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退兵协议
收到景远山的求援信之后,许元猴又惊又急,急急忙忙地拿着信赶去银府。银虎看了信之后,也是眉头紧锁,似乎这个结果也大出他的意外。过了好一会,银虎才说道:“这个李柏豪果然是个人才。”
许元猴说道:“王爷,现在朝中已无兵可调,要不把刘颖洲的东路军调过去支援远山。”
银虎摇了摇了头,说道:“东部各府刚定,情况复杂多变,东路军还须在那里镇守,以防变故,现在还不能调离。”
许元猴着急地说道:“那去哪里调兵?要不把调动京城卫府的兵马?”
“不可,卫府的兵马是拱卫京城及京城周边安全的主要力量,如果调离了,一旦京城有变,又如何应对?”
“那怎么办?这次远山兵败,人马损失惨重,很难再与北境军争锋。”
银虎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让远山退兵吧。”
许元猴一惊,说道:“退兵?我们在洛河鏖战了那么久,前前后后损失了近十万兵马,这样退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银虎叹了口气,说道:“那李柏豪有勇有谋,实不好对付。而北境军又是久经训练的精锐部队,战斗力不弱,不是普通的地方军队能比的,就算再投入兵力,短时间内也不见得就能取胜。”顿了顿,银虎又无不担忧地说道:“北境是边关重地,现在李柏豪把兵马都投来与我们对决,边城一定空虚,万一有敌情怎么应付?”
许元猴点了点头,说道:“王爷所虑极是。”
“现在楚月国虽与我朝交好,但也不能保障他们不趁火打劫,所以我觉得北境的战事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但这样退兵,会不会让李羽貂的气焰变得更高?”
银虎沉呤了下,说道:“我们可以跟他谈判,给点压力给他。”
“如何给他压力?”
“逼他答应以后不再阻挠朝廷新政的推行。”
“新政对他不利,他会答应吗?”
“李羽貂是个老谋深算的人,只要看到形势对他不利,他会妥协的。”
“好,我这就给远山修信。”
银虎想了想,说道:“远山受了挫折,报仇心切,估计不那么乐意议和,你还是辛苦一下,亲自去一趟。”
“好。”
银虎又问道:“现在景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这段时间没有收到他的战报,具体情况还不得而知。”
银虎沉呤了下,说道:“要不让景棠也退兵。”
许元猴说道:“王爷,景棠不能退兵。”
“为何?”
“北境是边关重地,我们退兵情有可原,但如果连景棠也退兵,那必定会让天下人嘲笑我们,看低我们,到时那些反对新政的人会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以后施政将会更加困难。所以我觉得,无论踫到多大的困难,景棠都必须拿下蔡金蛇。”
银虎沉吟了下,然后点了点头,说道:“这个问题你看得比我远,就按你的意思去办。”
“是,王爷。”
“远山退兵之后,就让他直接去支援景棠,一起拿下蔡金蛇。”
“好。”
第二天,许元猴便启程去北境。
苦等援兵的景远山没有等到援兵,却等来了议和退兵的消息,心里很是不快,沉着脸,一言不发。见景远山情绪低落,许元猴说道:“远山,王爷的顾虑是有道理的,北境是边关重地,不宜这样长期鏖战,以免让人有机可乘。”
“许兄,这只是借口吧,一定是王爷见我兵败,才令我退兵。”
“远山,撇开北境的特殊位置不说,单是为了另外一个原因,你都必须退兵。”
“什么原因?”
“不瞒你说,现在朝中已无精兵可调。”
“刘颖洲不是已经平定胡天豹了吗?可把东路军调来北境啊。”
“东部刚定,那里又是胡天豹的老巢,东路军需要在那里镇守一段时间,暂时还不能随便调动。”
景远山沉默了一会,终于说道:“既然王爷已经决定了,景某除了遵守之外,又能怎么样?”
许元猴知道景远山的心里不痛快,安慰道:“远山,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也不用耿耿于怀。”
“我不是为了兵败之事耿耿于怀,我是担心李羽貂会因此变得更加嚣张,更加目中无人。”
许元猴苦笑道:“他一向都是目中无人,如果说他还有顾忌的人,当今天下,恐怕也只有王爷了。”
景远山虽心有不甘,但也只好接受了议和退兵的决定。于是,景远山便给青峰城去信,约李羽貂在青峰城下会面。
见景远山兵败之后还不回朝,李柏豪便知他还惦记着青峰城,怕青峰城又落入他的手里,便亲自来青峰城镇守。当他收到景远山的信之后,一时不明景远山的意图,便跟信使说,他的父亲身体欠恙,不在青峰城,他是战前统帅,有什么事情要谈,直接跟他谈便是。并让信使转告景远山,他在城下等景远山。
听了信使的回报之后,景远山和许元猴便一起去了青峰城。去到城下,他们便见李柏豪已经领着一支卫队在城下等他们。李柏豪见景远山的身边还有个瘦小的老头,认得是许元猴,不禁心想:难道许元猴是来支援景远山的?但这许元猴平素只主内不主外,又不是战将,为何要让他来?段飞为何不亲自来?
“景大人,许大人,不知两位大人有何事找我父亲?”
许元猴说道:“李将军,此事重大,跟你说了没用,你还是去请你的父亲来吧。”
“究竟何事?”
“关于如何恢复北境的安宁。”
“你们想议和?”
“不错。”
“这有什么好议的?你们直接退兵便是了。”
“我们可以退兵,但你们须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退兵就退兵,还谈什么条件?”
“不,如果你们不答应这个条件,我们是不会退兵的。”
李柏豪沉呤了下,问道:“什么条件?”
“你们无条件支持新政的实行。”
“什么新政?”
“李将军不知道?”
“本将军不管地方事务,对于施政方面的事情不关心。”
“你父亲没跟你说?”
“没有。”
“将军可知这次的战祸因何而起?”
“你们妄自动兵,不过是想消灭我们李家而已,还能有什么原因?”
“不,这次的战祸是因新政而起,你父亲出于私心,为了反对新政的实行,联手蔡金蛇和胡天豹夜袭王府,重创靖远王,手段卑劣,所以我们才出兵。”
李柏豪只知道他父亲夜袭银府,打死了银虎,才引起了这次的战祸,并不知道这里面的曲折,听许元猴这么说,忍不住问道:“那是份什么新政?”
看李柏豪连新政都不了解,许元猴便知道双方没法谈下去,于是说道:“你先去了解清楚新政之后再来跟我们谈,或者叫你父亲来谈。”
李柏豪的脸不禁红了红,说道:“好,明天我们再谈。”
许元猴说道:“是靖远王爷不想看到边城空虚,置边城于危险之中,故才命我来与你们相议停战事宜,否则我们是绝不会停战的。”
李柏豪疑惑地看了看许元猴,问道:“王爷不是早已伤重身亡了吗?”
许元猴冷笑了下,说道:“王爷武功盖世,凭你父亲的那点功夫还伤不了他。”
李柏豪对银虎一向敬重,听说他还没死,如释重负,高兴地说道:“好,王爷无恙就好。”
许元猴说道:“胡天豹已被我们所灭,蔡金蛇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但王爷爱惜李将军的才华,觉得将军是国之栋梁,不忍施雷霆之势,故才遣许某来此,斡旋此事。”
李柏豪沉呤了下,说道:“许大人,柏豪也不愿与王爷为敌,如果王爷有退兵之意,柏豪会尽力说服家父,平息干戈。”
“那明天我们再见。”
回城之后,李柏豪特地去执事府询问新政之事,并翻看了新政的文件。待他了解了新政之后,不禁叹了口气。他看得出来,新政对百姓对国家是有利的,但对豪强对地方官员是非常不利的,这也就难怪他的父亲竭力反对了。
由于牵涉的事情过于重大,李柏豪不敢自作主张,便派人告诉许元猴,推迟谈判的时间,然后动身回洛河见李羽貂。
听到银虎还活着的消息之后,李羽貂吓了一大跳,叫道:“不可能啊,他不可能还活着?!”
李柏豪说道:“爹,银虎未死,看来双方还有回旋的余地。”
李羽貂恨恨地说道:“看来这老贼的命倒硬得很!”
“爹,现在银虎派许元猴来跟我们议和,你怎么看?”
李羽貂说道:“银虎未死,局势对我们更加不利,既然他们想议和,那就跟他们议。”
“爹同意与他们议和?”
“他们势大,不议和又能怎么样?”
“爹,许元猴说了,他们退兵的条件就是要我们无条件支持新政在北境的实行。”
李羽貂黑了黑脸,不作声了。
“爹,那份新政我看了,虽然对我们不利,但比起蔡金蛇他们,我们的影响算是小的了,最起码裁军令对我们没影响。”
李羽貂说道:“我知道,就算对我们没有影响,我们也要联合蔡金蛇他们闹上一闹,否则银虎就真的当自己是皇帝了,为所欲为。”
李柏豪暗叹了口气,说道:“爹,许元猴说了,不答应这个条件,绝不退兵。”
李羽貂想了想,说道:“答应他。”
“爹真的要答应他?”
“不错,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如何操作,还不是掌握在我们的手中。”
李柏豪看了看李羽貂,心想:与银虎比起来,爹要自私很多。但那是他的父亲,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既然爹答应了,那柏豪就去青峰城和他们定下来。”
“去吧。他们的兵锋过于锐利,我们不是对手。但打败一个人,有时不一定要靠武力。”
回到青峰城之后,李柏豪便与许元猴签订了退兵协议。按协议,景远山把部队全部撤出了北境。(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 筹码
景远山从北境退兵之后,没有回京城,而是直接挥军西进,直扑凤翔府。许元猴告诉他,之前景棠已经破了顺兴府,正向凤翔进逼,但近期的战况如何,目前还不太清楚。
北境之战,折兵损将,却毫无收获,让景远山难以释怀,他要想方法在凤翔羸回他的尊严。景远山知道景棠是从北向南打的,所以他选择了从东往西打,与景棠合成一个半包围圈,尽可能地压缩蔡金蛇的战略空间。
西南地,多山,易守难攻,是最难打仗的一个区域,因为不管从那个方向进攻,都面临同样的问题。当初景棠宁愿绕远路,选择从北向南打,主要有两方面的考量:
首先,顺兴府是西南区北部最重要的城府,拿下顺兴府,可以保障大军的后勤供给,进可攻,退可守,这在战略上,占有一定的主动性。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顺兴府是进西南的一道屏障,坐北扼南,一旦拿下顺兴府,就可以直接插入西南的腹地,直奔蔡金蛇的心脏凤翔地区,这比从东向西打来得快速,有效。所以,出兵之后,景棠以最快的速度拿下了顺兴府周边的小城,然后集中兵马夺取顺兴府城。
在景棠快打到顺兴城的时候,蔡金蛇才反应过来,吓坏了,才匆匆忙忙调蔡贤到顺兴城坐镇,抗击景棠。这顺兴府原本是蔡贤的地盘,但蔡福被段飞杀了之后,蔡金蛇便把蔡贤调去了福宁,而顺兴府则由蔡金蛇的一个外甥当执事。但他这个外甥打仗不行,比不上蔡贤。
上次蔡贤曾经打败过景棠,在心理上有优越感,虽然景棠现在名声大扬,如日中天,但他觉得景棠只是徒有虚名而已,名过其实。所以蔡贤到了顺兴之后,不是以守为主,而是采取主动进攻的方式,与景棠展开激战。
景棠不怕与蔡贤正面交锋,倒担心蔡贤据城固守,见蔡贤主动进攻,正合心意。经过几回小规模的交战之后,景棠发现蔡贤傲慢地很,对他颇为轻视,所以将计就计,不断麻醉蔡贤,只要双方有交战,他都主动败给蔡贤。
这样一来,蔡贤的优越感就更是爆表了,常对手下将士说,景棠就是个骗子,就是个嘴皮将军,靠那张嘴皮拍了银虎的马屁,所以才得到银虎的重用,才混出这么大的名堂。
看蔡贤越来越骄纵,越来越轻视自己,景棠觉得是时候出手教训他了。
从顺兴城北门出城十里处,有一片沙丘之地,分布在盘地的两翼。沙丘不高,高的只有一两丈高,矮的,甚至都没一丈高,远远看过去,犹如一座座坟墓。而景棠的大军就驻扎在北门的五里处,正好在这片沙丘地带的前面。
这片沙丘之地原本很平常,并不具备太大的战略意义,所以之前景棠也没有特别关注它。前几天,景棠去周边视察环境,寻找对付蔡贤的计策,所以再次经过了这片沙丘地带。这次,景棠很认真地查勘了一番,看完之后,一个夺城计策便出来了,于是便开始布局。
局布好之后,景棠便给蔡贤去信,说三天后双方来一次大决战。蔡贤看了景棠的挑战信之后,冷笑连连,觉得是歼灭景棠的时候了,便欣然答应了决战。
三天后,景棠全军出动,向顺兴城又推进了两里路,然后摆好了阵式,等待蔡贤的挑战。这次蔡贤也几乎是全军出动,骑兵和步兵各分为三个方阵,互相呼应。等蔡贤的阵列摆好之后,景棠便派出一支五千人的步兵先行挑战。
见景棠出步兵,蔡贤一声令下,一队五干骑的骑兵已杀了出来。见蔡贤出骑兵,景棠令旗一挥,一队箭兵已出列,弯弓搭箭,射向蔡贤的铁骑。见景棠出箭兵,蔡贤又出动了一万骑兵,想以速度冲垮景棠的阵营。顿时,顺兴城下烽烟滚滚,杀声震天。随后,双方又不断地投入兵马,在城下展开搏斗。
经过一个时辰的激战之后,景棠的部队渐渐不支,开始往后撤。先是中军在退,然后两翼作掩护。见景棠的部队已显败势,蔡贤大喜,传令全军发起总攻。见蔡贤发起总攻,景棠便改变了撤退的方式,让步兵先退,骑兵殿后,然后边打边撤。
蔡贤一心想把景棠给灭了,见景棠要逃,大声呼道:“兄弟们,活捉景棠!谁能活抓景棠,赏黄金万两!”
在蔡军的步步进逼下,景棠的大军越退越快,逐渐开始丟盔弃甲。看到这种情况,蔡军更是紧追不舍,恨不得把对方活活生吞了。于是,一个退,一个追,离顺兴城越来越远。
在追逃之中,在不知不觉之中,他们已在顺兴城的二十里开外。经过这么久的追杀,蔡军的体力开始跟不上了,速度越来越慢,与前面景棠的大军逐渐拉开了距离。眼看景棠就要跑了,蔡贤很是心急,便当场频发了封赏令:凡杀敌一个,不管对方是兵是将,一律赏黄金十两,然后凭人头领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于是,蔡军又象打了鸡血似的,开始奋力向前疯狂追去。但追了二里路之后,蔡军体力开始又不支了,毕竟体能的极限不是靠鸡血就能激活的。
在蔡军精疲力尽的时候,景棠的队伍一改刚才的颓势,突然调整头,向蔡军反扑过来,那气势,一点都不象刚才溃败的样子。
蔡军不但累,而且心神松懈,看到景棠的大军突然反扑,顿时傻眼了,忙仓促应战。蔡贤也傻眼了,开始意识到景棠是在使诈,然后故意引他们追杀,等他们累了,松懈了,突然进行反击。但他明白得太晚了,景棠的大军已经象潮水般向他们杀来。
蔡军抵挡了一会之后,开始力不从心,被景棠的大军打散了。看部下难以抵挡景棠大军的反扑,蔡贤又惊又急,忙传令撤退。这样一来,戏剧性的一慕便发生了刚才的逃命者变成了追杀者,而追杀者反而变成了逃命者。当然,这其中的奥妙是双方体力与战斗力的差距。景棠所领的部队一向都是银家军的先锋部队,就算是在银家军中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又岂是蔡军能比拟的?
撤军令一出,蔡军更是全线溃败。他们的败是真的败,只是现在他们已经精疲力尽,连逃命的体力都沒有,怕死的,开始纷纷投降。见势不妙,蔡贤也顾不上大队人马了,带着一支卫队怆惶逃往顺兴城。
回到顺兴城之后,蔡贤傻眼了,因为他发现顺兴城上不知何时已经易帜,“蔡”字换成了“景”字。一看顺兴城已经失守,蔡贤这一惊非同小可,倒吸了口寒气,但他已顾不上细想了,逃命要紧,于是,忙调转马首,向西狂弄而去。
原来,景棠的夺城计划很简单:他派人挖空了沙丘,然后在里面藏了五千军士,而这五千军士,身上恰恰又穿着蔡军的服饰。人藏好之后,景棠便去挑战蔡贤,然后利用蔡贤的狂妄,通过诈败引开了蔡军。引开蔡军之后,那些藏在沙丘里面的军士便迅速行动起来,假装成蔡军赶去顺兴城,然后叩城。顺兴城的守兵以为是自己人,不虞有诈,便给他们顺利赚开了顺兴城的大门。进城之后,他们又迅速控制了顺兴城。而景棠带着蔡贤玩了二十几里之后,估计夺城已经成功,这才调转枪头,痛击蔡军。
得知顺兴城已失,蔡金蛇很是恐惧,忙派兵布防,沿途所有的山口,他都建了据点,准备沿途狙击景棠南进。
虽然作了精密的布防,但蔡金蛇的心里还是感到恐惧。在恐惧之中,他又想起了游堃,又开始打起了逍遥派的主意。之前为了对付段飞,他已叫周德政去寻找游堃的行踪,准备以游堃来要挟段飞。后来,由于他突然要上京城,所以这个事情他就暂时放了下来。但现在顺兴城一丟,让他看到了危险,在惊恐之下,他便又想到了这事。在他看来,景棠也是游堃的徒弟,这个办法对景棠也一样有效。
主意一定,蔡金蛇便匆匆找来周德政,问他是否已找到游堃。周德政回报说,游堃的具体消息暂时还沒有,但他已查到一股逍遥派弟子的行踪,可通过这些弟子找到游堃。
蔡金蛇听了之后,大喜,忙问道:“那他们在哪里?”
“在岐水县的悦来客栈。”
“太好了,你马上带人去捉拿他们。”
“岳父大人,真的要对逍遥派动手吗?”
“现在不动不行了,之前还担心引起双方兵戒相见,但现在双方已经开战了,顾不了那么多了。”
到了这个时候,周德政也沒有反对的理由了,说道:“顺兴府丟了,凤翔的确很危险,要让景棠退兵,游堃的确是个筹码。”
“一个景棠已这么厉害,如果再加上段飞,后果不堪所设,我们必须有制约他们的武器。”
“岳父大人说的极是。”
“那你赶紧行动。逍遥派弟子武功高强,多带些人去,务必活捉游堃回来。”
“是,岳父大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 夜袭悦来客栈
由于有战事,来往西南的客人锐减了不少,所以这段时间悦来客栈的生意冷清了很多。由于店里的事情不忙,马元的那些弟子闲聊的时间比以往多了许多。这天,看没什么事情,又有几个弟子围在一起吹牛。有人建议,现在兵慌马乱的,这客栈无法开下去了,不如去投奔景棠,谋点功名。
现在段飞和景棠在朝廷风生水起,让很多逍遥派弟子羡慕不已,有投奔他们两个的念头的人不在少数。但马元却一支坚持逍遥派弟子不入江湖,不入庙堂的祖训,所以只要有弟子提出来,都给马元怒斥了回去。
马元的大弟子说道:“这违背了逍遥派的祖训,师傅是不会同意的。”
另外一个弟子说道:“我们又不是去干坏事,师傅也太固执了。你看掌门师伯,门下两个男弟子,两个都入世了,从这点来看,掌门师伯就比师傅开明。”
“也不能这么说,景师弟本来就是官家子弟,他入世理所当然。”
“但段师弟呢?他可不是什么官家子弟。”
于是乎,大家便七口八舌地讨论起他们的师傅是不是不够开明,并且越说情绪越高。就在他们说得兴起的时候,突然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两声咳嗽声。众弟子一惊,回头一看,便看到马元不知何时已站在他们的身后瞪着他们,满脸严肃的。
一看到马元,众弟子都站起身,异口同声叫道:“师傅。”
马元板着脸,说道:“你们都不用干活了。”
马元的大弟子说道:“师傅,现在店里没什么客人,闲得闷,便在一起聊聊天。”
“这段时间有战事,生意的确差些,等战事过了,情况会好起来的。”
大弟子说道:“师傅,听说蔡金蛇联合李羽貂和胡天豹害了银虎,这仇可结大了,以弟子看,这战事没那么容易结束。”
马元说道:“景棠打仗比蔡金蛇强,应该会打败蔡金蛇。”
“就算景师弟能羸,也不是短时间的事情。”
马元叹了口气,说道:“再忍忍吧。”
大弟子沉呤了一下,然后对马元说道:“师傅,要不我们去投奔景师弟。”
“不行。”
“师傅,我们去报效国家,为什么不能去?”
“祖训规定,我门弟子不入江湖,更不准进庙堂。”
“景师弟和段师弟为什么可以?”
马元板了板脸,说道:“他们是他们,你们是你们,沒有可比性。”
“师傅,那这样就不公开了。”
“他们适合入世,但你们不合适。”
“为什么?”
“他们文武双全,你们只是一介武夫,入世之后,也就打打杀杀而已,又何必去趟江湖和庙堂的浑水?”
另外一个弟子说道:“师傅,虽然我们只是一介武夫,但替景师兄杀杀敌也是可以的。”
“杀敌是士兵的事情,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那蔡金蛇为非作歹,不是好人。”
“谁好谁坏,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看马元这种态度,众弟子便知道入世的愿望又无望了,不由都沉默了。马元看了看他们,说道:“世道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祖师爷定下这个祖训,不是凭空而定的。”
“是,师傅。”
晚上,由于打烊的时间早,众弟子又聚在一起喝闷酒,个个唉声叹气的。这些年来,他们空有一身武功,却一直困在悦来客栈,无法施展本领,心里多少有些苦闷。以前没有比较,大家不觉得什么。但现在不一样,现在有段飞他们作为特例存在,一比较起来,大家的心态就没有以前那么平衡了。
他们一边发牢骚,一边喝酒,一直喝到半夜,正准备散去时,马元的大弟子突然说道:“不好,有敌来犯。”说着,身体一掠,已从窗口掠了出去。众弟子见他掠出去,也都跟着掠了出去。
他们一去到院子,便见马元已衣衫飘扬地站在另一边的屋顶上,正与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对峙。除了那个黑衣人之外,整个客栈的屋顶上都站满了蒙面的黑衣人。看样子,客栈已被这些黑衣人包围。其他逍遥派弟子也已经发觉有敌来犯,也相继到了院子。
只听见马元说道:“阁下尊姓大名?夜访悦来客栈所为何事?如果是住店的,马某不胜欢迎,一定会让阁下宾至如归。”
那黑衣人说道:“掌柜的,我们是来找游堃,与你们无关,只要你说出游堃的下落,我们马上走。”
马元说道:“在下不认识游堃,更不知道他的下落,阁下一定是找错人了。”
那黑衣人说道:“马元,你不用装了,我们已经知道你是游堃的师弟。”
马元闻言,不由一惊,问道:“阁下是谁?”
“无量山常玉。”
“你就是无量山无量剑门的掌门常玉?”
“不错。”
“为何要找我的掌门师兄?”
“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你只需告诉我们他在那里便可。”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不说,悦来客栈鸡犬不留。”
马元突然喝道:“是蔡金蛇叫你们来的?!”
“不错,你们逍遥派纵容门下弟子景棠横行霸道,王爷要亲自问一下游掌门为何不加以管教?为何如此纵容他们?”
“景棠现在代表的是朝廷,并非是逍遥派,他与蔡王爷的恩怨与我们逍遥派无关。”
“那景棠是不是逍遥派弟子?”
“是。”
“既然他是逍遥派弟子,又怎么能说与逍遥派无关。”
马元知道蔡金蛇险毒,但是却没想知蔡金蛇会如此混帐,打不过景棠,竟想拿逍遥派来出气,实是有失武林宗师的身份。
想到这里,马元说道:“蔡王爷虽是朝廷王爷,但也是半个江湖人,为何如此不讲江湖规矩?”
“王爷早就不是江湖中人,所以不需讲什么江湖规矩。”
“既然这样,那马某无话可说。”
“我再问一遍,游堃在哪里?”
“不知道。”
常玉沉呤了下,说道:“你再不说,就别怪常某不讲江湖道义了。”
“你为虎作伥,不配再谈江湖道义。”
“既然这样,那得罪了。”于是,常玉手一挥,对那些黑衣人说道:“都拿下,一个不漏!”
于是,那些黑衣人便分别扑向马元及众弟子。马元见他们动手,对众弟子说道:“拼了!”众弟子叫道:“是,师傅!”
那些黑衣人不但武功奇高,而且武功各异,想必都是蔡金蛇私下网罗的武林高手。逍遥派弟子的武功虽高,但寡不敌众,也只有浴血奋战了。
双方拼杀了一会之后,院子里突然进来一个人,对他们喝道:“都给我住手!”听到那人的呼叫声之后,黑衣人纷纷停下攻击,跃到一边去。借这个机会,马元与众弟子聚成了一团。他知道情况险恶,唯有合力一拼了。
那人的脸上也蒙着黑巾,身材欣长,见双方都住手了,然后手一挥,接着,便见一群黑衣人押着十几个男女老幼走了进来。马元他们一看,不由一阵震惊,因为这些人赫然是他们的家眷。原来,悦来客栈的后院便是家眷居住的地方,那些黑衣人趁着马元他们交手的时候,借机控制了后院。
见他们连家眷都不放过,马元不由倒吸了口气,那些弟子更是急得眼睛地红了。那人看了看马元,说道:“说出游堃的下落,就饶了你们,否则,让你们都去见阎罗王。”
常玉的脸色变了变,说道:“周大人,这恐怕不妥吧。”那人正是周德政。他说道:“对顽固不灵之人,不需讲道理。”
马元又惊又急,低声对众弟子说道:“情况危急,你们走得了一个就是一个。记住,不可恋战,一有机会就走,千万别回头。”
大弟子说道:“师傅,我们掩护你,你快走。”
“不,师傅老了,死不足惜,今天跟他们拼了。”
周德政见他们密密私语,问道:“你们商量好了没有?”
马元没有搭理他,又对众弟子说道:“我刚才说的,你们听清楚了没有?”众弟子纷纷点了点头。看他们点头,马元喝道:“动手!”然后已率先向周德政扑去。见马元扑来,周德政身边跃出两个高瘦的银发老人,挥剑挡下马元。同时,其他黑衣人也开始发动进攻,纷纷扑向那些逍遥派弟子。
这两个老人剑法高超,手中的剑一经展开,便如流云般,把马元包裹进凌厉的剑气之中。见他们剑法厉害,马元一声大喝,已使出游堃自创的空山拳。这空山拳专门克制飘逸轻灵的招式,那两个老人的剑法虽妙,但遇上空山拳,却逐渐施展不开,斗了一会,反被空山拳逼得连连后退。不过,虽然马元取得了先机,但那些弟子却在黑衣人的围攻之下,险像环生。随着几声惨叫,已有人受伤。
周德政的目标是游堃,对马元他们的生命倒不在意,喊道:“谁说出游堃的下落,谁就有活路!”但马元他们不理他,依然在苦苦博斗。
又过了一会,随着两声惨叫,已有两名逍遥派弟子倒在黑衣人的剑下。马元突然怒吼一声,鼓足真气,一记刚猛的空山拳便向其中的一个老人击去。这一拳,马元已用了全力,那个老人抵挡不住,被空山拳打得飞了出去。
另外那个老人一骇,剑尖一挽,手上的剑已如毒蛇般向马元刺去。马元又一声大喝,然后又是一记空山拳击去。只听见一声惨叫,那老人也被马元打倒了。
打倒对手之后,马元又是一声喝叫,又是一记空山拳击向周德政。见周德政有危险,常玉飞身接过马元的掌力。只听见轰的一声,马元不敌,给常玉的掌力震得倒飞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 往日恩怨先放下
马元给常玉的掌力震飞之后,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然后双眼紧盯着常玉,心里暗骇:这常玉无比厉害,今天看来凶多吉少。
击退马元之后,常玉倒也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站在那里,气定神闲地看着马元。马元暗中运气调息了下,把体内那激荡而又有些凌乱的真气压了压,然后身体突然一飘,飘到一个持剑的黑衣人的身边,抢过他手中的剑。抢过剑之后,他大喝一声,然后便是一招刺柳式击向常玉。
见马元使出擎天回龙剑法,常玉倒也不敢大意,抽出身后的铁剑,迎了上去。两个人斗了几个回合之后,马元的耳边突然传来常玉的声音:马元,我们上屋顶。原来是常玉利用高深的内力,腹中传音。常玉说完之后,率先跃上屋顶。见他跃上屋顶,马元稍为犹豫了下,也跟着跃了上去。
上了屋顶之后,常玉又用腹中传音之术跟马元说:“今天你们是敌不过的,赶紧逃命去,等会我掩护你。”说着,不等马元回话,常玉手中的铁剑已是一挥,一股凌厉的剑气已涌向马元。见常玉的剑招凌厉,马元不假思索,便是一招斩风式迎上。两股剑气一撞,马元大叫了一声,已被一股强大的气流掀起,落向后院的屋顶。常玉的身形一晃,也到了后院的屋顶。
马元刚站稳脚步,刚喘完一口气,便觉得一股巨大的剑气又涌了过来,忙用破峰式招架。两股剑气一碰,常玉突然大喝了一声,功力突增,马元又被常玉的剑气掀了出去,落在外面的街上。而常玉则如影随形地跟了上去。
马元又气又恼,虽然知道常玉手下留情,但这无疑是一种侮辱。于是,他凝了口真气,又是一招破峰式向常玉击去。见破峰式猛烈,常玉没有正面接招,闪身避过,然后又用腹中传音说道:“今天我救不了你们所有人,只能救你一人,你快去通知游掌门,让他小心蔡金蛇。”马元正要说话,但已给常玉打断:你不用开口,听我说便是。然后,又出手把马元掀出一丈多。
就这样,他们离悦来客栈越来越远。看差不多了,常玉说道:“等会你假装惨叫一下,越凄厉越好。”
马元问道:“你为什么帮我?”
“我与段飞有点交情,今天的事情我控制不了,只能帮你一个人解围,好让你去通知游掌门。”
到了这个时候,马元已经相信常玉是真的在帮自己,并非是在戏弄自己。
“好,你的恩情,我们逍遥派记住了。”说完之后,马元的口中便发出一声极其惨烈的叫声,就象是临死前最后的嚎叫,几里之外都能听到。叫完之后,马元的身体一晃,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马元走了之后,常玉便又回到客栈。经过一番浴血奋战之后,逍遥派弟子寡不敌众,死的死,伤的伤,已无力再战。控制了客栈之后,周德政便开始逼问游堃的下落。见常玉回来,周德政问道:“那马元可已诛?”
常玉说道:“马元顽固不灵,已死于我的剑下。”
“好,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常玉脸色变了变,问道:“大人要把这些人都杀了。”
“不错,问出游堃的下落之后,一个不留。”
“但他们有些只是家眷而已。”
“既然都是逍遥派中人,死有余辜。”
常玉沉默了。他觉得周德政的手段不输于蔡金蛇,甚至比蔡金蛇还要毒辣。
经过轮番逼问之后,终于有人忍不住折磨,说出了游堃的下落。问出游堃的下落之后,周德政便下令把店里面的人全部杀了,然后放火烧了悦来客栈。
马元知道凭一己之力已无法救人,所以脱险之后,便快速赶去断魂山。他要把这个噩耗告诉游堃,然后召集所有的逍遥派弟子,报仇雪恨。
他已经气疯了,逍遥派隐世这么久,一直不问世事,如今却遭到这样的毒手,天理何在?!他要报仇!他要杀了蔡金蛇。
马元轻功卓越,内功深厚,两个时辰之后,便赶到了断魂山。但上到龙啸峰,天已拂晓。游堃刚起床,正准备晨练,看到马元突然上山,心里不禁一凛。果不然,马元一见到他,便悲愤地说道:“掌门师兄,悦来客栈已被蔡金蛇毁了!”
“各弟子呢?”
“都已遇害。”
游堃不禁心一凉,激动得手脚都在颤抖,看着马元,半晌说不出话来。
“掌门师兄,我们快点撤离龙啸峰,蔡金蛇的人应该很快就要来了。”
游堃勉强压住心中的悲凉及愤怒,说道:“好,你马上去叫醒灵灵,我收拾一下,然后去后山见师叔,叫他和我们一起离开。”
简单收拾了下,他们便匆匆赶去后山。但他们刚进入后山,便被一只怪兽拦住了路。那只怪兽似乎也看得出游堃他们不是普通人,所以也没有立即向他们攻击,只是用两只铜铃般的大眼瞪着他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游堃知道这只怪兽是他师叔养的宠兽,自然也不会出手,提声叫道:“逍遥门第二十八代掌门人游堃携师弟马元及弟子姚灵灵拜见师叔,有急事与师叔商议。”
游堃的话音一落,一个粗暴的声音喝道:“滚!”
“师叔,的确是有急事商议,还请息怒。”
“我武春秋与你没有什么好商议的!”
马元说道:“武师叔,现在逍遥派危在旦夕,还请师叔出来主持大局。”
“逍遥派有什么危险?”
“逍遥派得罪了西南王爷蔡金蛇,如今他要派兵歼灭我们逍遥派。”
“你说的可是蔡家的那个狡猾的小子?”
“是的,现在他是西南王爷,权倾一方。”
“因何事与他结怨?”
“现在我们逍遥派有两位弟子在朝堂取得了非凡的成就,这两位弟子与蔡金蛇有矛盾,所以蔡金蛇迁怒于逍遥派。”
“是哪两位弟子?”
“一位叫段飞,一位叫景棠,他们都是后辈,而师叔久居山洞,足不出户,应该不知道他们。”
“那个段飞我知道。”
马元一阵惊讶:师叔认识段飞?
“嗯,那小子不错。”
“现在他已经是武圣朝的兵马大将军。”
“好,是个大人物了。”
“现在景棠也是朝中的重臣,执掌朝廷财政。”
“好,逍遥派弟子有出息!”顿了顿,武春秋问道:“既然他们已经位高权重,那蔡金蛇为何还敢与逍遥派为敌?”
“现在景棠正领兵攻打蔡金蛇,双方已是生死敌。那蔡金蛇打不过景棠,便想抓掌门师兄,估计是想以掌门师兄为人质,要挟景棠。”
武春秋怒道:“蔡金蛇这小子竟然如此可恶,等我老人家去把他的脖子拗下来。”
游堃说道:“师叔,以后怎么对付蔡金蛇,我们先下了山再说。”
武春秋又是怒道:“我为何要下山?难道我还怕了那小子不成?!”
“师叔,马师弟回报,悦来客栈已经被他们毁了,弟子全部遇害。”
突然,山洞里发出一声怒吼,然后,游堃他们的眼睛一花,眼前便已经出现了一个头大如斗,白发杂乱如草,衣衫褴褛的肥胖老人,正是逍遥派硕果仅存的前辈高人武春秋。
武春秋一出来,游堃与马元忙上前施礼,姚灵灵更是拜倒在地,叫了声师叔祖。武春秋扶起姚灵灵,然后瞪眼看了看游堃,说道:“念在你教出了两个不世出的弟子,替逍遥派争了光,我就先放你一马。”
游堃向武春秋鞠身一拜,说道:“师叔,往日是游堃无知,得罪了师叔,还请师叔见谅。”
武春秋冷哼了一声,说道:“如果不是现在逍遥派有难,老子不拗断你的脖子,老子就不姓武。”
原来,武春秋与游堃不但有夺掌门之恨,更有夺情之恨。
当年他游戏江湖的时候,遇见了张馨凤,对张馨凤的绝世风华很是仰慕,便对张馨凤展开了猛烈的追求。他的年纪比张馨凤大不少,辈分也比张馨凤高,而且那时候张馨凤已认识游堃,心里已有所属,所以张馨凤只当他是前辈,并没有男女之情。
武春秋苦追不得,便问张馨凤是否已有心上人,无奈之下,张馨凤只好告诉他,她已心有所属。得知张馨凤的心上人是游堃,武春秋愤怒不已,迁怒于游堃,如果不是当时门中长辈调解,两人就要为情大打出手了。但这之后,两人便形如陌路。
没过几年,逍遥派便开始选拔下一任掌门人的继承者,这个事件,更是把他们的矛盾推到了高峰。当时,他们两人都有意争掌门之位,而且是门中呼声最高的两个人。从武功上说,武春秋是个练武奇才,武功比游堃要高出许多,但在综合方面,他却输于游堃。特别是在门中弟子的拥护上,他更是输了一大截,所以最后的结果,便是游堃胜出。
新仇旧恨之下,武春秋快要气疯了,从此不再管门中的事务,一个人躲到这山洞来。但由于当时门中还有长辈在,包括他的师傅还健在,他还不好与游堃决裂。但门中的长辈相继走了之后,他便开始与游堃彻底决裂了,让他的这一脉弟子都离开断魂山,另起炉灶。而他则终日匿藏在后山的山洞中,与野兽为伴。
单以武功论,逍遥派的第一高手非武春秋莫属,但由于游堃有心结,很少提武春秋,所以门中的后辈弟子大多不知武春秋,更不知门中的第一高手并非是游堃,而是这位任性的武春秋。
听到武春秋愿意为了逍遥派放下个人的恩怨,游堃又是一揖礼,说道:“谢师叔宽厚,等事情完了之后,弟子再向师叔请罪。”武春秋冷哼了一下,没有做声。游堃又说道:“这个蔡金蛇发起疯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我们先避一避他的锋芒。”
马元说道:“掌门师兄言之有理,我们立即下山。下了山之后,再商量对策。”
于是,他们便从后山的小道下山。而武春秋舍不得那只宠兽,带着它一起下山了。
下了山之后,他们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安顿下来,然后开始商量如何为死去弟子报仇。按武春秋的意思,他直接去把蔡金蛇杀了。但游堃知道蔡金蛇诡计多端,而且手下高手众多,怕他有危险,不让他去。最后,武春秋答应让游堃做主。于是,游堃便派马元赶紧去联系分散在各地的逍遥派弟子,让他们都集中到岐水附近来。至于报仇,他觉得蔡金蛇是官府之人,而且势大,不宜硬碰硬,所以他决定动用逍遥派弟子,暗中帮助景棠。(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一人一兽
破了顺兴城之后,景棠留守一万人马驻守顺兴城,然后便挥军南下,直扑凤翔。
一路上,虽然沿途已无固城挡道,但沿途的山道及峡谷不少,而蔡金蛇又在这些地方都布了据点,并且派有重兵驻守,所以,他要去凤翔,需要一个山道一个山道地破,一道峡谷一道峡谷地攻。
这些地方都是易守难攻的地方,每破一个地方,都颇是费力,所以景棠行军的速度非常慢,到了冬天,还在半途上。好在西南区的冬天不算太冷,也不是经常下雪,否则,将更是寸步难行。还有一个他深感庆辛的,那就是他拿下了顺兴府,解决了后顾之忧,否则,行军如此之慢,粮草一定是个大问题。
景棠是个心志坚定的人,既然要破蔡金蛇,那便是不达目标不罢休,所以,不管前面有多少困难,他都不畏惧。
这一日,景棠的大军又到了一条小峡谷。虽然峡谷两边的山壁不算高,但很陡。据哨兵回报,已探知这峡谷里有埋伏,所以大军到了谷口,便暂时停了下来。
大军暂停之后,景棠便亲自策马到谷口查看。这小峡谷的谷口不大,也就四五丈宽,但很长,里面曲曲折折的,望不到尽头。由于谷口狭小,风吹过的时候,呼呼作响,好不吓人。
在谷口观察了一会之后,景棠策马靠近谷口,想跃上山崖,观察上面的情况。但他刚飞身跃起,突然山上射出一排流箭。见山上有伏兵,景棠只好降身落地。
回到营阵之后,景棠双眉紧锁,沉吟不语。旁边的副将说道:“将军,看情况,我们只有硬闯了。”
景棠摇了摇头,说道:“这峡谷不短,如果硬闯,伤亡会很大。”
“现在他们霸占了山头,不硬闯,还能有什么办法?”
“我们再想一想,办法总会有的。”
“要不我们组织一支武功高强的队伍强行攻山,先夺山。”
“他们早有防备,而且居高临下,我们攻山的代价会更大。”顿了顿,景棠又说道:“先不急,等了解清楚这附近的地势再说。你派人去附近找一个老猎户来,我有话问他。”
“是,将军。”
于是,副将便派人去附近的村庄寻找老猎户。
有山的地方,必有猎户,所以他们寻找猎户并不难,很快就找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猎户。这个猎户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十几岁便继承父业,以打猎为生,对这附近的山可说是熟得不能再熟了。据他的介绍,这山谷有五里多长,两边的山崖不高,也只有一百多丈,山上长满了松柏,所以附近的人都管这山叫苍柏山,管那峡谷叫回声峡,据说从谷口这边大叫一声,声音会让风带到对面的谷口。
景棠问他,除了这条峡谷,可还有路通往山那边。猎户很肯定地说,除了穿过峡谷,绝无第二条路。景棠又问他,可有什么隐秘的路上到山上。猎户奇怪地看了看景棠,然后说这苍柏山不算险峻,无论从哪里上山都可以上到山上,似乎是觉得景棠的问题问得很好笑。景棠自然知道从哪里都可以上山,但现在山上有蔡军把守,除非有什么特别的隐秘之路,否则难以逾越。
看问不出什么究竟来,景棠便叫人赏了一两银子给那猎户,然后让人送他回去。猎户走了之后,景棠又是双眉紧锁,心里一直在想:难道只能强攻了?在他看来,没有特点的山,反而是最难攻的山。而强攻,对他来说都不是上策。如果每次都要强攻,那得用多少将士的性命去交换?又得带多少的兵马才能打到凤翔?
看景棠在思索,其他人没有打扰他,都悄悄地退了出去。这一路来,大家对景棠是又敬又畏,对他的军事才能推崇不已,他总能抓到别人发现不了机会,然后出其不意地给对手一个重击。
在没有想到对策之前,景棠宁愿驻而不前,所以,他下令全军驻扎下来,尽情地休养。他不想白白牺牲将士们的生命。看景棠既没有抢山,也没有抢道,反而驻扎了下来,山上的蔡军一时不明他想玩什么花样,不由紧张了起来。他们已经听说了景棠用兵神鬼莫测,对景棠本就怀有畏惧之心,现在见景棠按兵不动,以为景棠又在玩什么阴谋诡计,哪里能不紧张?
经过几天的苦思冥想之后,景棠那紧锁的双眉终于施展开来。他想到办法了。当年他与段飞攻打铁狼山的时候,就用过火攻。当时由于山太高,火把带不上山,他们便制作了能带人的大风筝,把火把带上山。而现在,这苍柏山因为山太矮,带不动大风筝,既然这样,他何不制作一种火风筝,让风筝自成火种?
景棠做了试验之后,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便令人赶制出一千只火风筝。这火风筝其实也很简单,比普通的风筝稍为大一点点,而且选了易燃的材料。风筝制好之后,他们便风筝上都绑上了一个火折子,一旦风筝升到半空的时候,火折子遇风之后就会点燃风筝。风筝点燃之后,他们松开风筝的线,风筝就会掉在山上。现在是冬天,天气干燥,山上的树木一着火,便容易燃烧起来,到时满山大火,蔡军不战自败。
风筝制好之后,景棠便选了一千名士兵,先到阵前玩耍。玩了一会之后,便开始放风筝。山上的蔡军见他们一会嘻哈玩耍,一会放风筝,都看得莫名其妙,不知他们在干什么。
很快,天上便冉冉升起色彩斑斓的风筝,密密麻麻的,向空中飘去。风筝升高之后,在风的吹动下,火折子点燃了风筝。看风筝已经着火,放风筝的士兵纷纷松开了线,于是,那些已经着火的风筝纷纷坠落在山上,然后开始点燃山上的枯枝枯叶。枯枝枯叶一着火,山上顿时大火蔓延。到了这个时候,蔡军才反应过来。但这时候已经迟了。
在蔡军陷入惊慌混乱的时候,左边的山上又有一幕奇怪的景象出现了,一个头发杂乱,头大如斗的怪人,骑着一只奇怪的猛兽,在山上横冲直撞,所到之处,那些蔡军只恨自己的腿生短了。那只怪兽生的好生奇怪,身上长满了厚厚的鳞片,身形庞大,似是麒麟,却又不太象;似是狮子,却又比狮子大太多。
那怪人骑着怪兽,好像玩得很起劲,不停地大笑着,那声音大的吓人,简直响彻天地,那些蔡军不是给怪兽吓破了胆,就是给他的笑声吓破了胆,惊慌之下,纷纷逃下山,甚至有些直接给吓得从山上滚落而下。
景棠一直在看着山上的反应,也见到了那怪人,那怪兽,暗暗奇怪:这人究竟是什么人?竟能够驾驭这么凶猛的怪兽,是神仙吗?
旁边的副将也看得惊心动魄,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然后问道:“将军,我们要攻上山吗?”
“不用了,蔡军已败。”
副将由衷地赞道:“将军,这火风筝之计太厉害了,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蔡军。”
景棠说道:“打仗,我们不但要胜利,更要少牺牲生命。”
“是,将军,末将已经记住了。”
副将看着那怪人,忍不住问道:“将军,那人你认不认识?好生厉害,看样子,他是来帮我们的。”
景棠回道:“不认识,但是朋友无疑。”
那怪人似乎玩够了,突然驾着怪兽奔下山,朝着景棠奔来。见他奔来,景棠身边的卫士纷纷冲到景棠的前面,列队保护景棠。景棠说道:“你们退下,来的是朋友。”那些卫士听了,便又站回景棠的身后。
那怪人一边奔过来,一边大叫道:“谁是景棠?!快给我滚出来!”
景棠听到他呼叫自己的名字,很是诧异,忙策马迎上去,说道:“在下便是景棠,请问前辈高姓大名?”
很快,那一人一兽就到了景棠的面前。那怪人瞪着眼睛看了景棠一会,然后喃喃自语:怎么象个小姑娘?然后喝道:“你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
景棠苦笑了下,说道:“前辈,景棠乃七尺男儿,如假包换。”
那怪人又打量了下景棠,然后说道:“好,我相信你。”顿了顿,他又说道:“你师傅小子叫我师叔,那我就是你的师叔祖,赶紧给师叔祖磕头。”
这怪人正是武春秋。
原来,游堃召集好逍遥派弟子之后,知道景棠是从顺兴来,也知道沿途的路不好走,所以便安排逍遥派弟子分批赶赴沿途的山道,伺机帮景棠破山。武春秋在山洞里呆了几十年,练成了无上的逍遥心法,成了神仙级的人物,但他在山洞呆久了,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陌生感,好奇感,所以一出山洞便蠢蠢欲动,想到世上显显身手,所以自告奋勇请战。游堃拗不过他,只好让他带着二十几个弟子,埋伏在这苍柏山,伺机帮景棠破山。
本来他们计划好,等景棠出兵攻山的时候,他们便在山上动手,配合景棠破山。但他们在山上等了好多天,却不见景棠出兵,心里已经着急,都捉摸不透景棠在干嘛。今天,他们看景棠不好好攻山,反而玩起风筝,心里又是疑惑不已。等到他们看到风筝起火之后,他们才明白景棠的意图。但山上起火,他们却也身受其害,只好现身突围。而那怪兽怕火,山上火一起,它就不安分了,到处乱窜。见它不安分,武春秋便骑着它冲入蔡军的藏身之处,然后便是一阵横冲直撞,好不威风。
景棠没听说过自己有个师叔祖,一时愣在那里,不知是叫还是不叫好。就在这时,两边的山上又各冲出十几位武林人士。他们一下山,便向这边奔来。有人远远就叫道:“景棠师弟,我是文斌。”
文斌,景棠认识,是他二师叔**柱的大弟子。当年他在山上练功的时候,文斌偶有上山去探望他的师傅。景棠定眼一看,发现里面果然有文斌。这下子,景棠明白了,是自己门中的师兄弟来助阵了,不由又惊又喜。
不一会,文斌他们都到了。景棠看了看他们,见他们都有些狼狈,有些胡子给烧了,有些头发给烧了,有些衣服给烧了。看他们这样,景棠很是不好意思,忙施礼道:“各位师兄弟,都是景棠不好,累你们受苦了。”
文斌说道:“这不怪你,你又不知道我们在山上。”说完之后,文斌看了看武春秋,对景棠说道:“这是师叔祖,景师弟快点见礼。”
听文斌这么说,景棠再无疑惑,忙在武春秋的面前拜倒,恭敬地说道:“景棠拜见师叔祖。刚才景棠不识师叔祖,有怠慢之处,请师叔祖降罪。”
武春秋哈哈笑了笑,说道:“不知者无罪,起来吧。”
然后文斌又帮景棠介绍其他师兄弟。由于逍遥派弟子分散在各地,彼此之间,大部分是不认识的。介绍完之后,景棠便请他们入账。(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等你凯旋归来
一进营账,武春秋便大大咧咧地坐上主位。景棠吩咐人去准备一些酒菜,然后对武春秋说:“师叔祖,由于现在在行军之中,物资不足,只能备些薄酒粗菜,还望师叔祖见谅。”
武春秋说道:“小子,你少跟我掉字眼,有什么话直说就是,别扭扭捏捏得象个女人。”
景棠本就是个书生,经过这几年磨砺之后,书生气已经少了许多,刚才那番话,并非是故意掉字眼,只是对长辈尊敬而已,没想到还是不合武春秋的脾性,不由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是,师叔祖教训得对。”
武春秋眯着眼睛看了下景棠,问道:“你那个火风筝很好玩,是怎么想出来的?”
“回师叔祖,这风筝攻敌之计乃是段师弟所创,弟子不过是加以应用而已。”
“你是说段飞那小子?”
“正是。”
“好,好,逍遥派有你们两位,老夫高兴得紧。”
然后,文斌便把蔡金蛇偷袭悦来客栈的事情跟景棠说了。景棠听了,怒火燃烧,说道:“不灭蔡金蛇,誓不为人!”
武春秋说道:“小子,好样的,那条毒蛇的确太不像话了。”
“师叔祖放心,弟子一定会替逍遥门拿回一个公道。”
文斌说道:“为了这事,掌门师伯那么好的脾性都发怒了,所以才召集所有的弟子回来,为悦来客栈的师兄弟们复仇。”
武春秋说道:“游堃那小子自从担任掌门人以来,没有一件事情做得对,唯有这件事做对了。”
听武春秋左一个小子右一个小子地叫自己的师傅,景棠很是尴尬。但武春秋身为长辈,他也不好说什么。而其他逍遥派弟子对武春秋也不是很了解,听他叫掌门人做小子,也觉得有点刺耳,不禁面面相觑。
看他们的表情,武春秋说道:“怎么?我这样说你们掌门你们是不是觉得不服?”
众人哪敢应他,都沉默无语。看他们这个样子,武春秋哈哈笑了笑,说道:“既然你们不喜欢我这样叫他,以后我不当着你们的面叫便是。”
众人听了,又是面面相觑,又不知道如何接话。看他们尴尬,景棠说道:“师叔祖,你是门中的长辈,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弟子万万不敢干涉。”
武春秋又是哈哈一笑,开始自顾自喝酒,不再出声答话。景棠看了看他,心里想道:“这个师叔祖倒挺特别的。”
文斌告诉景棠,现在众师兄弟已经分散在各个山道,只要他的大军一到,便会协助大军闯山。听到有师门相助,景棠很是高兴,知道蔡金蛇的末日快到了。
过了一会,哨兵来报,说是蔡军已经败走。景棠一听,怕事情又有变,便决定马上拨营。
穿过苍柏山之后,大军继续向前推进。由于有逍遥派弟子相助,特别是有武春秋相助之后,那些山道的守兵开始变得不堪一击。很多时候,不等景棠的大军和其他逍遥派弟子出动,单是武春秋一个人骑着怪兽往山上一游,那些守兵就已经被打得溃不成军,纷纷落荒而逃。他们都以为武春秋是神仙下凡。
大家看武春秋如此厉害,个个都佩服得五体投地,就连景棠都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这师叔祖的功夫太神秘莫测了,看起来比他的师傅厉害多了。喜的是,有了武春秋相助,那些天险开始变得微不足道。
一路连破了几个山道,这天,他们到了颖山。一到颖山,景棠便想许若冰了。
来到颖山山口的时候,哨兵来报,说是山道上并没有伏兵。原来,前面败退回来的士兵都把武春秋描述得非常可怕,说他一人一兽,异于常人,无人可敌,一定是神仙下凡。而颖山守兵听了之后,吓得弃山而逃。
听到前面没有敌兵,景棠便挥军过山。过了山之后,景棠便下令驻扎下来,暂做休整。他知道,过了颖山之后,前面便不再有险要的山路了,大军可以直指凤翔了。虽然去凤翔的路上还有一些小城要破,但那些小城挡不住他。
大军驻扎下来之后,景棠便换了便服,带着几个亲兵上山去探望许若冰。许若冰上颖山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了,景棠只在北征之前来过,相隔也快一年了。
听到景棠到访,倪紫衣忙亲自去大门迎接。一见景棠,倪紫衣施礼道:“景将军大驾光临,我颖山派真是蓬荜生辉啊。”
景棠还礼道:“倪掌门,别来无恙,景某不请自来,叨扰了。”
倪紫衣看了看景棠,见他的面上虽略有风霜,但比起之前的柔美,却也增加了一份英气,显得成熟了许多。不由想道:“这景棠真是人间美色,胜过美娇娘。”然后,倪紫衣的脸上没来由地一阵发热,不敢再看景棠那俊美的面容。
看倪紫衣粉脸菲红,娇若如花,景棠暗赞了下,想道:这倪掌门真是如人间仙女,风姿绰绰。
“景将军,请进。”
“请。”
把景棠请进颖山派总堂之后,倪紫衣亲自给景棠请茶,说道:“景将军,一路辛苦了。”
“倪掌门客气了。”
“景将军,在蔡金蛇的治下,百姓苦不堪言,希望这次将军能打败他,还百姓一个安居乐业。”
“蔡金蛇不顾百姓之苦,刻意与朝廷的新政对抗,景某这次一定要把他剿灭。”
“朝廷之事,紫衣不懂,但百姓对蔡金蛇颇有怨言,景将军能还百姓一个公道,百姓一定会感谢将军的。”
“景棠惭愧。之前推行新政,本来是希望能让百姓就此安居乐业,却不想又因此发生兵祸,让百姓雪上加霜。”
倪紫衣叹了口气,说道:“有蔡金蛇之辈阻挠,新政想顺利推行,何其之难。”
“国家沉屙已久,要想脱胎换骨,只有用霹雳手段。”
“将军言之有理。”顿了顿,倪紫衣又说道:“现在将军与段将军名声大噪,天下无人不晓,希望两位能为天下百姓带来福祉。”
“景棠一定尽力而为。”
倪紫衣深深看了下景棠,说道:“将军乃天下英豪,紫衣佩服不已。如果紫衣不是女儿身,一定会随将军征战那蔡金蛇。”
“倪掌门乃女中豪杰,景棠也是钦佩不已。”
两人寒暄了一会之后,倪紫衣便差人去请许若冰。不一会,许若冰来了。她一看到景棠,又惊又喜,叫了声“景大哥”,便扑到景棠的怀里。景棠对许若冰甚是挂念,见到她,也是很高兴,伸手紧紧抱住了她。
见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倪紫衣的眼光突然变得有点奇怪,定定地看着他们,也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景棠才意识到倪紫衣在旁,轻轻推开许若冰,然后柔声问道:“现在那恶东西走了没有?”
不等许若冰回话,倪紫衣已说道:“景将军放心,现在若冰师妹的情况好多了,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发作了。”
许若冰说道:“景大哥,掌门师姐说得没错,现在那恶东西已经很久没来打扰我了。”入了颖山派之后,许若冰拜了倪紫衣的二师叔为师,辈分上是倪紫衣的师妹。
景棠向倪紫衣一揖,说道:“谢倪掌门。为了若冰的病,让倪掌门操心了。”
倪紫衣笑了笑,说道:“景将军,要谢,你应该谢我的祖师爷,如果不是她垂青若冰师妹,亲自为她治疗,若冰师妹的病也不会好的这么快。”
“祖师爷?”
“是的,就是我师傅的师傅。”
景棠惊讶地问道:“贵派的祖师爷还健在?”
倪紫衣说道:“不错,但她老人家潜心清修,不喜人打扰,所以不方便为你引见。”上次蔡金蛇派人来打听她祖师爷的消息,给她打发走了。她可不想颖山派与蔡金蛇有什么交往。
“既然这样,那以后再请倪掌门引见,让景棠亲自向她老人家问好,说声感谢。”
“景将军无须客气,现在若冰师妹已是颖山弟子,她的事情,就是我颖山派的事情。”
景棠沉吟了下,说道:“倪掌门,如果若冰已没有什么大碍,景棠想接她回京城,不知倪掌门意下如何?”
倪紫衣想了想,说道:“按若冰师妹目前的状况来看,应该是可以的。”
许若冰高兴地问道:“掌门师姐,我真的可以回家了?”
倪紫衣点了点头,说道:“虽然你还没完全恢复,但回家之后,只要继续潜心修练颖山心法,相信不用多久便能彻底消除那邪恶的东西。”
“谢掌门师姐。”
倪紫衣问景棠:“景将军,你想什么时候来接若冰师妹?”
景棠想了想,说道:“战后。”
“好,等你凯旋之后,紫衣再为你们送行。”
“谢倪掌门。”
由于战事紧张,见了许若冰之后,景棠稍为坐了一会,便告辞下山了。许若冰依依不舍,一直送到山下。下了山之后,景棠担心许若冰一个人上山有危险,便执意又送她上山。上了山之后,许若冰怕景棠又会送她上山,所以不敢再送景棠到山下。
临走之时,景棠对许若冰说道:“若冰,回京城之后,我便去向许伯伯求婚。”
许若冰一听,又惊又喜又羞,满脸通红地说道:“若冰一切听从景大哥的。”
“那你等我。”
“好。我等你凯旋归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 绝世神功
大军在颖山山下休息了一晚之后,景棠便下令拨营,开始向凤翔挺进。
现在聚集的逍遥派弟子已经基本到齐,将近一百人。他们恼怒蔡金蛇屠杀悦来客栈,都决定留在军中帮景棠杀敌,直到破蔡金蛇为止。景棠本不想让他们涉险,而且他们也不是军士,但看他们心意坚定,景棠也只好留下他们。
大军一路南下,所到之处,那些县城的守兵要么望风而逃,要么开城投降,所以两天之后大军便到达凤翔城下了。
自从得知周德政没有在断魂山抓到游堃的消息之后,蔡金蛇的心就凉了一大截。没有抓到游堃,不但意味着计划落空,要挟不到景棠,而且还得罪了逍遥派,甚至还会因此激起江湖的公愤,这可说是雪上加霜。
不但如此,不好的消息随后接连传来,他在沿途所设的据点已有好几个失守,景棠的大军离凤翔越来越近。每听到失守一处,蔡金蛇的心就象被什么猛撞了一下似的,好不难受。
看情形越来越危险,蔡金蛇开始把心中的怒火发泄在蔡贤的身上,天天大骂蔡贤自以为是,狂妄自大,以至顺兴城失守,丢了大局。丢了顺兴城之后,蔡贤的心里也是很难受,知道是自己的原因,所以蔡金蛇每次骂他,他都不敢吭声。
看蔡金蛇心烦意燥,周德政安慰他说:“岳父大人,大敌面前,不可自乱城角。”
蔡金蛇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现在战况越来越危急,他却完全想不出御敌之计,如何又能不急?他知道周德政虽然智谋过人,但不会打战,帮不上什么大忙。而会打仗的蔡贤,本来可以成为顶梁柱,却不想给人打得满地找牙,现在他又有谁可以依赖?到了这个时候,蔡金蛇才真正意识到良将的重要性。
看蔡金蛇沉默,周德政又说道:“岳父大人,与其屯兵在凤翔,不如我们把兵马屯在颖山,借颖山的地势,与景棠决一死战。”
蔡金蛇摇了摇头,说道:“没用的,景棠用兵神鬼莫测,比他的父亲还厉害,山道挡不住他的。何况我们在沿途的山道布了那么多兵马,又有哪一处拦住他了?”
“难道我们就在凤翔等着他来攻?”
“据城坚守,总比据山坚守来得安全。”
对行军打仗,周德政不懂,所以也不敢乱出主意。
没过多久,蔡金蛇发现,自从苍柏山失守之后,沿途所设的那些据点丢失得越来越快,忙派人去了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派出去了解情况的人回来之后,告诉蔡金蛇,景棠有神仙相助,军中的将士一碰到那神仙,便都溃不成军,落荒而逃。蔡金蛇一听,大怒,大骂荒谬。那人告诉蔡金蛇,这是真的,那神仙骑着一只神兽,法力惊人,所向披靡,无人可挡,很多将士都是闻风丧胆。
听那人说得逼真,蔡金蛇半信半疑,便派周德政亲自去了解一下。周德政领命之后,便找了个从苍柏山伤退回来的士兵询问,那士兵亲眼所见,便绘声绘色地把那个可怕的神仙详细地描述给周德政听。听了之后,周德政又找了几个伤兵询问,得到的答案一样,这才相信这并非繆传。
听了周德政的汇报之后,蔡金蛇也觉得有点发慌,甚至在想:难道天要亡我?在胡思乱想之中,过了几天,景棠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看景棠来得这么快,蔡金蛇也开始相信景棠真有神仙相助。
到了这个时候,蔡金蛇已无计可施了,只有据城坚守。他令蔡贤为统帅,率领全军全力守城,并下了严令,禁止蔡贤擅自出城应战。之前蔡贤吃了景棠的大亏,不敢那么狂妄了,便老老实实地领命守城。
能不能守住凤翔?蔡金蛇的心里也是飘摇得很。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蔡金蛇就会想起胡天豹的惨状。胡天豹兵败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天下,他自然早就得知。现在他已经没有退路,如果他不想落得胡天豹的下场,就只有誓死守住凤翔。
大军休息了两天之后,景棠便派人给蔡金蛇送了封信,说蔡金蛇如果肯献城投降,可饶他一命,否则城破之时,便是他的末日。蔡金蛇看了信之后,破声骂道:“景棠,你欺人太甚!我蔡金蛇绝不会向你低头的!”一怒之下,蔡金蛇把信撕得粉碎,还打了信使三十大板,然后赶出城。
见蔡金蛇公然侮辱信使,景棠大怒,便决定攻城。见要开战了,以文斌为首的逍遥派弟子纷纷请战。景棠不想他们有伤亡,便以他们不是军士为由拒绝了。逍遥派弟子再三请求,但景棠还是坚决不同意。见景棠不同意,文斌只好退而求其次,说他们不参与攻城,但可以在城下协助将士们攻城。景棠沉吟了下,同意了。
于是,景棠亲自到城下督战。他派一队箭兵在城下做掩护,然后攻城的士兵们驾起云梯,开始抢城。而逍遥派弟子则混在箭兵当中给攻城的士兵做掩护。但他们不是用弓箭,而是用石块,所以每个人的身上都背了两袋子的鸡蛋般大的石块。
他们都是武功高强之士,内力比普通的士兵强多了,所以他们的石头比箭兵的弓箭的杀伤力更大,城上的守军一旦中了石块,马上气绝身亡。城上的守兵本来是是列了箭兵与城下的箭兵对射的,后来见逍遥派弟子的石头暗器太厉害了,便调了一队盾兵来专门抵挡逍遥派弟子的石头。
攻城不是技术活,没有什么技巧可言,全凭拼命,所以攻城也是伤亡最直接最大的一种战斗。但要夺城,却也别无选择。
看双方一攻一守,打得好不热闹,武春秋看得手痒痒的,也不跟景棠请示,突然就骑着怪兽冲向城门。景棠一见,不由一惊,却已来不及阻拦。
不一会,一人一兽便已经冲到城下。城楼上射下来的箭羽虽然密如雨水,但武春秋的武功已经进入神仙级别,那些箭雨对他根本毫无作用,所以箭还没有射到他的身边,便已被他的护体真气震落。而怪兽的身上长满了厚厚的麟片,也根本不惧弓箭。
这一路来,武春秋的一人一兽已经成了很多蔡军的噩梦,见他出动了,都不由大骇,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竟忘了攻城的对手。城上的守将一见,忙命人擂响战鼓。在鼓声的催动下,那些兵士才醒过神来。
守将见武春秋冲向城门,知道他想攻城门,忙命人固守城门,以免让武春秋攻破城门。于是,城楼下,几百名蔡兵手搭着手,形成人墙,死死地抵住城门。他们刚顶住城门,外面便传来一声巨响,然后便见城门晃了晃。原来是怪兽撞在了城门上。但城门乃二尺厚的青铜所铸,沉重无比,坚固无比,怪兽虽然体大力沉,却也无法撞开城门。何况门这边还有几百个人的力量在顶着。
怪兽撞了几下之后,武春秋见它无法撼动城门,怒了,跳下怪兽,暗运神功,然后双掌击向城门。他这一击,可谓石破天惊,不但城门晃动不已,而且整座城墙都晃动了起来。蔡军给他这一击吓得心惊胆战,特别是城楼下的那些士兵,怕城门守不住,又有几百人上去支援。
不过,虽然武春秋神功惊人,但他这一掌,也没能打开城门。见城门不倒,武春秋又是吸了口气,然后又是双掌击向城门。接着,他又连打了五掌。但城门依然屹立不倒,只是晃动了几下。看他声势惊人,蔡军吓得魂都飞了。而攻城的士兵也被这一幕震住了,竟忘了攻城。
见打不倒城门,武春秋生气了,身体一飘,已经越过城墙,越过守兵,落在了城内。城内的守兵见他如天仙般降落,都吓了一跳,但城门危在旦夕,他们也只有忘了恐惧,不顾一切地围住他,不让他靠近城门半步。
武春秋瞪着眼,喝道:“你们都让开!”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守军已经不顾一切地向他攻了过来。见他们攻来,武春秋手掌一挥,已有十几个冲在前面的守兵倒地。但守兵象潮水般,倒了一批,后面的又跟上,绵绵不绝的,杀也杀不完。这时候,蔡军中武功高强的军官也已经醒过神,纷纷加入战团,而且人越来越多,达到了二十几人。
这些军官不比普通士兵,都是武功高手,一旦对武春秋形成围攻,武春秋就没那么轻松了。于是乎,二十几个高手围着武春秋激斗起来。虽然他们惊惧武春秋的武功,但在这危险的时刻,他们只有拼命了。在他们玩命的围攻下,武春秋一时倒也无法杀退他们。
斗了一会之后,又有几十个高手向这边赶了过来,为首之人,正是常玉。原来,武春秋攻门的消息已经传到蔡金蛇那里,他听了之后,吓了一大跳,忙叫常玉带着王府的高手赶过来支援。虽然武春秋处于围攻之中,但依然眼观六路,见对方又来了高手,而且个个武功奇高,比与他交手的那些军官的武功还高,知道再不走就走不了了,于是大喝一声,打倒身边的几个军官,不等常玉他们攻过来,身体一飘,已经飞身而起。
见他要走,常玉叫了一声:“起!”于是,背后的铁剑便象流星般向武春秋飞去。
武春秋看也不看飞剑,伸手往回一弹,飞剑已经倒飞回去,射向常玉,速度竟比它去的时候还快。常玉一骇,忙闪身避过。只听见一声惨叫,他身后的一个高手来不及躲避,已经中剑倒地。而这时,武春秋已经没了踪影。(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 决战前夕
回过魂之后,常玉怔怔望着武春秋逸去的方向发呆,心里震撼不已:这人究竟是谁?
要知道,当世能一指弹回他的飞剑的人,可说是绝无仅有。所以他心里的震撼,完全不弱于上次败给无名道长的时候。在他看来,这人的功力可比肩无名道长,一样深不可测。
常玉旁边的一个军官说道:“常掌门,此人便是之前凭一人一兽连破我们几道关卡的那个可怕的瘟神。”
常玉听了之后,喃喃自语:原来是他?但他又是谁呢?这一人一兽在蔡军中有各种传说,他略有所闻。接着,常玉又想到:看来,将士们并没有神话他,此人的确已经是神仙级别的高手。
在大家纷纷讨论武春秋的时候,蔡金蛇与蔡贤也赶到了。蔡金蛇一到,便问常玉:“人呢?可杀了他?”
“回王爷,我们拦不住他,他已经走了。”
蔡金蛇皱了皱眉,说道:“连你都拦不住他,他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在千军万马之中一个人抢城门?”
“回王爷,别人也许不敢,但这个人绝对敢。”
“你认识他?”
“不认识。”
“他的武功具体有多高?”
“已达仙人级别。”顿了顿,常玉又说道:“此人便是近来军中流传甚广的那个帮助景棠破阵的人。”
“是他。”蔡金蛇听了之后,黑脸突然透出一丝焦虑,一丝恐惧,一丝绝望。
这时,守城主将下来禀告说:“王爷,景棠已经收兵。”蔡金蛇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众人上了城楼。
望着城外那井井有条的大军,蔡金蛇忧心忡忡:看来,不把自己赶尽杀绝,景棠是绝不会罢手的。现在他唯一感到庆幸的是,景棠带的兵马并不多,还无法对凤翔形成包围,否则,凤翔将更加危险。
一直以来,他努力经营西南,就是看重西南区地势险要,进可攻,退可守。但现在他已经明白,单有地利是不够的,要想西南地固若金汤,甚至争霸天下,还需一支强有力的大军。在这一点上,他输给了银虎。
沉默了一会之后,蔡金蛇对蔡贤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亲自在这里督战,在战事结束之前,不许回府。”
“是,爹。”
蔡金蛇又对常玉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也带着王府的卫士在这里协助战斗,以防那人又抢城门。”
现在常玉已经是他手下的第一高手,虽然他觉得常玉不象袁无天那么忠心,那么好使唤,但他现在急需人才,不得不重用常玉。
常玉应道:“是,王爷。”
想了想,蔡金蛇又说道:“为了防他偷袭其他城门,其他城门也要加强防卫。”于是,蔡金蛇便又把府里的江湖高手派到其他城门去守卫,防住武春秋偷袭城门。
虽然武春秋差点破了城门,并且大展了威风,但景棠并不觉得高兴,反而是一脸严肃。他不喜武春秋这样胡闹。现在是在打仗,不是江湖打斗,不是呈个人之勇的时候,武春秋这样我行我素,会是个隐患,会影响到部队的整体作战部署。所以鸣金收兵之后,他一回营,便差人去请武春秋及众逍遥派弟子来帅营。
武春秋一进账,便喜滋滋地跟景棠说:“我差点就破了那破城门,否则你们就不用那么费劲地打来打去,直接就可以杀进城,活捉那条狡猾的蛇儿。”
景棠揖身说道:“多谢师叔祖,师叔祖神功盖世,把蔡军的胆子都吓破了。”
武春秋笑道:“他们这些小喽啰见了我老人家,只有跪地求饶。不过那蛇儿的手下倒有些高手,特别是有个会使飞剑的,功夫不赖。”
“师叔祖,此人叫常玉,是无量山无量剑派的掌门人。”
“无量剑派竟出了个这样的人才,倒也难得。”顿了顿,武春秋又对景棠说道:“你不是他的对手,以后碰见他,倒要小心。”
“多谢师叔祖关心。”犹豫了下,景棠又说道:“师叔祖,景棠忙于军中事务,无暇招待师叔祖,怠慢师叔祖了,委屈师叔祖了。要不师叔祖你带着各位师兄弟先回去,等这里的战事结束之后,景棠再去拜见你老人家。”
武春秋说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
“但是。。。。。。”
“没有担是,我们会留下来帮你捉那条蛇儿。”
“师叔祖,两军交战,刀枪无眼,弟子担心伤了你老人家。”
“不用担心,他们伤不了我。”
看说了那么多,武春秋都没有理解自己的心意,景棠有点尴尬,只好说道:“师叔祖,两军交战,讲究的是纪律严明,有令必行,才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如果有人不听指挥,擅自行动,那便会影响大军的作战计划。”
景棠这么一说,武春秋可不爱听了,板了板脸,问道:“你在怪我擅自行动?”
景棠揖礼说道:“弟子不是怪师叔祖,只是希望师叔祖理解弟子的苦衷。”
武春秋沉吟了下,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我刚才的行为,我不怪你。你是统帅,我们听你的,以后绝不擅自行动。”
文斌也说道:“景师弟,你放心,在军营之中,没有辈分之分,你把我们当普通士兵就可以了。”
“好,既然师叔祖和文师兄能理解景棠的苦衷,那景棠也只好放肆了。”
武春秋揪了揪景棠,问道:“你叫我们来就是要说这事?是不是我们不听话,就准备轰我们走?”
景棠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弟子正是此意。”
武春秋瞪了瞪眼,说道:“你小子跟你的师傅一个德性,喜欢装模作样,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了,兜来兜去的,啰嗦得很。” 武春秋性格直爽,最是受不了那种拐弯抹角的东西。
“师叔祖教训得对,以后弟子尽量改。”
武春秋突然笑道:“你比你的师傅爽快,有错就认。”
景棠苦笑了下,无语了。对于这个宝贝师叔祖,有时他也只能装傻。
武春秋想了想,说道:“现在他们的北门守得严,不好破门,要不我去其他门试一试。”看来他是破城门破上瘾了。
景棠说道:“师叔祖,那蔡金蛇狡猾得很,今天你抢城门一定吓到他了,为了防你去抢其他城门,他一定已经加强了防卫。”
武春秋想了想,说道:“也是,那个蛇儿如果不狡猾,也当不了王爷。”
“还有,单是师叔祖一个人去抢城门也不够,要想夺城,还必须有大队人马配合才能成功。但现在我们的兵力不充足,不能随便分兵,否则蔡金蛇见我们的兵力少了,便会出城攻击我们,到时我们未定能抵挡得在。”
武春秋点了点头,说道:“好,你比那蛇儿还狡猾。”
景棠苦笑了下,说道:“打仗最忌讳的就是低估对手,弟子没那么狂妄,从不低估任何对手。”
“你师傅没什么本事,教出来的徒弟倒不错。”
“师叔祖繆赞了。”
看凤翔城牢固,不好破,景棠决定改变策略,决定一边以攻城做掩护,一边悄悄派兵去取福宁,切断凤翔的后援,把凤城变成孤城。
他预计,现在为了死守凤翔,蔡金蛇一定在凤翔屯了大部分的兵力,那么福宁一定是兵力空虚,而他趁这个机会出其不意地攻打福宁,即可杀蔡金蛇一个措手不及。
所以,接下来,景棠继续派人攻城,但在攻城的同时,他已经暗中分批调走了一万人马,由副将亲自率领,悄悄离开凤翔,直扑福宁而去。同时,他还让武春秋及众逍遥派弟子一起随行,协助大军破福宁。
虽然上次武春秋沒能一举夺下凤翔的城门,但他觉得武春秋这种夺城的办法简单粗暴,很有效。而这次他派出去奔袭福宁的兵力不足,有逍遥派弟子相助,正好弥补了这个缺陷。
虽然有了逍遥弟子相助,但景棠还是担心兵力不足,又给嘉裕府的执事许敬恒修了封信,请他出兵,协助副将一起拿下福宁。
由于景棠一直都在攻城,而且调走的兵马不算多,蔡贤并没有特别注意到景棠的部队已少了人,更没有想到,景棠攻凤翔是虚,偷袭福宁是实。
自从给武春秋一闹,现在凤翔的将士都是提心吊胆的,怕武春秋象上次那样突然进城抢城门。武春秋的武功他们已经见识了,没人可挡,唯一的办法只能靠群殴。
不要说那些守城的将士,就是专门来协防武春秋的王府高手也是提心吊胆,怕一个不小心,让武春秋给偷了城门,所以个个都提高警惕,不敢有丝毫怠慢。
而常玉见蔡金蛇已呈败像,很是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如果不是他觉得自己的武功已成,想出来争霸,想让无量剑派在江湖中扬眉吐气,他不会投靠蔡金蛇。现在他可是进退两难。
还有,自从他见识了无名道长,段飞,以及武春秋的武功之后,他争霸江湖的雄心大受打击,觉得天外有天,他那点功夫还称霸不了江湖,所以,他想再回山苦练。他已经决定,等凤翔的事情了了之后,他就向蔡金蛇请辞,回无量山。
为了麻痹蔡金蛇,每天景棠都会下令攻城,就这样,双方相持了半个月。然后,景远山的部队来了。
由于蔡金蛇把所有的精力和兵力都用来对付景棠,所以,这一路来景远山并沒有遇到过太大的抵抗,沿途的城镇很多都是一踫即溃。
看援军来了,景棠精神大振,知道蔡金蛇的末日要到了。而对蔡金蛇来说,景远山的到来,则把他仅剩的那点斗志完全摧毁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始终技差一筹
景远山的援军一到,景棠的实力大增,决定把凤翔城围起来,堵住蔡金蛇的所有退路。于是便把大军排成一个连环阵,把凤翔城包围了起来。
看景棠把凤翔城包围了起来,蔡金蛇这下急了。在他看来,就算凤翔城守不住,他还可退守福宁。就算福宁最终也守不住,最起码他还有活命的路。现在景棠把他的退路都堵死了,摆明了是不给他活命的机会。看来,景棠是非要他的命不可。
看景棠围城,蔡贤也急了,跟蔡金蛇说:“爹,我们不能这样守下去,就算城守住了,时间长了,也会饿死。与其等死,不如主动出战,寻找机会脱围。”
周德政也说道:“岳父大人,二哥说有道理,如果我们再守而不战,就是坐以待毙。”
蔡金蛇叹气说道:“景家军骁勇,就算我们出战,也未必能打得赢,弄不好,凤翔城会丢得更快。”
蔡贤说道:“爹,战,还有机会,不战,就真的是等死,请爹三思。”
蔡金蛇沉吟了很久,终于说道:“你想怎么战?”
蔡贤说道:“我有一计,也许可以反败为胜。”
“哦,说来听听。”
“我们给景棠去信,说我们愿意投降,然后趁着景棠不备的时候,夜劫他的帅营。”
蔡金蛇想了想,说道:“计是好计,就是不知道景棠上不上当。”
周德政说道:“岳父大人,我觉得景棠不会有怀疑。现在他们势大,我们投降,合情合理。”
蔡金蛇又是沉吟了良久,然后点头说道:“好,那就按你们说的办,现在我马上给景棠修信。”说着,拿起笔,当场就给景棠写了降书,说三天后,开城投诚。写完降书之后,便遣人给景棠送去。
没多久,信使回来了,递上景棠的回书,说愿意化干戈为玉帛,接受他投降。看景棠上当了,蔡贤欣喜若狂,说道:“爹,我们今晚就劫营,活擒景棠父子!”
“好,你去挑选精兵,今晚午夜出兵。”
“是,爹。”蔡贤领命去了。
周德政高兴地说道:“岳父大人,只要能消灭景棠父子,景家军不战自败。”
蔡金蛇也看到了希望,兴奋地说道:“能否打败景棠父子,就看这一战。”
蔡贤精心挑选了二万精锐的骑兵,不但配备了最好的装备,还在马蹄上裹了一层厚厚的布,并让他的心腹副将亲自领兵。今晚,他要活捉景棠父子。
到了午夜,外面的营地一片静悄悄,随着蔡贤一声令下,那二万精锐便奔出城,向景棠的帅营杀去。
虽然现在已经回春,但早春的夜晚,月色凉如水,夜风依然凉如寒刀。
那二万精锐骑兵目标明确,不一会便已杀到景棠的帅营前。他们到了营前,稍兵才发现,忙叫了起来:有人劫营啊!然后撒腿往营阵里跑去。
见景家军毫无防备,偷营的蔡军暗喜,策马冲进营账,准备大开杀戒。但他们冲进营账之后,却发现营里没人,而前面正有一队人马在逃跑,衣衫不整的,溃不成军。蔡军一见,以为是景棠他们要逃跑,不假思索,便策马追了上去。见他们追来,前面逃跑的人跑得越来越快了,队伍也越来越散了。
蔡军追了一两里路之后,终于追上了那些逃命的人,正要展开杀戮。就在这时,突然两冀各冲出一支骑兵,对着他们就是一阵砍杀,凶猛之极。看到对方突然杀出人马,蔡军意识到上当了,领军的副将马上传令后撤。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的后路已经被一支部队拦住了,刚才安静的营账,开始人马沸腾。
见退路没了,蔡军也只好奋起迎战。但他们发现上当之后,心已怯,战斗力已经下降了不少,再加上景家军本就勇猛,又是有备而战,他们那里是对手。
一直站在城楼上观战的蔡贤,见自己的部队冲进景棠的帅营之后,却没有战斗的声音,便意识到事情不妙,但想退兵已经来不及了,忙匆匆点了一支队伍,打算去救援。但他们刚冲出城,便有一支景家军向他们杀过来。蔡贤一见,不敢应战,匆匆带着兵马回城。
回城之后,他又上了城楼,然后便见景棠的帅营后面灯火通亮,杀声震震,知道两军已经开始猛烈激战。根据情况判断,蔡贤知道他上当了,景棠已经设好陷阱,就等着他跳进去。
好你个景棠,果然狡猾过人!这个时候,蔡贤是后悔莫及。
到了天亮,战斗终于结束。蔡贤派出去的骑兵,全军覆没。这半夜,蔡贤一直站在城楼上,一直不曾离开半步。
战斗结束之后,蔡贤才垂头丧气地回到王府。蔡金蛇也是整宿没睡,一直在等蔡贤的消息。他见蔡贤那垂头丧气的样子,心不由一凉,知道偷袭失败了。
“爹,偷营失败了,出去的将士,没一个回来。”蔡贤苦涩地说道。
蔡金蛇的脸色黑中带青,恨恨地说道:“这个景棠简直就是个妖怪!”
“他比妖怪还狡猾。”
蔡金蛇长长叹了口气,无不悲凉地说道:“看来,蔡家要亡在他们景家的手里了。”
“爹,我们绝不能向他们屈服。”
“你还想再战?”
“不错,我们还有近二十万的军队,还没有输。”
蔡金蛇沉默了下,然后沉声说道:“好,跟他们拼了。”
“爹,明天我们就向他们挑战。”
“好,爹给你压阵。”
第二天,蔡贤向景棠下战书,要与景棠决一死战。景棠答应了。于是,蔡贤便亲率八万兵马,列阵城下,迎战景家军。见蔡贤出战,景棠也收缩战线,列阵与蔡贤对峙。
蔡贤对景棠已经恨之入骨,策马出阵,向景棠喊话。见他出阵,景棠也策马出阵。等景棠走近,蔡贤恶狠狠地说道:“景棠,我们蔡家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要赶尽杀绝?!”
景棠说道:“这个问题要问你们自己,不要问我。”
“我们蔡家自问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们景家的事情。”
“你们作恶多端,我只是替天行道而已。”
“说得好听,以我看,你们景家不过是银虎的一条狗而已。”
景棠也不动怒,问道:“你是要和我单打独斗吗?”
如果不是蔡贤知道自己并非景棠的对手,他一定会扑上去,把景棠的脖子拗断,然后吸景棠的血。看蔡贤气鼓鼓的,景棠笑道:“如果不是要和我单打独斗,那就少说废话。”
蔡贤瞪着眼看了景棠好一会,然后说道:“我摆阵,你敢不敢来破?”
景棠笑道:“好啊,让我看看蔡二公子有什么拿手的功夫。”
“那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们蔡家军的厉害。”说着,蔡贤策马回阵,然后不断地挥舞令旗,不一会,便摆下了一个长蛇阵。
这长蛇阵变化多端,可演变出十种阵法,也算是厉害,就是不知道蔡贤能变出几种。
见蔡贤摆出长蛇阵,景棠笑了笑,然后挥了挥手上的令旗。他的令旗一挥,军中的战鼓便开始擂响。随着战鼓声,本来排列得整整齐齐的队伍突然向两边闪开,让出一条宽敞的通道。看大军已经让出路,景棠又挥动着令旗,然后,只听见大军的后面突然响起了奔雷般的声音,竟盖过了战鼓声。不一会,只见一群战马争先恐后地奔跑过来,穿过两边的队伍,向蔡军奔去。
这些战马都像受了惊的野兽,红着眼,不顾一切地向前奔驰,好像后面有什么猛兽在追捕它们一样。很快,它们便冲到了蔡军的阵营。蔡军给它们一冲,布排着好好的阵列顿时乱成一团,士兵四处逃散。看蔡军已乱,景棠令旗一挥,两万骑兵已出,向混乱的蔡军冲杀过去。
原来,这些战马都是那天晚上袭营的蔡军留下来的。捕获它们之后,景棠本想再组一队骑兵,但看到蔡贤的战书之后,知道蔡贤想与他正面交战,便心生一计,决定利用这些战马来破蔡军。于是,他挑选了五千匹战马,命人在战马的尾巴上都淋了火油,然后在大军的后面候命。等蔡贤摆好阵之后,他便命人点燃战马尾巴上的火油。而战马的尾巴一着火,受惊之下,就会忘命地狂奔,不用他出兵,这些战马就完全可以击溃蔡军。
这种破敌之法,之前他与段飞就玩过几回,每回的效果都非常好。
大规模的作战,最忌讳的就是阵列的溃乱,所以蔡军一乱,不但要应付那些受惊的战马的冲撞及践踏,还要应付景家军的冲杀,他们就是三头六臂也难以抵挡,因此,很快就给景家军杀得落花流水。
见势不妙,蔡贤忙鸣金收兵,然后与押阵的蔡金蛇率先领着亲兵逃回凤翔城。他们一走,大军更是兵败如山倒,纷纷也跟着往城里逃出,哪里还管什么阵不阵法的,哪里还顾着应敌。
看蔡军已经全线溃败,景家军一路追杀,本想趁机杀进城里。但蔡金蛇见势不妙,也不管部队有没有全部撤回,便下令强制关闭城门。那些来不及回城的士兵,纷纷愤怒地捶打着城门,呼喊着开门。但蔡金蛇怕景家军趁机杀入城,哪肯开门。
那些被关在城外的将士,呼天不应,呼地不灵,只好弃械投降。这一战,基本判了蔡金蛇的死刑。
第二百九十二章 狠绝
这一战,蔡军又损失了近四万人马,也彻底摧毁了蔡金蛇的信心。他知道正面交锋根本就不可能打败景棠,所以他给蔡贤下了严令,不准他再出城交战。
这一战,蔡贤输得莫名其妙,输得灰头灰脑,终于知道,不管是斗智还是斗勇,他都斗不过景棠,不禁很是沮丧,就算蔡金蛇没有下命令,他也不敢再出城与景棠交战。不但不敢再应战,甚至心里有了投降的念头。
“爹,现在怎么办?”
蔡金蛇咬了咬牙,说道:“死守凤翔。”
“但这两战已经把将士们的士气耗尽,凤翔估计是守不住了。”
“守不住都要守。”
蔡贤犹豫了下,说道:“爹,要不我们放弃。”
“不行,绝不放弃!”
“爹。。。。。。”
“你不要说了,爹就是死,也不会向景家父子投降。”
“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投降了,他们也不会容我活在世上。”
“爹,我们以凤翔和福宁与他们交换,只要他们保全蔡家所有人的生命,我们就献城。”
“你不要说了,蔡家的家规里面绝没有投降二字。”
“爹。。。。。。”
蔡金蛇突然喝道:“住口!我绝不会向他们低头的!”
看蔡金蛇发怒了,蔡贤不敢再出声。
这次城下决战,景棠知道已经打散了蔡军的军心,便再接再厉,下令攻城,而且四门同时发动进攻。
从出征到现在,已经大半年过去了,大军消耗巨大,如果再拖延下去,粮草难以为继。
这一路来,为了安民,每拿下一城,景棠都拿出城里一半的粮食分给周边生活困难的百姓,剩下的一半,一部分留给衙门作公粮,一部分拿来补给大军。如果不是这样,他们的粮草早就支撑不住了。但就算如此,补给的粮食有限,也支撑不了太长的时间,何况现在又增加了五六万的援兵,所以景棠想尽快结束战争。
景家军四门同时进攻,凤翔的守军马上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但蔡金蛇下了死命令,谁怠战,谁玩忽职守,杀无赦!所以没有人敢偷懒,敢放松。
虽然景家军的攻势猛烈,但蔡军还能勉强顶住。不过,他们的心里都有一股阴影,就是那无敌的一人一兽何时会出现。他们知道,如果这一人一兽又再强行夺城门,城门堪忧。说也奇怪,那一人一兽自从那天出现过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不过,虽然他们没有出现,但蔡军总是觉得心里不踏实。
坚守了几天之后,蔡贤的心态越来越崩溃。他知道,凤翔是绝对守不住的。但他的父亲宁死不屈,宁愿战到最后一个人也绝不投降,这让他觉得很无奈。
难道真的要战死在凤翔?!
一想到这个问题,蔡贤就想哭。他还年轻,他还不想死!
这天晚上,蔡贤吃了晚饭之后,突然很厌倦上城楼,所以便去北门附近的一个酒馆喝闷酒。
这段时间凤翔被围,没有外来的客商,而城内的百姓又是人心惶惶,哪有人有心情到酒馆喝酒,所以酒馆冷冷清清的。蔡贤去到酒馆的时候,只有一个客人在。而那个客人不是别人,竟是他的妹夫周德政。
一见是蔡贤,周德政不由一惊,忙站了起来,说道:“二哥,岳父大人让我巡城,巡完之后,便偷空进来喝两杯。”
见周德政紧张,蔡贤苦笑了下,说道:“你不用怕,二哥不会跟爹说的。”
“谢二哥。”
“坐,坐下,陪我喝两杯。”
“二哥,你不是要在城楼指挥作战的吗?为何要到这来喝酒?”
蔡贤叹了口气,说道:“实不瞒你,现在我一上城楼,便感到一股死亡的气息,让人百般难受,所以想来这里透透气。”
“二哥,你的意思是说凤翔快要守不住了?”
“唉,这是迟早的事情。”
周德政沉默了下,问道:“二哥可有什么万全之策?”
“我哪有什么计策,除了在这等死,还能有什么计策?”
看着蔡贤那绝望的样子,周德政长长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蔡家这次是万劫不复。”
“也罢,风光也风光过了,死也无憾了。”
“二哥,你甘心就这样送了性命?”
“不这样还能怎么样?城破之时,便是我们的忌日。”
周德政的眼睛转了转,突然低声说道:“二哥,如果你不想与凤翔共亡,德政有一办法。”
“有什么办法?”
“开城投诚。”
蔡贤摇了摇头,说道:“爹很固执,他是不会同意的。”
“我知道。”
“你的意思是叫我瞒着爹,私自开城投降?”
“不错,既然岳父大人固执,那么我们就先斩后奏,等事情成了之后,到时他也没有办法了,只好接受这个现实。”
“到时爹会劈了我们的。”
“不会的,到时他除了接受现实,已没有别的选择。”
蔡贤想了想,说道:“也罢,除了这样,的确没有第二条路走。”顿了顿,他又说道:“但现在两军交战,又如何把这个信息通知给景棠而不让爹知道?”
周德政说道:“这不难,你先去动员身边的将领,如果他们也愿意投降,那么事情就好办了,到时我们只要在城楼上挂起投降的白旗,景棠自然就明白我们的意思了。”
蔡贤点了点头,说道:“好,我这去办。”
周德政叮嘱道:“如果有个别人不同意,记得宰了他们,免得他们去给岳父大人告密。”
蔡贤说道:“他们没有这个机会的。”
说完,蔡贤酒也不喝了,便匆匆赶去北门。
到了城楼上,蔡贤先设法支开那些守在城楼上的王府的高手,说他们辛苦了,让他们去附近的营房稍作休息。常玉他们日夜守在城楼,已经有好几天了,的确已经疲惫不堪,听蔡贤这么说,不虞有诈,便去休息了。
常玉他们离开之后,蔡贤便把亲密的将领一个一个地拉到一边,低声商量投降之事。这些将领也已看到大势已去,凤翔难以守得住,也不想城破人亡,所以大部分都同意了。
看大家都没有意见,蔡贤清除了两个不肯投降的将领之后,便在城上挂起了白旗。攻城的景家军看到城上挂了白旗,忙派人去通知景棠。景棠一听,忙策马来到城下。到了城下之后,他看到城上果然有白旗,便传令攻城的将士停止攻城。
等景棠把攻城的将士撤退之后,蔡贤站在城楼上喊道:“景棠,我有话跟你说。”
景棠说道:“说吧,只要条件不苛刻,我尽量答应你的要求。”
“好,果然爽快!我的要求不高,就是我们投降之后,你要保全我们蔡家以及所有将士的性命。”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们是真心投诚,我绝不伤你们一根毫毛。”
“好,我相信你,你们准备进城。”
景棠忍不住问道:“这是你父亲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不过你不用担心,只要你们进了城,其他地方的守兵也会顺大势的。”
景棠一听,暗叹了口气,说道:“那你叫你的部下都扔掉武器,然后开城门。”
“没问题。”
于是,蔡贤便下令所有的将士把兵器扔到城外,然后叫人把城门打开,迎接景棠的部队进城。
景棠带着部队入城之后,找了个地方,先把投诚的蔡军看管起来,然后让蔡贤带路,直奔王府。同时让蔡贤派人去跟其他地方的守军说,凤翔已经失守,让他们投降。
自从开战之后,王府里的高手都被调去协助守门,所以王府比平时安静了不少。这时,蔡金蛇还不知道凤翔已经失守,正一个人在房里喝着闷酒。
作为天下赫赫有名的显族,蔡家已经辉煌了一百多年。特别是到了蔡金蛇这一代,更是攀上了高峰,不管是在朝堂上,还是在江湖上,都可以说得上呼风唤雨。但是,这段时间蔡金蛇却感到一种莫名的失落,莫名的恐惧,经常心里在想:难道赫赫有名的蔡家就要败在自己的手里了?
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但他不甘心又能这样?现在凤翔已成孤城,已成死城,城破人亡只是时间的问题。
他不是没想过投降。但投降对他来说,无疑是比死都难受。所以他宁愿死,也不愿投降。特别是向一个小辈投降,这对他了说,更是个大耻辱。
在蔡金蛇一个人幽幽想着心事的时候,常玉突然闯了进来,说道:“王爷,大事不好,二公子开城投降了。”
蔡金蛇一听,惊得跳了起来,手上的酒杯一个握不住,便落在地上,砰的一声,碎了。
“王爷,如果你想投降,常玉不勉强你。如果你不想投降,常玉护你出城。”
蔡金蛇的脑袋晃了几下之后,终于恢复了冷静,问道:“此事当真?”
“当真。现在二公子就带着景棠直奔王府而来。”
“畜生!畜生!”
“王爷,事情紧急,请紧快做决定,否则时间来不及了。”
蔡金咬牙切齿地说道:“本王宁死也不投降。”
“既然这样,那王爷快跟我走。”
“好。”
于是,蔡金蛇匆匆拿了些银两,便与常玉逃出王府。出了王府之后,常玉说道:“现在北门最安全,我们从北门走。”
“好,你带路。”
去到北门,留守北门的景家军一看是蔡金蛇,不由一惊,忙围住他。但蔡金蛇和常玉都是当世顶级高手,他们又怎么拦得住他们,所以,一番拼杀之后,在常玉的拥护下,蔡金蛇匆匆逃出了凤翔。
逃出凤翔之后,蔡金蛇知道现在到处是景家军,只有西边是安全的,所以他们便折道向西走。一连奔走了两个时辰之后,看暂时安全了,他们便暂时停下来歇息一下。
歇息了一会之后,常玉起身对蔡金蛇说道:“王爷,现在安全了,常玉的任务也完成了,就此告别。”
蔡金蛇一听,迷茫地问道:“什么任务完了?什么就此告别了?”
常玉说道:“王爷,这次出山让常玉感受到天外有天,常玉会的那点武功实是微不足道,所以想回山闭门思过,再苦练功夫。”
“你的功夫已不在本王之下,至少可以排在天下前十之内,为何如此看轻自己的武功?”
“王爷,天外有天,这世上的高手比常玉想象得多,前十之说,很是滑稽。”
蔡金蛇着急地说道:“常玉,本王现在落难,你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下本王。”
“王爷,你武功盖世,不需常玉保护。”
“你真要在这个时候离开本王吗?”
“王爷,常玉心意已决,还请王爷成全。”
蔡金蛇的脸色变幻不定,沉吟了很久,终于说道:“好吧,既然你的心意已定,本王不勉强你,你走吧。”
看蔡金蛇答应了,常玉揖礼说道:“多谢王爷成全,以后有缘再相会。”
揖完礼之后,常玉转身便走。但他刚转身,蔡金蛇一记化骨掌已经印在他的后背。蔡金蛇的化骨掌是何等厉害,饶是常玉武功盖世,也禁不起这一掌,惨叫一声,已经跌出两丈外。蔡金蛇怕常玉不死,又飞身过去,补了两掌,然后恶狠狠地说道:“想当叛徒,去地府当去吧。”
第二百九十三章 重建逍遥派
在蔡贤的带领下,景棠率着人马赶到了王府,然后叫人团团围住王府。蔡贤紧张地说道:“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我父亲的,你可要说话算数。”
“只要你的父亲不反抗,我自然不会伤害他。”
“等会交给我,我来说服他。”
“好,你去叫他来见我。”
于是,蔡贤便匆匆进了府。但进府之后,蔡贤找来找去都没有发现他父亲的行踪,问下人,才知道他的父亲刚才已经跟常玉出府了。蔡贤一听,整个人都呆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知道他的父亲不愿意投降,已经带着常玉逃走了。
得知蔡金蛇逃走了,景棠不由跺了跺脚,暗道:“来晚一步了,让这老贼跑了。这老贼留在世上,可是一个大祸患。”然后,景棠便收到北门领兵传来的消息,说蔡金蛇杀了不少士兵,出北门逃走了。
景棠知道蔡金蛇的武功了得,一旦走了,是很难捉得到他的,所以也没有派人去追杀他。
其他城门的守将得知北门沦陷以及蔡贤投降的消息之后,也纷纷弃械投降。
景棠按新法遣散了降兵,留下景远山镇守凤翔,然后出兵去福宁支援。但走在半路的时候,他却踫到了从福宁归来的逍遥派弟子,并看到了由文斌带回来的战报,说是在许敬恒及逍遥派弟子的帮助下,已经拿下福宁城。
拿下福宁之后,意味着蔡金蛇的势力基本覆没。景棠给副将去信,让他先暂时镇守福宁城,等待朝廷派人来接管。同时给许敬恒去了一封感谢信,然后便率军退回凤翔。
回到凤翔之后,他派人押送蔡贤,周德政,以及蔡家其他人员回京城,让朝廷处置,并把战报一起送回京城,请许元猴尽快安排合适的人选来接管西南各地。
处理完这些之后,景棠便随逍遥派弟子回岐水县,探望师尊。景远山想到已很久没见游堃了,所以也随他们一起去岐水县。
游堃下山之后,便隐居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得知逍遥派生变之后,孙郎中便也带着孟小虎过来与他会合。
在逍遥派弟子的带领下,景棠父子来到了这个小山村。武春秋似乎还不习惯与游堃相处,回来之后,不随景棠他们去见游堃,独自一人走了。
景棠见到游堃之后,先请安,再请罪,说因为自己的原因连累师门了。游堃说道:“这不怪你,是蔡金蛇缺少大宗师的风范,把朝廷的恩怨扩展到个人恩怨。”然后抱拳对景远山说道:“景将军,欢迎光临逍遥派,多年不见,愈发健朗了。”
景远山回礼道:“托游掌门之福,远山尚算精神。倒是掌门你,比往年清瘦了不少。”
游堃笑道:“应该是苍老了不少。”
景远山又向游堃一揖,说道:“远山在这谢过游掌门,感谢你对犬子的培育之恩。如果没你的悉心培养,犬子绝不会有今日的成就。”
“景将军客气了,老朽与景棠有缘,师徒之情冥冥之中已注定。至于他有今天的成就,那是他的天赋过人,以及他后天的努力,与老朽并无太大的关系。”然后又对景棠说:“现在你在朝堂身居高位,须不忘初心,以诚义为本,为百姓尽一份心意。”
“是,师傅,弟子谨记师傅的教诲。”
“朝堂不比江湖,你和段飞须谨慎应对,洁身自爱。”
“是,师傅。”
“现在段飞的情况如何?”
“段师弟已被封为大将军。”
“这为师知道。对这次的战火,段飞持什么意见?”
“北征之后,段师弟便只身去了驭龙山,至今未返,所以这次的战事他并不知道。”
一听到段飞去了驭龙山,游堃的脸色变了变,问道:“他因何事去驭龙山?”
“听说是一位高人约他去的,具体因何事,弟子也不知道,估计多少与魔界有关。”
游堃一听,脸色又是变了变,问道:“他去驭龙山这么久,至今还没任何消息吗?”
“没有。”顿了顿,景棠问道:“师傅,你可去过那驭龙山?”
“为师没有去过。听说这驭龙山不但路途遥远,而且处于极寒之地,四面都是冰川雪地,千百年来,据说还没有人去过。有人说那里是仙山,但也有人说那里是死亡之山,甚至也有人说这世上根本就沒有驭龙山,只是个传说而已。”
“当初师弟要去的时候,弟子曾劝阻过他,但师弟说,既然他与人有约,就算那里是龙潭虎穴,他也要信守承诺,所以弟子也不便阻拦他。”
“他是对的。他可曾跟你提起,约他去驭龙山的人是何人?”
“师弟说不便透露他的身份,所以弟子也不好追问。”
游堃沉默了下,然后叹了口气,说道:“这世界真不安宁啊。”
景棠忍不住问道:“师傅,魔界要入侵人界是真的吗?”
游堃看了看景远山,问道:“景将军是如何看待这个传说?”
景远山说道:“远山觉得这是无稽之谈,没有任何证据。至于一万年前的事,也无从考究。”
游堃脸色凝重,说道:“我看过敝派祖师爷的遗书,他有提过这个事情,还说这事与那把琥珀神剑有关。”
“游掌门说的可是之前龙翼用的那把神剑?”
“不错。”
“那神剑虽是王者之剑,但未必与魔界有关。”
“但从目前的迹象来说,这可能不止是传说。”
景棠说道:“师傅,弟子听段师弟说,楚月国那个苏尊就是魔界弟子。”
“真的?”
“是的,当时他就布下了一个奇怪的魔阵,把我朝的大军困住了,后来好在师弟得到高人相助,才破了魔阵,救了大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事我略有所闻,看来魔界已经开始进行渗透了。”
景远山说道:“游掌门,我始终觉得这个传说有点玄乎,如果魔界要入侵,早就入侵了,何必要等到现在。”
“这里面的玄机我也不太清楚,但段飞去驭龙山,也许真跟这个事情有关。”
景远山还是不以为然,说道:“人魔之争,传了几千年,但也只是个传说而已,不可尽信。”
“但愿这只是传说,如果是真的,那人界就危险了。”
“师傅,是不是真的,也许师弟回来之后能给我们答案。”
“他此去这么久,音讯也不传一个,有点过分了。”
“师傅,现在师弟的武功天下无敌,师傅倒不用担心他的安危。”
游堃板了板脸,问道:“天下无敌,谁说的?他自吹吗?”
“现在师弟已经是仙人合一,那个袁无天在他的手下不堪一击,已经给他杀了,所以我们都觉得师弟的武功已经天下无敌。”
“他真的已经杀了袁无天?”
“是的,除了袁无天,当场还有蔡金蛇手下的三个高手。能同时击毙四大高手,就算不是天下无敌,也已经难逢敌手了,所以师傅不用担心师弟的安危。”
游堃听了之后,沉吟了下,说道:“看来你师弟的武功进展很迅速。”
“是的,现在弟子已经落后他很多。”
“他的天赋的确无人能敌,不过你不要气馁,你迟早也会成为一代宗师。”
“弟子惭愧。”
寒暄了一会之后,景棠便建议游堃随他一起回京,安享晚年。但游堃不愿意去京城,说京城是繁华之地,并不适合他。但可以带姚灵灵走,还拜托景远山,说姚灵灵的年纪不小了,去到京城之后,帮她物色一门亲事。
一旁的姚灵灵听了,满脸通红,说道:“师傅,我不去京城,我要陪着你。”
游堃笑了笑,说道:“你都老大不小了,在这荒山野岭里,是找不到婆家的,师傅不能耽误你的青春,你还是随你的师兄一起去京城,有他照顾你,为师也放心了。”
“不,灵灵要留下来伺候师傅。”
“以后师傅不需要你伺候了。”
“为什么?难道师傅嫌弃灵灵了?”
“不是师傅嫌弃你,是师傅决定重建逍遥派,让四散在外面的弟子全部回断魂山。有了这么多的师兄弟陪师傅,你不用担心师傅的。”
景棠忍不住问道:“师傅,你真的要重建逍遥派?”
“不错,当年迫于李羽貂的压力,解散逍遥派,为师一直心有愧疚,愧对逍遥派的先祖,愧对逍遥派众弟子。但经过此事之后,为师想明白了,有些事情不是想避就能避开的,有时候越怕事,事情就越会找上来,所以从现在开始,为师不再惧怕什么恶势力。逍遥派不以势凌人,但也不会被人骑到头上来的。”
逍遥派弟子听了,纷纷叫好,马元说道:“掌门师兄,马元支持你的决定。”
孙郎中走到游堃的面前,揖礼说道:“师兄,之前都是逸才惹的祸,连累你们了。”
他也是回山之后,才知道因为自己得罪了李家,所以逍遥派才被迫解散,一直深受自责,现在听到游堃要重建逍遥派,自是高兴万分。
游堃说道:“师弟不用自责,行侠仗义本是我辈的本份,师弟所做之事,大仁大义,为兄甚是敬佩,逍遥派弟子也都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多谢师兄。”
姚灵灵说道:“师傅,既然要重建逍遥派,灵灵更不能走。”
游堃微笑道:“逍遥派不适合你,你还是跟你师兄去京城,那里才是你的归宿。”
姚灵灵一听,两眼泪汪汪,哭着说道:“师傅,你不要灵灵了?”
“不是师傅不要你了,是你长大了,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景棠说道:“师妹,师傅说得对,你还是听师傅的。”
姚灵灵沉吟了下,只好点头答应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叫师伯还是叫姐姐
这次周德政不但烧了悦来客栈,还烧了龙啸峰上的逍遥派总坛,要重建逍遥派,不但要重建总坛,还要重建悦来客栈,因为悦来客栈一直是逍遥派一个重要的经济来源,所以这可是一笔不少的费用。
景远山知道逍遥派并不富裕,要拿出这么多的银两恐怕不易,所以二话不说,便说重建的费用包在他的身上。但游堃哪好意思要他的钱,几番婉拒之后,最后游堃招架不住景远山的诚意,只好接受了。
景棠要与许若冰成亲的事已经征求过父亲的意见,想到许元猴那边也不会有问题,所以便把自己的婚讯告诉了游堃,并希望游堃到时去京城当他的主婚人。游堃一听,不假思索便答应了。
在小山村逗留了几天之后,景棠父子便带着姚灵灵离开了。离开了岐水县之后,他们便去颖山接许若冰。接了许若冰,他们又回到了凤翔。回来没几天,朝廷的圣旨就到了。随着圣旨一起来的,还有朝廷委任的几个西南区的执事。景棠与那几个执事交接完工作之后,便班师回朝。
这次征讨蔡金蛇,虽然困难重重,损耗巨大,但总算拔掉了蔡金蛇的势力,让西南区域恢复了正常。一直以来,景棠都认为武圣朝之所以混乱不堪,黑暗无比,根源就在蔡金蛇他们几个的身上,要想还天下一个清明,就必须灭蔡金蛇他们几个。
现在,蔡金蛇和胡天豹的势力已经拔掉了,虽然最强的李羽貂还雄踞一方,但经过此次战争之后,一定老实多了,不敢再为所欲为,这样一来,武圣朝的格局完全改变了,黎明也将随之而来。想到这些,景棠就意气风发,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回到京城之后,银虎的伤势也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了,与永和帝一起率领着百官到城门迎接大军回京。永和帝看与银虎对抗的势力一个个地被银虎除掉了,整天提心吊胆的,不知道银虎什么时候对自己动手。
回京之后,景棠才得知蔡贤和周德政都被封了一个闲职,留在了京城。景棠知道蔡家的祸患主要来自于蔡金蛇,对他们倒没放在心里。而且他知道许元猴这样处理,也是为了抚慰蔡金蛇的那些老部下。毕竟蔡金蛇雄霸朝廷这么多年,势力盘根错节,不是一下子就能根除的。
回来没两天,景棠便与景远山去许府求亲。许元猴等这天的到来已经等很久了,哪有不答应之理。许府答应之后,景府便开始择日下聘礼,然后把成亲之日定在下个月的月底。
看期盼已久的愿望要成真了,许若冰整天高兴得象只花蝴蝶,身轻如燕,走路象舞蹈,满脸生辉,光彩照人。这天,她突然想去银府,想去给银川道个歉。上次她误伤了银川,虽然是无意的,事后却愧疚不已,所以想在结婚前去向银川道个歉,取得银川的原谅。
去到银府,雪樱接待了许若冰。对于上次的事情,雪樱还耿耿于怀,所以对许若冰不冷不热的。许若冰是个聪慧的女孩子,自然知道雪樱心里的芥蒂,于是说道:“雪前辈,那段时间若冰受困于心魔,作出伤害银小姐的事情,一直很是愧疚,今天过府,就是想亲自给银小姐赔个不是。”
一听她提银川,雪樱便泪珠欲坠,伤感地说道:“就算你给她道歉,她也听不到了。”
许若冰一听,不禁一惊,问道:“雪前辈,此话何意?”
“银川已经不在了。”
“什么?你是说银小姐已经离世了?”
“难道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还没有人跟我说过。”顿了顿,许若冰又问道:“雪前辈,银小姐是因何事离开的?”她深怕是因为自己误伤了银川才导致银川离开的。
雪樱再也忍不住,泪珠掉了下来,哽咽地说道:“不关你的事,她是给胡天豹这恶贼害的。”
听到不是因为自己,许若冰松了口气,但想到银川在此年华就离开了人世,很是惋惜,眼眶一红,说道:“银小姐安放在何处?若冰想给她上支香,拜祭一下。”
雪樱想了想,说道:“既然许小姐有这个心,那就随我去。”原来,因为一直没有找到银川的遗体,所以银虎便给她修了一座衣冠冢。
银川的衣冠冢就修在银夫人的坟墓旁边,在京城南面一块山清水秀的地方。许若冰上了香之后,便在银川的坟前向她道了歉。
一看到银川的衣冠冢,雪樱又是肝肠寸断,伤心欲绝,抚着银川的墓碑流泪不止。在她伤心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不远处的树叶有动静,好像有人影掠过,不由喝了一声:“谁?!”但那边没有回应。
看没有回应,雪樱身体一掠,便向那边的树木掠去。但到了那里之后,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看没有什么异常,雪樱不禁心想:“可能是自己敏感了,也许那只是一只鸟,又或者什么小动物经过。”
从郊外回来之后,许若冰不禁感叹命运的变幻无定,生命的脆弱。想着想着,她便觉得心神有点浮动,不敢再胡思乱想,赶紧服了一粒定心丸,然后开始修练颖山心法。
话说姚灵灵到了景府之后,由于人生地不熟,而景棠又忙碌得很,不是忙朝中的事务,就是忙着张罗婚礼,根本就没时间陪她,所以姚灵灵觉得甚是苦闷,甚是无聊。
这天,百无聊赖之下,她便一个人上街去闲逛。逛了一会之后,便想去段飞的大将军府看一下。虽然她知道现在段飞没有在京城,但她想念段飞,就算段飞不在,也想去他的府里看一看。这次她来京城,主要是因为段飞在京城,否则,她不会来京城的。
虽然姚灵灵不识大将军府,但现在段飞是京城赫赫有名的人,只要稍一打听,都知道段飞的府邸在那里,所以找起来并不难。
去到大将军府,姚灵灵看大将军府比景府小得多,不由想到:师弟的官并不比师兄的官小,为何府邸这么寒酸?原来,虽然段飞已经升为大将军,但蝴蝶宫主并不想换府邸,所以只是在门口换了门匾。
站在门口,姚灵灵激动不已,怔怔地望着里面,突然觉得有点徘徊,不知道是进去,还是不进去。门卫看她的举止有点奇怪,便过来问她:“姑娘,你要找人吗?”
姚灵灵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是的。”
“找哪位?”
“我是你们大将军的师姐,来找你们夫人。”
那门卫看她的年纪比他的主人还年轻,半信半疑:你真的是大将军的师姐?
姚灵灵看他一副质疑的样子,生气地说道:“难道还有假的?”
看她生气了,门卫不敢再问下去,忙去禀告蝴蝶宫主。蝴蝶宫主一听,忙亲自出来迎接。去到门口,发现果然是姚灵灵,于是迎了上去,说道:“姚师姐,我是语尘,快请进府。”
由于蝴蝶宫主白天都是以丑陋的面容见人,而姚灵灵上次见到的燕语尘又是貌若天仙,所以她见眼前之人与她所认识的人长得不一样,不由愣在那里,不敢相认。看她这个样子,蝴蝶宫主笑道:“姚师姐,我真是语尘。”
听声音,姚灵灵确定眼前之人便是她要找的人,不由疑惑地问道:“你为何把自己弄成这样?”
蝴蝶宫主笑了笑,然后低声说道:“平时我都是这样的,只要见长辈的时候,我才以真容相见。”说着,挽着姚灵灵的手,把她带进府。
把姚灵灵迎进府之后,蝴蝶宫主问道:“姚师姐,你是一个人来的京城?还是与师傅一起来的?”
“我是随着师兄一起来的。”
“哦,原来你是随景师兄的大军一起来京城的?”
“是的,估计是师兄这段时间比忙,还没有空跟你说。”
“听说景师兄要与许家小姐成亲了?”
“是的。”
“师傅的身体可好?”
“好,只是前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情,让师傅很是操心。”于是,便把悦来客栈以及逍遥派总坛被毁的事情告诉了蝴蝶宫主。蝴蝶宫主一听,生气地说道:“那个蔡金蛇竟然如此大胆,下次见到他,我一定杀了他。”
“听师兄说,他战败之后,便跑了。”
“那真是便宜他了。”
寒暄了一会之后,姚灵灵问道:“我可不可以搬到这来住?”
“当然可以。”
“那我回去跟师兄说,以后就住你这里。”
“好,等会我送你回去,跟景师兄说一声。”
“谢谢你。”
随后,蝴蝶宫主便把府里的人介绍给姚灵灵认识。当介绍到文秀的时候,文秀目不转睛地盯着姚灵灵,好一会,才问道:“你真是段哥哥的师姐?”
看到一个年轻俊美的男子盯着自己看,那眼光很是放肆,姚灵灵的心里不由有气,特别是听到他在质疑自己身份的时候,更是生气了,气呼呼地说道:“我是不是关你什么事?你又是我段师弟什么人?”原来,由于要掩饰身份,文秀一直男扮女装。
看着气呼呼的姚灵灵,文秀毫无退让,说道:“我看你多半是冒充的。”
蝴蝶宫主说道:“文秀,不得无礼,快叫师伯。”
文秀说道:“她比我大不了多少,我为什么要叫她师伯?何况她只是段哥哥的师姐,又不是你的师姐,我不用叫她师伯。”
听了她们的对话,姚灵灵便知道这无礼的小子是蝴蝶宫主的徒弟,辈分比自己低那么多,竟然如此放肆,心里更是有气,说道:“见了长辈还如此无礼,快跪下磕头,或许我还能原谅你。”
文秀可不甘示弱,说道:“我最多叫你一声小姐姐,想以师伯压我,很难。”
蝴蝶宫主知道文秀精灵古怪,一边叫她师傅,却又一边叫段飞大哥哥,一直不肯改口,让她很是无奈。但她对文秀一向又怜又爱,见她不改口,也由得她去。既然她对段飞的称呼不肯改口,要她叫姚灵灵为师伯,自然更是不愿意,所以说道:“好吧,以后就叫姐姐。”
文秀一喜,得意地对姚灵灵说道:“听到没有,我师傅同意我只叫你姐姐。”
姚灵灵倒也不在乎一句称呼,何况那师伯叫起来,也把她叫老了,她也是很不喜欢,见蝴蝶宫主出面了,也只好作罢。
第二百九十五章 废与立
扫除了障碍之后,景棠又开始强推新政。由于没有了李羽貂他们强大的支持,地方官员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反对新政,所以新政推行的很顺利,很快就在全国范围内执行。
这次内战,席卷了大半个武圣王朝,除了南面,其他区域都有战火波及,百姓苦不堪言。所以,景棠请示了银虎他们之后,都给这些地区免了两年的赋税。但更关键的是,要让百姓尽快恢复生产。所以景棠加快了退兵归耕的进度,让那些荒废的农田尽快恢复耕种。
为了防止流寇和山贼的骚扰,景棠一边招安流寇和山贼,一边由退伍归耕的人组成乡团,自保一方的安宁。在乡团的维护下,很多地方逐渐恢复了秩序,恢复了安宁,百姓那终日惶恐不安的心也慢慢安定了下来,开始专心于生产。
看局面开始好转,银虎感到甚是欣慰。虽然这次的战火让国家雪上加霜,让原本孱弱的武圣王朝变得更加脆弱。但经过这次的战火之后,朝纲得以大振,也可算是浴火重生。
银虎知道自己在治理国家方面并不擅长,所以很少干涉许元猴及景棠的施政。他知道他们两个都是治国良才,特别是景棠,更是后起之秀,心系百姓。他很清楚,只要一个人的心里面装着百姓,不会坏到那里去。
看蔡金蛇及胡天豹的势力已经铲除,许元猴便滋生了一个念头,便是要把永和帝废掉,然后拥护银虎登位。由于事情重大,他先不张扬,而是找来景远山,先跟景远山合议一下,听听景远山的意见。
听了许元猴的建议之后,景远山长时间沉默。这些年,为了争这个皇位,几大家族斗得你死我活,现在好不容易才将混乱的局面稳定下来,如果这个时候银虎登位,估计又将掀起腥风血雨。所以,他希望保持现状,不要再生变。
看景远山沉默,许元猴说道:“那个窝囊废当皇帝,弊大于利。还有,最麻烦的是,就怕他没有能力却又不甘心,整天想着要夺权。”
“他应该很清楚现在这个局势,不是他兴风作浪的时候。”
“不好说。之前他一直努力想显现他的存在,从中搞出了不少事情。上次李羽貂他们之所以袭击银府,以我看,多少与他推波助澜有关系。”
“这些年来,他挣扎生存,也不容易,想彰显他的存在也很正常。”
“我最担心的就是这点。”
“许兄觉得他会搞事端?”
“不错。与其让他折腾,还不如干脆废了他,以免再起祸乱。”
“但废了他,也可能会引起新的祸乱。”
“现在除了李羽貂还保留一点势力之外,已经没有人可以与王爷抗衡,王爷这个时候登位,恰是时机,谅李羽貂也不敢怎么样。”
“局势的确如此,但王爷登位,有可能会激发出新的反对势力。”
“我知道,凡事有利有弊,但我觉得永和帝比那些隐藏的反对势力更加麻烦。”
景远山沉吟了下,说道:“许兄,你的顾虑的确有理,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并不具备惹麻烦的力量。”
“他的力量全部来自于他的身份,只要他一日是皇帝,就会有一些有心之人想利用他。”
景远山点了点头,说道:“还是许兄比远山看得长远。”
“这么说,你是同意我的意见?”
“不错,我赞同。”
听到景远山拥护自己的意见,许元猴甚是高兴,说道:“好,我们再征求景棠的意见。如果景棠也赞同,我们就召集朝中的重臣,商量此事。”
“好,远山听许兄的安排。”
于是,他们便又找景棠商量。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景棠竟然大力反对。景棠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银虎登位之后,整个事情的味道就变了,银虎就不再是为国为民,而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这样一来,天下百姓对银虎的看法就会发生360度的转变。
许元猴他们倒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对这也不以为然,认为银虎登位之后,只要是真心为天下百姓着想,百姓会看在眼里,会拥护他的。
许元猴说道:“现在王爷的声望如日中天,正是借势上位的大好时机。”
景远山也是支持这个观点,附和道:“不错,当今天下,也只有王爷才有这个资格当这个皇帝。”
景棠说道:“王爷的确有这个资格,但当不当是两回事。如果王爷不当皇帝,他的声望会越来越大;但如果他当了皇帝,对他的高义则有诸多的折损,恐对王爷不是什么好事。”
许元猴沉吟了下,说道:“你的意思是说王爷当了皇帝之后,会有损他的高义?”
“是的。”
“但王爷不当皇帝,一旦永和帝使坏,我们的努力便将前功尽弃。”
“永和帝起不了什么大风浪。但如果王爷当皇帝,那就不好说了。”
景远山说道:“景棠,你岳父大人的担心是有远见的,只有废掉永和帝,才能长治久安。”
景棠说道:“爹,武圣朝之乱,在于谁都想当皇帝,如果王爷登了位,便将又挑起新一轮的争夺。现在王爷一柱擎天,正好可以平衡这个局面,一旦他当了皇帝,就无法平衡了,反而会成为攻击的对象,所以我不赞同王爷登位。”
“正因为现在王爷是一柱擎天,所以武圣朝才更加需要他,也只有王爷才能震慑天下。”
争论来争论去,双方都无法说服对方。景棠见他们两位老人依然坚持推银虎登位,只好搬出段飞,说段飞是大将军,在军中影响巨大,这么重大的事情,应该要等段飞回来再商量。许元猴见景棠搬出段飞,沉吟了下,只好同意景棠的建议。在他看来,这么重大的事情,的确不能忽略段飞。
看不能说服景棠,许元猴有点发愁。现在景棠在朝廷的位置越来越重要,是不能忽略的。景远山看他一筹莫展,说道:“许兄,要不我们先去探一探王爷的口风。如果王爷愿意,再由王爷出面与景棠谈。景棠一向对王爷敬重,也许他会听王爷的话。”
许元猴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有理,我们先去确定王爷的心意。”
于是,他们便结伴去了银府。
见了银虎之后,景远山先是邀请银虎当景棠的主婚人,并说游堃已经答应了,如果银虎也能当婚礼的主婚人,那么景棠的这个婚礼必将举世瞩目,传为佳话。景远山倒说的没错,游堃为武林第一人,银虎为朝廷第一人,有他们当主婚人,的确为婚礼增加了不少光彩。
银虎听了之后,笑了笑,说道:“你邀请了游堃,如果不邀请老夫,老夫可要生气了。”
“这么说王爷是答应了。”
“当然,老夫正求之不得。”
许元猴说道:“景棠乃是王爷的得意门生,他的师傅来了,你这位恩师自然也不能缺席。”
银虎笑道:“说得好,说得好。”
聊了一会景棠的婚礼之后,许元猴对银虎说道:“王爷,我们想再添加一喜,让好事成双。”
银虎一时不明其意,问道:“还有谁要成亲?”
“王爷,这不是婚事,但这一喜可比婚事更加重大。”
“哦,是什么事?”
“王爷,如果你能君临天下,是不是比婚事更重要?”
“君临天下?”
“不错,我等打算拥护王爷登基。”
银虎听了之后,脸色变了变,沉默了。
许元猴继续说道:“现在天下已定,这都是托王爷的洪福。为了巩固这份来之不易的局面,还请王爷黄袍加身。”
景远山也说道:“王爷,许大人说的没错,现在天下归心,王爷应当顺应民心。”
银虎突然摇了摇头,说道:“胡闹,真是胡闹,老夫可没想过当什么皇帝,而且老夫也不是当皇帝的料。”
许元猴说道:“王爷,当今天下,虽然英雄辈出,但只有王爷你才是众望所归。”
“什么众望所归?这都是胡扯,老夫除了会打仗之外,什么都不懂,只是莽夫一个。”
“王爷谦虚,当今世上,王爷的雄才大略谁人能比?”
银虎想了想,问道:“景棠知不知道你们的心意?”
“知道。”
“他持什么意见?”
许元猴苦笑了下,说道:“景棠的年纪还轻,还看不到大势。”
“这么说,景棠也不同意?”
“他并不是不同意,只是暂时看不到局势而已。”
得知景棠的意见之后,银虎点了点头,心想:景棠果然聪明,看得比他的两位长辈还长远。想到这里,银虎说道:“现在天下初定,这个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让百姓安居乐业。”
“王爷,这两件事并不冲突。”
“尽管不冲突,也有孰重孰轻之分。”
“王爷。。。。。。”
“你们不要说了,此事以后再议。”
看银虎心意坚定,许元猴急了,说道:“王爷,那个窝囊皇帝一直不安分,我们担心他在背后使坏。”
“他成不了祸患,不要太担心他。”
“现在正是废掉他最好的时机,还望王爷三思。”
“好了,这个事情就到此为止,你们不要多说了。”
许元猴与景远山面面相觑,无奈之下,许元猴只好说道:“王爷,此事既然时机还不到,那我们稍后再议。”
银虎点了点头:嗯。然后对景远山说道:“远山,别的事情不用想太多了,还是专心办好景棠的婚礼。这两年来,争战太多了,是时候办点喜事了。”
“是王爷。”
许元猴与景远山离开银府之后,景远山问道:“许兄,王爷不愿意登基,此事恐怕很难。”
许元猴说道:“并非是王爷不愿意,只是时机不到而已,所以我们先不急,但局面再稳定一点再说。”
景远山想了想,问道:“许兄,非要废掉永和帝不可吗?”
“非废不可。”
第二百九十六章 血染花烛夜
时光飞逝,经过一段时间的张罗之后,景府终于迎来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由于景许两家都是当世显族,来参加婚礼的人可说是多不胜数,不要说朝中的大臣,就是京中的那些富贾,也要借机沾一沾两家的荣光。
游堃是提前两天来京城的,身边只带了文斌。到了京城之后,由于他不喜热闹,便下榻在段府。蝴蝶宫主在洛河的义举,他已经听孙郎中说了,对蝴蝶宫主的观感改变了许多。之前他一直担心段飞娶错了妻子,担心蝴蝶宫主不是段飞的良配。现在,他终于可以放心了,段飞并没有娶错人。
得知姚灵灵住进了段府,游堃暗自唏嘘。他大概了解姚灵灵对段飞的感情,以及她对蝴蝶宫主的态度,此番住进段府,有点让他担心。但他们年轻人的事情,他却又不好干涉,也不知道怎么干涉,只希望景远山尽快帮姚灵灵找到婆家。
游堃一到京城,银虎便亲自来段府拜见他。银虎与游堃平生没有什么交集,只是相互闻名而已,但阴差阳错之下,他们两人却因为段飞和景棠的原因,有了一种微妙的关系。
游堃先前对银虎没有什么好感,觉得他与李羽貂一样,是个祸国殃民的权臣。但银虎近几年的表现,却让他另眼相看,觉得他之前对银虎有偏见。
游堃在江湖上的名声非常崇高,特别是段飞与景棠崛起之后,更是被江湖视为神仙般的人物。而银虎随着这几年征战,声望也是达到了顶峰,成为武圣朝的第一人。一个是武林第一人,一个是朝中第一人,俗话说,英雄识英雄,两人见面之后,大有相逢恨晚的感觉。特别是经过一番深入交谈之后,彼此很是敬重。
第二天,刘半仙也带着慕容伊雪回到京城,参加景棠的婚礼。见到游堃,刘半仙又惊又喜,忙施弟子礼。他与段飞情同手足,游堃是段飞的师傅,他自也应该执弟子之礼。游堃见刘半仙气度非凡,甚是喜欢。特别是得知是他打败了胡天豹,更是肃然起敬。
这一晚,他们一边喝酒,一边聊着段飞。刘半仙是知道段飞的经历最多的人,娓娓道来,听得游堃又惊又喜,同时也能感受到他们的深厚感情。
刘半仙说道:“前辈,颖洲之所以有今天,都是拜大将军所赐。”
游堃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样的,你们是互相成就。如果没有你,段飞是达不到今天的高度的。”
“前辈,大将军是天之骄子,就算没颖洲,他也会站出来的,面对这个动荡的世界。”
游堃笑道:“我这个劣徒的性格洒脱,不受拘束,我一直担心他会吃亏。但现在看来,他这样的性格也并不是坏事。”
“大将军为人重情重义,大家都受过他的恩惠,都对他很是爱戴。”
“嗯,大丈夫立世,当以情义为重。”
第二天一早,景棠便亲自来段府接游堃等人入府。一行人去到景府之后,景府门前已经车马如龙,客人已经开始登门拜贺了。进人府内,更是张灯结彩,人来人往,好一副喜庆热闹的景象。接了游堃他们之后,景棠便又开始忙碌了。
到了近中午的时候,倪紫衣代表颖山派来道贺了。接着永和帝也来了。最让人感到意外的是,李羽貂竟也派人来道贺。
景府不但在府内设了流水席,在府门口的长街上也设了流水席,城内的百姓,无论什么身份,不需要给礼金,都可以随便来吃。一时间,城内那些穷苦的人家汹涌而来,把整条街都堵塞了。
到了良辰吉时,新郎新娘开始拜堂了。游堃与银虎作为主婚人,**地祝福了他们,并在他们的主持下,一对新人拜了天地。拜了天地之后,新娘子被送回了洞房。
银虎对游堃说道:“游掌门,这下你大可放心了,你的两个爱徒都已经成家立业,并且取得了辉煌的成就。”
游堃说道:“他们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全赖王爷的提拔。”
银虎说道:“他们都是人中之龙,银某只不过是借花敬佛罢了,不足为道。”然后两人相视对笑。
新人拜完天地之后,宴席正式开始了。由于永和帝身份特殊,喝了两杯酒之后,便回宫了。而蝴蝶宫主也不喜热闹,新人拜了堂之后,她便躲入了内宅。景棠知道她的性格,倒也不勉强她,特地叫人准备了一间雅房给她休息。于是,蝴蝶宫主便一个人在房里一边喝着酒,一边想着段飞。今天,她特别想念段飞。
“相公,你也太狠心了,去了这么久,竟然连封信都没有,煞是让人挂念。”
如果不是李碧婷警告过她,不准她去找段飞,她早就去驭龙山找段飞了。她知道段飞是个守承诺的人,既然答应了李碧婷,自当要遵守诺言。而作为段飞的妻子,她自也不能坏了这个规矩。只是两地相思,那滋味真的不好受。特别是在今天这样的环境下,她对段飞的思念更是如滔滔江水,难以抑制。
酒不醉,人自醉,喝了几杯之后,蝴蝶宫主便觉得酒意上头,很不舒服,便想回家去。于是,她叫人去通知景棠,说她不胜酒意,先回府了。景棠一听,忙过来看她,见她满脸通红,目光迷离,知道她的确不胜酒意,便吩咐下人,用轿子抬她回去。
由于今天的客人太多了,景棠怎么忙都忙不过来,不但说得嘴巴干了,而且累得两腿也酸了,特别是等会敬酒的时候,更是一大考验。他知道刘半仙的酒量不错,所以酒到半巡的时候,便把刘半仙偷偷拉到一边,跟刘半仙说,等到敬酒的时候,刘半仙要帮他挡酒,否则,今晚他就别想洞房了。
刘半仙坏笑着说道:“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很,今天洞不了就洞不了,那就等到明天再洞。”
景棠哈哈大笑,便骂刘半仙没心肝,坏得很。就在这时,一个声音问道:“景将军,你在骂谁没心肝?”赫然是倪紫衣的声音。
一见是倪紫衣,景棠忙收起笑声,尴尬地说道:“原来是倪掌门,我不是在骂谁,我是在跟朋友开玩笑。”
倪紫衣看了看刘半仙,见他气度非凡,问道:“景将军,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他便是上将军刘颖洲,湖洲府执事。”
“原来是刘将军,将军的大名紫衣如雷贯耳。”
刘半仙说道:“请问姑娘是不是颖山派的倪掌门?”
“紫衣不才,正是颖山派掌门。”
刘半仙肃然起敬,说道:“倪掌门侠骨丹心,刘某敬仰已久。”
倪紫衣的脸红了红,说道:“将军过奖了。”
景棠说道:“好了,你们俩不用客气了,你们都是当世英才。”
刘半仙看了看他们,说道:“你们聊,我进去喝酒了。”说着,转身就走。景棠叫道:“悠着点,等会还有任务。”刘半仙头也不回,说道:“知道了。”
看着刘半仙的背影,倪紫衣说道:“这刘将军倒有点特别。”
景棠笑道:“他不是特别,而是很特别。”
倪紫衣凝视了下景棠,说道:“今天将军看起来也有点特别。”顿了顿,她又带点哀怨说道:“当然,今天是将军的大喜之日,自然与平时不同。”
景棠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今天景棠失态,让倪掌门见笑了。”
倪紫衣又深深看了景棠一眼,说道:“将军,你进去吧,里面有很多客人在等着你。”
“好,我们一起进去。”
“不了,紫衣不胜酒意,想在外面吹吹风。”
“倪掌门是不是觉得不舒服?要不我叫人安排房间给你休息。”
“不用了,紫衣吹吹风就可以了。”
“既然这样,那景棠先进去了。”
看着景棠的背影,倪紫衣没来由得长叹了一声。
回到宴席之后,客人开始频频向景棠敬酒祝贺。在这种情况之下,景棠自然来者不拒。喝了一会之后,景棠就有点受不了,忙叫刘半仙来救驾。接下来,好在有刘半仙帮忙应付着,否则景棠早就趴地下了。
到了半夜,宴席终于散了,客人开始陆陆续续离开,最后剩下的,基本是亲朋好友。看终于可以不用喝酒了,景棠大大地喘了口气,心里想道:我的妈呀,原来喝酒也能把人喝怕。看景棠的酒意已显,景远山便让他回房间休息,剩下的时间由他来应付。景棠也知道自己不行了,便告辞回房。
洞房花烛夜,人生小登科,景棠自然也不例外,心情既紧张,又兴奋。他踉踉跄跄地回到新房,看门口站着几个丫鬟,便说道:“这里不用你们了,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是,将军。”于是,那些丫鬟便退了下去。
等丫鬟都退了,景棠站在门口深呼吸了下,然后推门进去。
屋里红烛闪耀,让整个房间都变得红彤彤的。
但景棠一进屋,整个人却呆住了,因为他发现地下有血,那血红艳艳的,比烛光还红,触目惊心。但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一个头戴凤冠,身穿霞帔的身体正卧躺在血泊中。
发了下呆之后,景棠酒醒了不少,忙冲上去,抱起地上的人儿。正是许若冰。只见她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煞是吓人。景棠只觉得心一阵冰冷,忙叫道:“若冰,若冰,你怎么啦?!”但许若冰没有回应。景棠忙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竟然没有气息出来。然后,他便看到,许若冰那白嫩的脖子上有一条伤痕,伤口上的血已经凝固。
景棠如落入冰窟之中,全身发冷,好一会,才竭声叫了出来:“若冰!!”
景棠凄厉的叫声惊动了正在喝酒的客人,大家纷纷起身向叫声掠去。他们大都是绝世高手,几个起落,便已到了新房。率先进房的是游堃。他一看到房里的惨况,呆住了。然后进来的银虎和景远山他们,也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凶手是谁?
发了下呆之后,倪紫衣快步走到许若冰的身边,伸手把了把许若冰的脉门,然后回头对游堃他们摇了摇头。看她摇头,大家的心不禁都一沉。
倪紫衣仔细查看了许若冰的伤口,然后对游堃他们说道:“她是被一种很薄很薄的利器割喉所害,根据血凝固的程度,至少有半个时辰以上了。”
这究竟是什么武器呢?倪紫衣一边想着,一边起身仔细察看周围,希望能找到答案。然后,她便在窗棂上发现了一片三个手指那么宽的叶子,而那片叶子竟象刀那样嵌在窗棂上。她走过去仔细一看,发现叶子边上竟然沾有血。看到叶子上有血,倪紫衣不禁心一凛:难道这片叶子就是凶器?然后倪紫衣叫道:“各位快来看看,也许这就是杀人凶器。”
游堃他们一听,忙快步走了过去。倪紫衣指着叶子对他们说:“你们看,这叶子上有血,凶手应该是用这片叶子当暗器伤了师妹,然后余势未了,钉在了窗棂上,以此来看,凶手的武功非常高。”
银虎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能以飞叶取人性命,这手武功的确很高。”
游堃说道:“当世能有这种功力的不会太多。”
景远山愤怒地叫道:“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对一个无辜的女子下如此的毒手?!”然后走到景棠的身边,问道:“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发现?!”
景棠神情木然,象傻了一样,喃喃说道:“爹,你不要那么大声,这会吓到若冰的。”
大家一听,心里一酸,眼眶都湿了。景远山更是如万箭穿心,他强忍心中的悲痛,沉声说道:“若冰已经死了,我们要查明真相,找出凶手,替若冰报仇。”
景棠痴痴地看着许若冰那雪白的面孔,然后一行清泪奔涌而出,不由紧紧地抱着许若冰,又是喃喃自语:若冰,是我没用,是我对不起你,没能好好的保护你。
看景棠如醉似痴的,景远山喝道:“振作起来!”
景棠说道:“爹,你们出去吧,我想单独陪陪若冰。”
“景棠,你不可以这样,你要把你所看得的告诉我们。”
景棠摇了摇头,说道:“我什么也没看到,我只看到若冰倒在血中。她的脸色很白,很白。”
见景棠这样,倪紫衣拿出一颗药丸递给景远山,说道:“前辈,景将军一时还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你喂他吃了这颗定心丸,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景远山点了点头,伸手接过药丸,然后一把捏住景棠的下巴,伸手一弹,把药丸弹进景棠的嘴里,随后,又点了景棠的睡穴,叫人送他去休息,然后又派人去许府报丧。
送走景棠之后,大家便开始分头查看房间各处,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但他们很认真地查看了房间之后,却没有任何发现,房间的一切都保持的好好,门窗没有损坏,屋顶也是好的,屋里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银虎说道:“看来凶手可以自由进出房间。”
景远山一听,忙把今天伺候新房的丫鬟全部找了过来,询问曾经进出过房间的人。丫鬟回答说,自从许若冰进入新房之后,除了她那陪嫁过来的贴身丫鬟春桃进出房间之外,没有人进过房间。就是她们,也是一直守在门外,需要她们帮忙的时候,都是经过春桃传递。
景远山一听,才发现春桃一直没有在场,这很不正常,于是忙叫人去找春桃。但府里的人找遍了全府,却没有找到春桃。景远山一听,大怒道:“难道那个春桃就是凶手?!”
游堃说道:“如果这个春桃是许姑娘的贴身丫鬟,就绝不会是凶手。”
银虎也点头说道:“游掌门说得对,陪嫁的丫鬟一定是许姑娘最亲近的丫鬟,绝不可能害许姑娘,而且我相信她也没这样的武功。”
景远山着急地说道:“那究竟是谁呢?还有,春桃究竟去哪里了呢?”
游堃突然脸色一变,说道:“不好,春桃也许已经遇害。”
银虎的眼光一闪,说道:“游掌门的意思是说凶手害了春桃,然后假装成春桃,然后借机害了许姑娘?”
“有这种可能。”
景远山一听,脸都青了,忙吩咐下人再仔细搜查春桃的下落,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经过一番搜索之后,最后有人在一间杂物房的阁楼上发现了春桃的尸体。倪紫衣检查了春桃的死因,发现春桃是窒息死的,而她的嘴边留有一个黑印,应该是给人用手生生掩死的。
发现春桃的尸体之后,案情也就开始明朗了起来:凶手在杀了春桃之后,然后假冒春桃,进新房杀了许若冰,然后又借着全府上上下下都忙碌的时候,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虽然还不知道凶手是谁,但基本可以肯定,凶手是个女的。
这时候,许府的人到了。许夫人一见许若冰的尸体,便扑在上面嚎啕大哭了起来。而许元猴则脸色铁青地站在一边发呆。发了会呆之后,许元猴突然窜到景远山的面前,伸手一把揪住景远山的衣领,然后嘶声叫道:“景远山,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女儿好好地嫁到你们家,为何会变成这样?!”
银虎忙拉住许元猴,说道:“许大人,请息怒,这是一场悲剧,远山也控制不了。”
“王爷,你不用替他说话了。我只知道我的女儿离家的时候是好好的,他要赔我的女儿。”
景远山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沉痛地说道:“许兄,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保护好若冰。”
“既然你们没能力保护她,为何要娶她?!”
“许兄,对不起。”
“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了事!”然后许元猴又叫道:“景棠呢?他去哪里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竟然不在若冰的身边!”
景远山苦涩地说道:“他受了刺激,伤心过度,变得傻傻痴痴的,所以我点了他的穴道,让他暂时安息一下。”
许元猴眼光散乱,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然后说道:“你们都是当世顶级高手,竟然让人在眼底下杀了我的女儿,这真是天下最荒谬的事情!”
众人一听,都沉默地垂下了头。许元猴没有说错,今天汇聚在景府的高手,都是当世最顶级的高手,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如此大胆,竟敢到景府来寻凶。
见众人沉默,许元猴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罢,生气地说道:“你们都没有把我女儿的生命放在心里,所以凶手才有机可乘。”
银虎沉声说道:“许大人,今天大家只顾着开心,高兴,的确是忽略了安全问题,老夫给你赔罪。”
景远山说道:“许兄,这不关王爷他们的事情,是我的疏忽,你要怪,就怪我。”
许元猴狠狠地瞪了景远山一下,然后走到许若冰的尸身边,拉可他的夫人,然后伸手抱起许若冰的尸身,对许若冰说道:“女儿,爹带你回家。”
景远山一看,忙上去拉住他,问道:“许兄,你这是做什么?”
许元猴冷冷地说道:“我要带我的女儿回家。”
“许兄,这使不得。若冰已经进了景家,现在她就是景家人,她的后事,景家会替她办的。”
“不需你们景家操劳了,你们继续喝你们的酒。”说着,也不管景远山的阻拦,抱着许若冰走了出去。然后,许家的人,也默默地跟着走了。景远山正等再阻拦,但银虎拉住了他,冲他摇了摇头。景远山想了想,也只好作罢。
许家的人走之后,大家都心情沉重,聚集在客房,都沉默无语。
看大家这样,景远山很是愧疚,向大家揖身说道:“各位,是远山家门不幸,出了这等意外,让大家扫兴了。”
银虎说道:“远山,你这就见外了。”
“王爷,我。。。。。。”
“好了,既然事情发生了,已经没有办法去扑救,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凶手,替许姑娘报仇。”
游堃问道:“景将军,你知不知道许姑娘与什么人结了深仇大恨?”
“若冰一向善良,从不与人结怨。”
“那这就奇怪了。这人如果不是与许姑娘有深仇大恨,不会挑这样的日子下手,而且出手这么狠毒。”
银虎点头说道:“不错,一般仇恨不会这么狠绝的。”
景远山说道:“平时若冰没有在江湖上走动,不会与人结仇。而且这一年多来,她一直在颖山修炼,更不可能与人结仇。”
倪紫衣说道:“将军说的不错,许师妹上颖山之后,一直深居简出,潜心练功,根本就没有接触外人。”
银虎说道:“她会不会是冲着景棠来的?”
游堃说道:“有这个可能。”
景远山说道:“难道是蔡金蛇?”
银虎摇了摇头,说道:“蔡金蛇虽然凶悍,但现在他新败,忙于逃命,应该还没有这个心思行凶报复。”
景远山说道:“但除了蔡金蛇之外,景棠并没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敌。”
游堃蹙着眉,忧心忡忡的说道:“如果不是仇杀,那这个事情也许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
银虎问道:“游掌门是怀疑这里面有阴谋?”
“有这个可能。既然不是仇杀,那有可能会牵涉到景许两家。”
“游掌门是怀疑有人想挑起景许两家的矛盾?”
“有这个可能。”
景远山说道:“难道是李羽貂?”
游堃满脸严肃,说道:“不好说。”
银虎说道:“游掌门的分析很有道理,如果不是仇杀,那挑拨景许两家矛盾的可能性很大。如果是为了挑拨景许两家的矛盾,那李羽貂的嫌疑的确最大。”
景远山火冒三丈,恨恨地说道:“如果是他,景某绝对不容他活着!”
游堃说道:“无凭无据,现在很难断定就是李羽貂,将军千万不可轻易动干戈。”
银虎说道:“游掌门说得对,这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
景远山沮丧地说道:“但凶手狡猾,不留任何痕迹,我们又从何查起。”
倪紫衣说道:“凶手的确狡猾,杀人的时候,故意隐藏了自己的武功,显然是不想让人从她的武功上寻找到什么线索。”
他们讨论来讨论去,却始终没有一个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