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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东方晓初     江湖听风录txt下载     江湖听风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四百一十九章 千面花狐,怒目金刚

    霍乱笑了笑,继续说道:“就算南风有百毒不侵之体,她也只是一个人,没有三头六臂,也不会分身术法,一样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我这四十九个鼎炉尽数处理掉。且我人在这里,也不会任由她破坏,我只要将她牵制住,便没人可以破坏我的连营毒阵。”

    月漫天将目光投向正在为殷冷祛毒的云天行,道:“除了钟谷主,应该还有一个人可以。”

    霍乱知道他说的是云天行,摇了摇头,道:“现在的云天行已是强弩之末,若没有叶孤鸾在背后灌输内力做支撑,他连这姓殷的都救不下来,哪还有多余的力气去拯救其他鼎炉?既然没人能破掉我的连营毒阵,那么这场对弈,应算是病虎大人胜了。”

    月漫天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但愿如此吧。”

    公输御龙正要找蜃楼的人,红漪有叶孤鸾等人保护,他自认不是叶孤鸾的对手,也不去自讨没趣,见月漫天与霍乱在窃窃私语,便只他二人问道:“你们两个既是蜃楼的人,应该知道公输敖的下落吧?”

    霍乱笑了笑,道:“知道是知道,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他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这可由不得他!”公输御龙满面怒容,“他人在哪里?”

    月漫天淡淡道:“都叫你别问了,你还问,是耳背还是……”

    不等月漫天说完,公输御龙便操纵那无头傀儡向他二人冲去,怒喝道:“暴雨森罗!”

    之前傀儡体内机关枢纽被寒冰冻住,无法施放银针,现已化开,那无头傀儡冲到月漫天霍乱面前,四肢大张,体内暴射出数以千万计的银针,密密麻麻地向月漫天和霍乱笼罩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有一个持伞少年飘然入场,挡在了月漫天和霍乱身前,将手中花伞撑开,快速转动伞柄,使花伞高速旋转起来!

    “叮叮叮……”

    万千银针如密雨般轰撞在旋转的花伞上,溅起遍伞火花,煞是美丽!

    众人看到这一幕,又是心惊又是赞叹。

    那花伞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银针纵使数量再多,也无法将之穿透,尽都被弹了开去。

    被弹开的银针四处乱飞,经日光一照,亮闪耀目,如漫天星辰一般,一眼望过去,反倒感觉有些不合时宜的绚烂美丽。

    当傀儡射完银针撤回后,那持伞少年人跃步上前,拿一双灵秀美目注视公输御龙,娇声道:“还敬!”说罢,依旧旋转起花伞,说来也怪,他那花伞也似那刚才那傀儡一般,伞面上飞出密密麻麻的细针,直向公输御龙射去!

    公输御龙没料到她还有这等招数,吃了一惊,忙拉傀儡回来挡护。

    那些银针嗖嗖嗖的也不知射了多少根,大都被无头傀儡挡下了,只有一小部分没能挡住,却也被公输御龙或躲或打应付过去了。

    那持伞少年见公输御龙没有受伤,倒也没有继续出招,而是将伞合拢,握在手里,又退了回去。

    公输御龙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人居然有这样的功夫,却又不知他是什么身份,也不敢冒然进犯。

    这一轮交手,声势不小,但双方都没能建功,也都没有损伤,只是浪费了不少银针。

    净念凝神向那少年人打量了一会儿,走上前合掌当胸,问道:“敢问小施主如何称呼?”

    那少年人道:“你可以叫我‘千面花狐’。”

    净念道:“小施主也是蜃楼的人?”

    那少年人道:“是便怎样,你要杀我泄愤吗?”

    净念摇了摇头,道:“贫僧只想问一问,小施主这般年纪,为何会误入歧途,与蜃楼的人走到一起,难道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吗?若真有不得已的理由,不妨说出来,让我们大家为你做主。”

    那少年人道:“你这老和尚管得还真多,我跟谁走到一起,那是我的自由,还需征得你的同意吗?再者,与蜃楼的人一起就是误入歧途吗?你们一个个自诩正义,做得却比我们还过分,只是藏着掖着罢了,若都摆到台面上来,谁是歧途还不一定呢。”

    净念还未说什么,净悟心下恼火,却忍不住了,叫道:“你这小子怎地如此不知好歹!我师弟好心劝你归善,你却反唇相讥,也难怪会与这帮逆贼走到一起。你若还懂些事理,现在就退出蜃楼,我等念你年纪还小,不与你过分计较。若再这般执迷不悟,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那少年笑了笑,道:“你这老和尚年纪也不小了,怎地如此暴躁易怒,真是一点出家人的样子都没有。你再看看人家净念大师,面含悲悯,目露善光,这才是得道高僧该有的模样。虽然你是他的师兄,但两下里一比,你也就勉强能做他的弟子。这还是我看在你年纪大的份上,若不论这个,你至少还得再矮上一辈。”

    见净悟一双眼睛瞪得牛眼一般大小,那少年掩嘴一笑,继续说道:“你别瞪我,我还没有说完呢。你们出家人不食荤腥,你却为什么长得这般粗大,依我看啊,定是你在背后常常犯戒偷食荤腥,对不对?啊,你不回答,一定是这样了。你呀你,一个出家人,凡心不息,犯戒不耻,向佛不诚,待人不和,连这样都能评进万佛寺四大金刚,可见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义之士是何等的虚伪至极!”

    净悟听了这一番话,心底怒火直往上冲,忍着气说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子,我们好意劝你归善,你不领情便罢,反倒讥诮我等,可见误入已深。也罢,今日贫僧就代你家中长辈,给你一些教训,叫你知道对错是非之理!”说罢,将大袖一甩,正要纵身出去教训这无礼小子,被净念给一把拉住了。

    “净悟师兄,莫要冲动。”

    净悟咬牙切齿道:“这小子欺人太甚,今日说什么也要给他一顿教训。你放手!”

    那少年人见净悟被拉住,反倒更加得意了,向净悟招了招手,笑道:“来呀,来呀,让大家都瞧瞧,万佛寺的得道高僧是怎么欺凌弱小的。”又向净念道,“你别拉他,叫他过来好了,我正要领教万佛寺‘怒目金刚’的本事。”

第一千四百二十章 睁眼睡觉

    净悟被那持伞少年惹毛了,想过去揍他,被净念死死拽住,又不好强挣,只是拿一双怒目瞪视持伞少年,叫道:“竖子怎敢欺我!”

    “怎么不敢?”那少年笑吟吟道,“就是要欺你这个没头脑的和尚,别人我还不欺呢。”

    净悟怒吼一声,道:“臭小子,你莫张狂,等你们被捉住的时候,看我不把你屁股打成八瓣!”

    那少年人听了这些粗言詈词,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暗道:“粗鲁无礼的臭和尚,死到临头尚不自知,我又何必跟你争一时长短,再过一会儿,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霍乱呵呵一笑,道:“易蓉妹子,这老和尚凡心不死,还想打你的屁股呢。”

    易蓉冷哼一声,道:“我自己没耳朵吗,还用你替我转述?”

    霍乱道:“这么大火气做什么,我又没招你。”

    易蓉道:“我就是看你不顺眼,不行吗?”

    霍乱摇头叹息,道:“怪不得别人易容都有模有样,到了我这里,不是驼背佝偻,就是丑破天际。这次更敷衍,干脆弄了三贴大狗皮膏药粘我脸上,还得我自己找借口敷衍别人。本来我这脑袋就不够用,你又出这样的难题刁难我。唉,自己人何苦为难自己人呢。”

    易蓉偷笑一会儿,又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害人太多,我若把你扮得好看了,人人都来看你,岂不容易暴露?还是这样好,又脏又臭又讨人厌,保证没人愿意多看你一眼。”

    霍乱摇头笑了笑,向月漫天道:“月大人,你给评评理,都是为了组织,她故意这样……月大人?不是吧,这也能睡着?”

    易蓉掩口笑道:“怪不得这么一会儿没听他开口,原来又睡着了。”

    霍乱忙将月漫天掐醒,低声道:“月大人,我们这可是在玩命啊,你这也太随性了吧?”

    月漫天打了个哈欠,显得有些意犹未尽,道:“刚才说到哪了?”

    易蓉心想:“月还真没一点分寸,眼下霍乱的连营毒阵尚未成型,我们的处境可算是强敌环伺,他居然还能睡着,实在令人难以理解。”口里说道,“月,红漪坚持不跟我们回去,若连她一起杀了,楼主那里怪罪下来,只怕消受不起,要不你再劝劝?”

    月漫天还未说什么,霍乱抢着说道:“还劝什么?方才我已问过了,她若有心跟我们回去,早答应了,还用再问第二遍吗?你们也都知道,他喜欢云天行这小子,如今两人重又相聚,哪有再分开的道理。只等我的连营毒阵爆发,把这里的人统统杀个干净,到时候楼主问起来,随便找个人嫁祸就是,反正死人又不会为自己辩解。”

    易蓉看了霍乱一眼,冷声道:“你是想欺瞒楼主吗?”

    霍乱笑道:“易蓉妹子,话可不能这么说。如今楼主闭关不出,楼内一切事物皆由两位副楼主协商处理,他们这样下令,我还能不听吗?再说了,红漪背叛蜃楼,又做了许多不利蜃楼的事,若不是她身份特殊,早死七八十来回了。现在众人逼她说出楼主的身份,她想活命,就一定会如实以告,为了不让楼主的身份泄露,我只好采取一些极端的措施。唉,我这么做,也是在为楼主着想,怎么还有人反诬我清白呢。”

    易蓉冷哼一声,道:“口不由心。”

    霍乱叹了口气,向月漫天道:“月大人,你可得为我做主啊,我一心为蜃楼办事,从未……月大人?呃,又睡着了,你说这可咋整。”

    易蓉摇了摇头,道:“我就说白天的事情别让月来,非不听,这可好了。醒来才容我们说了两句,又睡着了。亏得这帮人有所忌惮,不敢冒然上前,不然我们三个早被剁成肉酱了。”说完过去掐了月漫天一把,轻声道,“月,你注意些,大家可都在看着我们呢。虽然你可以睁着眼睡,但未必没有眼尖的,若被他们发现,怕是不大妙。”

    月漫天打了个哈欠,道:“啊,结束了啊。”

    易蓉眉头一皱,道:“还没开始呢。”

    月漫天抬眼四下一望,见众人都还在,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脑袋,苦笑道:“我刚才做了个梦,梦到这里的人都死光了。那个独眼瞎跪在地上求我饶命,还给我磕头,呵呵……”见易蓉和霍乱望向自己的眼神不大对劲,忙正色道:“实在抱歉啊,这里的日光太过粗暴,相比而言,我还是更喜欢夜晚柔和的月色。咳,刚才说到哪了?”

    易蓉道:“问你要不要再去劝劝红漪,免得楼主怪罪下来,不好交代。”

    月漫天点了点头,上前两步,向红漪道:“病虎大人叫我们来带你回去,你跟我们走吧。”

    红漪摇头道:“我不会再回蜃楼了。”

    月漫天道:“如果我说是楼主的意思呢?”

    红漪犹豫了片刻,仍道:“谁的意思都是一样,我不会再回去了。”

    月漫天沉默片刻,又问道:“这个男人真的值得你这样做?”

    红漪道:“值得。”

    月漫天道:“既然他在你心里这般重要,你更应该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如果你跟我们走,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伤害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但如果你拒绝,在场除了我们的人,剩下的都得死。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

    桓温冷笑道:“阁下好大的口气,难道仅凭你们三人,就能把我们这千余人尽数杀掉吗?”

    月漫天看向桓温,道:“你不信?”

    桓温反问道:“你自己信吗?”

    月漫天挠了挠头,道:“说实话,我现在心里也没底。”

    众人听了这话,都不由笑了起来。

    虽然在场众人有不少痛恨蜃楼的,但他们人多势众,而对方却只有三人,差距太过悬殊,且山下又有各方势力的人驻守,而且为了提防蜃楼,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他们三人除非生出翅膀飞走,不然必死无疑,所以众人并不急着动手,就像猫捉老鼠一样,总要玩够了才开始进食。

第一千四百二十一章 没有节操

    月漫天见其余那些鼎炉迟迟没有成型,心里七上八下的,向霍乱低声问道:“霍老头,你那些鼎炉还要多久才能成熟?”

    霍乱悄声道:“快了,快了,再稍微拖延一会儿就好。”

    月漫天点了点头,又向红漪道:“怎么样,考虑好了吗,是跟我们回去,还是继续留在他身边?”

    此时,殷冷体内的毒素已被尽数转移,由包不死接手治疗,云天行腾身来到红漪身旁,向月漫天道:“她不会再跟你们回去了,死了这条心吧。”

    红漪见他面色苍白,满头是汗,忙取了块手帕出来,一面替他擦汗,一面柔声问道:“身体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云天行玩笑道:“问我身体……是要生娃吗?”

    红漪听了这话,满面羞红,一把将手绢摔在他身上,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这种玩笑,我不理你了,自己擦去吧。”

    云天行见她扭过身去,背对着自己,还当她生气了,忙道:“你别生气嘛,我就是看你闷闷不乐的,才故意逗你发笑,早知这样,我就不说这话了。”

    红漪回过身来,又将他手里的帕子夺过来,拿一双美眸凝望着他,嘟囔道:“真是个大木头,真生气假生气都看不出来,以前的聪明劲儿都哪去了?”

    云天行微笑道:“有你在我身边,我还要聪明做什么,只要你聪明就够了,有事你吩咐,我只管做,这样岂不省事?”

    红漪甜甜一笑,一面帮他擦汗,一面说道:“你就会说,真要到做的时候,就全抛脑后去了。”

    云天行道:“生娃是头等大事,别的事能抛,这件事可抛不得。”

    红漪又是羞又是气,咬牙银牙道:“你再这样笑我,我真不理你了。”

    云天行笑道:“好好好,我不笑你了。”

    月漫天看着云天行与红漪窃窃私语,心内暗想:“这云天行才不过二十岁上下,居然已有了这般不俗的实力,若再过个二三十年,这世上还有谁是他的对手?剑八被他杀死,‘临书玉笔’遗失,极有可能是被他得去了。还有银蛇追踪了数年之久的‘照月弯刀’,也跟他有所牵连。呵,总共九件物品,已被他得去了两件。云天行啊云天行,你的运气实在有够好,我们为了这些东西,不知花费了多少力气,却叫你轻松得去了,是上天在眷顾你吗?”

    月漫天微微眯起眼眸,又想:“不对,是上天在眷顾我。只要霍乱的连营毒阵爆发开来,除了云天行这个不怕毒的人,其余众人都得死。如此一来,这两样东西都会落到我手里,这不就变成我的运气了吗?”

    玉楼春见月漫天等人只是站在那里,并不激进,心内暗想:“蜃楼行事一向都是谋定而后动,他们三人来此,且语出惊人,必是有所依仗。方才霍乱说有能耐把在场众人都杀掉,应该不是谎话。此人毒术极其高明,放眼全天下,也只有九幽谷钟谷主能胜他一筹,除她之外,只怕没有第二个人能与之相比了。”

    玉楼春又向趴在地上不知死活且浑身黑气缭绕的狸猫看去,心想:“如果是用毒的话,只要范围足够大,的确有可能将在场众人都杀掉,而且此地常有旋风,毒气随风而动,不需个把时辰就能满布山巅,那时我们众人又能往哪里逃?”

    玉楼春想到这里,脊背生寒,忙高喊道:“快将此三人拿下!他们想放毒毒害大家的性命,莫要叫他们得逞!”

    众人闻之变色,叶孤鸾率先越众而出,飞身一剑,直取月漫天!

    月漫天对叶孤鸾的本事有所了解,自不敢小视,放出袖中藏剑应敌!

    两人才过了十来招,月漫天的剑上已满布寒霜,而且叶孤鸾每次挥剑,必带起一股冷风,直扑面门而来,月漫天觉得自己仿佛对上了一个“寒冬使者”,不由暗想:“果然不愧是‘破天寒剑’,以个人本事引动周遭气候变化,这样大的能耐,当世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易蓉见月漫天落处下风,怕他有闪失,便将手中花伞撑开,道:“我来助你!”才要上前,严霜已提剑将她去路截住,冷声道:“本阁主正要找蜃楼的人算账,你们自己送上门来,这就领死吧!”

    严霜将剑一抖,绽开朵朵剑花,飞身跃出,直刺向易蓉咽喉!

    易蓉知道对方是“昆仑三剑”中的“惊鸿幻剑”,功法剑术俱在上等,不敢怠慢,全力出手,与之拼斗起来!

    谢岚怕严霜有闪失,提剑赶来帮忙,严霜道:“对付这么一个毛孩子,本阁主还用帮手?”

    谢岚一面挥剑狂攻,一面说道:“此时情况紧急,顾不了那么多了,先将他们三人拿下再说。”

    严霜与谢岚已有多年不曾联手对敌,但两人之前曾是情侣,即便时隔多年,依旧十分默契。双剑联璧,将易蓉压得连连败退,若非手中那伞替她挡住了大部分招数,只怕早已尸横就地了。

    柳追风来到霍乱面前,提剑向他一指,道:“卖假药的,你的同伴都在卖命拼杀,你站在这里瞧热闹,是不是有些不大厚道啊?”

    霍乱淡淡道:“我想他们两位应该会理解吧。”

    柳追风摆开架势,道:“废话少说,拿出你的本事来,陪你柳大爷我耍耍。”

    霍乱道:“要脱衣服吗?”

    柳追风一怔,叫道:“哇靠!你这老贼当我柳追风是什么人?我是叫你向我出招,你想的是什么?”

    霍乱“啊”了一声,拍着脑壳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倒是我会错意了。”又道,“那柳大当家想让我用哪种招数,或是摆出什么样的姿势呢?”

    柳追风拿剑指着霍乱叫道:“卖假药的啊,你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怎么一点节操都没有,我们两个大男人谈话,你总说这些虎狼之词做什么?莫不是看你柳大爷我风流俊俏,起了不轨之心?我可告诉你,你柳大爷我取向正常,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癖好,就算你单方面有意思,也最好赶紧打住,再说这些令人作呕的话,柳大爷不介意送你入宫!”

第一千四百二十二章 鼎炉爆发

    玉楼春见柳追风迟迟不向霍乱动手,忙喊道:“柳大当家,还愣着做什么,速速把人拿下,莫要叫他放毒出来害人!”

    柳追风微一点头,使开手中三尺剑,向霍乱急攻过去!

    一些买了霍乱的狗皮膏药和虎狼强生丸的看到狸猫和殷冷的惨状,个个胆战心惊,生怕自己也被下毒,纷纷挺了兵器出来围攻霍乱,叫嚷着要解药。

    霍乱是个精明的人,他既已布置好了连营毒阵,就不愿再多费一丝力气,见众人围杀过来,早先一步逃进黑雾里去了。

    “月大人,易蓉妹子,莫要白费力气,他们人多,杀不过的。你们已经服过了解药,且来这里面躲一阵子吧。”

    易蓉单斗严霜和谢岚不过,又见不少人向自己这边冲来,不敢再斗下去,忙转身逃进了黑雾里。

    月漫天与叶孤鸾斗了这一会儿,左臂被青霜剑扫中,多了一条七寸长的伤口,寒气自伤口处渗入体内,将他整条左臂冻得又冷又麻,虽然尚能活动,但却没以前灵活了。

    月漫天舔了舔略显干燥的嘴唇,眼底透出一丝不可掩藏的兴奋。

    强敌带来的压迫感,驱走了他的睡意,让他比往常更加清醒,战意也更加高昂,但他却不能再斗下去,因为已有人向他包围了过来。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叶孤鸾再加上一帮好手,他的结果只有一个——死。

    他还不想死。

    他收剑向后跳开,道:“叶孤鸾,你是个好对手,如果以后再有与你一对一的机会,我不会再逃了。”

    叶孤鸾道:“你要逃?”

    月漫天道:“我也不想,但我现在确实要逃了。”

    话音未落,他人已蹿进了黑雾里。

    黑雾近十丈方圆,而且范围正在逐步扩大,众人不敢靠近,只是在外围不住叫骂。

    颜映月见状忙自闭月羞花环内放出飞刃,不住在黑雾中来回冲杀,奈何黑雾浓密,范围又大,无法确定他们的切确位置,很难做到精确攻击。

    一些身上带了暗器的,也都取出暗器往黑雾里丢,只听叮叮叮一阵乱响,也不知是被黑雾里的人挡掉了,还是自己人的暗器撞到了一起。

    云天行体力尚未恢复,帮不上忙,趁机向红漪问道:“那个持伞的小子是什么人,年纪轻轻便有这样好的武功,应该有不俗的来历吧?”

    红漪道:“她叫易蓉,人如其名,易容术极其高明。还有,她才不是小子,是个女子,论起年纪,还要大我好几岁,只是故意易容成了这副模样。狸猫能骗过华山派的人,大都依赖于她精湛的易容术。还有霍乱刚才的装扮,应该也是出自她手。”

    云天行沉默片刻,道:“这可麻烦了,如果她易容成云门的人蓄意谋害,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红漪道:“一般来说她不会这样做。蜃楼十分依赖她的易容术,不会轻易让她去涉嫌。还有,需要留意她手里那把伞,不论阴天晴天,刮风下雨,她都随身带着,只需认准她的伞,就不难认出她的人。如果蜃楼想用这种方法来害我们,也不会让她来,应该会派别人,当然,如果需要易容的话,仍需易蓉帮忙。”

    云天行想了一阵子,又问道:“我看她这伞内藏有机关暗器,不似寻常兵器,不知还有没有其他功用?”

    红漪道:“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此伞名为‘倾国倾城伞’,到底有何妙用,她没提过,我也没有问过。她极少出手,我与她相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她使出这样的招数。”

    云天行正要再说什么,突听不远处有人喧嚷,转眼望过去,见声起处已乱成了一团。

    那里的人都在往四处奔逃,中间闪出一片空地,几个人蜷缩在地上,身躯不住扭动,口里传出痛苦呻吟,七窍中还有黑血外流。

    当中一个彪形大汉,双手抱头,下弯着腰,浑身上下黑气外涌,跟狸猫和殷冷的状况,如出一辙。

    云天行变色道:“又一个中毒的,怎么会这样?“

    红漪道:“一定是霍乱在狗皮膏药和虎狼强生药丸里动了手脚,这个人刚才向霍乱买过虎狼强生丸,还直接吞了,不然怎会无故中毒。”

    云天行忙过去那边,叫道:“谁买狗皮膏药和虎狼强生丸了,快扔掉!”

    一个儒生打扮的人向云天行冲过来,紧紧抓着他的手臂,道:“云少主,我也吃了虎狼强生丸,只怕现在早已化开了,我是不是也要变成他这样?云少主,求你救救我,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等着我去赡养啊。”

    云天行安慰道:“你先别着急,他情况严重,我先帮他,再来帮……”说到这里,忽见那儒生两个鼻孔里喷出两道黑气,跟着眼中耳中口中皆有黑气外涌,就连两个手背上也有黑气外渗。

    只不一会儿,儒生也被黑气笼罩了。

    “云少主,救我啊!”

    一双干瘦的手臂从黑气中伸出,紧紧抓着云天行的胳膊,好似勾魂夺命的阴间使者,要将他拉入幽冥地府。

    云天行似是被这一幕吓到了,怔怔地站着,任儒生把他往黑气里拽,只是没有反应。

    山风吹过,黑气随风扩散,众人不得已都退到了远处。

    云天行却仍站在那里,被那个“来自地狱”的儒生紧紧拉着,一刻也没有松懈。

    他这种失神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耳边响起一声声的呼唤,才渐渐回过神来,再去看时,被黑气笼罩的人已达数十个。

    一个个声音在耳畔响起,有惨呼,有哀求,有哭泣,有叫骂……

    他该救谁?

    他能救谁?

    他现在哪还有力气救人?

    “云少主,求你救救我啊!”

    那儒生仍在抓着他的手哀求,但云天行却是有心无力,长长叹息了一声,道:“对不起,现在的我谁都救不了。不过,你放心,我会为你报仇,我会让蜃楼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救我啊,我还不想死。啊!我……好痛苦,求你……求你……救……我……”

    “对不起。”

    云天行挣出手来。

    那儒生失去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双手乱抓乱舞,口里仍叫道:“云少主啊,你不要抛下我,我好痛苦,好害怕……求你……救……”

    云天行紧紧咬着嘴唇,转身离开。

第一千四百二十三章 两个女人一台戏

    大半个广场已被黑气笼罩,众人都退到了崖边避毒。

    红漪站在黑气外来回走动,不时向内张望,只是不见云天行回来,又不敢入内寻找,喊他也不应,真是心急如焚。

    叶孤鸾想去安慰她两句,踏步一出,犹豫了一会儿,又退了回来。

    何绣衣道:“出去了却又退回来做什么?”

    叶孤鸾道:“她讨厌我。”

    何绣衣摇了摇头,走到红漪身旁,柔声道:“红漪妹妹,你别担心,天行兄弟不怕毒,现在多半是在帮那儒生祛毒,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红漪道:“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怕蜃楼的人会对他不利。他现在筋疲力尽,只是在勉力强撑,哪还有余力去跟蜃楼的人动手。且他们有备而来,又都服了解药,不怕这毒气,要是有心害他,只怕……”

    正说到这里,云天行从黑气中走了出来,红漪欣喜万分,赶忙迎了上去,云天行伸手制止,道:“不要过来!我身上还沾有毒气,等一会儿再靠近。”说完,头一晕,已坐倒在地。

    红漪一惊,道:“你没事吧?”

    云天行摇了摇头,道:“没有大碍,只是有些累了,休息一会儿便好。”

    就在这时,霍乱突然从黑气中蹿出,直奔云天行冲来!

    此时云天行已脱力坐地,如何能躲?

    红漪眼疾手快,忙甩开长鞭朝霍乱劈面打去!

    霍乱一面躲避鞭打,一面去抓云天行,想先将人捉住,再拿他来要挟红漪。

    何绣衣早已搭箭在弦,觑得真切,嗖嗖嗖,连射数箭,都被霍乱躲过,不过,也将霍乱逼退数步,为后方的人争取到了救援的时间。

    叶孤鸾率先挺剑来援!

    月漫天自黑气中蹿出,向霍乱道:“叶孤鸾由我来挡,你速速拿住云天行!”甩出袖中藏剑,向叶孤鸾迎了上去!

    红漪与何绣衣都是远攻,霍乱被她二人缠得紧,一时无法冲破二人的阻拦,忙取出数枚毒针,抬手一扬,分向二女激射而去,趁她二人躲避之机,伸臂向云天行抓去!

    此时云天行坐在地上,浑身上下没一点力气,眼看霍乱大手抓来,却也无力抵挡,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以为自己要命陨于此,就在这危急关头,红漪甩鞭在他腰上一缠,猛地往回一拉,霍乱一手抓空,心下恼火,又纵起身来,向云天行飞扑过去!

    何绣衣见状急拈一箭,瞄准霍乱眉心,嗖的射了出去!

    易蓉斜刺里冲来,撑开伞在霍乱面前一挡,那支羽箭射在伞面上,叮的一声响,被弹了开去。

    易蓉娇喝一声,旋转伞柄,又放出不知多少银针,直向何绣衣破空射去!

    何绣衣急着救人,倒是没料到这一招,两人相距不远,那银针来得飞快,如何躲得开?

    “我命休矣!”

    茶叔突然出现在了何绣衣身前,道:“女人家就该躲在后面,站得这么靠前干什么。”舞起手中细长刀鞘,在身前展开一道屏障,将他与何绣衣一并护住。

    这时,无数银针破空射来,叮叮叮一阵乱响,都撞在屏障上被弹了开去。

    易蓉见茶叔轻松接下了自己的招数,且双足未曾移动半分,面色微变,向霍乱问道:“他是什么人?”

    霍乱没好气地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茶叔将细针尽数打落,提刀向霍乱和易蓉一指,朗声道:“谁要动狗云,先过茶某这一关!两个一起上吧!”

    铮铮琴声响起,管平仲已抱琴赶到。

    月漫天正与叶孤鸾酣斗,见仇涯子、严霜、谢岚、柳追风、桓温、李神刀、净空等十数人纷纷赶来帮忙,自知不敌,忙喊一声“撤”,将剑一收,纵身倒掠而走。

    霍乱和易蓉也跟着退进了黑气中。

    众人眼见这黑气毒死了不少人,哪敢追进去,都远远地站住,任他们走了。

    红漪扶云天行坐好,问道:“没事吧?”

    云天行点了点头,笑道:“你又救了我一次。”

    红漪含笑道:“那你以后可有的还了。”见他脸上脏兮兮的,又拿手帕替他擦脸。

    何绣衣见了,掩口一笑,道:“哎呦呦,这还没过门呢,就跟个小媳妇似的,一会儿擦汗,一会儿擦泥,要我说,你们俩干脆就在这里成亲算了,也叫在场的诸位朋友喜庆喜庆。红漪妹妹,你看我这主意怎么样?”

    红漪早把脸羞红了,道:“何姐姐,你就会取笑人,我只是看他脸上脏,替他擦一擦,又没怎样,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何绣衣笑吟吟道:“只这些还不够吗,你还想怎样啊?”

    红漪咬着银牙,瞪了何绣衣一眼,又不好说她什么,将手帕塞到云天行手里,道:“何姐姐总笑我,你自己擦吧。”

    何绣衣忙摇手道:“可别,可别,怪我多嘴,坏了一桩美事。你们继续,我不看就是了。”

    严霜哼了一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卿卿我我,一点也分寸不知。”

    何绣衣听了这话,心中不乐,道:“人家干什么又没碍着你,你多什么嘴?”

    严霜道“我说什么又没碍着你,你多什么嘴?”

    “你!”何绣衣拿一双美眸瞪视严霜许久,忽然笑道,“不就是个副阁主嘛,有什么了不起,等哪天做了正阁主,再耍威风也不迟啊。”

    严霜脸色一变,道:“你说什么?有胆的再说一遍试试!”

    何绣衣笑道:“再说一遍便怎样,你要杀我吗?”

    严霜冷冷一笑,道:“杀你倒不至于,让你吃些苦头还是可以的。”

    何绣衣道:“那你还在等什么呢?”

    严霜道:“等一个机会。”

    何绣衣道:“等什么机会?”

    严霜道:“等一个让你吃苦头又毫无怨言的机会。”

    何绣衣笑道:“那你可有的等了。”

    严霜与何绣衣针尖对麦芒,柳追风抱剑在旁笑道:“啧啧啧,都说两个女人一台戏,还真是一点也不假。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严、何二女听了这话,一起向柳追风看过去。

    柳追风见她二人目光不善,拍了拍脑门,心道:“糟糕,糟糕,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口里说道:“两位心胸宽广,不会因为这么一句话就跟我计较吧?”

    严霜一笑,道:“怎么会呢,本阁主有这么小气吗?”

    何绣衣也笑道:“柳大当家的‘追风弧剑’名扬天下,小女子箭术平平,哪敢跟柳大当家计较呀。”

    柳追风拍了拍胸脯,道:“还好,好好。”

    “幻剑决,灭杀!”

    “追魂夺命箭!”

    “哇靠!不是说不生气嘛!怎么一出手就是杀招啊!”

第一千四百二十四章 无路可逃

    桓温正与众人商议擒捉霍乱等人的事,郝明智按着后腰,急匆匆跑到桓温面前,叫道:“师父,不好了,出大事了。”

    桓温道:“出什么事了?”

    郝明智道:“有人在山道上放毒,把下山的路给封死啦!”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均想:“没了后路,等毒气蔓延过来,要往哪里逃?”

    明知霍乱释放大范围毒气,众人仍旧留在这里盘算怎样捉他们,就是因为还有一条退路,如今退路被人封死,等毒气蔓延过来,众人岂不是必死无疑?

    桓温的声音已有些颤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快快详细说来!”

    郝明智道:“是这样的,我看蜃楼的人出现在这里,就想着把这里的情况报到山下,好让他们有所准备。谁知走到半途,见山道上云雾缭绕,连下山的石阶都看不清了。我在崆峒山生活了这些年,只见过两次这样的大雾,且都是在清晨,现在都快近昏了,哪来的大雾?”

    郝明智缓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看这雾来得奇怪,就没敢往下走。在我后面还有两个急着要下山的,他们不理大雾,仍顺着石阶往山下走。才入雾不一会儿,一人发出一声惨呼,就没动静了。我向他们二人喊话,也没得到回应。”

    众人都在屏息凝神听着,面色却越来越难看。

    郝明智继续道:“正好这时候,又有一人下山,我忙拦住他,说这大雾不正常,让他先不要下山。他倒好,不领我情,还说我有病,推开我便往下走,结果……唉,也是发了一声惨呼,就地上倒了。我隐约能看到他两个脚掌向着我,只是不动了。我怕再有人来,就在地上写下“雾气剧毒勿近”六个字,然后就赶着来通知大家。要怎样做,还请师父拿个主意。”

    桓温哪还有主意,听完这些话,早急出了一头的热汗,心中暗骂自己糊涂,以为山上布人,山下布人,蜃楼的人就不敢出现,哪里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如今山道被毒雾封住,上面的人无路可逃,下面的人又无法来援,等山巅毒气扩散开来,他们谁人能逃?

    桓温越想越懊丧,越想越心惊,把自己人搭进去不说,还让前来参会的人也都跟着陪葬。万一各方势力因此迁怒于崆峒派,联手把崆峒派灭了,那他岂不成崆峒派的千古罪人了?

    桓温已不敢再想下去。

    胡不通笑道:“崆峒派的诸位,你们胡老爷想问一问,在山巅集会这么好的主意是哪位神仙想出来的,真是有够损的,曾经有个叫马谡也玩过这么一出,把街亭玩丢了不说,自己的脑袋也玩掉了,你们还来,一点史书都不读吗?呵,想玩瓮中捉鳖的游戏,反被人家当鳖给捉了,还带累这么些鳖,啊呸,带累这么些人,你们罪过不小啊。”

    桓温叹息一声,道:“提议在此处集会的正是桓某,本以为摆出这样的阵势,蜃楼逆贼就不敢出现,不想反被他们给算计了。桓某年迈昏庸,死不足惜,只是连累了大家,心内甚是愧疚。如果有谁想提前来找桓某报仇,这就请动手吧。桓某绝不还手,也不怨恨,只请诸位不要将仇恨移嫁在崆峒派头上,这是桓某一人的决定,跟崆峒派众人无关。”

    吴俭道:“这是我们大家一起商议的结果,怎能叫大哥你一人承担。要死咱们一起死,要活咱们一起活,没有大哥死,我们独活的道理。”

    桓温斥道:“胡闹!现在是逞义气的时候吗?我死了,崆峒派依旧在;我们都死了,祖师爷的香火可就断啦!”

    吴俭道:“那也不能让大哥一人……”

    桓温厉声道:“我意已决,谁若再言,就是抗令不遵!”向众人道,“是桓某对不起大家,谁想报仇,这就来吧。”言罢,闭上双目等死。

    严霜道:“桓老先生不必如此,毒气蔓延到这里,还需要一些时间,咱们还是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吧。”

    桓温道:“严阁主有所不知,这中台位在崆峒诸山峰中央,上面虽然平坦宽阔,但崖壁却十分陡峭,是无法下人的,要想下山,只有一条山道。可如今那条山道已被毒雾封住,我们大家若想活命,就只有在毒气蔓延过来之前,将挡路的毒雾驱散,别无二法。可我们众人又不会使用法术神通,如何能让毒雾乖乖让路?唉,桓某也不是轻生的人,但现在是真的没路可走了。”

    严霜抬起手臂向北面一指,道:“我看这北面有不少殿宇楼阁,不知那里面能不能藏人?”

    桓温道:“藏是能藏,只是门窗缝隙宽大,毒气一样能够进入,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柳追风道:“都这关头了还管什么长久不长久,能活一刻是一刻,我们大家进去把门缝窗缝都堵死,总比站在这里等死要好吧。”

    温如玉摇头道:“这样不妥。”

    柳追风道:“怎么不妥?”

    温如玉道:“我们在外面,他们三人有所忌惮,所以不敢抛头露面。若我们躲在房屋里去,他们没了顾忌,便可为所欲为了。屋宇皆木质,见火便燃,倘若他们在屋外放火,我们众人岂不成了锅中鱼肉?”

    柳追风想了想,道:“好像是这么个道理。本来咱们还能多挣扎一会儿,都躲到屋里去,人家一把火过来,连尸体都顺带给你火化了。也不知是哪个王八狗子想出这么个损招来,不费一兵一卒,都快把咱们这千余人给玩死了。”

    温如玉想了一会儿,向红漪问道:“红漪姑娘,蜃楼内部可有善用计谋的能人吗?”

    红漪点了点头,道:“病虎甚擅谋略,霍乱等人出现在这里,应该都是他指派的。”

    “病虎?”温如玉沉吟片刻,又问道,“这个病虎在蜃楼内部拥有很高的话语权吗?”

    红漪道:“我们楼主常年闭关不出,蜃楼内部一应大小事务皆由‘黑衣神相’和‘白玉龙王’两位副楼主商议决定。其中这‘黑衣神相’就是病虎,因他惯穿黑衣,形似一只病虎,因此而得名。”

第一千四百二十五章 结绳之法

    “病虎,病虎……”

    温如玉口里叨念了几遍,又向红漪问道:“红漪姑娘知道病虎的真实身份吗?”

    红漪摇了摇头,道:“他从未说起过,我不知道。”

    温如玉道:“那‘白玉龙王’呢,用的也不是真名实姓?”

    红漪点了点头。

    胡不通叫道:“什么病虎,在你们胡老爷我看来就是只病猫,没什么真本事,就只会躲在后面指手画脚,也就能糊弄你们这些榆木疙瘩,在他胡老爷我面前,连个屁都不是。”

    柳追风笑道:“胡不通,你口气倒是不小。你口中这个‘病猫’人未到此,只是在暗处谋划了一番,便不费一兵一卒,将我们这千余人逼上了绝路,这还不够能耐?你若有本事,干什么不走,跟我们这些榆木疙瘩待在一起,小心受到牵连。”

    胡不通摆了摆手,道:“你胡老爷我是来瞧热闹的,这里的热闹还没有结束,没有走的道理。我先躺会儿,毒气飘过来的时候记得喊我一声。”说罢,侧身躺在地上,枕着自己的手臂,呼呼的睡了起来。

    柳追风摇了摇头,心道:“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睡觉。”又向温如玉道,“温少侠,你脑瓜子好使,比不得我们这些蠢笨人,好歹替我们大家寻条出路,可不能叫我们大家失望啊。”

    人群里一些人跟着附和。

    “是啊,是啊,温少侠聪明过人,一定有办法的。”

    “请温少侠务必要救我们一救啊!”

    “温少侠,你这么聪明,一定早就有办法了,快别卖关子了,这就告诉我们大家吧。”

    “是啊,是啊,快告诉我们吧。”

    ……

    温如玉微微摇头,道:“眼前的局势,除非背生双翼,离地飞走,否则绝不能逃。”

    人群里一人叫道:“温少侠,都这关头了,你就别跟我们大家开玩笑了,我们都是人,又不是飞鸟,哪能生出翅膀来?眼看毒气就要过来了,温少侠有办法,还是直截了当地说吧,可别再卖关子了。”

    温如玉苦笑道:“非是在下卖关子,是真的没有办法。”

    又有一人道:“不可能!温少侠你这么聪明,怎会没有办法,一定有的。”

    管平仲道:“你们大家就不要难为温少侠了,眼下生路被断,三面环崖,他就是有八颗脑袋,也是无计可施的。”笑了笑,又道,“既然必死无疑,不如就请诸位安坐,容管某为诸位弹一首‘葬魂曲’,好送诸位上路。”

    话音落,琴音起,欢快而喜庆。

    柳追风叫道:“哇靠!你这是送葬还是迎亲啊!本来我们大家满心悲戚,听了你这欢快曲子,跟要入洞房一样,哪像是要死的人啊。”

    管平仲笑道:“再换一首?”

    “不用换,我有办法离开这里!”

    王二狗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来到众人面前,道:“我有办法能让大家活着下山,不知大家肯不肯听?”

    铁拐汪抬手向王二狗一指,叫道:“你这死光头还敢出来,信不信本汪现在就把你丢到崖下去?”

    王二狗道:“好啊,你把我丢到崖下去,你们这些人都得给我陪葬。”

    云天行道:“二狗,你有什么办法,快快说出来,毒气要过来了,一刻也拖延不得。”

    王二狗道:“大家都把衣服脱下来,拧成绳索,连在一起,放到崖下去,顺着绳索自然就能下山了。”

    玉楼春咯咯笑道:“我当你这死光头有什么好主意,原来是趁火打劫来了。”

    “谁趁火打劫啦!”王二狗挺胸昂头,理直气壮地叫着,“我这办法可是苦思冥想出来的,你若不想离开这里,你可以不脱,想活命的,这就把衣服脱下来吧。”说罢,拿一双眼睛不住在众女身上来回打转。

    桓温摇了摇头,道:“能不能顺利滑下去尚且不论,此处离地面少说也有三五百丈高,只怕众人将衣物拧成绳索,也未必能够触地,别到时把衣服都做了绳索,又不能下去,那可尴尬了。”

    玉楼春笑道:“桓老先生,你怎么还当真了,他哪是想为我们大家谋求生路,分明是趁机占便宜来了。”

    茶叔叹息一声,传音到王二狗耳中:“你安分些,给为师留点脸吧。”

    王二狗显得很是委屈,道:“师父,怎么连你也这样。我跟大家一样,都是危在旦夕,想找一条可以活命的路,可没想占谁的便宜,打谁的劫。再说,这都是自愿的,又没强制谁必须脱衣服。有不甘死的,大家齐心试一试,若能下去自是最好,若下不去,也是命该如此,总比杵在这里什么都不做要好吧?”

    玉楼春指着王二狗笑道:“你们看看这个死光头,明明就是想占咱们女人家的便宜,还说得这么煞有其事,叫那些阅历浅的经上了,说不定还真被他给骗过去了。死光头,既然你说得这么诚恳,你第一个脱,怎么样?”

    王二狗道:“我脱了姐姐就肯脱吗?”

    玉楼春微一点头,道:“你脱了姐姐我就脱。”

    王二狗忙把上衣解了下来,随手扔在一旁,拿一双圆眼滴溜溜地盯着玉楼春,道:“咱们一人一件,该姐姐脱了。”

    玉楼春道:“你个小机灵鬼,还真是一点亏也不肯吃。罢了,是姐姐我败给你了。你们脱衣服走吧,我宁肯死在这里,也不想赤身下去,叫人家笑话一辈子。”

    温如玉道:“此计虽然有一定的可行性,但对我们而言,却没那么多时间。照这个速度来看,不用个把时辰,毒气就会蔓延到这里,只怕绳索尚未结完,人都被毒倒了。”

    王二狗苦思冥想出来的计策被否定,心中很是不快,道:“这不行,那不行,你倒是说个能行的法子,我们大家都跟着你走。”

    霍乱突然出现在毒气边缘,笑道:“既然你们自己拿不定主意,不如我来给你们出个主意好了,把红漪交出来,我放你们一条生路,如何?”

第一千四百二十六章 绝不妥协

    霍乱的突然出现,让濒临绝境的众人非常恼火,只因他站在黑气边缘,众人畏毒,不敢过去罢了,不然,哪能屡次受他嘲弄而无动于衷。

    云天行盯着霍乱,不由想起了阿笙,心中怒火上涌,撑着剑站起身来,冷冷说道:“霍乱,你还欠我一条命,记得吗?”

    “啊?”霍乱恍然大悟,失笑道,“原来你是说阿笙啊,她死了你一定很悲伤吧,不过,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她挡了我的路,就得死,就像你们这些人一样,也都得死。唯一不同的是,她死得很安详,你们却要痛苦得死。你们无路可走,一定很绝望吧?”

    云天行缓缓攥紧拳头,问道:“为什么要害人?”

    “为什么要害人?嗯,这真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你们给我一些时间,容我仔细想一想。”

    霍乱仰着头想了一阵子,忽然说道:“应该是立场的不同的缘故吧,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而你们却挡了我的路,就是像拦路的猛虎,刺人的荆棘,为了继续前行,我只能把你们这些‘路障’拔除。嗯,就是这样。”

    云天行道:“我们不是猛虎,也不是荆棘,是人,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的人!”

    霍乱道:“不错,你们是人,但在我眼里却没有什么分别。”

    何绣衣道:“他们这帮人已经无药可救了,何必跟他们多说。”拈了一箭,拉个满弓,嗖的射了出去!

    羽箭离弦,直指霍乱眉心!

    霍乱歪头闪避,那箭自他耳旁呼啸而过,跟着便听毒气中有人大叫了一声。

    月漫天便握着箭头沾血的羽箭走了出来,看着何绣衣说道:“果然不愧是‘芙蓉神箭’,我躲得这样隐秘,你居然也能一箭射中我,箭术之高绝,只怕当世无人可比。”

    易蓉走到月漫天身旁,瞧了他一眼,撇着嘴道:“月,你还真好意思说,我们忙这忙那的累个半死,你却独自在那里睡大觉,被人家拿箭射了,还出来夸赞一番,你的脸皮还真是有够厚的!”

    月漫天苦笑道:“我说易蓉妹子,人家可都看着呢,你好歹给我留点脸啊。”

    “你还知道要脸啊!”

    易蓉扭过头去,不愿理他。

    月漫天叹息一声,将羽箭扔在摔在地上,道:“云天行,我给你两条路走。第一,交出你从剑八和银蛇那里得到的东西,再让红漪跟我们走,这样你们都能活;第二,看着他们一个个身中剧毒,死在你面前,最后我再杀了你,把那两样东西拿走。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决断。一炷香后若无回答,便当你选了第二条路。”说完打了个哈欠,转身走入毒雾中。

    易蓉摇了摇头,口里嘟囔道:“真是不负责任啊,匆匆抛下两句话,又睡觉去了。”

    霍乱道:“云天行,你听到了吧,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考虑,好好想一想吧,这些人的性命可都在你手里了。”

    云天行低下头,心内寻思道:“从剑八和银蛇那里得到的东西?难道是玉笔和弯刀?这两样东西的确在我身上。我仔细检查过,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知蜃楼要它们做什么。不管他们想拿去做什么,只要是他们一心想要的东西,我都不能让他们得到。至于红漪,我已承诺要娶她,就算是死,也绝不会把她交出去。”

    云天行思量片刻,道:“你们说我拿了你们的东西,可我并不记得做过这样的事。至于红漪,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绝不会把她交出去。”

    霍乱嘴角掀起一抹阴冷的笑意,道:“所以你选第二条路?”

    云天行摇了摇头,道:“不是第二条路,而是第三条路。”

    “第三条路?”霍乱怔怔地看着云天行,面露疑惑之色,“我记得月大人好像只给了你两条路。第三条路是什么?”

    云天行缓缓拉出剑来,向霍乱一指,高声道:“第三条路就是绝不妥协!”

    吴英雄忙带头高喊道:“绝不妥协!”

    云门众人立刻高喊起来。

    “绝不妥协!”

    “绝不妥协!”

    ……

    叶孤鸾走上前,冷声说道:“在我面前要人,可曾问过我手中这口剑?”说罢,青霜剑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凝结出一层冰晶,寒气丝丝外泄!

    见叶孤鸾耍威风,茶叔也不甘示弱,提刀向霍乱一指,高声道:“狗云是茶某的朋友,想动他,先问问茶某手中这口刀!”

    仇涯子哈哈大笑,道:“老夫今日来报恩,谁敢拦路,叫他死在这双头蛇杖之下!”

    管平仲手按琴弦,微微一笑,道:“诸位豪气冲霄,管某愿舍命陪君子。”

    严霜掣出天瀑剑,向霍乱一指,喝道:“你们蜃楼害我师妹早死,飞雪阁与你们势不两立!”

    李神刀捋须道:“老夫一生纵横刀界,败人无数,还从未向谁低过头,就凭你们三个杂碎也敢在老夫面前叫嚣,老夫不介意先送你们上路!”

    净悟大步上前,双掌合十,僧袍无风自动,朗声道:“今日贫僧要开杀戒!”

    桓温朗声道:“崆峒派愿与云少主共进退!”

    韩当也挺剑叫道:“华山派也愿与云少主共进退!”

    ……

    一些人原本想央求云天行把东西和人都交出去,好讨一条活路,看到云天行当众表决心,又见各方势力鼎力支持,哪敢再多说什么。

    霍乱扫视众人,见个个面带怒容,目露杀机,竟没一个妥协的,不禁说道:“你们都不怕死吗?”

    李神刀呵呵一笑,道:“人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而已,怕只怕留个污名在世,叫后世人笑话呀。”

    温如玉笑道:“不错,正是这个道理。”

    霍乱冷笑一声,道:“你们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这样,就让你们体会一下什么叫绝望!”拍了拍手,狸猫从毒气中走了出来,浑身黑气缭绕,在霍乱身前不远处站住。

    众人见状无不变色。

    刚才云天行替殷冷祛毒时,狸猫就趴在地上不动了,众人还当他已经死了,现在见他又从毒气中走出来,都觉得十分诡异。

    何绣衣打了个冷颤,不禁问道:“他不是死了吗,怎么还能站起来?”

    这个问题没人回答,因为每个人心中都有同样的疑问。

    人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能站起来走动?

    他真的还是人吗?

第一千四百二十七章 正邪双面

    狸猫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身上黑气缭绕,经风一吹,逐渐扩散开来,众人不得已又往后退了数丈,此时,已离崖边很近了。

    霍乱见场内千余人被自己逼到这种地步,心内甚是得意,笑道:“怎么样,有没有后悔刚才做下的决定?”

    话音刚落,一支羽箭破空飞来,“夺”的钉在了狸猫的胸前。

    受羽箭冲撞,狸猫踉跄退了两步,重新稳住身形,依旧那样站住,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好似根本没有感受到疼痛。

    霍乱摇了摇头,道:“连一个死人都不放过,你们还真是残忍呢。”

    死人?

    死人为什么还会动?

    云天行忽然想到了什么,叫道:“是御尸术,鬼王也在这里!”

    狸猫被断双臂,失血过多,又身中剧毒,哪里支撑得住,只不一会儿就倒地身亡了。

    现在的狸猫已被鬼王用“御尸**”控制,彻底沦为“工具人”。

    在场众人大都听过酆都鬼王的名号,但亲眼见过的却没几个,如今眼见刚死之人又重新站起来走动,众人都不禁为之变色,背生寒意。

    “本王隐世已久,想不到还有人能认出本王的手段,本王还真是欣慰呢。”

    话音甫落,一个硕大的身影逐渐在毒气中显现,跟着鬼王便自毒气中走了出来。

    他的身形还是那样的魁梧高大,就像一座小山,每一步踏在地上,都能让大地为之一颤。

    霍乱站在他身旁,就像一个孩子。

    鬼王瞪着一双铜铃大眼,视线在众人身上大致扫了一遍,看到了站在前排的云天行和茶叔,半眯起铜铃大眼,道:“你们两个好大的能耐,本王触动机关,已将通道堵死,这样你们都能活着出来,属穿山甲的吗?”

    云天行和茶叔尚未来得及回答,桓温已抢了出来,向鬼王一指,叫道:“你就是酆都鬼王?”

    鬼王微笑道:“怎么,不像?”

    桓温忍怒道:“我且问你,是不是我二弟向良与你串通,暗中谋害我存义徒儿了?”

    鬼王道:“是便怎样?”

    桓温怒不可遏,转身走开,将尚自昏迷未醒的向良拖到前面来,甩手打了两个响亮的大耳刮子,见向良清醒过来,便抬手指着鬼王,朝向良喝道:“你认不认得他是谁?”

    向良刚醒过来,本该头脑昏沉,被桓温打了两个大耳刮子,异常清醒,顺着桓温指向望过去,正看到鬼王站在那里冲自己微笑,不禁变了脸色,心想:“他怎么在这里?”

    桓温喝道:“我问你认不认得他,你说话!”

    向良支吾道:“不……不认得。”

    桓温叫道:“他都承认了,你还赖什么!存义是你的师侄,对你向来恭敬,又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暗中勾结这邪魔外道,谋害他的性命,还害得他姐姐满门被灭,你怎能做出如此伤天理的事来?”

    向良不敢正视桓温的眼睛,只是歪头看着别处,道:“我没有。”

    桓温喝道:“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回答!”

    向良不得不抬起头来,看着桓温那双愤怒的眼睛,道:“大哥误会我了,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鬼王冷笑一声,心内暗想:“向良啊向良,你也有今天!之前定居伽相寺,因要与你们崆峒派拉些关系,曾给过你不少好处,让你帮着照应一些,谁知你这厮贪心不足蛇吞象,一次次来我这里寻欢作乐不说,临走时还公然向我索要财物,实在过分至极!现在伽相寺暴露,你已经没用了。之前从我这里拿走的,现在也该还了。”

    鬼王思量了一番,笑道:“向老先生,咱们半月前还一起在逍遥宫喝过花酒,你怎么翻脸就不认人了,可是本王招待不周吗?”

    向良叫道:“你放屁!我根本不认识你,哪里跟你喝过什么花酒?你是谁啊,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污蔑的清白?”

    鬼王道:“向老先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几次去我那里寻欢作乐,我哪次不是美女佳酿招待,临走时还奉送大量金珠宝贝,这些你都忘记了吗?”

    向良扭开头,道:“没有的事!我根本不认识你!”

    吴俭上前道:“就算我二哥有不是的地方,也不容你随意污蔑。他不是那种贪财好色之人,做不出你口中的那些事。还有,你带领一帮恶徒,霸占伽相寺,灭杀寺内僧侣,又怂恿那帮恶徒到处杀人劫掠,做下不少伤天害理之事,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鬼王笑了笑,道:“明明在说向老先生,你怎么把话题转到本王头上来了?本王做下的事,可从来都没有否认过,不像你这位向二哥,人前一面,人后一面,两张面孔,一正一邪,随意切换,自如流畅,真真是伪善至极!这样的人渣,你还护着他,可见你也是愚不可及!”

    吴俭冷哼一声,道:“你说我向二哥是人渣,你呢,你又算什么?”

    鬼王不理吴俭,朝向良笑道:“向老先生,您这演技可实在是高明呀,都到这时候了,你这位兄弟还在护着你,可见你把他骗得是有多么的惨。如果他知道了你做的那些事,不知会是怎样一副表情呢。”

    向良歪着头,只是不说话。

    鬼王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今日本王就做一回好人,替你们揭下向良的伪善面罩,叫你们看看,平日里你们敬仰的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渣。”

    向良转过头瞪视鬼王,叫道:“你不要太过分了!”

    “是本王过分,还是你过分,大家自有公道。”鬼王向众人说道,“本王就从他的恶行中随便挑一件来说好了。有一次,伽相寺里来了两个上香的姑娘,都是十七八岁,相貌极好。我那慧定徒儿便使了些手段,将那两个姑娘拐到了逍遥宫,本是想孝敬本王。”

    鬼王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也是好巧不巧,这姓向的人渣偏在这时候来了,见那两个姑娘生得好看,便向本王讨要。本王还需他帮忙照应,自不好不给。那时本王身边也没个新鲜人儿,想自己留一个,给他一个,他不肯,非说两个都要。本王又不好得罪他,便都给了他。”

    向良听到这里,已是冷汗涔涔,朝鬼王破口大骂起来。

第一千四百二十八章 向人渣

    鬼王不理向良谩骂,继续说道:“本王答应两个姑娘都给他后,这人渣便拽她们两个去静室寻欢作乐去了。完事后出来跟本王说,要本王好生养着她们两个,不可染指,还说有空闲了就会过来。向人渣还真是说到做到,有空闲了就过来,生怕本王会偷他的一样。直到那两个姑娘不堪其辱,悬梁自尽,这才把这桩事下去了。”

    向良龇牙瞪眼叫道:“我根本没做过这样的事,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鬼王冷笑道:“向人渣,你仗势欺人的时候可曾想过今天?你当本王好欺负是吗?哼,之前本王忍你,是因为还有用你的地方,不好对你怎样。现在伽相寺暴露,你已经失去了应有的价值。你之前从本王这里捞走的,是不是也该还回来了?”

    向良仍被锁链捆着,挣又挣不开,向桓温哀告道:“大哥,你别信他的话,他用心不良,故意编这些故事来毁我清白。自我们相识以来,我极少跟人红脸,大哥你是知道的,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啊!”

    桓温冷着脸道:“都到这一步了你还不肯认?”

    向良叫道:“我没做过的事叫我怎样认啊?他想害我,所以才故意这样说。大哥你一向聪明,今日怎么反倒糊涂了,连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说的话都肯信,却不相信自己的兄弟?”说罢,已落下泪来。

    胡不通看热闹不怕事大,拍着手笑道:“你们这些人都是木头吗?人家卖力表演,声泪俱下,你们连一点掌声都不肯给?”

    吴俭怒道:“胡不通,你到底是哪一方的?蜃楼的人要害我二哥,你看不出来就老老实实坐在那里,没人把你当哑巴,再胡说八道,吴俭第一个不饶你!”

    胡不通笑道:“呦呦呦,被人骗到姥姥家了,还帮人说话,你这人还真是有够傻的。还有啊,咱们现在是砧板上的鱼肉,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家宰割,你觉得执刀人有说谎的必要吗?他向良是有多高的清名啊,还值得特意拉出来毁上一毁?”

    吴俭一怔,心想:“是啊,我们大家已经被逼上了绝路,是生是死,全看蜃楼几人的脸色,犯不着多费口舌来诋毁二哥。难道鬼王说的都是真的?”

    吴俭看着向良,把鬼王说的那件事往他身上安,总觉得十分不相称,摇了摇头,向鬼王道:“你说我二哥祸害良家女子,可有什么凭证吗?只空口白话这样说,实在难以让人相信。”

    鬼王道:“凭证自是有的,不过没在这里。你们的人已去了伽相寺,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或许会带着凭证一起回来,不过,你们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桓温问道:“你说的凭证是指什么?”

    鬼王道:“本王在逍遥宫给向人渣留了一间静室,专供他寻欢作乐。在那间静室的墙壁上,张挂着许多春色绘卷,而且大都是出自向人渣的手笔。你们是他的兄弟,一定认得他的笔迹,若是见了,应该不难认出。”

    桓温怒瞪向良,身体因愤怒而颤抖不止。

    鬼王笑了笑,又道:“这向人渣人老心不老,是个好战分子,尤其喜欢‘打群仗’,总觉得‘单打独斗’显不出他的威猛,时常嘱咐本王,让本王多多留意,如果遇到‘狠角色’,一定要为他留下。本王还有求与他,哪敢不从呀,费尽心机为他找“对手”,不知受了多少累。本王有时就想,逍遥宫的主人到底是本王,还是他向良呢?”

    鬼王叹息了一声,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看了向良一眼,继续说道:“在静室对门的那面墙壁中央,挂有一轴长卷,是向人渣的得意之作,且由他亲自题名为《英雄图》。你们知道上面画的是什么?谅你们也猜不到,本王也不卖关子,直接告诉你们吧,是他独力战‘七雌’的惊心画面。”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到了向良身上,脸色也都变得很奇怪。

    鬼王笑了笑,继续说道:“说实话,本王第一次见到《英雄图》的时候,被惊得魂不附体。向人渣人虽渣,但画功真没的说。人物刻画极其精细,就连每一根毛发都能清晰地刻画出来。尤其是人脸上的表情,一眼看过去,人就跟活的一样,真是太绝了!”

    “画中的‘英雄’手持一杆长枪,浴血奋战,挥汗如雨,脸上有不甘示弱的倔强神情,有看着‘七雌’逐渐落败的得意欣喜,不论是哪种神情,尽在向人渣UU小说展现得淋漓尽致。那‘七雌’脸上的神情也各不相同,有面对强敌的恐惧,有怕战败的担忧,有筋疲力尽的倦怠,有久不遇强者今如愿的窃喜,还有对命运安排的绝望和无助……”

    鬼王长长叹息了一声,道:“本王活了这么些年,这类的画作也见过不少,但像《英雄图》这样笔触精巧,细致传神的,还真是头一次见,要不是……”

    严霜实在听不下去了,喝道:“你说够了没有?你口口声声叫他向人渣,你能跟他凑到一起,还能是什么好东西了?”

    鬼王失笑道:“严阁主这话可伤了本王的心了,本王虽然做过不少坏事,但那都是为了生计。本王是个懒散的人,不爱自己动手,所以才收罗了一大帮门徒,让他们替本王劳动。要养活这一大帮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免不得要做些没本钱的生意。你们诸位都是一方势力的紧要人物,应该不难理解本王的苦处吧?”

    桓温朝向良问道:“鬼王方才说的那什么英雄图可是真的?”

    向良哪敢承认,道:“假的!都是假的!我根本不认识他!啊,他是鬼王?他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酆都鬼王?我听说此人无恶不作,罄竹难书,他居然敢来这里作恶,简直无法无天!大哥,你快把我放开,我要为民除害!”

    胡不通拍地大笑道:“此人演技已臻化境,比那个狸猫还要厉害十倍。”

    吴俭回身怒视,胡不通见了,赶忙收住笑声,双手合十,口里念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第一千四百二十九章 纵情**

    吴俭哼了一声,向鬼王道:“你方才说的那些话都不可信,我二哥已到古稀之年,哪还能做出你说的那些荒唐事来?必是你编造故事,存心污蔑!”

    鬼王呵呵一笑,道:“吴俭,你太天真了。你这位人渣二哥能耐可大着呢。只这样说你们不信,先容本王先问一个问题。你们崆峒派的某位前辈是不是无意中捡到过一本名为‘纵情**’的武学秘笈?”

    桓温闻言脸色大变,抬手指着向良,颤声道:“你……你……连那门禁术也偷学了?”

    向良道:“我没有。”

    桓温道:“你没有?那他为什么突然提起‘纵情**’?必是你偷学了,不然怎会做出那种伤天害理之事!”

    向良迎上桓温的目光,面露哀伤,道:“大哥,在你眼里,我连一个外人都不如吗?任我怎样辩解,你只是不听不信;他说什么,你便信什么,到底谁才是你的兄弟?”

    桓温长长叹息了一声,把脸转开了。

    云天行向吴俭问道:“敢问吴老先生,不知这‘纵情**’是怎样的一门武学,为什么会被列为禁术?”

    吴俭道:“我没有学过‘纵情**’,它到底是怎样的一门武学,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之前听门中前辈们多少提过一些,说是修炼‘纵情**’的人,身体机能会得到极大的提升,例如速度,力量,耐力,视力,听力等等。”

    云天行道:“这样不很好吗,为什么要将之列为禁术?”

    吴俭苦笑道:“我只说了它的好处,云少主当然觉得好,若连坏处一并说出来,云少主就不这么觉得了。”

    云天行道:“还有坏处?”

    吴俭点了点头,道:“这‘纵情**’不但能增强人体机能,还能放大人的情绪,不管是好的情绪,还是坏的情绪,都能得到放大。如果一个人的负面情绪很多,被‘纵情**’影响后,就很可能会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我想这也是前辈们将之列为禁术的原因吧。”

    云天行略作思量,又问道:“武学是由人创造出来的,难道就没有办法压制那些不好的方面的吗?”

    吴俭摇了摇头,道:“如果不好的方面被压制,好的方面也同样会受到压制,那学习‘纵情**’还有什么用呢?”

    “啊!”云天行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吴俭转身面对向良,道:“二哥,你真的有偷学过‘纵情**’吗?”

    向良叹息一声,道:“四弟,连你也不信二哥了吗?”

    吴俭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在他的印象里,向良是个本分人,绝对做不出鬼王说的那些事,但种种迹象表明,鬼王的话很可能是真的。

    虽然他不愿相信这种事实,但他坚定的内心已开始动摇了。

    他见莫让站在那里看着,一声也不吭,便道:“五弟,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莫让道:“说什么?”

    吴俭道:“鬼王说二哥学过‘纵情**’,你怎么看?”

    莫让把脸转开,道:“我都叫他赶出来了,还能怎么看?以前的二哥可不会说出那样狠心的话来。”

    莫让话中的意思是说,现在的向良已经被“纵情**”影响到了。

    吴俭自然能听出莫让话中深意,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鬼王笑道:“吴俭,本王到底该说你重情还是愚蠢呢?你大哥和五弟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肯接受现实吗?正因为向人渣学过‘纵情**’,才会**高涨,才会去本王那里寻欢作乐,才会向本王索要财物,这些都是例证啊。”

    吴俭讶然道:“我二哥还向你索要过财物?”

    “何止索要过,还不止一次呢!”鬼王看向向良的眼神里充斥着浓浓的厌恶之色,“这向人渣每次寻欢作乐后,总摆出一副虚弱至极的模样,然后就对本王说他老了,体力不继,又没钱去买补品吃,再这样折腾,只怕不久于人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本王又不是傻子,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叫人取了银两,送到他手里,这才肯走,不然就赖着不走,你说气人不气人!”

    “还有啊,这向人渣每次都是空手来,走的时候却是满载而归,本王要不是看他还有用武之地,早将他扒皮抽筋了。现在说起来,本王心里还是气啊。来偷吃完不直接走,还得打一包带回去,本王与人打交道这些年,还从未见如此厚颜无耻贪得无厌之人。若说他没学过‘纵情**’,就是把本王打死,本王也不信!”

    一旁的霍乱呵呵笑道:“鬼王啊,你把他恨成这样,可见你这些年从他那里受了不少委屈啊。”

    鬼王叹息一声,道:“本王原不是这么碎碎念的人,实在是被这向人渣欺负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今日有这等好机会,自是要好好宣泄一番,不然之前那些气可不就白受了嘛。”

    鬼王又向桓温问道:“桓老先生,你是不是有位姓孟的知己朋友?”

    桓温道:“不错,桓某是有一位好朋友姓孟,不过他已不在人世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鬼王道:“他临死前,是不是将他那双儿女托付给桓老先生你了?”

    “不错,是有这么回事。”

    桓温突然大叫了一声,指着鬼王叫道:“原来是你害了他们兄妹两个!”

    鬼王微微一笑,道:“对付两个小毛孩子还用不着本王亲自动手,随便派几个人去也足够应付了。”

    见桓温怒容盈面,鬼王忙收起笑容,道:“桓老先生切勿动怒,本王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这件事本王原本并不知情,是向人渣让本王做的,还将卜世仁的回程路线也一并说了,要本王派人在路上拦截,顺便连卜世仁也一起解决掉。本王还有用他之处,哪好不从,自是顺着他的心意做事。”

    鬼王偷瞧了向良一眼,心中冷冷一笑,继续说道:“本王被向人渣欺负久了,想找个人代替他,听说卜世仁颇受桓老先生你器重,所以就留了他一条性命。至于孟公那对儿女,却没这份运气了。孟公的儿子奋力反抗,当场被杀。孟公的女儿因相貌姣好,被向人渣以及我那帮恶徒给凌辱致死啦。”

    “畜生啊!”

    桓温怒不可遏,大喝一声,猛地一掌朝向良头顶拍落!

第一千四百三十章 放人

    吴俭见桓温举掌朝向良头顶拍落,吃了一惊,忙伸臂一挡,道:“大哥息怒,二哥再怎样错,也不该由我们兄弟结束他的性命,毕竟是……是兄弟啊!”

    桓温道:“那你说该怎样处置?”

    吴俭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桓温恨恨地将手掌收回,指着向良骂道:“你这畜生不如的东西!想做崆峒派的掌门,你不会直接说吗,背地里做下这许多伤天害理的事,害了多少无辜的人!我那位孟兄弟原本患有不育之症,一生行善,到老才得了一双儿女,没想到却叫你这畜生给害死了!还有我那存义徒儿,他又做错了什么?你灭了他姐夫满门,害得他没了家,没了亲人,连我这个师父也不来见了,你……你……”突然大叫一声,吐出一大口血,向后便倒。

    郝明智正站在桓温身后,见师父仰倒,赶忙扶住,叫道:“师父,师父……”不见转醒,连忙让崆峒弟子去请包不死。

    吴俭莫让均吃了一惊,都抢过去看视。

    包不死知道桓温只是一时气塞晕了过去,不会有性命之忧,不想多费一趟腿。那些崆峒弟子可没他这等本事,见师父晕厥不醒,还当危急了,不管包不死乐不乐意,强拉硬拽了过去,逼着他救治。

    包不死无奈,只得装模作样检查了一番,道:“只是怒火攻心,一时气窒晕倒了,死不了人,休息一会儿自会转醒。”

    崆峒派众人这才放心。

    严霜走到向良跟前,拿剑向他一指,喝道:“你这畜生不如的东西!做下这许多天容难容的事,实在罪无可赦,今日本阁主便代桓老先生清理门户!”说罢,挥剑朝向良后颈斩落!

    向良大叫道:“我有遗言!”

    天瀑剑临颈又停住了,严霜冷声道:“说!”

    向良伸着脖子向云天行喊道:“云少主,麻烦你过来一趟,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

    严霜道:“有话直说就是,干嘛非要他过来,他耳朵不聋,在那里听得到。”

    向良道:“此事干系重大,不好让外人知道。云少主,麻烦你过来一趟,我需附耳说给你听了,才好瞑目。”

    云天行心想:“我跟他没有过来往,不知他要对我什么。”正要往向良那里走,红漪一把拉住他,道:“别过去,他能知道什么,多半是想害你。”

    向良道:“红漪姑娘,我现在被锁链捆得跟粽子一样,动弹一下都不能,如何能害人?我是真的有话对云少主说,而且是十分重要的话,请云少主无论如何都要过来一趟。”

    红漪道:“你有话为什么不早说,干嘛非要挑在这个时候?依我看,定是没安好心。”

    向良不理红漪,只向云天行说道:“云少主,事已至此,我也不瞒你,这件事跟你爷爷有关。你若想知道这件事,现在就过来我身旁,我附耳说给你听。你若觉得我别有用心,可以让严阁主一剑杀了我。要怎样选,你自己决定,希望你接下来的决定不会让自己后悔。”

    云天行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我过去就是。”

    红漪道:“我陪你一起过去。”

    向良道:“此时干系重大,我只能说给云少主一个人听,你们若是跟着一起来,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叶孤鸾提剑朝向良一指,冷声道:“你若敢耍花招,叶某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向良叹了口气,道:“常言道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亡,其言也善。我都是要死的人了,哪还会耍花招,只是不想把心中暗藏多年的秘密带到阎王殿去,所有趁着还有口气,把该说的都说出来,这样死了,至少心里踏实,亦可以瞑目。”

    见叶孤鸾等人面露狐疑之色,向良又道:“我真是不理解,你们一个个的在怕什么?我被捆翻在地,动也动不了,又有你们这些英雄好汉守在一旁,就是再借我八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起坏心啊。”

    红漪道:“最好如此,你若敢对他动坏心,我必不饶你!”

    向良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云天行走到向良跟前,道:“你要说什么话,这就请说吧。”

    向良看向执剑在旁虎视眈眈的严霜,道:“严阁主,我方才说得还不够明白?”

    严霜冷哼了一声,收剑走开。

    向良等严霜走远,这才向云天行说道:“云少主,此事干系重大,麻烦你蹲下身,将耳朵低下来,以免被耳朵灵敏的听了去。”

    云天行只得蹲下身来,将耳朵靠近向良的嘴巴,只听向良说道:“云少主,你心地善良,我拿你当保命符,你一定不会怪我吧?”

    云天行听话头不对,扭头看了向良一眼,见他在冲自己微笑,云天行感觉不妙,起身便跑!才跑了三五步,突听背后铁链绷断的声音响起,云天行心头暗吃一惊,还未来得及多想,便有人抢到他的身后,用一只手扼住了他的咽喉。

    云天行不用回看,也知道背后这人是向良,心想:“他居然连锁链都能挣断,一定隐藏了实力。是了,他学过‘纵情**’,武功必定远超之前,只因怕被崆峒派的人看穿底细,所以才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实力。哎呦呦,这可糟了,我现在浑身上下没一点力气,要如何摆脱挟制呢?”

    众人见向良挣断锁链,又从背后扼住了云天行的咽喉,都吃了一惊。

    “你找死!”

    叶孤鸾提了寒剑一步步朝向良走去。

    “站住!”向良大喝,“叶孤鸾,我叫你站住!”

    叶孤鸾目露杀意,剑上寒霜凝结,周身空气中也现出了细小的冰晶。

    见叶孤鸾不肯停步,向良忙使出鹰爪功,抓在云天行肩膀伤口处,用力往里一扣,云天行吃痛不过,大叫了一声,叶孤鸾这才停住脚。

    向良嘿嘿一笑,道:“叶孤鸾,看来你还是很疼你这个侄子嘛。”

    叶孤鸾眯眼瞧着向良,眼中杀意好不掩饰,冷冷道:“放人!”

    向良道:“放人可以,不过得等到我安全以后。”

    叶孤鸾将青霜剑握得更紧,声音也更冷。

    “我再说一次,放人!”

第一千四百三十一章 诚意

    向良感受到了叶孤鸾身上溢出的寒意,不禁打了个冷颤,抓着云天行向后退了几步,感觉安全了,这才说道:“叶孤鸾,你最好不要做傻事,我现在只想活命,只要你们大家肯让我活着离开,云少主自会安然无事。如果你们不肯让我生,那我只好让云少主陪我一起死了。”

    叶孤鸾冷声道:“你在挑战我的耐性!”

    向良尽可能地将身体藏在云天行身后,略微歪头,只用一只眼睛盯着叶孤鸾,道:“你的剑很快,我并不否认,但有一点你需知道,我已练成了‘纵情**’,而且已有十多年的苦功,如果你一剑杀不了我,我只用一只手,就能把你侄子的脑袋给拧下来。怎么样,要不是试试看,是你的剑更快,还是我的招更狠?”

    叶孤鸾死死盯着向良,周身寒气越来越重,但仍不敢再向前一步。

    纵情**是一门怎样的武学,叶孤鸾有过耳闻,别的不说,单反应能力这一点,就远非超常人能及。且向良几乎将整个身体都藏在了云天行身后,只露半张脸出来,即便叶孤鸾剑法高绝,也没把握一剑取走他的性命,何况还要拿云天行的性命做担保,这实在太冒险了。

    叶孤鸾实不愿拿云天行的性命做赌注,想了想,道:“你把人放了,我让你走。”

    向良面上绽开浓浓笑意,道:“你让我走,他们呢?”

    叶孤鸾道:“谁拦你,我杀谁,不过,你得先把人放了。”

    向良摇了摇头,道:“在我绝对安全之前,云少主必须要跟我在一起。你们放心,我只拿他当护身符,并不会伤他性命,当然,前提是你们很安分,如果有谁想在背地里暗算我,呵呵……”

    这“呵呵”二字刚脱口,背后就有一支羽箭破空飞来,直射向他的后心!

    向良练成了“纵情**”,听力远超常人许多,那羽箭尚未靠近,他便已听到破风声了,静待羽箭近身,突然跳起身来,只一脚,便将那羽箭给踢飞了。

    夺——

    羽箭钉在了不远处一株垂柳粗大的树干上,箭身兀自颤动不止。

    向良狞笑道:“好一个‘芙蓉神箭’,果真是箭术超神!”说罢,又使鹰爪手去抓云天行的伤口,疼得云天行哇哇大叫。

    红漪急道:“你别碰他,我们不拦你就是,你千万别伤害他。”

    何绣衣还当自己会一箭命中目标,倒没想到向良的发应这么快,见云天行痛得哇哇大叫,心中甚是愧疚,道:“向老先生,错都在我,你别难为他。我向你保证,以后我再也不拿弓箭射你了,你饶了他吧。”说完便将鹊弓扔在了地上。

    向良以鹰爪手扣住云天行的伤处,明显感觉到云天行的身体在剧烈颤抖,怕他支撑不住倒下,反拖累自己,忙收了功,顺手将别在云天行腰间的剑拔出扔到远处,道:“叶孤鸾,你方才说谁拦我,你杀谁,是不是?”

    叶孤鸾道:“是。”

    向良说了一个“好”字,又道:“方才‘芙蓉神箭’暗算我,你先把她杀了,我才能信你的话。”

    何绣衣道:“别这样呀,我又不是存心要射你,只因我一时紧张,没有捏紧箭尾,不小心就发出去了,要怪也只能怪那箭不守箭道,怎么能赖到我头上来嘛。”

    向良冷笑一声,道:“随便射一箭便能直取要害,要是瞄准了再射,这世上还有人能躲过阁下的雕翎神箭?”

    何绣衣显得有些委屈,道:“别这样嘛,我不射你了还不成吗?”

    向良冷着脸道:“要不是我反应快,已被你那一箭给射死了,你以为说三两句软化,再卖个委屈,我就会放过你?”又道:“叶孤鸾,你还等什么,杀了她,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何绣衣道:“杀我干嘛呀,是箭自己跑出去的,要杀就杀那箭好了。我去给你拿过来。”走到那株大柳树旁,将羽箭拔下来,回到叶孤鸾身旁,道:“箭给你拿来了,你杀了它吧,让向老先生看看你的诚意。”

    众人暗暗好笑。

    叶孤鸾看了看被自己主人出卖的箭,再看看一脸无辜的何绣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向良见叶孤鸾看着何绣衣,只是不动手,又喊道:“叶孤鸾,你想救你侄子,现在就把‘芙蓉神箭’杀了!我的耐性是有限度的,你最好快点行动!”

    叶孤鸾缓缓抬起青霜剑,猛地一挥,将何绣衣手中羽箭斩成两截,道:“我已答应让他走,谁再阻拦,便有如此箭!”

    何绣衣看了看手中仅剩的半截羽箭,又看了看叶孤鸾,微微一笑,暗想:“想不到这个酒鬼还蛮聪明的嘛。”

    向良见叶孤鸾只斩了羽箭,并未伤害何绣衣,不禁大叫:“叶孤鸾,你的诚意呢?”

    叶孤鸾道:“你跟她有仇吗?”

    “我跟向老先生怎么会有仇呢。“何绣衣抢着说,“我打小就仰慕向老先生,一直想拜向老先生为师,学习武艺和做人的道理,只是没有这样的机缘,常常为此暗自伤心。不想今日在这里遇到了,可算是还了一个大愿……”

    叶孤鸾打了她的话:“我没问你。”

    何绣衣道:“哦。”

    向良心想:“何绣衣暗算我,若不将她杀死,一定会有人效仿她,继续暗算我,那时可不好办呀。只有将她杀死在众人眼前,杀鸡儆猴,才能让这帮人断了暗算的念头。”

    向良想罢,又向叶孤鸾说道:“我跟‘芙蓉神箭’没仇没怨,只因她刚才放箭偷袭暗算,我才要你杀她以示诚意。既然你不肯取她性命,废掉她两条胳膊也是一样。”

    温如玉上前道:“向老先生,你非要叶大侠针对何姑娘,无非是想来个杀鸡儆猴,好让有心暗算你的人把心收了。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只要你放了云少主,我等任你离去。若谁拦你,便是与我们云隐门为敌,这总可以了吧?”

    向良心想:“温如玉乃至诚君子,言出必行,他这么说,自不会是玩笑话。可凡事就怕个万一。万一有人胆大包天,非要抢出来跟我拼个死活,我独力难支,岂不吃亏?嗯,在完全脱离险境之前,云天行绝不能放。”

第一千四百三十二章 挟退

    向良道:“你们要我先放云少主,恕我不能答应。他现在是我的保命符,如果把他放了,你们来围杀我,我岂不是死路一条?”又道,“你们放心,等我安全了,一定会放云少主回来,绝不伤他一根汗毛。但如果你们有谁再向‘芙蓉神箭’那样暗算我,我就算不要这条性命,也要先将云少主送走,好在黄泉路上做个伴儿。”

    红漪急道:“谁也不会再暗算你,你千万别伤害他。”

    云天行道:“红漪,你不用为我担心,向老先生只是借我脱身,不会把我怎样的。”

    “还是云少主懂事儿。”向良笑了笑,“你们大家放心吧,我与云少主没仇没怨,犯不着害他性命。只要我安全了,云少主也一定会安全回来。”

    吴俭看着昔日的二哥突然变成了这副样子,心里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道:“二哥,你想离开,我送你一程便是,何必难为云少主。”

    向良道:“四弟呀,非是二哥看轻你,现在能救我性命的,只有云少主一人。若换成是你,这帮人才不会管你死活,早一股脑冲过来了。”

    吴俭也知道是这样,叹了口气,道:“鬼王说的那些事都是真的?”

    向良道:“不错,都是真的。我偷学了门中秘术‘纵情**’,暗中跟鬼王通信,谋害上官存义的性命,还灭了他姐夫满门。还有孟公那对儿女,也是我让鬼王害的。这些都是遮掩不住的事情,没被揭露的还有好多呢。怎么样,你二哥是不是很能耐啊?”说完,仰头大笑了起来。

    严霜提剑一指,喝道:“你这疯子,还不快滚?!”

    向良扭头看向严霜,眼中闪过一抹阴鸷之色,道:“严阁主,方才你执剑相逼,这个仇我向良记下了,以后再有见面的机会,定要向严阁主讨教几招,还望严阁主不吝赐教啊。”

    严霜冷声道:“有胆你就来,本阁主还怕你不成?!”

    向良点了点头,道:“不愧是‘惊鸿幻剑’,果然有气魄。”又向云天行道,“云少主,就麻烦你送我一程吧。”

    云天行道:“下山的路已被毒雾封死,不知向老先生要如何下山?”

    向良道:“什么毒雾?”

    云天行一怔,随即暗想:“糟糕,糟糕,他刚才昏迷不醒,还不知道蜃楼的人已用毒雾把下山要道封死了,要是他冒然闯入毒雾,必然毒发身亡,那时我不费力气,便可得救。哎呦,一时情急,没想到这一茬,反说漏了嘴,这可怎么好?”

    向良见云天行突然缄口,又见不远处黑雾迷蒙,觉得事情蹊跷,喝道:“你小子少耍花招,什么毒雾,给我一五一十地招来!”

    云天行有心要他误入毒雾,哪里肯说,只是闭着嘴装哑巴。

    鬼王不想让向良走脱,且十分乐意看着他与云天行同归于尽,笑道:“向人渣,你还不知道吧,下山的路已被我身旁这位用毒雾给封住了。这小子不跟你说实话,是想让你误入毒雾,毒发身亡,他好脱离你的控制呀。”

    向良看着不远处黑压压的一片迷雾,冷冷一笑,道:“云少主,你可真是聪明呀!有句话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应该听过吧?”说完,使出鹰爪手,狠狠抓向云天行的伤处,痛得云天行呻吟不止,冷汗直流。

    叶孤鸾喝道:“快住手!”

    红漪握鞭指着向良,咬着银牙道:“你再折磨他,我必杀你!”

    向良狞笑道:“你想杀我,好啊,来吧,不过我可警告你,你敢向会挥一鞭,我立刻叫你做寡妇!”

    现在的向良狠辣至极,万一把他逼急了,谁也说不准他会做出怎样的事来。叶孤鸾红漪虽然心急愤怒,却也不敢拿云天行的性命开玩笑。

    向良有心把云天行当保命符,也不敢真取他性命,见他快承受不住了,便将手拿开,道:“云少主,这就是你耍心机所付出的代价,再有第二次,可不会这么轻饶你了!”

    云天行大喘气道:“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

    向良挟持着云天行向后倒退,见叶孤鸾红漪等人紧紧跟着,冷冷一笑,又使鹰爪手去抓云天行的伤口,痛得云天行紧咬牙关,在心中怒骂不止。

    “你们还要跟来?”

    众人见向良出手狠辣,毫不容情,哪敢再跟上去,连忙都止住了脚步。

    红漪含泪道:“求你别再伤害他了,我们不跟着就是了!”

    向良高声道:“我现在带云少主离开,要是发现有一个人跟来,我就断他一臂;两个人就是双臂;三个人双臂外加一足;四个人双臂双足;再有第五个人,他项上这颗脑袋可就要搬家了。你们若想替他收拾残肢断首,只管跟来!”

    红漪道:“我们不会跟过去,求你千万不要伤害他。”

    向良哼了一声,道:“我也不愿多伤性命,但如果你们非要将我往绝路上逼,那就没有办法了。”挟持了云天行继续向后退走,见众人立在原地,不再跟着,稍稍松口气。

    鬼王本想跟过去杀掉向良,以解心头之恨,但转念一想,他没有解药,无法下山,去哪儿都是个死,且叶孤鸾这个大仇人还在这里,更加离开不得。

    向良挟持着云天行退经一株柳树旁,猛见一人倚着树干,正在那里打盹,向良吓了一跳,赶忙拉着云天行远离垂柳,向崖边退去,口里说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要是发现一人跟来,就断你一条手臂。云少主,你可莫要怪我狠心,要怪就怪你这位朋友不守信用吧。”

    向良抓住云天行的左臂,正想卸他一条胳膊下来,云天行忙道:“且慢动手,我有话说!”

    向良停止手上动作,道:“说。”

    云天行说道:“他不是我的朋友。”

    向良道:“不管他是不是你的朋友,都是一样,反正他跟来这里,也是为了救你,我若不拧掉你一条胳膊,他还当我只敢说不敢做!”

    云天行道:“别说拧掉我一条胳膊,就是把我这条命收了去,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他是蜃楼风花雪月四执事中的月执事,我的死活,你觉得他会在意吗?”

    向良明显吃了一惊,道:“他是蜃楼的人?”

    云天行道:“不错,他正是蜃楼的人。”

    这时,倚在树干上打盹的月漫天忽然睁开了眼睛。

第一千四百三十三章 落崖

    云天行道:“方才向老先生昏迷不醒,并不知道蜃楼的人来了这里。这大片的毒雾是蜃楼的杰作,山道上的毒雾也是他们的作为。向老先生想下山,除非问他们讨到抗毒的解药,否则,只能在这山巅与大家一起等待死神的降临了。”

    向良鼻息一哼,道:“谁说山下就得一定走山道了?”

    云天行讶然道:“向老先生还有别的法子下山?”

    向良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月漫天打了个哈欠,道:“等你好久了。”

    向良挟持云天行一直退到远处,才停住脚步,警惕地盯着月漫天,道:“等我?”

    月漫天的脊背离开了树干,伸了个懒腰,无精打采地说道:“是啊,等你。”

    向良道:“等我做什么?”

    月漫天并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移步朝向良走去。

    向良既已知道他是蜃楼的人,哪敢让他靠近,喝道:“你站住!”

    月漫天并没有站住。

    向良又使鹰抓手去抓云天行的伤口,喝道:“我叫你站住!”

    云天行在心中痛骂向良,口里说道:“我都说了,他不是我的朋友,我的死活,他根本不在乎,你又何苦来折磨我!”

    月漫天笑道:“他说得不错,他的死活我根本不在乎,你就是把他的脑袋拧下来,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向良挟持云天行一退再退,不知不觉已退了崖边,脚后跟无意踢到几块碎石,碎石落崖,许久没有听到落地声响。

    此崖之高,可见一斑。

    向良退无可退,便冲月漫天叫道:“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拉他一起跳下去!”

    月漫天心想:“那两样东西都还在云天行身上,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岂不都摔坏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那两样东西弄到手,其他的倒是其次。”

    月漫天停住了脚步,朝向良笑了笑,道:“你不要紧张嘛,我没有恶意的。我此番过来,其实是想邀你加入蜃楼,一起图谋大事,不知你肯不肯呢?”

    向良有心做“一方之主”,哪愿加入蜃楼叫别人拆遣?直接拒绝又怕月漫天会对他动手,想了想,说道:“为什么突然邀我加入蜃楼?总该有个理由吧。”

    月漫天弯腰从地上拔了一片草叶,叼在嘴角,懒洋洋地说道:“你学过纵情**,这个理由够不够?”

    向良道:“只是这样?”

    月漫天反问道:“这样难道还不够?”

    向良道:“我是学过纵情**,但你们蜃楼高手如云,也不差我一个,你一定还有别的企图。”

    月漫天道:“那你觉得我会有什么企图呢?”

    向良低头沉思。

    云天行心想:“我与向良没有仇怨,他挟持我,只为活命,应该不会害我性命,平添仇怨上身。可若把我交给蜃楼,我的性命可就难保了。”

    云天行思量片刻,说道:“向老先生,他根本不是诚心邀你加入蜃楼,他只想从我这里探听消息,如果你把我交出去,他会立刻杀你灭口的。”

    向良闻言冷笑道:“都说蜃楼的人奸诈狡黠,真是一点也不假。既然你想从云少主这里探听些什么,那最好乖乖站在那里不要动,否则我立刻把他扔到崖下去,叫你们永远也别想再见到他!”

    月漫天打了哈欠,道:“那样的话,你也会死。”

    向良道:“我已经没得选了,不是吗?”

    月漫天道:“谁说你没得选,你至少还有一条路……”

    向良打断了他的话:“我不会加入蜃楼。”

    月漫天道:“我觉得你应该认真考虑一下。”

    向良决然道:“不用考虑了,我不会加入蜃楼。”

    月漫天问道:“理由呢?”

    向良道:“不愿意就是不愿意,还非得找个理由吗?”

    “很好。”月漫天将视线移向云天行,“云天行,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我会保下你这条命,也会放过这里的所有人。毒气扩散很快,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你一定不愿意看着你在意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死在你面前吧?”

    云天行道:“我的确不愿看到这一幕,但我知道,就算我把东西交出去,你们也一定不会收手。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如你所愿呢,反正都是要死。”

    “你错了。”月漫天微微摇头,“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也没有耍什么阴谋诡计,我是很诚恳地在跟你商谈,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这里不会再死人,一个也不会。”

    云天行道:“既然你这么有诚意,先让霍乱把毒雾撤去。等这里的人都安全了,我自会把东西交给你。”

    月漫天伸出一手,道:“口说无凭,先拿一件东西来抵押,我马上让霍乱撤毒。”

    云天行道:“那两样东西都被我埋在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只有这里的人都安全了,我才能把埋藏地点告诉你。”

    月漫天一怔,道:“你没把那两样东西带在身上?”

    云天行摇头道:“没有。”

    月漫天凝视云天行许久,忽然笑道:“你骗不了我,那两样东西一定都还在你身上。”

    云天行也笑道:“明知是烫手山芋,还带在身边,你觉得我连这点脑筋都没有吗?”

    向良急着逃命,这俩人却在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个没完,他实在没耐心听下去了,道:“我现在要带云少主离开,你若敢跟上来,我立刻把他扔到崖下去。”说完,便挟持了云天行沿着崖边开始退走。

    临书玉笔和照月弯刀还在云天行身上,月漫天哪肯让他带云天行走,又移步跟了上去。

    向良见月漫天不紧不慢地跟着,心下有些恼火,停住脚步,向月漫天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再跟来,我就把他扔到崖下去。你以为我只是在吓你,其实你错了,我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向良让云天行站在崖边,伸掌抵住他的后背,道:“云少主,我现在要把你推下去,你会怪我吗?”

    云天行道:“你说呢?”

    向良微笑道:“你这么善良,你一定会选择原谅我吧?”说罢,在云天行背上轻轻一推。

    “下去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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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段离奇的江湖诡事,一个个多情的江湖儿女,刀剑交错间,是谁的泪晕染了那个江湖?(Q群:723861514)江湖听风录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江湖听风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江湖听风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