枪,两人斗在一处。
两人(妖)都是步下的功夫,两枪(矛)并举,如转灯般厮杀,蛇头怪脸色铁青,出身于普通青蛇一族本来就是他心中的伤疤,被人瞧不起,今日被那讨厌的人族揭开伤疤,它焉能不气?
这杆丈八蛇矛枪施展开了,似金蛇狂舞,又似怪蟒翻身,压着云豹乱刺。云豹越打越心惊,原本以为只是寻常的怪物,没有想到对手的武艺和自己伯仲之间,加上矛沉力大,枪矛每一次相碰,自己的手臂都仿佛被铁锤砸中,虎口酸麻无力,很快就要握不住花枪。
他咬了咬牙,压住胸中激荡的血气,拼了命地和蛇头怪相斗,身后几十对眼睛盯着,自己绝不可以战败,要不然在观山盟焉有自己的位置在?
云枭在一旁看得着急,心道自己小族叔怎么这么鲁莽,看看热闹也就是了,怎么直接冲出去了!寻常的普通人怎么可能是这些妖修怪人的对手,这不是自找其辱吗?
蛇头怪久战不下,心中烦闷,猛地张开血盆大口,一缕青烟喷到云豹脸上,云豹猝不及防,只觉得天旋地转,顿时人事不省。蛇头怪眼见成功,心中大喜过望,抡起长长矛直刺云豹。
眼见云豹命在旦夕,蛇头怪眼前人影晃动,随后璀璨的金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锯齿鲶鱼精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他的身后,抡起金光闪闪的金砖,对准蛇头怪那三角形的脑袋狠狠一下。
咔嚓~
蛇头怪猝不及防,被一砖砸倒,憨鲶鱼手托金砖,点指会元城四妖,恶狠狠地问道:“你们四个说,杀鸡为什么不能用牛刀?”
(下一章,一憨斗五傻)
第十章 一憨战五傻 探囊取敌城
呛啷~
蛇头怪手中丈八蛇矛落到地上,吓得云豹跳脚乱蹦,随即在云豹震惊的目光中,蛇头怪高大的身躯猛地摔倒,粗粗矮矮的锯齿鲶鱼精手拿一块金光闪闪的金砖,踩着蛇头怪的身体,转过头对云豹说道:“你快跑,你打不过他。”
云豹捧着花枪,一瘸一拐地逃窜回大营,众将的嘲弄奚落自不多说,云枭将自己的族叔拉到身边,一阵埋怨。
“呔,那丑鬼,你是哪里来的海鲜?竟然敢来踩我兄弟,快把你臭脚从我兄弟的头上拿开!”
眼见蛇头怪吃亏,豹头怪,熊头怪,鸟头怪,鳄头怪勃然大怒,一个个挥舞兵器指着鲶鱼精破口大骂。
锯齿鲶鱼精从空间戒指里取出镜子,对着自己的脸照了照,硕大的脑袋,扁平的脑门,光秃秃的强者象征(秃头),嘴角几根仿佛拥有自己生命,胡乱挥舞的鲶鱼须,怎么看都还是辣么可耐。
憨憨(锯齿鲶鱼精)对着四怪吼道:“别打岔,快说,杀鸡为什么不能用牛刀?”
鳄鱼怪正在张牙舞爪地恐吓敌人,闻言愣住了,一阵思索,回头问自己的大哥豹头精,道:“大哥,杀鸡为什么不能用牛刀?什么是牛刀?用牛角做成的刀吗?”
豹头怪勃然大怒,狠狠地拍了他一下,怒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鸡!对了老四,你是鸡,你来回答一下。”
鸟头怪大怒,吼道:“我是鸟,不是鸡,禽鸟妖界的玩笑怎么能乱开?气抖冷,我们鸟族什么时候能站起来。”
豹头怪,熊头怪,鸟头怪,鳄头怪随即就因什么是牛刀吵了起来,憨憨也不着急,坐在昏迷不醒的蛇头怪身上,静静地等他们吵完。
观山盟这头众将笑得前仰后合,从来没在战场之上见过这么可爱又诡异的一幕。
会元城的士兵实在看不下去,有胆大者来到四位的身后,不停地作揖鞠躬,小声提醒道:“几位将军,敌人就在对面,咱们那位仙师还在它屁股底下。”
豹头怪如梦方醒,指着锯齿鲶鱼精破口大骂,吼道:“老三还在他们手中,谁去救老三回来?”
熊头怪一拍熊掌,抓起自己的擂鼓瓮金锤,熊吼一声,摇摇晃晃地来到了憨憨面前,怒斥道:“那臭海鲜,放开我兄弟。”
憨憨大怒,反唇相讥道:“你自己不是山珍吗?还有脸说我?好山珍,别走,吃我一砖。”
一熊一鲶战在一处,大锤和金砖齐飞,打得热闹非凡。那熊头怪膘肥体壮,举手投足之间有着无穷的劲力,锯齿鲶鱼精傻劲上来,同样力大无穷,两只大妖转灯般厮杀,杀得兴起,两妖各自抓住对方衣袖,挥舞兵器乱砸对手。
“砸死你!”
“砸死你!”
“砸死你!”
熊头怪身材高大,膘肥体胖,手臂很长,憨憨虽然同样力气大,却身材矮小,呈矮矮胖胖的球形,四肢粗粗短
短,两只小手臂更是够不到熊头怪,他手中的金砖又奇短无比,撕扯之间被重重地砸了好几锤。
几百斤的擂鼓瓮金锤砸到憨憨的大脑门上,啪啪的声音引得众将一阵心颤,好鲶鱼,恍若不知,它骨架十分结实,浑身的肉皮形成了一副天然的甲胄,锤子是钝器,伤不到憨憨。
一鲶一熊打得满地翻滚,看得两军中人族一阵目瞪口呆。
锯齿鲶鱼精小短手紧着用力,划拉不到熊头怪,被狠狠揍了好几锤,虽然无碍,但是很疼。憨憨大怒,在熊头怪震惊的目光中,口中念起驭宝口诀,金砖飞在空中,绕过擂鼓瓮金锤,对准熊头怪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一下。
咔~
这枚金砖通体由灿光金打造,硬度最软,但是质量极大,此刻充满了真气,又夹杂着惯性,三合一的力量砸在熊头怪头上。熊头怪顿时眼冒金星,憨憨挣脱开了熊爪,一记憨憨飞踹,正踢到熊头精头上,熊头精应声而倒。
憨憨收回金砖,气喘吁吁地坐在熊头怪身上,指着那三只怪物,吼道:“哪个再来送死?”
观山盟的众将士见憨憨连胜两人,欢呼起来,早有小校将捷报报入大营之中。
豹头怪脸色铁青,紧张地攥着朴刀,心道在哪里混饭都这么困难,真是世道艰辛!
“诸位兄弟,一起上,我们有三妖,它只有一妖,群殴他!”
豹头怪一声令下,拎起朴刀率先冲了上去,身后鳄头怪拎着板门刀,鸟头怪拎着长矛,三妖将憨憨围住,准备群殴锯齿鲶鱼精。
文鸳看得仔细,喊道:“贼将休要动手,我们来了。”说完就准备和兄弟们前去接应。
憨憨吼道:“兄长们不要来,这几个傻货我对付得了。”
文鸳只得退回,留下傻弟弟独战三妖。
好鲶鱼精,念动驭宝口诀,金砖在空中上下翻飞,绕着三妖滴溜溜乱转,它虽然未到筑基,但在葛鹧无限量的丹药灵宝,修为和战力不是寻常化形期妖族能比的,三妖和鲶鱼精的战力已经是云泥之别。
在那五只妖怪颠沛流离,靠四处混日子找靠山过活之时,鲶鱼精平日以丹药为食,琼浆玉液为水,浑身上下都被丹药沁染,早就卓尔不凡,操纵金砖将三妖打得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眼见兄弟不敌,转眼间鸟头精有性命之忧,豹头精从口中喷出一口寒气,将金砖冻住,它猛地窜出,死死抱住上蹿下跳的金砖,对着两兄弟吼道:“快,快动手,鲶鱼的法宝被我抓住了。”
鳄头怪舞动板门刀,鸟头怪拎着长矛,向着鲶鱼精杀去。鲶鱼怡然不惧,手在袖子里一翻,手臂高高扬起,一块板砖飞出直奔鸟头精的头颅而去,随手有砖,仿佛飞石一般向两妖砸去。
板砖雨如狂风骤雨,打得地上烟尘四起,打得会元城的士兵连连后退,憨憨也不知道在空间戒指之中藏了多少块板砖,转瞬之间将三妖全部砸倒。
烟雾散去,憨憨插着手站在战场之中,脚下数千块碎裂的板砖,会元城五妖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面目之上满是鲜血。
不用文鸳指挥,观山盟的士兵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向着会元城的士兵冲去,会元城士兵本就军心涣散,再加上主将战败,顿时溃败下去,一路上丢盔卸甲,整个会元城前一阵大乱。
观山盟大营之中,宋子初和葛鹧正在讨论状元城的局势,区区会元城还不被两人看在眼里。此所谓在战略上藐视对手,在战术上重视对手。
通信小校跑入账中报告:“启禀主帅,战场之上鱼将军大发神威,力胜五将,现已全部生擒,被鱼将军押送进大营。文鸳将军率兵掩杀会元城的士兵,敌军大溃散。”
“好!”
葛鹧从帅椅上站起,满脸的笑意,和宋子初相视一笑,开口道:“走,给我三十哥庆功,阵前扬名,万众瞩目!他一定高兴坏了。”
宋子初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张不语,说道:“张将军你率领五千士兵支援前线,顺势攻下会元城也就是了。盟主大人的爱徒会在护城河边接应,你们相互配合万无一失。记住,入城之后,绝对不可以滥杀无辜,绝不可以惊扰百姓,绝不可以偷盗邪淫,如果让我发现,你亦同罪。”
张不语点头称是,领兵符而去,点齐五千士兵,一声炮响,率兵攻城去了。
葛鹧率领众将接到营寨门外,见众将簇拥着自己的兄长锯齿鲶鱼精德胜而回,心中欢喜,急忙迎接上去贺喜。
锯齿鲶鱼精每到得意之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一对大眼睛眯成了缝,裂开血盆大口笑着,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拉着葛鹧的手憨憨傻傻地只是笑。
云豹在锯齿鲶鱼精身边,添油加醋地说着老鲶大发神威,力战五敌的经过,留在营中的众将纷纷上前贺喜,一时间老鲶风光一时无两。
“来人,将会元城五妖押上来,我简单审问一遍之后,还要摆庆功酒为我兄长祝贺。”
宋子初一声令下,五妖很快被押了上来,全都被板砖打得头破血流,一个个垂头丧气,被绳索捆着,跪在大帐之中。
“好大的胆子,敢来阻挡我观山盟的脚步,你们是想被凌迟处死,还是点天灯,抽皮扒筋?”
五妖被吓得直哆嗦,豹子头哭倒在地,口中苦苦哀求道:“这位元帅,我们只是云游的妖修,四处云游,来到了会元城。为会元城卖命出战也不过是混口饭吃,真的是无意冒犯贵军。求主帅看在我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份上,绕过我们五只小妖了,我们知道错了。”
豹子头说完,其余四妖趴在地上磕头带响,涕泗横流,看得众将频频侧目。宋子初冷笑道:“兵家之事。岂能玩笑?来人,给我拖出来斩了便是。”
关键时刻,锯齿鲶鱼精越众而出,帮着求情道:“军师,这五妖杀了怪可惜的,不如将他们赏给我,我留下他们做妖仆。”
第十一章 天下虽大 皆在手中
“多谢鱼爷不杀之恩,多谢鱼爷不杀之恩!”
“小的们愿意做牛做马,报答鱼爷。”
“以后就跟鱼爷了,鞍前马后,义不容辞!”
五妖听说有活命的机会,来到憨憨身边又是鞠躬又是磕头,锯齿鲶鱼精的脸上露出了浓浓的笑意,他来到宋子初的面前再三恳求军师绕过五妖。
宋子初大为不悦,求助一样望向葛鹧,却见葛鹧笑着走到他面前,说道:“也罢,此次拿下会元城,不凭天时,不凭地利,凭借的是人和。以和为贵,就饶了他们五个。不过三十哥你一定要好好管教,万万不可让他们再继续与我们观山盟为敌。”
“小幺放心,我一定好好管教他们!”
盟主葛鹧的命令,谁敢不听,宋子初虽然觉得没有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见葛鹧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憨憨来到五妖的面前一拍豹头精的脑袋,笑嘻嘻地说道:“你们五个颠沛流离,四处流浪混日子,还不如跟着我,有肉吃有酒喝,还不受人欺负,不被人看不起。以后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五妖大为感动,自此跟在锯齿鲶鱼精身后,做了他的妖仆。
葛鹧和众将在营中等了一阵,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响,随后一阵欢呼之声,张不语大步流星一般来到帅帐之内,见到葛鹧和宋子初赶紧跪倒。
“启禀盟主,军师,某家奉命掩杀敌军,趁着会元城敌人空虚,在水幽小仙师的配合之下,一举拿下了会元城,特来交令。”
“好!”
宋子初一拍大腿,昂首说道:“张将军的功劳我会记录在功劳簿上,盟主大人,诸位将军,我们一起同入会元城!”
葛鹧,宋子初骑着高头大马,在众将的簇拥之下直奔会元城而去,临近会元城城墙,却见城墙之上硝烟滚滚,水门出的城墙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碎砖断石散落各处,填满了护城河,
水幽坐在豁口处,无聊地摆弄着自己道袍下的触手,见葛鹧到来,一阵风地跑到葛鹧马前,抓住马身,爬到马上,邀功一般地对师尊说道:“师尊,你看,这个豁口是我弄的。”
葛鹧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小家伙,干得好,此次会元城城破,你是首功。我允你在观山盟宝库之中取一件宝物,你可喜欢?”
水幽愣了愣,他是海怪出身,年纪较小,不懂人情世故,此番邀功,纯是小孩希望得到父母认可的心态。听说自己可以得到一件法宝,顿时乐得眉飞色舞,在马上蹦蹦跳跳。
众将各自羡慕,观山盟的宝库中包罗万象,是齐楚边境最神秘的地方。观山盟这些年来数千只商队不停贸易,赚取的法宝丹药,天材地宝无数,全部堆积在宝库之中,虽然远不及大中仙门的底蕴,在小仙门之中也是一等一的奢侈。
进入城池,见会元城的士兵成堆地抱着头,蹲在城角,由观山盟的士兵押着,垂头丧气地等着葛鹧发落。城墙边的流血痕迹
很少,城墙也没有太多的损毁迹象,显然这场战争并不激烈。
百姓们并没有躲在屋中,反而是偕老扶幼地站在自家城门前,好奇地望着葛鹧等人。
小将云枭来到两位大人面前,单膝跪倒,开口询问道:“两位大人,这些会元城士兵如何发落,请两位大人定夺。”
葛鹧和宋子初相视一眼,宋子初开口问道:“云将军,此次攻城我各城军士损失情况如何?”
云枭答道:“损失甚微。”
葛鹧笑道:“既然损失甚微,就不要找这些士卒麻烦了。”
宋子初皱起眉来,纵马来到葛鹧马前,侧着身子,耳语道:“盟主大人,不能轻易饶恕这些士兵,他们毕竟是你的反对者,曾经反抗过你。多少要施加惩戒,不然后面城池的士兵见反抗您您也不处罚,都会效仿。”
葛鹧点了点头,望着惊慌失措的会元城士兵,望着小心翼翼的会元城百姓,开口道:“乡亲们,我葛鹧说过,我带着和平和发展而来。不过,我也说过,我葛鹧不度化屠夫,蠢材和腐儒,你们在来之时就知道我葛鹧何许人也,却依旧助纣为虐,死罪绕过,活罪难饶!”
“会元城士兵由云豹统领,充当苦力,修缮攻城战破损的会元城城墙,希望你们以此为戒,分得清谁是你们的朋友谁是你们的敌人。”
葛鹧说完扬长而去,众士卒愁眉苦脸,一一来到云豹处报名,好在修建自己家乡的城池,心中的抵触并不大。
会元城城主府前,巴河率领自己的大小老婆,子女,族人,跪倒在长街之上,伏在地上等待葛鹧的发落。
马蹄声悠扬,很快葛鹧在观山盟众将的簇拥之下来到此处,巴河不敢抬头去看,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口呼万死,带领巴家一大家族人跪倒叩头。
马踏銮铃之声传来,巴河浑身颤抖,不知道葛鹧怎么处置自己。
等了许久,在巴河汗流浃背,浑身颤抖之时,忽然听到一声鞭响,背后火辣辣地剧痛不止。
啪~
清脆的鞭子声响彻长街,巴家族人闻声皆颤栗不止,四周的百姓指指点点,也不知说些什么。巴河咬着牙,不敢乱动,耳听周围的议论之声,脑袋里一阵迷糊,浑浑噩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啪~
啪~
巴河被连抽了三鞭子,痛得满地打滚,以葛鹧的怪力,这三马鞭简直要了巴河的半条命,他衣衫褴褛,鲜血淋漓,边打滚边求饶。
“巴河抬起头来!”
巴河龇牙咧嘴,满脸泪痕,听到葛鹧威严的声音,连忙抬起头来。却见一个包子脸的巨汉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满脸的威严,身后映着日光,周身上下尽是光辉,如天神下凡一般。
“巴河--万死。”
葛鹧眼望这个可怜的读书人,这个有些书生气的城主,心中不忍,宋子初在身后咳嗽一声,随意扇动金羽扇,有微微凉风吹来,吹动葛鹧的斗
篷猎猎作响。
葛鹧冷声道:“会元城城主巴河,我来问你。你宁愿与妖族为伍,也不愿意归顺与我,这是何道理?”
巴河此刻脑袋里一团浆糊,唯唯诺诺也说不出什么,葛鹧抬起头,望着明媚的天空,低下头,耳边全是冰郡百姓的哀嚎之声,他冷言道:“巴河,你从实说来,我饶你性命。”
身后巴河的夫人刘氏面带绝望之色,跪爬几步,不停叩首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丈夫是迂腐的读书人,不懂变通,故此才敢冒犯天军。
我丈夫毕竟是楚臣,是先帝亲手加封的会元城主,他曾和我说,虽然心中向着观山盟,但是直接投降有损读书人的气节。您也看到了,会元城的抵抗并不强烈,求求您就饶恕我们巴家吧。”
刘氏说完,身后十几个早已吓破胆的小孩顿时啼哭起来,巴家无论妇孺还是男人都抹泪不止,哭哭啼啼地哀求葛鹧饶恕。
宋子初一声冷哼,抬头见葛鹧面沉似水,不好发作。
葛鹧沉吟不止,心道:“百姓生活在烈火地狱之中,易子而食,逃荒避难,吃草根,啃树皮,差点变成茹毛饮血的野兽,你们这些读书人不去想着如何拯救万民于水火。天天研究自己的威严和气节,楚国焉能不亡?”
“正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群读书人曾经也是穷苦人出身,金榜得中,考入仕途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出身忘记,急于撇清自己是百姓的事实,着实可恨。”
葛鹧抬头望了望农郡的方向,又看了看冰郡,炎郡的方向,心中一阵落寞。
半晌,葛鹧冷声道:“巴家不自量力,妄想以浮游之力撼动我观山盟参天之树,原本应满门抄斩!”
葛鹧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巴家人吓得汗毛皆竖,头皮发麻,有胆小者已经昏厥遍地,更有妇孺,吓得满地尿迹。
“但是考虑到你们皆是腐儒,读书读得不知天下疾苦,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令巴河贬黜会元城城主之位,巴家逐出会元城,迁徙至边陲城居住生活。巴家祖产一半充公,沿途的官员不许迫害,张不语,你押送巴家族人到边陲城,让巴河看看,我究竟是什么样的观山盟主。”
巴河死中得活,面露狂喜,趴在地上磕头不止,葛鹧一提马儿的缰绳,从巴河身边从容而过,再也没有看巴河一眼。
自此会元城麾下两县九镇二百五十七个村庄全部归降观山盟,观山盟实际控制星隐城(名义上齐国国土),边陲城,进士城,云城,霹雳城,解元城,会元城七座城池,成为齐楚边界最强大的一位霸主。
会元城城主府中葛鹧望着一幅名画,画得是楚国的疆域,和疆域数百座城池。宋子初对于葛鹧今天处置巴家人的做法很是欣赏,笑呵呵地来到葛鹧的身后,直言不讳地说道:“盟主大人放心,天下虽大,皆在你我手中!”
第十二章 欲成大事 必有牺牲
状元城,城主府。
讨夷大将军莽骨居中而坐,山仙人苏天爵,偏将军陈炎端坐在侧坐之上,边喝茶边听状元城城主乔千易汇报状元城的城防情况,莽骨将军嘴撇到天上,对于眼前的乔千易越来越来气。
乔千易犹自不知,拿着手中的数据,一板一眼地汇报道:“几位上将军,我状元城凑齐了一万士兵,一万民壮,再加上几位上将军带来的一万精锐,状元城万无一失,只是不知应该怎么分配兵力,还请几位上将军示下。”
莽骨将军居中而坐,他本是北地蛮族之人,血统之中有半数的赵国血统,生得身高九尺,膘肥体壮,体态雄浑,有万夫不当之勇,因为血脉的原因郁郁不得志,遭受楚国朝廷的压制。大楚立国之后无人可用,光收天下豪杰,任你是罪大恶极的逃犯,杀人如麻的刽子手,残忍嗜血的恶魔统统免罪,莽骨投靠大楚,得到了夜霸璃的重用,现在被封为讨夷大将军,专门处理观山盟的入侵。
听到乔千易的汇报,莽骨冷哼一声,瞥了乔千易一眼,讥讽道:“乔城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你早一些投靠我们大楚,现在我的冰砂堡垒早就修到状元城了,状元城才叫万无一失。而且没有你的三城联盟,我早就连通霹雳城,也不会失去这座范进郡边城壁垒。”
“就因为你的愚蠢,错过了时机,哼。”
面对莽骨的责备,乔千易欲哭无泪,赶紧跪在地上,口中一阵哀求之声。
偏将军陈炎赶紧出来拉架,如此关键时刻,如果将相不和,那大事必失。
陈炎站起身来,来到乔千易身边,弯腰将乔城主搀起,拉到门外劝道:“乔城主,还请你千万不要怪罪,莽骨将军面对观山盟三十万大军,压力极大,这才大放厥词。你对于我们大楚的忠诚毋庸置疑,你放心,我们会尽快安排好城防,一定保证状元城万无一失,你们乔家万无一失。”
乔千易长叹一声,对着陈炎将军拱了拱手,说道:“陈将军,我多说也是无用,一切但凭将军!”
陈炎望着乔千易的背影一摆手,摇头叹息着回到议事厅。
莽骨将军怪眼圆翻,气哼哼地说道:“那小人走了?他妈的什么东西,害怕归顺我大楚之后捞不到好处,搞了一个狗屁三城联盟,把我们挡在金玉山外,结果观山盟一到,其余两城皆降,留下这小人惊慌失措,慌不择路才找到我们。我最痛恨这种自视清高的腐儒。”
陈炎将军摆了摆手,劝道:“莽骨老哥,你都多大岁数了?你的年龄都能做乔千易的父亲了,怎么还和他一般见识?算了,这乱世之中,谁不为自己打算?就算他是小人,他毕竟是地头蛇,还有用处,我们还是聊聊怎么抵御观山盟的入侵吧!”
“观山盟今日连拿解元城和会元城,实际控制的城池已经达到了七座,锋芒正盛,恐怕不日就要入侵状元城,观山盟拥兵三十万,还有数万人的修真者兵
团,实在难以抵抗。”
莽骨长叹一声,望向山仙人苏天爵,询问道:“山仙人,不知道在炎郡冰郡战场之上我们的局势如何?”
山仙人苏天爵脸上有一道丑陋的伤疤,正是截杀观山盟时留下的,他重伤濒死,差点被野猪老大撞死,幸亏刘家有逆天丹药,挽救了他的性命,自此以后他死心塌地为刘家卖命,在炎郡冰郡战场杀人无数,是著名的刽子手。
苏天爵道:“两位将军放心,我大楚在冰郡炎郡战场之上大杀八方,打得胜凌君那小娘子连连后退。一群土鸡瓦狗罢了,相信晓以时日,刘雨,刘雷,刘电三位大帅必然能将大魏消灭。”
莽骨将军眉头紧皱,叹息道:“我们这里该如何应对?我们手下只有六万人马,虽然有冰砂堡垒这道天堑,依旧胜算渺茫。”
苏天爵示意下人离开,随后从怀中取出密诏,递给莽骨,莽骨大为意外,打开密诏看了一遍,随即递给陈炎传阅。
陈炎眉头皱起,不解地说:“鱼木木军师命令我们拖延观山盟的进攻步伐我可以理解,不过仅凭我们这六万人马,纵使占据地利,怎么能够抵挡敌人的修真者军团?苏将军,鱼木木军师临走之时没有交代你我们需要怎么做吗?”
苏天爵缓缓站起,来到窗边,望着庭院上空的阴云,淡淡地说道:“鱼木木军师告诉我,如今楚国南北联盟大战,决定楚国的归属,也决定诸位的命运。观山盟是这场大战最大的不确定因素,南北双方为了这场大战倾尽了全力,如果我们大楚本土洲郡遭到观山盟的攻击,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最终的胜利,我们要牺牲一部分,这牺牲的一步,就包括范进郡。”
莽骨和陈炎对视一眼,满脸的骇然,良久莽骨无奈地说道:“既然如此,陈炎将军下令吧。”
“命令一,范进郡诸城,每一座城池要贡献一万士兵或壮丁,支援一万人征战半年的食物,辎重和药品。”
“命令二,状元城下属四县九镇四百二十个村庄居民全部迁入冰砂堡垒之后,烧光庄稼,村庄,和粮仓,在井里,泉眼投毒,布下陷阱,不惜一切代价阻碍观山盟的进攻步伐。”
“命令三,冰砂堡垒和状元城互为掎角之势,我们在状元城这里拖住观山盟。”
苏天爵没有在开口说话,他又想起鱼木木吩咐他范进郡征战时的最后一句话,也是最为重要的一句话。
“为了最终的胜利,我们要牺牲一部分,这牺牲的一步,就包括范进郡,同样包括莽骨军和陈炎军,苏天爵,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金玉山脉之中,一队骑兵悠哉悠哉出来踏春,骑手们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闲聊,在骑兵队的最后有一只四人抬的小轿子。这一行人溜溜达达,走走停停,相互聊着趣事,和状元城严肃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锯齿鲶鱼精舒服地躺在软轿之上,靠
在柔软的冰枕之上,怀里抱着冰块袋,舒服得眯起了眼睛,鼾声如雷。蛇头怪,鸟头怪,鳄头怪,熊头怪化身轿夫,抬着软轿,忽扇忽扇地跟在骑兵队伍的后面,豹头怪拿着小旗,在前方引路。五怪累得满头大汗,却不敢有怨言,小命要紧,更何况那翻脸无情的大人就在前方,五怪规规矩矩,不敢弄出多余的声响。
宋子初回头望了五怪一眼,转过身来,纵马来到葛鹧身边,轻轻撩了撩自己的发梢,一捅葛鹧腰,笑道:“鲶鱼老哥还真有办法,几天就训练得五怪服服帖帖。”
葛鹧怀抱胖葫芦,回头笑道:“三十哥在聚义之前是白月瀑布下白月潭之主,手下有不少小妖的,远不是我们这些乡野散人能够比的。论起调教手下的能力,可比我这个观山盟盟主要强多了。”
宋子初吃惊地轻捂小嘴,他万万没有想到,外表平淡无奇,憨憨傻傻的锯齿鲶鱼精居然有这么风光的过往。
半晌,宋子初一指身后的诸位城主,和几座城池的名流们,对葛鹧问道:“盟主大人,你不着急调兵攻打状元城,反而率领这些权贵进入金玉山脉瞎转悠,所图何事?”
葛鹧白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道:“我做事还能瞒得过你?明知故问!状元城是一场恶战,我们不着急,我今日来是带领这些权贵们看看,刘家是怎么对待金榜城的,让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后路,只能和观山盟一条心,同乘一条船。”
“同时划分一下各城的编制,尽量安排难民开荒,妥善安置难民。自从我观山盟拿下半个范进郡之后,周围齐国人,楚国人,甚至有赵国人不远万里来投靠。如果不是拿下了解元城和会元城,真不知道要去哪里安置这些难民。”
宋子初计谋得逞一般,笑嘻嘻道:“盟主大人,现在可容不得你了,战争的号角一旦吹响,想要让它停下来已经不可能。你只有不断地攻城略地,才能保证不会被内部的矛盾淹没。”
“哼,这不是全在你的算计之中?”
“嘿嘿,我就是盟主大人手中的刀,做刀嘛一定是越锋利越好!盟主大人放心,我宋子初一辈子都会忠于你葛鹧。”
葛鹧撇着嘴奚笑,并没有看到宋子初眼中浓浓的爱意,他也没有理解这句话中的深意。(非基,宋子初什么身份我想大家看前面都知道,还是那句话,为了让主角多娶几个媳妇真是操碎了心)
“隔壁老宋,我现在就好奇胜凌君到底在下一盘什么棋?有了强秦的加入,大魏的国土越丢越多,现在几乎快丢掉整个冰郡和炎郡,明眼人都知道其中有诈。”
宋子初的脸色渐渐冷了起来,眼中的浓浓爱意也被隐藏起来,他又变回了潜龙先生。
“盟主大人,胜凌君此番作为必定有诈,她和辰公子都是足智多谋之辈,恐怕刘家又要有大损失了。我们不如在胜凌君动手的同时动手,好好送夜霸璃一份大礼!”
第十三章 缓军之计 栽赃嫁祸
月明星稀,皎洁的月光洒向人间,田园朦胧,山影憧憧,水光溶溶,萤火点点。
葛鹧独自坐在悬崖边的一颗巨木之上,呆呆地望着眼前深邃的巨坑,身后宋子初掩面而睡,半截身体躺在空中,金羽扇不停地扇动风在宋子初身下托着,保护自己的主人能够安然入睡。
葛鹧低下头颅,望着深邃的巨坑,耳听着坑中冤魂的絮语,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表情,似是愤怒又似是平静。
胖葫芦在树下和鼎师傅玩了一阵,鼎师傅去搜寻新鲜的食材,胖葫芦自觉没趣,睡意涌来,一扭一扭地爬上巨木,钻进葛鹧怀里,不一会儿鼾声如雷。
蛋爷从虚无之中闪出,凑到葛鹧的身边,看了一眼出神的葛鹧,又看了一眼脚下深不见底的大坑,有些好奇地问道:“小鱼蛋,你在看什么呢?”
葛鹧神神叨叨地说道:“我透过时间,在看金榜城消失的一瞬间,城中百姓脸上的绝望和惊恐。”
蛋爷嗤笑道:“就凭你?能看透时间和空间,直视因果?别闹了你体内第二元神还是金丹状态,压根就看不见道的存在。”
葛鹧伸出手,对着黑洞洞的大坑,手中出现炼气化形和炼气化性的模型,旋转着演示金榜城的在毁灭的一瞬间发生的一切,一股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
蛋爷沉默了。
良久蛋爷劝道:“想开吧,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修真者的存在彻底打破了世俗界的平衡。道术是高于帝王心术,权谋术和各派学说的存在,我之前逼着你整日修炼,鞭挞你前行,就因为如此。”
“你的理想很伟大,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你也开始小有成就,但是你要知道,这一切都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
葛鹧没有再说话,心中千思百转,不断思索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的波诡云谲的人生,眼中的精光越来越亮,在寂静无声的晚春之夜,葛鹧正在无声无息地蜕变。
“边陲城城主张不言,云城城主云鹏,进士城代理城主徐升阳,霹雳城城主鞠阳,解元城城主闻尘,会元城代理城主文鸳(赤面蛇鹫精),带领各自城池士兵退回城池,筛选各城军士,加大开荒的力度,逢山开山,遇河填河,一切以粮田建设为主。”
“边陲城大统领张不语,云城大统领云枭,进士城大统领周玉龙,霹雳城大统领吴权,解元城大统领王衍,会元城大统领青狮仙人,协助自己的城主挑选军士,将条件不符的士兵安排遣送回乡野,每城自留的士兵不允许超过万人。”
正当整个齐楚边境以为葛鹧肯定屯集粮草,准备啃冰砂堡垒这个硬骨头之时,观山盟的决策突然虚晃一枪,进行了全民的开垦大运动,仿佛状元城不存在一样。观山盟下属的七座城池在修真者的帮助下开始平山恳田,大规模发展生产,修路栽树,和去年一样,蚕食掉几座城池之后立即开始巩固。
状元城中,讨夷大将军莽骨,山仙人苏天爵,偏将军陈炎三人眉头紧皱,搞不懂观山盟到底是什么诡计。沉默许久,莽骨率先开口道:“观山盟狡诈无比,最擅长突袭斩首,当年在炎郡战场之上,风帅遭遇到了观山盟突然一波斩首,殒命当场。虽然现在有偃旗息鼓的现象,我们仍然不要掉以轻心!”
“可能在某处,观山盟正在继续力量,准备斩首状元城。”
苏天爵和陈炎同时点头,观山盟的行动的确异常,尤其是和状元城同在金玉山脉中的会元城,观山盟连军营都没有布置,似乎有恃无恐,令人不得不防。
“报,几位大人,乔大人到。”
莽骨冷哼道:“这个腐儒来做什么?莫不是见观山盟大军撤退,想要回状元城?不见不见,让他在外面等着吧!”
陈炎站起身来,深施一礼,苦笑道:“将军不可,他毕竟是状元城的城主,在状元城经营多年,和城中的势力攀枝错节,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们不能太过得罪,他还有可用之处。”
莽骨闻言一皱眉,冷声对小校说道:“让那个腐儒进来,今天他要没有正事,我一定要重重责罚于他。”
小校领命出去,不多时领着乔千易走了进来,乔千易满头大汗,满脸惊慌失措,见到三位将军连忙跪倒,口中匆匆说道:“大人,祸事了。大人,祸事了!”
莽骨冷笑道:“乔千易,现在观山盟大军已退,状元城稳于泰山,哪里有什么祸事?”
乔千易没有听出莽骨的画外音,忙道:“诸位将军,状元城下属村镇的百姓们派出代表前来见我,他们听说观山盟大兵撤退,想要请求重回家园。寻常百姓在城中也无住处,只能庙宇街角苦熬,一日两日还可,长时间一定坚持不住。我和几位里正商量一阵,也不知如何处理,这才来求教三位将军。”
莽骨,陈炎,苏天爵三人眉头同时一皱,此刻观山盟下落不明,意图不明,如果将百姓放出去,观山盟突然袭击,占领状元城下属的县府,掐断状元城的补给,状元城很难坚持下去。
莽骨冷笑道:“老乔,你知道什么是坚壁清野吗?临近会元城的村镇我烧了五十多个,你现在去山里看,可能还能看到火星。为了防止观山盟的进攻,我们挖掘道路,推倒巨树,毁掉田野,火烧村庄,在井里投毒,寻常百姓就算是回到村庄之中也生活不下去。”
乔千易面露震惊之色,声音变得尖锐,他嘶吼着质问莽骨道:“莽骨将军,你怎么能这么做?田地是农民的命啊!如果城中的百姓知道自己的房屋田地被祸害成这个样子,恐怕民意有变!”
陈炎见他脸色铁青知道被气得不轻,赶紧来到他身边劝解道:“乔将军,兵者诡道也。我们在绝对兵力上远远不及观山盟,只能出此下策。你也不希望这些被观山盟所用吧!”
乔千易脑袋里各种念头七上八下,思索
一阵,他一拍大腿,哀叹道:“几位将军,纸终究是保不住火的,城中百姓早晚知道自己的房屋田地被毁掉,哪里会善罢甘休,到了那时,我们如何处理民变?”
一直冷眼旁观的苏天爵突然开口道:“乔将军不必担忧,做这些事的都是我们精锐士兵,奉密诏进行的。不会将消息透露出去,如果城中百姓怪罪,你便推到观山盟身上,说那观山盟见状元城难以攻打,心中怀恨,故此放火投毒。”
莽骨讥笑道:“你们这群读书人就是麻烦,醒醒吧,靠笔杆子和做梦是击不溃观山盟三十万兵马的!兵家之事,无所不用其极,你要想活下去,就老实按照我们吩咐的办。”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将乔千易说得默默无语,羞愧地退出会客厅。
状元城城卫军大统领朱炎等在门外,见城主大人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连忙凑到身边,扶着大人上轿子,低声问道:“城主大人,刚才几个老先生又派人来催,成千数万的百姓没吃没喝挤在城中也不是办法。我刚才奉命调集粮库中的粮食赈济百姓,却不想,粮库被莽骨将军的部下占领,一颗米都没要出来。”
乔千易闻言忽然在轿子中放声大哭,哀叹道:“我本以为大楚是我们的救星,却没有想到此举是引狼入室。刚才我去找莽骨,想要解决百姓的问题,却被告知,城外的道路被毁,堤坝被掘,良田被毁,村庄被烧成焦土,井中被投毒。还教我如何欺骗百姓,我现在好后悔,早知今日,还不如投降观山盟。”
“找到了,找到了,这就是城主大人的轿子,堵住,不要让轿子过去。”
“城主大人,我们一家三口在城中没吃没喝,你得管我们啊?”
“对对对,城中的饭馆关门闭户,你让我们喝西北风活着吗?”
“大人,你要不帮我们解决,我们就去你家吃喝。”
乔千易的轿子很快被自己的子民围住,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者,拄着拐棍,纷纷叫嚷着要乔千易给他们个说法。轿子帘一挑,乔千易从轿中走了出来,脸上不怒自威,带着愤懑之色。
“乡亲们,今天我从几位将军那里得到一个消息,着实是气死我了。那观山盟贼人见乡亲们都躲进城中没有被他们劫掠,他们难以得逞,就用起了绝户计。”
“观山盟士兵火烧了大家的村庄,毁坏庄稼,在井中投毒,挖掘道路,乡亲们他们这是想要困死我们!你们说,我们能不能让他们得逞?”
流民们一愣,随意怒吼之声冲破天际,百姓们怒吼道:
“抵抗到底!”
“绝不能放过这群贼寇!”
“绝不饶恕!”
葛鹧万万没想到,他的缓军之计会遭遇栽赃嫁祸,一场谁也没有料到的惨烈大战将在未来上演。
第十四章 鲸吞蚕食 毒水潺潺
观山盟,小竹林。
“徒儿们,今天我给你们讲一下炼气化性分身和炼气化形分身的区别。”
葛鹧居中而站,手中不断幻化各种五行之物,正要开口讲解,宋子初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抓住葛鹧的手就往外拖。
“隔壁老宋,何事把你欢喜成这个样子?莫非你找到和你同样有龙阳之好的男人了?”
宋子初无视葛鹧的聒噪和讥讽,笑呵呵地说道:“你我设想得没错,胜凌君果然有后手,炎郡战场传来消息,胜凌君不断连败,使得刘电丧失了警惕,率领大军孤军深入,被大魏和大秦的联军包了饺子,损兵折将!”
葛鹧闻言顿时变了一副面容,笑道:“还有这等好事?我真的以为大魏要覆灭了。徒儿们,你们先练……”
葛鹧转过头来,发现自己的四个劣徒早已踪迹不见,不由得气冲冲地对着四徒消失的方向吼道:“孽徒们,让我逮到,每个人加练十个时辰!”
几道逃窜的身影闻言跑得更快,眨眼之间消失不见。
宋子初拉住葛鹧的手,不由分说,就往山下拽,议事厅中几位观山盟的骨干端坐着喝茶。
鞠阳老仙人从霹雳城赶回,野猪老大,风飘飘,狐小花,姜清野也纷纷赶回,所有人都有一种预感,未来的冰砂堡垒之战将是观山盟出兵以来最艰难的一战。
宋子初来到巨型沙盘前,来到炎郡战场旁,将几个属于刘风军的小红旗拔掉,笑着给大家介绍道:“胜凌君终于忍不住了,她在盘蛇谷伏击了刘电,那刘家纨绔将六万精兵扔到战场上,自己率领亲卫逃生,据张公子的可靠消息,六万精锐伤亡过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满脸不敢置信的表情,自从楚国形成南北对战的格局之后,胜凌君率领的大魏军逢战必败,丢了冰郡和炎郡的大半领土,没有想到她居然有此后招,不愧是魔教圣女,号称算无遗策。
野猪老大开口道:“小幺,你是要对冰砂堡垒群动手了吗?如果要动手我赶紧将你二哥叫回来,你二哥还在长生大圣那里吃酒切磋。”
葛鹧点了点头,望着沙盘中范进郡半数的蓝旗说道:“那胜凌君小婊砸一直没有停止算计我们,希望我们在范进郡闹大,吸引南军的注意。可惜她万万没有想到,我和隔壁老宋足足忍了两个月,到底让她先闹大了。哼哼,损失了六万精锐,纵使大楚拥兵百万也会心痛很久,以鱼木木那个睚眦必报的性格,报复性地添加兵力不可避免。”
“我们只需要不断蚕食范进郡,等到夜霸璃反应过来,我们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他凭什么在范进郡和我们观山盟斗?”
众人点了点头,风飘飘开口询问道:“葛盟主,你有需要我们麒麟一族作战的时候和我们说,在这场千年战争中,我们麒麟仙府的麒麟一族坚定地和观山盟站在一起。”
鞠阳咳嗽一声,泼冷水道:“诸位,冰砂堡垒我亲自去观察过,在出金玉山脉一百里的丘陵地带,在山上,峡谷旁,田地旁密密麻麻修建了坚固的堡垒。这些堡垒相互连通,沟通着各个村子,十分整体,约五万大楚国精锐进驻其中。各种永久性和半永久性的壕沟,陷阱,阵法无法计算。金榜城中约有三万士兵,和冰砂堡垒互成掎角之势,而且占据金玉山脉的地利,易守难攻。”
“我们虽然兵多,但是我们的资源和地盘无法和大楚相比,一但陷入持久战,对于稚嫩的观山盟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众人深以为然,宋子初指着状元城险恶的地形,将代表观山盟的小蓝旗插在几个战略要塞之处。
宋子初摆手道:“诸位,鞠阳老先生说得没错,如果我们无脑地冲击冰砂要塞群,就正中了大楚的下怀,我们需要施展蚕食之术,一个村庄一个村庄地推进,派遣各城,总部的士兵不停轮换进攻,以状元城为磨盘,将我们的锋刃磨得锋利。”
议事厅的会开到深夜,观山盟智谋团详细谋划了蚕食状元城的各个步骤,一张无形的大网向着一无所知的状元城网去。
炎郡,火羽城。
胜凌君居中而坐,听着大将米符给他报告细作发来的加急报告,听得她不断眯着眼睛,连日的胜利将压在她身上的大山搬走,现在的她又恢复了风华绝代的淡然模样。
“哼,我就知道观山盟的潜龙和骄蟾都是无利不起早之辈,可叹盟中的长老们还想利用观山盟吸引南军的注意力,简直是异想天开。葛鹧何许人也?不占便宜就算吃亏的主,对了,观山盟还有什么异动?”
米符开口道:“据我们的细作发来的消息,观山盟在盟中已经发了召集令,召集云游四处的长老弟子,前来三叶谷集合,恐怕不日就有异动。”
“哼,我们狼狈了这么久,也该让大楚感受一下四面楚歌的滋味了。传令给燃师叔,命令他带领军队追击刘电,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他葛鹧当年能够阵斩刘风,我胜凌君就能追杀掉刘电。”
米符听胜凌君又提起那个名字,不禁脸一白,领命而去,背影有些萧瑟。千年战争,没时间儿女情长,一切的美好,都在战场之上被烧为焦土。
清晨的金羽山脉雾气弥漫,白蒙蒙的雾中走来了六道身影,皆是兽首人身,口吐人言,正是锯齿鲶鱼精和他的五个追随者--风尘五怪,寒冷的山风吹拂着,六人的背影在陡峭的山谷中若隐若现。
咔~
熊头怪脚一滑,从山间小路上倒栽葱栽下,幸亏豹头怪眼疾手快,伸手将他抓住,随后众人合力,将体型壮硕熊头怪拽了上来。
锯齿鲶鱼精回过头来,不满地叮嘱道:“小的们,小心些,不要弄出太大的声响,状元城里有许多听雨阁炼气士,惊动了他们,以你们炼气初期的修为还不够塞牙缝的,被逮到我可不去救你们,别
给我惹麻烦。”
熊头怪抱怨道:“鲶鱼老大,盟主手下不是斥候无数吗?您怎么自告奋勇,要求派我们几个来探听消息?这里道路泥泞难行,又被山林覆盖,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嘛。”
锯齿鲶鱼精骂道:“想要舒服好受?估计你的脖子也裂口了。进出状元城的道路全部被破坏了,只剩下在密林之中的山中小路。这里古木莽莽,藤木攀枝错节,寻常的人族斥候在山林中侦查太危险,我们几个是妖兽出身,踩得住风,熟悉地形,即使遇到听雨阁修士,他们也不会认为我们和观山盟有联系。”
锯齿鲶鱼精说完,见几怪不以为然,又道:“怎么?你们不想要丹药了?”
风尘五怪的眼睛全部亮了起来,这五怪加入观山盟仅仅数日,已经感受到了观山盟雄浑的实力,鲶鱼主人随便赏下几颗丹药,都是他们之前不敢想象的珍贵丹药。五怪享用几颗丹药之后,只觉得境界瓶颈开始松动,比往日数年的修炼效果还要好。
豹子头带领五怪连忙表态,“鲶鱼老大放心,我们全听老大的。”
一行六人在山中跋涉了一个时辰有余,已经渐渐接近人类居住的区域,只见一道小溪从面前潺潺流过,波光粼粼,水波不兴。
鳄头怪口渴不止,冲出队伍,冲到小溪边就要开怀畅饮,憨憨飞起一脚,将他踹倒,随后伸手一指小溪,沉声道:“蠢货,你看清楚,这水能喝吗?”
鳄头怪被锯齿鲶鱼精无端地踹了一脚,心中恼火,正要发作,忽然看到眼前的溪水,顿时吓得脊背发凉。
小溪中泛着一股诡异的绿色,水面上浮着一片片鱼虾的尸体,鱼虾的尸体被水泡得惨白,没有鸟雀敢食用,混在泛着绿色的溪水中,令人毛骨悚然。
“我的天?莫非小溪里有毒?”
“多谢鲶鱼老大的救命之恩”
“这不可能,我看过地图,山中的小溪最终都会汇聚成小河,流淌到状元城周围的乡村和田地之中,如果有毒,不是把状元城周围的百姓都毒死了?”
锯齿鲶鱼精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小声,带领五怪躲到僻静之地。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砂罐,走到小溪旁边,捂着鼻子将小砂罐沉到水中,小心翼翼地舀了一罐子溪水,蹑手蹑脚地来到隐蔽之处。
“你们几个有没有精通毒药毒物的?我记得当初你们可是把云豹毒得够呛。”
蛇头怪自告奋勇地举了举手,来到鲶鱼精身边,伸出双手接过锯齿鲶鱼精手中的砂罐,伸出分叉的舌头,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品尝了一下味道,蛇头高高扬起,似是咂摸着其中滋味。
锯齿鲶鱼怪关切地问道:“怎么样?是不是真的有毒?能不能品尝出是何种剧毒?”
蛇头怪点了点头,刚要说话,突然眼睛一翻,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第十五章 大楚毒计 荼毒众生
金玉山脉,荒郊野岭。
蛇头怪昏迷不醒,脸色青紫,口吐白沫,瞳孔散大,着实将众妖吓坏了。
锯齿鲶鱼精伸出砂锅大的手掌,将蛇头怪倒着提了起来,不停地摇晃着,希望能将毒物倒出来,他对着惊慌失措的五妖喊道:“谁那里有酒袋,有水袋也行,倒进他的嘴中然后倒灌出来。”
豹头怪慌张地从腰间解下水囊,其余几妖合力撬开蛇头怪紧闭的嘴,众人将水囊插进蛇头怪的嘴里,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清水倒灌进去。(危险动作,不要尝试)
鸟头怪疑惑地说道:“主人,如果说起修炼的本事,我们风尘五怪可能不济,如果说起品鉴毒物,毒液的能力,我这位兄长可是其中的翘楚。他在修炼之前就是蛇族中的至毒者,寻常的毒药在他口中和糖丸无异,怎么今日喝几口水就扛不住了!”
锯齿鲶鱼精摇了摇头,说道:“将老蛇体内的毒素酘出来,一问便知,我这里有一颗解毒丹,服下后可解他殒命之厄。”
众妖大喜。
一颗金灿灿的丹药从一个精致的丹药盒中取出,刚暴露在空中,一旁的毒溪溪水就飞速变得清澈,幽绿的毒气被这颗丹药自带的净化之气净化。
锯齿鲶鱼精一把塞进蛇头怪的嘴里,半晌,只听蛇头怪肚子里咕噜噜直响,他不停地呕吐了三波,吐出了一阵阵幽绿的毒水,这才虚弱地睁开眼睛。
“哎,两世为人!险一险我这辈子就画上句号,走到终点了!”
蛇头怪刚醒,急忙翻身跪倒,向锯齿鲶鱼精道谢,这颗解毒丹价值昂贵,远不是风尘五怪可以消费的。锯齿鲶鱼精眼睛都没眨,就拿了出来,令蛇头怪十分感动。
老鲶摆了摆手,将蛇头怪搀起,笑道:“我们虽为主仆,你也是为观山盟做事,不必谢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过蛇头,你兄弟们说你毒物出身,精通百毒,能否品鉴出这毒溪中的剧毒是何种东西?”
蛇头怪点了点头,心有余悸
地望了望毒溪,感慨道:“我在炼气之前,乃是一只太攀蛇,称得上是玩毒的行家。炼气之后,我仍然对各种毒物兴致勃勃,曾经生吞过数十种毒液,也算半个百毒不侵之身。主人,这毒泉中的剧毒非是其他,乃是剧毒妖丹所沁,在这条小溪的上游,肯定有一位强大的妖族,昼夜吞云吐雾,将毒丹放在水中沁泡,想要毒害下游的生灵和百姓。”
老鲶伸出头来仔细观察一阵,摆了摆手,反驳道:“不可能,大家都是妖族,虽然还未到达金丹大道,也都知道内丹对于修真者意味着什么,谁会闲着没事,去沁泡自己的妖丹?避免金丹沾染上尘埃都来不及,谁会这么傻?”
蛇头怪眼珠一转,说道:“按照小人的经验,那就只剩下另外一种可能性了,就是在这条河的上游,沁泡着一颗破损的妖丹,用做投毒。”
老鲶鱼挠了挠自己宽大的额头,疑惑道:“那就更不可能了,谁会闲着没事,在这里下毒?这样吧,我把这里的消息告诉给军师大人,他脑袋灵通,我们等待着消息,也恢复一下身体。”
老鲶鱼说完,从空间戒指之中取出通信用的简易通信阵法,将自己一行人的所见所闻统统告诉给宋子初,随后率领风尘五妖在古林之中安顿起来。
苦熬过百日,月上树梢,星满天幕,一道黑影从空中闪过,陈燃虎和冷天鹤从空中落下。
“鱼师叔,军师大人命令我们增援你们,这是军师大人的命令。”
陈燃虎爬上大树保持警戒,冷天鹤从怀中取出一颗紫耀珠,触动机关,两道虚拟的人像出众妖的面前,正是葛鹧和宋子初。
葛鹧着急地问道:“三十哥,你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中毒?隔壁老宋说这颗毒丹威力绝伦,绝不是你们能够抵挡的,不行就先撤回来,我们集结够人手,一起去探秘。”
锯齿鲶鱼精裂开血盆大口,傻笑道:“小幺你还不了解我吗?你三十哥虽然不是百毒不侵,寻常的毒液也不在话下,放心,这点小毒还难不倒我。我麾下的
蛇头怪以身试毒,贡献颇大,毒丹也是他推到出来的,因为这个还险些丧命。”
“赏!诸位放心,你们为观山盟做出的贡献我都看在眼里,赏赐免不了你们的。”
风尘五妖紧忙道谢,到了此时,方有些归属感。
“诸位放心,我已经让虎子将解毒的丹药送过去了,你们可以每人分几瓶防毒。物资都在虎子哪里,一会儿自行分配即可。”
宋子初轻摇羽扇,在一旁分析道:“据我分析,有妖修在上游啐毒的可能性很低,毕竟妖丹对于每一个妖兽有多珍贵大家也都知道,谁后把第二灵魂闲着没事放在水中泡?”
“据我分析这可能是莽骨等人的坚壁清野之计策,他们迁走百姓,破坏森林,焚烧村庄和庄稼,不给我们留一丁点有用的物资。想来投毒也是一种配合的毒计,可叹这招也太毒了,为了独挡我们前进,要被毒死多少生灵!听雨阁的的人果然为了胜利无所不用其极,真正的楚国毒瘤。”
众妖听宋子初分析,明白了前因后果,皆大怒,锯齿鲶鱼精骂道:“该死的听雨阁畜生,果然丝毫不在乎寻常百姓和生灵的生命,军师大人你下命令吧,我们应该怎么做?”
风尘五妖亦道:“我们云游天下,四处混日子,从未见过如此丧心病狂的仙门,为了阻挡敌人的推进,居然用妖修的破损内丹投毒,真乃孽障。”
宋子初沉默片刻,在紫耀珠中说道:“如果是破损的妖丹,这条毒溪的上游必定有人看守,你们可以顺着溪水逆流而上,找到看守之人。你们发现敌人后,不必莽撞出击,让葛鹧前去接应。通往状元城的路上必定陷阱无数,虎子精通陷阱。冷儿善于飞翔,可以在空中观察,我派遣他们两人助你,诸位谨记性命要紧,打不过就跑,让能打过的人来。酒老哥和豪猪二哥都到了三叶谷,够听雨阁的妖道好受的。”
“我们的大军正在路上,诸位一定要摸清道路,为大军兵临状元城做好侦查工作。”
第十六章 追本溯源 人赃俱获
金玉山脉,荒郊野岭。
锯齿鲶鱼精,陈燃虎,冷天鹤,风尘五怪一行七妖一人顺着小溪向山上走去,准备孰藤摸瓜,找到大楚军队的投毒点。一路上只见鱼虾浮尸小溪之上,溪边随处可见毒毙的大小动物,一颗颗参天古木枝叶枯黄,树干糜烂,整个小溪边一阵死寂。
“该死的畜生,遭瘟的混蛋,如果被我找到毒丹,我一定飞进状元城,将毒丹投到城中,让这些混蛋全部喝毒水气绝身亡。”
冷天鹤望着山中被毒死的各种生灵,气得满脸通红,一股浑厚的真气威压从他的身体之中传出,吓得风尘五怪缩头缩脑,不敢靠近他。
陈燃虎使用炼气化形之术,幻化出一只真气手掌,托着紫耀珠记录着山中惨绝人寰的一幕幕,听到冷天鹤发狠,劝解道:“天鹤不必发怒,多行不义必自毙,听雨阁虽然是大盟,却也不是能够胡作非为。我听师尊讲述,世俗界第一条规矩,金丹期及金丹期以上的修炼者不允许介入世俗界的大战。第二条规矩,焚城,屠城,屠杀,大规模凌辱敌城妇人,用道术消灭手无寸铁的百姓,是不被允许的。”
“莽骨这次出了昏招,居然命令手下人用残破妖丹投毒,毒杀亿万生灵和下游的百姓,我全部用紫耀珠记录了下来,只要去晓生会状告听雨阁荼毒人间,我看夜霸璃如何解决!”
冷天鹤凑到陈燃虎的面前,有些担忧地说道:“我听说晓生会直接联系负责这片区域的仙门,负责大楚的仙门必然是听雨阁,他们怎么可能自己处罚自己人?”
老鲶鱼听到后笑道:“不要担心,如果纠纷之中涉及到了听雨阁和紫气东来府,那么这两方势力都会回避,晓生会可能亲自派人过来调查。那可是人族的守护组织,不会徇私舞弊,更何况晓生会中多有能掐会算的大能,糊弄是糊弄不过去的,我看啊,这下子听雨阁的好日子到头了。”
一行人连记录证据带警戒四周,艰难地在荒郊野岭之中跋涉着,顺着小溪逆流而上,越往上走,所见万物
凋零的场景越触目惊心,渐渐地,毒丹影响的范围越来越大,一行人也越来越气愤。
空中飘起了绿色雾气,所过之处百兽惨死,万物凋零,一行人用湿巾捂住口鼻,口含解毒灵药,艰难地在丛林之中跋涉着,逐渐地已经逼近了小溪的源头,山泉口。
老鲶鱼挺着来到高处望了望,见一处山谷之中绿意简直要逸散出来,只觉得浑身发冷,毛骨悚然,他见停了前进的小队,带着大家来到了一个隐蔽之所,手指着山谷的方向说道:“毒溪的源头就在山谷之中,恐怕会有人看护,你们谁精通侦查之术,可以去侦查一番。”
“我来,我善于飞行,可以从空中观察。”
“我可以,我善于爬树,可以从树上侦查。”
陈燃虎向前一步,来到众人面前,对着跃跃欲试的众人说道:“诸位不必相争夺,那山谷中毒雾弥漫,寻常手段难以奏效,不如我们在此地宿下,明日正午,阳光照耀万物,毒雾最弱之时我们在进入大家觉得如何?”
二代弟子之中,陈燃虎性格稳重睿智,踏实庄重,处事能够缜密考虑,不会浮躁冒进,隐隐有观山盟少盟主的影子,此刻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众人虽然心急,却也都点头同意。
夜色阑珊,山中毒雾愈加稠密,冷天鹤取出临行前宋子初交给他的疾风法阵,摆在营地之中,众人得以休息,原本热闹非凡的丛林一片死寂,连虫鸣鸟叫之声也已断绝,绿油油的山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黄,只是此处地理偏僻,没有被修真者发现。
众人在阵法里提心吊胆,耳旁满是毒物腐蚀阵法真气护壁的滋滋声,次日天明,众人发现,连宋子初送来的灵品疾风法阵的阵图都被腐蚀掉,众人不禁觉得骇然。
正午时分,阳光普照大地,毒瘴之气遇到灼热的阳光顿时冰消雪融,小队众人顿时大喜,强打精神,重新汇聚到山谷的谷口。
陈燃虎伸出双手,在空气之中来回搅动,在风尘五妖诧异的目光之中,制作了一个炼气化形
分身,外形是一只一尺多长的大老鼠,虎子取出另外紫耀珠镶嵌到老鼠分身的额头之上,一声令下,大老鼠钻入弥漫丝丝雾气的山谷之中。
山谷内化作一片死寂,万物寂灭,到处都是动植物的尸体,老鼠分身越过一具具尸体,吱吱怪叫,向着山谷内侧跑去。山谷外众人躲在树荫之下,看着紫耀珠传过来的影像。
风尘五怪已经看呆了,老鲶鱼笑道:“你这娃娃倒也不赖,将你师父的本书学了个三成,也幸亏这些炼气化形分身不惧怕毒物,不然,谁去侦查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众人凝神细看,侧耳倾听,忽然从紫耀珠中传来了一阵口诀之声,众人(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陈燃虎控制着老鼠分身绕过一块巨石,向下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听雨阁道袍的男人坐在泉眼旁念念有词,手中的拂尘不断向泉眼施加念力,一颗绿油油仿佛石头一般的半截金丹泡在水中滴溜溜乱转。原本清澈见底的溪水被这半颗毒丹染成翠绿色,奔涌着顺着溪水向着下游流淌而去。
“是他,就是他,看啊,他还穿着听雨阁的道袍,这下子好,人赃并获,赶紧记录下来,这都是证据!”
“好小子,身为出家人,对于众生毫无怜悯之心,实在可诛。”
“虎子,虎子,赶紧记录下来,赶紧将影像传回观山盟,让你师父拿去告状。”
山谷中念动真言将溪水啐毒的道人做梦也没想到,一只老鼠断送了他的性命,此刻阳光毒辣,他被晒得昏昏沉沉,头晕眼花。用拂尘扇了一阵,只觉得汗流浃背,取出葫芦一口酒喝进肚中,连酒都是热滚滚的。
“哎呀,真是命苦哇命苦,别人都在城中吃香喝辣,唯独我在这里受罪,不就是因为我言语之中得罪了苏天爵嘛,切,一个败军之将,还是个破落家族出身,有什么好蛮横的?爷爷我就不吃你那一套。”
“咦,这里怎么有一只老鼠?眼中冒着紫光的老鼠?”
第十七章 双战段后浪 金砖再立功
金玉山脉,无名山谷。
段后浪诧异地看着眼前冒着紫光的大老鼠,陷入了疑惑,大老鼠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神之中没有一丝恐惧,也没有一丝情感,仿佛木胎泥塑一般。
段后浪小声嘟囔道:“奇哉,怪哉!这只大老鼠怎么不怕人?还有不怕人的老鼠吗?莫非是土拨鼠?咦,不对啊,我施法的这颗毒丹拥有使万物凋零的毒性,怎么眼前这只大老鼠没被毒死?”
“嗯,莫非是什么异种?”
段后浪正在疑惑间,忽然脑海里灵光一闪,转瞬间他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不好,这不是生灵,这是道术!”
嗡~
空中传来一道低沉的呼啸之声,由远至近传来,段后浪抬起头被吓得魂不附体,只见一道银光直奔自己的心口而去。
“糟了,敌袭!”
他赶紧侧过身体,拽出一具宝绫,随手对着眼前的暗器一甩,宝绫舒展开来,对着银光一裹,一股阴柔之力传来,改变了那道银光的轨迹。
轰~
暗器从段后浪身边飞过,重重地轰到旁边的山石之中,发出一阵天崩地裂的巨响,乱石碎屑纷飞,段后浪身体腾空而起,回头仔细观看,袭击的暗器乃是一柄三股托天叉,约有一丈多长,刺入山石之中约一尺多深,叉杆乱颤,大叉通体紫光乱闪,上面竟然蕴含着和自己同门的《紫气东来诀》之力。
段后浪面色不善地朝着袭击者的方向吼道:“是哪位道兄闲得无趣,来到这里和小弟开这种垃圾玩笑?还请出来,见一面,另外这可真的是一点都不好笑。”
一位青年英雄英雄踩着山岩在空中左突右跳而来,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头戴虎头盔,身穿观山盟寒岩道袍,手中拿着两张符咒。他身高七尺有余,面如重枣,眼神之中满是寒光和杀气,也不说话,恍如一只吊睛白额猛虎上山,正是葛鹧的大徒弟陈燃虎。
段后浪吓得魂不附体,纵使他不认识眼前的年轻人,那湛蓝色的寒岩道袍他也绝不陌生,他下意识地向后退去,口中喊道:“原来是观山盟的贼人,相对爷爷下手,你还差得远呢。就凭借你炼气期的实力,也敢和你后浪爷爷碰一碰?”
陈燃虎也不言语,随手一挥手中的符咒,口念真言,踏罡步斗,手中的青铜戈状的符咒无风自燃,天地间突然狂风大作,阴云遮蔽了晴朗的天空,有万道
枪尖,剑尖,锤头,铁鞭从风中飞出,每一件暗器的边缘都被磨得锋利无比,万道利刃直奔段后浪的面门而去。
“来得好,先来无事,今天爷爷就和你斗一斗!”
段后浪手中的宝绫舒展开来,在他身前疯狂旋转,一道狂风旋涡在他的身前成型,强大的吸引力传来,将千间暗器吹得东倒西歪,与此同时,他的身上现出一道蓝色的宝甲,挡住利刃的进攻。
“痛痛痛,好痛,观山盟的小娃娃,你选错了对象,一会儿定然将你挫骨扬胡,报仇雪恨。”
陈燃虎恍若未闻,将右手的符咒凌空掷出,那道符咒在空中化作数百道燃烧着尾焰的炙热火球,先后打入段后浪身前的旋风之中,风之力和火之力相碰,直撞得火星四溅。有火星燃着周围的树木,引起了山火,道道火焰升腾而起,空中满是焦糊之味。
段后浪被炙热的火气一冲,一个不注意被一道穿过旋风的火球击中,将头顶的听雨崖道冠烧焦,他勃然大怒,从袖子中取出一物,随手打出,只见一道翠绿色的光芒飞出,直奔陈燃虎的哽嗓咽喉而去。
那陈燃虎不躲不避,被这道绿光打个正着,段后浪脸上的喜悦凝固在脸上,面前的敌人在他的眼前化作一缕空气,最后消失于无形。
段后浪面带骇然,指着“陈燃虎”消失的方向,惊慌失措地吼道:“你是观山盟主葛鹧?这就是炼气化形分身吗?”
空中传来陈燃虎的冷笑之声。
“匹夫,就凭你,还不配请动我师尊出手。”
身后不断乱颤的大叉猛地飞出,被陈燃虎以御空之法着向段后浪刺去,三股托天叉上道道紫光闪烁,这一击势大力沉。
“呔,定,金缚术,小畜生,好大的口气,别以为你会用御宝之法就能和筑基强者对战,你还差得远呢。”
虎子势大力沉的一击被段后浪破解,三股托天叉被金缚术定在空中,陈燃虎从另一侧的阴影之中现身,随手又是两张凝然雷火弹灵符打出,天空之中一阵火雨飞来,将段后浪盖住。
唳~
一声鹤鸣之音传来,一道黑影从天而降,铁喙黑颈鹤在空中一转,化作一个满身妖气,俊俏非凡的青年道士,正是冷天鹤,他身穿寒岩道袍,头戴仙鹤升天冠,脚踩五禽道鞋,抽出背后的铁喙双刀,不由分说,对着段后浪抽刀便剁。
段后浪用宝绫抵抗两下,只
觉得虎口发麻,怒斥道:“好小畜生,竟然还有同伙,双战我我亦不惧。”
陈燃虎挥动三股托天叉,冷天鹤施展开铁喙双刀,围着段后浪转灯般厮杀,逼得他不断御使宝绫自保,抽不出时间施展筑基期强者对付炼气期强者最强大的武器——金缚术。
那宝绫围着段后浪滴溜溜乱转,不断防御两人的进攻,绫上有一股怪异的阴柔之力,惯能二两拨千斤,让两人的兵器软绵绵地不受力。两个小兄弟越大越心惊,听雨阁的道士凡下山者皆筑基成功,都是百里选一的天才,自己两兄弟在观山盟中是年轻一辈的翘楚,和面前这个不正经的道人一比,差距巨大。
段后浪同样越打越吃惊,面前的两小兄弟,仿佛两只初生的小牛犊一般,围着自己左突右杀,越打下手越狠,手中的兵器势大力沉,震得自己虎口发麻。而且这两人分工明确,相互配合,逼得自己抽不出使用金缚术,无法困住其中一人。
“两个小畜生,看你们有多少本领,一会儿逮到你们,把你们抽皮扒筋,点天灯万剐凌迟,以解我心头之恨,记住你段后浪段道爷的名字,去阴阳界提我的名字,好使。”
陈燃虎沉默不语,手中的三股托天叉愈发加力,冷天鹤怒骂道:“老匹夫,修行数十年还是这般道行,你也敢在小爷面前逞凶斗狠?不要躲,让你鹤爷狠狠地砍你几刀。”
正在三人(妖)陷入苦战之时,锯齿鲶鱼精已经绕过山梁,从后面悄悄逼近段后浪,他灰白色的身体和山岩的颜色一模一样,段后浪在凝神对战之时没有察觉的老鲶的到来。
老鲶鱼来到战场的一侧,悄悄潜伏而去,瞅准时机,手中金光一闪,御动手中金砖向段后浪后脑砸去。
咔~
段后浪猝不及防,被一金砖结结实实地砸到后脑上,直砸得血肉横飞,鲜血四溅,他眼前金光直冒,被金砖巨大的力量砸进大地之中。
憨憨锯齿鲶鱼精不屑地看了看段后浪,裂开血盆大嘴狂笑道:“就他妈你是后浪啊?”
(锯齿鲶鱼精的形象就是英雄联盟里的河流之主塔姆,我最喜欢的辅助。憨憨设定上就是类似程咬金一样的福将,只要情节到了,满天神魔,一砖撂倒。)
第十八章 风尘五怪拦后浪 血光四溅为哪般
金玉山脉,无名山谷。
嗡~
段后浪眼前金星直冒,脑海里嗡嗡直响,耳鸣目眩之际,用手一摸,鲜血直流,他从土里钻出,陈燃虎和冷天鹤已经调到他身前,一叉双刀搂头便剁。
“听雨恶贼,你就在这里归位吧!”
三股托天叉和铁喙双刀上爆起三尺长的真气气刃,泛着点点寒光,直奔段后浪的身体而去,想要将他一分为二。
眼见段后浪即将被分身,他身上一颗扳指猛地碎裂开来,一道绿光冲天而起,绿光裹挟着段后浪向远处遁去。三股托天叉和铁喙双刀走空,重重地砍在地上,引得一阵地动山摇之声。
“不好,他要跑,快些拦住他!”
“别让他跑了,必须拦住他,我们要人赃并获。”
锯齿鲶鱼精脚踩妖风在后面紧追,紧张地呼喊在外围压阵的风尘五怪,段后浪逃走之后便没有了人证,即使晓生会下来调查,以听雨阁的权势仍然有无数种方法躲过惩罚。唯有人赃并获,在众仙门面前公示,晓生会才不会偏袒听雨阁。
风尘五怪面带惧色,闻言非但没有聚拢阻拦,反而做鸟兽散,唯恐遭到池鱼之殃。
“嗨,你们别怕啊!”
锯齿鲶鱼精在后面吼得声嘶力竭,奈何他四肢短小,即使踩着狂风,小短腿紧着晃悠,慢得也像蜗牛,干着急使不上力,急得满脸通红。
“我去追杀他。”
冷天鹤收起兵刃,化作一只神骏异常的铁喙黑颈鹤,双翅一扇,掀起道道狂风,巨大的身躯腾空而起,锐利的目光锁定在前方远遁的段后浪,化作一道黑光直追过去。
风尘五怪见段后浪躲在一道绿色光芒之中,向着自己的方向而来,下意识开始逃跑,豹头怪走了两步,忽然停住,眼神之中闪过一道亮光。
“兄弟们,我们漂泊半生,云游各处,没有发现比观山盟更适合我们的归宿。现在能否在这里扎根,被观山盟弟子们接受,就靠这一次了。兄弟们是要做几秒钟的勇士,还是一辈子的懦夫?”
鳄头怪诧异地望着老大,疑惑地问道:“大哥,你疯了吗?我们才化形前期修为,那贼道人已经筑基大成,我们怎么拦得住他?”
豹头怪咬牙道:“拦不住也得拦,今天这就是我们兄弟的劫难,拦住他以后吃香的喝辣的。拦不住他,以后我们兄弟继续漂泊游荡,永无出头之日。”
豹头怪豹吼一声,一颤手中朴刀,身体腾空而起,怒吼着向着段后浪飞奔而去。
其余四怪吓得手脚酸软,一想起兄弟五妖曾经在外饱受白眼,被人欺凌的可怜模样,又想到来到观山盟两月来的点点滴滴,各自鼓起勇气手持兵器飞向段后浪。
螳臂当车谁人笑?飞蛾扑火为哪般!
鸟头怪速度最快,手中长矛乱舞,飞蛾扑火一般撞向空中的段后浪。段后浪此时从金砖击后脑的眩晕状态下醒来,只觉得天旋地转,后脑湿漉漉,从他加入听雨阁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受伤。
眼见一只鸟头人身,背生双翅的怪物手舞长矛而来,凝神细看,只有化形初期的修为,不由得心中怒吼中烧,怒斥道:“哪里来的山精野怪,魑魅魍魉,就这等修为也来碰瓷我?”
段后浪手中宝绫一转,裹住长矛一甩,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传来,鸟头怪双臂骨断筋折,惨叫着落下尘埃。
吼~
这一击使得段后浪不可避免地停了下来,他还未来得及高兴,熊头怪身体腾空而去,抱住段后浪的大腿,几百斤的重量全系在段后浪的身上,仿佛一颗铅锤一般拽着段后浪坠了下来。
“哪里来的孽畜,给我去死!”
段后浪摔落尘埃,心中恼火,手中宝绫一抖,化作一道布墙,凌空向着熊头怪砸去。鳄头怪舞动板门刀一刀劈向步墙,想要替兄弟解围,哪里晓得仙家奥秘,布墙边缘处出现犀利无比的风刃,旋转着陀螺一般劈断板门刀,将鳄头怪砍翻在地。
“妈的敢伤我兄弟,老子和你拼了。”
熊头怪见鳄头怪重伤,憨劲涌上心头,抱住段后浪的大腿将他掀翻在地,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到段后浪的右腿之上,好熊
头怪,两寸长的犬齿刺进段后浪大腿之中,段后浪惨叫一声,奋起一脚,正踢到熊头怪头上,将它踢得飞了出去。
豹头怪挥舞朴刀搂头便剁,段后浪急用宝绫招架,却不想豹头怪身法敏捷,速度极快,三转两转来到段后浪身后,朴刀奔着段后浪的后心而去,段后浪宝随意转,宝绫旋转着斩中豹头怪的肩膀,造成了一个深可见骨的伤痕,豹头怪惨叫一声,手中朴刀把握不住,呛啷啷朴刀落地。
段后浪宝绫一转,将豹头怪打飞,却冷不防蛇头怪欺近身来,张口就是一道浅绿色毒雾,段后浪手一挥,宝绫飞出,将蛇头怪打飞,却也吸入毒雾,只觉得半个身体酥麻,失去了直觉。
轰~
空中冷天鹤飞至,眼见一瞬之间风尘五妖重创倒地,小英雄血灌瞳仁,化作一道黑光,不管不顾地冲向段后浪。
段后浪猝不及防,再加上半边身子麻痹,脑袋里昏昏沉沉,手中的宝绫慢了一步,被冷天鹤钢铁一般坚硬的铁喙刺穿胸膛,差点将他整个人豁开。
“贼道人,敢伤我的兄弟,你给我去死。”
锯齿鲶鱼精追了上来,憨憨咬牙切齿,手中金砖连砸四下,段后浪双膝被砸成粉末,他痛入骨髓,满地翻滚,被冷天鹤双爪死死抓住,不许他挣脱。
“这就是后浪吗?我他妈让你浪,我让你浪,砸死你砸死你!”
憨憨鱼抄起金砖,对准段后浪的面门不管不顾地一砖砸出,这一砖砸实,段后浪脑袋瞬间化作齑粉。斜刺里飞来一杆长叉,正迎到金砖之上,叉砖相交,砸得火星四溅。
锯齿鲶鱼精被一叉打得飞了出去,他没事人一样,一骨碌身从碎石中爬起,手指着陈燃虎怒骂道:“小畜生,你为什么拦我?”
陈燃虎收起长叉,连忙拱手道:“师伯,这段后浪是投毒事件最主要的人证,还不能让他死,还需要交给晓生会审判,还要和听雨阁对峙,不能杀啊!”
第十九章 晓生双子 静待裁决
金玉山脉,无名山谷。
呼啸的破空之声响彻无名山谷,葛鹧率领救援队御空而行,降落到毒谷之中。他背着双手,面色阴沉,不灭剑意的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刚一落地,毒气喷涌而来,仿佛一只拥有神智的恶兽,向着闯入的人吐出毒液。
哼~
葛鹧一声冷哼,体内的金丹放出万丈光芒,将他照耀得如炙热的太阳一般,撑起一个十丈半径的巨大防御罩。将眼前的伤员和身后的救援队罩在防雨罩之中。
毒气仿佛遇到天敌一般,悄悄地退散开来,不敢和金丹之光辉硬碰硬。
陈燃虎带领冷天鹤走到葛鹧面前,双双跪倒请罪,陈燃虎满脸羞愧,低头道:“弟子无能,让几位供奉受了重伤,请师尊责罚。”
“不,错在我身上,我没有料想到这里居然有筑基期修士守护毒丹。你们起来吧,一会儿要安全护送几位伤员回到观山盟将养身体。”
葛鹧从两人身前走过,径直来到风尘五怪身边,风尘五怪七扭八歪地躺在地上,锯齿鲶鱼精在一旁照料。葛鹧凝神仔细观看,风尘五怪伤得都很重,鸟头怪双臂折断,鳄头怪开膛破肚,熊头怪鼻青脸肿,豹头怪左臂折断,蛇头怪肋骨折断,五妖痛得直打滚,见葛鹧到了,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行礼。
锯齿鲶鱼精赶紧阻止,来到葛鹧面前,沉声说道:“小幺,五位兄弟是为了拦住那贼道人受的伤,那贼道人筑基期修为,这五个兄弟才化形初期,真的是拼了性命,你可不能辜负了他们。”
葛鹧点了点头,许诺道:“几位,在你们身上我看到了勇气和忠诚,这是我观山盟弟子最为显著的特制。以后你们便是我观山盟弟子,属于无尽山脉白月洞一脉。”
风尘五怪苦尽甘来,不由得眼圈湿润,呵呵傻笑起来。
“此次行动,五位兄弟居功甚伟,封百总,每人执掌一个百人队,归在侦察部队麾下,赏银五百两,绸缎十匹。准回观山盟养伤,三十哥你辛苦了,一会儿也跟着回去吧。”
葛鹧封赏万,风尘五怪赶紧道谢,熊头怪笑嘻嘻地说道:“哈哈,俺也当官了,手下还有一百多士兵,这要把士兵们带到老家,别提多风光了。”
五怪乐得合不拢嘴,连身上的疼痛也不那么强烈了,乐呵呵地被救援队
抬上担架,被锯齿鲶鱼精,陈燃虎,冷天鹤三人护送着,送往会元城大营,次日被兵卒护送着回到观山盟养伤,一时荣耀无比。
观山盟中人族妖族平等,麾下民众最敬重敢于为了联盟浴血拼杀的勇士,风尘五怪的事迹被宋子初有意无意地宣传,成了观山盟的名人,这五位败军之将也被大家接纳,成为了民众心中的自己人。
众人走后,葛鹧盘膝坐在毒丹旁,闭目沉思,守护着毒丹。峡谷之中只留下段后浪阵阵的惨叫之声。
忽然葛鹧睁开了眼睛,望向西方,三道人影御空而立,有说有笑地踏空飞来。
头一位,身穿淡紫色锦缎道袍,腰系九龙玉带钩,手持象牙的折扇,腰悬七星龙泉剑,五官俊美非凡,一对丹凤眼动人心魄,乃是观山盟的军师宋子初。
次一位,身高八尺左右,溜肩膀,两条大仙鹤腿,面如紫羊肝,小眼睛,鹰钩鼻子,菱角嘴,两道白眉触目惊心,鬓插青绒球,周身穿青,遍体挂皂,背背一口金丝大环宝刀。
最后一位,身高七尺有余,生得眉清目秀,俊俏非凡,眉分八彩 目若朗星 鼻如悬胆 口似单珠 面如冠玉,一袭白衣,做白面书生打扮,背背一口宝刀“金丝龙鳞闪电劈”。(没错就是恶搞白眉大侠徐良和白云瑞)
“盟主大人,我来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晓生会的观察者徐兄和白兄,今日他们来处理听雨阁投毒之事。”
葛鹧不敢怠慢,赶紧站起身来,拱手道:“有劳两位道兄了。”
白眉道士笑了笑,感慨道:“葛盟主修炼速度真乃神速也,十几年不见,葛盟主居然已经凝丹成功,成为我道中人。道一教不愧是古老的仙门,门下虽然弟子稀少,几乎代代单传,每一位都是天纵奇才。”
葛鹧看白眉道士这么客气,赶紧回敬几句,四人在一起说了一阵闲话,终于想起,段后浪在一旁嘶吼哀嚎着。
白面书生冷眼看了看地上的炼气士,转过头对葛鹧宋子初二人说道:“两位,还请将听雨阁投毒的证据拿出来,我们带回总部,将证据上交。”
葛鹧从怀中取出紫耀珠递给了白面书生,开口道:“白道友,这里面有听雨阁修士,也就是地上躺着的这位段后浪,催动毒丹啐毒的影像。我的下属们前来侦查,在不经意间观察到此地万
物飘零,惊悚地发现泉水变成了毒泉,他们顺藤摸瓜,来到了这座毒谷,恰巧撞到了这位段道友催动毒丹啐毒,于是就拍摄了下来。”
“之后我的部下和这位段道友相互拼杀,全部受了重伤。我在这里守护毒丹,等待你们的到来,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白眉道士和白面书生点了点头,相互对视一眼,接过紫耀珠,打开开关,将一整段的影像看完,两个人面色逐渐阴沉下来,白面书生气道:“两位盟主放心,我们晓生会一定会给此地死去的亿万生灵一个公道。请问毒丹在何处?”
葛鹧赶紧道:“随我来。”
众人绕过哀嚎的段后浪,来到山泉的泉眼,只见泉水滚滚似沸水,一颗破碎的绿色内丹浮在在泉眼之中,被水一沁泡,将原本清澈见底的清泉水染成绿油油的毒水,顺着地势,流向山下的村庄。
白眉道人面带凝重之色,端详半天,笃定地说道:“此乃灭灵蝎的内丹,那妖蝎被杀死后,有人将内丹用毒腺沁泡百年,精华尽去,化作这一颗荼毒万物的毒丹。”
白眉道人说完,随手取出一张颠倒八卦图,对着毒丹念念有词,天地间狂风大作,日夜颠倒,一股极强的吸力传来,将毒丹吸入颠倒八卦图之中。
白面书生拱手道:“两位盟主,此事刻不容缓,我们需要将人证物证送到中洲的总部,由长老评估这场伤害和人间界受创的情况,我和白贤弟了解到你的观山盟正在和听雨阁麾下的大楚国对峙,我在这里希望你能暂停虎狼之兵,等待我们的处罚结果再做打算。”
宋子初点了点头,葛鹧突然免露难色,说道:“徐兄,白兄有所不知,听雨阁正在此地进行坚壁清野的政策,挖掘道路,烧毁村庄,毁掉田地,在水中投毒,目的就是拖住我们观山盟,防止我进攻状元城。如果您那里要求我们停止时间过长,这可就真的遂了大楚国的愿望。”
白眉道人笑道:“葛盟主你放心,我们会将情况如实上报,我们总部动作迅速,大约半月有余就会给你结果。观山盟能够发现毒源,对于人间界有功,我们晓生会一定会为观山盟争夺来奖赏,你们放心好了,绝不会有你们的亏吃。
”哈哈,那一切全依两位道兄做主。”葛鹧哈哈大笑,发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声!
第二十章 民心所向 形神俱灭
晚春过后,烈日高悬。
数百辆粮车排成一条看不见头尾的长龙,缓慢地在观山盟官道之上前进着,密密麻麻的军汉在一旁护卫,热得汗流浃背,大汗淋漓。赵仲言倒扣草帽,骑着高头大马,走在运粮队的最前方,双目紧闭,边走边闭目养神。
“将军,将军,又有百姓来慰问了,我们大军需要停下吗?”
赵仲言闻言睁开眼睛,望着远处会元城的模糊影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兄弟们,我们距离会元城大营不足百里距离,眼见太阳即将落山,还是赶路要紧。”
“全军都有,不要停留,全速前进。”
绕过一处弯道,只见约有数百人堵在路上,看到观山盟湛蓝色的寒岩战袍,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
“将军,将军们,停下来吧,喝口水,吃口西瓜,解解暑气。”
“将军,走了一日,休息一下吧,我们搬来了水缸,都是冰凉的井水,最是解渴。”
“兄弟们停下来,来喝点水,吃点东西。”
赵仲言有些无奈,这种情况不知道遇到多少回了,导致原本日落前就能运至会元城大营的粮草如今要半夜才能运到,鬼知道葛鹧那厮如何折腾自己。
盛情难却,民心不可违,他一声令下,庞大的粮队停了下来,四周的村民们一拥而上,分批次给军汉们送水。
这些百姓生逢乱世,被土匪和大楚国祸害得在天天在生死线周围徘徊,虽然没有炎郡战场和冰郡战场的百姓凄惨,却也是麻木不仁,百般受苦,习惯了逆来顺受。城头改变大王旗,观山盟占领诸城之后,大力开垦荒地,大力修整官道,大力开启贸易,免除三年的徭役,使得百姓安家乐意,土匪和暴民在观山盟连根掘起,一个个沾满血污的悍匪在村口枭首。
剧烈的变化震撼着百姓麻木的内心,一个光辉的神坻在众人心中出现,家家供奉葛鹧,宋子初的神像,葛鹧在不知不觉间收获了无数信仰之力。
就在运粮队修整之时,会元城的城墙之上,葛鹧趴在一座巨大的千里望后,招呼着士兵转动巨型千里望,没正事地偷窥赵仲言的一举一动,嘴里还嘟嘟囔囔,絮絮叨叨,数落着赵仲言身上的毛病。
“哎呀,居然吃百姓家的西瓜,狗日的赵仲言,看我逮到他怎么折腾你,我不是说过不许拿百姓一针一线吗?怎么吃百姓家的西瓜完了还不给钱?真是可恶,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哎呦给钱了,妈的你多给一个铜钱了不知道吗?败家子,败得都是我的产业啊!”
在巨型千里望的阴影之下,摆着一张躺
椅,宋子初横躺在躺椅之上,闭眼打瞌睡,金羽扇操控凉风,吹动躺椅来回摇晃,帮助主人祛暑。
葛鹧越说声音越大,宋子初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闭着眼睛抓起一旁藤桌的夜光杯,向着葛鹧砸去,口中抱怨道:“盟主大人,您能不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吗?我现在都怀疑你和小敷衍的灵魂被调换了。”
葛鹧赶紧伸手接过夜光杯,气愤地说道:“隔壁老宋,你能不能在意一下老子的祖产?一个夜光杯值一两五钱银子,换成包子能买十竹筐大包子了。”
“再说这赵仲言一天不打,上房揭瓦,不能放过他。”
宋子初无奈地晃动摇椅,叹息道:“这么白痴的理由你能骗谁?不就是赵仲言言语之中得罪你了,你一直想要报复他吗?”
“胡说八道!”葛鹧极力否认这个事实。
宋子初慵懒地翻了翻身,曼妙的曲线瘫软在躺椅之上,他睁开眼,饶有兴致地望着葛鹧,阴阳怪气地说道:“莫非,你是嫉妒赵仲言的帅气,这才派他去做边防军大统领兼二路钱粮官的?”
葛鹧不屑道:“他算什么帅气,长得娘们唧唧,好男儿就应该膀大腰圆,聪明绝顶,双臂一攥,比树根还粗,那才叫合格。”
宋子初摇了摇头,仰天叹息道:“真是一只未开化的大猩猩啊!”
两人正在斗嘴,西北飞来一道璀璨的霞光,在天空一转,轻飘飘地落到会元城城墙之上。
葛鹧和宋子初同时转过头去,却见这道霞光化作一位妙龄少女,身材高桃,体态轻盈,言行举止端庄娴雅。
那女郎也不认生,径直走到两人面前,万福行礼,嫣然笑道:“两位盟主,晓生会关于听雨阁投毒一案的判决出来了,请二位传阅。两位盟主打开这道竹简的同时,整个东洲都会播放这场判决。”
葛鹧伸手接过一卷古朴的竹简,那女郎嫣然一笑,化作霞光而去。
葛鹧和宋子初急不可耐地打开竹简,一道无形的波动以会元城为中心,向四周激荡而去,没有震起一丝烟尘却在东洲掀起了轩然大波。
深山密林之中,巍峨雪山之上,幽暗地宫之下,深山古庙之中,海外岛屿之上,九天行宫之旁,热闹仙坊之内,所有的听雨榜在同一时间转播竹简中的内容。 一个甜美的女声,严肃地播报着听雨阁犯下的罪孽。
“东洲南境之魁首盟听雨阁,麾下大楚国莽骨军,为世俗界战争之便利,作战之时派出盟中修士段后浪,在山泉水眼中下毒,以破损毒丹向山泉啐毒,荼毒百里,致使百里之内生机断绝,生灵死伤无数,罪无可恕。”
与此同时,一条条清晰的影像出现在听雨榜上,反复播放段后浪啐毒的影像,段后浪招供的影像,中洲大能鉴定毒丹的影像。人证物证举在,顿时引爆了整个东洲。
“天啊,这就是号称四魁首的听雨阁吗?竟然如此无耻下作!”
“哼,名门正派也就图一乐,要想看到真正匡扶天下,以黎明苍生为己任还得我魔教中人。”
“听雨老鬼是不是真的死了?几个不肖子孙将楚国国君刺杀,相互拥立一主互相厮杀,真正的无德纨绔。现在的听雨阁可是远远比上不上其余三大仙门。”
原本寂静的东洲仿佛被一颗陨石击中,无数修士出门奔走相告,东洲已经数百年没有发生这种违背三条规则的事情了。
“现公示处罚结果。”
“主犯段后浪,罪无可恕,判决如下,毁其道行伤其道心,驱散三魂七魄,使其不入轮回。”
影像一闪,一片虚无之中,十二根火刑柱熊熊燃烧,段后浪被捆在最粗最大的一根火刑柱上,炙热的淡金色火焰慢慢炙烤着这位炼气士,慢慢地吞噬了他的身体,精神和意志,在他的嘴里发出一阵不似人声的哀嚎求饶之声。
这场惨烈的死亡直播持续了一刻钟,既原始又野蛮,晓生会向东洲所有仙门传达着野蛮而又强烈的信息,不要触犯修真界世俗界相处三大规则,那十二道神火天刑柱决不会放过任何违规者。
一刻钟过后,段后浪被烧成虚无,形神俱灭,身死道消,没有留下一丁点痕迹,只有十二道神火天刑柱在虚无之中静静燃烧,一瞬仿佛永恒。
“主犯莽骨,罪无可恕,判罚形神俱灭!”
状元城中,莽骨毫无所知,正在和下属们谋划如何防御,一道金光从天而降,无视听雨阁修士摆放的防御阵法,穿透屋顶,将莽骨罩在金光之中,金光透体仅一瞬间,莽骨将军化作飞灰而去。
“主犯陈炎,罪无可恕,判罚形神俱灭!”
陈炎眼见莽骨在自己眼前化作飞灰,以为观山盟发动了诡异的道术攻击,机敏地从窗户跳到院中,还未走出两步,金光从天而降,陈炎瞬间化作飞灰。
“听雨阁身为东洲南境魁首,纵容门下弟子行凶,有失职失察之嫌疑,责令百日内对麾下各洞各仙府各岛屿进行整改。观山盟守护生灵有功,割范进郡霹雳城霹雳矿作为奖赏,以期后续继续守护人间界。”
“观山盟盟主灵蟾子葛鹧,赏东洲龙擂参赛资格,东洲龙擂对观山盟全面解禁,赏观山盟参加论剑大会的资格,派遣观察者常驻观山盟。”
第二十一章 霹雳矿契 各有忧愁
会元城。
啪~
葛鹧手中的木简无风自燃,化作一道熊熊的烈火,烈火非但没有灼热的痛感,反而温润如玉,在手中静静地燃烧着。烈火之中,一张地契静静地躺在火中,地契用红绳系着,写着霹雳矿契四个大字。
“好家伙,临近结束还给我个下马威。”
葛鹧一边吐槽,一边将地契从烈火之中取出,递给宋子初,然后躲在巨型千里望的阴影之下,仔细地观察起手中的火焰来。
宋子初打开矿契,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先后经手的各大仙门,最终写道:“经过友好协商,听雨阁自愿将霹雳城旁霹雳矿交付给观山盟,见证人晓生会,公证人晓生会。”
他长舒一口气,满脸止不住的笑意,仿佛赚取了第一桶金的孩子。转头望去,发现葛鹧蹲在阴影之中,还在仔细地观察者那团火焰,不由得笑道:“别看了,那是颠倒阴阳之术,虽然外形像火,其实那是一团风。”
葛鹧疑惑地问道:“外形像火的风?”
宋子初点了点头,将霹雳矿契交给葛鹧,笑道:“霹雳矿算是我们进军修真界的第一桶金,世俗界的那些金银财宝根本无法和霹雳矿相提并论,在我们攻下霹雳城之后,我们就逼迫火云仙人将霹雳砂一分为二,除了正常交给听雨阁的部分,其余的都被我们买下了。现在我们拥有了霹雳砂矿,还囤积着市场几倍的存货,只要我们不断地提高价格,仙晶还不是滚滚而来,疯狂涌入我们的腰包?”
“自此以后,霹雳矿就是奢侈品了,你还别不买,没有第二种选择!”
宋子初羽扇轻摇,眨眼之间已经想到了一条发财的妙计,葛鹧情不自禁地对着宋子初挑了挑大拇指,由衷地赞叹道:“黑啊,真黑啊,你不应该做军师,就应该和我合伙做买卖,搞商队,你负责开源,我负责截流,那钱不是滚滚而来吗?”
火羽城。
城主府中,胜凌君反复看着听雨榜上的影像,嘴角露出浓浓的笑意,望着手下众将诧异的眼神,她笑道:“好,太好了,要得就是这个结果!可叹葛鹧还想要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哼,听雨阁平白丢了霹雳矿,焉能放过观山盟?”
“别人不了解观山盟,我可是全程观摩过,观山盟士兵虽然人少,却都是精锐,惹急了葛鹧,数万炼气士军团放出来,也够夜霸璃喝一壶的。”
米符低声问道:“大帅,我们要趁机进攻大楚的军队吗?”
胜凌君摇了摇头,带领众将来到巨大的沙盘前,指着焦灼的局势,说道,我们目前和观山盟呈掎角之势。我们的策略不同,我们是鲸吞,他们是蚕食,不过造成的效果只有一个,就是和大楚,和南方联盟为敌。”
“我们和观山盟在不知不觉间相互算计对手,我这里攻势猛些他那头就能蚕食掉城池;他那里攻势猛些,我就能收复失地;大楚国的军队只有一百五十万左右,死一个少一个,想要训练精锐之师短
短时间无法做到,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在和听雨阁角力的同时和观山盟相互算计,希望能赚到更多的便宜。”
众将频频点头,江贯忽然开口道:“大帅,如果我们求助强秦,请求他们出兵,让他们突破目前的战场,进攻大楚军如何?”
胜凌君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又不留痕迹地收回目光,语气平静地说道:“不行,强秦从来不是并肩作战的朋友,相反,他们是比听雨阁还要可怕的敌人,我们现在与狼共舞是迫于无奈,绝不能和敌人深度合作,否则,我们大魏的旗号就要改成大秦了。”
“传我命令,暂缓对于刘电部的追击,将刘电部放进范进郡,让葛鹧对付刘电。我们坚守火羽城,支援燃军,和刘雨,刘雷继续打太极。”
九天行宫。
“匹夫,蠢货,该死的莽骨,该死的野蛮人!化作飞灰真的便宜他了,就应该千刀万剐,方解我心头之恨。”
华丽的行宫正殿之中,跪着黑压压一片炼气士,夜霸璃正在发脾气,龙书案上文房四宝乱飞,砸到鱼木木和姚仙人身上,两人不敢动弹,静静地等待着夜霸璃发完脾气。
“鱼卿家,范进郡的战场由你代理监管,莽骨和段后浪合谋之事你知不知道?”
鱼木木浑身一颤,吓得一缩脖子,他仰起头,脸上带着满脸的委屈,哭丧着脸说道:“主人,我的确代理管理范进郡的战事,不过我的重心全都放到了冰郡。虽然观山盟一直保持蚕食的手段,不断蚕食范进郡的城池,但是这些被夺取的城池原本也不是我们的地盘,本来就是属于自治的城池。”
“我给莽骨将军和陈炎将军下达的命令是依托冰砂堡垒狙击观山盟的士兵,拖延或阻止观山盟的入侵。我万万没有想到莽骨和陈炎居然自作主张,和段后浪合谋,做出投毒这等蠢事。”
夜霸璃怒道:“这么说来,寡人冤枉你了?”
鱼木木赶紧趴在地上,磕头如小鸡啄米,委委屈屈地说道:“主人,微臣微臣真的不敢啊!”
姚仙人在一旁冷哼一声,心道:“装,你就装吧,别人不了解你鱼木木我还不了解你吗?你是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胸中无墨水,腹内无韬略。奖赏全靠舔,责任全不担,惯会勾心斗角,没事里挑外撅,你真是我大楚国的毒瘤,纯粹的小人。”
夜霸璃垂头看到鱼木木满脸委屈的窝囊样子,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看到姚仙人在一旁磕头不止,冷哼一声道:“姚卿,鱼木木说他不知范进郡的战事,此事有情可原。你身为炎郡的总指挥,负责协调刘雨,刘雷,刘电三个集团军,怎么被胜凌君那小贱人吃掉了刘电军?死走逃亡六万精锐,我的心在滴血啊!”
姚仙人同样也是老演员,还未抬起头来,脸已经皱城囧形,他委屈地说道:“主人,主人,我的确负责指挥协调三位元帅。可是您想,我只是您的一个奴才,刘电元帅是您的骨肉至亲,我怎么指挥得动他啊。在冰郡战场,三
位元帅都非常谨慎,还听我的协调,征服冰郡之后。我们在炎郡战场之上越战越勇,三位元帅攻城略地好不威风,他们为了争夺战功,互相心里都有小心思,就不再听从我的协调,开始了独来独往的军事行动。我曾经数次提醒过您……”
夜霸璃眼珠一瞪,姚仙人吓得不敢把下一句话说出。
“好啊,你们都没有错,那有错的莫非是寡人吗?”
夜霸璃越发地狂躁起来,众人连忙跪倒,山呼有罪。
“主人,我等有罪!”
“主人,皆是我等无能,这才连累了主人。”
“请主人重重责罚,皆是我等无能才连累了主人。”
夜霸璃被眼前狗皮膏药一般的文武群臣气笑了,又有些无可奈何,回到龙椅之上,早有金童玉女将桌上的杂物收拾干净,夜霸璃最宠爱的小妾亲自给他端上来一杯香茶。
夜霸璃品了一口茶,满口的苦涩,这才知道世间之物,皆由心生。心焦如焚,纵使龙肝凤髓亦无法下咽。
夜霸璃长叹一声,开口道:“今日盟中执事长老联系到我,向我求证段后浪荼毒之事,我只得说这是那段后浪急于立功,想要投机,惹下这塌天之祸。仓促之间将执事长老糊弄了过去,现在盟中的几位实权长老对于我的态度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明显都在责怪我将霹雳矿赔了出去。”
“霹雳矿对于听雨阁来说微不足道,不过是少了一个聚宝盆。我们还有许许多多个聚宝盆,这也没什么。名誉上的损失我们可承受不起,我父亲消失不见,各种谣言甚嚣尘上。我和几位兄长争夺天下,又有人鼓吹各种阴谋论。现在我们听雨阁中出了投毒之事,诸位,我们唯有用大胜来洗掉污名。”
“炎郡战场,你们谁有信心击溃胜凌君的残军?”
下面跪着的文武群臣之中响起一阵的聒噪之声,炎郡的局势非常明朗,胜凌君率领残军孤守火羽城,前后退路都被刘雨,刘雷堵住,已经成了瓮中之鳖,现在就看谁去将战功取来。
“范进郡战场谁去?莽骨,陈炎两位将军身死,苏天爵掌握不了六万大军,需要派人去指挥防御。那里有冰山堡垒这道天堑,对待观山盟只需要坚守不出便可,等我们消灭大魏,扳师对付观山盟。”
文武群臣一起噤声,纷纷左顾右盼而言他,观山盟实力强劲,是一个很强的对手,最为主要的是观山盟目前没有露出争霸之心,虽然在独创的阅兵式上扬言要横扫楚国。实际上只趁着战乱,侵占了几座中立的城市,打了两年才打到状元城,被夜霸璃账下的文武群臣所不齿。他们不愿意去范进郡和观山盟死耗,不但没有战功,可供支配的士兵也很少。
眼见众文武这般模样,夜霸璃的脸又垮了下来,鱼木木见状赶紧跪倒,口中言道:“奴才我推荐电帅刘电,执掌范进郡局势,一定能拒观山盟于冰砂堡垒之外。”
第二十二章 军师三问 警世名言
电帅刘电率领一万兵马驰援范进郡,接管,总领范进郡所有城池的防御之大局,所辖各部各军皆听命于电帅,不得违抗电帅的命令。
晓生会强势插手东洲局势之后,东洲各势力蠢蠢欲动,都在暗中观察听雨阁的动向。白白吃了这么大的亏,甚至丢了聚宝盆霹雳矿产,听雨阁作为东洲南域龙头,会善罢甘休吗?
刘家四公子刘电被调往范进郡一事,又一次引爆了大家的关注点,原本波诡云谲的范进郡战况变得更加复杂和阴郁。听雨阁,刘家,夜霸璃究竟会以哪种形式对于观山盟进行报复?观山盟,大楚国究竟谁能笑到最后?
正当各大势力纷纷猜想未来的惨烈大战时,始作俑者,葛鹧和宋子初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三百士卒,敲锣打鼓地向着霹雳矿场进发,准备接收观山盟的第一桶金。
葛鹧的四位侍卫队队长-廖神君,张寒隼,李凝和陆眉,率领数十名人(妖)两族的美少女骑着胭脂马保护着两位大人,数百匹骏马驰骋过原野,英姿飒爽,宝马,骑枪,美人,王图霸业,只手遮天,这才是男人的浪漫!
宋子初望着前方越来越清晰的霹雳城矿坑,心中起了考验之心,转过头来对着葛鹧嫣然一笑,问道:“盟主大人,夜霸璃命令刘电总统范进郡局势,你有什么高见?”
葛鹧不以为然地说道:“刘电者,败军也,率领部队闯入了胜凌君的包围圈,被胜小婊砸歼灭了他六万精锐,我想现在夜霸璃心中还在滴血,他来到范进郡之后,必然会约束部下,整编各部,将自己的爪牙分配到每一只部队之中,这个时间可不短,三个月内他会坚守不出,利用冰砂堡垒来抵抗我们的进攻。”
宋子初点了点头,脸色却有些难看,眼神迅速暗淡下去,试探性地问道:“只是如此吗?”
葛鹧笑道:“刘电败军之将,又是刘家的公子,估计也在争夺刘家的下一代家主。在完全控制范进郡之后,自以为迷惑我们之后,他一定会进行冒险。他想
要将战败之将污名摆脱,想要让质疑他的人重新地拥护他,所以他一定会冒险。守住冰砂堡垒已经不是他的目标了,到了那时,他一定会冒险进攻解元城和会元城,想要将我们封在金玉山脉里。”
“至于他使用的方法嘛,多半就是偷袭和腐蚀那些危险分子了,里应外合,想要一举成功。”
宋子初再次点了点头,他的脸色好了许多,多出来一丝微笑,眼神重新明亮起来,他继续试探性地问道:“只是如此吗?”
葛鹧摇了摇头道:“不,范进郡明面上的控制者是莽骨也好,是刘电也好,不过夜霸璃手中的一杆枪,从南北联盟对抗的局面来看,范进郡不过是弃子而已,说是威胁,却也不是威胁。即使我们夺下了整个范进郡,对于大楚国的威胁依旧很小,所以我大胆推测,刘电的行动会根据炎郡战场的反馈进行调整的。”
宋子初这才满意,叹息道:“你重生之后虽然悟性很差,智力却增强不少,现在已经可以带兵打仗了,你终于不是那个未开化的野生猩猩了。”
听到猩猩的评价,身后四位魅力各异却有都青春靓丽的美少女一起捂着嘴窃笑,葛鹧勃然大怒,转头狠狠一瞪,吓得四位侍卫长吐了吐舌头,都低着头看向他处。
“哼,有什么可嘲笑的,你们这四个审美扭曲的小女娃,不喜欢我这等壮汉,偏偏喜欢宋子初这样的娘们一样的爷们,真的可悲,可悲!”
葛鹧的反唇相讥非但没有迎来支持,反而迎来了身后十几位美少女的一致鄙视,并给盟主起了一个大猩猩的绰号。
霹雳矿洞前,火云仙人形单影只地站在最前方,脸色平静,一幅古井不破的表情,时不时地睁开眼睛,望着官道。身后的几位管事面带紧张之色,高举着霹雳矿的大印,账单,人员表等重要的数据。最后的矿工们排成一列,脸上都带着惊恐之色,葛鹧占据霹雳城多时,却没有占领霹雳矿,这些矿工都住在矿上,此刻即将看到新主人,脸上都是惊恐紧张的表情
一阵香风吹来,葛鹧和宋子初在十几位美少女和三百士卒的簇拥之下从官道疾驰而来,还未到跟前,火云仙人等人嗅到了浓烈的胭脂香味,几位管事面色有异,似乎已经有了对付葛鹧的方法。
“坊间传言,葛盟主好色无比,而且偏爱妖族少女,我们不如投其所好。”
“有一说一,确实,你看他来接收霹雳矿,身后的侍卫们都是美少女,真是色魔。”
“唉,身逢乱世,什么货色都能分一杯羹,别说了别说了,伺候得他高兴就好了。”
葛鹧不知道自己的到来给这里的人们产生了种种误解,即使知道,他也不会太在乎。距离火云仙人的队伍约百步,葛鹧翻身下马,率领手下的侍卫和兵卒步行来到火云仙人身前。
葛鹧拱手道:“区区小事,还惊动了师叔,真是罪过。”
火云仙人冷哼道:“如果连霹雳矿易主都算消逝,在范进郡也就没有什么大事了。师侄,你这次做的太过分了,简直是杀鸡取卵,涸泽而渔。你也太短视了,刘家也好,听雨阁也好,你和他们发生口角,发生冲突都不是什么大事,你把他们的金饭碗,聚宝盆抢来,他们会和你玩命的。观山盟从齐楚边境崛起,毕竟还很弱小,你现在率领还很弱小的观山盟阴了听雨阁一手,还在整个东洲面前落了听雨阁的面子,你觉得他们会绕过观山盟吗?”
葛鹧面色平静,静静地听着火云仙人将话说完,平静地说道:“师叔,楚国的天是哪家的天我管不着,我也不想管,我只希望创造一个世外桃源,一个能庇护身边人的坚强堡垒。谁阻止我,谁就是我的敌人,我就要粉碎他,无论是听雨阁还是晓生会。”
火云仙人面露怒气,又看到他眼中的倔强,长叹一声道:“我老了,比不过你们年轻人志存高远,师侄,师叔临走前说一句警世名言。”
“世间三大恨,夺妻杀子断财路,师侄,你好自为之。”
第二十三章 投其所好 为战扬名
入夜,月明星稀,凉风阵阵,霹雳矿洞灯火通明,夜班的矿工下矿接替白班的矿工,霹雳矿的归属权交割,似乎也没对底层的矿工们造成什么影响。
宋子初查阅了仓库,披星戴月而回,还未走到庭院就被几位管事人拦住。
“宋盟主,宋盟主,还请留步啊!”
宋子初诧异地望着路旁的大柳树,只见柳树后鬼鬼祟祟地钻出霹雳矿的几位管事,贼头贼脑,眼见周围无人,窜到宋子初面前,从袖子里塞过来厚厚一沓银票。
为首一人谄笑道:“宋盟主,我们都是矿场的管事,都靠着矿场养家糊口,点点心意,请您收下,也让我们安心。”
宋子初欲哭无泪,这几人将自己叫住原来就是要贿赂自己?望着厚厚一沓银票,宋子初心道:“贿赂我居然送银票,这几位管事不知道在修真者眼中这东西就是废纸吗?”
身后一人见宋子初脸上露出尴尬的笑意,又递过来一个木盒,低声说道:“宋盟主何等眼界,何等地位,就怕您不喜欢这等俗物,我们特意献上两颗鸳鸯丹,这可是极品的丹药,希望宋盟主能够喜欢。”
宋子初笑问道:“几位,你们究竟所求何事?”
领头的主管叹息一声,说道:“宋盟主,我们都是靠着矿场吃饭的人,这不是那个,那个换了新主子,我们想来巴结一下,看看能不能让我们继续管理霹雳矿场。”
宋子初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几人我调查过,所作所为还算本分,你们放心,霹雳矿场今后还是交给你们几人管理。不过牢记一点,在市面上如果让我发现有第二家拿出霹雳砂售卖,你们的脑袋直接搬家,懂吗?”
几人吓得噤若寒蝉,宋子初无奈地摇了摇头,刚要走,又被几人拦住,宋子初不悦道:“几位,你们还有什么事?”
领头一人干脆直接挑明道:“宋盟主,我们不知道葛盟主的好恶,我们想要巴结盟主大人,又不了解盟主,害怕弄巧成拙,引得盟主不满,宋盟主,您能告诉我们葛盟主喜欢什么吗?”
宋子初笑道:“你们觉得他喜欢什么?”
为首那人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猥缩笑容,脸中满是男人都懂的表情,笑嘻嘻地说道:“这还用说吗?盟主大人连侍卫队都用清一色的美少女,那一定是好色喽,只是不知道盟主大人好哪一口,是清纯的?诱惑的?火辣的?还是徐娘半老的?”
宋子初笑得更灿烂了,他望着这些彷徨的俗人,笑道:“你们错了,其实盟主大人有隐疾,不好女风,爱好南风。”
说完哈哈大笑,转身离去,留下几位矿场的管理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是该信还是不信。
大踏步地走进会议室之中,宋子初心情大好,端起茶杯品茶,对着背对自己的葛鹧说道:“盟主大人,可有人要给我送礼呢。你看,这么厚一沓银票,足有数万两。”
葛鹧闻言眼冒金光,三两步地窜到宋子初面前,抓起桌子上的银票,沾了沾唾沫,开心地数着,开口道:“我就说今天有发财的预感,这几个狗奴才,居然敢不孝敬我转头去巴结你。这样吧,你隔壁老宋拿这些钱上哪花去,我替你保管。不是窥觑你的银票噢,现在骗子多,我还怕你上当受骗,先帮你收着,攒钱给你娶媳妇嗷!”
宋子初无奈地摇了摇头,随意正色地询问道:“盟主大人,霹雳矿日进斗金,其价值比寻常的城池都要高,派谁来治理霹雳砂矿呢?”
“赵仲言,小言子文武双全,风流倜傥,不来挖矿真是可以了。”
但凡有脏活烂活,葛鹧永远能在第一时间想起赵仲言,不知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两位奸商讨论了一阵如何将市面上的霹雳砂慢火抄高价格,又聊起冰砂堡垒,宋子初开口道:“所谓冰砂堡垒,就是用冰砂为原材料制成的一系列壕沟,深坑,陷阱,地堡,堡垒,在范进郡靠近冰郡的边缘地带,大楚新发现一个冰砂矿,储量丰厚,因为地处战场没有时间开采,正好我们攻打会元解元两城,他们就将纯度较低冰砂矿运了过来,制造了易守难攻的冰砂堡垒群。”
“冰砂
是一种神奇的矿产,能够有效吸收外力的冲击,保护内部设施不变形,尤其对于箭矢和火炮的防御效果极好,对于火焰也有部分的克制作用,我们攻破冰砂堡垒将是一个很难的过程。”
宋子初说道此处,叹息一声道:“胜凌君那里嗅觉敏锐,她将攻势暂缓,想要我们和听雨阁血拼,她坐收渔翁之利。这个女人,真的是恶心至极,现在我们这边面临一个困境,如果我们直接进攻,刘电凭借冰砂堡垒和状元城会对我们造成大量的杀伤。如果我们没有立即进攻,停下来寻找机会,等待刘风彻底将范进郡的部队控制,我们将更加被动。”
“最为糟糕的是,现在的状元城汇聚着东洲南域所有势力的目光,如果在此刻动手,我们将底牌尽出。如果不立即动手,让那刘电积累起来,控制了所有的部队,那冰砂堡垒就真的变成天堑了。”
葛鹧坐在太师椅上,透过窗户望着窗外的明月,脸上一阵平静,沉默不语。宋子初站在他的身后,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和决策。
“去年在阅兵礼上,我曾说过要平定大楚,建立一个伟大的桃花源自治领。现在这句话成了整个东洲的笑柄,在所有人眼里,观山盟不过是借着战争机会发财的三等仙门罢了。”
“这一战,这场攻坚战,我葛鹧要为观山盟正名,我们要堂堂正正地击溃刘电,像当年击杀刘风一样杀掉刘电。”
“在火云师叔这些人眼中,我们不过是一群小打小闹的孩子罢了,取出盾牌,拔出宝剑,让整个东洲看看,我观山盟势不可挡!”
“安排下去,集结所有可以集结的力量,召集我们的盟友,呼唤我们的血盟,尽起观山盟之兵,向着冰砂堡垒前进。这场大战,无论对手是谁,我都要粉碎他。”
葛鹧说完,一股煞气冲天而起,化作一只遮天巨手,将所有的星辰扫去,留下一个纯黑的夜幕,在夜幕之中,有着观山盟所有人的梦想,理想和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