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心有徘徊
“师傅,如今他倒施逆行,强行称皇称霸,已经激起公愤,师傅觉得弟子该怎么做才对?”
一个脸上充满悲哀的老人说道:“同门相残,已犯了门规,你去替师傅清理门户。”
“留?还是不留?”
那老人深深叹了口气,说道:“留与不留,你自己去拿捏。”
“是,师傅。”
“现在你师兄已陷入泥潭而不能自拔,你当以此作为明镜,时时警惕,不可重踏复辙。”
“弟子会谨遵师尊的教诲。”
“唉,现在你们的本事已高过为师,为师已管不着你们了。”
“弟子惶恐,不管弟子的武功练到什么境界,师傅都是弟子的恩师,弟子无父无母,恩师就是弟子的父母。”
“难得你有这份情义,为师甚是欣慰。”
“师傅,师兄之事,弟子深感遗憾。之前银川得罪他,弟子本以为他宽宏大量,已经原谅银川,没想到他还耿耿于怀,是弟子的失误。”
“他一向心思深沉,有些话不喜明说,这也难怪你不察。”顿了顿,他又说道:“这件事为师已了解清楚,银川虽犯了大错,但有勇气站出来承担,并接受了惩罚,她的罪过应该一笔勾消,你师兄不饶不依,有失英雄本色。”
“在这件事情上,弟子有偏袒银川之嫌。”
“偏袒心爱之人,人之常情,你也不须自责了。”
“是,弟子知道了。”
“你去吧,去做你认为该做的事情,不要担心师傅。”
“那弟子告辞了。”
于是,空荡荡的大堂内,只剩下那满脸哀伤的老人。
他,不是别人,正是当今逍遥派掌门游堃。与他对话之人,自然就是他的高徒段飞。
过了一会,孙郎中进来了。
“师兄,段飞是准备要诛杀景棠了吗?”孙郎中小心翼翼地问道。
游堃沉默了下,说道:“段飞虽生性洒脱,但重情重义,恐怕未必下得了手,否则,今天就不会来问我了。”
“与景棠的狠毒比起来,段飞的确有所不如。”
“现在他们之间的恩怨已不单纯是个人恩怨,已牵涉到天下大局。”
“唉,武圣朝好不容易安定了一段时间,现在又兵火连天,这让百姓怎么活。”
“景棠生性狠毒,不适合治天下。”
“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
“以前怎么样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
“师兄言之有理。”
“师弟,你传令下去,所有逍遥派弟子都不准参与这次的纷争。”
“是,师兄。”
话说段飞离开龙啸峰之后,心情异常沉重。他不想兄弟相残。但现在的局面,他不得不出手。
离开岐水县之后,段飞想了想,便又去灵度山拜谒无名道长。
去到山顶,还不等段飞传声通报,屋里便传来无名道长的声音:“死而复生,不是应该兴高采烈的吗?何以紧锁眉头,心事重重?”
“原来道长早知晚辈未死。”
“你是大福之人,哪有那么容易死。”
段飞笑道:“道长是马后炮?还是有先见之明?”
“马后炮也罢,先见之明也罢,活着就好。”
段飞哈哈一笑,大步踏进屋,然后便见无名道长一如既往地端坐在石凳上,眼睛半张半眯。
“道长,客自远方来,为何不见好茶好酒?”
“想喝好茶好酒,山下的茶馆酒馆有。”
“你这是要赶我走吗?”
无名道长突然睁眼瞄了瞄段飞手中的琥珀神剑,然后面露忧色,说道:“好强的魔力。”
由于怕琥珀神剑挣脱束缚,现在段飞不敢再背在背上,而是紧紧抓在手里,一旦发现它有异常,便运功控制它,不让它脱鞘。
虽然目前他的功力还抵挡不住那些生灵的魔力,但它不出鞘,威力便没有那么大。所以,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他绝不能让它出鞘。
“道长也感觉到了?”
“嗯。”
“魔王的魔咒己开启,现在的琥珀神剑才是真正的凶剑。”
“有没有信心驾驭它?”
“有。”
“那就好。”
段飞走到茶几旁,自行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然后说道:“道长,这段时间人界发生了很多事情,道长可曾听闻了?”
“你是指景棠?”
“不错。”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他?”
“晚辈想问道长一句,他该不该杀?”
“该杀又如何?不该杀又如何?”
“晚辈心有迷茫。”
“如果他不是你的师兄,你该如何?”
“杀无赦。”
“那你还问我作甚?”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晚辈谢过道长的指点。”
“谢我作甚?你遵循的是你的本心,与他人何关?”
“是,是晚辈啰嗦了。”
“既然如此,还要等着老道给你做饭吃吗?”
段飞哈哈一笑,说道:“道长的小气真是烁古震今。”
“你就是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没用。”
段飞沉默了下,然后说道:“这么久不见,难道不想与我多聊一会?”
“不想,见了你,准没好事。”
“既然这样,那晚辈走了。”
“不送。”
离开无名道长的茅舍之后,段飞忍不住摇头苦笑,心想:以后来无名道长这里,要先喝足吃饱,否则,准挨饿。
下了灵度山之后,段飞便赶去定南城。
此时,定南城正烟火纷飞,血流成河。银虎他们想趁援军到来之前,尽快拿下定南城,所以不分昼夜地猛攻。而景远山为了等候援军,更是拼死苦守。
见林奋的军队迟迟未到,景远山便猜到林奋的军队也遇到困难了,所以不再寄望林奋的救援,而是把希望放在了朝庭的援军身上。
见定南城久攻不下,银虎也心急了。按时间算,对方的援军应该快到了,到时他们如果还拿不下定南城,必将腹背受敌,情况不容乐观。焦急之下,银虎便派人去请刘半仙和欧阳怀锦,一起商量对策。
刘半仙和欧阳怀锦到了之后,银虎开门见山,说道:“两位,景远山誓死不降,而我们又久攻不下,眼看他们的援军快到了,你们可有应对之策?”
看这段时间攻城的将士伤亡越来越大,欧阳怀锦说道:“景远山破釜沉舟,不惜代价死守定南城,短时间內,恐拿不下定南城,要不我们围而不攻,活活困死他们。”
“这不失是个减少伤亡的好办法,但问题是,他们的援军快到了。”
刘半仙说道:“王爷,这几天能拿下定南城最好不过,如果拿不下,王爷也无须多忧,我们可分兵去伏击他们的援军,切断他们的联合,定南城最终还是会落入我们的手中。”
欧阳怀锦说道:“不错,定南城打到现在,绝不能放弃,至于他们的援军,我们派兵半路伏击他们,不让他们靠近定南城。”
银虎沉呤了下,说道:“如今之计,也只能如此。”顿了顿,银虎又说道:“不知哪位将军愿意领兵去伏击他们的援军?”
银浩天说道:“未将愿往。”
不等银虎表态,刘半仙说道:“王爷,这次景棠可能会御驾亲征,未将熟悉他的打法,不如还是让未将去。”
银虎点了点头,说道:“刘将军言之有理,那就辛苦刘将军了。”
“未将领命。”
“那刘将军需要多少兵马?”
“三万骑兵,一万箭兵足矣。”
银虎想了想,问道:“兵马会不会少了点?”
“够了。”
“好,刘将军说够了便是够了。那刘将军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景棠用兵一向以快著称,我们不能按常规来算他的到达时间,所以未将打算明天就出发。”
“好,定南城这边,我和欧阳大帅会加紧进攻,争取早日拿下。”
“景远山现在已是强弩之末,应该坚持不了太久了。”
“嗯,不会让他喘气的。”
“王爷,他们的强弓应该用得差不多了,是时候用风筝兵攻击他们了。”
原来,刘半仙早就做好了一千只大风筝,但考虑到强弓的厉害,一直还没有动用。
“好。”
商量好之后,刘半仙便准备去点兵,就在这时候,卫兵来报,说段飞已进了营帐,正向帅营走来。
银虎他们一听,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卫兵说道:“大帅,真的是段大将军来了。”刘半仙一听,再也忍不住了,率先飞掠出帐,然后银虎他们紧跟其后。
出了帅帐,他们便看到段飞了,正朝这边走来。
见真是段飞,刘半仙大叫了一声:“大将军!”然后蹦地一下,已向段飞扑去,一把抱住了段飞,兴奋地说道:“大将军,这不是梦吧?”
段飞也紧紧抱着刘半仙,说道:“前辈,段飞回来了。”
银虎他们的眼眶都湿了。但这是喜悦的泪水,开心的泪水。
拥抱了一会,刘半仙拉着段飞走向银虎,说道:“王爷,真的是大将军回来了。”
银虎点了点头,喃喃说道:“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段飞向银虎施礼道:“段飞见过王爷。”
一旁的刘半仙说道:“到了这个时候还叫王爷吗?是时候改口叫岳父大人了。”
段飞一听,忙跪拜在地,叫道:“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礼。”
银虎热泪盈眶,忙伸手扶起段飞,哽咽地说道:“老夫终于等到你叫我岳父了。”
“岳父大人,是小婿无能,让你们受苦了。”
一旁的银浩天说道:“你只要岳父大人,不要我这个兄长了?”
段飞一听,忙向他施礼道:“段飞见过兄长。”
银浩天哈哈大笑,一把抱住段飞,然后说道:“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我妹再也嫁不出去。”
第五百一十章 已无关是非
得知银虎他们已经围攻定南城一个多月了,段飞耸然动容。他能想象得出这一个多月来大军的艰辛。
银虎说道:“景远山是景棠的左膀右臂,必须尽一切努力拿下景远山。”
刘半仙说道:“景远山很顽固,已抱着玉石俱焚的念头,准备与定南城共存亡。”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他是别无选择,別人可以投降,他不能投降。”
银虎点了点头,说道:“他是条汉子。”然后他看了看段飞,说道:“要不你去见一见他,晓以大义,让他顾及全局,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估计效果不会太大,不过我尽力一试。”然后,段飞对刘半仙说道:“前辈还是按之前的计划进行,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之后,再赶去与你会合。”
“是,大将军。”
于是,刘半仙便点兵去了。
刘半仙领兵走了之后,银虎便把帅印传给段飞,让他来指挥战斗。也许欧阳怀锦是出于某种顾忌,并没有表态让段飞统一指挥。他不说,段飞也不提。
接了帅印之后,段飞便传令暂时停止攻城,然后派人给景远山送了封信,邀请景远山会面。
突然接到段飞的书信,景远山大吃一惊:段飞没死?!段飞竟然没有死?!
段飞没死的消息让景远山的思绪顿时混乱了起来。
这个消息太突然了。突然得就象假的。但他认识段飞的字迹,这的确是段飞的字迹。
一番混乱之后,景远山慢慢恢复了冷静,然后给段飞回了信,约第二天上午在城下会面。
现在段飞究竟是敌还是友,他的心里没有底,如能争取到段飞的支持,那可是一件大事。
第二天,段飞与银虎等人来到了城下。不一会,景远山也率着部众出了城。
见景远山出城,段飞策马上前,抱拳说道:“伯父在上,小侄段飞有礼了。”
见真是段飞,景远山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原来大将军还健在,真是可喜可贺。走,与伯父入城,伯父为你接风洗尘。”
“谢伯父,等定南城战火熄了,小侄一定会敬伯父三杯,以感谢伯父一直以来的照顾和关爱。”
景远山板了板脸,说道:“为何要等战火熄了?我跟你说,这是伯父与银虎之间的恩怨,与你无关。”
“伯父,你们的恩怨,小侄已了解清楚,可不可以听小侄一言,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化干戈为锦帛。”
“伯父不与叛臣逆子谈判。”
“银王爷何以成了叛臣逆子?”
“他与苏尼他们勾结,与朝庭作对。”
“伯父所说的朝庭是指哪个朝庭?”
“当然是指昊天王朝。”
“伯父,请恕小侄孤陋寡闻,这昊天王朝何时成立的,小侄为何不知道?”
景远山的脸色红了红,说道:“你遇难之后,你师兄万众归心,被拥立为昊天大帝,统领人界。”
“既然师兄万众归心,为何银王爷他们会反对?”
“这是他们自私自利,不肯为了大局放弃自己的私利。”
“师兄的大局指的是什么?”
“人界的强盛,人界的美好未来。”
“那小侄斗胆问一句,既然是为了人界的强盛,那为何屠杀陆永祥等良将?”
“这。。。。。。。”
“还有,小侄再问一句,当时银王爷可公开拥护师兄为昊天大帝?如果没有,又何来逆反之说?”
顿了顿,段飞又说道:“比如说,银王爷突然尊称他是齐天大帝,要统领人界,伯父没有拥护他,那伯父是不是犯了逆反之罪?”
景远山给段飞质问得哑口无言,坐在马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过了好一会,景远山板着脸问道:“你这是要选择与银虎站到一边,与你师兄作对吗?”
段飞朗声说道:“伯父此言差矣,小侄并没有说站到哪一边,小侄只是希望把其中的曲直弄个明白。”
“这其中的是非已清清楚楚,还用去争辨吗?”
“伯父,今天小侄想跟你说说小侄与师兄的故事,其中的曲直,想听听伯父的意见。”
景远山的脸色变了变,说道:“你们师兄弟之间亲如亲兄弟,一向亲密无间,这个伯父早就知道。”
“现在小侄想告诉伯父的,是伯父还不知道的。”
“哦,说来听听。”
“这故事得从那天晚上发生在道场上的事情说起?”
景远山突然厉声说道:“你不要说了,那天的事情大家都已知道。”
“大家知道的,只是师兄的版本,我想说说我的版本。”
于是,段飞也不管景远山愿不愿听,便把那天晚上的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景远山脸色铁青,但也没有打断段飞的话。但他身边的部众听到半途,已是一阵哗然。好不容易等段飞说完了,景远山突然大喝一声,对部众说道:“这种无凭无据的信口开河,你们慌什么?!你们会相信吗?!”
段飞又说道:“他学了魔界的嫁衣魔功,道场上连接发生的高手失踪案,都是他所为,不但如此,他还借护送语尘和银川回京城为由,半路吸取了她们的内力,为了掩饰这个事情,他不惜杀光了那批护送她们的卫兵。”
众将听了,突然沉默了下来。就是景远山,此时的脸色也是益加难看。
段飞又接着说道:“为了达成称皇的目的,他不惜勾结魔界,与魔界进行了一场假和解,以此为他树威。”
景远山一听,突然喝道:“段飞,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妖言惑众!”
“伯父,小侄之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分捏造。”
“在老夫看来,你是为了帮助你的岳丈银虎,想陷你的师兄于不义之中!”然后,景远山又对部众说道:“现在段飞是银虎的女婿,他在帮银虎污蔑圣皇陛下,大家不要相信他的胡说八道。”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伯父乃一代英雄,小侄之言是真是假,相信伯父的心里已有定论。”
“荒唐,老夫就因为知道人心险恶,才不会上你的当。”
“伯父,今天小侄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伯父看在天下苍生的份上,放下成见,不要再自相残杀了。”
景远山喝道:“正道沧桑,所有的宏图伟业都是拚杀出来的!”
“为了师兄一个人的宏图伟业,就不惜与天下为敌吗?”
“那是那些奸诈小人不懂圣皇陛下的苦心!”
“伯父是要一意孤行吗?”
“要战便战,少啰嗦!”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伯父执意要战,那就不要怪小侄无礼了。”
景远山冷哼了一下,率着部众回城了。
见段飞也劝不服景远山,银虎叹息了下,对段飞说道:“到了这个时候,已没是非之说,双方只有手底下见真章了。”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如今只能如此。”
突然,段飞伸手测了测风向,然后对银浩天说道:“银将军,你吩咐将士快去伐些树木,再找些枯草枯叶,然后堆在城下,等风向转为南向的时候,就点燃它们。”
银浩天问道:“你要火烧定南城?”
“不是火烧,是烟熏。”
“烟熏定南城?”
“不错。城中有那么多百姓,不宜火攻,烟熏就够了。”
银浩天眼睛一亮,说道:“好,妙计,未将这就去安排。”
银虎打仗这么久,还没听说过有烟熏之计,忍不住问道:“这烟熏有震慑力吗?”
段飞说道:“有时烟熏比火攻还来得有效。”
银虎想了想,问道:“你是想逼他们投降?”
“嗯,这样我们也就不用以血肉之躯去攻城,可减少伤亡。”
一直以来,段飞打仗,都是希望以最少的伤亡来羸取胜利。
很快,燃料便准备好了,绕着定南城的北门堆放起来。城内的守兵以为他们要烧城,便赶紧去通报景远山。景远山听了,便匆匆赶到城楼。
上了城楼,景远山果然看到城外堆满了树木,不由双眉紧锁。在苍石山,他就曾经吃了火攻的苦头,这次可不能再重踏复辙。
但他仔细看了看,见那些树木离城墙还有一段的距离,就算点燃了,也未必能烧到城内,不由又狐疑起来:段飞究竟想干什么?
自开战以来,银虎的大军与灵山军每天都以火雷轰击,但都给他精挑出来的盾兵组成盾阵有效地破解了。打到现在,双方手上的火雷早就用完了。不要说火雷,就是强弓也所剩无几,接下来,只有近身肉搏了。但现在,对方突然以树木围城,想玩什么花样?
他知道段飞打仗一向神出鬼没,手段各异,层出不穷,虽还不知道段飞这样做究竟有何用意,却也不敢大意,传令下去,密切关注城下的情况,还命人在城楼准备好水,一旦发现段飞火攻,立即以水应战。
见计划已安排得差不多,段飞便带着李碧婷赶去与刘半仙会合。他知道,现在定南城已构不成威胁,真正的大敌是景棠的援军。
是时候要跟景棠做个了决了!
临走时,他跟银虎说,城破之后,景远山能不杀就不杀。
银虎犹豫了下,说道:“景远山并不是不知道景棠的行为,但他依然坚定不移地站在景棠那边,留他恐是个祸害。”
“小婿知道,但他作为一代名将,以后与魔界决战,还能用得上他。现在人界人才凋零,留一个是一个。”
银虎沉呤了下,说道:“好,听你的,尽量留他性命。”
“谢岳父大人。”
银虎看了看段飞,说道:“但景棠已是虎狼之辈,绝不能再留。”
“小婿知道。”
“等我这边破了定南城之后,立即挥军去与你们会合。”
“好。”
第五百一十一章 一步错,步步错
话说景棠在北境冰川上突然见到段飞之后,惊恐万分,仓惶逃跑。
见景棠逃跑,鲁振英也尾随在后,跟着一起逃跑。尽管他不是很理解景棠见了段飞之后,为何会那么惊惶失措。
这次琥珀神剑突现,不但惊动了行军中的景棠,也惊动了宫中的鲁振英。
景棠一看琥珀神剑所发出来的异彩和异象,便知那一定是琥珀神剑。而且恍然大悟,知道自己手中的琥珀神剑是膺品。但他来不及细想这些了,便追着琥珀神剑,希望能抢到手。
而鲁振英则以为是景棠没能好好控制好琥珀神剑,以致琥珀神剑有此失常的情况发生,所以不假思索,也跟着追抢起来。
随着争夺琥珀神剑的豪杰越来越多,谁都不甘落后,所以一路上相互争斗不停。看到那些人竟敢与他争抢琥珀神剑,景棠怒不可抑,于是,他便对那些高手痛下杀手。那些武林高手又哪是他们两个的对手,因此,很多高手都是伤在他们两人的手上。
到了后面,景棠便想趁机除了李哲昊他们。但李哲昊他们是高手中的高手,又岂是他想伤便伤得了的。如果不是李哲昊他们过于关注琥珀神剑,无心与他纠缠,早就不跟他客气了。
远离冰川之后,景棠终于放缓了身法。不一会,鲁振英便追了上来。
“为什么你给我的神剑是假的?”景棠冷冷问鲁振英。
鲁振英一惊,说道:“圣皇陛下,冤枉啊,微臣给你的绝对是真的琥珀神剑。”
“那我们追的是什么?”
“难道不是圣皇陛下手中的神剑吗?”
“废话,如果在我的手中,又怎么会满天飞?!”
鲁振英惊出一身冷汗,说道:“难道李哲昊给的是假剑?”
到了这个时候,事实已胜过雄辩,景棠相信李哲昊绝对是以假剑在忽悠他,害得他日思夜想,每时每刻都在为研究如何驾驭琥珀神剑而费心费力!
想到这里,景棠简直要气疯了,愤怒地说道:“李哲昊匹夫敢如此戏弄本皇,本皇绝不饶他!”
鲁振英说道:“圣皇陛下,此时绝不能与圣堂翻脸。”
“本皇知道,但大局定了之后,再收拾他们,给你出口气。”
“谢圣皇陛下。”
顿了顿,鲁振英忍不住问道:“真是奇怪了,段飞为何还活着?”
景棠恼怒地说道:“你问本皇,本皇又该问谁去?!”
见景棠发怒,鲁振英不敢再多问。
景棠想了想,对鲁振英说道:“段飞突然出现,局势会有变化,你马上赶回京城,立即再征调二十万兵马,作为支援部队,赶往定南城。”
“是,圣皇陛下。”
鲁振英走了之后,景棠仰天长叹,然后骂道:“贱人,坏我大事!”
在他看来,段飞不死,那肯定是夏令花没有杀段飞。
景棠赶回部队之后,立即写了封书信,指证夏令花与段飞勾结。夏令花让他不好过,他也绝不会让夏令花好过。
写好信之后,他正准备遣手下高手去一趟云门岛,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一趟为妥。现在他与魔界之间的关系还是一个秘密,可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决定之后,他让部队继续按计划行军,然后,便一个人偷偷去了云门岛。
云门岛的驻将,正是之前的那位石将军,他听到夏令花竟然会与段飞勾结,大惊失色,忙匆匆回报魔都。
见目的已达到,景棠便又赶回去。现在他的父亲危难,他要尽快赶到定南城。
大军快要进入西北境的时候,景睿领着部下赶到了。原来,景睿退出边城之后,得知景棠御驾亲征,便没有回京城,而是直接赶来与景棠会合。
景睿到了之后,北境边城的事情自然也瞒不过景棠了。得知项旭众将已投靠了段飞,景棠又惊又怒。这是个让他非常震惊的消息,也是个对他非常不利的消息。
该死的段飞,一出现便破了他十几二十万大军,真是该千刀万剐!
该死的夏令花,真是该碎尸万段!
项旭的投降,让景棠的内心突然生出恐惧,原来,不管他怎么努力,始终比不过段飞,他始终无法取代段飞。
不过,他的内心虽恐惧,却不露声色,安慰景睿说,项旭是墙头草,早发现,早安心,否则就是个大祸患。
景睿忧心仲仲,说道:“北境边城失守,现在西北境又吃紧,京城已无屏障可依,情况不乐观。”
景棠何尝不知道,但现在定南城之围火烧睫毛,他要先解定南城之围。但万一段飞率北境之军南下,进逼京城,那京城可危险得很。于是,他忙派快骑回京,让鲁振英把新征的二十万大军派驻到北下之路,阻挡北境大军南下。
局势瞬间万变,让景棠有点慌乱,感觉大好的局面,突然好象来了个大转弯,转眼间,形势已变得对他万分不利。
当然,他走的第一步错棋,就是放了银川,让银虎再无顾忌,直接入关。还有,当时他就应该以雷霆之势拿下银浩天,夺下边城。
唉,一步走错,步步错。特别是段飞突然死而复生,更是超出他的想象,完全打乱了他的节奏。
难道天要亡他?!
不,他是昊天大帝!是人界至尊!没人可打败他!
进入西北境之后,景棠下令全军加速,赶去与先锋军会合。
先锋军一共有三万快骑,以他的估计,应该已到定南城。之前他与先锋军已商议好,先锋军到了定南城之后,先突袭围城的银虎大军和灵山军,与定南城内的守军里应外合,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在银虎大军和灵山军混乱的时候,他的大军再对他们形成围势,一举歼灭他们。
在景棠踌躇满志的时候,哨兵来报,说是先锋军已败退,正向这边撤退。
景棠一听,大惊失色,惊问道:“为何人的部队所败?”
“听说是段飞段大将军率领的部队。”
“他们不是在全力攻打定南城吗?”
“这个属下不太清楚。”
“再探!”
没过多久,先锋军果然狼狈地败退回来,丢盔弃甲的,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兵马。
景棠大为震怒,一怒之下,便想斩了先锋官,后来在众将的劝说下,这才作罢。
原来,段飞和刘半仙熟知景棠的出兵习惯,一定会派一队快骑作为先锋军驰援定南城,便在距离定南城二十几里处的一个丘陵之地设下埋伏,伏击景棠的先锋军。先锋军猝不及防之下,被伏兵杀得如落花流水,仓惶退走。
景棠脸色铁青,气得胸口发闷。
副帅说道:“圣皇陛下,看来他们早有防备。”
景棠说道:“他们能分兵出来,说明定南城的情况很不乐观。”
“圣皇陛下言之有理,如果双方是势均力敌,他们一定不敢分兵。”
景棠点了点头,问先锋官:“他们一共有多少兵马?”
“大约四五万。”
景棠担扰地说道:“这次银虎与灵山军总共出兵也才区区的三十多万,双方战斗了这么久,他们现在最多也就剩下二十几万,但现在他们能抽调出四五万兵马,那说明定南城内的守军已经少于十万。”
顿了顿,景棠又说道:“同时说明,信义城的兵马没有来支援定南城。”
副帅点头说道:“圣皇陛下分析得有理,但信义城离定南城才二百里左右,他们为何不来援?”
“也许他们贪生怕死,也许来援了,但吃了亏,又退回去了。”
“信义城与定南城都是西北境重镇,定南城失守了,信义城也孤掌难鸣,难道林大将军会不知道?”
景棠沉吟了下,问道:“此去信义城有多远?”
副帅回道:“大约三百里。”
“那我们改道去信义城。”
“圣皇陛下,我们不救定南城了?”
“救,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去定南城,一定绕道信义城,与信义城守军会合,再杀往定南城。”
“这样时间来不来得及?”
景棠沉呤了下,说道:“目前只有博一博,希望武圣王能多坚持几天。”
听景棠这么说,副帅不敢再出声了。
于是,景棠命令先锋官带十万兵马继续向前,迎战段飞的伏兵,想办法突围,赶去定南城解围,而他则亲率剩下的兵马,急赶去信义城,再从信义城赶赴定南城。
话说段飞率军打败景棠的先锋军之后,知道景棠很快就会领军到来,所以并没有撤退,准备借地势之利,阻止景棠大军的前进之势,给银虎他们争取破城的时间。等定南城破了,再与景棠决战。
果然,没过多久,便见对方的大军又杀了回来。但领兵的不是景棠,还是之前的那个先锋官。
见景棠没来,刘半仙忍不住说道:“当了皇帝果然不同,连打仗的架子都摆得很高。”
段飞想了想,突然问道:“此去定南城可有另外的路径?”
“之前我勘察过了,除了这条路,再无第二条路,所以才选择在这里伏击他们。”
“那这就有点奇怪。现在情况危急,景棠没理由这么淡定,应该全力抢道才对。”
刘半仙听了,开始警惕起来,说道:“大将军说得不错,这的确不象他的作风,难道这附近还有别的路径我没有发现?”
段飞想了想,说道:“前辈,你领军阻击他们,我去周围看看地形。”
“好,你去吧。”
于是,段飞便带着李碧婷,仔细勘察了四周的地形。他们转了一圈,发现也就这片丘陵之地可直通定南城,其他都是山峰,路非常难走。同时,他们也发现了,除了这队人马之外,再没有见其他部队。
段飞想了想,便飞上半空,然后,他看见一队人马正向东去。应该是景棠亲率的部队。
一见他们东去,段飞便知道景棠的意图了,他是想兵分两路,然后出奇兵突袭定南城。
下来之后,段飞对刘半仙说道:“景棠已东去,想必是绕道信义城。”
“不错,此处东去,正是去信义城。”
“信义城驻了谁的兵马?”
“林奋。之前他想来援定南城,被未将击退了。”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此去信义城有三百里,再从信义城去定南城,加起来足有五百里,无论景棠怎么赶,也需要十几天,在这十几天里,应该已经拿下定南城。”
“大将军的意思是说不用理他们?”
“不错,我们只需拦住他们这路大军便可。”
第五百一十二章 破敌之虚与实
这次援军的先锋是景棠特别选拨出来的年青将领,之前一直在御林军任职,武功谋略在年青一代的将领里面,算是出类拔萃的。
但段飞成名已久,是天下共认的第一战神,虽然他自认自己是优秀的,但在面对段飞的时候,却没有必胜的信心。特别是之前遇伏,给段飞打得大败,心里已有阴影。
景棠走之前,已与他立下军令状,现在他的兵力两倍于段飞的兵力,如果再不能取胜,就提人头去见他。被逼到这个份上,他也只能进,不能退了。
两军对峙之后,先锋官发现段飞已排好阵法在等他,明显是要跟他打阵地战。原来,段飞发现对方只来了一部分的兵力,便放弃了防守策略,准备与对方进行阵地战。
那先锋官见段飞只摆出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阵法:三队骑士分成三列,而二队骑士中间,又各安插了两队箭兵,分前后两队。一见这个阵法,那先锋官便笑了,暗忖:久闻段飞打仗神出鬼没,但现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想到这里,他便打算先给段飞的部队来一顿火雷餐,下下段飞的威风。于是,他一声令下,五千火雷兵便整装出阵,向段飞的部队逼近。
待火雷兵行到射程内之后,他一声令下,那五千火雷兵便开始向段飞的部队抛投火雷,想让大火吞没段飞的大军。
但火雷兵的火雷刚出手,段飞的强弓兵也几乎同时出箭,前面那队箭兵射人,后面那队箭则是射火雷。
强弓兵一出箭,段飞一声令下,那三队骑士几乎同时出发,从左中右三个方向向对方冲杀过去,几乎是跟着飞箭一起出发的,速度异常快迅。
那些火雷兵刚慌乱地躲开飞箭,但段飞的飞骑已接踵而至,给飞骑一冲,那些火雷兵顿时大乱,那里顾得上再抛投火雷,纷纷调头往回跑。
那先锋官见段飞的骑士凶猛,急调箭兵策应,但那些箭兵还来不及弯弓搭箭,已被跑回来的火雷兵冲乱。紧接着,段飞的骑士便已杀到。
那先锋官见势不妙,只好下令全军迎敌。但这时候,他的火雷兵和箭兵已经往回撤,又冲乱了他的大军,顿时,整个阵容都乱了,毫无章法。而段飞的骑士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不一会,十万大军便乱成一团。而他们之前抛射出来的火雷,大部分被段飞的箭兵射落,根本就没起到应有的威力。
见敌军已乱,那些箭兵便又跟着冲杀了过来,助那些骑兵破敌。
到了这个时候,那先锋官才意识到段飞的厉害。但这已经晚了,他的大军已乱成一团,被段飞的骑兵冲杀得无还手之力。本来他也有二万的骑兵,但部队一乱,已形不成队列,无法形成战斗力。
一阵撕杀一之后,先锋官见大军越来越乱,开始象无头苍蝇那样,被对方冲杀得四处逃窜,知道大势已去,只好下令撤退。
他这一撤退,大军更是溃不成军,纷纷逃命,更是无力抵抗,死伤更大。而段飞的部队一直追杀了十里,才停了下来。
那先锋官一直领军逃出二十里之外,见段飞的部队不再追上来,才停了下来。一经清点,发现损失了三万多兵马。
两军才轻轻一接触,就被打得大败而逃,损失了三分之一多的兵力,这下子,先锋官算是心服了,知道段飞的厉害不在于他的阵法有多厉害,而在于对战机的捕捉无人能敌,而且战前的预判,也是超于异常。
整军之后,他心有余悸,一时不知是进还是退。见他犹豫,副先锋说道:“将军,我们没有退路,只有打下去。”
闻言,他咬了咬牙,说道:“好,只有拼了。”
歇息了一晚之后,先锋官下令,继续向定南城挺进。
这次他吸取了教训,不敢再有任何大意,他把骑兵全部集中起来,大概有一万五千骑,由他们开路,而剩下来的强弓兵和火雷兵居中策应,最后,他亲率剩下的步兵殿后。
一路上,他们谨慎地步步推进,不求快,只求稳。
当他们回到原先交战的地方,却发现没了段飞的大军的踪影。先锋官的第一反应:难道他们已在丘陵之地设伏?
想到这里,他传令大军暂时停止前进,然后派哨兵前去侦探,段飞的大军是否埋伏在丘陵之内。
哨兵经过四处查探,确认丘陵内没有埋兵,这才回来禀报。
听到丘陵内并没有伏兵,先锋官松了口气,想道:“这一定是段飞打了胜仗之后,以为自己已经大败,会自行撤军,不敢再去定南城,所以已经把部队撤回了定南城。”
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段飞小看他了!
想到这里,先锋官欣喜若狂,忙下令大军快速穿过丘陵之地,向定南城急进。
副先锋见段飞他们竟然放弃了丘陵之地,心里有些不踏实,说道:“此去定南城只有二十多里路,除了这片丘陵之地有地势之险,前面再无险要之地,他们要阻击我们,应该不会放弃这里才对。”
先锋官想了想,说道:“按理是该如此,但段飞不是普通将领,一定是他自恃自己威镇天下,打了胜仗之后,以为我们怕了他,不敢再犯,所以撤军了。”
顿了顿,他又说道:“这也从侧面可以看出定南城的战事吃紧,他们的兵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充足,所以一取胜便急着回军,希望在援军到来之前集中兵力拿下定南城。”
那副先锋想了想,点头说道:“将军分析得有理。”
于是,他们的心中再无顾忌,忙传令大军快速通过丘陵之地。
这片丘陵之地也就五六里的长度,一阵急促前进之后,他们便全军通过了。
见丘陵里果然没有伏兵,先锋官松了口气,知道自己的判断没错,段飞的大军的确已经撤回定南城。
看到定南城就在前面了,先锋官知道立功的机会来了,对众将士说道:“各位,定南城就在前面,我们立大功的机会来了,我们要活捉段飞和银虎!”
“活捉段飞!活捉银虎!将军威武!”
鼓动士气之后,先锋官便下令,全军以最快的速度前行,务必在今晚赶到定南城。
快速前进了二三里路之后,大军便进入了一片林地。此时天已黄昏。由于他们已判定段飞的大军己回援定南城,所以也没有在意,继续全速前进。
一阵急赶之后,大军便全部进了林中。前面的队伍已点起了火把,在前面带路。
后军进入林中还不到一里,突然,两边的树林里响起了震雷般的马啼声。后军一惊,知道有伏兵,忙列阵应战。
不一会,便见道路两旁各杀出两队骑兵,旋风般杀了过来。后军都是步兵,哪里抵挡得住快骑的冲杀,顿时乱成一团。
前面的骑兵与箭兵见后军被袭,正想回军支援,但这时,树林两边突然射出箭雨,铺天盖地般向他们飞奔而来,他们顾不住去救援,先保命为大。但飞箭来得太突然,他们猝不及防,顿时倒了一大片。
箭雨之后,接着,林中又纷纷抛出火把,那些战马怕火,一见四周有火,大是受惊,四处奔腾起来,片刻间,便把队伍冲乱了。
本来那些箭兵和火雷兵缓过气之后,正想还击,但给战马一冲,哪里还有余力还击,纷纷四散躲避。而这时,林中又是一阵箭雨射出,那些慌乱的兵士纷纷中箭倒地。
这样一来,大军既不能前进,又不能后退,只有挨打的份。
到了这时候,那先锋官才领教了段飞的狡猾,段飞是故意放弃了最险要的地方,反而挑不起眼的地方设伏,明显是在麻痹他,让他掉以轻心。
他又气又急,只有挥军苦战。但这时,军心已乱,他又哪里指挥得动?
过了一会,一个声音喊道:“我是段飞!我不想杀你们!你们赶紧投降!”
段飞的声音听起来不算响亮,但却盖住了冲天震的撕杀声。
接着,段飞又说道:“景棠强行称帝,乱杀无辜,已激起公愤,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们替他卖命!”
大家遵着声音抬头一望,便见一个天神般的将军正在他们的上空站立着,威风凛凛。
段飞继续说道:“景棠的恶行想必你们多少已知道一些,今天我再跟你们说说。我是他的师弟,他连我都害,这世上还有什么人不敢害的?!银王爷算是他的恩帅,一直在栽培他,但到头来,还不是给他逼得无路可走?还有,陆永祥等将军犯了什么过错?竟给他灭门?这样的魔王,难道就是你们舍命拥护的君王?!”
先锋官怒喝道:“段飞,你别在这里妖言惑众!”
段飞没有理他,说道:“相信你们当中不少人曾经跟随我一起打过战,虽然我未必都能叫出你们的名字,但我一直把你们当兄弟,兄弟相残,并非是段飞所愿。何况现在你们已被包围,败局已定,不要逼我痛下杀手!”
段飞的声音一落,不少兵士扔下了兵器。接着,大部分的将士都放下了武器。
那先锋官见大势已去,无叹地叹了口气,只好率部投降。
见他们愿意投降,段飞松了口气,说真的,他真不愿杀这些曾经追随过他的部下。
第五百一十三章 夜来客
景棠的先锋军投降之后,标志着南面战线的结束。
整编完降军之后,段飞留下一万队伍驻守在丘陵之地,其余则随他连夜赶回定南城。
如果现在定南城还不破,段飞又想好一个破城的办法了,那便是利用景棠的降军赚开定南城的城门,然后内应外合,一举破了定南城。
回到定南城,已是第二天早上。此时,定南城内浓烟滚滚,就象一座雾城,被烟雾笼罩住了。段飞一看,便知银虎他们已在施用烟熏之计。
这时,有人来报,说是定南城已拿下,景远山正领军向银虎投降。段飞一听,很是开心,与刘半仙先行赶去帅营。
原来,银浩天一发动浓烟攻击之后,定南城内的人就倍感难受了,不管是将士,还是百姓,都被浓烟熏得张不开眼,熏得难以呼吸。
第一天,他们苦苦忍受。
第二天,他们还在坚持。
但到了第三天,百姓再也忍不住了,起了大骚乱,成群结队的,闹着要出城。一开始,守兵还坚决阻拦他们,不让他们出城。但到了后面,那些守兵自己也受不了,纷纷加入百姓的队伍,也想出城。
见情况已经失控,景远山知道再坚持下去,不等银虎攻城,城内的军民就先暴乱了,无奈之下,昨天晚上,只好下令投降。
接到景远山投降的消息之后,银虎万分欣喜,能不费一兵一卒就逼得景远山投降,这可是上上策。于是,从昨晚开始,他便接受城内将士的投械。
经过一个多月的鏖战,定南城的守兵已死了大半,现在也只剩下七八万。城内的将士出城投诚之后,银虎又下令有序地接受城内的百姓出城。城内的百姓逃出那犹如地狱般的烟城之后,欢天喜地,仿佛重见天日一般。
本来定南城还可坚守一段时间,却不想一场浓烟,就彻底摧毁了大家的防线,到了这个时候,景远山也只有默认技不如人。其实,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这浓烟会有这般厉害。
银虎看景远山一脸不甘的,说道:“远山,抚心自问,这何尝不是最好的选择。”
景远山冷哼了下,说道:“败军之将,要杀要剐,悉凭尊便,其他的,就不用多说了。”
银虎苦笑了下,不再说什么,使人送景远山下去休息。
段飞和刘半仙赶回帅营之后,银虎正忙得不可开交,不断地调动兵士招待那些出城的百姓,并给他们提供食物。城外的烟火虽灭了,但城內的浓烟估计要二天才能散尽,所以这些百姓得暂时住在城外。
看军营热闹非凡,段飞和刘半仙相对笑了笑。
看他们回来,银虎又惊又喜,问道:“景棠的援军是不是已经退了?”
不等段飞回话,刘半仙已说道:“景棠自作聪明,兵分两路,想玩奇袭,自己带一半部队去信义城了,他剩下的那部分部队,已经为大将军所破。”
“那真是太好了!估计他也没想到定南城已经破了。”
段飞说道:“其实,如果他集中兵力抢道,我们未必挡得住他的进攻。”
刘半仙说道:“他打仗,一直喜欢玩奇和诡,就象的为人一样,喜欢玩弄技巧。”
“从战术上说,他没错,只不过是过于迷恋战术了。”
银虎说道:“现在定南城已拿下,不管他玩什么花样,都不用怕他。”然后他看了看段飞,脸上溢起一丝慈爱的笑容,对段飞说道:“烟熏之计很有效,比我们想象的都有威力,估计景远山这次也是输得莫名其妙。”
刘半仙笑着道:“大将军的厉害之处,就是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
银虎点头说道:“刘将军说得对,烟熏之计很普通,但很少有人想到它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所以说,大将军打仗,那才是真正的无敌。”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前辈,你从什么时候学了吹捧之术?”
刘半仙哈哈笑了笑,说道:“刘某本就是江湖骗子,嘴上没两把刷子,怎么能够让別人心甘情愿地掏银子。”
银虎看了看刘半仙,心里想道:这刘颖洲深藏不露,很多人都看走眼了,不知他是个满腹经纶的奇才。
城内的浓烟散了之后,百姓便都回城去了。等百姓进城之后,段飞才下令,让大军分批进城。加上降军,现在总兵力已近四十万,这对粮食供应来说,是个大挑战,所以,段飞下令,每日的供应减量,并让一部分兵士开荒屯田,耕耕一些生长日期不那么长的农作物。同时,他派人回边城调借粮食,而欧阳怀锦也给洛西去信,让洛西支援粮食。
整军之后,段飞便以逸待劳,静待景棠的大军到来。他决定,就在定南城与景棠决生死战。
进城之后,由于段飞要练功,怕惊扰到別人,便没有住在帅府,而是借了一处偏僻的别宛,带着李碧婷,单独住在别宛。
这天晚上,段飞解开琥珀神剑,并让神剑出鞘。
琥珀神剑一出鞘,屋里便光华四溢,而且穿过屋子,透射出去,形成一道奇艳的景象,不知之人看了,便会认为天降奇兆。
自从发现与琥珀神剑的魔力对抗可提高自己的功力之后,段飞便乐此不疲,一有时间,便以这种方式练功。
琥珀神剑一出鞘,怒灵便大嚎起来:“主人,你天天把我们束缚起来,是想闷死我们吗?!”
段飞笑道:“这是因为你们不听话。”
“我们让你变得天下无敌,你就必须听我们的,否则,你就无法当我们的主人。”
“既然我是主人,你们就必须听我的使唤。”
“我们比你强,你该听我们的。”
怒灵的声音刚落,剑身便剧烈地颤抖了起来,然后悬浮起来。接着,又迅速地旋转起来。同时,随着它旋转,从剑身发出来的魔力已开始向段飞渗透而来,企图以魔力降服段飞。
段飞一见,大喝一声,右手一拍,已使出仙力,与魔力抗衡起来。一时间,只见一道血色之光与一道金色之光对决起来。随着血色之光越来越奇丽,那道金色之光也变得越来越灿烂。
过了一会,那血色之光越来越强盛,逐渐掩盖了金色之光,而段飞也开始往后退。
就在这时,只听见屋顶一声轰隆,一个身影已破屋而入,向琥珀神剑扑去。
见有人抢剑,段飞一惊,左手一挥,一道金光已向那人射去。但那人手一转,一轮金圈已化解了段飞的掌力,依然向琥珀神剑扑去,功力竟是高绝。
这时,段飞已看清楚来人,一头长发,脸戴银色面具,一身黑衣,竟是夏令花的父亲夏寻。
见是夏寻,段飞大惊,知道拦不住他,忙大喝一声,拼尽全力,向琥珀神剑扑去,想突破琥珀神剑的魔力,拿住琥珀神剑,以琥珀神剑与夏寻一战。
就在这时,琥珀神剑突然魔力一收,已舍弃段飞,反而向夏寻飞去。
夏寻只觉得眼光一闪,琥珀神剑已向他刺来,一股巨大的魔力也随之向他涌来。夏寻不由一惊,狂喝一声,拍出一掌,阻止了琥珀神剑,并与那股巨大的魔力较量起来,一时间,竟相持不下。
见琥珀神剑突然转向对付起夏寻来,段飞一愕,然后便笑了。现在琥珀神剑已有点六亲不认,一踫到压力就会反抗。不过这样也好,他倒要看看夏寻是否能抵挡住琥珀神剑的魔力。
这时,房门被撞开了,李碧婷闯了进来,喊道:“宗主,有刺客!”然后,她便看到了琥珀神剑正与一个奇怪的长发老人在对抗,而段飞则站在一边微笑着。
一看到这个奇怪的场面,李碧婷愣了下,然后问道:“宗主,这是怎么回事?”
段飞说道:“有朋自远方来,现在神剑在帮我招待他。”
“你认识他?”
“他是夏公主的父亲。”
“哦,原来是他,他来干什么?”
“来意不明,不过你不用担心,先看下热闹。”
见房间里又来了高手,夏寻有点着急了,大喝一声,左手又拍出。他双手出招,琥珀神剑竟抵挡不住,给他拍得旋转起来。趁这个机会,段飞一掠身,已抓住琥珀神剑。
见琥珀神剑已回到段飞的手上,夏寻的脸色变了变,身体一幻,便要离开。但李碧婷早有准备,已挺剑拦住他。
见李碧婷拦路,夏寻双眉一挑,正要出手,但段飞已叫道:“老头子,既然来了,何不喝杯茶再走。”
见左右受敌,夏寻想了想,也就没有出手,而是飘身而下。
见他没有出手,段飞不禁松了口气。他知道这老头子魔力无边,自己合琥珀神剑之力,倒可与他一战,但李碧婷的功力与他相差甚远,他一旦出手,李碧婷可就危险了。
段飞笑道:“老头子,你要来见我,光明正大地来见我就好了,为何要拆我的房子?这房子我可是跟別人借的。”
夏寻看了看段飞,冷冷说道:“等会我赔你。”
段飞说道:“不用啦,你是客,哪能让你赔?快请坐。”然后对李碧婷说道:“碧婷小姐,去帮我泡壶热茶来。”
“是,宗主。”
见他们象老朋友一样,李碧婷才敢离开。
看着李碧婷的背影,夏寻问道:“她是圣堂的高手?”
“嗯。”
“刚从她不自量力,好在我没有出手。”
“你是前辈,自然不会与一个后辈计较。”
第五百一十四章 我要杀你
“老头子,你来找我,是想女儿了吧?”段飞问道。
夏寻摇了摇头,也不忌讳,说道:“我是来杀你的。”
“既然要杀我,那刚才为何不趁机出手,反而去抢琥珀神剑?”
“要杀你,先夺琥珀神剑。”
“这也倒是,我没了琥珀神剑,你的把握的确大了许多。”
夏寻盯着段飞看了下,说道:“一段时间不见,你的功力大有进展。”
“过奖。”
这时,李碧婷端着热茶进来了,给他们都倒了一杯。但倒完茶之后,她并没有离开,而是在段飞的身边站立。她已看出这老头深不可测,怕段飞不好应付,她要留下来策应。
段飞说道:“老头子,远道而来,辛苦了,请茶。”
夏寻也不客气,端起茶就喝。呷了几口之后,夏寻说道:“令花没在这里,倒省了我不少麻烦。”
“你真要杀我?”
“千真万确。”
李碧婷一听,心一提,手已不由自主地按在了剑把上。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老头子,你打算放弃夏令花了?”
夏寻沉默了下,然后说道:“为了夏族,也只有牺牲她了。”
“现在夏族有危险?”
“不错。”
原来,夏令花强闯边界之后,史公道不敢隐瞒,忙遣使赶往魔都,向魔王禀告。
而这时魔王正为杜空父子的失踪而感到不解和愤怒,听到史公道的回报之后,更是感到莫名其妙,便召来夏寻,询问夏令花此举是何意。
其实,魔王已为杜空父子的失踪展开了严密的调查,发现矛头都指向夏家,这让他惊疑不定。但在没有确定的证据下,他不能随便指证夏寻杀了杜空父子。
夏寻早就想好了应对的办法,自然是一问三不知,并说夏令花自从传了他的衣钵之后,他就不再管束夏令花的行动。
魔王知道夏寻说的没错,平时夏令花的行动更多是受他的支配,夏寻的确很少干涉夏令花的行动。本来夏令花强闯边界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因为她知道夏令花的脾气,平时比较骄纵,估计是史公道得罪她了,这才硬闯边界。但在杜空父子失踪的当儿,夏令花突然过境,事情就有些蹊跷了。难道是夏令花杀了杜空父子,然后畏罪潜逃?
经过调查之后,他已知道杜晨在追求夏令花,所以他怀疑,是不是杜晨把夏令花惹急了,夏令花一气之下,才杀了杜晨父子。
看从夏寻那里问不出什么之所以然,魔王也只好作罢。于是,这事便不了了之。
但过了几天,云门岛送来了景棠的密信,指证夏令花与段飞勾结,段飞不但没死,而且还出来与他为敌,估计人界的局势又起风云。
看了密信之后,魔王大为震怒,忙派国师去一趟人界,确认景棠所说是否属实。
国师到了人界之后,稍一了解,便知道了情况:段飞的确没死,景棠的情况越来越不妙。
听了国师的回报之后,魔王甚是恼怒,一盘好盘,就这样给段飞搅乱了。更让他生气的是,夏令花竟敢欺骗他。
本来之前的事情他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他便明白了,夏令花是知道事情要败露了,才仓惶逃往人界。
愤怒之下,他不听夏寻任何的解释,给夏寻下了命令,命令夏寻速赶去人界,提段飞的人头来见他,否则夏族以逆反罪处治。无奈之下,夏寻只好接令。
听到夏族有危险,段飞沉默了。
过了一会,段飞问道:“以你的能力,你也化解不了?”
“如果我能化解,这一趟自不会来了。”
“这么说,只有我段飞死了,才能化解夏族的这场危机?”
“不错。”
然后夏寻盯着段飞,又说道:“你是自己动手了结?还是要我动手?”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老头子,如果是别的要求,也许我还能满足你,但这个要求,请恕我无能为力。”
“我知道。”
“你打算强取?”
“不错。”
“但你别忘了,这是人界,不是魔界。”
“不管是什么界,我夏寻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老头子,我知道你的本事大,但想在人界横行无忌,却也不能。我不想跟你动手,你回去吧,另想化解的办法。”
“除了你的人头,别无他法。”
一旁的李碧婷喝道:“我们宗主看在你女儿的面上,已再三忍让,你别那么不知好歹!”
夏寻眯了眯眼,说道:“小丫头,这是我与段飞之间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
“本小姐就插手了,你又能怎样?!”
段手说道:“碧婷小姐,夏祭司是老前辈,不可无礼。”
“宗主。。。。。。。”
“你下去吧。”
“我不。”
看李碧婷态度坚决,段飞只好作罢,不再勉强她。他看了看夏寻,说道:“老头子,不急,你先多喝两杯茶,喝完茶之后,我们再找地方比试比试,如果我技不如你,你就提我的人头回去交差。”
李碧婷一听,急了,说道:“宗主,他是刺客,哪用和他客气?!围而攻之即可!”
“碧婷小姐稍安勿躁。”
“不行,我要去叫人。”
说着,李碧婷便要出去。但段飞一把拉住她,说道:“不要惊动其他人。”
“宗主。。。。。。。”
“別说了,听我的。”
无奈之下,李碧婷只好又站回去。说真的,她也不放心离开段飞。
夏寻在一旁默默地喝着茶,好象事不关己一样。等李碧婷又站回去之后,他才说道:“你要单独与我比试?”
“不错,我输了,你回去覆命;如果你输了,就另想办法,不要再来烦我。”
夏寻沉呤了下,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
“那我们走吧。”
“准备去哪里?”
“这别宛小了,我们找个大点的地方。”
“好,你带路。”
“那跟我来。”
说着,段飞便在前面带路,越过別宛,向城外飞去,夏寻则在后面跟着他。
李碧婷又惊又急,却又无可奈何,也只好跟在他们的后面,以作策应。
段飞带着夏寻急飞了十几里,才在一个偏僻的山谷停了下来。本来黝黑一片的山谷,给琥珀神剑一照,顿时光辉熠熠,一片明亮。
夏寻看了看四周,说道:“这是个好地方。”
“既然是好地方,那请了。”
说着,段飞手持琥珀神剑,凝神伫立,气沉丹田,两眼看着夏寻。
看段飞气定神闲,如海般深沉,如山般坚定,夏寻点了点头,觉得段飞的功力已不输当年的李纯阳,甚至还犹过之。
想到这里,夏寻的身体一抖,然后便见他脚下的泥石突然好象被一股力量卷起,形成泥石流,飞上半空,不断地旋转着,而且越旋转,体积就越来越大,转眼间,便变成了一座泥山。
然后,只见夏寻的双肩一耸,那座旋转的泥山已向段飞扑去。
段飞一直在凝神盯着夏寻,见他出手,大喝一声,琥珀神剑一挥,已使出破峰式,迎上泥山。
顿时,只见尘土飞扬,剑光闪烁,段飞已穿过泥山,向夏寻逼来。
见段飞逼近,夏寻身体一退,然后身体一纵,已跃上半空。接着,便见他双手舞动了起来。他的手每舞动一下,山上的巨石与巨木,便象是被某种力量操控一样,纷纷飞离山体,向段飞冲卷去,声势甚是惊人。那些体积庞大的巨石与巨木,在他的魔力的驱动下,就象是小石块,小木棍般,举手若轻。
不过,那些巨石和巨木的声势虽猛,但一靠近琥珀神剑的剑光,纷纷被剑光击得粉碎,散落在山谷中。
一旁的李碧婷看得惊心动魄,暗自为段飞担心。
夏寻是她见过的功力最高的魔界高手,圣堂武功最高的副堂主,在他的手下估计也走不完二十招。段飞是借着琥珀神剑的威力,才勉强与他战成平手,但时间一长,估计还是要败在他的手下。
她已做好准备,一旦段飞遇险,她才不管什么规矩,一定出手夹击那夏寻。
段飞一边迎击那些巨石巨木,一边向夏寻逼近。他要逼夏寻与他正面对决。
但夏寻就是要消耗段飞的内力,一见段飞逼近,便会以诡异的身法飘远,继续拔动巨石与巨木痛击段飞。
没过多久,整片山便不见了一半,而山谷下,则被石碎与木屑填满了,在劲风的吹袭下,飞飞扬扬,使得整个山谷都是一片迷糊。而这时,李碧婷已无法在山谷里站立,只好跃上山崖。
见夏寻不正面应敌,段飞火了,大喝一声,纵跃二十丈高,然后居高临下,使出伏魔剑法的灭式,向夏寻全力击去。
在伏魔心法的驱动下,琥珀神剑开始鸣叫起来,剑身的光华益加强盛,夹着天地之风,呼啸着向夏寻狂奔而来。
见段飞的来势凌厉迅速,夏寻的脸色变了变,不再躲闪,而是双手迅速地划动起来,然后便见一道道的金光迅速筑成了一个大大的金圈。然后,只听见夏寻一声大喝,那圆圆的金圈已向琥珀神剑的剑光罩去。
这是夏族的无相魔功,破神破仙,是魔界最厉害的魔功之一。
当金圈套上琥珀神剑的剑光,只听见啵的一声巨响,犹如殒星爆破,星光四射,光彩流漓。
而爆破产生的气流,强大无比,不但段飞被这股气流一震,身体飘飞了几十丈高,就是夏寻,被气流一震,也落身在地,半个身体陷入了石粉木屑之中。
第五百一十五章 八荒来朝
夏寻一落地,右手突然一伸,然后便见他的右掌心闪起一道黑光。
接着,那道黑光迅速幻化成一把黑色的长剑,足足有五尺长。
黑剑一成形,夏寻手一握,然后身体一纵,已与黑剑浑然一体,向段飞扑去。
而段飞被气流震飞之后,连翻了几下,才稳住身体,然后紧握琥珀神剑,一个俯冲,又向夏寻扑去。
于是,两人在半空相遇,展开剑法,激斗起来。
段飞使用的是伏魔剑法。伏魔剑法本来就是用来对付魔界高手用的,但段飞自练成之后,还没系统地使用过,今天踫到夏寻这样的高手,正好用来检验一下它的威力。
而夏寻使用的剑法叫八荒来朝,是魔界最强的剑法之一。平时,夏寻根本就不需要出剑,因为天地间能抵挡他无相魔功的对手本就少之又少。但刚才他以无相魔功与段飞硬拼了一招之后,知道琥珀神剑的威力天下无双,不敢大意,这才出示黑剑,以八荒来朝与段飞决一胜负。
这八荒来朝只有八式,但每式都有十三个变化,一经使开,天地所有的光彩都将被它吞噬,只剩下空洞,只剩下一片无际的黑暗。
果然,夏寻的黑剑一出,琥珀神剑的光彩顿时暗淡了许多,段飞一见,大吃了一惊,知道踫到真正的对手了。
不过,虽然段飞知道夏寻的功力高绝,却也不怯,他知道夏寻曾经败在李纯阳的手下,只要想到这个,他的信心就大增,觉得李纯阳能打败夏寻,他一样可以。
于是,段飞凝聚心神,心无旁骛地尽情使出伏魔剑法,从平式开始,层层递增,有如大海的波滔,滔滔不绝,绵绵不断,一浪高过一浪。
夏寻见识过伏魔剑法的厉害,不敢大意,展开八荒来朝,小心应对着,手中的黑剑,就象黑暗里的死神,冷酷而霸道。
随着双方的身法越转越快,渐渐只见两道光影在幻动,但周围凝聚起来的剑气却越来越强盛,形成的气流开始翻滚开来,然后又形成了强大的疾风。
疾风所过之外,地动山摇,山上的石头以及山上的走兽,无不被狂风卷得四处乱飞。
而地上的那些碎石与木屑,更是被狂风卷得飘舞弥漫,在空中飞扬;就是空中的云层,在疾风的席卷下,也是翻湧如海浪,忽聚忽散。
立在山崖上的李碧婷,紧张地握着宝剑,以千斤坠之法稳住身体,全神贯注地看着战况,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这个夏寻真的太厉害了,不管宗主怎么变招,都讨不到任何便宜。这是个恐怖的对手!
当段飞使到伏魔剑法断式的时候,见夏寻依然不慌不忙,见招斥招,突然心一动,知道夏寻很熟悉伏魔剑法,意识到如此打下去,他迟早要吃亏的。
一发现这个问题,段飞立即做出改变,决定变招,于是,剑式一变,立刻把伏魔剑法切换成擎天回龙剑法的斩风式。
果然不出段飞所料,斩风式一出,一直从容的夏寻突然脸色一变,连换了几种身法才接住斩风式。
段飞一看,暗自欢喜,知道这个办法揍效,于是,一轮迅猛的斩风式之后,突然又切换回伏魔剑法。
夏寻本来己逐渐适应了斩风式,见段飞突然又换回伏魔剑法,差点失手,不由一惊,忙又跟着变招。
就这样,段飞在伏魔剑法和擎天回龙剑法之中不断地切换着。这两套剑法他都已熟如烂瓜,可以无缝对接,不过这样一来,夏寻就有点被动了,渐渐落了下风。
见占了上风,段飞精神大振,更是把两种剑法的切换使用发挥到了极致。
见段飞心思灵动,两种剑法无缝对接,夏寻知道这样打下去,迟早要吃亏的,也决定改变打法,不与段飞玩花式了。于是,他大喝一声,手中的黑剑一展,已使出八荒来朝剑法的第七式:快快来降。
这第七式是八荒来朝最主要的杀式,威力强大无比,一使出,段飞顿时觉得头顶有如万山压顶,天地漆黑一片,然后觉得身体在向一道万丈深渊坠落。
段飞一惊,忙使出擎天回龙剑法的追日式,身体与琥珀神剑浑然一体,人剑合一向那道黑暗冲去。
只听见一声巨响,段飞人剑合一,已冲出那道黑暗。但他刚冲出黑暗,另外一道更深更黑的黑暗已向他笼罩而来。
这正是夏寻八荒来朝剑法中最后一式:不降,元神俱灭。
段飞只觉得身体在急速地向万丈深渊坠落。他已感觉到深渊下面是那熊熊的烈火。他能感觉到那份炙热了。
段飞知道此时他已处于生死关头,不再犹豫,咬紧牙关,握紧琥珀神剑,凝聚全身的功力,使出伏魔剑最后一式:归,然后向那道坚不可破的黑暗冲去。
归,是伏魔剑法最后一式,除了度敌,也能度己,招式虽不刚猛,但却蕴含着最大的法力在里面,再加上琥珀神剑本身蕴含的力量,恰恰是冲破这道坚不可摧的黑暗的最合适的剑式。
只听见一声闷哼,八荒来朝的第八式已被段飞所破,在剑气的冲击下,夏寻已坠身落到山顶上,刚才那声闷哼正是他发出来的。
夏寻惊讶地看着段飞,不相信段飞竟能破得了八荒来朝的第八式,逃出生天。
段飞冲出黑暗之后,见琥珀神剑的光彩越来越暗淡,心里也是一阵暗惊。夏寻真的是太厉害了!他那黑暗的剑法太厉害了!如果不是凭借琥珀神剑的威力,他早就败了。
见夏寻站在山项,一副落寞的样子,段飞也飞身跃到山顶,站在夏寻的对面。两个人对现了下,段飞问道:“老头子,还要不要打?”
夏寻沉默了下,终于摇了摇头。
见夏寻摇头,段飞心中一喜,说道:“这么说来,我没有败?”说实话,他没有必胜夏寻的信心。
夏寻犹豫了下,终于说道:“你是没有败,但也没有胜。”
段飞笑道:“你倒很实诚,果然不愧是超级高手。”
顿了顿,段飞又说道:“其实我不败就好了,胜不胜还在其次。”
“你不想与我决出胜负?”
“不想,我原本就不想与你动手。”
“为什么?”
“为了夏公主,我欠她一个大人情。”
夏寻那冷峻的眼光闪了闪,说道:“小子,你还算有点良心。”
段飞笑道:“其实我这个人很简单,谁对我好,我会记住的。只要你不与我作对,我是不会为难你的。”
夏寻盯着段飞看了好一会,然后垂头不语,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他才抬起头,说道:“看来,这次算我们夏家倒了大霉。”
段飞听得出他言语中的无奈,忍不住说道:“老头子,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夏寻叹了口气,说道:“并非是我不想杀你,是杀不了你。”
段飞沉默了下,说道:“老头子,要不你不要回去了。”
夏寻闻言,双目精光一射,叱道:“我不回去,我夏族一族怎么办?”
“老头子,真没办法可想了吗?”
“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说着,夏寻的眼神顿时暗淡了下来。这次没能杀得了段飞,回去他无法向魔王交待。
唉,看来这次夏族在劫难逃。
既然帮不上忙,段飞也就不想说太多了,问道:“老头子,想不想去看一下夏公主?”
夏寻沉默了下,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不看了。”
说着,只见他身体一纵,已跃上半空,然后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空中。
段飞望着他远去的夜空,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宗主,就这样放他走了?”不知何时,李碧婷已来到了段飞的身边。
段飞醒了醒神,苦笑了下,说道:“凭我现在的能力,还留不住他。”
“但他想胜宗主也很难。”
“嗯,他的功力比我深厚,但我有琥珀神剑,算是平分秋色。”
“但他刚才输了一招。”
“那是他太自信了,如果再打下去,我羸不了他,不过他想羸我也不容易。”
李碧婷想了想,说道:“宗主,他明着羸不了你,会不会来阴的?”
“这个夏寻是个真正的高手,有高手风范,应该不会行鬼祟之事。”
“谁知道,魔界都是邪恶之辈,下流无耻,以我看,他绝不会放过你的。”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魔界之中也不尽是邪恶之辈,就象语尘,夏令花。”
“那只是刚好给你踫到而已。”
段飞不想跟李碧婷争论这个问题,说道:“天快亮了,我们回去。”
李碧婷点了点头,说道:“回去之后,我要调一队卫队到别宛保护你。”
“不用了,对夏寻这样的高手来说,普通卫士只是一个摆设,根本没任何作用,何必要惊动他们。”
“那我回驭龙山,叫莫长老和程长老来保护你。”
“不用了,如果夏寻真要杀我,人界没人防得住他。”
“宗主。。。。。。”
“好了,那夏寻要来便让他来,大不了再决战一场,不用搞得人心惶惶。”
听段飞这么说,李碧婷无奈得说道:“既然这样,那宗主以后要加倍小心。”
“嗯,我们走吧。”说着,段飞身体一跃,往定南城方向而去,李碧婷紧跟在后。
第五百一十六章 不来定南城了
回到别苑,段飞便见别苑四周布满了卫士,而银虎等人则在苑里急得团团转。 原来,段飞和夏寻离开別苑之后,照顾段飞他们生活起居的婢女给吓到了,匆匆赶去帅府报讯。银虎一听,便与刘半仙等人带着大批卫士赶了过来,但由于不知道段飞他们究竟去了哪里,只好一边派人寻找,一边在別苑等候。 一见段飞回来,银虎便着急地问道:“刺客是什么人?是来抢宝剑的?还是来暗杀你的?是不是景棠派来的?” 见银虎那着急的样子,段飞解释道:“刚才苑里的确来了客人,但不是刺客,是朋友。” “是朋友?”银虎睁大了眼睛,突然指着那破了顶的屋子说道:“如果是朋友,用得着用这种方式见你?”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这个朋友的性格有点怪僻。” 一旁的李碧婷说道:“王爷,来的是魔界的超级高手,功力比宗主还高,而且是来杀宗主的。” 银虎一听,吓了一跳,板着脸说道:“你是觉得我们的武功低微,帮不上忙,所以才骗我们吗?” 段飞本不想让他们担心,但李碧婷都说了,他还隐瞒什么?于是苦笑了下,把事情筒单地跟银虎他们说了。 银虎听了,满脸严肃,说道:“这个夏寻应该不会就此罢休的。” 刘半仙说道:“王爷说得对,那夏寻是得防。” 段飞说道:“你们不用担心,那夏寻不是下流之辈,他要杀我,也会光明正大地向我挑战。” 银虎摇了摇头,说道:“事情逼急了,不好说。” 想了想,银虎又对段飞说道:“你马上去接那夏令花来定南城,有她在,夏寻不敢乱来。”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岳父大人,这事与夏令花无关,她是客人,不是囚犯,不可以以她来威胁夏寻。” “但那夏寻神出鬼没,不好对付。” “他再难对付,也不能以夏令花作为筹码。” 银虎沉吟了下,说道:“好,你有你的原则,我不逼你。”然后又说道:“別苑已不安全,必须加强护卫。” 说完之后,银虎便吩咐一千卫士留下。段飞拗不过他,只好由得他。 银虎他们走了之后,段飞看了看李碧婷,然后笑着说道:“入世久了,开始有小心眼了。” 李碧婷的脸红了红,说道:“你是宗主,我没办法给你,银虎是你的长辈,他的话你总该听一听。” 段飞笑了笑,没说什么,便入屋了。李碧婷一直看着段飞的背影,直到段飞入了屋,还站在那里发呆。 与夏寻一战之后,段飞发现琥珀神剑变得异常安静,那些生灵不再吵吵闹闹的,也不再动辄就对段飞施加魔力,企图控制段飞。 段飞猜测它们是伤了元气,所以才这样萎靡不振。以此看来,夏寻的魔功真是不得了。而夏寻只是魔界的大祭司而已,功力最高的是魔王,夏寻已如此厉害,魔王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段飞便有种紧张感,觉得他现在的功力与魔王还有一段的距离。他要想打败魔王,还得下苦功夫。 接下来的日子,如没什么特别事情,段飞都是闭门练功。而李碧婷也许是目睹了段飞和夏寻的决斗之后,意识到自己的境界还远远不够,所以每天也是闭门练功。 就这样过了十来天。这天,刘半仙来访,告诉段飞,景棠的大军到了半路之后,突然调转方向,想突袭边城,被云盘山的守兵击退了,现在他们已退回信义城。 段飞听了,笑了笑,说道:“前辈果然是神算子。” 刘半仙说道:“大将军过奖了,景棠得知定南城失守了,改变战略的可能性非常大,稍为了解他的人,应该都能想到。” 原来,拿下定南城之后,刘半仙怕景棠会偷袭边城,便派银浩天领十万军,速赶去云盘山,扼守住通往边城的通道。 “我师兄有你这样的对手,足够他头痛的。” “大将军,你和他的关系非凡,对他的判断难免会带上感**彩,不象我这个旁观者,少了很多拘绊。” “你说得对,之前我还认为他会在定南城与我决斗,如今看来,他不会来定南城了。” “他不傻。现在他的兵力最多也就二十几万,如果定南城还没丟,他一定会来定南城。但现在定南城丟了,大军失去了依靠,他还来定南城做什么?所以,现在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他挥军偷袭边城,要么选择坚守信义城。” “他不怕我们挥军南下?” “他自然怕。所以我猜他有可能已分一部分兵力去镇守南下的通道,而且会继续向西北境增兵,准备与我们决一死战。” “他在西北境投入的兵力已超六十万,现在他能调动的兵力应该已经很有限。” “人数没问题,但战斗力不好说。”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这次双方在西北战场投入的兵力已近百万,死伤无数,真是让人无语。” “大将军,现在战事还没结束,这些数据还会直线上升。” “如果现在魔界入侵,人界将全线崩溃。” “如果真如大将军所说,魔界想借景棠之手扰乱人界,我觉得他们会继续看热闹,等我们打到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出手。” “这不能怪他们阴险,是我们自己做孽。” 刘半仙看了看段飞,突然问道:“大将军,你的那个世界是不是也这样?” 段飞沉呤了下,然后说道:“稍为好点。” “我能感觉出来。” “前辈才高八斗,在我们那里,可能会得到更多的认可。” “是吗?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跟随大将军去那里看看。”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前辈,估计你的这个愿望这辈子都无法实现了。” “那就有点可惜了。” 段飞话锋一转,问道:“前辈,接下来我们是南下,还是攻打定南城?” “景棠在那里,我们就打那里。要想尽快结束战争,就必须拿下景棠。” “前辈言之有理。” “据探子回报,他们偷袭边城的计划失败之后,便退回信义城,至于景棠现在还在不在信义城,暂时还不知道。”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我让碧婷小姐去一趟信义城,了解一下他的行踪,如果他还在信义城,那我们就发兵信义城。” “这样甚好,擒贼先擒王。” 于是,段飞便叫来李碧婷,让她去信义城走一趟,但同时警告她,不要私自行动。 李碧婷听了,忍不住问道:“他不来定南城了?” “应该不会来了。” “他不为他父亲报仇了?” “现在他是昊天大帝,不会轻易涉险的。” “昊天大帝?哼,以我看,叫春秋大梦还差不多。”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不管怎么说,现在他的确是号令天下的昊天大帝,要想结束战争,只有打倒他这个昊天大帝。” “宗主,你不要担心,我不会擅自动手的。” “那辛苦你了。” 李碧婷领命之后,当场便赶去信义城。 李碧婷走了之后,刘半仙奇怪地看着段飞,似笑非笑的。 见他表情奇怪,段飞说道:“前辈有话,直说无妨。” “知我者,莫大将军也。” 顿了顿,刘半仙又说道:“这碧婷小姐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的,唯独对大将军有说有笑,可看出她对大将军别有心思,以此看来,大将军的女人缘真是无以伦比。” 段飞听了,板了板脸,说道:“前辈,碧婷小姐的玩笑可不能随便开,更不可在人前开这种玩笑。”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当然。圣堂肩负先祖的使命,坚定不移地恪守自己的原则,不怨不悔,这种精神,值得世人敬仰。晚辈一向自认还算洒脱不羁,但在圣堂弟子的面前,却也要收敛,而且也不想看到有人对他们不敬。” 刘半仙一听,心一凜,肃然道:“大将军,是颖洲失言了。” “前辈,并非晚辈责怪你了,实是碧婷小姐当得起这份尊重。” “大将军如此尊重她,颖洲也是刚刚得知。” “我一向做人的宗旨是,该杀的人,一定不会手软,该尊重的人,一定会真心尊重。” “这也是颖洲敬重大将军的地方。” “好了,这个话题很无趣,点到为止。”顿了顿,段飞又说道:“今天前辈就不要走了,留下来陪我喝两杯。” “好,不醉不休。” “我要敬前辈这段日子对我家人的照顿。” “大将军,你这样就见外了。” “好,这个话题也点到为止。” 到了第二天晚上,李碧婷才回来,告诉段飞,现在驻守在信义城的是林奋,听说景棠已率军南下,现在不在信义城。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他应该是怕我们围城,走不了,所以先行撤离,看来,他也不想保信义城。” 李碧婷说道:“我不懂打战,你跟我说这些没用。” 段飞笑了笑,说道:“走,我们去帅府走一趟。” 去到帅府,银虎与刘半仙都在,段飞便把李碧婷探知的消息告诉了他们。刘半仙一听,立即做出了与段飞一样的判断,认为景棠准备放弃西北境。 银虎说道:“现在他的败局已现,放不放弃西北境已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了。” 刘半仙点头说道:“的确如此,现在他能做的,只有把防线往南撤。但他丢了西北境之后,没了天险的依仗,他要投入的兵力将更多。现在他的兵力已经不足,将会顾此失彼,局势对我们将越来越有利。” 本来段飞是想与景棠在定南城决一死战的,现在景棠既然选择了退,那他就先拿下信义城。于是,段飞便传令银浩天的部队开往信义城,然后再派刘半仙领十万部队,赶去信义城,合两军之力,拿下信义城。等拿下信义城之后,再兵分两路,向南挺进。
第五百一十七章 怒斩林奋
景棠的情况与刘半仙所预估的差不多,他赶到信义城之后,便与林奋的部队会合,然后驰援定南城。 但他行到半路的时候,才知道定南城已失守。听到定南城失守之后,景棠如掉入冰窟之中,全身发冷。同时意识到他的先锋军没能突破段飞的防线,没能及时赶到定南城。 真是该死! 虽然意识到战局危险,但景棠并不慌乱,而是当机立断,派林奋速领军奔袭边城,端了银虎的老窝,而他自己则回兵信义城。 林奋的大军在云盘山战败之后,无奈之下,也只好撤回信义城。见段飞早有准备,景棠恨得直咬牙。 偷袭边城失败之后,景棠开始紧张了,害怕段飞趁势挥军南下,断了他的后路,同时也怕信义城步定南城的后尘,成为孤城。所以,他留下林奋镇守信义城,然后领兵迅速南撤。他要赶在段飞的前面,截断段飞的南下之路。 他还不知道他的先锋军已经投降,派人急去传令,让先锋军也南撤,退守西南境的兴宁府,到时他会去与他们会合,然后在兴宁府阻击段飞。 同时,他意识到凭现在的兵力已经很难抵挡段飞大军南下的步伐,便又派快骑回京城,急调二十万人马,急援兴宁府。 景棠领军南撤到半路的时候,不好的消息又传来了,派去传令的人回来说,是无法寻到先锋军。 景棠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大吃一惊,开始有点慌了,知道先锋军已经凶多吉少,要么被歼,要么投降了。 到了这个时候,景棠开始给恐惧包围,忙下令,大军急退兴宁城,日夜兼程,中途不准休息。 他知道他这一退,也就等于放弃了信义城,放弃了整个西北境。但这个时候,他已没办法兼顾信义城了,只有希望信义城能拖住段飞,让他有充裕的时间安全撤回兴宁城。 西北之战,一败涂地,让景棠好生失望,整天黑着脸,满脸杀气,让人生畏。手下众将见他如此,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该死的段飞! 该死的夏令花! 现在,只要景棠想到他们俩个,都气得几乎窒息。 他不能输! 他不会输! 他绝不能输给段飞! 景棠领兵南撤之后,林奋可就心惊胆战了,知道信义城危险了。 他原本向景棠建议,干脆放弃信义城,退守兴宁府。但景棠不同意,说信义城是南下的屏障,不能放弃,让他坚守信义城,无奈之下,他只好率军留下。 林奋也是一代名将,自然知道现在西北境的局势很危险,如果定南城不失,两城相互呼应,信义城还能守得住。但现在定南城已丟,信义城少了支援,迟早守不住。所以,他觉得景棠让他坚守信义城,无异是叫他送死。 但他又能怎么样?他救援定南城不力,景棠本就暴跳如雷,一怒之下差点砍了他的头,如果再守不住信义城,他顶上的那颗头颅估计是保不住了。 但他拿什么守住信义城呢?经过几次败战之后,现在他的兵力已不足十万,而景棠带来的部队,景棠已自己带走,一个不留,凭这不足十万的兵力,怎么抵挡如狼似虎的联军? 在林奋心惊胆战的时候,银浩天的大军已兵临城下。又过了两天,刘半仙的大军也到了。 看着城下的围兵,林奋不敢主动出战,只有凭着城池之坚,与刘半仙他们周旋。 但他的部下连番吃了败战,士气低落,再加上看对方兵强马壮,战斗力高昂,心里已怯。勉强坚守了三天之后,林奋见势不妙,知道这样下去,不用多久,必定城毁人亡,所以决定弃城。 林奋的那些部下本无心应战,听到林奋要弃城,自然没意见。于是,在三天后的晚上,他们便撤出信义城,往兴宁城狂奔。 见林奋弃城,刘半仙也没有遣兵追杀,派人去通知段飞,说可以南下了。 在信义城休息了一天之后,刘半仙留下二万兵马驻守信义城,然后与银浩天领兵南下,进逼兴宁府。 段飞收到刘半仙的快信之后,便亲自去见了景远山,把景棠目前的局势告诉了景远山。 景远山听了之后,忍不住问道:“项旭已变节?” “不错,本来他是想发兵京城的,是我拦往了他。” “叛徒,都是叛徒!” “伯父,你有没有想过项旭他们为何反戈?” “他们贪生怕死,都是软骨头!” “在他们得知真相之前,他们可是与楚月兵打得难分难解,为何得知真相之后,立即倒戈?” “不管他们是什么理由倒戈,既然倒戈了,就是叛徒!” “那小侄问一句,伯父本是王爷的部下,如今却与王爷兵戒相见,这算不算是叛徒?” “一码归一码,这完全是两回事。” “他们倒戈是叛徒,伯父倒戈就不是叛徒,这听起来很奇怪。” 景远山瞪着段飞,问道:“你究竟想跟我说什么?有话就直说,不用跟我兜圈子。” “伯父,现在景师兄的败局已定,希望伯父能放下执念,劝说师兄投降。” “如果是这个事,你不要说了,你想杀便杀,我绝不会皱下眉毛。” “伯父是一代英雄,自然不怕死,但死解决不了问题。” “此话何意?” “魔界并非是真心停战,他们随时会发动战争,现在人界人才凋零,伯父为何一心寻死?既然伯父有死的决心,为何不留着生命,为人界尽最后的努力?” 景远山沉默了。 段飞又说道:“此番人界战乱,正是魔界愿意看到的,魔王正是看中了师兄的野心,所以才暗中助师兄上位,要平息这场战乱,关键点在师兄。” “胡说八道,景棠是不会与魔界勾结的。” “伯父不相信,小侄不勉强你,但景师兄妄想通过杀戮来满足他的野心,小侄不会让他得逞的。” “你要杀景棠?” “不错。” 景远山心一悸,说道:“可他是你亲如亲兄弟的师兄。” “上次他在山上对我出手,早已不当我是兄弟。如果他仅仅是伤害我,看在师傅的份上,也许我还能饶他一命。但他倒施逆行,害死了那么多人,已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顿了顿,段飞又说道:“小侄之所以没杀你,并非因为你是师兄的父亲,而是小侄敬你是个英雄。” 景远山又沉默了。 见他沉默,段飞说道:“小侄知道伯父也是身不由己,所以才苦口婆心说这么多,如果伯父还执一己之念,小侄也没话可说。” 景远山长叹了口气,说道:“你还是杀了我吧。” “伯父一心求死,这很容易,回京城之后,小侄会满足你的要來。” 说完之后,段飞便离开了。 回到帅府,银虎问道:“远山的态度有没有改变?” “沒有。” 银虎叹了口气,说道:“他太固执了。” “他这不是固执,是偏执。” “那打算怎么处置他?” “等打败了景棠再说。” 银虎想了想,说道:“如果你杀了景棠,最好不要再留他。” “岳父大人的担扰小婿知道。” “既然知道,那我就不跟你啰嗦了。” “嗯。” “那我们明天就出发。” “岳父大人,你年事已高,要不就留守定南城。” “不,我要和你一起打进京城。” “现在景棠已四面楚歌,挺不了多久的,小婿不想岳父大人随军颠波。” “我这身老骨头还挺得住,我要亲自为陆永祥他们拿回公道。” “唉,陆永祥前途无量,将来会成为一代帅才,却不想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死在景棠的手下,真是可惜了。” “所以我一定要替他讨个公道。” 段飞想了想,说道:“既然这样,那小婿就不多言了。” 第二天,段飞留下二万兵马守城,便率军南下,直扑兴宁府。 兴宁府是南下的第二道防线,也是最后的一道防线,拿下兴宁府之后,便可长驱直入,直奔京城了。 定南城去兴宁城,大约五百里路,比信义城去要远几十里路,所以,段飞派四万骑兵先行,以策应刘半仙的大军。 话说林奋率领残兵败将退到兴宁城之后,景棠震怒不已。 本来他就希望林奋能尽量拖住段飞的大军,让他有时间去调动兵力,现在倒好,他前脚刚到兴宁城,林奋后脚就赶到,显然是没有抵抗就弃城而逃。 震怒之下,景棠二话不说,也不顾众将的劝阻,便叫人砍了林奋的人头。 砍了林奋之后,景棠还不出气,又砍了几个林奋手下的将军。 见时间紧迫,景棠知道等不到京城的援兵,忙下令把兴宁城附近的守军全部调了过来,勉强凑够三十万大军。 景棠知道他这次不能再败了,再败就没有退路了,所以这次将是生死战! 他必须打败段飞! 只有打败段飞,他才能力挽狂澜,反败为胜! 景棠手下的众将也知道这是背水一战,以后是荣华富贵,还是身首离异,就看这一战了。所以,他们都打起精神来,准备与对方决一死战。
第五百一十八章 战机
风萧萧,云缥渺,群山静肃。 尘飞扬,马嘶鸣,战魂激荡。 站在兴宁城上的景棠,正目视着刘半仙的部队一步步地逼近。看帅旗上写着刘字,他便知来的是刘颖洲。 等刘半仙的大军靠近兴宁城五里左右的时候,景棠一声令下,城门顿开,候令已久的二万骑射兵及五千火雷兵,一共二万五千快骑已旋风般扑向正准备扎营的刘军。 刘半仙与银浩天他们刚下令扎营,便见景军已杀了过来,这种说打就打的打法,让刘半仙他们不禁傻眼了。于是,刘半仙急调二万强弓兵置前,迎战景棠的骑军。 景棠本就是要趁刘半仙的阵脚不稳,打刘半仙一个措手不及,所以这二万多箭兵及火雷兵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不但骑术精湛,而且箭术高超。 刘半仙的箭兵刚列好阵,但那些火雷兵还未到射程内便已开始抛击火雷,顿时,刘半仙的阵前便燃起了熊熊大火,在秋风的吹动下,火光向那些箭兵席卷而去。 火光一卷,那些箭兵一见,纷纷后退。而这时,那些骑射兵已进入射程内,开始万箭齐发。刘军的箭兵失去了先机,顿时陷入挨打的状态,被射死射伤无数,战斗力顿减。 趁这个机会,那些火雷兵又开始密集地向刘半仙的大军抛击火雷,一时间,刘军大乱。 城楼上的景棠见己方已掌控了战机,得意地笑了,心想:刘颖洲,本皇先送你去见你的老祖宗,回头再送段飞去与你相聚。 见景军势不可挡,刘半仙沉着应战,知道箭兵已挡不住他们,一边传令后营变前营,有序后退,一边派骑兵出战,阻击景军的进攻。 但现在他们吃了没火雷的亏,而战马又怕火,被火光拦住,迟迟冲不出去。而景棠的骑射兵又很强悍,冲散了箭兵之后,又开始射杀他们,顿时,刘半仙的骑兵损失惨重。 眼看刘半仙的大军就要溃败,这时,西边的大道上突然杀出一队骑士,大约三四万骑,快速冲向景棠的骑射兵。 原来,是段飞的先锋军赶到了。 看西边突然杀出援兵,景棠的脸色变了,怕那些骑射兵和火雷兵被包围,忙鸣金收兵。 那些正杀得痛快的骑射兵听到收兵的命令之后,只好撤退。 景棠好恨,如果援兵晚来一些时候,他就可以击溃刘颖洲了。 见景军已退,段飞的先锋军也没有追击,而是与刘半仙的大军会合。 刚才差点给景棠打得落荒而逃,刘半仙甚是郁闷。这种不讲理的打法,也只有景棠干得出来。 刘半仙清点了下伤亡人数,发现竟伤亡了一万多人,而且都是骑兵和箭兵。 银浩天也甚是郁闷,苦笑着对刘半仙说道:“景棠打仗果然有一手,比他父亲厉害。” “那当然,他是把兵法中的奇和诡用到极致的将领。” “他没在半路设伏,而选择在城下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这种战术,的确少见。” “嗯,这个时候正是我们最松懈的时候,他的战机点抓得很准。” “如果我们有火雷,不见得就输给他。” “输了就输了,没有借口。” 段飞的先锋官说道:“两位将军,大将军很快就到,我们不如先扎营,等大将军到了,再商议对策。” “好。”于是,刘半仙便下令就地扎营。 见刘半仙已有防备,景棠也就不再派兵袭击,而是派人去向刘半仙下战书,约刘半仙决一死战,但给刘半仙拒绝了。 见刘半仙不肯出战,景棠又派人去给刘半仙送信,说刘半仙是缩头乌龟,窝囊废。 他知道段飞很快就到了,所以想趁段飞来到之前,先击溃刘半仙。 刘半仙看了景棠的信,也不生气,给景棠回了两个字:无趣。 看了刘半仙的回复,景棠怒不可抑,亲自点了十万兵马,出城挑战刘半仙。刘半仙不战,他要逼着刘半仙出战。 景棠领军到了阵前,便点名要见刘半仙。但刘半仙不想见他,在营前挂起了免战牌。 见刘半仙高挂免战牌,景棠拿过一把弓箭,一箭把免战牌射落了,然后命令所有的火雷兵出击,准备火烧刘营。 现在刘半仙最忌讳的就是景棠的火雷兵,已在营里准备好了两队箭兵,一队射火雷,一队射人。 等火雷兵抛出火雷,营内便射出两排箭雨,一排射向火雷,一排射向火雷兵。 这招是对付火雷兵最有效的办法,之前就曾经用来对付过景棠的先锋军。这次也不例外,那些火雷手投完一颗火雷之后,正想继续抛雷,但营内的强箭己如雨般向他们射来,见机早的,还能勉强躲过弓箭,反应慢的,已倒在地下。而他们拋射出去的火雷,大部分被箭射落了。 景棠一见,忙让火雷兵退下。 他本以为火雷兵可以横行无阻,却不想刘半仙已有对付火雷兵的办法,不由气得满脸铁青。 他想了想,便让人回城准备火箭,他还是想火烧刘营。 到了黄昏时,城里送来了一批火箭。景棠让箭兵换上火箭,然后又对刘营发起了攻击。 见景棠出火箭,刘半仙只有出盾兵,然后让一队骑士准备好,随时出营攻击对方的箭兵。骑兵领命之后,便整军待命。 景棠的火箭虽然凶猛,但在盾兵顽强的抵挡下,收效不大,虽有零星的火箭能突破盾兵,射入大营,但星星之火不足于燎原,很快就被营内的刘军扑灭了。 见对方的火箭已有势弱的趁势,刘半仙一声令下,营门一开,候命多时的骑兵便杀了出去。 景棠的火箭兵一心一意地弯弓搭箭,哪想到营内会突然杀出骑兵,一时给冲得乱了阵脚。景棠一见,便让骑兵上去支援火箭兵。 见景棠出骑军,刘半仙便传令骑兵回营。骑军接令之后,不等景棠的骑军攻上来,便己快速退回营内。景棠见了,气得直冒烟,暗骂刘半仙狡猾。 景棠的骑军见对方退回了大营,正准备攻营,但营内的盾兵已快速换成了箭兵,不等他们攻营,一轮快箭已射了过来。在强弓的逼迫下,骑军只好后退。 见刘半仙指挥有素,各兵种应用自如,景棠一时也没了办法,见天色己晚,只好退回城内。 景棠退了之后,刘半仙松了口气。现在景棠势猛,又有火雷加持,正面不好战,他只有先守,等景棠的锐气弱了之后,再伺机反攻。 他没有与景棠真正交锋过,但他知道景棠的打仗能力很强,当世除了段飞之外,还真没有人能比得过他。而他自己,最多与景棠处于伯仲之间,谁胜谁负,就看各自的战机。如今他失了先机,不免落了下风。 见景棠的攻势如潮,银浩天等将很是不忿,提议明天与景棠决一死战。但给刘半仙拒绝了。现在景棠的势头正猛,士气如虹,而他们经过长途跋涉,身疲力尽,而且刚吃了败战,这个时候不宜正面出战。 段飞不在,刘半仙便是主将,大家的心里虽有气,但还是以刘半仙的意见作主导,他说战,便战。不战,便不战。 刘半仙知道大家这一路打下来,顺风顺水,连连告捷,心里不免对景棠有轻视之心。但他了解景棠,知道景棠不是景远山和林奋他们可比的,绝对大意不得,一旦被景棠抓住机会,下场一定会很惨。 景棠退兵之后,刘半仙便下令赶紧修筑营地,加固防守。看见弓箭不多了,便下令营中的工匠想办法赶做一批。由于强弓的制做复杂,没办法短时间内做出那么的强弓,只好赶制普通的弓箭。 第二天,景棠又亲自领兵十五万出城挑衅。但刘半仙依然我行我故,不搭理他,依然高挂免战牌。 见刘半仙这么可恶,景棠气得肺都要炸了。现在留给他的时间越来越少,如果他不能在段飞的大军到来之前打败刘半仙,后面的战就更难打了。 恼怒之下,景棠组织了一队大嗓子的士兵,列队在营前,齐齐开嗓大骂刘半仙,有多难听便骂得多难听。 营内的众将听了一会之后,都忍无可忍,纷纷向刘半仙请战。但刘半仙不动于衷,淡淡说道:“他们这是骂天骂地,与我们何关?他们爱骂,就让他们骂去。” 见刘半仙不肯出战,众将也很无奈,只好撕了衣服,堵住了双耳,不愿再听那些辱骂。 骂了一个上午,景棠见刘半仙还是没有动静,也暗自佩服刘半仙的毅力。 见骂阵无效,景棠只好撤了那些骂阵的士兵,决定还是用武力攻营。于是,他派一队盾兵先行,掩护火雷兵出击。他还是想火烧刘营。 在盾兵的掩护下,火雷兵一步一步地逼近刘营。就在他们小心谨慎地前行的时候,刘营突然奔出一队骑士,向他们直冲过来。给骑士一冲,盾兵和火雷兵抵挡不住,只好后撤。 见此计行不通,景棠也着急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该如何才行? 冥想了一会之后,景棠忙让骑士让出二千匹战马,然后把火雷绑在马身上,又在马尾巴上淋了燃油。 准备好之后,景棠命人点燃了战马。战马一着火,便拼了命地向前奔跑,向刘半仙的大营冲来。 刘半仙见了,暗道不妙,忙下令所有的部队立即分成两队,左右成列,不准抵拦战马,让开一条大道,特别是骑军,更要远离那些战马,远离营帐,同时做好战斗的准备。 那些着了火的战马,挟带着火雷,疯了一般向刘半仙的大营冲来,很快,大营前面筑起的防护墙便被它们冲毀了。将士们已接到刘半仙的命令,纷纷向两边闪开,让战马直奔而过。 没有受到阻击,战马一直往前冲,很快就点燃了营帐。营帐一着火,又点燃了马身上的火雷,顿时爆破声不断。战马又痛又受惊,更是发疯地直奔,有一些奔着,奔着,就被火烧死了。 见刘半仙的大营已破,景棠哈哈大笑。笑罢,便下令全军杀进大营。 大营虽破,但由刘半仙见机早,早有准备,所以大军虽慌却不乱,基本还保持着战斗力。这时见景军杀来,也杀出破营,迎战景军。
第五百一十九章 残酷的肉搏战
军短兵相接,已没有什么战术可言,只有肉博,靠的是勇气和狠劲。 从战斗力来说,刘半仙和银浩天率领的部队主要由边防军组成,战斗力要强一些。 但从斗志来看,景棠的部队知道他们已没有了退路,把这场战斗当成生死战来打,斗志更强一些。 所以说,从综合战斗力来看,两者正好旗鼓相当。 至于人数方面,一开始是刘银联军人数占优,有近二十万。二十万对十五万,在这种贴身肉搏战中,当然是人数多的占便宜。但城内的守军看双方打起来之后,又迅速增援了十万人,这样一来,刘银联军在人数上的优势被反超了。 看刘半仙的大营破了,景棠原本以为刘军已经溃不成军,却不想还能保持完整的队列,保持不错的战斗力,不由暗自吃惊,而且这种肉博战也不是他想要的。但事已至此,他想撤军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指挥部队往死里面去打,希望能尽快消灭对方。 就这样,在这方圆几里的土地里,几十万人展开了激烈而冷酷的搏杀,怒吼声,惨叫声,刀枪的撞击声,马嘶声,全部交汇在一起,响彻天地。 大地在颤抖,黄色的土地,从一开始的红黄交映,渐渐变成了血红色。 作为昊天大帝,景棠自不屑于参加这种混战,骑着高头大马,在贴身护卫的拥护下,登上一块小高地,俯视着战斗。 他看得出来,他的部队已经占了上风。在段飞未到之前,他一定要击溃刘半仙。只是他非常不满意这种作战方式。这种作战方式太愚蠢了,就算能打败对方,己方的伤亡也会很大。 现在他的兵力已不足,精兵更不足,死伤一个便少一个,所以他不想用这种愚蠢的办法打败对方。 景棠不想用这办法与对手较量,祟尚战术的刘半仙一样不喜欢。但现在两军混战,已分不清敌我的界限,已无法重摆阵法,也只有拼了。 眼看己方逐渐落于下风,而且伤亡越来越大,刘半仙不由焦虑起来,开始有了撤退的想法。 他想往西北撤。他知道段飞的大军快到了,他西撤,就会和段飞的大军会合。但在这种胶着的情况下,他又不敢轻易下撤退令,怕撤退令一下,本来势钧力敌的局面会突然一面倒,造成大军全线溃败。 一旁的银浩天很亢奋,不断地叫人擂打战鼓,给将士鼓气。 给景棠破了大营,他觉得脸上非常无光,他要把这份尊严羸回来。而要羸回尊严,就必须打败景棠。 时间过得又快又煎熬。转眼间,时间便过去了二个时辰。 太阳开始西落,秋风开始起劲,卷起的灰尘,在半空飘舞。但在半空飘舞的,不止是灰尘,还有血腥弥漫。 战斗还在继续。而且越来越激烈。虽然双方已血战了二个时辰,力开始衰,人开始疲,但鲜血激起的精神亢奋,却越来越高昂。 立在高地上的景棠见己方虽然占了一些上风,但离胜利还很远,这样打下去,就算能打败刘半仙,他的大军估计也所剩无几。这样的胜利,对他来说,毫无意义。所以,他已萌生了退兵之意。 想了想,景棠突然扬声对刘半仙喊道:“刘颖洲,如果你们愿意投降,本皇可饶你们一命!” 他的功力高绝,声音竟穿透战场上的嘶杀声,传到刘半仙的耳里。 听到景棠的叫声,刘半仙不禁一骇,才知道景棠的功力比他想象的要高得多。 “你作恶多端,杀人如麻,刘颖洲要为天下人除了你这个恶魔!就算战到一兵一卒,也要与你拼到底!”刘半仙喊道。 不过,刘半仙的功力不足,声音一出,便被战场上的嘶杀声吞没了,根本传不到景棠那里。 听不到刘半仙的回应,景棠便猜是刘半仙的功力不够,想了想,身体一纵,便已飞上半空,向刘半仙的帅阵飞来。 刘半仙的护卫队见景棠飞了过来,不禁大吃一惊,队长林重大喝一声:“保持将军!强弓准备!” 于是,几千护卫队迅速把刘半仙和银浩天层层围了起来,其中强弓兵弯弓搭箭,作好战斗准备。 见刘半仙如临大敌,景棠没有继续向前,在离刘半仙几十丈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哈哈大笑,说道:“原来你也知道害怕?!” 刘半仙板着脸说道:“你这是要单挑吗?刘某技不如人,不会和你动手的。” 景棠不屑地说道:“你还不配让本皇出手,本皇过来,是想提醒你一下,不用做无谓的挣扎,快点投降。” 刘半仙哈哈大笑了下,然后说道:“刘颖洲的字典里没有投降二字!” “如果你不下令投降,本皇就先毙了你!” “就算你杀了我,我的那些将士都不会投降的。” “你真不怕死?!” “你要想动手就动手,废话少说。” 银浩天也喝道:“无耻之辈,不配与我们谈判!” 景棠冷冷盯着银浩天,半晌才说道:“银浩天,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错,你有本事就来拿我的性命!” 林重喝道:“速速离开!否则我们就放箭了!” 景棠对杀刘半仙兴趣不大,何况现在刘半仙在重重保护下,想杀他也不容易,于是说道:“你们不用紧张,刘颖洲的生命在本皇的眼里,与一条狗没什么区别,本皇不会为了杀他弄脏本皇的手。” 听景棠出言不逊,林重一怒,喊道:“放箭!” 第一层的护卫一听,手中的箭已齐齐射了出去。 第一层的护卫也就五百人,景棠还不会看在眼里,右手划了一个圈,一道气流已罩住护卫的箭。然后他的手又一挥,那些箭便倒射了回来,把那些护卫射倒了。 见景棠神功盖世,林重倒吸了口气,正要下令所有的卫士出手,但给刘半仙喝往了。 景棠笑道:“我早就提醒你们,本皇想杀人,你们是拦不住的。” 刘半仙也不生气,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武功高绝,杀我只是举手之劳的事,但也不用在这里炫耀。” “本皇独尊天下,还犯不上来向你炫耀。” “那你想干什么?” 景棠沉默了下,说道:“现在两军打得毫无章法,就象两股山贼般在那里砍杀,实在是没意思,所以本皇想换个打法。” 刘半仙眼光一闪,忍不住问道:“你想怎么打?” “我们重新布阵,一较高低。” 刘半仙想了想,说道:“好,我们重新布阵,重新打过。” “那你叫你的部下后撤。” “不,你先叫你的部下后撤。” 景棠笑了笑,说道:“听说神算子刘颖洲胆大包天,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刘半仙说道:“在光明磊落的人面前,刘颖洲的胆子会大,但在小人的面前,刘颖洲胆小如鼠。” 景棠一听,一脸怒容,想一掌臂了刘半仙。但为了大局,他还是忍住了,说道:“既然你承认自己胆小如鼠,那本皇破例一次。” 然后,景棠扬声喊道:“昊天座下众将听令,你们都带着你们的部伍,慢慢退回兴宁城内。步兵先退,骑兵殿后。” 听景棠下了退兵令,刘半仙也叫银浩天命人鸣退兵鼓。 听刘半仙这边鸣了退兵鼓,景棠笑了笑,然后说道:“等会见,一定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说着,便掠了回去。 听了景棠的命令,众将虽心有疑惑,却不敢不听,纷纷传令各自的部队,往城内撤退。而刘半仙的大军听了退兵鼓之后,没有趁机追击,也慢慢向帅营撤退。 双方一开始还在试探着退,见对方都是真的退兵,所以才真正放心撤退。 等景军都退回城内之后,刘半仙下令迅速整军,清点伤亡。清点下来,这场肉搏战一共伤亡了八万多人,伤有五万,死有三万。如此大的伤亡,让刘半仙的心情很是沉重。 还有,现在大营已毁,粮草也损失惨重,再打下去,估计真要全军履灭。 想到这里,刘半仙当机立断,下令全军西退,去与段飞的大军会合。 银浩天听了撤军令之后,忍不住问道:“不与景棠打了?” 刘半仙说道:“为什么要跟他打?不是他想打就跟他打。” 银浩天一愕,然后也没说什么。 于是,刘半仙命骑兵与箭兵殿后,然后领着大军迅速向西北撤退。 话说景棠回城之后,下令全军赶休整,准备半夜又发动袭击战。而他也回到帅府,稍作休息。 天黑之后,副帅来报,说刘军已经向西北方向撤退。 听到刘半仙率军撤退,景棠不由一愣,半晌才问道:“他们真的撤了?” “是的,圣皇陛下,要不要派兵追击?” 景棠沉呤了下,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让他们去。” “是,圣皇陛下。” “你传令下去,让那些受伤的将士尽快医治,尽快恢复体能。” “是,圣皇陛下。” “那你下去吧。” 副帅下去之后,景棠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然后自言自语地说道:“刘颖洲啊刘颖洲,本皇还当你是个刚直的人,会与本皇决战到底,原来真是胆小如鼠。” 不过,虽然景棠遗憾没有歼灭刘半仙的大军,但他停战的目的达到了。他可不想与刘半仙同归于尽,他还要留着兵力与段飞较量。段飞才是他的目的。所以,虽然刘半仙领军跑了,他也没有特别生气。
第五百二十章 这一天终于来了
刘半仙连夜领军急走了十几二十里路之后,见景棠没有派军追杀,再加上看到将士们已经累得精疲力尽,便下令就地驻扎。 但由于之前的营帐已被火烧毁,生活用品也大部分被毁了,只抢救了一些余粮,所以他们只有以地为席,以天为被了,然后用余粮熬粥,勉强填饱肚子。 这场战打得有点狼狈,一直处于被动状况,让刘半仙感到甚是内咎。他是主将,这样的结果他要负全责。 晚饭之后,他把众将召集起来,总结这次战斗的失利。他首先向众将表达了谦意,并表示愿为这次的失利负责。 银浩天说道:“刘将军,这次不是我们表现不好,是对手太强了,而且他们占了天时地利,能有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 在整场战斗中,众将都亲眼目睹了刘半仙那超强的指挥能力,特别是大营破了之后,如果不是刘半仙指挥得当,当机立断弃营,估计会全军覆没,所以他们不认为这是刘半仙的责任,纷纷表态说:“这场战我们并没有败,只是战略撤退而已。” 刘半仙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们是战略性撤退,但前提是我们已经陷入了困境,所以不能以此为借口,等大将军到了,刘某会向他请罪的。” 银浩天说道:“将军要请罪,未将与你一起请罪。” 众将也纷纷表示愿一起请罪。刘半仙看了,甚是感动,说道:“你们只是命令的执行者,何罪之有?” 顿了顿,刘半仙又说道:“输了就是输了,没有任何借口,这是一个将领的基本修养,所以你们不用为我说情。” “将军。。。。。。” “好了,这事就这样定了,谁再啰嗦,军法处置。” 听刘半仙这么说,大家也就不出声了。 刘半仙又说道:“景棠之所以没有派兵追击我们,应该是因为刚才的激战让他们也已精疲力尽。再个,他顾忌大将军,应该想保留实力,与大将军决战。” 银浩天点了点头,说道:“将军言之有理。” “景棠的军事才能很了不起,当世也许只有大将军可以打败他。” 银浩天不以为意,说道:“将军的才能就不输于他。” 刘半仙苦笑了下,说道:“他把握战机的能力比我强。” “这次他以逸待劳,又占了地利,如果调换过来,他可能会比将军更惨。以未将之见,景棠适合打顺风战,但打硬战的能力未必强过将军。” “这只是假设而已。” “将军,一场胜负说明不了什么,等我们解决了粮草问题,我们再与他决一死战。” “这西北境地广人稀,粮食不好解决,唯有等大将军他们到来。” “既然景棠没有派兵追击,那我们干脆就在这里等大将军。” 刘半仙沉吟了下,说道:“也好,大家都累了,那就利用这个时间,尽快恢复体能。” “是,将军。” 第二天早上,哨兵回报,说段飞的大军距此只有十里路了,如没意外,中午就能到达。大家听了,很是高兴。 中午时分,段飞和欧阳怀锦的联军果然陆陆续续地到达了刘半仙的驻地。见了段飞,刘半仙第一时间把情况跟段飞说了,然后主动把责任揽了。 银浩天等众将自不会让刘半仙一个人揽责,也纷纷向段飞请罪。 见他们都争着请罪,段飞笑道:“你们败了吗?” 银浩天说道:“大将军,未将不觉得我们败了。” “既然没败,那为何要请罪?” “这。。。。。。。” 段飞又说道:“你们以疲惫之师抵挡住他们一轮又一轮的进攻,把他们的锐气消磨得干干净净,在战略上,你们已经胜了。” “大将军觉得我们胜了?” “不错,我师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与你们打了个旗鼓相当,表面上看,他是占了点上风,但实际上,他输了,不但输了战略,而且提前消耗了部队的锐气。” 银浩天说道:“有道理。”然后对刘半仙说道:“刘将军,大将军说我们羸了。” 刘半仙苦笑了下,说道:“既然大将军说羸了,那就是羸了。” 段飞说道:“刘将军,你与他还没决出胜负,那就回去与他再较量过。” “好。下午我们就拔营。” 段飞问道:“现在兴宁城一共有多少驻军?” “具体还无法确定,估计至少三十万。” “三十万?那么有战斗力的不会超过二十万。” “应该差不多,昨天我们与他们短兵相接,拼杀了一场,战斗力还可以。” “现在他能调动的兵力有限,这几十万兵马应该算是他最后的精锐了。” “嗯,昨天一战,他们也伤亡了几万人,能战的人,肯定比这个数据要少。” “那刘将军有没有信心拿下兴宁城?” “有。” “那夺城的任务就交给你了,需要什么支援,尽管说。” “是,大将军。” 到了下午,刘半仙便下令拔营,先行,然后段飞带着联军殿后,浩浩荡荡地向兴宁城开去。 晚上,大军便到了兴宁城下,在五里处驻扎了下来。由于兴宁城两边都是山脉,无法形成合围,所以只能驻扎在北门,段飞居中军,刘半仙居左路,欧阳怀锦居右路。 得知段飞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景棠亲自登上城楼,观望段飞的大营。 终于来了! 这一天终于来了! 这一天本不应该有的! 都是夏令花那该死的女人!如果她杀了段飞,那就不会有今天的祸患! 他恨!他恨夏令花! 今天的困境都是夏令花造成的,如果夏令花现在在他的面前,他一定把她凌迟,让她尝尽世间所有的痛苦! 秋风凉,但景棠的心更凉! 他知道段飞的影响力,自从段飞回来之后,很多情况都改变了,形势对他越来越不利。 尽管他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但心里却很清楚,段飞是他跨不过的鸿沟,是他独尊人界最大的阻力。 他要打败段飞! 只有打败了段飞,才能证明他是当世第一人! 景棠默默地在城楼上站了很久很久,一声不响,只是两眼望着城下的营帐,身边的众将见他不吭声,大家也不敢吭声。 夜,越来越深了。城下的营帐开始慢慢安静下来,想必是已进入休息状态。 “圣皇陛下,要不今晚我们趁机劫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副帅终于忍不住了,问道。 “你觉得同一个办法可以用两次?”景棠问道。 “也许他们以为我们已经用过一次,不会再用。” “他是段飞,不是别人,不要用揣测別人的办法去揣测他。” “是,圣皇陛下。” “现在你们什么都不用想,让将士们多休息,把状态调整到最佳,这三天内,都不会有战事。” “是,圣皇陛下。” 这一夜,城内城外都挺安静的。 第二天,段飞起来,去各营巡查了一下,然后又在兴宁城下逛了一圈,回营之后,便把众将召集到帅营,商讨攻城的对策。 上次用烟熏之计拿下定南城,银浩天还记憶犹新,所以建议,再用烟熏之计。 段飞听了,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兴宁城的守军兵强马壮,生龙活虎的,不象当时定南城的守兵,是强弩之未,所以现在兴宁城不适合用烟熏之计。” 刘半仙说道:“大将军说得对,景棠是不甘于守城的,他会出兵与我们一争高下。” “嗯,我师兄心高气傲,他不会选择固守不战的。” “现在兴宁城的兵力大致与我们的兵力相当,以景棠的性格,会与我们打阵地战。” 段飞很不喜欢攻城的打法,觉得这种打法是效率最低,而伤亡最大的笨办法,景棠不固守不战,正合他的心意。 “我就怕他固守不战。” “大将军,现在他们有火雷,对我们是一个大威胁,只要能防止他们的火雷,我们就不怕他们的阵地阵。” 火雷的制作比较复杂,不是随时随地就能制作的,刘半仙他们开战前所准备的火雷,在攻打定南城的时候,已经全部用光。后来段飞打败了景棠的先锋军,收缴了一些,但刘半仙攻打信义城的时候,也已全部用完,现在全军已无火雷可用。 自从段飞发明了火雷和强弓之后,这两种武器迅速成为人界杀伤力最强的武器,而且各国迅速学会了制作,并成为现在人界各部队必配备的杀器。 段飞自然知道火雷的厉害,现在唯一能对抗火雷的,只有强弓兵,如果战术到位,倒也不怕火雷。 想到这里,段飞说道“刘将军,你把箭兵全部集中起来,再从中挑选出一万个最强的,专门用来对付他们的火雷兵,同时再给他们配备一万个盾兵。” “未将领命。” “我师兄打战有点急,所以我们不急于挑战,等他坐不住,他自然会主动挑战。” “是,大将军。” 顿了顿,刘半仙问道:“大将军要不要去见见他?” 段飞沉默了下,说道:“不用了,相见还不如不见。” “如果他要见大将军呢?” “到时再说。” 银浩天怒道:“这种卑鄙小人有什么好见的?!直接开打就是了!” 段飞的心一阵刺痛,沉默了。 在这个世界里,他无亲无物,一直把游堃和景棠当家人,哪里会想到他和景棠会走到这一步,非要生死对决!
第五百二十一章 是诱,又不是诱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景棠都按兵不动。而段飞不想攻城,更不会出兵。就这样,两军便对峙着。 到了第三天晚上,段飞单独在帅营里设了个小酒席,宴请了景远山。 景远山进了帅营,见帅营里只有段飞,并且摆了酒菜,以为段飞要杀他了,这是在给他送别,心里忍不住一声哀叹。但他却也无惧,大大方方地坐下,然后拿起酒杯,一口把杯中的酒干了。 段飞说道:“伯父,师兄就在对面的兴宁城内。” 景远山说道:“我知道。”然后,他看了看段飞,说道:“你是准备拿我来祭旗?给景棠一个下马威?” “伯父想多了,小侄只是想请你喝顿酒而已,以感谢伯父一直以来的照顾和提携。” “如此说来,这是断交酒?” “就当是吧。” “喝了这顿酒,以前的情份就抹掉了?” “可以这么说。” “好,这顿酒我一定会喝好。” “那小侄敬伯父一杯。” “领了。” 两人对喝了三杯之后,景远山说道:“如果景棠失败了,老夫有个请求。” “伯父请说。” “如果景棠失败了,老夫希望你能给景家留点血脉。” “伯父觉得小侄会赶尽杀绝?” 景远山沉呤了下,说道:“前段时间景棠杀戮过重,得罪了不少人,就算你不赶尽杀绝,其他人也不会放过我们景家的。”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小侄答应你。” “谢了。” “景家军,铁枪门,威镇天下,小侄一向敬仰,如不是迫不得已,小侄绝不愿与景家为敌。” 景远山一脸悲戚,沉默无言,只因段飞这番话已经刺痛了他的心。 “伯父,不管小侄与师兄之间谁胜谁负,这笔帐总是要算的,既然要算,就要和以往切割。这顿酒,是小侄最后的心意。” “老夫明白,老夫不恨你。” “谢伯父的理解。” 喝完酒之后,段飞便叫人送景远山回去。 景远山走了之后,段飞走出营帐,去了一处高地,望着兴宁城出神。 这场战该怎么打? 现在景棠四面楚歌,手中的筹码已经不多,想必会背靠兴宁城与他一决生死。 但他的大军一路征战过来,人疲马倦,在战斗力上,自然不及景棠以逸待劳。 不过,他最担心的粮草供应。本来他们带来的粮草不多,偏偏刘半仙部又丟了粮草,一下子,吃饭的人就增加了十几二十万人,这可是个非常大的压力,所以,他必须速战速决。 还有,冬天快来了,一旦到了雨雪天气,战士们衣衫单薄,不要说打仗,能不能扛过严寒都是大问题,所以,在冬天到来之前,他一定要结束战争。 但他最担心的还是魔界。他不知道魔界什么时候出手。如果魔界趁他们鏖战的时候出手,那他可腾不出身来应付魔界。 虽然魔王大概率会在他们斗得精疲力尽的时候再出手,但这真不好说,万一魔王突然出兵吗? 所以,虽然他要打的是景棠,但心里念的是魔界。他不担心北境。北境有圣堂把守。他担心的是东海之滨。那里虽有十万雄兵在镇守,却也无法抵挡魔界高手的突袭。 由于放心不下,从定南城出发之后,他便已让李碧婷去请无名道长和凌飞霜出山,提前去东海之滨协助守兵镇守,以防万一。 想着,想着,段飞突然很厌倦这无休无止的战争。 在段飞眺望兴宁城的时候,景棠也在城楼上观望段飞的大营。 经过几天的休息,他的部下已恢复了体力,那些受伤的将士也在逐渐恢复战斗力。现在他随时可以出战。 但他还在等,还在寻找出兵的最佳机会。 他了解段飞,就如段飞了解他一样。他们都了解彼此的用兵习惯。为了打败段飞,他要改变他的习惯。在他看来,只有让段飞捉摸不透他,他才有机会打败段飞。 这几天,他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一直在压抑出兵的冲动。 现在,他想让段飞攻城,然后再打防守反击。如果段飞不攻城,他就跟段飞耗着。他相信段飞耗不起。 又过了两天,众将见景棠按兵不动,都有点急了,纷纷去帅营请战。 银浩天率先说道:“大将军,景棠按兵不战,不如我们攻城。” 欧阳怀锦也想尽快结束战事,附和道:“不错,他不战,那么我们逼他战。” 众将纷纷表示赞同。 段飞看了看刘半仙,问道:“刘将军意下如何?” 刘半仙说道:“景棠按兵不动,似乎是想引我们攻城。” “那刘将军觉得攻城有没有效果?” “现在他们兵强马壮,攻城恐不是上上策。” “既然不是上上策,那刘将军可有引他出战的计策?” 刘半仙沉吟了下,说道:“景棠似乎在刻意改变他的打法,如果是这样,引他出战恐不容易。” 欧阳怀锦说道:“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是想扼城死守,我们除了攻城,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银浩天说道:“欧阳大帅说得没错,他是想跟我们耗。”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他占了地利,的确比我们从容,但攻城不是上上策。” “那大将军可有妙计引他出战?” 段飞想了想,对刘半仙说道:“刘将军,明天你安排人去兴宁城两边的山峰修建云梯,开挖栈道,让他以为我们要翻山越过兴宁城。” 刘半仙眼睛一亮,说道:“大将军要打乱他的计划?” “不错,既然他要逼我们攻城,那我们就反其道,就不攻城。” 银浩天说道:“但两边的山脉险峻,不管是建云梯,还是开栈道,恐怕都不容易。” “我觉得这些并不比攻城难。” 刘半仙对银浩天说道:“银将军,大将军这是诱兵之计,并非是真的挖栈道,建云梯。” 段飞说道:“如果他一直不出兵,我是真的要翻山而过。” “但两边的山峰险峻,恐不容易。” “怕什么?我们有那么多人,就是把山移走也不成问题。” 在段飞看来,翻山虽难,但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攻城,更是不可取。 一番商讨之后,刘半仙便挑出一千个工匠出身的士兵,与随军工匠一起,组成施工工程人员,然后又挑出四万名武功轻功不错的士兵组成施工队,分成两队。 第二天早上,刘半仙与银浩天各领一队施工兵,前往山峰那边。 守城的士兵见他们突然出兵两边的山峰,以为他们是想翻山偷袭兴宁城,忙回报守城主将。 主将听了,半信半疑。要知道,虽然兴宁城建在两座山之间,但不是真的与山相连,只是南北两门用城墙把两座山连接起来而已。而东西两门,离山还有一定的距离,并且都筑有城门,有守兵看守,不怕有人从两边的山上偷袭。 守城主将观察了下,见对方真有大队人马开赴山那边,一时也以为对方想翻山偷袭,于是一边向东西两门增兵,一边回报景棠。 景棠听了回报,皱了皱眉,问守城主将:“如果是你,真要偷袭,会不会这样张扬?” 守城主将回道:“禀圣皇陛下,末将不会。” “既然你不会,你觉得段飞会吗?” “应该也不会。” “既然他没那么笨,为何还判断他要偷袭?” 守城主将一惊,忙说道:“是末将愚昧。” “那去确认清楚再回报。” “是,圣皇陛下。” 守城主将走了之后,景棠心里好奇,也想知道段飞究竟想干什么。于是,便也去了城楼。 一登上城楼,景棠便听到两边的山峰传来砍伐以及戳石的声音。 一听到这个声音,景棠的心马上一动:段飞要挖栈道。然后,他身体一纵,已跃上半空。到了半空之后,他一看,果然如他所料,段飞的确派人在挖栈道。不但在挖栈道,还在修建云梯。 段飞想翻山而过。 一看到这个,景棠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段飞想绕城而过。 好啊,他宁愿花巨力开栈道,建云梯,也不愿意攻城,夺城。 哼,想得美! 景棠下了城楼之后,对守城主将及副帅说道:“段飞想绕过兴宁城。” 副帅很惊讶,问道:“他们真的想翻山而过?” “不错,他们正在山上开栈道,建云梯。” “两边的山峰险峻,这得费多大的劲。” “他这个想法倒不错,攻城的伤亡大,翻山虽难,但最起码保存了实力。” “如果让他们翻山而过,那情况可不妙,他们会长驱直入,直奔京城。” “段飞的想法很美好,但本皇不会让他得逞的。” 然后,他对守城主将说道:“你马上派两万骑射军,五千火雷兵出城,兵分两路,射杀那些施工人员。” “是,圣皇陛下。” 景棠又说道:“让各军做好战斗的准备,如段飞出兵救援,马上出军截杀他们。” “领命!” 过了一会,兴宁城大门洞开,一队骑士奔出城。 出了城之后,他们迅速分成两队,使两边的山峰包抄而去。 他们正是景棠手下的骑射兵和火雷兵。 见兴宁城出兵,段飞的大营顿时响起战鼓声,然后左右两翼各杀出一队骑士,大约都是三万骑。接着,中军也杀出大约五万步兵。 段飞的大军一出营,景棠一声令下,城内便杀出十五万兵马,如潮水般,向段飞的大军扑去。
第五百二十二章 一战心寒
景棠的骑射兵和火雷兵出城之后,迅速向山峰那边扑去,准备猎杀那些正在挖地施工的段军。 见景棠出兵了,刘半仙和银浩天不禁都是心一喜,知道景棠中计了。 等景棠的骑军靠近,刘半仙与银浩天一声令下,早就埋伏在山脚下的一万箭兵立即万箭齐发。 山下的箭兵一发动进攻,那些原本在挖土施工的工程兵也纷纷拿起弓箭,借着地势之利,居高临下,向那些奔驰过来骑军射杀。 原来,昨晚趁着夜色,刘半仙已偷偷各派出一万箭兵,悄悄绕远道,埋伏在两边山峰的山脚下,而且每人的身上还多带了一付弓,提前为那些施工的工程兵准备好了武器。 景棠的骑军没想到山脚下有伏兵,给乱箭一射,猝不及防,顿时倒了一大片。 他们正要反击时,山上的那些工程兵的强弓却又跟着来了,射得他们连还手的时间都没有。 到了这时候,他们知道上当了,那些工程兵也是箭兵,只是伪装成挖土的工程兵而已。 几轮快箭之后,景棠的骑军已溃不成军了,死伤无数,乱成一团,基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但山上山下的箭兵却一刻都没有停歇,一上一下,轮番暴射。如此不断重复,射得景棠的骑军都找不到方向了,不一会,便被射落了大半。残余者见势不妙,知道再不逃,就要全军覆灭了,于是,已顾不上猎物,纷纷调转马首,往回跑。 看他们逃跑,山上的工程兵纷纷跳下山,与山下的箭兵会合,然后在刘半仙与银浩天的带领下,追击那些败退的景军。 那些残余的景军回撤之后,很不幸,半路又与段飞左右翼的骑军相遇。 原来,左右翼的骑军出动之后,马上又各分成两队,一队所去的方向正是去山峰那边支援刘半仙和银浩天他们。而另外一队,则是拦截景棠那些出城的骑军。 景棠那些残余的骑军已是惊弓之鸟,毫无斗志, 在左右翼骑军和箭兵的围攻下,很快就被歼灭了。 消灭了景棠那些残余的骑军之后,刘半仙与银浩天又率领部队去接应另一队骑军。 此时,另外那队骑军正与景棠的骑军杀得正欢。虽然他们的人数比景军少,但战斗力强悍,竟然能顶得住景军的冲杀,暂时还没落下风。 在他们杀得难分难解的时候,刘半仙与银浩天已各领着援军杀到了,对着景军就是一阵凶狠地冲杀。 看援军到了,那些骑士更是精神大振,大展神威,与援军一起,逐渐把景军包围了起来,准备全歼这些骑军。 而那些来助阵的箭兵见骑军已不需要他们帮忙,便从两边包抄过去,赶去援助中军。 此时,中军那五万步兵的压力最大,正面临着近两倍兵力的景军的围攻,只好不断地缩小圈子,背靠背,协助作战,勉强与对方周旋。 那些助阵的箭兵,见中军危急,人未到,箭已到。 近十万景军围着五万段军猛打,大占上风,正砍杀得欢,哪想到那夺命的强弓会突然射到,猝不及防,顿时惊慌起来,阵脚大乱。 城上的景棠见城下的局势突然风云幻变,原本牢牢掌控着上风,转眼间,形势却急转直下,由上风变成了下风。而且不仅是下风,简直是危局。不由又急又气,意识到已经坠入段飞的战局里。 好个狡猾的段飞,竟用这种笨办法来引他出兵,引他进入他的战局! 景棠恨得直咬牙!一声令下,便又派出八万援兵。 但让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他的援兵才刚出城,他左右两翼的骑军已经被段飞的骑军击败,正向城门方向逃跑。 这时,那八万援兵才出了一小部分,刚好与那些败退的骑军撞一起了。 那些败退的骑军也没想到城内会突然杀出援兵,不由一惊,想勒住奔跑的战马,但一时间又哪勒得止。何况后面的追兵如狠似虎的,也由不得他们回头,只好咬着牙,策马往城内奔去。 景棠见状,大惊失色,知道情况不妙,忙下令鸣金收兵。 但收兵令一出,景军更是大乱,纷纷向城门涌退,这一下子,便把城门堵住了,一时进退不得。 看景军已经大乱,刘半仙与银浩天大喜,知道机不可失,率军就是一阵冲杀。那些慌乱的景军根本无力抵挡,给他们杀得晕头转向。而段军则越杀越凶狠,对景军犹如砍西瓜一般,一刀一个,一枪一个。 见大军自乱阵脚,溃不成军,景棠不由大怒,喊道:“保持阵列,边战边退,乱秩序者,杀无赦!” 喊完之后,见形势危急,景棠也顾不上身份了,带上贴身侍卫,飞身下楼,去到阵前,亲自出手阻击段军的追杀。 他的神功何等厉害,一下楼,只见他的双掌挥舞了几下,大地便犹如掀起了海啸般的巨浪,向段军席卷而去,那些靠在前面的段军,纷纷被他的掌风扫得狂飞出去。 而他的那些贴身侍卫,也是修仙高手,他们联合出手,声势自是惊人,硬是把段军那如潮的攻势给压住了。 在他们的联合攻击下,转眼间,便有几千段军伤在他们的手里。 见他们的神功厉害,段军不敢靠得太近,只好由箭兵发箭射杀。 过了一会,大营那边便传来退兵的鼓声。听到鼓声,刘半仙和银浩天便下令撤退。 见段军撤退,景棠松了口气,然后传令各军按步,骑,箭的顺序退回城内。 见段军已退,景军也没那么慌乱了,便按顺序,慢慢入城。 见阵脚总算稳了,景棠叹了口气,然后面向段飞的大营站立,默默地看着段飞的营地。 他知道段飞这时也一定在看着他。 过了一会,一个贴身侍卫忍不住说道:“圣皇陛下,段飞果然名不虚传,打仗真的很厉害。” 景棠冷哼了一声,没说什么,然后身体一拔,已掠回城楼。 过了一个多时辰,大军终于完全退入城内。于是,城门又紧闭。 景棠知道这一战损失惨重。而且损失的不仅仅是士兵的生命,还有全军的信念。这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果不然,大军进城之后,很多将士的脸上都充满了迷茫。 说真的,很多人不知道这一战为什么会输,而且输得那么惨。 经过清点统计,这次战役一共死了六万多人,而且死的大多是精锐的骑军,伤的更是不计其数。 看到伤亡数据之后,景棠怒吼了一声,然后一掌拍了出去。 只听见轰隆一声,一根大理石柱子已被他击碎。 他恨! 他恨自己为什么那么轻率就出兵?! 段飞要开栈道,要修云梯,让他去开好了,让他去修好了,为什么要阻止他?! 众将看景棠震怒,都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生完闷气之后,景棠对副帅说道:“援军未到,一律不准出战,违者斩!” “是,圣皇陛下。” “那你们退下吧。” “遵旨。” 众将退下之后,景棠长长叹了口气。这一战,精锐尽失,他还拿什么与段飞争雄?! 然后,他内心深处突然涌出一股恐惧感。 刘半仙他们领军退回大营之后,便去帅营见段飞,向他汇报战果。 段飞听了之后,笑了笑,说道:“刚才我都看到了。” 银浩天说道:“如果刚才不是景棠出手,我们最起码还能多砍一万人。” 顿了顿,银浩天又说道:“这厮的武功真的厉害,将士们根本去不了他的身边。” 刘半仙看了看段飞,说道:“如果刚才大将军出手,估计我们能拿下兴宁城。” “刚才一片混乱,如果我出手,会伤到我军将士。” 顿了顿,段飞又说道:“这次的胜利已超预期,简直把他们打懵了,现在他们的心已寒,已不足为惧。” 银浩天说道:“要不我们继续攻城,趁机拿下兴宁城?” 段飞想了想,说道:“不需要攻城,现在可以用烟熏之计。” “现在用烟熏之计有效?” “应该有效。现在我师兄一定不敢再出城应战,而且他们全军已疲,正是用烟熏之计的最佳时候。” “好,大将军妙计。”说着,银浩天喜滋滋地找人伐木去了。 银浩天走了之后,段飞对刘半仙说道:“刘将军,这一战打得漂亮。” 刘半仙谦虚地说道“这都是得益于大将军的妙计。” 段飞笑道:“我只是出个主意而已,所有的战术都是你设计的。如此精妙,如此有层次的战术设计,让人惊叹,真不愧是神算子。” “其实未将也没想到景棠真会上当。” “我师兄一向自负,对自己的判断充满自信,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 “大将军对他的判断很精准。虽然他富有才华,但跟大将军比起来,还是稍逊一筹。” “这次他受了挫折,应该不会再出战。但我们的时间等不起,必须尽快拿下兴宁城。” “这一战,他的精锐尽失,战术应该会转向保守,大将军此时用烟熏之计,恰到好处。” “烟熏之计最终有没有效,还得看最后的结果。如果有效,可减少很多伤亡。” “大将军宅心仁厚。”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都是自家兄弟打来打去,谁杀了谁,都不是味,能少伤亡就尽量少份亡。”
第五百二十三章 压迫式的进攻
定南城失守,信义城失守,项旭叛逆,这些失败虽然给景棠带来非常大的压力,但他还不会认为自己会输,对与段飞决一雌雄还充满信心。 但这次,他有一个非常不好的感觉,那就是感觉到他会输。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非常不喜欢。 他知道兴宁城不能再丟。兴宁城一丟,就更难阻挡段飞大军前进的步伐了。 他本想把驻扎在北境的二十万大军调来兴宁城,但又怕项旭他们会趁机南下。一旦项旭他们南下,他将腹背受敌,到时候情况会更被动。左思右想之下,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但以兴宁城现在的兵力,他已没办法再与段飞进行正面交锋。现在他只有等,等京城的援兵到。 在景棠倍感郁闷的时候,守城主将来报,说段营有异动,正往兴宁城下堆积树木,不知是何意。 景棠听了,便陪守城主将去了城楼。 登上城楼,他果然看到段军正在城下堆积树木,忙得热火朝天。那些木堆都堆得很高,几乎与城楼持平,但都离城墙有一段距离。 景棠一时也没明白段飞此举是何用意,第一反应就是段飞欺负他不敢派兵出战,所以在城下为所欲为。 守城主将问道:“圣皇陛下,要不要派兵驱逐他们?” 景棠摇了摇头,说道:“他此举应该是想引我们出战,不要上他的当。” “他们这样挑衅,也太过份了。” “为了引我们出战,他们是无所不用了。你们绐本皇听着,不管他们怎么挑衅,都绝不准出城应战。” “是,圣皇陛下。” 这个时候,景棠还以为段飞是想诱他出城交战,所以说什么都不会上当。 想了想,景棠又对守城主将说道:“继续观察他们的行动,随时回报。” “是,圣皇陛下。” 下了城楼之后,景棠恨得直咬牙,觉得段飞太欺负人了,竟然挑衅到他的眼皮底下来了。 但他要忍。现在以兴宁城的残兵败将,实在不宜再与段飞大规模交战。 树木堆积好之后,见兴宁城没有任何反应,银浩天很是高兴,知道景棠还没看破这烟熏之计,忙去向段飞禀告。 段飞听了,会心地笑了笑,说道:“现在刮的正好是北风,可以点火了。还有,你带三万箭兵守在火堆下,防住他们出城救火。” “银浩天领命。” 段飞对刘半仙说道:“刘将军,你领十万兵在后押阵。” “刘颖洲领命。” 想了想,刘半仙说道:“大将军,景棠武功高强,到时有可能会亲自出手。” “刘将军不用担心,这次我亲自压阵。” “这样甚好。” 段飞对欧阳怀锦和银虎说道:“王爷,欧阳将军,等会你们陪我一起给他们压阵。” “是,大将军。” 上次欧阳怀锦有进道场修练,功力大有进展,是营中除段飞之外的第二高手。 布置好之后,银浩天便命人点燃了火。 这些树木半干不湿的,不是枯木,一点火就熊熊燃烧,而是着火之后,慢慢地燃烧。只有烧得慢,才容易产生浓烟,而火大了,反而没有烟。 守城主将一直注视着城下,一开始见段军调兵遣将,以为他们要攻城,忙下令守兵做好守城的准备。 但段军摆好阵之后,却不见他们攻城,反而点燃了那些木堆,一时不明其意,怔怔地看着他们。 木堆点燃之后,由于烧得不彻底,开始焗出一大股的浓烟,黑乎乎的一片,在风的吹动下,向兴宁城飘下。不一会,兴宁城的城楼便被一股浓烟所笼罩,并且向城内飘去。城楼上的守兵,给浓烟一熏,都咳嗽了起来,而且眼睛给熏得眼泪都出来了。 到了这个时候,守城主将终于明白对方在干什么了,不由大惊失色,忙派人紧急通知景棠。 景棠一听,也是大吃一惊,忙带着贴身侍卫赶向城楼。在路上,他们便已看到一片浓烟正从城门那边向城内飘送。 去到城门,景棠便见兴宁城整个北门方向都已笼罩在一片浓烟之中,城楼上,纷纷传来守兵的咳嗽声。 景棠见状,心急如焚,忙屏住气,跃上城楼。上了城楼之后,他透过烟雾,便见段军已在城下布下阵,这些浓烟,正是从那些木堆那里传过来的。 他明白了,段飞这是一箭双雕,要么引他出战,要么用浓烟攻城。 好毒的计,不管他怎么应对,都在他的算计内。 然后,他便看到段飞正骑在一匹高头骏马上,冷冷看着他。 两人的眼光一对,景棠的心不禁一冷。段飞的眼光很冷,很凶,精光四射。 景棠有点心虚,不敢与段飞的眼光对视太久,忙移开了眼光。然后对身边的侍卫说道:“他们已在城下布好阵,不能出兵,只有出手清除那些木堆。” “是,圣皇陛下。” 然后,那些侍卫便分开,向城外的木堆飞去。 见他们出手,段飞双手挥舞,已各有一条巨木向他们撞去。 见段飞随便一拔,便拔动巨木击向那些侍卫,景棠脸色一变,知道段飞的功力已高深莫测,心中不由生惧。 但这个时候,他顾不了那么多了,必须合力消除掉火堆,兴宁城才有救。于是,他大喝一声,向段飞扑去。 段飞见他扑来,身体一纵,已飞离战马,迎了上去。 他们的身法都快如闪电,转眼间,便在半空对了一掌。 两人的掌力一踫,只听见啵的一声巨响,一股漩流已向四周激荡开来。 然后,只听见闷哼一声,景棠的身体已飘回城楼。 原来,在这电光闪雷当中,景棠的功力不及段飞,已被段飞的掌力击退。 看自己吸取了那么多的功力,依然不是段飞的对手,景棠又气又急,一时心血冲湧,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击退景棠之后,段飞又飘身回到战马上。 在段飞和景棠动手的当儿,景棠的那几个侍卫也不好受,见巨木飞撞而来,都出手去阻挡巨木。但他们的功力远远不如段飞,又如何阻挡得了巨木,给巨木一撞,纷纷口喷鲜血,跌倒在地。也好在段飞手下留情,没出全力,只是受伤而已,并没有丧命。 这次参战的将士主要是边防军及灵山军,大部分没见过段飞动手,见段飞举手之间就击退击伤了景棠及其侍卫,这等功夫,前所未见,都看呆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然后才响起惊雷般的喝彩声。 见侍卫都已受伤,景棠不敢再动手,只是站在城楼上,恨恨地盯着段飞。 守城的将士见段飞神勇,也都给吓呆了,怔怔发愣。 这时,银虎喝道:“景棠,还不快快投降!” 景棠一听,怒道:“老匹夫,看枪!”说着,抢过身边一位守兵手上的长枪,向银虎掷去。 段飞一见,不等枪到,右手已转了一圈,然后一股气流便缠住了长枪。接着段飞大喝一声,长枪已倒射回去。但他没有射人,而是射到城墙上。城楼上的守兵只感到城楼好像摇了几摇,长枪已插入城墙。 见段飞神威吓人,城楼上的守兵大骇,心已有惧意。 见有段飞在,景棠没办出手扑灭火堆,不由心急如焚。 该杀的段飞!欺人太盛了! 这时候,无数个念头掠过景棠的脑海,但他发现,没有一个办法有效。 又着急了一会,景棠的心突然一激荡,有了,有办法了。然后他急传火雷兵。 他要火上加火,彻底点燃火堆。只要火堆彻底燃烧,就不会产生浓烟。 火雷兵到了,景棠便下令向火堆抛射火雷。火雷兵领命之后,忍受着眼睛被烟熏得难受,纷纷向火堆抛扔火雷。 但银浩天早有准备,见他们出火雷,候命的神箭手也已出手。于是,那些火雷大部分在半途就被拦截了,根本扔不中火堆。 见段飞早有准备,景棠怒吼了一声,却也无可奈何。 该死的段飞! 为何还活着?! 见火雷无效,景棠急得快要疯了的,咬了咬牙,只好下令出城应战。 听景棠下令出城应战,段飞忍不住皱了皱眉,只好传令箭兵准备应战。然后传令刘半仙率军上前,准备迎敌。 兴宁城城门一开,一队骑兵便冲了出来。但他们一出来,等待他们却是密不透风的箭雨,他们抵挡不住,只好退回城内。 见骑兵出不去,景棠只好派一队盾兵出城。见他们出盾兵,刘半仙一声令下,一队骑兵已冲了上去。 盾兵虽能抵挡箭兵,却抵挡不了骑兵,给骑兵一冲,很快就溃不成军。 见势不妙,景棠只好再命骑兵出战。 但段军已压在兴宁城的城门口附近,所留的空间并不大,城下已有一队盾兵在,已没有多少空间留给骑兵,所以骑兵想出,也不好出来。 景棠见状,大是着急,见大军出不去,只好把箭兵调上城楼,射杀段军。 但在浓烟的干扰下,那些箭兵的眼睛根本就不大睁得开,又哪来的准头,所以很多都射偏了,甚至有些还射中了自己人。 见情况乱糟糟的,无奈之下,景棠只好下令收兵,然后传令坚守城池,不让段军趁机攻城。 见景棠还在垂死挣扎,刘半仙对段飞说:“景棠已经发疯了,要不我们趁机攻城,趁早拿下兴宁城?” 段飞想了想,说道:“不急,再等两天。” 银虎说道:“刘将军,你不用着急,他们坚持不了几天。” 烟熏的厉害,银虎是亲眼目睹的,所以他断定兴宁城最多也只能坚持三天。 刘半仙知道段飞不想多牺牲将士的生命,也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