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5章 卵泡
一行人，来到塞拉斯的书房，查尔斯已经等在了书房内，塞拉斯落座后，与弗莱明对视了片刻，就收回了目光。
他一直走在一行人的前方，弗莱明与露娜的对话，他自然听得分明，这也是弗莱明的聪明之处，他会为自家的儿女，为家族谋划，但却不介意把自己的谋划，摆在国王的面前。
当然，他之所以敢这样，也是因为，他在为卡洛斯铺路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告诉国王，他会以卡洛斯所冠有的拉斐尔之姓，护持杰克呢？
露娜的目光在弗莱明和自家老爹之间转悠了一圈儿，再看跟过来的加里，啧啧……
短短的时间，弗莱明与国王还有她这个公主已经达成了不少的共识，然那个傻货，却把目光在露娜和奥托之间来回晃动，一看就是憋着在这中间获利呢！
还把明晃晃的算计都摆在了脸上，也真是够了……
虽然弗莱明的年纪在那摆着，但露娜却能指天对诸神发誓，王城与他们同龄的人里，像是加里这样的，也真心没几个。
更不要说，他本身是作为拉斐尔家在王城新一代的代理人存在的，就这份心性着实是让人着急。
扪心自问，若与弗莱明易地而处，露娜绝对会赶在加里这小子搞出不可收拾的麻烦之前，把他人道毁灭了。
可再看弗莱明，却是依旧淡定，完全就是心理眼里全没这个侄子的样子，只就人鱼的话题，专心与国王展开了探讨。
露娜垂下了眼眸，不得不说，对比她的简单粗暴，之于加里来说，只怕弗莱明才是更可怕的存在。
直到送走了弗莱明和加里着叔侄俩，露娜才摇了摇头。
“你刚刚在看什么？我们说的，你都听到了么？”塞拉斯看着露娜问道。
“听到了。”虽然抱有一颗吃瓜群众的心，但该听该记的露娜还是没有错过的。
“那你刚刚在看什么？”塞拉斯无奈的问道。
“加里。”露娜言简意赅的答道。
“不要被那个没有自知的蠢货带歪了，你要的人，弗莱明会帮你搞定的。”查尔斯刚刚虽然一直在旁听，但加里那在露娜和奥托之间徘徊的目光简直不要太明显。
在听说奥托曾是卡萨军营的军医后，查尔斯就多少猜到了，应该是露娜因为杰克要去卡萨的事情，惦记上人家的医师了。
“这我倒是不担心他找我麻烦。我只是好奇，弗莱明叔叔到底能忍他那蠢侄子到什么时候。难道真是年纪大了，所以脾气变好了？”露娜歪歪头，明显就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塞拉斯和查尔斯父子俩闻言对视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道：
“你给我老实点！”
“呃……”露娜看着亲爹和亲哥，瘪了瘪嘴，站起身来道，“不跟你们玩儿了，我找人鱼玩儿去。对了，父王派个人给我家里送个信，这两天，我先不回去了。”
“知道了。霍华德，你陪露娜去吧！”塞拉斯闻言眸光微闪，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力的说道。
虽然她并不担心以露娜之前露的那一手会被那半死不活的人鱼怎么的，但他却很怕他女儿把那人鱼怎么的了。
毕竟，在消息没送到沿海各处海防营之前，那人鱼还不能死。
露娜虽然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人鱼拆吧拆吧晒成臭咸鱼，但到底在弄死那人鱼之前，她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在那人鱼身上找寻答案，首当其冲的就是，它到底还剩多少时间可活！
毕竟，谁也没见识过一条人鱼死在内陆的真正后果。
哪怕是拉斐尔家所知的，也不过是很久很久以前，在俘获了一条重伤的人鱼后，因着人鱼重伤不治，死在了兵营之中，导致整座兵营，都遭受了人鱼族的报复性打击而已。
可那到底是说不清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哪怕真的有如传说般的惨烈，也没人亲历过，更没有后来者敢再次尝试。
所以，确认这人鱼还剩下多久的命，就至关重要了。
为此，再次出现在人鱼面前的露娜，一句废话没有，就让阿尔法给人鱼做了一个全身检查。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让露娜查出了些问题了。
刨除人鱼整体的身体机能已经有如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不谈，最值得注意的却是人鱼全身的扫描图上，那出现在人鱼腹部的一个小小的卵泡。
此时的卵泡对比科尼利尔斯记忆中，被人鱼生产出来的鱼卵小了很多，只有不足一个成人的半个拳头大。
但问题却并不在这上面，而是在阿尔法的扫描下，那小小的卵泡竟然发着光。
淡蓝色柔和的光。
“这是因为它怀孕，你自带的提示，还是这卵泡有什么不一样？”露娜一边打量着那人鱼已经不复往昔漂亮的脸，一边在脑海里询问阿尔法。
“是那卵泡有些不对，但具体怎么不对，我就探测不出来了，我只能说在那卵泡中蕴含着一股能量，很柔和的能量。”阿尔法答道。
这还是阿尔法第一次对于一样事物，没能给出确切的解释，不管是它自带的资料库，还是源自露娜和科尼利厄斯两个人的记忆储备中，都找寻不到关于这股柔和能量的注解。
“能想办法弄清楚么？”露娜想了想问道。
“我可以尝试刺破卵泡进一步检验那股能量的构成。不过那样的话，我就不能保证这人鱼还能不能活下来了。”阿尔法答道。
露娜闻言，垂在身侧的指尖飞快的撵了撵。
说实话，她是对阿尔法的提议有些心动的。
毕竟人鱼是吃陆地兽人的，对于露娜来说，哪怕是再漂亮的生灵，在它能把自己列进食谱的前提下，死了就总比活着好，但问题是，这人鱼暂时还不能死……
“你知道，你怀孕了么？”露娜沉默片刻，忽然抬手探向人鱼的腹部，准确的把手放在了人鱼肚子中，卵泡所在的位置，看着人鱼开口问道。
人鱼闻言，瑟缩了一下，甚至微微勾起了身体，好似有意要保护腹中的那个卵泡一般。
“一个无用的卵，要保护么？这里可没有人鱼雄性啊！”露娜却是眯起了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人鱼，认真的说道。
她虽然并不知道，人鱼的繁衍是不是如她所想一般，但单看这人鱼完全看不出性别的身体，露娜还是可以大胆的猜测一下的，万一，人鱼就如同大多数的鱼一样是卵生，且还是体外受精呢？
第856章 新一轮的抱大腿
随着露娜的话落，人鱼垂下了眼帘，依然保持着那副躲避着露娜触碰的模样，但露娜却能明显感觉手下的人鱼身体颤动了一下，不过也仅仅只是这一下罢了，下一刻鱼尾就在木桶中有限的空间里扭动了起来。
似是在掩饰什么，又似是在告诉露娜，那微微的一颤，只不过是它挣扎的前奏一般。
到底是哪一样呢？
露娜默默收回了手，歪着头，紧盯着人鱼的脸又看了片刻，这才轻笑了一声，开口道：
“霍华德叔叔，我们走吧！”
话落，露娜就率先转身出了地牢的隔间，向着外面的甬道走去，身后穿来的是栅栏门开合的“吱呀”声。
“殿下，走错了……”
不知过了多久，霍华德带着些许无奈的声音忽然从露娜身后响起。
露娜脚下猛的一顿，目露茫然的四下张望了片刻，入目的依旧是那看不出任何差别的墙壁，只能往甬道的一侧横跨了一步，然后看向霍华德。
霍华德见露娜这般，嘴角一抽，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大步走到露娜前方给她带路。
直到俩人从新跨出了地牢的大门，霍华德才看着已经有些暗沉的天际，开口问道：
“殿下刚刚在想什么？”
“在想一个传说。”露娜抿了抿唇。
“关于人鱼的？”霍华德转头看向露娜。
“算是吧！”露娜顿了顿，看向霍华德若有所思的问道，“您知道人鱼国度是什么样的么？我似乎从没在书里看到过。”
“怕是没有活人知道吧！”霍华德摇了摇头。
人鱼国度位于深海之中，别说什么样了，就连具体位置怕是都没有陆地兽人知晓，只宽泛的把所有的海域都默认为了那些怪物的地盘。
“哦。”露娜淡淡的应了一声。
露娜一路沉默着与霍华德回到城堡，就见到了黑着脸的塞拉斯和强颜欢笑的奥莉薇娅，正围着她家的小魔怪——特雷尔。
“这是怎么回事？”不等露娜开口问她儿子怎么跑城堡里来了，塞拉斯先用上了谴责的口气，指着虽然走不出直线，却依旧蹦跶的很欢快的特雷尔。
“他拔了巴里的胡子。”露娜看向她亲爹，深吸一口气答道。
“所以你就剪了他的胡子？他是你儿子！”奥莉薇娅闻言直接发飙。
“母亲……”露娜有些无奈的看着奥莉薇娅。
听到母亲的声音，特雷尔眼睛就是一亮，转头就向着露娜歪歪扭扭的跑了过来，却在距离露娜大概还有两三米的时候，猛的来了一个急刹车，然后面露一丝嫌弃之色，四只雪白的小爪子一阵乱捣，身体一扭直扑奥莉薇娅而去。
等奥莉薇娅把他抱起来，特雷尔还用俩前爪捂住了鼻子，转头瞪向露娜的目光，赤果果的显露出的全是抗拒。
露娜看着特雷尔深吸了一口气，却把目光落在了塞拉斯身上，“您瞧见了吧？”
“明明是你身上一股子臭鱼味儿。”塞拉斯掩住鼻子，这是站了外孙的队了。
注视着着一家四口的霍华德，此时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不等露娜开口，已经说道：
“该换值了，一会儿图万会过来，王上，我就先回去了。”
话落霍华德半点儿不犹豫的一转身，嗯，他下班了……
随着霍华德走出城堡的大门，露娜身上的气势陡然攀升而起，向着特雷尔蔓延而去，下一刻却被塞拉斯轻轻松松的给挡下了。
“那是我儿子！”露娜瞪着亲爹。
“我没说不是，但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是我女儿呢？”塞拉斯挑眉反问道。
露娜闻言就是一噎，好吧，儿子归她管，她丈夫不再，现在依旧要归她爹妈管，简直没地方说理去了。
“等你父亲回来收拾你！”露娜明显气弱的瞪了儿子一眼，然后脚步一错，往自己位于城堡另一侧的卧室走去，同时吩咐身边跟随的侍女，“准备水，我，要，洗，澡！”
因为沾染了人鱼身上的臭海鲜味道，露娜这个澡洗得很认真，可奈何鱼腥味儿这个东西真心不是洗个澡就好使的，吃饭的时候，小没良心的特雷尔依旧与亲妈保持着八丈远的距离，死死抱住了外婆的大腿。
露娜一边气鼓鼓的往嘴里塞肉，一边瞪儿子，暗骂这小东西倒是有眼力见儿会挑大腿，却全然忘了，曾起何时，她也是这么抱紧了亲妈的大腿，跟亲爹对着干的。
塞拉斯和查尔斯这父子俩却是乐呵呵的看着母子三人的互动。
等饭吃完，塞拉斯直接在一双儿女不敢置信的目光注视下，让出了自己的卧室给了外孙，露娜和查尔斯则是在这一刻有志一同的想起了，年幼时，被塞拉斯各种嫌弃粘着亲妈的举动，略显无奈的对视了一眼。
“走吧，你们俩跟我出去走走！”塞拉斯在外孙额心落下一吻后，转头又恢复了严父的姿态，看向了查尔斯和露娜兄妹俩说道。
北方秋末时节的夜风，已经不再柔和，露娜从匆匆跑来的侍女手中接过了披风，盖在了塞拉斯的肩头。
塞拉斯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女儿，认真的帮自己整理着披风，等披风弄好，他才看着一双儿女开口说道：
“露娜，明年仲夏，我会为你大哥举办婚礼，你该想想封地的事情了。”
露娜闻言张了张口，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王位的更替其实早就提上了日程，露娜也早有准备，但一日日，一年年的过来，露娜却还是在得到确切消息的一瞬，生出了太多的不舍来。
查尔斯闻言走过去，揽住了露娜的肩头，与她一起看向了他们的父亲。
塞拉斯看看两个出色的儿女，叹息一声，张开双臂，抱住了两个早已不是幼崽的露娜和查尔斯，喃喃道：
“你们都长大了，以后这个国家，就看你们的了。”
“父亲……”露娜不自觉的抓紧了塞拉斯腰侧的衣服。
“别说傻话。”塞拉斯抬手轻轻落在露娜的后脑勺的拍了拍。
查尔斯原本因为父亲的拥抱而有些僵硬的身体，在露娜一声带着浓浓不舍的低喃落下后，缓缓放松了下来，用力回抱住塞莱斯，轻声，却不失坚定的说道：
“父亲放心，我会照顾好露娜和杰克，做好我该做的事。”
第857章 放飞自我的国王
得到儿子的回应，第一次从儿子嘴里听到父亲这个称呼，塞拉斯的眼眶不禁有些发酸，欣慰的用力拍了拍长子的背脊，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只是王不好当，你最先要学会的，应该是照顾好自己！”
“您和母亲又不是马上就走！真是……”露娜吸了吸鼻子，对于这父子俩的煽情，有些不满的咕哝了一声，然，她落在塞拉斯腰后的手，却是又不自觉的收紧了几分。
对于露娜口不对心的小动作，塞拉斯只是笑了笑，却并不曾拆穿她，只安静的抱着一儿一女，放任多年不曾过分外露过的情绪，一点点的在这秋日的夜晚，起伏波动，最后再次归于平静。
转天，父子女三人，却是有志一同的把前一晚的事埋在了心底，查尔斯忙碌的穿梭在王庭各处，塞拉斯依旧驻守在书房，而露娜则是继续往地牢报道去了。
半个月后，巴里带着两桶凶巴巴的野生鱼类回归城防营，杰克当天晚上就带着一身的伤狼狈的跑回了城堡。
看着杰克那一身伤，以及特雷尔看向杰克时分外嫌弃的小眼神儿，露娜瞬间圆满了，给了巴里一个让他受宠若惊的熊抱。
巴里只在城堡留宿了一晚，就带着儿子回了家，露娜转天则是继续在霍华德的陪同下去了地牢，一如既往的，给人鱼检查身体。
看着扫描图中，人鱼腹部那又大了一些已经接近科尼利厄斯记忆里的卵泡，以及人鱼每况愈下的各项身体指标，露娜抬手落在了捆缚着人鱼的藤蔓之上。
在霍华德错愕的目光之下，藤蔓再一次开始飞速的生长，不一会儿，整个牢房的六面就被藤蔓的枝叶全部掩盖，嵌在墙壁上的火把，也被藤蔓掐灭。
随着房间陷入绝对的黑暗之中，藤蔓上悄然结出了几个怪模怪样散发着幽紫色的花苞，随着花苞的涨大，牢房内再次有了光线，直至它们彻底绽放开来，虽然紫色的光线略显诡异，却是把整个牢房都照亮了。
“这……”霍华德转头看向背后被封死的门口，想说些什么，到底还是抿紧了嘴。
露娜则是转身拉住霍华德的胳膊，带着他走到了门口的位置，把手落在了藤蔓之上。
然后，霍华德就眼睁睁的看着，原本严丝合缝的藤蔓纸条向两边裂开了一条能容一人而过的枣核型口子，露娜率先走了出去。
等霍华德也从这处缺口走出，两人背后的出口，再次闭合。
“殿下这是……？”霍华德转身走到牢门口，摸了摸那已经闭合的裂缝，终于开了口。
“咱们最近几天得留在隔壁！具体几天我也不知道。”露娜却是所问非所答的看向了霍华德。
“呃……那我去准备一下。”霍华德顿了顿，就转身离开了。
不一会儿，便有一队侍卫，搬了两张营房中最常见的单人床，以及一些日用品，跟着霍华德折返了回来，与霍华德一同过来的，还有塞拉斯，而塞拉斯的身后，还跟着一名明显局促不安的年轻侍女。
“父王。”露娜并不意外塞拉斯的出现，若是她要留在地牢，她爹不出现那才是奇怪的，只是那侍女，就不必要了。
“你回去吧！这里用不到你。”露娜走到侍女面前，安抚般的在她手臂上轻轻拍了拍，轻声说道。
“可……”侍女看向了塞拉斯。
“回去吧！”塞拉斯轻轻颔首。
随着塞拉斯的话音落下，那小侍女明显如蒙大赦般的松了口气，最开始转身往外走的时候，还带着几分克制，可等她随着侍卫走过转角后，露娜明显就听到那小侍女的脚步声加快了很多。
塞拉斯闻声蹙了蹙眉，看向露娜说道：“回头你从庄园供几名侍女进来。”
露娜闻言嘴角就是一抽，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她心知肚明，她爹要的压根儿不是她庄园上训练好的侍女，而是照顾训练新进侍从的侍女。
“不白要你的人，回头我让索菲过去挑。”塞拉斯却好似全然看不见露娜摇头一般，直接一锤定音。
“强盗……”露娜咕哝一声。
“你说什么？”塞拉斯眯了眯眼眸。
露娜对上塞拉斯的目光，抿紧了唇，却是很没出息的怂了，只道：“不要挑拖家带口的，会让未来大嫂心里不痛快。”
“知道了。”塞拉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坐在了侍卫安放好的木床上看向露娜问道，“你就没什么要告诉我的？”
露娜抬手揉了揉眉心。
虽然这半个月来，他们父子女三人依旧该干什么干什么，但从查尔斯越发忙碌的身影，以及时常能看到的，塞拉斯悠闲的陪伴在奥莉薇娅左右，带着她家特雷尔在花园里撒欢儿的事儿上来看，露娜还是发现，她爹在放飞自我……
这明显就是一副老干部退休前转去二线的状态了。
思及此，露娜心下有些好笑，但鉴于她爹兢兢业业的忙碌了那么多年，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走过去挨着塞拉斯坐了，然后抬手在手腕上一抹，半透明的屏幕出现，上面赫然显现出了隔壁房间中的画面。
在看到那被分割成四副画面，四个角度的监控画面后，塞拉斯和霍华德的眼睛几乎同时一亮。
露娜却是不等二人开口，就给俩人泼了一盆冷水，直白道：“想也别想，除非您二位想看见整个城堡都被藤蔓包裹住！”
这还是其一，其二是，整个城堡所在的地下土壤都不太适合藤蔓的生长，能包裹住隔壁的牢房，已经的是那藤蔓的极限了。
若是再想让它进一步生长，露娜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得给藤蔓上肥了，至于肥料么，她保证塞拉斯和霍华德是绝对不想知道的……
俩中年老男人，闻言讪讪的闭上了嘴，只头挨头的，凑过去盯着屏幕上的画面。
露娜见两人不吭声了，这才放心的操控着手腕上的藤镯，探出了一根小须须连接上隔壁的藤蔓，并控制着隔壁的藤蔓，放开了钳制住人鱼双手的藤条。
第858章 怀疑
在藤蔓放松的瞬间，人鱼就迅速把被藤蔓扯开了足足半个多月的手臂收了回去，然后警惕的四下打量起了四周。
同时，随着人鱼脑袋的转动，它的一双眼眸中出现了一丝银光时隐时现的，就好似陆地兽人在夜晚时，在偏光的情况下眼中闪现出的或幽绿或亮黄的光芒一样。
下一刻，就见人鱼双手在身下的大木桶上一撑，便跃出了木桶，落在了地面上。
落地后，人鱼直挺挺的昂起了上身，背脊与拖在身后的鱼尾成现出一个趋于九十度的角，腰腹位置是凸起的。
说实话，可能是隔壁房间那略显幽冷的浅淡蓝紫色光线的关系，反正在这样的光线下，看着那落在地上后姿势诡异的人鱼，露娜后脑勺上的头发都不由自主的立起来了。
虽然记忆中这人鱼确实美的的让人窒息，但若是它保持此时的这个姿势出现在沙滩上，露娜敢保证，就是它的长相倒退回几百年前，也没人会想靠近它一步。
倒是塞拉斯和霍华德似乎并没觉得怎么样，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屏幕。
接下来的时间，人鱼就保持着这个诡异的姿势不停的打量着牢房，上下左右前后，几乎都没放过。
它看的很认真，甚至目光还在藤蔓开出的花上停留了很久，要不是它那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睛对着花看时，好奇要多过于警惕，露娜都要怀疑那人鱼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了。
等人鱼看够了，它才缓缓的翻了个身，坐在了地上，用双手支撑着身体，倒退着向着原本牢门的方向移动了过去。
“父王，人鱼在海边也是这么挪动的？”露娜看着画面略显诧异的问道。
虽然她也觉得这问题挺蠢的，但说实话，那条长满了破败鳞片的大鱼尾巴此时怎么看怎么都很碍事，让露娜实在是想象不出来，海边人鱼上岸的时候，是怎么如传闻般洗劫村落的。
她还记得，在科尼利厄斯的记忆里，中央帝国修建的那囚禁人鱼的水池挺深的，人鱼在池子里，不光可以保持直立的姿态，甚至还能下潜。
尽管不想承认，但那时出水的人鱼，可比此时眼前这玩意儿有美感多了，说是它能点亮了整个房间都不为过。
“怎么可能。”塞拉斯摇了摇头，才接着说道，“就刚刚那个半匍匐的姿势，只要鱼尾在地上一拍，人鱼就能跃起一杆多高，而且人鱼手臂的力道很大，它们爬行的也很快。
如今它之所以这样，我估计一来是因为牢房太过狭小，二来么，就是因为这个了。
但凡被它们盯上，普通百姓几乎就没有逃脱的希望了。”
边说，塞拉斯还指了指那人鱼明显凸起的腹部，收回手后，他才转头看向露娜问道，
“你费这么大力气，就是因为她肚子里的那枚鱼卵？我记得你说过，那东西不是有毒么？”
“也不全是。”露娜抬手摸了摸鼻尖，略有些心虚的看着塞拉斯说道，“那啥之前没跟您说，我给这人鱼做过全身检查了，它好像快死……”
塞拉斯闻言，眸光只是一沉，他还在等着露娜的下文，可霍华德却是有些绷不住了，惊呼一声看向了露娜，那目光锐利的好似要看穿露娜的想法一般。
“呃……”露娜对上霍华德的目光更心虚了，这半个月来，霍华德至少有一半的时间陪她来给人鱼做检查，她却一个字都没跟霍华德说过……
这会儿就显露出塞拉斯作为国王的定力来了，虽然有那么一瞬，他周身的气息也有些躁动，但比起周身气息翻涌的霍华德来，塞拉斯情绪上的不稳也只是一瞬罢了。
若不是这牢房里，此时就他们三个人，周身的的气息呈现出了三种各异的心态，露娜都要怀疑，自己亲爹身上刚刚那一瞬的气息波动是不是错觉了。
“说清楚。”塞拉斯的声音退去了些许慈和，却充斥着一种能安定人心的压迫感。
露娜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几乎立刻就明白了，塞拉斯安的是霍华德的心，而压迫的自然就是她了，嘤……
“这半个月来，人鱼身体的状况都在下降，但它肚子里的鱼卵，却正好相反。”露娜垂头说到这里，抬眼瞄了塞拉斯一下。
“继续。”塞拉斯有些没好气的瞪着露娜。
“您还记得我跟您说过的那关于人鱼卵的传说么？”露娜挠了挠头，干脆破罐子破摔的抬头看向了塞拉斯问道。
“你是说，那鱼卵……”塞拉斯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屏幕中，正用手不停的攻击着藤蔓的人鱼。
“我也是怀疑，虽然科尼利厄斯的记忆里，那奴隶吃了鱼卵后立刻就中毒死了，但，父王难道不觉得奇怪么？都是长寿的种族，可人鱼的数量有多少？龟兽人的数量又有多少？再对比其他种族的兽人，您就没发现什么问题么？”
露娜看向塞拉斯正色道。
“你是说，它活的太久了？”塞拉斯用指尖，指了指屏幕中的人鱼问道。
“难道不是？若是每条人鱼都能活这么久，那海域再大，哪怕刨除意外死亡的，怕是也不够他们这么子子孙孙的不停繁衍吧？
且这些天都是霍华德叔叔派侍卫给人鱼送食物，难道您就没发现，这人鱼哪怕困在水桶里，它的饭量也比咱们大太多了么？”
露娜后面一个问题是看向霍华德问的。
“还有么？”塞拉斯却是若有所思的盯着屏幕中锲而不舍攻击着藤蔓的人鱼问道。
“还有就是那天弗莱明叔叔与您在书房说的，沿海从来没有捕获过活着的人鱼，连人鱼的尸体，都会在战后被人鱼交换回海里去，不然就是不死不休，那为什么这条人鱼，在内陆这么久了，却都没有人鱼想过要把它弄回海里呢？”
这也是露娜没急着告诉塞拉斯这人鱼快死了的消息的关键所在。
若是那天没有塞拉斯和弗莱明的谈话，露娜怕是过后就说了，但是偏偏他从两人的对话里，发现了一点自己之前并不了解的信息。
原本通过科尼利厄斯的记忆，她只以为人鱼不能死在内陆，否则会有大麻烦，却直到那一天才知道，原来，不论死活，海里的人鱼都不会把同族留在陆地上。
第859章 诡异的一幕
“都是猜测，你这样还是太冒险了。”塞拉斯从屏幕上收回目光叹了口气，看向露娜。
“那父王的意思……？”露娜抬眼瞄着塞拉斯。
她不信，她爹就没看出，这条至今都没人想要回海里的人鱼本身的价值。
“若是能与它交流就好了。”塞拉斯沉吟了片刻看向露娜说道。
露娜闻言一噎，却到底叹了口气，道：
“我想想办法。”
“尽可能让它活着！”塞拉斯点了点头，又补充了一句。
露娜闻言心下了然且郑重的点了点头。
是了，活着的时候海里不要这人鱼，可不代表死了海里也不要。
毕竟若它活着对于海里的人鱼来说是麻烦的话，那死了就是人家怎么说怎么是了。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当年的三位初代，虽然各怀心思，却终究只是囚禁了这条人鱼，宁可每年花大价钱养着，也没让它去死的关键所在。
之后的三天，露娜和霍华德，轮班盯着监控，塞拉斯虽然临近退休，但毕竟他还是国王，只每年傍晚的时候过来待上一两个小时，与露娜说说外面的事情，换霍华德出去透透气。
直到第四天的夜里，睡着的露娜忽然被阿尔法炸雷般响彻脑海的声音惊醒。
“殿下？”坐在露娜床边，看着她猛的一下从床上弹坐起来的霍华德，惊疑不定的看着露娜，时不时还不忘扫一眼以露娜手腕上的藤镯为依托的监控画面。
此时监控画面中的人鱼，正在水桶里不安的扭动着身体。
“要生了……”露娜捂着狂跳的心口，看都没看监控画面一样，有如呓语般的下意识开口解释道。
“哦……”霍华德应了一声，却还是不放心的看着脸色有些不大对的露娜。
露娜这会儿却是已经顾不上霍华德，她现在就想格式化了阿尔法这个王八蛋！
明明系统自带的提示音有一长串，偏阿尔法这货，扯着个破锣嗓子，在她睡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的时候，吼起了什么“天塌了，地陷了，小花狗不见了……”
还tm是带着破音儿的！摔！
感觉着手心下胸口处狂跳的心脏，露娜不停的深呼吸着，等到心跳终于回归正常的跳速，霍华德却是又惊呼了一声。
露娜闻声心跳再次漏跳一拍，才转头看向了屏幕，却也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她之前是通过科尼利厄斯的记忆见过人鱼卵的，然，此时，监控中的这枚人鱼卵，显然是与科尼利厄斯记忆中的人鱼卵不同的，至少科尼利厄斯记忆中的人鱼卵，是绝对不发光的。
在意识到那枚人鱼卵不太对的第一时间，露娜就跳下了床，“我们过去……”看看一词，露娜还没来得急说出口，就见监控换面中越发干瘪的人鱼，露出了一口锯齿状的利齿，向着那鱼卵咬了下去。
下一瞬发着光的鱼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与此同时，原本已经干巴巴有如一条咸鱼干般的人鱼，周身竟是慢慢的散发除了一种柔和的光辉。
露娜和霍华德双双不敢置信的盯着屏幕睁大了眼睛，而那画面的中的人鱼，此时已经把鱼卵的外皮也塞进了嘴里，随着它不紧不慢的咀嚼，那张干巴巴的人鱼脸，竟是如同被水重新泡发的海参一般，恢复了弹性。
“这，还去么？”霍华德傻愣愣的张着嘴，问道。
“不用去了……”
看着那人鱼一点点的恢复成了记忆中的模样，连那残破的鱼尾也重新变得紧实，布满了流光溢彩的鳞片，露娜在这一瞬也说不清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只觉得有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往脑袋顶上冲。
许久，露娜腕上的藤镯，才探出了一根小须须接入了包裹住个别牢房的藤蔓之中，重新把那还兀自闭着眼睛，面上挂着诡异笑容的人鱼，塞住嘴，捆缚起来，塞回了木桶之中。
在发现自己重新被藤蔓捆住的瞬间，人鱼就猛烈的挣扎了起来，一双闪烁着凶光的美目，更是四下不停的扫视着。
露娜和霍华德都紧张的盯着屏幕，直至发现，哪怕恢复了旧时风采的人鱼，对藤蔓的伤害也依旧达不到可以让它逃脱的程度，露娜和霍华德才双双松了口气。
“这件事，需要马上告诉王上。”等人鱼彻底不再挣扎之后，霍华德才用他那染上了几分干涩的嗓音开了口。
“您去吧！我在这盯着。”露娜点头说道。
霍华德闻言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在看了一眼露娜手上的藤镯后，到底没再多言，只是在他离开不久后，就有两名熊族侍卫，走了进来，一左一右的站在了他们住了三天的牢房门口。
露娜看着那俩又高又壮皮还厚的侍卫，心下微暖，只是当她想到人鱼那诡异的恢复青春的画面时，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若说几百年才把那条人鱼消耗成之前那样，在经过刚刚的一幕后，露娜是不信的，那么问题就来了，它这是第几次了呢？
就在露娜在脑海里反复对比着科尼利尔斯记忆中的人鱼面容，和监控画面中，重新恢复了青春的人鱼面容之时，地地牢里再次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
不久后，门口的两名熊族侍卫纷纷粗声粗气的向塞拉斯问了好。
“辛苦你们了，回去站岗吧！”霍华德先是瞄了一眼安好的露娜，才拍了拍两名熊族侍卫的肩膀，开口说道。
两名侍卫虽然莫名其妙的被叫了过来，又莫名其妙的被支走，却什么都没问，只淡定的应了声是就离开了。
等两人的脚步声微不可闻了之后，塞拉斯才看着露娜点了点头。
露娜重新调出了自侍卫们到来，便被她收起的屏幕，开始给塞拉斯重播起了人鱼从生产到吃掉那枚发光鱼卵的全过程。
从头看完这段重播，饶是身为国王多年，定力非比寻常的塞拉斯，露娜也清楚的看到，在人鱼的面部重新变回旧时模样时，她亲爹的瞳孔，缩放了好几回。
“把老师接回来吧！顺便发信问问他，有没有对人鱼又研究的学者，一并接到王庭来。”塞拉斯沉吟了片刻，才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说道。
第860章 沟通的可能
露娜闻言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此时她正分神注意着脑海里地图中那枚代表着人鱼的小圆点儿。
原本时明时暗，闪烁的很没有规律的小圆点，此时虽然依旧在闪烁着，但却如同有了韵律一般，且随着那光点越来越缓慢的闪烁频率，前些日子愈发暗淡的光点，竟是重新变得越来越耀眼了起来。
这一夜剩下的时间里，塞拉斯都在要求露娜不停地反复播放着那段监控，好似这般一遍一遍的看下去，就能把那种诡异的让人辩题胜寒的感觉驱散，又或者真能从中发现什么一般。
而露娜自己则是时刻关注着脑海中代表着人鱼的小亮点，直到过了不知多久之后，亮点终于不再闪烁，露娜则是吃惊的发现，在那亮点终于稳定下来后，那亮点的亮度，就是几乎压过了地图上的所有亮点，除了她。
这一发现，让露娜心惊不已，要知道，她的精神力自从得到阿尔法之后，已经被她有意识的锻炼了十多年了，且按照阿尔法那说法，她似乎是因为穿越的关系，本身底子就与绝大多数人是不一样的。
那这人鱼又是怎么回事？
露娜虽然至今都对所谓的精神力这种东西仍旧是一知半解，只通过日常观察知道一些很表面的东西。
比如精神力越强，也就是显示在地图中的光点儿越亮，兽人的智商便越高，像是霍华德，代表他亮点的亮度，就能碾压绝大多数的王庭侍卫。
当然其中也不乏个别可以与霍华德比肩的，如图万几名被霍华德看好，并倾心培养的副官。
不过，这也不代表所有光点儿够亮，智商够高的兽人都是好人，这些年，露娜就不止一次，在往返庄园和王城的途中，在路过城外的监狱时，发现监狱里有几个格外耀眼的存在。
或许不仅仅只是聪不聪明的问题……
露娜双眼放空，脑海里的地图却是随着她的意念飞快的转动着，很快她就在地图中找到了安置乔恩的房间。
之前过了最初的新鲜劲儿后，她就没再怎么特别留意过这些亮度参差不齐的光点了。
顶多就是把熟人标注出来，方便她找人，可此时，看着亮度不复从前的，那枚代表着乔恩的光点儿，露娜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有些不太确定。
“人鱼的歌声和她的精神力有关系么？”露娜带着点儿不确定的向阿尔法询问道。
“主人收录的人鱼信息只有这一条，我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阿尔法答道。
“那我换种说法，精神力的强弱，与大脑的开发多少有关对么？”露娜沉吟了片刻又问道。
“咦？之前主人不知道这个么？”阿尔法略显疑惑的反问道。
露娜闻言就是一噎，总觉得自己被这货给鄙视了。
不过，阿尔法的反问也提醒了露娜，最初在她被生物舰弄回去研究的时候，在生物舰的首航仪式上，就曾看到过，两种完全不挨边儿的外星生物，面对面，虽然谁也没发声，但看起来却像是在进行交流。
这是不是说，只要找到方法，她和那人鱼也能进行交流呢？
虽然明知道人鱼这种生物，很可能不会是友善的，但这一刻，露娜还是不可抑制的有些激动了起来。
就在她要追问阿尔法的时候，塞拉斯忽然大力的推了露娜一把。
“嗯？”露娜恍然间回过神来，不解的眨巴着眼睛看向塞拉斯。
塞拉斯的目光在露娜面上转了一圈儿后，示意露娜看向他身边寻过来的侍从说道：
“我说，天亮了，我得先离开了，你还要继续守在这里么？”
再垂头，露娜才发现，不知何时，她爹已经用半夜穿过来的披风，把她整个人包裹了起来，阻挡住了以她手上藤镯为依托，正在反复无声播放着的画面。
“嗯，父王，我再留一天看看。晚些时候，您让人给我送些纸笔过来，我在这给老师写信。”
说到这，露娜又看了一眼在因为塞拉斯半夜过来，在对面床铺上干坐了半宿的霍华德，接着说道，
“对了，霍华德叔叔也好多天没回家了，等吃过早餐，让图万过来陪我吧！”
“好。其他的我再安排。”塞拉斯闻言点了点头，转身随着侍从走向了了牢门，在门口的时候，他又顿住了脚步，转头看向露娜说道，“你也半宿没睡了，不管有什么事，先休息好再说。”
“知道了，父王。”露娜咧嘴对着塞拉斯笑了笑。
塞拉斯也回了露娜一个浅浅的笑容。
只是在经过人鱼的大变活人之后，父女俩的笑容却怎么看都有些牵强。
尤其是塞拉斯，虽说人鱼暂时死不了对于雪狼国来说不见得就是坏事，但国王陛下却总觉得那人鱼总这么不知道间隔多少年就来一次大变活人，也不见得就是好事。
塞拉斯离开后，就有侍从给露娜和霍华德送了了早餐过来，吃过早餐后，霍华德坚持陪露娜给人鱼做过今天份的体检后才离开。
等图万过来的时候，一并带来的除了人鱼的早餐，还有杰克和卡洛斯。
“你怎么过来了？”露娜有些诧异的看着杰克。
“是他家老头子让我们过来的，说让我们见一见人鱼。”杰克指了指卡洛斯，略带一点儿小兴奋的说道。
露娜挑了挑眉，看向图万问道：“父王怎么说的？”
“王上说，让殿下看着点儿他们俩。”图万瞄了一眼看向他目露威胁的杰克和一脸尴尬的卡洛斯，嘴角抽动了一下，垂眸答道。
“就这……？”露娜上下打量了图万几眼，她认识这家伙也不是一两天了，一看这家伙儿的正经脸就知道他没说实话。
“呃……”图万抬眸做迟疑装看看杰克，又看了看露娜，潜台词明显就是，两位殿下就不要为难我个小角色了吧？
“照实说。”露娜笑睇了杰克一眼，复又看向图万说道。
“你为难他做什么？父王说了，让我别把自己喂了人鱼！”杰克撇撇嘴，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挡在了图万前面。
露娜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了片刻，倒是没再多说什么。
第861章 母的
几次的配合，让露娜深知，图万那货惯会装乖，又总能准确的体察上意，并作出出人意表的事情来。
否则他也不会让总摆着一张冷脸，摧残起手下从不手软的霍华德手把手的教导了他不少东西，并隐隐有把他培养成接班人的苗头。
至于杰克么……
露娜看了一眼站在杰克身边一脸无奈的卡洛斯一眼，又看了看图万，心下了然。
杰克这小子也终于长大了，知道给自己攒家底了。
只不过图万如今，怎么也是三十好几有家有业的人了，露娜并不能确定，以霍华德对他的重视，他会不会舍下王庭的安逸，陪杰克奔赴沿海。
特别是，图万看似欢脱但在露娜眼中却是少数一路走来，都理智的过分的存在，这样的人，是最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的。
而能不能把图万拐到手，就要看杰克有没有能耐，用埋藏在他身体里的热血，盖过图万深以为傲的冷静自持了。
思及此，露娜想了想看向杰克和卡洛斯说道：
“今天你们远远的看看就好，这人鱼身上还有些问题，等过几天，你们再来近距离的接触一下吧！”
“问题？什么问题？”
杰克闻言却是蹙起了眉头，略显紧张的把目光落在了露娜身上，上上下下的扫量了片刻又愤愤道，
“父王怎么想的，把你个小雌性扔在这，还有巴里，心也太大了吧！你可是他妻子！”
眼瞅着杰克就要上来扯了露娜直接离开地牢去找塞拉斯理论，卡洛斯抬手揉了把脸，一把拉住了杰克道：
“王上是你们的父亲，巴里是露娜的丈夫，你别挑事！”
卡洛斯一脸便秘的盯着嘴里就没一个好人的杰克。
“可他们都把我妹妹丢这了，我说错什么了？”杰克瞪眼道。
卡洛斯闻言却是一时语塞，他其实挺想回杰克一句，全国上下你父王最大，他的话谁敢不听？
然，事儿虽然就是这么回事，但，这话却是不能说的，不管这话出自谁口，都不会有人只看字面意思，引申下去，那就成了你们家对国王不满了，再发散发散就血流成河了。
露娜看够了卡洛斯被杰克一句话噎的涨红的脸，这才直接上前一步，探手揪住了杰克的后脖领，用力一扯，把杰克扯弯了腰。
然后她就这么揪着杰克，把人带到了人鱼的牢房门口，控制藤蔓，裂开了一条缝隙，指着里面的人鱼，对杰克和卡洛斯说道：
“巴里得听他岳父的话，我也得听咱父王的话，你不想听？行了，看看吧！看完之后就回去！”
随着人鱼的身影显露了出来，原本还在露娜手中假装挣扎的杰克，瞬间瞪大了眼睛，卡洛斯也出神的看着那插在木桶里的人鱼。
他虽然身为拉斐尔，但从小生在王城，长在王城的他，却真真是第一次看到活着的人鱼。
虽然此时的人鱼，双手被藤蔓扯开成了一字型，嘴巴里也塞了一根藤蔓，防止它唱歌害人，但这些却并没有损害它的美，反而正因为这样的禁锢，又为它增加了一丝丝别样的禁忌美。
啧……
看着牢房里长发略有些凌乱的人鱼，露娜也呆了一瞬，自后半夜塞拉斯过来，她就没再查看过监控。
此时看着着浑身都充满着m气息，让人很有种用小鞭子抽它几下冲动的，难辨雌雄的人鱼，露娜忽然有些后悔，不该这么给杰克和卡洛斯看了。
“咳咳咳！”露娜回过神来的第一时间就重重的咳了几声。
杰克和卡洛斯在露娜的提醒下，也终于敛去了面上的看人家看痴了的呆相，略有些尴尬的收回了目光。
杰克甚至在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还想往里走，却是被露娜及时扯了回来。
“看过了就回去吧！”露娜沉声说道。
杰克这次看着露娜有些欲言又止了，小眼神儿，一会儿飘向人鱼，一会儿又飘回来落在露娜面上，张了几次嘴，才开口对露娜说道：
“那什么，巴里大哥其实对你挺好的。”
露娜看着杰克的模样，有些呆，又转头顺着杰克飘过去的目光看了看人鱼，不太明白杰克这话什么意思，却还是翻了个白眼道：
“刚你不是还说他心大的把我丢在这的么？变的够快的！”
这要放平时，杰克早就跳脚跟露娜上演一出骨柔相残了，但这次杰克却是一反常态的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刚刚是我说错话了，你别忘心里去，巴里大哥是好人，你可不能……”
说着，杰克又瞟了那人鱼一眼。
露娜这会儿终于品出味道来了，瞬间瞪大了眼见，一巴掌拍在藤蔓上，让藤蔓闭合了裂缝，重新把人鱼隔绝在了牢房之内，才跳起来接连几巴掌全都拍在了杰克的脑袋上，吼道：
“我让你一脑袋废料，让你一脑袋废料，那人鱼是母的！母的！！！”
卡洛斯虽然吃惊于里面那胸前平平的人鱼是母的，更不知道露娜是怎么知道的那完全看不出性别的人鱼是母的，但对于露娜和杰克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情况还是很了解的，见状不禁扯着一旁的图万退后了几步。
图万虽然对露娜很熟悉，对杰克也不陌生，但他的年纪到底在那摆着，并没见过露娜和杰克这小兄妹俩闹腾的最让人头疼的那个阶段。
这会儿他看着一个抱头躬身，一个还在下手抽打另一个的兄妹俩，也不禁有点儿懵。
还是卡洛斯，低声安慰了图万一句道：
“他俩就这样，没事儿的，这会儿咱看着就好。”
“就看着？”图万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
“嗯，谁掺和谁错！”卡洛斯也不管图万看没看他，还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这次杰克难得的没还手，等露娜打完了，还傻呵呵一乐，说了句：“母的我就放心了。”
话落，眼见着露娜又抬起了手，杰克一个健步出去，一把拉了卡洛斯，撒丫子就往地牢外飞奔而去。
露娜看着那俩货的背影，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无力的看向图万说道：
“你去送送，别让他俩转晕了。”
图万应声而去。
露娜本以为这场由杰克自导自演的乌龙这就算完了，却在巴里包袱款款的出现在她面前，准备跟她一起同住地牢的时候才知道，杰克这家伙竟是一跑回城防营，就跑巴里耳边嘀咕，人鱼长的怎么怎么好看去了……
第862章 区别对待
巴里包袱款款的跑到王庭内的地牢陪住的直接后果就是，特雷尔也被夹带进了王庭。
看着在塞拉斯书房内各处外露的墙壁上蹭爪爪的特雷尔，露娜是一个头两个大。
旁边的弗莱明，却是饶有兴趣的在用各种姿势划地盘儿的特雷尔，和笑眯眯看着外孙在自己书房里抢占地盘儿的塞拉斯之间来回扫视着。
“父王……”露娜无奈的低唤一声。
什么叫差别待遇？这就是了！
露娜可是至今都记忆犹新，当年她撺掇着杰克一起扒门缝露馅后，他们亲爹身上冒出的那股快要把他俩压死的低气压，这一转眼的功夫……
“特雷尔还小嘛，他喜欢就让他玩儿呗~”塞拉斯全无自己是这间书房主人的自觉一般说道。
露娜抬手揉了揉眉心，却是不管她亲爹了，直接从沙发上窜了起来，走到儿子身边，一把抓住了儿子的后勃颈，把这小子拖回了沙发旁，然后死死压着他，不准他再动弹了。
特雷尔挣扎了几下，意识到自己跟亲妈明显不在一个力量等级上，就眨巴着一双碧蓝色的眼睛，委屈巴巴的看向亲亲外公。
塞拉斯则是在投给了外孙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后，很是带着些无奈的说道：
“要听你母亲的话啊……”
“噗……”最先没忍住笑出声来的是弗莱明。
接下来就是一旁的侍从，慌忙垂下了头，虽然没出声，但那不停抖动的肩膀还是出卖了他在憋笑。
露娜那亲爹没辙，却并不意味着拿儿子也没辙，她抬手就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儿子的脑瓜顶斥道：
“你给我老实点儿！别以为在城堡，我就收拾不出一间跟家里一样的屋子来！”
听老妈又搬出了关禁闭的空旷屋子，特雷尔本能的抖了几抖，这才算是彻底安静了下来。
而塞拉斯则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露娜，好似在说，小样儿让你头疼的还在后头呢！
“您二位把我叫过来，总不会就是为了看他调皮捣蛋吧？”露娜说着又在儿子肥嘟嘟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啧，这手感……
只是还不等拍上瘾的露娜再把罪恶的巴掌落在特雷尔的屁股上，塞拉斯已经抽着嘴角，指着侍从说道：
“你先带特雷尔去外面玩儿吧！”
侍从应声上前，把特雷尔从自己亲妈的魔抓下解救了出来，等两人出去关上门，塞拉斯才看着露娜无奈的说道：
“那是你儿子，不是玩具，你小时候，我和你母亲可曾这么揉搓过你了？”
您是没揉搓我，可连吓唬带挖坑的也没少了，精神摧残呐！
露娜瞟了一眼旁边的弗莱明，到底没把心中的腹诽说出来，只做出了一副乖巧聆听训诫的模样。
“不是王上找你，是我。”热闹看的差不多了，弗莱明才开口说道。
“嗯？”露娜诧异看向弗莱明，又看了看自家亲爹，意思也表达的很清楚了，您找我，每次不都单聊的么？
“是关于那条人鱼的事情。”弗莱明整了整脸色严肃道。
露娜闻言这次也收敛了神色，问道：
“是卡洛斯回去跟您说的？”
“是。”弗莱明应了一声，顿了顿才接着说道，“若是可以，我想看一看那条人鱼。”
露娜闻言则是看向了塞拉斯，这个她就做不了主了，她现在充其量就是一牢头儿，给不给弗莱明看，还得听塞拉斯的。
“走吧！一起过去。”塞拉斯若有所思的看了弗莱明一眼，率先站起了身来说道。
一行三人谁也没带，直接前往了地牢。
地牢中，当看到那隔绝的牢房和走廊的紫色藤蔓时，弗莱明的脚步猛的就是顿在了距离藤蔓还有两三米的位置。
很明显，他对这藤蔓并不算陌生，且似乎还有过一些不太美好的接触。
“别怕。”塞拉斯见状走过去，拍了拍弗莱明的肩膀，才看向露娜，示意露娜开门。
露娜接受到亲爹的目光，又看了弗莱明一眼，才走过去，把手掌放在了藤蔓上。
当藤蔓涌动，打开一条可以容一人通过的缝隙时，她还注意到，弗莱明的身体明显的紧绷了一瞬。
只是很明显，塞拉斯并没有要给弗莱明解释的意思，便率先走进了牢房之中。
弗莱明见状迟疑了一瞬，才迈开了脚步。
露娜估计，主要应该是那藤蔓，并没攻击塞拉斯，才给了弗莱明上前的勇气。
不过，就算这样，在通过那道缝隙的时候，她也能看出，弗莱明有意无意的避开了与藤蔓的接触，哪怕只是一片一角也没碰到藤蔓。
对此露娜倒是十分能理解弗莱明的，若是当年她没能与阿尔法成功达成双向选择，只怕她自己在遭遇藤蔓的时候，就会被写进每年试炼森林的失踪者名单了，亦如当年那几名与她一同遭遇了藤蔓的佣兵一般，尸骨无存了。
好在，弗莱明这把年纪也不是白活的，遭遇过藤蔓，也直面过人鱼，又曾是拉斐尔家在王城的代言人，可以说他的经历之丰富，绝对赶超了这片大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都不为过了。
在见藤蔓老老实实的并没有如在试炼森林中一般张牙舞爪，又有露娜刚刚的触碰在，弗莱明也多少看明白了些什么，在向着最后跟进来的露娜点了点头后，就把目光放在了整个被藤蔓布满的牢房之中。
虽然弗莱明的眼中的写满了震惊，但却终究什么也没有多说多问，在缓过神来后，就把目光落在了人鱼的身上。
只是一个照面，弗莱明看着人鱼便蹙起了眉头。
露娜能看到，在他们三人走入牢房之后，人鱼的鼻翼便轻轻耸动了起来，它先是看向了塞拉斯，眼中有一瞬的恍惚，随即就是戒备，紧接着她又看向了弗莱明，在同样的恍惚了一瞬后，便流露出了一丝明显的恨意。
这还是露娜第一次在人鱼的眼中看到恨意这种情绪。
哪怕是之前，她指使藤蔓封了人鱼的嘴，甚至是捆缚住了它的双手，那人鱼也只是恶狠狠的瞪着她，像是想把她活撕了，但事实上那目光中更多的却是愤怒和不甘，是受制于人的愤怒和不甘，却并没有恨意。
可对于弗莱明，人鱼眼中的恨意却有如实质一般的，显露无疑。
第863章 弗拉明的发现
“它这是，能分辨出咱们的血脉？”
露娜仔细的观察着对上弗莱明后的人鱼，带着些许诧异的看向了塞拉斯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塞拉斯有些无奈的看着露娜。
他虽然比女儿强点儿，少年时出于年轻人的好奇和热血跑过一次卡萨城，不知是运气好还是不好，被当时还守在卡萨城的老卡萨侯爵奥斯本，逮了个正着后，还没来得及被人押送回王庭，就碰上了一场人鱼上岸的战役。
那时候的老卡萨侯爵也是没辙了，一边是人鱼上岸，一边是个不省心的王子，丢下哪头他都不放心，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扯了跟锁链，把塞拉斯和他自己栓在了一起，跑城头上指挥战役去了。
好在当时只是小股人鱼袭扰，没用老卡萨侯爵亲自登船，也便宜塞拉斯远远的见识了一把人鱼的凶残，但却也仅止于此了。
“可以的。”
回答露娜的是弗莱明，他此时看着人鱼的目光有些飘忽，似是自言自语的接着说道，
“当年虽然我只参加过有数的几次战役，但却发现每次人鱼都会特别‘照顾’我和大哥。
开始不懂，我还以为是自家人比别的兵士强，才引起了人鱼的主意，直到我沾沾自喜的与父亲说起，父亲在骂了我一顿后才告诉我，那是因为我身上留着拉斐尔家的血。”
露娜闻言目光却是不禁在自家亲爹和人鱼之间徘徊个不停，人鱼对她亲爹的戒备她看的分明，再加上科尼利尔斯记忆之中，初代狼王看向人鱼时那恨意十足的目光，不禁让露娜觉得，她家老祖宗是不是也与人鱼之间有些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
“阿尔法，怎么才能做到用意识交流呢？”露娜带着一点儿小小兴奋的问道。
“这就要看主人有多想与它交流了。”阿尔法言简意赅的答道。
“走吧！我们出去说。”弗莱明在定定的又看了人鱼一会儿后忽然说道。
露娜闻声回神，把还想追阿尔法的话的话咽了回去，目送塞拉斯和弗莱明一起出了牢房，她才在有些苦恼的看了那人鱼一眼后，退出牢房，重新让藤蔓关闭了那道开启的缝隙。
“这人鱼与我见过的有些不一样。”在藤蔓开启的缝隙闭合后，弗莱明才看向塞拉斯蹙眉说道。
“怎么不一样？”塞拉斯闻言与露娜对视了一眼后问道。
“发色，鱼尾的颜色都不一样。”弗莱明想了想后，略带一点迟疑的接着说道，“我曾经见过的人鱼，多是银灰或是黑灰鱼尾，它们的发色也大致与鱼尾的颜色相同，但里面那个……”
说道这里，弗莱明又顿了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片刻后才用一种异常缓慢的语速说道，
“我们家老三那时候身体不好，并没上过战场，但他曾有过一个猜测，那就是人鱼的尾色，与他们的地位有着直接的关系。
但因为卡萨常见的只有两种尾色的人鱼，虽然银灰尾色的要比黑灰尾色的少，但乱战一起，就全混战在了一起，并不见他们之间有什么明显的地位区分，父亲和我们那时，也只是听过便罢了，并没怎么在意过，如今看来……”
“你是说，里面那人鱼在海里的地位不同？”塞拉斯若有所思的问道。
“我不敢肯定，但至少有一点我可以告诉肯定的是，这人鱼比我见过的绝大多数人鱼的长相都更精致，甚至是精致的有些过分了。”
弗莱明意有所指的看向了露娜，对塞拉斯说道。
露娜对上弗莱明的目光，先是一怔，随即露出了一丝恍然之色，塞拉斯的目光，也在顺着弗莱明的目光，在女儿面上流连了片刻后，似乎明白了什么。
说起来，露娜自认自己的相貌在雪狼国算不上什么大美女，主要是她长的随了亲爹，五官虽然都长得不错，但组合在一起就有些偏冷，她个人更偏好灵动甜美的长相。
但若刨除一些特别的专门出俊男美女的种族外，她这个长相就可圈可点了。
说白了，哪怕是兽人，有时候也跳不出一个看脸的框框，普通百姓还能说，条件有限能凑合结个婚就不错了，但对于有钱有权的王族来说，眼缘这种东西，还是很重要的。
哪怕是政治婚姻，爹妈也不可能给儿女选个丑的下不去嘴的伴侣。
所以不管是王室，还是贵族，在世世代代的优化之下，也是俊男美女一代更比一代多的。
等父女俩消化了片刻之后，弗莱明才又接着说道：
“虽然我说的这些都是猜测，但还望王上慎重。”
“弗莱明叔叔，您在卡萨的时候，有没有留意过人鱼的性别？”露娜却是忽然追问道。
弗莱明闻言一怔，却是摇了摇头，道：
“我听卡罗尔说，里面那条人鱼是雌性对吧？不满你说，若不是早就知道我还不知道，人鱼的雌性是与咱们的雌性不同的。”
“谢谢你为此还专门跑这一趟。”塞拉斯见弗莱明也说不出更多的来了，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道，“你今天也别急着回去了，中午就陪我在王庭用饭吧！”
“好。”弗莱明闻言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又瞄了一眼关着人鱼的牢房，道，“我家虽然祖辈驻守沿海，若说让我讲如何与人鱼拼杀的技巧还凑合，可别的，真的是帮不上太多的忙。”
露娜闻言眼睛却是一亮，看向了塞拉斯倒：“父王，这天说话就要上冻了，城防营那小鱼塘，说话估计就冻城冰坨了，不如这个冬天就让杰克去听弗莱明叔叔上课吧？”
塞拉斯闻言也是笑了笑道：“我还准备一会儿把杰克叫回来吃饭再说这事呢！”
弗莱明则是一脸无奈的看着一唱一和的父女俩道：
“准确的讲，如今我已经辞去了王庭的工作，你们父女俩要不要这样压榨我啊？”
话虽这么说，但午餐的时候，弗莱明却与杰克就人鱼的话题聊得热火朝天，几乎到了知无不言的地步，对此塞拉斯看的放心，露娜听得安心。
再加上旁边还有个特雷尔与被从城防营捎带回来吃午饭的亲爹时不时的对着干，一顿午餐倒是吃的也算得上是其乐融融了。
第864章 看丢了
饭后送走了弗莱明，露娜就回了地牢，打开了囚禁人鱼的牢房，他们什么也没说，就往装着人鱼的木桶前席地一坐，然后盯着人鱼猛看了起来。
说起，不管是曾经在中央帝国的日子，还是现今自己把自己送到了雪狼国，人鱼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呆在一个房间里，其区别只在于这个房间的大小和盛放着海水的容器的大小罢了。
虽然自从人鱼到了这间牢房，露娜几乎每天都是定时定点的跑它面前刷存在感，可至少每天都会说些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安静了太久，除了被捆缚的事情让人鱼一开始很是恼火外，慢慢的，它倒是习惯了露娜每日的造访。
只是习惯了有人每天出现是一回事，被个人这么不错眼珠的盯着看就是另一回事了。
最开始，露娜盯着人鱼，人鱼还会也盯着露娜看回去，可渐渐的，人鱼在露娜连眨眼的频率都很缓慢的盯视下，就越来越不自然了起来，鱼尾还会时不时的在木桶里摆动一下，带出一串“哗啦哗啦”的水声。
露娜却是好似没听见一般，一边紧盯着人鱼，一边在脑海里与阿尔法聊着关于用意念沟通的事情。
她的想法其实挺直白的，既然阿尔法没说，她不能与人鱼沟通，那也就是说，他们其实是可以交流的，只不过是交流方法的问题。
唯一让露娜想不通的，就是那个有多想与人鱼沟通的问题了。
她是自认为自己很想的，可却也仅止于想想而已，却并没有任何实际上的意义，不管她怎么努力，除了把人鱼瞪得都不好意思看她了之外，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效果。
“你说的这个真的不行啊！太玄乎了，说好的高科技呢？你前主人那么能，就没点儿什么能用的？”露娜托着腮，依旧不错眼珠的盯着人鱼。
她其实在尝试意念沟通无果后就打过探测器的主意，毕竟那东西装上后，她跟巴里和霍华德，虽然每天只能说上一句话，但到底是能远距离沟通的，可阿尔法却否定了露娜的提议。
阿尔法甚至在露娜的歪缠下，还调出了两幅全身扫描图，一副是巴里的，一副是人鱼的，又在上面标了好多单看字每一个露娜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却不知道是什么的名词。
然后露娜就发现，她自己把自己坑了，阿尔法吧啦了半天的结果，就是把她那本就没什么思路的脑子，搅和成了一团浆糊。
唯一她能勉强听明白的就是，探测器之所以能达成沟通的目的大概是需要连接脑部某些神经上的，别看装在兽人身上能用，但装在人鱼身上，那人鱼就是个死。
至于为什么可能或许大概是人鱼这种天然能够通过一定的发声方式，对其他生物进行催眠的生物，其脑部神经更为复杂，也更为脆弱。
也是因此，虽然人鱼这类生物看似有些了不得的能力，但却没有进一步提升精神力的可能。
这类生物脑中的神经就像是保险丝一样，很容易在精神力增幅后自然熔断，或是变成傻子，或是直接死亡。
当然这是露娜根据自己少量听懂的内容，进行的猜测，毕竟像是保险丝那么low的玩意儿，阿尔法是根本不会拿来给她说的。
最后阿尔法还特别扎心的表示，生物舰里的探测器，都是为首航时候的舰员准备的标准款，没有适合与人鱼类似生物的特别定制款，因为以他前主人的脑开发程度，与人鱼这类低等生物面对面沟通不光没有障碍，连危险都是没有的。
虽然明知道阿尔法只是为了让她不要再没事找事的歪缠，但露娜还是觉得，她又一次被阿尔法鄙视了。
终于，在阿尔法努力把特别高大上的内容用白话到露娜依旧听不懂的语言，科普了两个多小时后，露娜抬手揉了揉瞪人鱼瞪的有些干涩的眼睛，挫败的离开了牢房。
之后的两天，露娜沉寂了下来，每天都会在脑海里翻找一些阿尔法自带的关于精神力的内容，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一年沟通这种东西太初级了，连高维空间时间静止加速类的内容，她都在那堆资料里找到了，但唯独没找到她需要的。
因着露娜忽然间的过分安静，每天下班来陪媳妇的巴里看着总是两眼放空的媳妇实在不放心，干脆又请了假来陪老婆。
对此塞拉斯虽然在看到假条的时候，脸黑的能滴出水来，连一个多余的眼风都懒得再看巴里，但签字批条子的手，却是半点儿都没见含糊。
直把一旁欲言又止的查尔斯看的嘴角直抽。
好在王城内的情况已经基本被巴里理顺，一般的家长里短不归城防营管，而严重的聚众斗殴神马的，自从有了巴里坐镇，狠收拾了几个不开眼的纨绔后，王城内也许久没发生过了。
而这也直接导致了，亲爹去陪亲妈，每天神出鬼没的只出来吃两顿饭，外公外婆和祖母又舍不得狠管的特雷尔，彻底放了羊。
别看这小子截止入冬，才刚刚满一岁，但搞事情的能力，却是半点儿不输他爹妈和小舅舅，时不时的就要在王庭里玩儿个失踪，直把要忙活来年婚礼，又要处理政务，顺便还得当幼儿园阿叔照顾外甥的查尔斯搞得一个头两个大。
“殿下……”
效忠查尔斯的骑士，一脸赫然的匆匆而来，只一个照面，都不用他再多说什么，查尔斯已经放下了手上的笔，捏了捏眉心，深吸一口气问道，
“又看丢了？”
“是……”骑士这回应的声音，是听得出来的艰涩。
鬼知道那么一个才一岁多点儿小幼崽怎么就那么难搞，他都就差上厕所都带上特雷尔了，可就这么个人有三急的功夫，特雷尔就又不见了。
“他常去的地方都找过了么？”说着查尔斯已经站了起来。
“我第一时间就吩咐人去找了，可是，没有……”骑士垂着头，闷闷的答道。
“气味儿也没有？”查尔斯闻言脚步一顿，转头看向骑士问道。
“没有……”骑士呐呐。
这下查尔斯的肩膀也跨了，却也只能说道：
“你们先去着急人手去找人，我得找露娜去谈谈了。”
第865章 突变
查尔斯到地牢的时候，露娜正按照惯例在与人鱼大眼瞪小眼，只是门口多了一个巴里正目光不善的瞪着牢房里的人鱼。
听到脚步声，巴里率先转过头去，当他看到查尔斯的时候，不禁微微一愣，问道：
“你怎么过来了？”
“你儿子又丢了，这次连气味儿都寻不到了。咱们是不是得好好谈谈了？”
查尔斯往牢房内张望了一眼，拉着巴里退开一些，又问道，
“露娜这到底是在干嘛？”
“她想尝试与人鱼进行沟通。”
巴里略带一些酸酸的语气说完，才看向查尔斯苦笑一声说道，
“那小子除了露娜谁也管不了，你就没发现，只有午饭和晚餐露娜在的时候，他才会准点儿出现么？”
“怎么可能没发现……我来就是问问露娜，特雷尔是怎么弄到消除气味的药粉的，又是哪种药粉，我好去找人的。”查尔斯挫败的说道。
“大哥让人去把杰克找回来吧！咱们先好好再找找。”露娜这会儿也磨着牙从牢房内走了出来。
在家的时候，她就发现了，特雷尔的鼻子似乎特别灵敏，且对味道特殊的药物一类，充满了好奇心。
最开始发现的时候，露娜差点儿吓死，手忙脚乱的把家里的药物清扫了一遍，能处理的都处理了，不能随便处理的，也挪去了庄园存放。
但因为巴里的工作原因，一些常用的外伤药家里总是要准备一些的，可就是这些，不管露娜藏在哪里，都能被那小子扒拉出来。
好在瓶塞早就被露娜有意识的，在第一时间都给换成了用爪子和嘴弄不开的，否则就是一些常用药，都不知道把那小子毒死多少回了。
偏特雷尔乐此不疲，越是不让他碰，他越有兴趣，把这个当成了寻宝游戏，为此，特雷尔还经历了此生的第一次禁足。
禁足出来后，特雷尔也确实老实了一段时间，但这也只是表面，他不过是把明目张胆的翻箱倒柜，改成了悄悄的寻找，还学会了尽可能复原作案现场。
露娜是说也说了，罚也罚了，可都不好使，派去盯着特雷尔的仆佣侍从，也被他耍的团团转。
后来没辙，她便干脆打了一个壁柜，紧贴着屋顶安装在了角落里，当着特雷尔的面把家里常用药一股脑的全都放了进去，锁了起来，因此每次取用，成年人都得找个凳子爬上去，开了锁才能把药拿下来。
不过跑到王庭，就没这么严密防御措施了，好在王庭的药物大多都是集中管理的，但就这也避免不了，一些常用的放着外伤药膏的瓶瓶罐罐被特雷尔那小子发现。
发现了两次后，奥莉薇娅就问过露娜，并把那些都收了起来。
如今听说儿子的气味儿消失不见了，露娜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特雷尔这小子，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钻了杰克的房间。
且联系杰克年幼时的丰功伟绩，露娜怀疑这药粉肯定不是杰克最近藏的，十有**是杰克自己都藏忘了的东西，不知怎么的被特雷尔给翻找出来了。
查尔斯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却是抬手揉了揉眉心，他想起来了，杰克小时候，确实是有一段时间，因为他们老爹的紧迫盯人，偷过苟特配置的隐匿气味儿的药粉。
后来被苟特一装告到塞拉斯那，药粉却只找回来一半，但杰克那小子却是偷溜掉了。
等杰克蹦跶够了回了城堡时候，就被抓了个正着，问他剩下的一半药粉哪去了，他说的是用了一些，又一不小心撒了一些。
后来他还指了地方，虽然查尔斯已经不记得那时候具体是什么季节了，但却记得那天风挺大的，侍卫们也是见地上的砖缝里确实有一些散落的药粉，这事就以杰克被禁足告一段落了。
却不曾想……
查尔斯闻言，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地牢的通道里就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是午饭时间到了，有侍卫来给人鱼送饭了。
见此，查尔斯反而松了口气，反正露娜总要出去吃午饭的，以特雷尔的德行，他亲妈出现在饭桌前的时候，他肯定是会出现的。
露娜见到送饭来的侍卫，也是一怔，随即松了口气，一边捉摸着，一会儿吃饭的时候看到特雷尔怎么收拾他好，一边看着侍卫把准备好的生肉送进了牢房。
就在侍卫退出来，露娜准备放开人鱼关上牢门，先让人鱼把饭吃了的时候。
一道花白色的毛团子，就那么在谁也没有防备的瞬间，顺着还没来级的完全闭合的藤蔓缝隙从地牢的一处转角冲了出来，然后一头装进了牢房之内。
“特雷尔！”露娜和巴里在看到那花白色的毛团子的瞬间，几乎是齐齐惊呼了一声。
然而下一瞬，已经接到露娜命令的藤蔓就把最后一点缝隙合拢了。
露娜第一时间就慌了手脚，一巴掌拍在了藤蔓的闭合处，只是藤蔓再打开到能容一个人通过的缝隙，还需要时间，而此时，牢房内的人鱼手口上的藤蔓，已经松动了。
再想重新捆住人鱼，却是需要短暂的延迟，但以人鱼的力量，露娜都不敢继续想下去。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颤抖着出了一身的冷寒，等不到藤蔓彻底打开，她就硬生生的挤进了牢房之内。
巴里和查尔斯在这一瞬间也急眼了，在露娜挤进去的第一时间，就跟了上去，却是双双卡在了门口，却也因此双双看到了牢房内的景象。
在这一瞬间，时间仿若都放慢了一般，特雷尔傻乎乎的长着嘴巴，正看向已经挣脱了双手上束缚，正用手拉扯掉口中藤蔓的人鱼，而露娜则是向着呆呆的特雷尔扑了过去。
而就在露娜扑住特雷尔的瞬间，人鱼也取出了塞在口中的藤蔓，它似乎还饶有兴致看了看几个慌了手脚的成年人，紧接着喉头滚动间，犹如天籁般飘渺的带着韵律的哼喃就从它的嘴里流泻了出来。
在歌声入耳的瞬间露娜就是一怔，下意识的看向了怀里的特雷尔，又看向了门口的巴里和查尔斯，却只发现儿子的双眼瞳孔扩散开来，仿若失神一般。
这一瞬意识到什么的露娜，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爆喝生声：“闭嘴！！！”
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人鱼的歌声竟然真的在这一声爆喝下戛然而止，人鱼呆呆的看向了露娜。
“你是在与我说话么？”露娜的脑海里则是忽然想起了一道辨不清是男是女的却充满的诧异的声音。
第866章 自己都害怕
脑海里忽然冒出来的声音，清泠泠的，很是悦耳，但却让露娜本能的一个激灵，不是好听不好听的问题，而是这声音给人的感觉很诡异，是那种飘飘忽忽落不到实处的感觉，好似来自很遥远的地方一般。
只是，这会儿的露娜哪里顾得上这声音，她只是凭着本能，第一时间把儿子向着门口卡着的两人丢了过去。
直到余光中见查尔斯咬着牙硬生生的挣扎着退出了门口，巴里顺势前冲，伸手接下了特雷尔，露娜这才浑身紧绷满眼防备的把全部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了人鱼的身上。
人鱼此时也同样盯着露娜在看，只是与露娜此时满眼的防备不同，人鱼的眼睛亮的像是快被渴死在沙漠中的人，发现了绿洲一般。
“我没有恶意，我们海族从不伤害幼崽。”清泠泠的声音，再次响起在了露娜的脑海里，比之刚刚，这声音似乎是拉近了些许，可依旧让人听得汗毛倒竖。
海族？
露娜眸光微闪，却并没有回应这次她曾以为自己会格外期待的与人鱼的交流机会，只是见人鱼被束缚了个结实后，才转身向着巴里走去。
“怎么样？”露娜一靠近，就捧起了特雷尔的脑袋，对着小家伙儿的眼睛仔细看了起来。
“估计还没反应过来。”巴里却是紧紧的盯着露娜一双血红色的眸子，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的小声答道。
此时因为房间内光线的关系，特雷尔的瞳孔依旧是散开的，只是随着露娜小心的转动着他的脖子，随着光线细微的变化，特雷尔的眼瞳中也终于出现了一丝让露娜安心的反应。
也是直到这一刻，露娜才发现，自己的双手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着，且指尖处不知何时已经冒出了锋利的兽甲。
见特雷尔在最初的呆怔过后，并没注意到她的手，又把充满了好奇的眼睛瞄向了她身后的人鱼，露娜几乎是想都没想一把从巴里的怀里扯过了那混账小子，然后就把他直接甩出了牢房。
在看到特雷尔被丢出牢房的瞬间，查尔斯就下意识的上前了一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又顿住了脚步。
直到见特雷尔于半空横向扭了一下身体，然后用四爪在牢门对面的墙壁上轻巧一撑，最后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查尔斯才走了过去，堵住了这眼珠子提溜乱转的小家伙儿想要趁机逃跑的出路。
“咪呜~”特雷尔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明显一身气息不善的舅舅，缩了缩脖子耳朵一趴，弱弱的叫唤了一声。
查尔斯这次却没像每次抓住特雷尔调皮捣蛋一般，由着他卖乖般的“咪呜”几声，就得过且过了，而是一步步的前行，直把特雷尔逼到了墙根儿，才探手一把拎起了这不让人省心的小东西，然后随手就是一甩。
特雷尔再次被丢飞了出去，还瘪了瘪嘴，下一瞬，他就掉落在了一张散发着父母气息的床铺上，然后不待他打量四周，便听到了“咣啷”一声。
特雷尔寻声望去，就眼巴巴的看着牢门被亲舅舅大力撞上，并收走了插在钥匙孔里的钥匙。
“嗷！”特雷尔惊呼一声，就冲了过去。
他先是人立起来，用前爪推了推门，见推不动，又用爪勾着牢门的栏杆，身子往后仰，想把牢门拉开，来回折腾了几次，见牢门根本打不开，他又把脑袋凑到了牢房栅栏之间的缝隙处，左扭扭右扭扭，这是明显要往外钻了。
然而王庭的地牢，哪里是轻易能钻出来的？
查尔斯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外甥折腾，也不提醒，直到露娜被巴里半扶半抱的从人鱼的牢房里走出来，查尔斯才冷嗤了一声，把目光从卡在了牢门缝隙里，正扭着身体四爪乱扑腾的特雷尔身上收了回来。
“没事吧？”见露娜望过来的眼睛一直保持着血红色，查尔斯的心猛的一跳，走近小心的问道。
“就是刚刚吓着了，有些脱力。”巴里紧了紧环在露娜紧绷着的腰间的手，下意识的用双手遮握住了露娜兽甲森森的双手，对着查尔斯摇了摇头道。
查尔斯点点头，随手指了指卡在牢门栅栏上的特雷尔说道：“你儿子卡住了。”
巴里顺着查尔斯的手看了过去，就对上了特雷尔正闪着泪光巴巴望过来的眸子。
特雷尔却是在对上亲爹那一双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眼睛的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再也不敢与巴里对视，蔫哒哒的垂下了脑袋，彻底趴在了地上。
“知道了，我先带露娜上去缓缓，这里你收拾吧！”从儿子身上收回目光，巴里话落，就带着露娜走向了地牢的出口。
查尔斯只是轻应了一声，有些担心的又定定看了露娜的背影一会儿，知道巴里和露娜的身影在甬道的拐角处消失不见，他才收回了目光。
查尔斯并没理会特雷尔而是在空荡荡的牢房走廊中四下扫量了一圈儿，呃，他总觉得好像少了点儿什么。
直到走出了地牢，被外面的冷空气灌了满鼻满口，露娜才用力的大口喘息了起来，垂眸看向了自己的双手，在那些锋利的兽甲，终于不情不愿的收了回去后，她整个人才脱力般的彻底软倒在了巴里的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特雷尔没事了……”巴里带着露娜，在门口侍卫诧异的目光中，带着露娜靠在了地牢的外墙上，并有一下没一下的给爬在怀里的露娜顺着背脊。
也是在这一声声的“没事了”之中，露娜抓着巴里的衣襟，把脑袋埋在巴里的怀中，呜咽了起来。
谁也不知道，在刚刚意识到特雷尔被人鱼的歌声蛊惑了瞬间，她的视线就被一片血色布满了，那一瞬，身体里嗜血的冲动，让露娜自己都害怕。
若不是身边儿子的气息始终若有若无的环绕着她，她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不知过了多久，露娜终于抬起了头来，看向了巴里。
在对上露娜一双重新恢复成碧蓝色的眼眸时，巴里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可是下一瞬，他就被露娜出口的话惊到了。
她说：“巴里，若是再有下一次，在发现我不对劲的第一时间，就杀了我吧！”
第867章 熊孩子挨揍
巴里周身的气势在露娜的话语落下后，瞬间暴涨，几乎是低吼着说道，“不会有下一次，不许胡说！”
只露娜却根本是不怕她，看着巴里因为生气而冷硬的面部线条，露娜只是抿了抿唇，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她的身后已经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声盖过刚刚巴里低吼的怒喝便响了起来，“巴里，你吼谁呢？！”
随着这声怒喝，巴里和露娜的身体双双一僵，露娜还好，她能明显感觉到一股低气压绕过了自己，巴里就倒霉了，前一刻吼了媳妇，后一刻他就被岳父的血脉威势所笼罩了个彻底。
“您干什么呀？！”眼看着巴里面部随着那股低气压的落实，一点点的不受控制的冒出了黄黑白三色的毛发，露娜猛的一个转身，对着匆匆带着人赶过来的亲爹，就怼了过去。
走进了，塞拉斯就感觉到了女儿身上那一丝还没完全散去的暴虐气息，原本布满恼怒之色的面容登时就僵硬了，却是并撤下压着巴里的威势，只是快走道了露娜面前，蹙眉看着女儿问道：
“他惹你哭了？”
露娜闻言下意识的抹了把脸，原本就不好的脸色，这会儿就更不好了，只是还不待露娜解释，同样察觉到女儿周身气息不对的奥莉薇娅便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扯开了塞拉斯，斥道：
“他们俩的事，你个老东西瞎掺和什么？快给我闭嘴吧！”
话落，奥莉薇娅看也不看当着一众侍卫被自己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的国王陛下，直接就转头看向女儿，紧张道：
“特雷尔呢？”
露娜被亲妈变脸的速度弄的一怔，这会儿才来得及去看跟在塞拉斯和奥莉薇娅后面，一个个面露尴尬之色的侍卫们。
她准确的在一众侍卫里看到了一个最近格外熟悉的身影，不是那个给人鱼送饭的年轻侍卫，又是哪个？
在看清了那个侍卫后，露娜也明白过来，塞拉斯和奥莉薇娅这是干嘛来了，不禁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说道：
“被大哥关牢房里了，他没事。对了，母亲还得让人弄些油来，那小子被关牢房都不老实，还想往外钻，卡在栅栏门上了。”
露娜一通话说完，奥莉薇娅就狠瞪了她一眼，一撸袖子就气势汹汹的一脚踹开了地牢的大门，杀了进去，这明显就是去找关了她外孙的儿子算账去了。
露娜目瞪口呆的看着这明显就是开启了不讲理模式的亲妈，张了张嘴，余光却是扫见了还被她亲爹镇着的巴里，转头干脆不管亲妈，又冲着亲爹去了。
只是这次没等露娜再开口，周围的低气压就消失不见了。
很明显塞拉斯这是终于领会了媳妇的意思，打算先岔开这事儿，等就剩自家人的时候，再细问了。
“父王别生气，刚刚露娜让特雷尔吓着了。”巴里感觉身上的压力消失，缓了口气，才走过来，把正跟岳父互瞪的媳妇重新拉回了怀里，意思意思解释了一句，算是给岳父递了个梯子。
“没有下回！”塞拉斯的目光在与巴里对上后，微微闪了一下，虽然语气依旧不善，但女婿递来的梯子他到底还是接了。
只是话落后，他又细细打量了露娜片刻，这才丢下一句，“跟上”，便自顾自的往地牢内走去。
露娜和巴里跟着塞拉斯回到人鱼牢房外的时候，正好赶上奥莉薇娅正在训儿子，查尔斯此时笔管条直的贴墙根站好，正乖乖垂着头，聆听亲妈的训诫呢！
露娜目露同情的扫了亲哥一眼，眸光一转，就看到了扔卡在栏杆缝隙里的特雷尔，此时正双眼方光兴致勃勃的看着亲舅舅挨训。
这一瞬露娜就有些搂不住火了，也开始学着亲妈的样子，开始挽起了袖子。
“我来吧！”
巴里收紧了搭在露娜腰上的手，想到刚刚差点儿就半兽化了的媳妇，再看那还亦无所觉的臭小子，一股子邪火就突突的往巴里脑门儿上冲。
他也不让人找什么油，直接在侍卫里点了一个熊族，让那熊族侍卫，用力撑开卡着儿子的两根立柱。
立柱虽然不粗，但却是特制的，想要单凭力气撑开并不现实，但好在巴里也不许熊族侍卫把那两根立柱弄弯，只是稍稍撑开一点儿，他就抬脚用力一踩特雷尔的脑门儿。
伴随着特雷尔“嗷”的一声，响彻地牢的惨叫，他也终于重获了自由。
只是付出的代价，除了脑门儿上留下的亲爹的一枚脚印外，就是两腮处火辣辣的疼痛了。
地牢中不管是侍卫还是国王两口子，都被特雷尔的这声惨叫给惊了一下子，只有刚刚经历了那一场惊吓的查尔斯和露娜兄妹，没有半点儿动容。
甚至查尔斯还从怀里摸出了牢门的钥匙丢给了巴里。
巴里伸手接住了钥匙，打开牢门就走了进去，然后就把还想跟进去查看外孙情况的国王陛下，“咣啷”一声关在了牢门外，并动作麻利的探出手来，又把牢门给锁住了。
塞拉斯因为完全没想到巴里会有这么一出，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女婿把门锁了，并拔掉了钥匙，然后转身去暴揍外孙了。
“巴里，你住手！”听着外孙的哀嚎，奥莉薇娅瞬间就急了，直接扑到了牢门上，但奈何牢门已经锁死，钥匙还被巴里给带了进去，不管她怎么喊，巴里就跟没听见一样。
查尔斯和露娜对视了一眼，双双上前拉开了奥莉薇娅，由露娜开口劝道：
“母亲，您别管，特雷尔这小子是该好好收拾收拾了。”
“那是你儿子！”奥莉薇娅瞪眼。
“就因为他是我儿子，这回是他命大，我们三个都在，若是还有下回呢？您没见乔恩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么？”露娜看着奥莉薇娅，不急不缓的说道。
乔恩是醒了，可醒了还不如不醒，吃喝拉撒全不能自理，苏西每天看着乔恩以泪洗面，若不是她跟苏西保证了会想办法让乔恩恢复过来，还不知道现在苏西得是个什么模样呢！
若是那个痴痴傻傻的换成了特雷尔，露娜都不敢想她和巴里会怎么样，哪怕只是暂时的，她都接受不了！
第868章 闭嘴
奥莉薇娅闻言张了张嘴，却是再没说出其他，只是仍旧用那盛满了担忧的目光往挡住了外孙身影的巴里背上瞄。
露娜和查尔斯见状不禁对视了一眼，均是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点点无奈。
若说原本他俩还不明白，为啥王室在初代教出了个失败品的孙子之后，就立下了规矩，王室之间直系的祖孙不见面的话，那么如今他俩算是全明白了。
所谓每个熊孩子的背后，都站着不止一个熊家长，露娜和巴里都算是新手上路，给人当爹妈这事儿还在摸索之中，但……
露娜扫了一眼虽然没有出言阻止巴里教育儿子，可看着巴里的目光明显不善的亲爹，叹了口气，心里莫名有些发堵，她自己就是开学校的，儿子都管不好神马的，是不是也太扎心了？
思及此，露娜对刚刚那个来给人鱼送饭的年轻侍卫招了招手，等年轻侍卫略带几分迟疑的走近了后，才低声吩咐道：
“去，兽圈那边，弄只活食来。”
年轻侍卫闻言，头都没敢抬，就飞快的应了一声，扫腿跑了。
“我说刚刚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呢！原来是他！”查尔斯似笑非笑的看着那跑走的年轻侍卫喃喃道。
“特雷尔闹的这一出，怕是把他也吓坏了。”露娜看着自家大哥一眼摇了摇头。
“我也没说要把他怎么样啊！”查尔斯闻言不禁抬手摸了摸鼻尖。
露娜并没接话，只是用一种明显不信的眼神儿，扫了自家大哥一眼。
虽说他们家三兄妹，最让爹妈省心的就是大哥查尔斯了，但谁也没规定，老实孩子不能蔫淘气不是？
从小到大，每次跟着她和杰克出了纰漏的侍卫，都逃脱不了挨整的结局，真当她不知道是谁下的手么？
还有就是，这王城里身边收用了骑士的贵族不知繁几，哪家都有点子骑士私底下整出的大小纰漏，却唯独她大哥手下的骑士一个个的都乖的不得了。
虽说，这中间不乏有他们亲爹震慑的原因在，但要知道，骑士虽然在贵族之中是垫底的，找不到活计多得是连个固定收入都没有的存在，但对于平民百姓骑士那也是不得了的存在。
可偏偏是查尔斯手下的骑士，不光是大错没出过，就连抢占点儿民脂民膏的小错都不曾发生过。
要说这里没有查尔斯的手段在，别人信不信露娜不知道，反正她是绝对不信的。
查尔斯接收到妹妹的目光也没辩解什么，只是回以了一个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
在年轻侍卫拽着一只活生生的六脚羊回来的时候，巴里也终于结束的对儿子的“家暴”，把紧闭的牢门再次打了开来，手上提溜着一只把脸上的毛都哭湿了的花白团子走了出来。
露娜见巴里出来，先是对他笑了笑，这才把目光落在了儿子身上。
说实话，这小子被他亲爹揍的挺惨，屁股上的毛都炸开了，应该是那小屁股又被揍肿了造成的。
此时特雷尔的两只耳朵贴在脑瓜顶上，哭的狠了，小身体都还在一抽一抽的，满面的眼泪，混合着牢房内的尘土，让他本就花白的小脸儿，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
“咪呜……”
特雷尔泪眼婆娑的看着露娜，用略带着些沙哑的嗓子叫唤了一声。
“我的宝贝……”
奥莉薇娅见状心疼的不得了，伸出了手上前便想要从巴里的手中接下外孙，却被特雷尔一扭身给躲过了，转而伸出两只前爪往露娜这边够。
要说看到这小子这副模样，但凡是个亲妈都不会不心疼，但想到刚刚那惊险的一幕，露娜还是板了脸，看着儿子问道：
“下次还敢不敢这样了？”
随着露娜的话落，特雷尔的眼睛里又滚出了一串泪滴，呜鸣一声，摇了摇头。
看他这样，露娜的脸也有些绷不住了，心下闷闷的吐槽了一句，这就是个冤家，到底还是向着特雷尔伸出了手。
露娜的手一伸过去，特雷尔的小爪子就勾住了亲妈的衣袖，然后都不用露娜怎么管，他就自己一路顺着胳膊爬到了露娜怀里。
等用两只前爪死死的搂住了亲妈的脖子后，特雷尔“嗷”的一声就嚎啕了起来，吓得露娜险险没把他从身上揪下来甩出去。
巴里被儿子那一嗓子的哭嚎吓的一个激灵，随即便露出了一抹苦笑，转头就对上了岳父看过来的目光。
“我们去谈谈？”塞拉斯的走进巴里，说道。
“晚些行么？”巴里示意塞拉斯看向那被年轻侍卫牵回来的六脚羊。
塞拉斯看到六脚羊，又看了看还抱着女儿脖子，哭的嗷嗷的外孙，想到那牵着六脚羊的小侍卫之前连滚带爬的跑去报告的事情，心下了然的点了点头，道：
“我和你们母后等你们吃饭。”
话落，塞拉斯就走到了奥莉薇娅的身边，低语了几句，拉着媳妇，带着侍卫离开了。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特雷尔也哭的差不多了，露娜略带迟疑的看了巴里一眼，见巴里点了点头，她才把特雷尔交给了他亲爹抱着，让他亲眼看着那只活生生的六脚羊被送入的关着人鱼的牢房。
然后，露娜就当着特雷尔的面，在藤镯上摸了一下。
特雷尔瞬间瞪大了眼睛，看着出现在面前的画面里，人鱼被放开后，迅速抓住了六脚羊，先是饮血，最后一点点的把那只活生生的六脚羊，拆吃的只剩下一堆骨头的画面。
只是露娜预想的效果似乎并没达到。
特雷尔这小货的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就这么少儿不宜的血腥画面，露娜自己看着都不太舒服，偏他，刚刚哭过微肿的眼睛精亮的盯着画面不说，还一边看一边抽抽搭搭的时不时对着亲爹“咪呜”几声。
露娜虽然依旧无法准确的听懂特雷尔到底都“咪呜”了些什么，但从父子俩，特别是做人亲爹的巴里，那一脸便秘的表情，还是能看得出，这小货八成是与她的预期背道而驰了。
果然，等巴里黑着一张脸，抱着愈来愈额兴奋一路用两只小爪子比比划划，并“咪呜”个不停的特雷尔走出地牢后，终于绷不住的吼了儿子一句，
“你给我闭嘴，厉害个屁！”
第869章 后续
下午露娜就没再回地牢，而是想陪陪儿子。
一顿午饭她都在反思，最近是不是陪儿子的时间太少了。
结果事实表明并不是，因为，她陪儿子玩儿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被特雷尔那小货给嫌弃了。
至于巴里，则是被国王陛下叫去了王庭后面的训练场，美其名曰，让女婿陪着活动活动筋骨，不过等巴里再出现在露娜面前的时候，脸都被打肿了。
“你明知道打不过他，怎么还去？”露娜一边用药油给巴里揉着脸上的淤血，一边问道。
“不是打不过，是他耍赖。”巴里一边抽抽着凉气，一边不忿的说道。
塞拉斯就是再强悍，年纪到底在那摆着，且，狼族本身擅长的也不是一对一，单打独斗虽然巴里自认对上岳父占便宜不容易，但吃亏却也未必，然，谁让他岳父在血脉上除了另外两国的王室，就没对手了呢？
“身上伤哪了？”给巴里脸上的淤青上过药，露娜问道。
“身上基本没事，他就往我脸上打了。”巴里张开嘴，活动了几下酸疼的下颌，哀怨道。
“他给你销假了吧？”露娜闻言心下了然的问道。
“嗯……”巴里搂过媳妇，把一颗大脑袋埋在了媳妇胸前，闷闷的应道。
“与其头疼明天去城防营被那群小子看热闹，还不如想想你儿子。”露娜推了推巴里的脑袋，没推动，干脆由着他去了，并提出了一个更严峻的问题。
“不能再把他留在王庭了，再这么被宠下去，他就没个怕了，明天我带他去城防营。”巴里磨了磨牙，说起儿子，他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原本以为他自己小时候就够不让人省心了，可却没想到儿子还要加个更字。
“你是不是跟他好好聊聊，好好的，他怎么想起偷偷溜去地牢的？”露娜问道。
这也是她一直没想通的，虽然以塞拉斯夫妻俩对外孙的纵容，这王庭里几乎就没什么特雷尔去不了的地方，但地牢那么危险的地方，她并不认为，塞拉斯会允许特雷尔乱闯。
“父王已经查过了，是特雷尔跑去兽圈找阿里玩儿的时候，听到那给人鱼送饭的侍卫说起来的……”巴里叹了口气。
说起来也是凑巧，特雷尔甩开了查尔斯派给他的骑士跑去找阿里玩儿，玩儿累了，就扎在阿里的窝里迷糊着了。
等他听到人声的时候醒过来，就是那给人鱼送饭的侍卫，与屠夫在一路走一路说了两句人鱼怎么怎么胃口大，看着长的挺好看，却一嘴獠牙一类的话，他就上心了。
特雷尔这小东西也是个天生缜密的性子，在听说王庭的地牢里关着一条他从没见过的人鱼后，就开始不声不响的，捉摸起了怎么进地牢。
又因着露娜每天都要在地牢待上不短的时间，特雷尔向那跟着他的虎族骑士询问起地牢的时候，那骑士就没多想，只是吓唬了特雷尔几句，说地牢里关着的都不是好人芸芸，让他离地牢远点儿。
反正照塞拉斯调查回来的结果看，就是，特雷尔为了进地牢看人鱼，前前后后的至少捉摸了得有晓半个月，光是踩点儿都不止一次，可偏偏他年纪太小的，对什么都好奇，时不时往地牢外面晃晃也没人觉得不对。
守门的侍卫看见他就把他劝走，他也听话，还会甜甜的冲人家“咪呜”几声，不但没让守地牢的侍卫觉得他烦，反而觉得公主殿下的儿子挺懂事的。
甚至私底下说起，还觉得露娜陪儿子的时间太少了。
直道特雷尔无意间在杰克房间的衣柜底下，找到了一包杰克自己都忘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藏起来的隐匿气味儿的药粉。
特雷尔就用药粉掩藏了身上的气味儿，并借着与堆放在地牢墙根处的积雪堆相近的毛色，趁着地牢的侍卫与给人鱼送饭的侍卫说话的空挡，从他们脚边溜进了地牢。
进了地牢后的路，特雷尔怕自己被发现赶出去，还是自己摸索过去的，也不知道是他运气太好，还是真的嗅觉异常发达，反正他是赶在了藤蔓闭合之前，冲进去看了人鱼一眼不说，还听了两句歌。
顺便，把爹妈和亲舅舅都吓了个半死。
露娜听得目瞪口呆，半饷只呐呐的问了一句，“药粉可是都找到了？”
“都找到了。”巴里说着苦笑一声，才继续道，“说起来，还是托了那小子爪子不够灵活的福，他开药粉包的时候把药粉全都弄撒了，若是不然，按照医师的说法，那药粉还够那小子用上个三五回的。”
“这下子受连累的人怕是不少。”露娜叹息一声。
“杰克已经被叫回来了，父王打我的时候，杰克就在旁边看着来的，我下场，他上场。那几个侍卫，我听父王和霍华德的意思可能问题不大，毕竟谁也没想到的事儿不是？顶多罚两个月的薪水。！
倒是跟着特雷尔的那个骑士，你得去劝劝查尔斯。当初之所以他会被派给特雷尔就是因为他是虎族，沟通上没问题，这回怕是他很难推卸责任了。”
巴里想了想说道。
“我知道了。”露娜抬手揉了揉眉心。
作为特雷尔的亲妈，她是真的有些同情那倒霉催的因为是虎族，就被派过去充当临时幼儿园阿叔的骑士的，这次简直就是遭了无妄之灾。
特雷尔这一场猎奇下来，整个王庭都跟着鸡飞狗跳了三天，才算落下帷幕。
如巴里所说，那被派给特雷尔的虎族骑士，回去就领了鞭子，露娜次日赶过去的时候，鞭子都抽完了，无奈，露娜只能赔了那骑士一些上好的伤药，够那骑士用上个三五年的。
但对于骑士来说，也算是因祸得福，终于免了他继续跟在特雷尔身后的悲催日子。
露娜带着特雷尔去看了那名被他连累了的虎族骑士一次，特雷尔还自己时不时偷溜过去，把自己得的小点心，送给他当做慰问品。
露娜得之后原本还挺欣慰，后来拉了仆佣一问才知道，被送给骑士的点心，都是特雷尔挑食不爱吃的。
可就这么的在特雷尔的撒娇卖萌，讨巧卖乖下，反而是把个身高晓两米的高壮雄性弄的挺不好意思，直说惭愧，他也有错，没能照顾好特雷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