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作家（九）
我万万没想二满哥会主动提出报警的要求，不应该是我俩上去好顿收拾老张，然后给他打得灰飞烟灭。
“他是人啊，咱俩给他弄死不就犯法了嘛，你想蹲笆篱子啊？得了，我自己来吧。”
二满哥熟练从我裤兜里掏出手机按号码拨通电话像唠家常似的说:“喂，你好，我要报警，我这里出现了凶杀案，嗯，可凶残了，干死两个呢，地址在道外xx小区三号楼起单元，快来吧，不来我得有生命危险。嗯嗯，我叫雷锋，你再联系打这个电话就行。”
真是猜不到有一天我能亲眼看见一只修炼有成的狐仙打电话报案，而且看样子不是一次两次了。
二满哥挂断电话把手机递给我:“你待着，我先走了。”
“你走啥啊……这事不是还没解决呢吗？”我给手机放回兜里。
我俩都选择无视老张同志，老张一直看着我俩也没有多余动作。
“解决了啊!咋没解决啊？走了走了，你俩唠吧。”二满哥恢复爬行，撅屁股往外走，非常潇洒。
等二满哥走了以后，我看看老张，老张看看我。
我实在受不了这紧张的气氛先开口说道:“你……会抽烟吗？”
“还好，给我来一根吧。”老张双眼此刻变得无神，像是选择接受一切事实。
我拿出烟盒先自己点上一根，随后给烟盒连同打火机一起扔向老张。
老张用沾满鲜血的手点燃一根香烟，烟嘴被他一掐，包棉花黄纸上也有血迹。
“后悔吗？”
我瞅一眼小姐姐人头心里很是平静的说。
“后悔……但是做了就是做了，我不应该杀死她!我不应该啊!”老张没有之前偏激的样子，跪在地上，中指和食指掐住烟，抱头痛哭。
我完全不明白为何老张会变成这幅样子，转头抽口烟功夫，发现在我身上的红绳子消失不见，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个厉鬼小姐姐，不知道是去投胎还是魂飞魄散。
“做了你都做了，后悔也没用。”我侃侃而谈贬低老张所说的话。
老张抬头，眼泪顺脸蛋滑落:“最可惜的是我这个故事写不玩了。”
“你这小说故事结局是什么？”我还真不知道他小说的内容和结局是什么。
老张思考一分钟以后哽咽说道:“这个故事……结局是抓鬼大师发现阴谋以后再次来到女主人家里，殊不知等待他的血腥残忍一幕，男主人亲手杀了女主人，食其血肉。抓鬼大师想要上前阻止发现没有用，那个厉鬼其实是男主人操控，原来一切都是在男主人的预谋，因为他对抓鬼大师的身体很感兴趣想研究研究。”
“好烂的剧情……你这样写会有人看吗？”
我吐槽道，交谈之间已经发现现在的老张神经紊乱，说话语无伦次，连自己设计好的小说剧情都说不通。
“烂吗？还好吧……最后结局到是挺俗套，抓鬼大师其实不会抓鬼，而男主人是个被迫害妄想症，精神分裂的精神病，真正真相男主人在写小说时候喜欢把自己带入情节，没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后灵感枯萎，病情发作，拿刀活刮女主人，找到灵感后又开始安心码字，隔壁邻居也就是抓鬼大师发现后报警。”老张擦干眼泪叼着烟一直在和我对视。
我眼神与他眼神激烈碰撞，毫不畏惧的说道:“你是想告诉我你是精神病从而洗脱罪孽!？”
“不是这样的，只是想把后续剧情跟人说出来而已，因为可能后面剧情我写不出来了。”老张摇摇头解释完继续道:“我写小说写到现在最快乐的时候就是没火的时候，那时候我没有忘记自己初心，写小说开心快乐有人看就好……只是后来被生活中柴米油盐打败了。”
我对于他写小说经历没啥兴趣:“你别说这个，刚才那个厉鬼那去了？”
“用你们的方法说是投胎去了吧……我马上就要被正法，她心中应该解脱了。呵呵呵……“
完全不能把现在的老张和之前的老张做比较，完全是两个人。
我又提出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对我感兴趣？”
“我去过那家奶茶店也知道奶茶店里真有鬼，我对你感兴趣的原因是因为你属于你们店里最弱的，我控制厉鬼的绳子只能套住你，控制你。我特别想把你这样的倒霉角色写进我的书里，挺合适的 ”
“呸，我那弱了？”
“呵呵呵……我要不是想按照剧情走，你现在已经死了!”
“呸!你就庆幸你被枪毙以后魂魄马上魂飞魄散，或者别被吸引来我家店里，要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这应该是我人生中亲自第一次对一个人放狠话。
我现在知道老张一个相当自我偏激的人，从始至终都可能没有一点悔改的心思，哭喊的两声可能就是做个样子，他能做到后悔的可能只是小说无法写完而已。
“警察要来了，我听到警笛声了。”
窗外响起警笛声，老张站起身来对我淡然说道，样子像是早已准备会有这个场景发生。
我同样听到警笛声:“你肯定跑不了了。”
“我也不会跑。”老张很是坦然。
我没有再继续说话，和一个人杀人还表现非常平静的人真没啥可聊的。
十分钟以后，警察破门而入，见到这幅场景没有轻举妄动，保存好作案现场后，带走老张和我。
今天发生很多第一次，比如第一次放狠话，第一次见到断裂的死人头，第一次坐警车……第一次戴手铐子。冰凉的手铐子提醒我，我可能会跟着一起出事……
我和老张分两辆车坐，我上车以后不停解释自己是报警的人，不信手机在裤兜里还有通话记录。
警察叔叔门没有搭理我，开车到道外分局以后，我被收缴随身物品扔进一间审讯室，老张在另一间，应该是避免我俩蹿口供。
审讯室不大，有六七平米，我坐在靠门的小桌子前，桌子对面还有一张电脑桌，房间整体色调有些灰暗，很适合犯罪分子思考犯下的过错。而且我的手铐被摘下，戴上固定在小桌子上的手铐。
过十几分钟以后。
一个外表相对年轻的警察叔叔顶着黑眼圈走进来，坐到我对面的桌子，打开桌子上的电脑开始输入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也就是口供，又打开桌子前面放的行法记录仪。
警察叔叔双手放在键盘上开口第一句话:“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你隔壁作案同伙说他相信。”
“我相信!”
我底气十足的点点头，心里期望二满哥现在回到奶茶店，告诉旭哥我的情况。
“嗯，挺好，待着吧。”
警察叔叔起身走出屋，来来回回没用到五分钟时间，给我整懵逼了。
之后再也没有人进过我在的审讯室，直到我浑浑噩噩要睡着的时候，门才被打。
鑫总和警察叔叔一起走进来。
我见到鑫总真是跟见到太阳似的:“鑫总!救命啊!这里没有我的事儿!”
“呵呵呵……我这小兄弟没有这方面经验，多担待。”鑫总指着我对他身边的警察叔叔不好意思说道。
警察叔叔没有过多表情冷漠开口道:“下回别整这事，我们进屋的时候他还跟嫌疑人抽烟呢!幸好嫌疑人撩案快，要不然你这老弟肯定得遭点罪。”
“麻烦了啊!”鑫总拍拍警察叔叔肩膀道。
警察叔叔白鑫总一眼:“你要有这功夫，不如帮我们破两个大案。”
说完走到我旁边掏出钥匙打开手铐上的锁。
“等我忙完这段的，我过来看看你们。”鑫总拽起我胳膊，往起拉我。
说实话我现在腿肚子直颤悠，连走道的劲都没有，是被鑫总扶出审讯室的。
在警察叔叔提示下，我在一份看不懂的纸张上签字按手印，完事以后才让我俩走。
走出公安局我和鑫总一起上桑塔纳，我坐在副驾驶上开口说道:“我到现在都没明白是咋回事啊!”
第十四章 作家（十）
一切思绪乱七八糟的，我又不小说里出道即巅峰，等同于百科全书是个鬼都能讲出个一二三的男主。
现在我做到有能分清的鬼是厉鬼还是恶鬼能力，而且很勉强要不然这次不能走眼。
鑫总表现得很沉默，但是从车速中能分析出他有点心急。开车把我送到奶茶店门口才张嘴说第一句话:“我现在没时间，老魏等着你呢，下车吧，我好走。”
“行，你道上注意安全。”我看鑫总应该有急事，没有多跟他墨迹，打开车门下车。
店门旁边的白灯笼已经被收回，可是天还没亮，这么早旭哥就收工了？
我双手插兜用肩膀顶开玻璃门走进去喊道:“我回来了！”
“哟，这不贾杀人犯嘛～回来了啊，快过来坐。”旭哥高调嘲讽我。
嫂子，二满哥，旭哥围坐在靠店里面一张桌子，桌面上摆着四杯奶茶。旭哥位置是面向我的，所以打完招呼以后，嫂子和二满哥转过头来看向我。
“老弟儿，快过来坐，没事吧？”
嫂子和二满哥坐一排，她在边上抽出为我准备好的椅子，拍拍椅子座位说道。
“嫂子……”
我走过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低头委屈巴巴的叫嫂子。
嫂子摸我头道:“没事，下回注意就好。”
“嫂子……你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那个小姐姐脑袋就轱辘到我脚前，瞪个大眼睛看着我!真的……要不是二满哥在我身边，我早就跪下了……都怨我……都他妈怨我啊!我要是能早点发现不对，她是不是不用死？我是不是能拯救一条生命!都怨我，我该死，我他妈该死啊!”
情绪在嫂子摸头杀安慰下彻底爆发，终于脱离懵懂。可是小姐姐异常凄惨死法一直没有忘，脑海里无时无刻不在想小姐姐脑袋轱辘到我脚前一幕，原本觉得自己装作冷静性格不会怎么样，甚至试着去变得更加冷血，因为接触的东西都是鬼怪，以为见惯生死没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鬼嘛
可是事实不是这样的，现在我能体会到医生在手术室没有救下患者的感受，绝望孤独怨恨皆是冲向自己，殊不知自己只是一个凡人，一个面对突发事件无能为力的凡人。
旭哥此时冷静无比心如磐石，不带任何情绪开口道:“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这行不好走，人死了你会内疚，鬼死了你也会内疚，内疚自责多了就会产生心魔，这心魔还没有办法化解，只能靠你自己。学艺不精能怪谁？”
“可是……”
我抹一把鼻涕刚想继续开口，旭哥咳嗽一声当场打断:“那他妈有那么多的可是，人死了就是死了，该着他死你有啥招？咱这不是写小说，动不动就逆天改命的。哪家人谁活着不费劲？”
“对，大旭说的对，咱们能做到就是该出手时就出手，不求有功但求无愧于心 ”二满哥跳到桌子上顶我脑门逗我开心说道。
旭哥又咳嗽两声继续教育我:“你别心急，想开点，那个男的也得死。咱们先说点正事，这次事情严格来说不能全怪天亮，谁也没想到会出现一直书鬼，一开始我以为只是简单的被人下蛊下降头呢，没想到后来玩的这么大!”
“唔……书鬼到底是什么？”
我抬头尽量保持眼泪不再往下落，但是红眼圈里的泪水还在荡漾，内心也在折磨自己。
这个坎怕是没有十年过不去了。
旭哥敲敲桌子一副思考模样说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句话你听过吧。”
“听过。”
我点点头表示这句话耳熟能详，初中时候的化学老师老说这句话
“这是宋朝皇帝宋真宗赵恒在《励学篇》里写的一句话，古时候文人很有气节和自己的品格，虽说大多数读书也是为考取公名，但是心中也有匡扶天下的远大抱负，这样的读书人读书时候会产生一口气，被叫做书生意气。这口书生气便是文人的根本。”旭哥文学渊博给我解释其中道理。
我是个不大懂道理的文盲，脑袋蹦出一个稀奇古怪想法便说:“那是不是聊斋里的书生因为有这口气才吸引的山间野狐啊？”
“你觉着能被狐狸精勾魂的读书人心态能正？你要是聊斋故事里的主角换成王安石，你看王安石一个大嘴巴子抽不抽狐狸脸就完了!”旭哥瞄我一眼表情痛心疾首，跟我说话如同对牛弹琴。
我被他的表情逗的情绪稍微好转点所以又智障问道:“那是怎么回事呀？”
“这口气只要产生便会随心态变化而变化，再加上你要是亲手杀过人，人死后的魂魄化成厉鬼向你索命的时候，你正好凭借这口气凭借这股意志不惧鬼怪威胁，便能有机会看破婆娑，将厉鬼融入到自己的思维中，使其受你控制。同样厉鬼会和你去写文章，文章中你设下的情节没有亲身体验感的话，便会寸步难行，但是体验感书鬼会帮你一起找，帮你修路搭桥达成你的目标。”
“成为对方的羁绊？”我意识到问题的中心。
旭哥对我说法表示赞同:“可以这么说，互相成全吧，这样你写出的文章即使文笔潦草，也会凭空生出一股意境，让人看完便茶不思饭不想，流连忘返在其中。”
“如果不去按照这些想法去做呢？”
“那样的话，书鬼会占据你的一半身体，充当你第二个人格，第二人格多数表现为疯疯癫癫，不懂人事，喜怒无常，乱杀无辜。”
“可是老张和你说的似乎有一点不太一样啊。”
我仔细思考老张在我眼前一些列动作，既然已经成为第二人格怎么会用绳子套住厉鬼从而进行强行控制呢？
二满哥抢在旭哥前面解释我的疑问:“是不一样，之所以我会转头便走，因为我看到老张介于老实善良的主人格与书鬼产生第二人格中间的第三人格突然登顶吞噬其余两个人格，形成一个新的主人格，这个人格应该是写小说压力过大导致精神疾病才出现的，很明显压力大的第三人格明显比那两个人格来的厉害。”
“第三人格应该继承主人格意识记忆与本心，知道再活下去的只会妄造杀孽，所以选择毁灭自己本身伏法认罪。”
我听旭哥和二满说的话，直懵逼，什么人格什么意识啥的!你丫不应该是迷信之类的吗？咋还扯上心理学了？
“老弟儿，你得记住一句话，这世人身上什么病最流行？当然是精神疾病，除刚出生的婴儿，是个人或多或少脑袋被烦恼侵染，谁敢说自己心里没有鬼呢？”二满哥用爪子戳戳我脑门，语重心长一副看破人世间万般变化样子。
旭哥略做思考补充道:“二满说的没错，其实像咱们这样的江湖骗子……呸!像咱们这个行业，心理学其实很重要，你光有一身本领却分不清人是心里有鬼，还是真遇鬼，干啥事就难了。”
“那有没有鬼，我眼睛看不着吗？”我硬犟嘴，要不然我这鬼天眼不是白开了吗？
一人一狐同时把脸冲向我。
旭哥说话语气咄咄逼人:“咱就不说这次事，上次牛头罗刹要不人家心甘情愿和我的符起到作用，我保证你连人家一根毛发都看不着。什么事情别想得太绝对，有得是事情咱是做不到的。”
第十五章 作家（十一）
我难得虚心听从旭哥教导，勇敢面对问题反问道:“鬼还有这么多变化呢吗？”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存在即会有无穷变化，人老精鬼老灵，从某种意义上讲多重人格的不同人格自我意识可能是鬼魂附着在你身上含义可以定位夺舍却没有夺舍成功，与你的灵魂共存双方占据一具身体，你有你的灵魂意识，鬼有鬼的灵魂意识，时间长了感觉会越来越强烈，你出现的时候鬼不在，鬼出现的时候你不在。”旭哥心平气和在今天晚上特别痛快回答我一切问题。
我把旭哥的话记在心里，又突然意识到一个东西说道:“对了……我在小姐姐身上见到过一个死婴，但是最后那个死婴不见了，也不知道去哪了。”
旭哥和二满哥对视一眼，一人一狐看懂对方眼神中的意思，笑而不语。
“你俩笑啥啊？”我被他俩莫名其妙的笑容，笑得菊花一紧，跟有什么不好事情要发生一样。
嫂子给杯子里的奶茶喝光以后开口说道:“别说这个了，挺晦气的。今天晚上老弟你先别上班了，咱把门关了上楼睡觉吧 。”
“行，今天给天亮放假，走咱上楼睡觉。”旭哥伸懒腰打哈欠说话站起来。
二满哥跳过来我一把接住，给他抱在怀里。这三个“大哥”明显不想告诉我事情真相，索性不问了，知道多心里困扰也就多，外一那天心魔越来越严重，被过路的孤魂野鬼趁机潜入我身体，那不也成多重人格的精神病患者了吗？
我现在非常明白知道多不是啥好事这句话意思，抱二满哥给大门关严锁好，给楼下吊灯，热水机啥的关闭电源，和旭哥嫂子一起上楼休息。
至于老张，不用多逼逼他，证据确凿法律肯定得判死，不判死都对不起我。
容咱们把时间放到一个月后，老张执行安乐死的前一天晚上。
在监狱里死人坑位置睡觉的老张，手上拿有一根碳素笔，床铺上摆着一本横开小笔记日记本，纸页上密密麻麻全是的字，写得是方方正正虽然密集但是能看懂。
其他犯人早就已经习惯这个特殊“室友”，更没有人跟一个死囚一般见识，早先老张刚进来的时候只是简单的过遍水背背监规没遭啥大罪。
而且老张不吵不闹，即使熄灯以后也能摸黑在日记本上写字，时不时的小声嘟囔两句，“室友们”也不会太在意。
但是今天老张不知是因为明天要被执行死刑的原因还是别的原因，整个人特别有精神，嘴里一直在捣鼓让人捉摸不透的话语，什么我爱你啊，什么我对不起你们啊，什么你为什么要自首，什么我不能让你们在作孽啊。说几句话还得干嚎两嗓子。
大多数犯人觉得这就是知道自己要死，被吓出毛病了。
监狱到点正常熄灯，其他犯人早就放好铺等待睡觉，唯独老张继续盘腿坐在床上，直腰垂手抒写自己的故事。
生命要结束，故事同样要写到终章。
可是当他动笔去写的时候，一开始并没有把书中杀死妻子的男主人写得是判死刑，反而不受控制的写出因为精神疾病原因改判无期徒刑。
翻到一张页空白纸张刚写上开头这一句话，便被老张无情撕下整张纸，团吃团塞进嘴里硬生生咽下去。
吃好纸团后重新开始抒写，剧情内容这次没有被更改，单独跳过几行格子不知道为啥没有在上面写字。
老张抬头望棚顶默默流下两行泪，开始用碳素笔在日记本上策马奔腾，任意挥洒灵感，想构造出自己在人间绝唱。
半小时以后，故事在一个末尾句号下完结。老张松口气靠在墙上默默流泪。
整整枯坐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老张被单独提出来。
管教问他还有什么要求吗？
老张跟管教要了根烟抽，一根烟抽完拖着身上几十斤重的手镣脚镣跟在管教身后走。
当安乐死仪器按放在老张身上的时候，老张开始大吼大叫去打破自己表现留下的风平浪静。
执行死刑的医生听到的老张语气居然分成四种形态。
第一种是中气十足的男人，但是声音此刻唯唯诺诺，言语中意思是对不起自己的妻子，对不起自己的父母，对不起自己的粉丝还有梦想。
第二个是老张尖利的喊破喉咙跟个中性人似的太监声音，不停叫嚣着自己不想再死一次，还有机会能赢，为什么要死啊!张东你他妈是最不得好死的！
第三个，三四秒没有出声，出声之后只有一句话，这辈子我不会原谅你，希望咱俩能有下辈子，一起生个孩子平平淡淡过日子。
第四个如同牙牙学语的婴儿，模糊不清的叫一声妈妈不哭后就不再说话。
当安乐死药液管子推下的一刻，所有一切化为乌有，老张身体在人肉眼看不下的情况下，飘出四道魂魄。
小姐姐眼神瞅老张一眼，怀中抱着一个还像坯胎的h婴儿转身散去身体投入地府可能去投胎了吧。
但是不知道能否投胎成功
老张跟红衣厉鬼对视中，烟潇云散彻底被天地抹杀掉在世间的痕迹。
谁对谁错没有人来评说。
话说回到现在。
我抱二满哥躺在床上，心里还是难受，只是嘴上硬撑没有说出来。
“老弟儿，睡觉吧，明天早上大旭就给你工资从微信上转过来了，你不是说想要买衣服吗？哥陪你去，把你打扮漂漂亮亮的好找对象。”二满哥在怀里蹭我胸膛说道。
我用下巴颏顶住他头皮:“小姐姐死了我没有见到她的魂魄，也不知道去哪了，能不能投胎。”
“地府应该先会收她，但具体能不能投胎还得看判官怎么看了。”
“那如果不能投胎呢？会不会在地府遭罪啊？”
“不会啊!地府地方特别大，有的是了却心中执念没有选择投胎的就居住在地府里面，实在不行赶明十五二满哥我陪你去给那小姑娘烧钱，二满哥我烧的纸钱她肯定能收到，到时候够她娘俩在地府生活了。”
“啊？咋还是娘俩呢？到底咋回事啊？”
“哎呀，没啥事没啥事，佛曰不可说，睡觉吧，明天陪你去买衣服。”
“好吧。”
对话结束，我带着一肚子疑问沉沉睡去。
希望一切都能朝希望方向发展。
第十六章 二满哥的远房亲戚（一）
第二天我睡到九点多起来练功，日常画两张符后虚脱一会，至少到现在我没尝试过去画第三张符，因为感觉那样不仅符画不出来，人都容易嗝屁着凉。
出少进多，反正底子留的多，挥霍一段时间也够用，慢慢攒吧。
我收拾好自己准备出门买衣服，二满哥要求跟我一起，我婉拒，衣服够穿就行，打扮的花里胡哨也没人看。
“钱，我给你转过去了嗷。”
今天早饭我没吃，旭哥和嫂子吃完早饭后，他自己居然破天荒的主动洗碗。听见我起床以后，从厨房探出头告诉我钱到账了。
我掏出还有百分之五十电量的手机，看到微信旭哥给我转账过来三千五，我收账以后对旭哥说:“我出去买衣服了啊。”
“去吧去吧，碰着喜欢的讲讲价，别乱花钱。”旭哥嘱咐我道。
我寻思我也不傻:“知道啊，你一会洗完问问鑫总有没有时间，晚上请我想你们出去吃饭，咋说这也算自己第一次挣钱了。”
“行，我给你问问，他最近可能没有时间。”旭哥记住我的话，手中活没停，刷碗刷得比我专业不少。
我穿好鞋准备出屋前回答道:“没事，你联系他就行，走了啊。”
“路上慢点。”
“知道了!”
我戴耳机听歌，双手插上衣兜走在大街上，时间差不多来到十点半，可能是国庆放假原因，街道上行人挺多，偶尔还能看见两对情侣亲亲我我的一点没拿我们这帮过路的当外人。
“切，这不把舌头裹掉了啊。”
我临近一家商场大门的时候，还看见一对情侣在热吻，默默吐槽一句。
走在商场里随便找一家卖衣服的，随便买一身秋季衣服，上身工装连帽夹克，下身一件黑色休闲裤算是给自己打发了。
花不到五百块钱，一套衣服买两身，换回原来衣服，提溜购物袋我溜溜达达的吃着烤肠往回走。
我购物绝对不费劲，一身黑衣服款项差不多就行，跟不上现在潮流的节奏。
走回奶茶店，我没有上楼睡觉，习惯性的往前台椅子上一靠，用视频播放器放恐怖片，把腿放在桌子上，手里拿手机看小说，真正意义上做到电脑开机就为听个声。
当年年轻人的恶臭一直在我身上飘散，能颓便颓，奋斗啥奋斗，虽然我心里对于小姐姐事情耿耿于怀，但是吧人活着得看开，嘎巴一下子那天我死了，我下去给人赔礼道歉也行是吧，又不是说没有机会了。
命这玩意确实谁都不能说准，挺好的人第二天装小盒里又不是没有。
饿的挺到饭点，我开始点外卖，好久没吃到一顿充满奢侈气息的外卖。
所以我决定，买一份烤肉拌饭，一份炸鸡，一碗杨国福麻辣烫。
别问我能不能吃了，吃不了我就扔，有钱任性，造就完了。
点好外卖付钱，起身给电脑换一部电影，这电影拍的太烂，什么玩意结局又是梦一场。
咋滴你是周公啊？我看你电影你是给我解梦来了呗？我让你给我解梦还不如去百度。什么牛鬼蛇神现在都能放出来拍电影，服气。
半个小时后外卖悉数送达，我给键盘落在电脑底座上，摆开三份吃食，左手塑料勺右手一次性筷子，开干。
果然外卖是不抗吃的，麻辣烫和烤肉拌饭吃没我还感觉没有吃饱，撕扯掉一个大鸡腿送进嘴里继续咀嚼。
“嗝～”
我拍拍圆鼓鼓肚子打个饱嗝，多长时间没有如此放纵的吃东西，胖就胖呗无所谓的事儿。
正当我要起身去泡一杯高热量奶茶的时候，店门被推开:“有人在吗？”
“咋了？现在不是营业时间，请晚上再来。”我背对大门冲奶茶粉还算客气的说道。
仔细一听还是个小姑娘声音，接着小姑娘说道:“我不买东西，我找人。”
“找谁啊？”我泡好奶茶转身坐会椅子。
小姑娘语气开心无比道:“我找你!哎呀，你咋又胖了呢？”
“咕嘟……咕嘟……”
我不在意形象的用奶茶漱口，听到小姑娘说的话，气得一口奶茶差点没给我呛死，嘴里液体全部吐进没有来得及收拾麻辣烫塑料碗里，用纸巾擦擦嘴角慢条斯理试图挽回形象说道:“你咋来了呢？身体好了？”
没错，眼前这位正是遭受过外障鬼祸害的星梦小同志。
星梦嫣然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用略带诚恳道谢语气说:“身体好了，我是来谢谢你的。”
“哦～不用客气，救人是我的职责，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都懂都懂。”我一边给外卖垃圾残骸扔到一个大塑料袋里面一边说道。
正好收拾完垃圾我抬头看小姑娘面庞，心中想这小姑娘大半个月没见，居然胖许多，脸蛋上都有肉了，真想掐一把。
“咳咳……”
星梦尴尬咳嗽两声，脸蛋泛起两道红晕，明显是被我要吃人的目光瞅害羞。
“咳咳。”
我尴尬咳嗽两声，麻溜收回目光低头不语。
“那个……”
她试图挑起话题继续跟我聊天。
“那个……你……还有事吗？”
我怎么能让女生主动呢？当然得我主动出击，心中默念二满哥教给我的撩妹口诀，可是到嘴边骚话说不出来，硬憋一句把天聊死的话。
“没有……”
星梦摇摇头。
“没有事……赶紧走吧……大白天别一个人在外面晃悠，挺危险的。”
我直男癌晚期患者身份惨遭实锤。
“那有危险你不能保护我啊？”
星梦放下矜持准备引蛇出动。
可我这万年单身狗的神经能轻易重新连接吗？于是乎我**呵呵回答:“不能，我还挺忙的呢!”
“哼!”
星梦跺脚娇嗔一声，转身便走。
完咯完咯，又让我气跑一个，咋就这么不争气呢，谁两句好话不会啊。
我抚脑低头听她的脚步声在心中暗骂自己废物。
“嘿～傻子!”
没想到星梦同志走到店门口折返回来。
“咋了？”
又重新来过的机会我肯定不能放过啊。
“你微信号多少？”
“不知道……微信号当初整得太复杂，没背。”
“你qq号呢？”
“qq有人举报我涉黄，给我qq冻结了！”
“你微信二维码总有吧。”
“有滴有滴，但是我不会弄。”
“这个费劲，你把你手机给我!”
“好好好。”
“喏，就在这，我加你了，记得同意哦，我走了。”
“拜拜!”
“切！拜拜!”
等星梦走出店里，我手握手机一动不动，紧盯微信新的朋友界面，疯狂傻笑，笑到岔气我才缓过神来。
老天爷你是睁眼了吗？
幸福来的太他妈突然了!
第十七章 二满哥的远房亲戚（二）
“你已经成功添加对方为好友。”
我添加成功以后，看着聊天框怔怔出神，不知道如何开口。
开口第一句话说啥呢？
说哈喽？太平常，好歹也是人家主动加的我微信。
说小姐姐？整得我好像很随意似的。
说老妹儿，嘎哈呢？不行，关系没熟到一定地步。
说在吗？应该不太合适吧……
算了，啥也不说，上楼睡觉。
我把手机息屏，给电脑关机，提着垃圾袋扔到奶茶店对面马路垃圾桶里。
扔完垃圾我上楼给穿好几天的衣服换下来放到洗衣机里面，从包里掏出一件长袖穿在身上。
再把洗衣机模式调整好，回到自己卧室，想淡定玩手机。
一进屋看见二满哥睡得四仰八叉，嘴边绒毛布满粘稠口水，萌哒哒的小狐狸为什么睡姿如此残忍，我百思不得其解，咋说也算是修炼有成的妖精啊。
给他肉乎乎的身体往左边推一推，留出一个融我躺下的位置，躺在床上翘二郎腿刷微博。
完全忘记星梦的存在，撩妹是不可能撩妹的，处对象又不会，只能跟二满哥搞基这样维持生活。
想到这我伸手开始抚摸二满哥丰满却秃毛的屁股，别说手感真心不错。
“不要嘛～”
二满哥睡梦中察觉到有东西摸他屁股，翻个身相当“受弱”的娇羞说道。
“哎哟卧槽!”
我这一看二满哥小表情变化被摸屁股应该不是第一次，果然是个有故事的狐狸。
嘿嘿嘿……既然如此，那能不嚯嚯他一下。我猛足劲一巴掌拍在二满哥屁股上。
“啊!什么玩应!”
二满哥被我拍的从睡梦中惊醒，把身体卷曲成最安全形态，爪子放在屁股，睡眼惺忪懵逼的环顾四周。
“别睡了，陪我玩会。”我把手机放下对二满哥说道。
二满哥撇撇嘴一脸不乐意:“大白天的你不睡觉，玩啥啊!晚上不上班了啊？”
“不是，我一个人类都不至于像你这样碰枕头就睡着，你咋回事啊？”我百无聊赖拨弄二满哥毛发。
二满哥打个哈欠:“wdnmd，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睡觉实在补充元气，你以为真身一直出现在阳世好啊!容易遭天谴滴，况且我还缩小一点身体，是很费力气滴。你一天天啥也不懂。”
“你不是修炼有成了吗？还能遭天谴？”我听二满哥的意思，他这是时刻都有生命危险啊。
二满哥抬头望天无奈叹口气说道:“wdnmd，我是野仙儿，没有仙位，没有记录在仙班册。附在第马身体还好，要是单纯自己在外过多动用法力，是会得到天上仙人惩罚滴。动物之中就数我们五大家族灵性最高，容易修炼，但是既然修炼出灵性，有些本性还是改变不了滴，外一出来一只千年狐狸精捣乱，有几个人打的过啊，所以天谴是悬在我们头顶最好的一把刀。”
“哦，原来如此，你早说啊!。”
我心领神会点点头伸出手狠狠照他脑壳拍一下子。只听光啪嗒一声，打的叫一个透亮舒爽啊。
“你干啥!”
二满哥急恼要咬我。
“啪!”
我又是一个响亮大嘴巴抽在他脸蛋:“你不是不能动用法力嘛，得遭天谴嘛，今天就是我报仇的时候了!”
“嗷呜!”
二满哥恶狗扑食跳到我脖子上，大屁股好悬没给脖子坐断咯。
“我还整不了你了！”
二满哥这一坐，坐得我是粉身碎骨，痛彻心扉啊!而且任由我扑腾都动弹不得，肯定是二满哥施展法术，这个臭不要脸的，老天爷你快劈他啊!
然而一切希望在一个个小嘴巴中彻底迷失。
脑袋清醒前最后一副画面是停留在二满哥扇我嘴巴的场景。
等我再次苏醒，外面已经天黑了。
“肿么会si？”
我半坐起来杵着床口糊说到。
“老弟你醒了啊？”
床边角落二满哥在用笔记本打lol，看他爪速应该玩的是祖安区，因为可能在跟队友互相问候族谱亲人。
“握……握zha的了？”
我摸摸脸蛋，发现脸蛋至少肿胖一圈，连说话都费劲。
“啊，你说的是你咋的了吧。”
“怼怼怼！”
二满哥一边喷人一边跟我说话:“没事，就是你脸让我扇肿了，但是不疼哦，明天就好。”
“握敲尼玛!”
我欲哭无泪的爬到二满哥旁边，默默的给他笔记本电脑插销把下来，手中拿插销心里得劲不少，摇插销线洋洋得意大舌头说:“让腻玩不鸟!”
“wdnmd!”
“哈哈哈，啪不啪!”
“wdnmd，老弟儿你是真傻，我这是笔记本，有电的！”
“呃……唔……”
我探头看见电脑屏幕中间胜利两个大字，还有结束游戏画面，提示晋级到超凡大师的词条，欲哭变成流出两行泪。
“赢的就是这么轻松，要不是智障队友这把二十分钟就完事。走吧咱俩该上班了。”二满哥合上笔记本电脑，毫不在意我的心情又嘲讽道:“哎！别说，你这样挺萌的，把虚胖变成实胖了。”
“敲尼玛!敲尼玛!”
我疯狂握拳砸床口齿不清洗愤怒叫骂。
“好了好了，咱俩上班去了。”
二满哥人形站立，蹦蹦哒哒的推开门走出卧室，别提多舒服。
“盖斯滴额慢哥!”
我抽泣的起床穿上新买的外套走出卧室。
客厅里旭哥和嫂子已经摆好饭菜，等我走出卧室，旭哥先看到我:“老弟儿买这衣服还行，哎？你脸咋整得啊？”
我手指已经坐到饭桌椅子上的二满哥久久不语，心中苦痛难言。
“二满打的？”旭哥见我委屈模样，顺我手指方向去看二满哥。
随后他跟二满哥眼神激烈碰撞杀出花火，我以为他要替我报仇，没想到这一人一狐欢伸出手拍掌，旭哥甚至表扬二满哥干得漂亮!
“呜呜呜～你闷太欺负淫儿了！”
打也打不过，我跺脚愤恨的坐在饭桌椅子，右手捧起饭碗，左手抄起筷子，开始三口菜一口饭疯狂进食。
老子打不过你们俩!骂不过你们俩!那老子就吃穷你们俩!
旭哥见我这幅吃相，慢慢夹起一块红烧肉，坏笑说道:“哎呀慢点吃，不过年不用你出圈啊!我到时候自己买猪头肉!”
“噗嗤!咳咳!”
吃得太快加上旭哥独有气人功法，一口大米从我嘴和鼻子里喷出来，腔得我要把嗓子眼咳嗽出来。
旭哥添把火:“整得这个埋汰，好好吃饭，你不用怕，过年真不杀你!”
“对对对，你要担心，实在不行我们过年吃素。”二满哥加把醋是真要活活气死我。
我红眼嘴角抽搐跟要中风似的颤抖用手中筷子指向旭哥:“尼……麻……痹……”
“老弟儿，你说清楚点，我这耳朵不好使听不清。”
“wdnmd，大舌头是病你得治。”
“尼……们……麻……痹!”
我可真是不作不死，没事捅咕二满哥干什么玩意。
第十八章 二满哥的远房亲戚（三）
“wdnmd!老弟儿你干啥呢？”
吃完饭以后，我憋屈的洗碗收拾桌子，憋屈的下楼挂红灯笼，憋屈的坐在前台，憋屈的给记账本上撕下一张纸，憋屈的在纸上画圈圈诅咒这哥俩尿尿分叉。
“玩呢。”
幸好现在说话恢复正常，要不然一会有顾客上门都招待不了，怪丢人的。
“玩啥呢？”
现在店里没有顾客所以二满哥能够畅所欲言。
我不太高兴想斜楞他一眼，可是余光中能够看见我鼓起的胖脸蛋，导致更加抑郁寡欢，手中画圈速度加快，诅咒从尿尿分叉变成前列腺发炎。
“老弟儿老弟儿，别画了，来客人了。”二满哥小声嘀咕完，便躺在桌子充当吉祥物。
我抬头看进店门的客人，这客人应该二十郎当岁，身高能有一米七六，身材消瘦有个不到130斤，上身穿个黑色破旧带有灰尘的七匹狼皮夹克，下身穿个蓝白色肥大牛仔裤显得很邋遢，脚踏一双浅绿色帆布鞋，应该是大几号的缘故所以看着走道步伐很大，一拖拉一拖拉的，声音极其虐耳。
这人脸型长得还行，就是眼睛目光有点贼眉鼠眼，喜欢端下巴四处瞎瞄，多多少少给人一种猥琐的感觉。嘴角留着八字胡，佩戴个墨镜去大街算卦绝对一懵一个准。
身上三盏火火气实足，而且还似有几道影子跟在其后，给他保驾护航。
最吸引我注意的，是这个大兄弟手里提个黑色圆行李包，和旭哥之前装大鼓用的包很像。
还没等我开口，他先礼貌的说道:“魏哥在吗？”
通过跟旭哥朋友接触，发现他朋友不是叫他老魏就是叫他大旭，唯独我叫他旭哥。
我听他好像认识旭哥，点点头道:“在，在楼上呢，用我帮你叫他下来不？”
“不用了，我就是路过过来看看。”男子摆摆手示意不用我去叫，可是眼神一直往上楼的梯子飘。
我是个实在人，他说不用那我就不吱声。
“咻咻咻。”二满哥嗅嗅鼻子把头转过，像是闻到什么不得了东西诧异开口道:“wdnmd!这不……这不是阿方吗？”
“哎？胡二满!”名叫阿方的男子显然是认识二满哥。
接着一人一狐同时夹紧腚沟子互相指着对方同声道:“你咋在这呢？!”
二满哥满脸欣喜:“我第马现在跟大旭处对象呢，他俩整了个店，我就在这待着了。”
“哦哦哦，我从铁岭过来办事的，寻思多少年不能来一回，上次看魏哥发朋友圈知道他开店了，所以特意来看看魏哥咋样。”
阿方说话的时候默默把腚沟子夹的更紧，甚至他感觉自己屁股肉里已经流下虚汗，很热乎。
“大旭就在楼上呢，你来了我胖哥来没来啊？”二满哥没太在意阿方的慌张。
“跟我一起来了，在办事那家人家里待着呢，那个啥……那边挺忙的，没事我就先走了嗷，赶明有机会再说吧……”
阿方看二满哥要起身欢迎他，便找个借口，表现的贼鸡儿害怕捂裤裆转身迈小碎步就跑了。
我看着突然来突然走而且很害怕二满哥的男子背影不解的问二满哥:“他咋的了？这么怕你。”
“没啥事，小时候不懂事淘的时候，拿鞭炮炸过他裤裆，给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了。”二满摇着尾巴相当无所谓的说出自己曾经光辉岁月。
我听完着实吓一跳，虽说从二满哥现在表现便能看出这只狐狸以前一定是个混世大魔王。没想混成这样，稍微有点心疼阿方说道:“你咋炸的啊？”
“没咋炸，农村不是室外厕所嘛，他撅屁股上厕所拉稀的时候，我从茅房棚顶漏洞往里头扔一挂过万响大地红。”二满哥不以为意，若无其事的说道。
“卧槽!一万响大地红不得给他脑瓜袋崩放屁了啊。”我听完二满哥叙说胆战心惊的捂住自己腰部，光听都能听得我屁股直发凉，这也太tm狠了。
二满哥摇头晃脑:“没有，就是崩得全是烟，谁让他说我除了呼呼睡就是嗯嗯吃的。”
“二满哥!”
“wdnmd!咋了!”
我差点拉开椅子跪在地上道歉，怂得一批说道:“老弟我以前有啥做的不对的，先给你道个歉，你可别捅咕我，我这小体格子经不起你折腾。”
“不能啊，哥早就改邪归正了。但是你可别小瞧这小子，他可是铁刹山的人间行走，身上背的可是数不清的东北野仙儿，能耐大着呢。没看刚才有几道虚影嘛，五大家族的护身报马凑齐了，一天可成怕他出事。”二满哥漫步由心的解释其强大背景与来历。
我坦然回答:“我懂，认识旭哥没有一个不牛逼的，阳司不都跟他勾肩搭背做好盆友嘛，这一个也不差啥。但是我想知道他跟我嫂子比起来怎么样。”
“这个没法比，如果硬说的话，半斤对八两吧，谁也不照谁少啥，谁也不照谁多啥。”
我不知道二满哥话中有没有吹嘘成分，但是心里也对嫂子肃然起敬，光人家名号便牛逼不得了，嫂子名不经传肯定更加厉害，谁让这一屋子牛鬼蛇神只有嫂子对我好呢。
阿方走以后，二满哥有些闷闷不乐的趴在我肩膀上，眼神时不时瞅瞅门外，像是在等待什么东西到来。神情跟我小时候知道远方近亲要回家，即使到半夜也时刻等待门被推开一样一样的。
“二满哥，别趴着了，我要去挂灯笼。”
我暂停电影，看时间已经来到午夜十一点五十五，拍拍昏昏欲睡却怎么不闭眼的二满哥。
“哦～”
二满哥从我肩膀移到桌子上。
我掏出白灯笼出门，挂好灯笼以后回到屋子里。
今天没啥活人，不是说赶上节假日生意都会兴隆嘛，可是我连一百块钱没买到，做生意难啊。
点根烟寂寞等待客人们上门，毕竟碰到能说会道的鬼儿，可以听到不少好玩有趣来自天南海北的故事或者杂谈。
“呼……哈……”
我手中掐着第二根烟，吞吐间闻道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味道，仔细辨别是炸鸡香味。
“这大半夜那来的炸鸡味？莫非……是那个鬼生前是吃炸鸡撑死的？”
第二根烟抽到烟头，我对上烟头点燃第三根烟，紧皱眉头思索这股炸鸡味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可是二满哥闻到气味以后精神焕发，直接从桌子蹦到地板望门口爬，四只爪子爬行顺拐都没有发现，似乎什么也没有眼前要出现的东西重要。
五分钟后，炸鸡味随着时间越来越浓郁，直到香气扑鼻让人觉得恶心。
一只黑色狐狸翩翩而来，落到奶茶店门口。
这黑狐狸体型比二满哥大十圈不止，如果说二满哥现在的体型是狐中柯基，那么他便是狐中藏獒。
雄风凛凛昂着比一般狗头硕大三分的狐狸头，全身毛发随风飘动，黑直亮估摸着能有十七八厘米长，四只爪子粗壮有力，钢筋铁骨让人不禁想到被他咬上一口会不会当场暴毙。
我发现一点，这只黑狐狸来的不是真身，真身模样可能更加震撼。
黑狐狸低头蹭二满哥鼻子，用反差极大萌萌哒的声音感伤说道:“胡二满，好久不见。”
“胡大胖，好久不见。”（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二满哥的远房亲戚（四）
我走到二满哥身后，生怕名叫胡大胖的黑狐狸一口给二满哥叼走说道:“你俩认识啊？”
“认识认识，论关系他是我堂哥，我俩从铁刹山上从小轱辘到大的，轱辘好几百年呢。”二满哥脸上的欢喜中带有一丝阴霾，属实让人捉摸不透，活久见的狐狸真是难以猜测心中到底在想深刻。
我点点头说道:“进屋吧，别在门口傻站了。”
“对对对，快进屋，老弟儿给我哥点根烟，我哥最喜欢抽小苏了。”
二满哥摇着屁股跟主人似的跟在我身后，领胡大胖进门。
“行，我给点根烟。”
我掏出桌子底下最后一盒小苏，因为旭哥觉得买小苏太贵，早两天断货的时候给换成黄鹤楼软蓝，但是我特意留下一盒招待贵客用，自己抽自己买的万宝路。
“呼。”我坐到椅子给烟点燃，抽上一口立在桌子上。
二满哥蹦到我大腿，胡大胖慢吞吞的跳上桌子，幸好不是真身，要不然我这桌子可真就塌了。
胡大胖一大口一大口吸食草卷，风卷残云速度极快，不到三分钟我已经给他点燃第三根烟。
“你和阿方是来干啥的啊？”二满哥向大胖问道。
胡大胖吐个烟圈回答:“有人找我第马帮忙搬杆子，他这一马双跨所以这回当的是二神儿，我在家待的实在没意思出来跟他溜达溜达。”
“哦！阿方现在还接这活啊，不是说梦想是写小说称霸网文届吗？”
我咋听二满哥说话咋像要揭人短。
“称霸个der啊!就他那文化水平，扁担倒了不知道是个一字，写的玩意谁看啊!用人话讲就是个扑街写手，一分钱没挣着，还没我写的书名气大呢！”
我听胡大胖的意思，他也写小说，我滴妈一个千年狐狸还写小说呢？
“你不能这么磕碜你第马，人家咋说也是有个理想啊!”
胡大胖对自己第马相当看不起，不屑一顾说道:“理想个der啊!一天五脊六兽，四六不上线就知道瞎嘚瑟，等哪天咱铁刹山那位对他不满，把人间行走身份收回去就不装逼了。”
“得，好好修炼也行，把道行提升上去就挺好。”二满哥点头称是，咋说阿方算是铁刹山在阳世的门面，一天没个正行是不太好。
胡大胖抽完第三根没让我再给他续一根，挑挑眉对二满哥说道:“你过的咋样啊？”
“我还行，顿顿红烧肉，天天女儿红，没看都给我吃胖了嘛。”二满哥淡定回答，两狐狸此刻如同针尖对麦芒。
“哟～这是真身啊!不怕遭雷劈啊？”
“不那啥嘛，前两天老天爷看我长得可爱，天赋极高，收我当干儿子了，以后不怕雷劈。”
“吹，你就会吹，等那天咱俩在试试谁现在厉害。”
“切，现在打你跟以前打你一样，就是个玩儿。”
“停!听你吹牛逼腰疼，我走了昂，等以后有机会再聚吧。”
“行，路上慢点，到家给我发个微信……不对，你不会玩手机。唉……你这也跟不上社会节奏啊！”
“哎呀我去!”
我一直在旁听两只狐狸互相斗嘴，强行憋笑，可是当胡大胖要还嘴之际。一股强劲阴风从敞开店门外面扑进来，差点给我吹翻倒地。
“什么玩意？!”
两只狐狸同样感觉到有脏东西出现，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我扶额头稳住身体，风吹得我眼睛睁不开，却又没有给店里桌椅摆设吹乱，恍惚间我看一道将近两米的身影，身穿深黑色斗篷，衣服宽大无比，几乎从脖子到脚尖都被罩住，还有黑雾笼罩在他脸庞让人无法看透，不能分辨是男是女。头上戴一个形似乌沙帽的紫黑色长帽，帽中间正对着我们的是两个白牌红毛笔字:夜巡。
其身上气息时有时无，好似鬼魅又好似行法官，亦正亦邪，难以叵测。
还没等这身影走进屋进行下一步动作，二满哥便正过身来停止与胡大胖的争吵，清清嗓子不卑不亢说道:“不知道夜巡大人来此所谓何事？”
身影脚步一怔，用虚无缥缈找不到来源不雌不雄毫无情绪的声音说道:“我路过此地，见这有三十三周天玄躲阳藏阴之阵，其中好像带有犀香，所以特来查勘此地蹊跷。”
卧槽!这是个大人物啊！说话tm滴带回声!
二满哥略有所思谨慎回答:“哦，夜巡大人您不用担心，犀香是这个男童身上发出的用来吸引亡灵来此超度投胎，阵法是人类所布以防鬼怪闹事惹出灾祸。”
“原来如此，不知狐仙您是那个山头证得道果？”夜巡大人点点头，眼神从我身上转移盯向二满哥和胡大胖。
而且我用鬼天眼看见他说话时眉心有一道红光闪过，猜测如果二满哥说错一句话，可能会被当场诛杀。
二满哥到是没有任何畏惧之情，人形站起而起双手抱拳颔首略微恭敬道:“宝驹生翅九重天，八宝流光铁刹山。”
“铁刹山，嗯，可以，那他呢？”
夜巡大人指向胡大胖，二满哥赶忙补充一句:“他是我哥，都是在铁刹山跟在黑妈妈身后的。”
“好，这个人呢？”
夜巡大人再次把目光转向我，此时的我面前景象突然变成一座巨大城池，遥无边际站在其中遍地尸体，能用一句话形容城池景象，杀人之城万人之坑。
“他跟阳司混的，老弟儿你赶紧把天师令掏出来。”
二满哥说话声惊醒我，眼前景象恢复正常，我恐惧万分的颤手从衣服领子里掏出天师令。
“嗯，阳司齐御鑫，也可以。”夜巡大人语气放缓，似乎很是满意的样子，可惜我看不清他此时此刻表情。
夜巡大人像是又想到什么，抬脚猛然剁三下地板毫不客气呵斥道:“那这家店呢？”
“极乐寺五戒居士，慧鸿。”
旭哥不知何时背手走下楼梯沉声报出自己对外的名号。
夜巡大人抬头看看旭哥:“嗯，也还可以。我会盯着你们的，千万别借自己一身本事为非作歹。”
“大人您可放心，我们做好事还不急呢，相信地府最近也有不少从我们这去到下面的。”
旭哥慢悠悠跟个领导似的走到我身前，手中搓着一串佛珠，放发佛光主动把我保护起来。
“好，走了，诸位有缘再见。”
夜巡大人留下一句话，没转头后退消失在无尽黑夜里。
等他彻底没影以后，我才敢开口问道:“他是干啥的？这么牛逼，吓得我连大气都不敢喘。”
“阴间正神之一，夜游神，不过来得是虚影。”
第二十章 二满哥的远房亲戚（五）
“夜游神是干啥的啊？”
我听这名字能理解其中表面意思，不就是大半夜出来瞎晃悠的神仙嘛。
“据《山海经.海外内经》记载夜游神是中国民间信仰中的神灵。据传其生在南方荒野，共有十六位，一个个都是小脸颊、红肩膀，他们手挽手连成一片，为天帝守夜。一到白天，他们就会隐去。因只在夜晚出现，故被称作夜游。”
“还有百度百科上写到的明代小说家冯梦龙在《古今小说》第三十一卷《闹阴司司马貌断狱》中曾描写了“夜游神”夜间巡查的情形。明代民间关于“夜游神”的传说很多，根据民间的描述，“夜游神”是一位公正、善良之神，他巡夜时常将民间百姓的冤屈之事禀报给天帝，使正义得到伸张，恶人得到惩罚。”
“有传言说现在演变下来是只有一位，其实还是十六位。来咱们这估计是看店磁场奇特能够吸引鬼怪到此，所以想知道有没有人凭借邪术为非作歹。”
旭哥解释完夜游神来历，自信满满继续说道:“你也不用怕他，反正咱们做过啥亏心事，硬算咱还是行善积德。他要是想乱来的话，一道虚影咱还是有能力跟他硬钢一下子的。”
“你咋这么牛逼呢？还跟神硬钢一下。”我怒怼他一句后又好奇问道:“那刚才你和二满哥报号干啥啊？”
旭哥手搓佛回答我:“神话里的神仙很看重背景的，问问来路出身预防一手，外一惹出灾乱他好有地方兴师问罪。”
“哦哦哦，那他以后还会再来吗？”
“会吧，没准。”
“我这客户以后还能有神仙啊！那真挺厉害的。”
“正常，你要是把你的百鬼印发挥到极限，地府里的十大鬼王十大阴帅说不定还得上来看看你，你看你多牛逼。”
“别闹别闹，他们上来不得给我吓死啊！”
旭哥停止搓佛珠，挺正经的说道“对了，老弟儿，跟你说个事。”
“啥事啊？”我还在想怎么把这件事串联起来以后好出去吹牛逼，哥们我见过神仙，虽然不是真身，但是想想也牛逼啊!
旭哥不怀好意的笑道:“按理来说碰到夜游神是会倒大霉，倒血霉的，清朝故事里写到过有个人碰到夜游神没几天一命呼呜，你最近这段时间注意点吧。”
“卧槽!你别闹，你们不跟我一起碰着的嘛。”
我编故事的思路被旭哥一句话打乱，以为他是在吓唬我
“我们是有道行加身，你修那两天气不够干啥的，所以你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外一那天前脚刚迈出门就被大卡车撞死，可别说我今天没告诉你嗷。”旭哥哥坏笑保持个好心情向楼上走去。
我欲哭无泪表情跟死了亲戚似的哭丧道:“二满哥～你告诉我，我老哥是不是骗人呢～”
“唔……好像……是没有，确实有说法说碰到夜游神会倒大霉，死不死我就不知道了……”二满哥欲语还休的解释道。
胡大胖舔舔嘴唇二了吧唧开口对我说:“我也叫你一声老弟儿吧，老弟儿你听我说。”
“大胖哥你说。”
我把希望放在胡大胖身上，咋说他跟二满哥一样，是个修炼有成的大妖。
“死不死能咋滴是吧，大不了你死的时候找我，我给你安排葬礼，阿方认识这方面的人躲，什么坟头蹦迪，男女中低音大合唱《今天是个好日子》。实在不行你下辈子投胎当狐狸，我带你修炼也让你拜在黑妈妈营下，成功让你重获新生。”
胡大胖直接给我安排后事和下辈子投胎干啥，整得给我最后希望没有了。
“不用了不用了，当个人挺好。”我摆摆手当场拒绝胡大胖好意。
胡大胖见我如此坚决不在说话，转头看看二满哥:“见着你就算是倒霉了，我走了啊！”
“走吧走吧。”二满哥没有挽留。
胡大胖目光纠结的看着二满哥，爪子蠢蠢欲动，最后怒哼一声，飞出小店去找阿方。
“唉！等等!你俩写的小说叫啥啊？”
我想到什么重要事情，跑到门口追问。
天际有胡大胖声音传来:“阿方写的叫什么《魔恋凡俗》，我写的叫《鬼界联盟》，好看的话记得打赏加评论哦!”
“好的！”
我冲门外大声喊，希望他能听到。
这一屋子神仙终于走干净，我不在思考会如何倒霉这件事，反正倒霉十来年没死不差这一个跟头。转身抱起二满哥往前台走，顺便提一句明眼人就能看出的问题:“你俩是不是有仇啊！”
“有仇，我灵智比他开的早，你别看他长的傻大傻大，小时候没事闲我老扇他嘴巴子。”二满哥在我怀里耸耸肩很无所谓的说道。
我一只手搂住他，另一只手搓狐头:“你小时候咋啥事都干呢！人家上厕所你拿鞭炮炸人家，知道人家傻你还扇人家嘴巴，那玩意不越扇越傻嘛。”
“wdnmd!卖孩子买猴就是个玩嘛，二满哥我天赋异禀，修炼的快，没事干不就得欺负自己同类。”
“行，你厉害，我没啥说的了。”
我给他放在桌面上，自己靠在椅子等待顾客上门。
时间又过去两个小时，因为白天没睡觉缘故，所以我现在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恨不得抱在一块摔跤，真困啊。
不行，让旭哥看到我这样，不得扣工资，我想到钱便起身迷迷糊糊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
“wdnmd!老弟你知道人开始倒霉会有什么变化吗？”
“咯嘣。”我左手点燃打火机，右手胡乱给烟放到嘴里含糊说道:“啥变化啊？”
“人要是倒霉，最先征兆是脑袋变得糊涂。”
二满哥眼看着我把烟头送进嘴里，烟嘴在外，没有提醒我。
“呼～嗯嗯。”
我猛吸一口香烟，感觉呛得慌，匝吧匝吧两下嘴还有几片烟叶子被裹进口腔。
“再接着人家该变傻了，老弟你烟抽反了。”二满哥感慨颇多的看我反向抽烟，实在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我寻思抽一口咋没有烟呢……反了啊……于是乎我把香烟在手指中间调个，给已经燃烧的烟头送进嘴里。
三秒钟过后。
“哎哟卧槽!”
我火急火燎给烟往地面吐，等烟落地的时候，火早就被我嗦螺灭。
“wdnmd!老弟儿，我发现你倒霉绝对不可能单纯是夜游神的原因，你不仅身体有毛病，你脑袋也有毛病，抽个烟你能烫嘴，过两天喝水你不得给自己呛死，善哉善哉，攒钱看病是首要任务!”
“妈蛋!别说了，我贾某人反向抽烟日神仙，牛逼就完了!”我心里劲劲的说道，重新仔细点根烟。
看起来……运气应该是有变化的。
第二十三章 记得停止呼吸（一）
顾乡大街往机场路走路过的一片平房中偏僻一角。
此时因为天气越来越寒冷，东北天亮时间逐渐变晚，早上六点天才刚刚破晓。
老刘一家却显得不那么平静，因为老刘家的女儿疑似撞邪。
昨天晚上老刘发现女孩回家之后，神情状态不对，时不时压低嗓子干嚎两声，无缘无故哭泣，撕咬墙皮和床上被褥，疯狂砸碎家里一切易碎品，更试图用菜刀割腕。
幸好老刘及时发现制止悲剧发生。活了五十多年的老刘勉强算是见多识广，观察自己女儿模样，便心里有了算盘。
给女儿用麻绳绑在用来储存杂物的仓房房梁上，虽然心疼女儿但还是把她给悬吊在半空中避免再次对自己进行伤害。
让自家婆娘盯好女儿，他好出门去找会“看事”的师傅。
老刘刚推开房门，一个男子突然出现在门口，踮脚眼神向屋子里张望，似乎是知道屋子里面有怪事发生。
老刘看这行为举止奇怪男子穿着打扮却正经无比一副正派大师的妆容，惊诧开口道:“你嘎哈呢？看啥呢？”
“你家女儿是不是撞邪了？”男子身体往前拱，想拱进门里面。
老刘一听对面说得这么直接，以后传出去不得败坏女儿名声，用肩膀顶顶男子，相当不耐烦开口道:“你才撞邪了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喏……你看。”男子知道刚才说话不妥当，抬起左手向老刘摆摆手。
老刘看到男子手握一本黑色包装皮竖开古朴书籍，不管是纸业还是书皮都很有年代感，书皮上有两个金色正楷字体:圣经。
“我看发现你家是有恶魔降临，所以特意过来看看，打扰到的话多多见谅。”男子猜测一本圣经难以说明身份，索性为除魔斩恶，给脖子上挂的银白色不带任何装饰纹路的简易小十字架掏落在外。
老刘见这男子满身浩然正气恍惚间似有护体圣光闪过，不禁心中折服道:“大师，您快请进，我女儿就在里面。”
“且慢，你先说与我，你女儿的情况。”男子虽说被老刘一个劲的往里拉，身体依然保持纹丝不动。
老刘这才从心急状态反应过来自己失礼:“大师，我家女儿因为国庆节放假，昨天跟我邻居家的孩子，也就是她发小一起出去玩，玩完回来就这样了。前半夜只是闹腾，后半夜直接要自杀了，我和她妈根本武指不动她，后来仔细琢磨孩子应该是中邪了，刚想出门找师傅就碰着您了。”
“嗯，带我去看看吧。”男子把圣经握在胸口让老刘领路。
可老刘眼巴巴看圣经又寻思回味来开口道:“小兄弟，你这洋人的东西能有用吗？”
“能，走吧。”
男子直接顶开老刘自己走进小院直奔仓房而去。
“孩儿她妈!孩儿她妈!快把门开开，看事的来了!”老刘在后面开口大喊。
“咣当!”
门被一个妇女从里面蛮横推开，妇女披头散发衣冠不整跟着魔似的一把抓住男子两个衣袖，疯狂摇摆绝望中带着哭腔诉说:“大师……求你……快救救我家孩子……多少钱我都给，只要你能救她的命……倾家荡产都行……你别骗我……你不能骗我!”
“大姐，你放心，我既然来了就不能跑。”
男子挣脱开妇女的双手，给十字架从脖子摘下来握在手中，不惧危险坦荡走进仓房里。
“嗷呜!”
男子刚进屋便见到被悬挂在房梁上的女孩，女孩现在模样狼狈不堪，胳膊用力想抻断麻绳导致不停左右打摆，双手十指的指甲盖至少劈掉八个，鲜血顺手指伤口滴答落地，怒目圆睁撑大鼻孔，下牙床故意比上牙床突出，而且两颗大门牙消失不见，应该是啃硬东西活生生崩掉的，口水混合血液形成一道微小水流在向下流失，毛发和雷劈似的炸开，而且全是墙灰。穿在腿上的长裤被撕的东一块西一块，上半身只剩一个白色胸罩遮挡**部位 在外皮肤皆是红一块青一块。
男子看到她的时候，她同样见到男子，本就狰狞的面部表情变得更加疯狂，狼吼一声不愿意发出人的动静。
“阿门。”
男子冷静的看着女孩道出一句属于自己教派的口号。
随后没有像电影里演的一样，打开经书疯狂宣读上帝留在人间的真言，也没有行十字礼祷告，更没有什么大蒜圣水银器等武器进行进攻。
只是冷静简单的翻开圣经，随便找到一页经文后将十字架放在其中，放好十字架后再次合书。
左手拿圣经掐腰，右手手掌捂在自己胸口，闭眼睛气息疯狂运转嘴唇蠕动像是默念什么。
女孩懵懂无知看眼前男子一举一动，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难道是自己死得太早，现代人抓鬼方式变了？
反观男子闭眼睛默念一分钟以后才睁开眼睛，此时和之前眼神进行对比，会发现现在的眼神透露出来的坚定且强大的自信，是虔诚信徒对于信仰之神的尊敬，是明确自己精神思想后的明朗。
只听他张口放声冲女孩大喝:“尔母婢也!”
女孩面部表情在男子一句话之后变得呆滞不再狂妄叫嚣。
“子系山中狼!得志便猖狂。”
男子右手放开胸口，食指指向女孩，说话语气从慷慨激昂，威风凛凛换成村东头寡妇因为勾引村西头泼妇男人，被泼妇追到村口破口大骂的语气。
赖赖唧唧又不缺少豪气与信心。
如同口吐莲花，舌绽春雷。
听得附身在女孩身体里的恶鬼耳畔被钢铁大锤硬敲得难受。
“一二三四五六七，孝悌忠信礼义廉。”
男子继续说出常人难以听懂的话语，如果有懂此道的人在场一定会笑呵呵的看这位“祖安人”脸滚键盘如何骂人不带脏字。
纯洁无暇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白色圣光如同受到旨意围绕男子一圈将他保护在其中。
“时事且未达!归耕汶水滨!”
“何不以溺自照？!”
“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呜呼哀哉!尔非人哉!”
男子越骂越自信，越骂身上的圣光堆积越多，手中圣经十字架彻底成为摆设。
“啊！啊！啊！”
女孩又开始咆哮，只是这次声音不是女孩的声音，转换成一个男子身患重病苟延残喘嗓子干哑求教的声音。
“奉耶稣之名!竖子!你给我出去!”
男子一套连招话末才想起来自己是干什么的，所以加上一句真正能撵走魔鬼的话。
“不!不!不!”
女孩张牙舞爪，麻神眼瞅要支撑不住断裂，突然这个时候一道黑影从其身体里逃跑出来，穿过房顶遁走。
“阿门。”
男子微微一笑真诚的转身带着杀气去要给黑影致命一击。
而女孩在半空无力当啷，一大口一大口紫红色不明液体从嘴里往外吐，煞是可怜。
“大师，大师，我女儿怎么样了？”
老刘站在外面听到自己女儿的动静甚是心烦意乱，等到男子冲出房门的时候才敢上前询问事情结果。
“没事了，把你女儿放下来，我去追杀恶魔。”
男子简单的解释完推开拦住他的老张，迈开步子奔跑起来。
毕竟恶魔还没有彻底消杀。
第二十四章 记得停止呼吸（二）
早上六点。
老王一家早早起床并且做好一桌子饭菜，老王家的早饭与其他人家不大相似。
因为做得是一桌子油腥肉菜，主食是大米混小米闷的杂粮二米饭。
这种吃饭一般是干力气活或者在工地打工的吃饭，吃饱好有力气干活，加上中午饭可能没时间做，所以一顿贼管饱。
虽然如此吃饭容易落下胃病，但是为家里生计没有办法，总比没钱饿死强。
老王现在工作不用太担心，只是他有个倒霉儿子每天让他操心，今天把学校同学打一顿，今天在老师课堂捣乱，明天“不小心”给教室玻璃砸碎。
老师一天不找，第二天早早得给老王打电话。
老王媳妇死得早，家里除儿子以外，还有个七十多岁老母亲，这老母亲对于孙子的溺爱可以说是不着天际。每回老王动手要打儿子的时候，儿子只管喊一嗓子，奶奶我爸要打我，老母亲妥妥冲出房门怒骂老王不孝给孙子护在身后，凭时靠捡破烂挣得那点钱全给孙子，自个一点不留。
管还是不管，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
可是不管孩子真是要上天，知道今天放假，昨天领他青梅竹马芳心暗许邻居老刘家女儿玩到半夜才回家。
老王对在厨房帮忙收拾锅的老母亲说道:“妈，你去把你大孙子喊起来，该吃饭了。”
“哎，我去叫。”
老太太毕竟上岁数，走道有点一瘸一拐，但是心中想起孙子，啥病痛也能忍忍，咋说没有妈的孩子是真苦啊。
“大孙子，大孙子，起来吃饭了。”
虽说住平房，但是房子面积充裕，老中少三人，一人一间卧室，老太太走过下屋站在大孙子卧室门前敲门喊道。
屋子里响起一个少年厌烦说话的声音:“不吃!不吃!我要多睡会。”
“起来吃点，多多少少得吃点，吃早饭对胃好。”老太太没有因为吃到闭门羹生气，苦口婆心的劝孙子出来吃饭。
“不吃，我不吃，你别烦我!”
“大孙子听话，你吃饭奶奶给你五十块钱，等你爸走，让你出去玩去。”
“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奶奶啥时候骗过你。”
“行，我穿衣服马上起来。”
“哎，好，孙子真听话。”
其实不难发现，大部分处于青春期孩子要是跟自己奶奶辈亲近的话，要么从小到大真是跟奶奶生活在一块，要么奶奶家买了电脑装上wifi，要么是偷摸拿钱给他。
老太太说完话，步履蹒跚走回客厅。
过十分钟，孙子满头杂毛，还tm滴染成黄色，嘴中叼根红塔山，边系裤腰带边浪里浪当的走到客厅。
老王见到自己儿子就气不打一出来，张口呵斥:“你把你那烟给我掐咯!”
“切，掐就掐。”
孙子愤愤不平给烟吐在地面，用穿拖鞋的脚尖踩灭，系好裤腰带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你瞅你一天，嘚瑟什么玩意，一会赶紧给我把你那头发染回来，整得跟不是人似的。”
老王越看儿子头发和大黑眼圈子，还有造得魂化埋汰吧唧小脸越来气，饭都没心思吃，甩手拍在桌子上当场开骂。
“我是人是鬼跟你有啥关系，染头你得给我钱啊！没有钱你说啥啊？快点给我钱，一会我还要出去玩呢！你这个爹是怎么当的？”
很明显这当儿子的没少跟他爹顶嘴，一脸无所谓张口要钱。
“你咋不嘎巴提那好人死了得了呢！昨天不刚给你二百吗？你嘎哈了？”
“我请同学看电影花了，不行啊？”
“你啥家庭啊你看电影？你咋这么能耐呢？”
“凭啥我就不能看电影啊？不是!你tm要干啥啊？大早上的就跟我吵吵，要tm的死啊？!”
“你tm再跟我说一句？!”
“我tm再跟你说一句能咋滴？你是要死啊？老年痴呆啊！”
“我tm打死你个不孝子，敢跟你老子这么说话。”
“那你快点打死我吧，反正我活够了。”
父子俩在饭桌上扯脖子瞪眼珠吵架，老太太想伸手劝架根本插不上嘴。
“你tm的……”
老王愤怒站起来，环视四周想找一家趁手家伙事，抄起放在桌子底下的擀面杖便要去打他儿子。
“有本事你就是打死，没本事你别呜呜渣渣的!”
“说一句话你八句搁那等着，今天我非得打死你!”
老王挥舞擀面杖出手便照他儿子脑袋瓜子去，气急攻心真不怕给孩子打坏咯。
“你也就跟家里有张事儿。”
他儿子估计挨打挨的多，随随便便躲过一击，接着双手毫无顾忌掀翻桌子，嘴上依然嘲讽老王。
“你……你……你……”
老王看桌子掀翻，辛辛苦苦做的一桌子饭菜洒在地上，原来隐隐作痛的心脏这回是揪心疼痛，喘大粗气生怕下一秒直接气晕。
“我……我……我……叫唤什么玩意，你能咋滴!”
他儿子今天情绪居然比老王还要激动，以前顶多挨第一下打就认怂，今天像是不整死一个不罢休。
“别吵了!别吵了!大孙子你消停点，给你爸认个错。”老太太抱住老王后腰，拦住老王不让他冲上去打孩子，对于父子二人只能无可奈何的劝说。
有的中年男人会比以前年少轻狂时候要面子多，迫于社会的无奈，金钱的**，生意的成功或者失败，亲朋好友互相攀比，自尊心可能随时会膨胀，亦是极度被他人践踏。
况且老王不是一个很成功的男人更不是成功的父亲，当然儿子也不是合格的儿子。
老王时常把外面受得气带回家里，不敢对老的撒就对小的撒，长年累月积攒出裂痕不知道是不是以这件事为诱因，导致彻底爆发，一擀面杖向他儿子摔去。
擀面正好砸在他儿子鼻梁骨上，鲜血顺鼻孔涌出。
“要是我妈在，你还能对我这样吗？”
他儿子擦一把鼻涕血用冷漠眼神狠瞪老王一眼，放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转身往外跑。
多一分钟不想在这个家待。
“你就作吧！”
老太太松开捆在老王腰上的手，头不转的斥责老王，出门去追大孙子。
“快逃!有古怪!”
“唉？什么东西在说话，啊啊啊！”
老王他儿子刚跑出房门没两步便听到一句不知道从哪传来的话，这句话说完他身体莫名其妙开始颤抖，脸上开始浮现难堪的表情，四肢大开大合跟做广播体操里浑身运动似的，哀嚎不停。
一道黑气从他脑壳顾涌出来，要向天空飞去，竟然凭空生起一道刚猛邪风四处吹散。
恰好腿脚不利索却玩命奔跑的老太太被突然刮来的邪风吹倒，栽在地上。
“咣当。”
又恰巧姿势是后脑勺先着地，继续恰巧的是她后脑勺落地的位置有一颗坚硬无比的石头。
“呃……”
老太太躺在地面只感觉到剧痛和凉意，失去意识之前她听到她孙子在叫她，想抬头再看一眼孙子却怎么都抬不起头。
睡会吧，睡醒又能看着孙子咯，不过人淘气点，本质上不坏嘛。
“奶奶!”
当孙子缓过神来，奶奶已经要晕厥过去，头底下流出大片渗人鲜血，他惊慌中不得已叫出这几年来最不想叫的名词:“爸!爸!你快过来看奶奶!”
此时爸这个字显得是那么有依靠感。
第二十三章 记得停止呼吸（三）
“快叫救护车，我给你奶奶整起来。”
老王搂住老太太的肩膀和大腿，公主抱抱起来，对已经不知所措的儿子高声吼道。
“我打电话，我打电话。”
老王儿子被老王吼得缓过神来，慌慌张张掏出手机连续按四次号码才得以拨打成功，语无伦次在父亲帮助下说出家庭地址。
这个时候院子铁门让人一脚踹开，在老刘家出现的男子站在门口自言自语道:“跑的这么快吗？”
“小兄弟，帮帮忙，我家老太太摔着脑袋了。”
老王以为男子是听到他声音过来帮忙的邻居，没有多想抱紧怀中老太太往外奔跑。
“哦哦哦！”
男子心里还在惦记恶魔的事儿，可是不能见死不救，伸手帮忙合力跟老王一起抬老太太，老王儿子后悔无比紧跟两人身后。
如果不吵架的话，奶奶是不是不会受伤。
答案是没有答案，心烦意乱中他忘记从自己身体里蹿出来的黑气以及邪风。
十分钟后，救护车停在胡同路口，给老太太和老王还有老王儿子接上车一起往医院送。
男子转身回到胡同里寻找恶魔。
三个小时候以后，急救室灯灭，告知老王父子，老太太因为外伤导致颅内大出血抢救无效死亡。
这下老王父子彻底绝望，老王跪在急救室门口握住老太太手嚎啕大哭，而他儿子同样跪在地上疯狂扇自己耳光，给脸蛋抽打发青发紫，嘴里嘟囔没停过。
五个小时以后。
老王叫来殡仪馆车，把老太太尸体拉回家，按照习俗准备丧事停灵三天，顺便想办法，因为老太太生前说过她想土葬，不想火葬。
可是国家因为土地改革，现在推行火葬，不允许土葬。
母亲突然死亡加上这种烦心事，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自己给自己送走。
但是家里只剩下这么一个顶梁柱，老王硬挺开始给老太太操办后事。
联系殡仪馆要来各种器材，最先要来装老衣服，给老太太换衣服。
贴身穿的是白色衬衣衬裤，再穿黑色棉衣棉裤，最后套上一件黑色长袍，这一身衣服下来不能有扣子，用带子系紧，这带子便是后继有人。
又给老太太戴上一顶挽边黑帽，遮住老太太脑袋后面缝合后留下的伤口。
一双蓝色老北京布鞋硬把脚卡在里面，又掰开老太太嘴往里塞一颗铜钱，闭嘴含住。
最后是给老太太盖上一张正好能遮住脸部的黑布，又叫遮脸手巾。
忙活一下午到晚上六点堪堪搭好灵棚，死太突然的缘故，棺材老王没选择买现成棺材，而是在殡仪馆**一套棺材。
又通过殡仪馆帮忙买墓地，悄悄告诉殡仪馆墓地方面负责人想土葬，负责人告诉他可以，只是葬不能葬公墓，需要找一个荒郊野岭下葬，到时候钱花的多以后上坟也费劲。
老王面对如此条件还是答应下来，生前没有照顾好母亲，临了临了让她顺坦一回吧。
“儿子，儿子，你过来。”
老王心疼的看着自己儿子一下午时间跪在老太太灵床前一动不动，半口水没喝。
“爸……我错了……我真错了……”
儿子腰紧嘴唇，神色虚弱，眼睛中带有无尽悔意，磕磕巴巴说出一句难以原谅自己的话。
“你过来，你奶奶现在已经死了，爸也知道错了，以后这世界就剩咱父子俩了，得好好活着知道吗？让你奶奶在天之灵好不惦记咱俩，我给你拿二十交钱，你上街去吃点东西，别把身体整坏了。”
老王见儿子没有起身的意思，只好自己走到他身旁，揉揉儿子头，装作不是很悲伤的样子安慰儿子。
“我……不饿……你说奶奶看到我这样会不会起来给我做饭……奶奶最疼我了，肯定不忍心看着我挨饿，奶奶你起来啊!你孙子又不吃饭了，你快说说你孙子，你一说你孙子肯定听……这次不要钱了……我想要奶奶……呜呜呜……”
儿子情绪崩溃，脑袋沉在灵床边，握住自己奶奶干枯冰冷的手嚎啕大哭，濒临晕厥。
“别哭了，去吃饭吧，吃完你奶奶就能起来了。”
老王左手攥紧手中二十块钱人民币，右手放在儿子肩膀上，抑制住哭泣想法哽咽劝说。
“你……不能骗我!”
“我不骗你!去吃饭吧，这个点你最喜欢吃的麻辣烫应该还开门呢。”
“行，我去吃。”
儿子想接过老王手中的钱，却怎么也扣不出来。
“啊？去吧去吧。”
老王看老太太尸体发呆，一分钟过后反应过来儿子同意去吃饭，松开手让儿子把钱拿走。
“爸，你注意身体。”
“哎，我知道。”
儿子拿钱走出院落。
搭建好灵棚后，院子便剩下父子二人，因为老王对于人情世故很不通，加上老太太跟她那一辈的亲戚很少来往，导致现在还没有一个亲朋好友过来奔丧。
除老王工地老板借他两千块钱以外，只要附近街坊邻居给老王扔点丧礼钱，本来就不富裕家庭，在医药费和办丧事上显得更加杯水车薪。
老王无力跪倒在灵床旁，捂住眼睛无声哭泣，哭够后絮絮叨叨说道:“妈，你说这辈子就遭罪了，我爹死的早，你摊上我这么不省心的儿子，还有孙子。死之前也没让你享上一天福，我多给你烧点钱，希望你在下面别那么节省，看着我爹咯，跟他说一声我挺想他的，当时不应该跟他犟嘴，现在自己当爹寻思过味知道都会有叛逆的时候，以后我对小光一定好，把他教育成一个对国家有用处的人……你安心走吧，别惦记我俩，家里挺好的！”
“给你当儿子实在没当够，等下辈子我在找你，肯定努力让你过上两天好日子。”
老王在儿子面前为面子不肯哭也不敢哭，这一下子院里没人，重新找回自己，毕竟自己也是当儿子的。
那个老人不想年过半百还能亲口喊一嗓子妈。
“老王!老王!”
门被推开走进一个人。
老王赶紧擦干净眼泪，稳定呼吸，转头看来的人是附近邻居老刘，俩人关系贼铁，年轻时候没少一起在外面浪，算是个知心人，所以老王苦笑开口:“老刘，你来了。”
“我听说你妈走了，过来看看，顺便想跟你说个事。”
老刘走过来从裤兜掏出一沓皱巴巴红色面额一百的纸币递向老王开口道:“知道你家出这事，我现找的钱，拿着吧，就当我对老母亲的一片孝心。”
“老刘你这就见外了。”
老王死活不能收这钱，俩家家庭条件不富裕，谁帮谁一把，都得困难一段世间。
“拿着吧，当我借你的行不行，当老太太下葬以后，你挣钱再还我，我家里还有点你不用担心。”
老刘和老王推搡一会，硬把钱塞进老王上衣兜里，完事跪在地上对老太太尸体磕三个响头，小时候也没少受过老太太训，心肠这么好的人咋死的这么突然呢。
“行，缺钱你吱声，我马上还你。”
老王给钱收好，估摸钱厚度能有三千。
“你儿子呢？”
老刘点两根烟递给老王一根，发现老王儿子没在院里。
“出去吃饭了，孩子跟着饿一天了。”老王苦巴巴蹲在地上抽口烟说道。
老刘蹲在他身旁神神叨叨说道:“我跟你说个事，你别急眼，昨天晚上我家闺女不跟你儿子出去玩了嘛，回来就开始闹腾肯定是中邪了，早上我想去找会看事人的时候，碰到一个男的，他会驱邪，给鬼整跑了，我闺女现在还在医院呢，要不是我孩子他妈告诉我，你家里出事，我现在还在医院不能回来，你看着点你家孩子，整不好你家孩子身上也有脏东西跟着呢，那个男的现在也不知道去那了，找不见他，要不然还能给你儿子也看看。”
第二十四章 记得停止呼吸（四）
“不能吧……”
老王手里掐烟有些迟疑。
“不能啥啊，那我家姑娘去医院查，就查出个低血糖和消化不良，然后给中邪受的伤包扎好现在打吊瓶呢。”
老刘吧嗒吧嗒连抽三口烟疑神疑鬼样子，想往地上吐痰但是想想场地好像不是那么tm滴合适，硬咽回肚子。
“行，等忙完，我也找个师傅给我儿子看看。”
老王把烟头踩灭站起来身来。
“你知道就行，我走了嗷，回医院看我姑娘。 ”
老刘也把烟头踩灭。
“走吧，谢谢你了。”老王客气的回答道。
“咱哥俩别客气。”老刘拍拍屁股走人。
“唉！”
老王叹口气从屋里拿出一个铁盆，把铁盆放在老太太脚前面，老太太头是朝南方的，这是规矩。
放好铁盆以后，开始拆老烧纸和金元宝塑料袋，给老太太烧纸。
等明天再把该用的东西置办上。
老王一直低头默默烧纸，没有发现原本老太太因为手术被剃光的头发紧贴头皮在帽檐里重新发芽，指甲盖肉眼不开机的增长一毫米。
二十分钟以后，儿子吃完饭回到院子里，跪在老王身旁:“爸，我回来了。”
老王听到儿子叫他斜头看他一眼:“嗯，吃饱了吗？”
“吃饱了，你没事去睡一会吧，我给奶奶守灵。”儿子懂事的回答。
老王看着自己儿子想起老刘说的是，心中揣测不安开口道:“小光，你昨天跟你刘叔家闺女到底干啥去了啊？”
“我……我俩……”
小光不知如何开口。
“没事，你说，干啥事，我都接受，孩子也该长大了。”
老王以为是小光和老刘家闺女发生某件不可明说的男女关系，但是也没啥，不影响人家闺女学习条件下，两孩子在一起挺好，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知根知底。
“其实……我俩昨天没去看电影……是去新疆大街那边玩了个游戏……就是招鬼游戏。”小光畏畏缩缩的说出事情真相。
老王豁然开朗，没个正行说道:“没那啥啊!等会，你说你俩干啥了？”
“玩招鬼游戏，就是……”小光跟老王解释游戏意思。
小光跟我一样，是个擅长作死酷爱作死的大男孩，曾经号称要在龙塔玩跳楼，在松花江里面玩潜泳。偶然机会在等论坛上接触各种灵异游戏后，便迷恋在其中，尝试过半夜点蜡烛对镜子削苹果，对镜子梳头喊自己名字，夜闯女厕所啥的。反正咋玩都没遇到鬼，使心里**逐渐膨胀，妄言牛鬼蛇神全是驴马篮子。
有一天看到一个新奇游戏，叫夜打灯笼，主要操作内容是，需要两个盏白灯笼，用木杆拴住白灯笼，找一条空无一人的大街，最好是死过人的。
手提两盏白灯笼，走在马路中央的直线，走路姿势必须保持腿弯曲到九十度脚，而且得保持两盏灯笼不被熄灭，每走一步必须身后有人配合和游戏者名字，游戏开始不能停，直到走到这条街末尾或者拐弯路口才算游戏结束。
期间要是灯笼自然熄灭或者突然被扑灭便是有鬼找上门，但是同样不能停继续走，停的话鬼会附游戏者身，嚯嚯人。
这么刺激的游戏不尝试那行啊，得找一个靠谱人配合自己行动，于是小光找到和他在同一学校不同班级的小女朋友，刘欣一起玩。
刘欣便是老刘家的孩子。
一开始刘欣不同意，小光软磨硬泡以及答应包她一周午饭后才答应下来。
接着是选场地，小光不知道是听谁的谣言说新疆大街以前是个万人坑，而且每到夜晚街道路人贼少。
小光索性把场地选在新疆大街，又淘宝同城**两个简易灯笼，游戏所需条件准备就绪。
等到放学，小光把放在学校附近超市的灯笼拿出来，打车带刘欣往新疆路赶去。
好死不死的这两盏灯笼不是点蜡烛的，是用五号电池发电，按灯笼杆的开关键能点亮灯笼。
小光没有因为道具不靠谱选择放弃，反而更加开心，如果电发亮也能被吹灭的话，是不是更能证明这个游戏的恐怖性，记录下来发表出去是不是能在论坛大火一把。
有这个想法以后，两眼发光，能火代表能有知名度，有知名度代表能换钱，能换钱就代表……嘿嘿嘿。
于是把这个想法告诉刘欣，并且说要和刘欣五五分账，原来还算害怕闷闷不乐的刘欣听到有钱分后终于露出笑颜，有钱不就代表能买更多的化妆品和课外读物。
俩人打车来到新疆大街附近，找个地方吃饭，吃完饭后在一家旅店开个小时房缠绵许久并没有跨出最后一步，因为刘欣还是有自己坚持的底线，或者说她觉得现在小光不能对她负责。
等到晚上十点半，两个相对来说早熟的孩子，退房后走出旅店。
游戏要求当然是俗套的午夜十二点，可是小光和刘欣虽说能晚回家，但是也不能太晚，毕竟到时候打车都费劲。
晚上十点四十。
小光手提两盏灯笼站在马路中央，脚下踩的是分开左右通行道的分界线。
空旷大街几乎没有什么车辆来往，路上行人一个没有，最多是阴风阵阵，吹的胆小刘欣后背直发凉。
一身鸡皮疙瘩的刘欣站在小光身后一米远，双手举自己手机，摄像头对准小光，如果小光动作常人难以理解她会开口解说。
而小光身上没带有任何通讯器材，他手机关机放在刘欣书包里，主要是怕他爸找他。
“开始!”
小光按亮灯笼，转头对镜头呲牙一笑，随后右腿按照游戏规矩抬高弯曲呈九十度，膝盖位置平行腰部。
左右两手个闻提一盏灯笼，第一步踩实落下，灯笼简单晃动两下没有什么异常。
小光自信微笑心里觉得不过如此，又骗人的，索性摆开姿势，以右腿为圆心轴迈动左腿，又跨出一大步。
这条街道足够一百米长才能走到拐弯路口。
一步又一步，期间刘欣怕视频太过无聊开始解说起这个游戏的重要性，并且开始往前走，时刻保持跟小光距离为一米远。
阴风呼啸，四周生机全无，小光脚步已经迈到马路中间，还有五十多米远这路便算是搞头。
可是小光没有在弯腿迈大步中感觉到任何不适，反而精神更加舒畅，阴风吹打在他身上如同给树苗施肥，滋润有营养。
“看铁蹄铮铮踏遍万里河山，我站在风口浪尖紧握住日月旋转。愿烟火人间安得太平美满，我真得还想再活五百年!”
街道还剩三十米，小光竟然欢快舞动灯笼高声欢唱，一首《向天再借五百年》没让他唱出本该有的霸气，唱的那叫一个稀碎，调调能从松花江跑到黄河，幸好现在天冷，要是赶上夏天周围居民楼邻居窗户还打开，指不定得扔下多少个水瓶子，多少人破口大骂呢。
刘欣无奈笑笑，眨眼间重新看向手机拍摄下来的镜头，镜头画面里变得很奇怪。
先是镜头跟老年电视剧信号不稳定一样，闪烁几下，再接着手机屏幕似乎是断信号般变成雪花屏。
“咔嚓……咔嚓……咔嚓……”
屏幕忽闪忽烁，最后定格下来，刘欣通过镜头去看小光，发现小光两盏灯笼上分别站两个人。
这两个人和不受重力影响似的，仔细观察是一男一女，男左女右。
左边的男人身穿民国时期娶媳妇穿的黑色长袍马褂，头戴毡帽，背后还有一根挂绣花球用的红丝绸，身高一会一米六一会一米七，双手垂直对准裤线没有任何多余动作。
女人身红色嫁衣，脑袋被白盖头遮住，衣服袖子过长，露出的十根手指涂绿色指甲油，中间有一颗硕大珠宝，引人耳目。
“小……小光!”
刘欣给手机调成前置拍摄，过三秒钟又调成后置拍摄，可是两个人在镜头切换后依然直挺挺站在灯笼上，她惶恐的大叫还在兴奋状态中的小光。
“嘭噔!”
小光刚听到刘欣叫他，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情，紧接着两盏白灯笼里的电灯泡应声爆炸。
“啊!”
刘欣绝望害怕叫喊一声，直接给手机抛射出去，砸到路旁电线杆子。
“啪嗒!”
手机落在地面，钢化膜碎成渣，手机壳和手机分离，飞出一米远。
“咋的了？”
小光率先关注小女朋友情况。
“有……有鬼!”
她刚才看见……视频里的男女同时转过头，眼眶里是腐烂冒黑水的眼球，用恶毒眼神一起怒瞪刘欣。
第二十五章 记得停止呼吸（五）
“哪有鬼啊？”
小光把手中灯笼非常没有道德素质的随意扔在街道，走向电线杆给手机和手机捡起来，重新开机发现还能用，没摔坏。
“真有鬼!刚才视频里我看着了。”刘欣颤颤巍巍没敢接小光走过来要递给她的手机。
小光摆弄手机，发现视频没有保存下来，心情很失落:“卧槽!视频没保存下来，要不然刚才灯笼爆炸一幕发网上去绝对能火。”
“就是……鬼才让你灯笼爆炸的，那俩鬼就站在你灯笼顶上。”刘欣目光躲闪没有勇气看手机。
小光给手机揣进自个裤兜里，张开怀抱示意刘欣过来，刘欣走过让他抱住，他安慰摸刘欣头道:“别害怕，这灯笼太劣质，灯泡线路老化开始时间太长过热导致爆炸的，哪来的那么多鬼!你可真迷信!”
“真……真有鬼……”刘欣在小光怀里镇定不少，但是依然喋喋不休的说有鬼。
小光当即推开她不耐烦的说道:“那tm有鬼啊!让他们出来，我不打死他们，鬼牛逼啥啊？你看我扇不扇他嘴巴子就完了!”
“别瞎说，大半夜的。”刘欣伸出手堵住小光满嘴喷粪的嘴。
小光明显处于兴奋显摆的状态，一把掀开刘欣的胳膊继续怒骂:“都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有啥好怕滴呢，他都死一回了，咱怕他嘎哈，你这样的都是让鬼片给吓滴。”
“走吧走吧，咱回家行不行，别在这待了，我真害怕。”刘欣顺势拉过小光手就要走。
小光在他奶奶死之前绝对是个混不吝，吐口吐沫依旧毫不在意叫嚣骂道:“我叫王光，不服的你们tm就跟着我，我看看你们能咋滴!耽误挣钱，一帮瘪犊子!”
“快回家吧，别骂了，我求你了!”刘欣听小光越说越来劲，都要哭，强拉硬拽小光走。
小光挑挑眉可能是骂够，看刘欣还是这幅模样，勉强妥协跟刘欣走，两人顺马路走十分找到一辆跑夜活的出租车，两人上车往家赶，在车上小光告诉刘欣，手机先放在他那，明天找地方看看手机有没有摔坏的地方，顺便再换张钢化膜，刘欣点头答应。
接下来两人乘车回家期间，小光一直捅咕手机看能不能把视频补回来，这视频小光在心里估算要是花钱找人把热度抄起来至少能整一万粉丝。
而刘欣趴在小光腿上在后车座勉强躺下，先是闷闷不乐一会，接着沉沉睡去。
小光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车到地方便各回各家。
故事讲完小光看着老王说:“爸……不能是招到鬼，鬼把奶奶害死了吧……”
老王无可奈何的看着懵懂无知的儿子开口道:“应该不能，刚才你刘叔过来告诉我，他家孩子中邪了，让我看住你，你现在有啥难受的地方吗？”
“没有……啥感觉都没有。”小光握住奶奶尸体的肉说道。
老王点点头:“行，有啥不对的立马告诉我，咱好去医院。”
“爸，你说世界上真有鬼吗？那有鬼我奶奶能活过来吗？”
小光握老太太手，双眼失真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眼底不可察觉的闪过一抹猩红，嘴角抽搐再次开始哭泣，只是这一次比之前要虚假很多。
“小光，你那个手机去哪了？找出来给我看看。”老王想起问题关键在于手机，所以向小光问道。
小光松开老太太的手起身:“在我屋里呢，我去给你找找!”
“行。”
老王蹲在地上点根烟，看着自己儿子往屋走去，开始思考从老太太去世到现在，一切发生的很突然，而且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快布灵堂呢？为什么要给老太太土葬呢？
一根烟时间琢磨出很多东西不对，可是思想就是这么告诉老王去做。
事件发展乌云密布，似乎有一张大手操控阴谋诡计。
比如突然出现会驱邪的男子去那了？
“爸!手机丢了!”
小光慌慌张张迈过门槛对老王喊道。
“咋还丢了呢？”
老王把烟辗灭。
“不知道啊!早上手机还在我床边放着呢。”
小光走到老王旁边，裤子兜里像是放有什么东西，老王压根没有发现。
“丢了就丢了吧，等明天咱在买一个赔人家。”
老王把老烧纸扔进火盆不在意的说道。
“行。”
小光陪老王一起烧纸。
两个人就这样傻呆呆的烧纸，烧到晚上十点。
既然灵堂已经布置好便需要守三个大通宵，期间必须有人在。虽然现在没有人来参加丧礼，但是礼数必须做到。
老王想让小光去睡觉，自己一个人守。可是小光倔强要陪奶奶直到下葬。
看小光如此态度，老王只好作罢，让小光继续待在这。
凌晨一点，老王跪在地面昏昏欲睡，累一天到这个点确实发困，可是小光依旧双眼放光，见老王已经没有啥意识注意他，悄悄站起来走到老太太尸体脑袋前面。
把裤兜里蓄谋已久的东西掏出来，看样子是一把***。
小光把***打开露出里面已经开刃的刀片，给右手手指的中指肚比对到老太太嘴上方，轻轻割出一道伤口后收刀，用左手挤压右手中指肚，让鲜血稳当的滴落到老太太尸体风干的嘴唇。
“奶奶，你会活过来的。”
小光神经质的红眼眶，用右手掐开老太太的嘴，将里面用来镇压尸体阴气的铜钱去出揣进自己裤兜，让鲜血落进老太太嘴里。
诡异一幕再次发生，老太太嘴唇上的血迹突然消失，接着双手指甲因为有营养摄入开始生长，从原本不到8毫米生长到1.2厘米，而且皮肤表面似有紫光闪烁，变得更加干硬，唯独有偶这些变化中缺少生机。
“奶奶，起来啊，起来啊。”
小光变态的把中指插进老太太嘴里，来回搅动，让鲜血成功的充斥老太太口腔。
“唰!”
原本禁闭的双眼在小光的干扰下，瞬间睁开，眼眶发青，眼球发紫，上下嘴唇闭合主动去吸吮小光手指。
“奶奶，你醒了？”
小光没有拔出手指的想法，迫切的低头在老太太耳边诉说。
“唰!”
老太太双手笔直抬起，差点打到小光，嘴唇来回蠕动，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
“奶奶，够了，别在吸了，把手放下，要是让我爸看到了，他该把你火葬了。”
小光按下老太太的双手，又给老太太合上双眼，扒开老太太嘴给手指抽出来。
小心翼翼的把手指鲜血擦到自己黑色裤子面，瞄一眼老王已经睡着，但还是心慌的走到老王旁边低头在他耳边说道:“爸，我困了，我回屋睡觉了。”
“啊？快去吧，别冻着。”
老王缩缩衣服闭眼睛回答，自个也不知道自己为啥就这么困，连眼皮也睁不开。
“行，等我睡醒我来接你。”
“嗯嗯嗯，去吧去吧，我陪着你奶奶没事。”
老王给脑袋靠在灵床床沿，坐在冻屁股的土地上硬生生进入梦想。
天空挂有一轮明月，月光俯视大地照耀在每一片角落不曾停留，老太太尸体因为有灵堂棚子存在没有直接照到月光。
一夜便如此轻松的过去。
谁能想到第二天早上开始下起绵绵秋雨，老王无奈的把老太太尸体抬进屋子里，可是期间老太太尸体依旧被雨水淋到，尸体表面皮肤开始萎缩，呈现成紫色。
第二十六章 记得停止呼吸（六）
“这天咋还下雨了，小光把你奶身上湿的地方擦一擦。”老王对小光吩咐完，开始打电话联系乐队和主持丧事的阴阳先生先不用来，这天也出不了殡，又得搁置老太太尸体一天。
老王家很是先进，连厕所都是室内的。小光木讷的走进厕所找出老太太生前常用的擦脸手巾，用擦脸手巾擦拭老太太尸体被雨浇湿的部位。
“你别瞎擦，别摘你奶帽子，那个是用辟邪作用的。”老王看自己儿子小脸却青，嘴唇子比老太太尸体还没有血色，动作缓慢迟钝，以为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上火了呢。
小光抬头不以为然的掀开老太太头上的毡帽，用手巾仔细擦拭老太太头皮留下的伤痕，如同细心雕琢珍贵玉器，而且右手中指指肚再次流出鲜血绕过手巾在脑皮上鬼画符。
“你这孩子咋不听话呢？”
老王心急的走到小光身旁，抢过手巾自己擦拭，简单的把毡帽重新扣戴在老太太头顶。
“爸……第二天了……我奶会醒吗？”小光含泪看向老**泪俱下。
老王实在不忍心儿子如此模样:“你奶奶真死了！不会醒了，儿子你接受这个事实好不好？”
“不!不!不!”小光抱头崩溃大喊:“我奶奶会醒的，昨天有人告诉过我，她会醒的！我也按照那人说过的做了，肯定会醒的！”
老王瞪眼珠子:“谁告诉你的？你干了啥？”
“哈哈哈……”小光失心疯的放肆大笑，一把抓住老王脖领子疯魔说道:“别人告诉我的，我奶奶会醒!他会带着我和我奶奶长生不死。但是，爸!为了我奶奶委屈你了？”
老王发现小光力大无比他一时间根本无法挣开小光双手:“小光，你到底咋了？”
“爸，我知道你也想奶奶，你也爱你儿子，为了你母亲和你的儿子，你肯定什么都愿意做……所以……”小光踮脚探头亲吻在老王脸颊，深情无比的口吻继续说道:“你替我们俩去死吧!”
“唰!”
小光话音刚落，躺在灵床上的老太太闻声而起，睁开眼睛机械化的扭过头。
“奶奶!吃吧，吃掉你的儿子，吃掉他你就能活过来。你就能继续陪你最爱的孙子。”小光说话像是充满魔力能控制老太太一举一动。
老王亲眼看见他已经死去多时的老母亲走下床，走到他身边，双手分上下的按住他脑袋和肩膀，强行把这壮汉身体按矮三分，张开嘴巴异常突出的两颗獠牙向老王脖子咬去。
獠牙轻松刺破老王皮肤，深深扎进血管里，噗呲一声后尽情吸吮老王动脉血管里喷射而出的猩红血液。
“爸，你放心，等奶奶活过来，我会照顾好她的，我会带她好好生活的，一直快乐的活下去。”
小光边说话边掏出保存在裤兜里的***，用刀锋狠狠扎进老王脖子另一边。
“呃……”
左边站的是自己儿子，右边站的是自己母亲，老王这时候不知如何高声求救，双手不停拍打自己母亲，瞳孔慢慢开始涣散。
他很不解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很不解为什么儿子会变成这样，他很不解到底是什么在操控一切。
气绝身亡之前，他隐约看见屋子墙角站着一个身穿红色嫁衣的女子，纯靠身体意识本能的放弃拍打，抬手指向女子，吭哧吭哧没有说出一句话。
“呃……”
老王死了，就这么死了，魂魄被老太太吸走，连投胎机会都没有留下。
老王的尸体被小光拖进属于他的卧室，被小光安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合闭双眼，如果不看他脖子伤口流淌而出仅存不多的鲜血，便会以为这个皮贴骨的干瘪壮汉只是沉睡过去而已。
“奶奶，你要躺回去，现在是白天，咱们不能瞎杀人，等过两天彻底活过来以后，孙子在陪你去杀人。”
小光冷静嘴上嘟囔，面不改色用毛巾擦去老太太嘴角的血迹，将老太太抱起重新放在灵床上，而他放好老太太后，自己也侧躺在灵床床沿，没有去在乎出现在墙角的女子，轻轻哼着小时候奶奶哄他睡觉的歌谣试图哄睡老太太，可是老太太这次睁开的双眼怎么也合不上，身体里的毒素累计导致皮肤发紫，体内似有紫色血液流动，渗人无比。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小宝贝。”
小光嘴里一直哼唱这一句歌谣，从上午十点的阴天到晚上八点的夜幕铺满天际。
“奶奶，起来了，咱们今天不杀人，先去吃点血食培根固原。”
小光翻下床牵起老太太的手，老太太似乎能听懂小光说话，也跟着下床。一人一尸如同在公园散步般，小手拉干枯手，走出院子。
虽然这是个城中村，但是属于哈市边缘，也没有鸡鸭成群那样夸张，家家户户养几只鸡留着下鸡蛋或者过年过节杀鸡吃肉，还有几户养猪的，而且大部分家里都配有看家护院的狗，一般情况下是中型犬。
小光领奶奶走在羊肠小道，老太太步伐和刚一岁多大婴儿刚学走步差不多，四肢不协调，在小光教育下进步很多，每一会从一步三个跟头变成三步一个跟头，再后来彻底正常行走。
路过一家已经熄灯准备睡觉的人家，小光和老太太停步，小光对老太太轻声嘱咐道:“奶奶，去吧，别伤人。”
老太太走到墙边，双脚用力一蹦直接跃过院子的围墙踏入其中。
“旺!旺!旺……”
院子里面这家人养的黑狗看到老太太，发出警告的叫喊，伸个大舌头眼睛不眨的盯住老太太。
这大黑狗胆子属实大，见老太太向他跑过来，居然扑上去做出进攻动作。
“呜……呜……嗷!”
黑狗被老太太狠狠掐住狗脖子发出哀嚎，还没等有反抗机会，黑狗脖子便被老太太獠牙刺头，狗血顺喉咙流进老太太身体里。
“啪嗒!”
黑狗身体的血液被老太太活活抽干，变成一句干瘪狗尸被扔在院落边上。
平房里已经要休息的主人听到动静以后重新打开灯，心里原本以为是院里遭贼，刚想拿烧火炕用的炉钩子痛击小贼，可是被他媳妇拉住，他媳妇努努嘴示意让他透过窗户去看。
他家窗户帘属于薄纱型号的，能比较模糊的看清窗外情况，在月光辅助下他看到一个人形影子抓起他家养的大黑狗，完事大黑狗影子被提到人影嘴边，动作像是在吸血，过不到三秒钟黑狗影子便消失在窗外。
“别……别出去……好像外面的东西不是人。”男主人媳妇拉住他衣角躲在被窝里特别小声说话，生怕引起窗外人影的注意。
男主人看看自己媳妇，磕磕巴巴说道:“这……不能是……僵尸吧……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不知道，消停眯着，别出去。”
两人猫在被子里又听到几声鸡叫，这是家里养的老母鸡也遭殃，步黑狗后尘去了。
等到门外的活物被屠宰干净，人影才缓缓消失在窗户前。
这一晚上，一共一百多家住户，其中七十九家院子里养的家禽死绝，死亡方法几乎一样，脖子上有两个用牙咬出的窟窿，以及被吸干血液的尸体。
一时间人心惶惶，邻居之间都在议论说有僵尸在村子里出没，因为太鸡儿像电影里演的僵尸吸食鲜血形象。
更有甚者把矛头指向老王一家，因为这附近只有老王家刚死过人。
第二十七章 记得停止呼吸（七）
第二天下午三点，天空依旧阴沉，早上又下过一场秋雨，给昨天晚上留下的血迹冲散不少。
小光蹲在客厅里，啃食前天被打翻在地的硬馒头，这是老王死之前没来得及收拾留下的。而老太太站在他旁边。
现在这间大瓦房加上小院子死气沉沉，让活人望而生畏，甚至只是简单的路过门口心中都会有大石头压在胸口难以喘气的感觉。
老太太相比前两日变化甚大，吸食两天血气后，身体皮肤已经从紫色转变成黑色，宛如在三十多度高温大太阳下面暴晒，黑成碳球，可是仔细观察黑色韵味中有似乎隐藏着纯白色气息，两只手的指甲全部增长到5厘米，弯入月牙，其嘴中獠牙相交与猛虎也差不了多少，一口下去必然是血管被轻松刺破结果，嘴边血迹没有擦干净，眼睛赤入丹砂，血腥味贯鼻。
“奶奶，有人来了，你喊一嗓子。”
小光用手唠起一片有泥点子的白菜叶配合馒头一起咽下肚，眨眨眼睛听到院子围墙外面有村名集结而来，吵闹声不绝于耳。
“嗷!”
老太太仰头冲棚顶吼叫一声，这吼声如狼似虎，尾音又如熊捶打胸膛乱嚎，镇人心神无往不利。
原本站在铁门外的村长要敲门进来查勘情况，被这一嗓子吓得双腿缠头，心慌间一屁股坐在地上，裤裆湿润手指铁门恐惧道:“什么……东西在叫!”
“肯定是僵尸!”
村长身后村民同样大叫，众人这个时候却没有一个敢上前敲打铁门一探究竟。
“报警，快报警。”
有个村民提出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法。
“不能报警啊，报警咱们不都得被当成僵尸啊!”
人群中身份地位仅此与村长的老头杵着拐杖，吹胡子瞪眼迷信不得了的说道。
“对对对……不能报警，报警把咱们都当成僵尸抓起来怎么办，不能报警……不能报警……”
村长听从老头意见，嘴上告诉村民们不能报警，一时间村民们开始议论纷纷，众说纷纭，有主张报警的，有主张见识不管的，有主张找阴阳先生降妖除魔的。
不知怎么着，说来说去到最后众人竟然把报警这个说法自动摒弃，没有人再提起。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正当众人无法商量出一个正确的处理方法，打村西头走过过一个男人，这男人眼戴墨镜，身高一米八，身穿紫黑色淘宝亚麻道袍，右手手中握有一道等同身高的旗帆，旗杆是用红桃木做，布料黑色旗面刻有神机妙算四个深黄大字，左手手持一个古铜色铜铃，每走一步摇一下铜铃，直到走到人群前面吸引众人注意力后，慢悠悠充满哲学气息，用二人转似的唱腔宣唱道:“好大世界，无遮无碍。死去生来，有何替代？要走便走，岂不爽快！’”
这出场动作加上外貌再加上唱的一般人听不懂的小调，霎时间众人真被他勾住眼球，脑补出眼前这位是一个高人，不是高人也没有这个逼范，更不能是这个穿着打扮!来的真是时候。
如果现在我和旭哥在现场的话，肯定能认出这位大师。没错，他就是装逼没输过，打鬼没赢过的林孔阳，小阳大师。
林孔阳把铃铛放到自己背的蓝色斜挎包里，随后用大拇指不停的掐算除小拇指以外三根手指头上的指节，口中阵阵有词:“贫道我夜观天象，放下此地有邪气闪过，又有凶光大放，防止此地是有鬼怪作乱，所以特意前来除魔卫道。”
“大师!”
村长被其他人扶起来后，贼tm神奇的被林孔阳唬住，尊称林孔阳为大师。
确实按理来说，我们这帮人，也就旭哥好好打扮打扮在范上能和林孔阳比比，包括齐御鑫在范上不能和他一较高下。更比说我了，我俩凑一块，我明显是跟在屁股后面的倒霉傻徒弟。
通情达理在世俗中浪荡多年的林孔阳听到村长如此称呼他，便心里有底的开口道:“大爷，您不用担心，降妖除魔乃我辈原则，我必然不能对此事不管，速速给我讲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村长是村里为数不多的文化人，理清思路后娓娓道来:“昨天夜里我们村的鸡犬悉数死绝，都是同一个伤口被咬死的，我们怀疑是村里闹僵尸，再加上村里就一户人家刚死过人，前来打听情况，没想到听到小王家里传来一声不是人的叫喊，肯定是僵尸发出的。”
“非也非也，虽然此地死气缭绕，但不属于尸气，更不是书中记载所谓大阴大凶养尸之地，必然是你村中有人撞邪，神志不清的啃食牲畜，而这厉鬼乃有三道，一迷二遮三吓。”林孔阳说完话咽口吐沫。
装逼俯首再道:“鬼道三技，技过则鬼道穷，而这三技，一迷就是迷你们的眼，二遮遮住你们的感官思想等，三吓则是吓破你们的胆，吓走你们身上的阳气。让你们迷乱在鬼道中无法自拔。哼哼哼，这些对我来说不足道也。”
“大师，说是这么说，可该咋整啊？!”村长摊手无奈道，身后众村民被林孔阳唬得五迷三道不禁点头赞同林孔阳的说法。
林孔阳手握旗帆走到铁门前自信无比道:“放心，你们现在都回去，锁好门窗不得踏出房门半步，等到晚上贫道做法驱逐这邪魔还尔等太平。”
“大师……”
村长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林孔阳止住:“大爷放心，我在这不可能让这邪魔外道伤害你们丝毫。”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现在各回各家，别出村子，也别瞎传谣言，到晚上贫道自能解决，相信我。”
林孔阳彻底堵住村长的嘴，村长转身发现有的村民已经抱孩子回家了，有得还想继续看热闹不想走，村长只好开口劝道:“大家伙不用害怕，散了吧，有大师在这一切没事，回家待着吧，看明天大师怎么说。”
“对对对，听村长的，都回家吧。”
地位极高的老头随同村长一起劝村民，村民们点点头，各回各家热闹也不看，毕竟这架势摆出来还是小命要紧，也不知道老王家是咋的了，家里老太太刚走便又撞邪了。
难不成是老太太因为撞邪才死的？这得造多大孽啊!
虽说那老王平日在村子里沉默寡言，但是谁家有个小困难，张嘴跟他说一声，会给帮忙，怎么算也是个实足好人，这好人怎么没有好报呢。
“大师，不知你可要报酬？”
村长等村民走差不多后，相当通情达理的问林孔阳。
“不要，你也走吧，我自己一个人待在这守着就够用了。”
万万没想到林孔阳听到村长主动跟他谈钱，喜上眉梢，却又想到自己大哥告诉他没事干的时候要行善积分，别靠自己本事坑蒙拐骗，索性硬按住自己浮躁不安的内心，将金钱**推搡出脑海，心如止水回归大自然。
村长点点头，向村东头的村委会走去。
林孔阳见村长走远后不再装神弄鬼掏出手机，贼真实的大腿肚子开始哆嗦，用手机拨打微信电话，等待五秒钟以后电话打通开口说明情况:“侯哥，我看了，应该是紫僵，怨气很大，已经能够影响一个村子的心神。”
“行，你把事情转接给齐瞎子吧，这事归他管。”电话另一头响起一个特别清冷禁欲系的男声。
林孔阳服从道:“好的，侯哥!”
“嗯，就这样，拜拜。”
“拜拜。”
两人简单沟通两句挂断电话，林孔阳在微信联系人中找出齐御鑫并发送消息。
消息通知完，林孔阳从斜挎包里掏出家伙事准备布置阵法，虽然坑是坑，但是他在某些方面上可比我这个菜鸡强多了
可是事已至此，院落里的小光居然没有一丁点反应，气氛诡异无比，似乎要往另一个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