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惊变
莫轻狂一个天南城的土鳖，哪里知道这个？自己还以为做了好事，不将女子的生辰八字轻易给他人看，将这些绣球保护起来。
旁边对他怒目而视的百姓莫轻狂都只当是对他的羡慕嫉妒，丝毫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是断了人家的财路。
他串着手上的绣球，频繁打量着阁楼上各家各户莺莺燕燕的大小姐们。
心中一阵酸爽，以前在天南城的时候，他何曾有过这样的待遇，哪家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听闻他莫大少到来不是绕着道走？
没想到啊，我莫轻狂也有今天？嘿嘿嘿。
寒烟儿的眼神里带着丝丝冷意，阁楼上的姑娘们太多，还有不少是与她相识的名媛。
她也瞪不过来，只能在心中暗恨莫轻狂这个混蛋死性不改。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莫轻狂早已经被凌迟处死了。
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发作，只得咬着银牙生闷气。
更有与寒烟儿熟识的姑娘，笑呵呵地将手中的绣球抛向寒烟儿怀里，搞得她好不尴尬。
随着有女孩给寒烟儿抛绣球，一些浮夸的公子哥儿也笑嘻嘻地找出几个绣球来抛给寒烟儿。
这样明目张胆调戏天玄第一美少女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的。
即便是事后有人追究起来，也可以当作是玩笑之作，顺应风俗，并非亵渎公主。
渐渐的，走了一路，莫轻狂身上的绣球已经挂上了好几串，一匹高大的骏马仿佛被装饰得像一座花车一般。
不知佳人生气的莫轻狂还沉浸在被绣球包围的喜悦中，周身芳香四溢。
唔，这个是玫瑰花香的，我喜欢。看看生辰，年方十四诶，礼部侍郎家的？这么小？不行不行。
这个茉莉花香，我也喜欢，松亲王家的小郡主？哎哟这个不错哦。
咦，莲花香？是因为我的《爱莲说》吗？知己啊！一看绣球中的纸条，二十八岁了，你这个有心机的坏女人。
就在莫轻狂一直沉醉在各色气味之中时，莫凡的声音突然从心头响起：“轻狂，小心，前面那颗绣球里有炸药！”
莫轻狂抬头一看，前方正好有一颗绣球抛下，那颗绣球制作极为精良，外层被一层大红色锦布包裹着，上面还有些精美的图案。
经过莫凡的提醒，又精于速度的莫轻狂一眼就看了出来，这颗绣球下降的速率不对。
并不是一般绣球抛落下来那种打着旋儿的样子，反而显得沉重很多，更像是直接坠落下来的样子。
莫轻狂冷汗直冒，来不及去想到底是谁敢在这大庭广众的游街之行中刺杀他。
整个人身躯一震，浑身二十来颗绣球被震飞出去。
等到身体不再受到束缚，他一拍马鞍，腾空而起，直奔那颗坠下的绣球而去。
他的一切动作尽收寒烟儿眼底。
寒烟儿心中稍稍放松：“这小子终于玩够了？”
接着就看到莫轻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脚将迎面抛向莫轻狂的绣球踢飞上天。
“还有那颗，赶紧的，救你媳妇儿！”莫凡又道。
莫轻狂回头一看，认出一颗抛向寒烟儿的绣球也如他方才踢飞的那颗一样与众不同。
身形在半空中一个诡异的折转，忽地出现在寒烟儿的身前，又是一脚，将这颗绣球踢向操控。
寒烟儿看着莫轻狂的做派，心中还有些高兴：“原来他也是在乎我的，就连女子的绣球也不想让我接呢？”
莫轻狂对脚力的控制极为小心，尽可能的不触碰里面可能存在的机关，将即将尽量分散到绣球外的软木框架之上。
仿佛一个姿态优美的凌空抽射，还没等人鼓掌喝彩。被莫轻狂踢向半空中的两个绣球就猛然爆开。
“轰”的接连两声巨响，让整条街道都狠狠震动了一下。
“威力好大！”莫轻狂心中暗惊，如果不是莫凡提醒，他想之前一样来者不拒将这颗绣球收入怀中。
这么庞大的威力在他怀里爆炸，那后果难以想象！
他轻巧地落在地面上，剧烈的轰鸣已经让他的宝马受惊，高高地扬起前蹄嘶鸣起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愣在当场，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一个绣球在莫轻狂一脚之下怎么还爆炸了？
难道是这一届科举的保留节目？
尤其是方才还处于甜蜜状态的寒烟儿，更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该死，被他发现了！全扔下去！”
沿街的某些阁楼中，一个个包裹着沉重炸药的绣球接连向下抛出。
莫轻狂大惊失色，高喝一声：“快散开！有炸药！”
但他的声音还未曾扩散开来，就被接二连三的爆炸掩盖。
“轰，轰，轰”。
原来对方并不是只炸他一个人，整个游街队伍同时遭遇袭击。
甚至有一颗炸弹，就在寒烟儿的身侧炸开，寒烟儿胯下坐骑的一条马腿瞬间被炸没。
恐怖的爆炸声在寒烟儿耳边响起，令她整个人陷入失神之中。
此刻街道上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欢声笑语，锣鼓喧天。
取而代之的是被炸药炸得血肉模糊的民众，和满天横飞的残肢断臂。
阁楼上发出阵阵惊恐的尖叫，随后一片片窗户忙不迭地关了起来。
人们的哭嚎和马匹的嘶鸣夹杂在一起，整条街道一片混乱。
看寒烟儿呆立在当场不知所措，已经跑开数丈的莫轻狂只得咬牙再次赶回来。
顾不得许多，一把抄起已经陷入恍惚的寒烟儿那纤纤细腰扛在肩上，拔腿就跑。
临走时一个巴掌拍在瘫坐在地上的顾红衣脸上，也将她从失神中唤醒过来：“快走！”
她运气不好，一颗炸弹落在他马匹身下，后半个马身被炸得四分五裂。
顾红衣被强烈的震爆连人带马掀飞起来，在半空中翻了个跟头狠狠栽落在地上，满身血污。
虽然没有受到什么重伤，但是爆炸的余波震得她双腿有些发麻。
顾红衣慌忙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狠狠跺了跺酥麻得失去知觉的双腿，强烈的刺痛让她恢复了对双腿的控制，便跟着莫轻狂急忙向街口奔去。
第七十七章 斩马剑
顾不得那些凑热闹的平民百姓将如何逃生，莫轻狂只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连包裹着炸药的绣球不知道是从哪儿抛出来的，莫轻狂谈何救人。
能够冒着生命危险救走寒烟儿已经是非常冒险了。
他的速度极快，即便扛着一个人，依旧比常人快上许多。
几个纵身落地，便跑出了街口位置。
随后他就看到无数的兵卫，甲士涌入发生爆炸的这条街。
“来者可是武状元莫轻狂？”军队之中，一个甲胄厚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走出来问道。
莫轻狂看他浓眉大眼，面相与唐钰还有不少相像之处。
抱拳点头：“见过将军，在下正是莫轻狂。”
紧接着，莫轻狂就看到这位中年将军有些怪异地看着他。
他这才发现，肩上还扛着一位千娇百媚的小公主，连忙将寒烟儿放下来。
寒烟儿脸颊绯红，双腿都有些发软。
当然不是因为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吓到了，而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与男子如此亲密的接触，羞得不能自已。
不过当知此时也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只得轻咳两声：“唐叔叔，可有收获？”
中年将军恭敬抱拳，低头不敢多看：“见过公主殿下，末将已率京营将状元街包围，无论身份如何挨个搜查，定不放过一个漏网之鱼！”
“那就好，辛苦唐叔叔了。”寒烟儿点点头。
“令公主御驾受惊，是京营守卫不当，末将罪该万死，此间事了，末将会自行请罪。”中年将军再次抱拳行礼。
“唐叔，您还是赶紧去抓刺客来得要紧！就别在这儿请罪了。”这时一身血污灰头土脸的顾红衣也从冲了出来，有些虚弱地道。
“红衣没事吧？”
“不打紧，叔叔自去忙吧，不用为我等小辈费神了。”顾红衣摆摆手，行了一礼。
中年将军带领麾下进入状元街，莫轻狂与寒烟儿顾红衣三人则是选择绕路赶往宫城之内。
跨马游街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他们这些当事人有义务向宫里汇报情况。
“命可真大，一个都没死。”就在三人即将到达宫城是，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幽幽地飘来。
“小心！”莫轻狂轻呼一声，抬手示意两女停下脚步。
他们抬头望去，不远处，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之下的人正斜倚在一柄宝剑上饮酒。
“我本以为不需要我动手，没想到，这一份因果，是躲不过去了。”那黑袍人语气慵懒，仿佛丝毫不讲莫轻狂三人放在眼里。
莫轻狂环顾四周，因为状元街爆炸事件，京都城内戒严，几乎所有百姓都躲入了自己的房舍内。
大量兵力包围状元街，导致京城内布防出现少数真空地带。
莫轻狂三人被堵住的此处，就是其中之一。
看样子，对方是要有准备，挑选在守备薄弱的地方出手，一时半会儿之间，应当是没有后援了。
莫轻狂心中一沉，冷声问道：“阁下是何人？在下与你无冤无仇，何必生死相逼？”
那黑袍人轻蔑一笑：“死人不配知道我的姓名，怪就怪你自己得罪了人吧。”
说罢，黑袍人长剑拔出，快若惊鸿，幽蓝色的剑光吞吐着摄人心魄的寒芒直奔莫轻狂而来。
“真气外放！宗师境！”莫轻狂大惊失色，顾不得能否保护到寒烟儿二人，全身的速度发挥到极致，极力躲避这宗师境的一剑。
宗师境与武师境有些本质上的差别，如果说以莫轻狂的速度，在武师境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其主要原因是因为武师境界真气附体，虽说大幅度提高了武者自身的攻防能力，但其归根结底依旧要短兵相接，近身肉搏。
宗师境相较于武师境，最大的区别就是真气可以外放，攻击力虽说略有削弱，但是攻击距离更远，覆盖面更大，对于莫轻狂的速度，有些较大的限制。
黑袍人就站在原地，如此轻描淡写地一剑，便让莫轻狂相当头疼。
那剑气落下，几乎无影无形，莫轻狂只得凭借对于空气的变化进行判断剑气的袭来方位进行躲避。
“锵”的一声脆响，被莫轻狂堪堪躲开的剑芒切割在不远处的房屋墙壁之上，斩出一道深达数寸的剑痕。
“咦？”黑袍人看莫轻狂竟然躲过这势在必得的一击，不由有些惊讶。
据他所知，莫轻狂不过是一个二品武师，他可是二品宗师，二者之间相差了整整一个大境界，按理说一剑击杀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即便是传言中莫轻狂速度极快，也不在话下。
可惜他还是过于低估了莫轻狂，莫轻狂的速度，即便在宗师境界，也是相当上乘的。
再加上精于速度，对空气流动的掌控高人一等，微不可查的剑气也能让他感应出来进行躲避。
“倒是小看了你！”黑袍人说话的语气仿佛都严肃了一些，缓缓站直身子，做出一个双手持剑的起手式。
说实话这个姿势有些怪异，黑袍人这个姿势一般是握斩马刀或者巨剑才可能使用的姿势。
可他手中的，确实一把长剑，让人感觉相当奇怪。
倒是寒烟儿见多识广，认出了黑袍人的身份：“斩马式，你是斩马剑韩猛？”
“哟，不愧是九公主殿下，居然认出了我的身份。本来不想牵连到你，背负一个弑杀公主的大罪。”韩猛冷冷一笑。
“可谁叫你管不住自己的嘴？道破了我的身份，今日你们三个便谁也活不下来！”
斩马剑是韩猛的名号，韩猛原是刀客，使用的也是斩马刀这样的重型武器，其攻击大开大合，威力无匹。
一般败于他手的对手，都被他那把重达几百斤的斩马刀砸成肉泥。
因此常被人比作手段血腥的屠夫。
可韩猛自身并不讨厌这个称号，认为是武器所致，因此改用长剑，却依旧使用斩马刀的招式。
也算是有些天赋，斩马刀的招式运用在长剑之上，凶猛虽然有所削弱，狠历却多有增强，被他自己摸索出来一条新的道路。
长剑之下，尽皆腰斩！
闯出赫赫有名的斩马剑的诨号，平日里以接手杀人买卖为生。
第七十八章 牵制
韩猛的话让莫轻狂眼神一凝，他看得出来，起初韩猛的目标确实只有他一人而已。
以韩猛宗师境的修为，在场即便是寒烟儿顾红衣再加他莫轻狂一起动手，也不是他的对手。
韩猛黑袍出场，就是为了掩藏身份，只可惜被寒烟儿一口道破，只得全部杀人灭口了。
莫轻狂心中不由有些绝望，自己一人尚且自身难保，在面对韩猛这样级别的对手，寒烟儿和顾红衣的实力无异于两个拖油瓶。
自己若是分神再去保护二女，只得落下一个更快失败的下场。
寒烟儿更是万万没想到，韩猛居然敢在京都城内弑杀公主。他的凶名在外确实显赫，可谁有胆子在京都城内要杀公主啊。
这位果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
今天跨马游街，寒烟儿身边没有带着护卫，遭逢惊变，跑出状元街的现下就他们三人。
前后无依，寒烟儿有些不知所措。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跑！”见寒烟儿还愣在那儿，咬了咬牙，大喝一声。
随后身形暴动，直奔韩猛而去。
他虽然死过一次，但是要强的性子不改。
在女人面前不能怂，在喜欢的女人面前，更不能怂！
此时他只有竭尽全力拖延韩猛，为寒烟儿和顾红衣的逃脱创造一丝生机。
见莫轻狂向自己冲来，韩猛有些不屑地冷笑道：“还真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英雄救美也不看看场合？”
双手握剑，迎面就是一脸劈来。
斩马剑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莫轻狂的速度在狠厉的斩马剑气之下并无太大优势。
原因无他，覆盖范围太广了，就连战马都能一劈两半，可见其威力迅猛。
莫轻狂身形变换，忽左忽右，将自身速度催发到极致。
令得韩猛的肉眼也难以捉摸他的具体位置。
这一击，又险之又险地从莫轻狂身侧划过，仅仅是切割开他的外袍。
趁此机会，莫轻狂进一步靠近韩猛，意图蓄力一击将他击伤。
真气外放虽强，若是近身，它的覆盖面积就会大大减少，莫轻狂才有一丝占的上风的机会。
说来也好笑，往日里的战斗，都是莫轻狂的对手想尽一切办法想要与莫轻狂近身肉搏。
没想到有一天莫轻狂也要想办法近身才有一线生机。
韩猛见状心中不屑，原来是想近身拖延，倒是个聪明的小子。
莫轻狂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预估，但是依旧不会是他的对手，即便是让莫轻狂成功近身。
斩马剑还有一个小小的弱点，是因为斩马剑的招式脱胎于斩马刀，讲究一个势大力沉。
每一击都调集全身力气，导致一击过后的空档期过长。
因此韩猛战斗往往一击毙命，若是与人缠斗，体力上会有所缺陷，攻击速率也远不如正常武者。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自信相差一个大境界的莫轻狂就算近身也无法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莫轻狂如愿以偿地趁着空档期近身，拈花指蓬勃而发，狠狠指在韩猛的肋下。
斩马剑不仅需要大量的真气催动，更需要身体操纵。
肋下往往是一个武者身体最为脆弱的地方之一，同时也是发力的主要区域。
莫轻狂想的很清楚，只要能够中伤韩猛的肋下，一定可以大大削弱韩猛的实力。
一指落下，就是莫轻狂生平最强的一击。
如他所愿，这一指没有落空，正正点在韩猛腰间。
不过令人可惜的时候，莫轻狂预想中的伤势并没有出现，他这一指，仿佛指到了铁板上一般。
莫轻狂抬头看到从黑色兜帽中露出的那张狰狞的脸，内心沉到谷底。
韩猛狞笑一声：“挠痒痒？”回手又是一剑朝着莫轻狂身上劈来！
莫轻狂一个鹞子翻身跳到韩猛的身后，正要一掌拍去。
却被韩猛回身一肘打在身上，倒飞出十余丈，在地上翻滚了好几个跟头在堪堪停下。
“莫轻狂！”寒烟儿看着莫轻狂的颓势，有些心疼地喊道。
“走啊！还不快走！”莫轻狂艰难地爬起身来，大吼道。
他的脸颊高高肿起，口中溢出混合着唾沫的血丝，看起来都疼。
寒烟儿闻言转头就跑，不是她不顾莫轻狂的生死，而是她知道，以她的实力，就算留在这里，对于莫轻狂来说根本没有一丁点儿帮助，反而会拖他的后腿。
“你等我！坚持住！”寒烟儿泪如雨下，发足狂奔。
顾红衣也不再停留，朝着寒烟儿相反的方向跑去。
两人的方向不一致，韩猛就算想要拦截也分身乏术，这是最聪明的逃生办法。
只要两人联系到了援手，就能将莫轻狂救下，同时制服韩猛，逼问出幕后主使。
韩猛冷然一笑：“想跑？”脚下狠狠一跺地面，一股暴烈的力量自他脚边向寒烟儿与顾红衣离去的方向蔓延逼近。
地面被不可知的力量穿行拱起阵阵波澜，如同两条穿行在地底的地龙，直奔寒烟儿与顾红衣而去。
莫轻狂见状，这一脚若是击中，两人至少会丧失行动力，那这次求援行动，就只能不了了之了，三人也都要落在这里。
莫轻狂心中肯定，一定不能让韩猛这一击得手！不过他的速度虽快也只能顾得上一位。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莫轻狂身形瞬间闪动到寒烟儿身后，赶在地龙窜起之前，一记落花掌拍在寒烟儿的后背之上，将寒烟儿远远拍飞十余丈，脱离了地龙的攻击范围。
在寒烟儿还没落地，地龙便爆发开来，顾红衣被高高掀飞上天，半空中喷出一口鲜血，痛苦的栽落在地上。
“红衣。”寒烟儿被莫轻狂一拍，也受了轻伤，再看闺蜜的惨状，气急攻心也是喷出一口鲜血来。
“别着急，你们都会一块儿去死的，莫轻狂，有两位美女陪着你共赴黄泉，你的艳福不浅！”韩猛森寒地笑着，提着长剑向莫轻狂缓缓靠近。
“快走，我来挡住他。”莫轻狂急忙摆手，身形如同一道闪电，再次冲着韩猛爆射而去。
第七十九章 重新组织你的语言
看着莫轻狂迎面而来，韩猛丝毫不为所动。
他天生土属性体质，宗师境修为，实力远远超过武师境的陈实。
以他的防御，就是硬扛林阳的火神怒，也难有太大的损伤。
更何况是本不以攻击著称的莫轻狂？任由莫轻狂疯狂地向自己攻来，他却径直向着寒烟儿逃离的方向追去，时不时像拍苍蝇一样将不自量力的莫轻狂拍飞出去。
顾红衣已经没有了行动能力，晕厥过去，整具身体血肉模糊，就那么瘫倒在地上。
现在他反而不是特别想杀莫轻狂了，像他这种嗜杀的人，手上沾染一条年幼公主的性命，比起莫轻狂来更令他感到兴奋。
他的步频不快，却如同飞跃一般，每一步都能跨出数丈之远，即便有些莫轻狂从旁干扰，也很难影响他进一步缩近他与寒烟儿之间的距离。
感受着韩猛的迅速接近，寒烟儿整个脊背不受控制地冒出冷汗，一个不慎，竟然绊倒在地。
韩猛来到她的面前，透过她惊恐的眼眸中发觉了她的害怕，露出残忍的笑容。
“多么高贵美妙的女子啊，却还不是要像所有贫贱低下的人一样，在我的斩马剑下一刀两断？”韩猛舔了舔猩红的舌头，高高举起他的斩马剑。
“不，您是公主啊，我得给你一些优待才是。那么，就斩成四段吧。”
寒烟儿几乎要绝望地闭上眼睛，却突然发现，身前一晃多了一个人影。
那身熟悉的长袍，正是自己精心挑选给莫轻狂穿上的，与自己身上这一套，隐隐有些搭配。
她深刻地记得，昨夜挑选的时候，胸腔内那急促的跳动，仿佛要跃出喉咙口儿呈现给他看一般。
是莫轻狂，拦在了她的面前。
“你走啊！你速度快，他追不上你的！”寒烟儿歇斯底里地哭喊着。
莫轻狂的举动让她又是懊恼又是喜悦。
喜的是莫轻狂愿意为她挡这一剑，愿意为她去死，她没有看错人，他是在乎自己的。
懊恼的是韩猛明明已经不将第一目标定为莫轻狂，反而将杀掉自己作为第一要务。
莫轻狂居然不趁此机会赶紧逃离？
以他的速度，只需给他几个呼吸，就可以脱离危险区域，逃出生天。
莫轻狂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看着韩猛，低低地叹息道：“小爷可没有抛下女人独自逃生的习惯啊。”
“呵呵呵，死到临头了，还有什么甜言蜜语吗？我就成全二位，一块儿黄泉路上说罢！”看着莫轻狂的样子，韩猛心中没来由地一怔，仿佛会有什么不可掌控的事情即将发生。
旋即又摇了摇脑袋，周围空无一人，早已被他清场，这三人就算加在一起都不够他收拾的，能死什么变故？
“你做梦！你滚啊！本公主需要你救吗？你快走啊！我要你活着，你死了，万年寒玉也没了，什么都没了！滚！”
莫轻狂中二的话不仅没有让寒烟儿恶心，反而有了深深地安全感。
一时间泪如雨下，懊悔为何没有对莫轻狂表露心迹。
今日二人都要死在这里，寒烟儿一阵悲苦。
我还没有经历过男女之间的情爱为何物，我还没有为心爱的男人揭开尘封十几年的面纱。
今日就要这般死了么？
莫轻狂，黄泉路上，我再为你揭面。
“两位放心，我的剑很快，保证二位会同一时间死去的！”韩猛脸上的狞笑愈加恐怖，斩马式已经蓄力完毕。
他可以确定，这一剑下去，莫轻狂和寒烟儿二人都将被劈成两半。
“九公主，闭上眼睛！”莫轻狂突然低低吐出一句话。
寒烟儿痴痴的望着挡在身前那个背影，她不愿意闭眼，却也不愿意忤逆情郎的要求，可能他是不想让自己看到他被一刀两断的血污吧。
寒烟儿依言闭上眼睛，只等着韩猛的长剑劈开莫轻狂的身体后再将她斩杀。
待寒烟儿一闭上眼，莫轻狂那虚弱弱的身子突然爆发出冲天气势！
一股强悍无匹的能量从莫轻狂的体内爆发出来。须发飞扬，衣袍翻飞。
“附身技！”莫凡低喝一声，瞬间接过了莫轻狂身体的控制权。
韩猛的长剑已经劈下，带着明晃晃的剑气，凝结宛若实质。
却见“莫轻狂”伸出一只白皙的手，在韩猛逐渐惊恐的眼神下生生接住那锋锐的剑刃。
“锵”，如金铁交加一般，那锐利的长剑剑刃与“莫轻狂”白皙的手掌接触。
没有预料之中的摧枯拉朽，如切豆腐一般破开，反而像是被一把铁钳狠狠握住，溅起丝丝火星来。
随后，韩猛只看到莫轻狂本来明亮坚毅的眸子瞬间收缩起来，眼球的白色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眶，只留黑色的一小点。
“你……你究竟是谁！”韩猛突然感觉到情况不妙。“莫轻狂”身上爆发出来的气势远远在他之上，仿佛是一片宽阔无垠的大海，拼命地摧残着他这艘破败的小帆船。
他狠狠发力想要将长剑从“莫轻狂”的手中抽回来，却发现纹丝不动。
他又想用脚去踹开“莫轻狂”，却被“莫轻狂”另一只手一把抓住。
“莫轻狂”嘴角扯出一个残忍的微笑，露出粘着血丝的森白牙齿。
手掌悄悄发力，韩猛踢过来被制住的右腿发出阵阵骨骼破碎的声音。
只顷刻间化作一片齑粉！
剧烈的疼痛让韩猛哀嚎一声瘫倒在地，捂着几乎没有血流出却齐着小腿断裂的右腿，看向莫轻狂的眼神仿佛是一个魔鬼降临。
“莫轻狂”将韩猛放弃控制的长剑握在手上，缓缓的调转剑头，比划在韩猛的心口处。
“说，谁派你来的。”
韩猛惊骇异常，却还保持着内心的职业操守：“我不能说。”
“是么？”莫凡当着韩猛的面，将那柄长剑如同面粉一样揉成一个团。
然后又轻描淡写地从上面掰下一小块，在只见揉搓成铁粉，轻轻地在韩猛眼前飘落。
那铁粉仿佛是被莫凡搓出灼热的温度，一接触韩猛的皮肤就发出“呲呲”的灼烧声。
“啊——”韩猛发出凄厉的哀嚎，本就狰狞的脸庞一瞬间就变得面目全非。
莫凡嘴角噙着冷笑：“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组织你的语言。”
第八十章 你不能
寒烟儿紧闭着眼睛，却迟迟没能感觉到冰冷的剑锋刺透身体，也没有想象中莫轻狂被一剑两半，温热的鲜血洒遍她全身的惊悚。
只听到韩猛惊恐的哀嚎，令她毛骨悚然。
她悄悄地睁开一丝眼皮，发现莫轻狂居然依旧屹立在她身前。
那不可战胜的韩猛已经失去了手中的兵器，正捂着脸痛苦的哀嚎。
什么情况？是有援军到了么？还是……
看着莫轻狂那依旧傲立的背影，寒烟儿只感觉有一种诡异的陌生感。
如果说之前的莫轻狂是一阵灵巧的轻风，那么眼前这个莫轻狂就犹如一尊厚重的山岳！
高不可攀，深不可测！
“我说，你别叫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莫凡轻叹口气。
莫轻狂此刻的身体状态很糟，并不如全盛时期那样能够支撑他附身五分钟。
以他现在对这具身体的掌控，最多两分钟，就要分崩离析。
“唉，都怪自己一时技痒，居然还想着装x。现在连审问的时间都没有了。”莫凡心中低叹一声。
却看到韩猛还在那痛苦哀嚎，只得迅速将手中铁旮瘩捏出几条，狠狠将韩猛钉在地上。
控制了他行动力的同时，也封闭了他真气运转的经脉，防止他能够进行反击。
“还是让他们去忙活吧。”莫凡无奈地摇摇头，退出了附身状态。
莫轻狂重新恢复身体掌控权的瞬间，第一时间感受到浑身被掏空的虚弱。
眼皮在第一时间便不受控制地下垂，意识被沉重的疲劳催的瞬间陷入休眠状态。
修长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向后倒去，倒在了寒烟儿柔弱的娇躯之上。
“孙贼，老祖宗再帮你最后一把。”这是莫凡陷入沉睡前的最后一句话。
但已经失去意识的莫轻狂自是无法感受着令人沉醉的软玉温香。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过了多久。
床头边，寒烟儿泪眼朦胧地坐那里，正痴痴地看着他，眼神中的爱意，几乎要溢出来。
英雄救美的桥段永远不会过期，更何况，这个美女本就对这位英雄抱有极大的好感。
“你醒了。”见莫轻狂醒来，寒烟儿惊喜道。
莫轻狂昏迷过后，她背着莫轻狂已最快的速度赶到宫城之中，一路上摔了几跤已经记不清了。
她只知道，莫轻狂为了战胜韩猛，一定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使用了本不该在武师境界所能掌控的力量。
至于到底是什么，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莫轻狂人没事就好。
至于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的好闺蜜顾红衣。
去特么的闺蜜！当然是男人更加重要。
寒烟儿报了信之后才拜托宫城内的甲士去救顾红衣。
好在顾红衣得救的时候并未身死，否则寒烟儿这重色轻友的帽子怕是一辈子也摘不掉了。
不过令她震惊地是，经过医师的检查，莫轻狂居然只是异常虚弱，浑身也仅有一些轻伤。
在服用了一些弥补丝血的丹药之后，莫轻狂很快便转醒过来。
“你都看见了？”莫轻狂眼神有些闪烁。
老祖宗莫凡附体的时候，他特意要求寒烟儿闭上眼睛，不过，相信韩猛的哀嚎一定会让寒烟儿忍不住偷看的。
如果不是顾红衣确认陷入昏迷状态，他还真不敢请莫凡施展附身技。
莫凡的存在，是他最大的秘密，万一被有心人得知，他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保护老祖宗的存在。
他勉强信得过寒烟儿，因为这是老祖宗他内定的媳妇儿，他自己也很喜欢。
寒烟儿螓首轻点：“嗯。”
“不要与任何人说，包括陛下也不行！就说是路过的高人出手相助。”莫轻狂面色凝重，深深地看着寒烟儿。
“我知道，我谁也没说。”寒烟儿点点头，莫轻狂所爆发出来的力量，一定有着极大的限制，而且不能暴露于人前。
否则，在武举上与林阳一战，这股力量只需分出一丝，就足以将林阳碾死个十回八回了。
因此被人问起来，她也没有暴露莫轻狂的秘密，只是说自己也昏迷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就将莫轻狂带了回来，韩猛已经被人制服在地上了。
“那就好。”莫轻狂点点头，挣扎着爬起身来。
寒烟儿温柔地为他寻了个枕头垫在后背处。
“谢九公主。”
“你以后就叫我烟儿吧。”寒烟儿害羞的低下头来，紧接着，仿佛是欲盖弥彰一般，又跟了一句：“我的朋友都是这么叫我的。”
莫轻狂听到心中暗笑，你的朋友哪敢这么叫？自从我来到京都以后，哪个地方不是称呼九公主？
不过他也不说破，女儿家脸皮薄，不好意思说破。
老祖宗教的没错，女神不是舔来的，是吸引来的！
这可是天玄第一美少女，现在自己就算是要摘下她的面纱，恐怕也不会受到任何阻拦吧。
“好的，烟儿。”莫轻狂从善如流。
“嗯。”寒烟儿也是怯生生地应了一声。
四目相对，相互交换着彼此心中的情绪。
寒烟儿脸上的绯红，都蔓延到了脖颈处。
二人含情脉脉地看了好一会儿，莫轻狂终于忍耐不住，伸手握住寒烟儿宛若无骨的柔荑，将她拉得靠近了些，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烟儿，我能不能……”
寒烟儿还没有回答，门外便传来一道冷峻的声音：“你不能！”
听闻别的声音，两人如同触电般迅速分开，只见外面推门进来一个人，正是郑韬。
“老师……”莫轻狂赶忙要爬起身来行礼，却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扶着坐了回去。
“不必行礼了。”郑韬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方才面对公主的时候，也没见你小子这么有礼数。”
寒烟儿闻言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娇憨地跺着脚：“郑院长！”
郑韬哈哈一笑，寒烟儿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对于寒烟儿，他也是发自内心的喜爱。
他一生无子，如果寒烟儿真能与自己这个便宜徒弟成就好事，将来也就跟儿媳妇儿差不多，他自然是欢喜的。
于是也忍不住出言调侃了一句。
“行了，不打趣你们两个小家伙了。赶紧收拾一下，陛下召见。”
第八十一章 面圣，傅卿
郑韬说完，便走向门外，却看着寒烟儿还一脸踌躇地呆在原地没有动弹。
不由地吹胡子瞪眼：“还不走？你堂堂公主殿下还想服侍他穿衣服不成？”
一面是自己的便宜徒弟，一面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公主。
两人的好事郑韬乐见其成，却又用有种自家的白菜要被拱了的感觉。
其内心中对于莫轻狂这个不着边际的小子始终有那么一丝丝不满意。
不是因为他不够优秀，是这段时间的表现让郑韬觉得他没有责任感。
寒烟儿俏脸更红，不敢去得罪长辈，只好狠狠地剜了莫轻狂一眼，小跑着溜了出去。
“赶紧的！”郑韬气哼哼的丢下一句话，这才走出门去。
…………
被郑韬领着走了好长一段距离，来到宫城最深处的一座宫殿之中。
莫轻狂发现，宫城内几乎所有的宫殿都装饰得富丽堂皇，偏偏是眼前这一座，反而是建造得相对朴素很多。
也没有雕龙画柱，更没有金砖琉瓦。
郑韬领着两人走进大殿内，已经有两人侍立在殿中，一个是昨夜与郑韬争徒弟的国子监文院院长花格。
另一位模样憨憨的，长得很胖，眼睛被一些肥肉挤在一起显得有些细眯。
挺着个大肚子，嘴唇上还有两半稀疏的八字胡，看起来很有些喜感的样子。
头发不知道是多少天没洗了，显得很油，身上的衣服穿得也并不工整，整个人给人一种邋遢的感觉。
大殿上的王座隔着纱帘，里面若隐若现端坐着一个曼妙的人影，身旁却没有侍从服侍。
这是第二回见到了，依旧没有得见真容。
号称天玄第一强者的女帝陛下！
郑韬带头领着莫轻狂二人下跪：“臣郑韬，叩见女帝陛下。”
“莫轻狂，叩见女帝陛下。”
“孙女见过皇帝祖奶奶。”
“平身。”清冷地声音从高处飘来，一股柔和的力量将三人缓缓扶起。
“见过傅校长，见过花院长。”寒烟儿站起身来后，第一时间向花格与那个胖胖的看起来有些邋遢的中年男子行礼。
傅校长？难道这个看起来邋里邋遢，憨憨的胖子，就是天玄帝国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天才，黄金一代第一人，国子监现任校长傅卿？
也是有意思，黄金一代的三人中，傅卿不修边幅，邋里邋遢，花格行为乖张，性情古怪。
说起来，好像只有莫轻狂的便宜老师郑韬算是一个正常人了啊。
莫轻狂跟着行礼：“见过傅校长，花院长。”
傅卿与花格二人给寒烟儿回了礼。
傅卿这才面色不善地看向莫轻狂道：“就是你，被郑韬老小子拉来打我脸的？”
郑韬闻言立刻哼道：“老傅，你慌了？”
“我会慌？我是怕你老小子误人子弟！”傅卿白了郑韬一眼，两根八字胡抖起来极具喜感。
“我怎么误人子弟了？我都还没教过徒弟，你怎么就能肯定我会误人子弟？”郑韬没好气道。
“就是因为你没教过，怕你没经验嘛！要不，让莫轻狂跟我？你好好跟着学学？将来碰上好苗子，你也好带的起来嘛！”傅卿眯着本就不大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莫轻狂。
郑韬一个闪身来到莫轻狂身前，挡住傅卿的视线：“走走走，想都别想！上回被你抢个陈空，这回还想来抢？真当我老郑开善堂的？没门儿！”
傅卿还要再争，却被台上女帝的声音阻止：“傅校长，郑院长也该收个衣钵传人了。”
傅卿闻言面色一肃，朝高台拱手：“是，陛下。”
郑韬也是欣喜地向高台拱手：“多谢陛下。”
看着一见面，傅校长竟然也与郑院长争起莫轻狂来，寒烟儿心中美滋滋的，简直比争夺她来得更加得意。
看吧，我们家莫轻狂多么优秀的人物？国子监三巨头抢着当师傅！
等两人平静下来，女帝再次发声：“莫轻狂，听说你要我寒家的万年寒玉？”
女帝的声音冷清清的，不带一丝感情，听得莫轻狂心肝儿一颤。
都是老祖宗指使的啊，与我无关啊！
女帝这一问，吓得莫轻狂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惹得这位不高兴，吹口气把自己弄死了！
台上这位，可是老祖宗莫凡生前全盛时期也不是对手的存在啊。
寒烟儿见状连忙跪下叩首：“禀祖奶奶，是孙女答应的！您要罚，就罚孙女吧！”
女帝淡淡地道：“朕在问莫轻狂，没有让你说话。”
“孙，孙女知罪……”女帝的淡漠让寒烟儿噤若寒蝉，颤抖着趴在地上认罪。
女帝一生未曾婚配，也无子嗣。
像寒烟儿这样传承了数百年后的后代，还真没胆子在女帝面前撒欢。
身为武帝的存在，已经一心坠入武道，再加上天生的体质无法婚配，性格也天生冷漠。
如果说要用亲情来与女帝维系，甚至可以说是可笑。
因此即便是寒烟儿这样在天玄帝国风头最劲的小公主，在女帝面前也被吓得像个鹌鹑似的，大气都不敢出。
莫轻狂心中大苦，不会是不认账了吧！你这么高的大高手，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你好歹讲点信用啊！
莫轻狂不敢反驳，却又舍不得万年寒玉的强大功效，只得小心翼翼地道：“陛，陛下，是借，就借一年。”
“借？皇室至宝，岂是你说借就借的？”
“就是这个味儿，我喜欢。”躲在莫轻狂戒指里的莫凡轻声叹道。
这位在他书中的第一美女，就是这样冰寒不化的性格，令他描写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陶醉进去。
仿佛是不需要莫轻狂的回应，女帝又道：“万年寒玉乃是我寒家传承的宝物，既然被寒烟儿答应下来，我寒家也不是言而无信之辈。”
“莫轻狂，你于我天玄有功，又是天赋异禀的大才，倒也配得上使这万年寒玉。此番游街是京都守备无方，让你受了惊吓，朕便赐你万年寒玉的一年使用权吧。”女帝淡然开口，给了莫轻狂一个欣喜的答案。
“谢陛下。”
第八十二章 花格的分析
“好，接下来，说说今天状元街爆炸的事吧。”待莫轻狂谢恩完毕，女帝淡漠地开口。
“禀陛下，今日状元街爆炸之事，多为死士，在京营的全力抓捕，无一出逃，但也无一求生，全部自尽。”郑韬拱手恭敬道。
“死士？”帘后传来一声轻咦，“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在京都培养这么多的死士？”
“回禀陛下，京都城内权贵府邸多有私兵，或多或少也蓄养了不少死士，这个，不大好查。”花格回答道。
“此次发动袭击的死士有五十人左右，在京都城内，能够蓄养起这么多死士的权贵，范围就很小了。”郑韬摇摇头，“如果再将与本届科举有矛盾关系的权贵家族过滤起来，其实也就是几家而已。”
“哦？郑院长想必已经有了怀疑的人选？”
“不错，陛下。据臣的调查，京都内能够蓄养五十名以上死士的家族，无一不是拥有王级存在的大家族。包括我们三个在内，一共有十一户。”郑韬点头道。
“如果从中筛选与科举有一定牵扯的家族，那就只有两家。”
“哪两家？”
“李家，李正独子李昂，实力不凡，本应至少在前三甲之列，却被元剑宗林阳击败，重伤濒死。”郑韬回答道。
“李家？”女帝的声音古井无波，但他们却能感觉有一些疑惑的情绪在里面。
“不错，李家世代对我天玄忠心耿耿，但是此次武举，李家蒙受奇耻大辱，嫡子险些丧命。”
“元剑宗的实力庞大，李家无法撼动。因此，不排除李家怀恨在心，想要通过袭击游街的一甲举子，来引起我天玄与元剑宗进一步的激烈冲突，以达到报仇雪恨的目的。”
“试想，我们在得知状元街遭受袭击时的第一反应，会不会是想到元剑宗因为计划失利，恼羞成怒的打击报复，或者是意图扼杀我天玄的新生代天才？”
郑韬的分析有理有据，考虑的层次也更为深刻，令人不得不相信几分。
“嗯，老郑说得有些道理。”花格闻言点了点头，接着道：“不过，按照老郑的说法，他所猜测的另一家，我应该可以确定了。是王家！”
“王家？王相那个王家？”傅卿有些惊讶地问道。
虽然他已经得知，莫轻狂怀疑王华的理由让花格与郑韬有些动摇，正在着手调查。
可是王华的嫡孙王宇也在游行的街道上，袭击一样会殃及他来，王华的嫌疑似乎不是很大。
花格笑了笑，胸有成竹道：“我与王华相交匪浅，虽可能不识他真面目，但对他的为人有一些了解。”
“你们可能不知道，这次状元街的袭击，武举三甲被莫轻狂带离，归途再次遇袭，而文试三人也流落在混乱之中，王宇更是被炸断一条腿。”
“王华性子谨慎，办事周密。若他真是帝国奸细，这一手苦肉计基本可以脱离他王家出手的嫌疑。”
“他王家出手的嫌疑是因为王宇此前与莫轻狂有过冲突，在昨夜鹿鸣宴中大失颜面。”
“在此次游街之前，王宇也向莫轻狂道歉，并亲自扶莫轻狂上马，表示甘愿逊他一筹。由此也可脱离王家的嫌疑。”
花格将心中所想娓娓道来。
“那这么说，王家是没有嫌疑了？”郑韬不解道。
“不，正是因为如此，王家才更有嫌疑！”花格冷静摇头。
“第一，王宇在必将传颂天下的鹿鸣宴上颜面尽失，少年心性很难在一夜之间放下成见，承认莫轻狂比他优秀。”
“那也可能是王家的家风严谨？”
“即便是王家的家风严谨，王宇在游街前，向莫轻狂道歉也就罢了，扶他上马，甘愿略逊一筹也可以理解。”
“可是，即便是甘愿略逊一筹，也绝不至于将整个前列让给武举，这是科举有史以来从未出现过的情况。武举三甲与文试三甲的队伍居然分别在队伍的两头，二者距离相差甚远！”
“我仔细了解过当时的情况，第一颗隐藏着炸药的绣球是直奔莫轻狂而去的！第二颗也是投向莫轻狂的后方，前后包围。在被莫轻狂破解后，才会有接二连三的炸药绣球密集地抛下，造成状元街的大爆炸。而当时，文试三甲正在队伍的最末尾，绣球里的炸药即便爆炸，也不可能波及到他们。”
“莫小子，是不是这样？”花格胸有成竹地朝莫轻狂挑了挑眉。
莫轻狂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第一时间，两枚炸弹的确是冲着自己来的，是被自己化解以后，才会有人接二连三的向下投掷。
于是肯定地点点头：“花院长说的不错。”
“没错，正是因为莫轻狂出人意料地识破了假绣球，才会出现对方制造混乱，加大力度的情况。”花格认真道。
“那么，文试三甲提前脱离武举三甲的队伍，是不是因为提前知道了些什么？将整个事情前前后后的联系起来，是不是发现其中有很大的蹊跷？”
“而根据九公主的描述，斩马剑韩猛的最初目标也仅仅是为了击杀莫轻狂。是在九公主道破他真实身份之后，才有灭口的念头。严格来说，这应该是一场仅仅针对莫轻狂的刺杀行动。”
“我怀疑，这幕后的主使者，就是王华！我太了解他的行事风格，这很像他！”花格信誓旦旦，一向迷蒙的双眸此刻异常明亮。
本来对于王华可能是帝国奸细的事情他还抱有怀疑态度，昨夜彻夜追查，也暂时没有头绪。
对于多年老友，他一直不愿意相信王华会是通敌叛国的罪人。
可这次状元街的爆炸行动，他仔细思考了前因后果之后。
尽管不想承认，却还是不得不将最终的矛头指向王华。
如果他是帝国的奸细，莫轻狂作为天玄帝国新生代最杰出的人才，甚至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天才，将他扼杀在成长期就是重中之重。
刺杀莫轻狂的计划相当周密，即便是莫轻狂在状元街失手逃离后将会选择什么报信路线，都计算的非常准确。
同时，还通过王宇的一系列行为和身受重伤将王家自己摘了出去。
如果不是莫轻狂命大，有贵人相助，恐怕已经死在韩猛的手里了。
第八十三章 露一个破绽给你
花格的分析也是有理有据，令人不得不心生动摇。
为了天玄帝国兢兢业业奉献了近百年的一代贤臣王华，是不是真的如莫轻狂所说的，是敌国潜伏在天玄的奸细呢？
傅卿的眉头已经深深皱起，对于自己这位同年的文试状元的头脑，他是极有信心的。
花格平日里行为放荡不羁，同样的，他的思维方式也与常人不同，所以会从很多奇特的角度思考问题。
他对于这次事件的分析丝丝入扣，除了没有拿到确凿的证据，基本可以将幕后主使的身份直接指向王华本人。
而对于另一个有嫌疑的对象，兵部尚书李正，反而没有那么大的嫌疑了。
按照花格的话来说，李正有这么大的胆子，但是没这么聪明。
初次听闻宰相王华可能通敌消息的寒烟儿几乎整个脑子都是空的。
在莫轻狂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她想了很多，想过是元剑宗的报复，想过是敌国的计划，甚至也几乎联想到李昂家祸水东引的可能。
唯独没有想到，居然会是百年来为天玄帝国鞠躬尽瘁，两袖清风受尽国民爱戴的丞相王华！
按照花格的说法，王华这位在天玄帝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几乎与国子监校长齐平的百官之首，居然会是敌国的奸细！
这是多么惊人惊恐的事情？
女帝陛下修为高绝，但一心钻研武道，几乎不理朝政。
天玄帝国的一应事宜，几乎都由这位疑似敌国奸细的王华王相一言而决。
可以说，王华担任宰相的这近百年里，整个天玄帝国一应大小事宜，几乎都在敌国的眼皮底下！
从民生，政治，军队的布防等等国策，都会像透明的一般，呈现在敌国君主的案头。
殿内的气氛有些凝重，良久都没有人说一句话。
好一会儿，郑韬突然踏前一步，郑重道：“陛下！臣请旨拿下王华一门！”
花格的分析已经将王华披上了一层奸细的外衣，只是没有真凭实据，谁也不敢就这样去提审一位万众爱戴的帝国宰相！
因此没有任何人敢开口，说要捉拿王华取证。
这个时候，一心为公的郑韬站了出来。
他知道，陛下也在犹豫，是否要提审王华查明真相。
此事牵连太大！王华宰执天玄多年，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民间风评也非常之好。
贸然缉拿提审王华，牵一发而动全身，很可能会引起天玄朝局的动荡。
万一分析失误，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朝廷百官离心离德不说，无数民众也将对错拿好人的天玄帝国失去信任。
这个责任，一定要有人来负！郑韬便是那个有着舍我其谁气魄的人！
“郑卿，你……”女帝有些语塞，她确实对此十分犹豫，那可是她信任多年，将军国大事尽皆托付的贤相啊！
但花格细致入微的分析征服的在场所有人，包括莫轻狂。
唯独没有征服那位游离在天道之外的灵魂？
“臭小子，该你刷存在感了。”莫凡懒洋洋地开口。
在莫轻狂休养的时候，他也躲在戒指中好好的睡了一觉。
修炼了《养魂经》之后，他的灵魂愈发凝实，恢复起来也比以前更迅速。
方才听到花格的分析，作为先知者，不得不出来狠狠地刷一下存在感了。
按照莫凡的指示，莫轻狂先是阻止了蠢蠢欲动的老师郑韬，随后对花格道：“花院长，您分析得很对，但是错了！”
“嗯？我哪里错了？”花格有些不悦。
说王华是奸细的人是你，现在我已经基本断定他是奸细，合了你的意思，你小子又来说我错了？
莫轻狂清了清嗓子，开始履行复读机的职责：“花院长所有的分析，都合情合理，并且几乎可以说直指事实真相。”
“但是，要这些猜测分析成立必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王华得真的是敌国的奸细。”
“只有这一条件成立，才有后面的一切发展，才有设计刺杀我的动机。”
莫轻狂的话让众人迅速冷静下来。
是啊，王华不是一般人，他是天玄帝国的宰相，是一个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他是奸细的人。
但因为莫轻狂的话，和花格的分析，所有人先入为主的认为，王华其实就是那个奸细，只是目前没有证据而已。
花格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很是不满地看向莫轻狂：“你小子什么意思？说他是奸细的是你，现在窜出来说他不一定是奸细的也是你，你玩老子？”
莫轻狂赔笑着道：“花院长息怒，请听我一言。”
“凡事都要讲究证据，更何况想要将这么大的人物拉下马，需要非常确凿的证据！”
“相信昨夜，花院长已经开始着手对王相的调查了，不是吗？”
“是又如何？他的资料干净得像清水一样，什么也查不出来！不过你说的没错，没有破绽，也就是最大的破绽！”花格道。
昨夜他第一时间便开始重新研究王华的卷宗，确实干净得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这也更让他怀疑起王华是不是真的就是这么一个完美无瑕的人。
莫轻狂摇了摇头：“花院长，您打草惊蛇了。”
“我打草惊蛇了？”花格一脸的疑惑，我都还没派人跟他，怎么就打草惊蛇了？
“不错，我们姑且将王华定性为敌国的潜伏者。他能够在我天玄潜伏这么多年，并且一步一步爬到位极人臣，他对危险的敏感程度远非我们可以想象的。”莫轻狂点点头。
“试想，假如他知道您调查他的卷宗，同时知道你开始怀疑他那一份干净完美得几乎找不到一丝错处的资料时，他会怎么办？”
“他很聪明，我不知道他是否在国子监有眼线，但是，我的预感是，他一定已经知道了你的行动。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事情发生！”
花格脸上的疑惑更重，王华或许可能在国子监有一些眼线，或许能够知道自己正在调查他。
但是一个正常人，拥有那样一份完美的履历，有有何惧？
莫轻狂自信一笑，充分表达了莫凡此刻智珠在握的心情：“不是说没有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吗？那他就露一个破绽给你！”
第八十四章 异样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莫轻狂的话一下子点透了他们心中的困惑。
“既然没有破绽是最大的破绽，那么就露一个破绽给你！”
花格与王华相交多年，在他了解王华的同时，王华自然也相当了解这位老友。
通过王宇之前道歉，周密安排刺杀，事先将王家摘出去等手段。
其真正目的并不是想将王家排除在怀疑名单之外，而是想要将王家放到第一嫌疑位置之上。
花格脸色有些难看：“这么说，王华是故意让我猜到，是他在指使？”
“不错，我认为，在得知花院长着手调查他之后，他便知道自己已经有了嫌疑。那么，最好洗清嫌疑的方式不是准备证据证明清白，而是通过另一个重大嫌疑的反转，来将众人对他的嫌疑消除。”莫轻狂点点头。
“我相信，他一定已经准备了很多，即便是我们怀疑他是此次状元街爆炸以及宫城外刺杀的主使，我们很有可能也查不到任何东西。”莫轻狂叹息一声。
“他在暗，我在明。麻烦了。”此刻所有人都明白了莫轻狂的意思，心中不由沉到谷底。
花格更是气急反笑：“哈哈哈哈，不愧是你啊！”
莫轻狂长长舒了一口气，在几位大佬面前如此高谈阔论，对他心性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在场除了寒烟儿，任何一位随便吹口气就能将他杀个十回八回，居然也能一本正经地听他的分析。
甚至都还深以为然。
他真切地感觉到，帘后有一双冰冷的目光正带着审视的意味注视着他。
他不由在心中暗赞一声：老祖宗的话，用起来可真是管用。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停止调查？”郑韬有些无奈。
既然王华早有准备，甚至可以说目前他们了解到的东西，只是王华想让他们看到的东西。
主动权早已丧失，如果继续调查下去，他们会永远被人牵着鼻子走。
“不，即便是按照莫轻狂的说法，也有可能是有心人可以嫁祸在王相身上。”傅卿沉吟一会儿，摇摇头道。
“他的位置太过重要，稍有差池，说不定就是地动山摇，朝局崩坏。此时不得不查，也不能漫无目的地查！”
“那，傅校长的意思是？”帘后，女帝清冷的声音飘了出来。
“事关王相，请陛下定夺！”傅卿三人异口同声地朝着女帝坐在的帘后拱手行礼。
王华是宰相，只有皇帝发话，才有动他的权力。
“事情交给你们，暗中去查，不要打草惊蛇，如果有对付不了的事情，朕会帮你们解决。”女帝淡淡地道。
女帝虽然修为高绝，乃是天玄境内第一强者，但毕竟钟情武学，对于政事鲜少过问。
军国大事都交付于心腹重臣，自己反而更像是天玄帝国的最终武器或者是实力象征。
但她并不傻，毕竟是数百年执掌帝国的强者，早已锻炼出深厚的城府和强大的掌控力。
对于花格与莫轻狂等人在大殿下激烈的谈论，她也是能够轻而易举地听懂理解的。
不论是王华和国子监三老，都是她的臣子，都深受她的信任，对于其中的话，她都会进行分析和印证。
但是对于国子监三老，她还是比较放心的，他们只管统署国子监，国子监的实际掌控权还在她手里。
更何况她的实力无所畏惧，天玄境内几乎没有能够威胁她的存在。数百年来，没有任何人敢在她面前放肆。
反叛可以，但要有死的觉悟。
傅卿三人乃是百年前那届科举的文武前三甲，也是她一手甄选出来的人才，一路培养，委以重任。
将调查事宜托付给国子监，她还是相当放心的。
“臣遵旨。”傅卿三人领命退下。
女帝又对寒烟儿与莫轻狂道：“你们也下去吧，今天在这儿说的话给朕烂在肚子里！”
“是……”
看着莫轻狂与寒烟儿并肩离去的背影，女帝隐藏在帘后那美绝人寰的俏脸莫名流露出一丝困惑。
这个莫轻狂有些令她捉摸不透。
天赋嘛，尚可。
虽说是地级根骨，在整个中州，也算不得什么特别出类拔萃，每一年都会出现那么一批，甚至过个五年八年，像林阳那样的天级根骨也有可能出现那么一两个。
不过最开始引起她注意的，是在擂台上通过落花掌的击退效果巧妙战胜真实战力在他之上的林阳。
这个世界的武者，先天根骨决定下限，战斗智商决定了上限。
莫轻狂的先天条件虽有不如，但是未来成就一定不可限量。
随后还有昨夜鹿鸣宴上流传的《爱莲说》，以及方才在大殿上言之凿凿条理清晰地分析。
无不令她刮目相看，莫轻狂此子不仅战斗天赋了得，还有一肚子文采和极强的谋划能力？
看他刚才的表现，面对四位顶尖强者依旧侃侃而谈，心性也是不错。
如果身份背景调查清楚之后，倒不失为一个值得重点培养的对象。
想到莫轻狂的背景，不禁勾起了她千年前的一些记忆。
战皇莫凡，数百年前莫家那位先祖，她还是有些印象的。
凭借一双铁拳也在天玄帝国闯下了赫赫威名，战皇之名，是通过无数战斗打出来的。
战皇莫凡也是从崛起是便以战斗天赋著称，越级挑战几乎是家常便饭，每每都能以伤换命获取最终的胜利。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身上的伤势极多，以至于过早的进入生命的末期，在创立莫家之后，早早去世。
导致莫家如今沦落至此，如果是莫凡现在还活着，以他的天赋，实力应该不会弱于自己吧。
这个莫轻狂，仿佛是莫家重新崛起的希望，与其先祖莫凡如出一辙，战斗天赋出众，天赋虽然略逊，不过也是个越级战斗的好苗子。
只是现在莫轻狂实力低微，还难堪大用，否则将来定是天玄帝国一位所向披靡的战将。
不过，她总是从莫轻狂的身上感觉到一种被窥视的异样。
仿佛有一双眼睛，在悄悄窥视着她。
在武举殿试时是这样，方才在殿里也是这样。
第八十五章 莫家遇袭
莫轻狂退出大殿，正好回到临时在宫内养伤的住处。
便有宫里的内监捧着一块雕琢精致的托盘求见。
托盘被红绸遮盖，一阵刺骨的寒气从托盘内往外扩散，莫轻狂清楚地看到那位端着托盘的内监手掌在微微颤抖着，因为低温被冻的通红。
虽说他没有修为，不过托盘中的东西似乎也太过寒冷，隔着托盘都能让人感到极为寒冷。
莫轻狂不仅没有因为这股寒冷感到不适，反而心头一片火热。
如果他猜的不错，这托盘之中，呈放的应当就是方才女帝允诺他的万年寒玉了。
他缓缓掀开红绸，一块晶莹剔透的透明结晶体正静静地呈放在托盘之上。
由一个制作讲究的底座靠着，显得很有品质。
那透明结晶体并不像冰块儿一样浑浊泛白，也不像玉石一样呈乳白色或是翠绿色。
反而像是一块儿毫无杂质的水晶，在光线的照射下泛出奇异的色彩，好不神奇。
“这就是万年寒玉么？”莫轻狂不由叹息一声。
此等神物，不仅功效强大，形象也是如此美丽惊艳，即便用作饰品相信许多人也是趋之若鹜。
“不错，这就是我们寒家的传世之宝万年寒玉。接下来的一年，归你了。你可要好好保管，若是丢了，你几条命都不够赔的。”寒烟儿点点头，撅着嘴说道。
方才女帝的冷漠令她心有余悸，幸好莫轻狂自身价值过人，否则，就算是自己答应了借给莫轻狂一年，也是女帝陛下一言而否的事儿。
要知道，这块儿传世臻宝，即便是她也没用过几次呢。
一般都是临到突破是，向族内层层申请，才能得用上几天，突破完毕后便要归还回去。
莫轻狂能够使用一年，说实话她的心里还是有些羡慕的。
“放心，人在玉在，人不在玉也在。”莫轻狂点点头，这样的珍宝，心中不想占为己有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也没有愚蠢到去挑战武帝强者的怒火。
他缓缓将万年寒玉拿到手中，冰凉的寒意从手掌处迅速扩散全身，使他的体表温度迅速下降。
甚至，就连体内真气的运行速度，也随之迟缓了一些。
此刻莫凡的声音幽幽传来：“尝试着将万年寒玉当成你经脉的一部分，加入你的真气运行路线中去。”
莫凡的话令莫轻狂眼睛一亮，还能这么玩儿？
他按照莫凡的吩咐，盘坐与席上，将万年寒玉托在手中。
心神操控一丝真气缓缓流动至手掌之上，一点点钻入万年寒玉那剔透的玉身之内。
只见那透明状的万年寒玉中一股青色的真气慢慢汇聚成一个漩涡，缓缓流转，颜色逐渐变得更深。
随后从漩涡的另一端，又透出玉石，渗入莫轻狂的体内，自动形成一个循环。
透过万年寒玉重新入体的真气令莫轻狂不由打了个冷战，闭合的眼睫毛也不由地颤抖了一下。
莫轻狂只觉那一缕新的真气仿佛不再像是他曾经那轻灵的风属性真气，反而异常寒冷，不过随后缓缓融入自身的真气漩涡中，却令真气更加精炼了一丝。
“效果这么好！”莫轻狂心头狂喜。
武师境界的修炼就是一个凝实真气的过程，待到真气凝实到一定的程度，便能真气出体，抵达宗师境界。
届时攻击范围大涨，即便不凭借武器，也能拥有更远范围的攻击距离。
特别是他的拈花指与落花掌，在达到真气出体的程度后，才是发挥其真正实力的时候。
这万年寒玉辅助修炼的功效如此强大，莫轻狂有信心，在一年之内便可冲击宗师境。
就在莫轻狂细细修炼，寒烟儿挂着恬静笑容端坐一旁守护时，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打断了一份短暂的静谧。
莫轻狂缓缓睁开眼，只见一名侍者入内禀报：“莫公子，郑院长请您过去一趟。”
“老师可有说是何事？”莫轻狂疑惑地问道，一旁的寒烟儿也有些好奇。
方才在大殿中已经有过定技，按道理郑韬他们三人此时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划应对王华的事宜。
这么急急忙忙地又找自己过去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是有什么新的发现？
因为自己的分析令他们刮目相看，特意寻自己去商议？
摇了摇头，不想那么多，去了就知道了。
“你去吗？”他转头看向寒烟儿问道。
寒烟儿有些郝然地摇摇头：“我就不去了，郑院长请的是你，再说我去也没什么作用。”
莫轻狂的思维与能力刚才在殿内已经充分展现出来。
寒烟儿只觉得自己不只是天赋，就连智商也与莫轻狂差的好远，心下也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这样的人物还是不学无术的纨绔，那么怎样的存在才能称得上天才呢？
“好吧。”莫轻狂点点头，对那侍者吩咐道：“前面带路。”
…………
跟着侍者转出了宫城，莫轻狂竟被直接带到京都门外。
门外驿站边上，郑韬正站在那里等他，在郑韬身旁，还有那位日常形影不离的吴师。
“老师。”莫轻狂快步上前，向郑韬行礼。
“不必多礼，着急叫你过来，是有一个坏消息。”郑韬叹息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莫轻狂心中不由一突，坏消息？
“轻狂，你的家族出事了。”
“什么！他们怎么了？我爹呢？他有没有事？”莫轻狂闻言脸色一变，急切地问道。
“我答应你将莫家迁徙到京都定居，可惜你莫家人口众多，行程速度也不快。就在南州边界，即将进入中州地界的时候，被元剑宗的人袭击了。”
“方才我刚出宫门，便收到急报，元剑宗派出了尊级强者，我派去护卫的高手损失惨重，莫家的队伍，死伤无数，你父亲，不知所踪。”
郑韬眉头拧在一起，莫轻狂是他唯一的亲传弟子，将家族托付与他，他却没能护得住，令他心中愧疚不已。
“刚才你在殿中知道，京都事务繁多，我暂时走不开，这趟让吴铭陪你去，相信你父亲不会有事的！”
第八十六章 不嶷山
中州与南州交界处的山道上，一队快马正飞速疾驰着。
自郑韬通知莫轻狂家族遇袭的消息已经第五天了。
郑韬派出身边七品武尊的吴铭陪同莫轻狂前往救援，同行还有数十骑国子监的好手，修为普遍在宗师大宗师的层次，都是国子监的中坚力量。
“轻狂，你不要太着急，你父亲他们至今没有消息，不见得就是坏消息。”吴铭看着神色焦急的莫轻狂，出言安慰道。
五天了，一行人不眠不休，一路经过驿站换马不换人，昼夜不停奔袭至此。
将原本需要十二天的路程硬生生缩短到了五天。
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莫家遇袭的地点——不嶷山。
不嶷山可以算是中州与南州标志性的交界碑。
此山极为陡峭，高峰险峻，两边连绵起伏数百里的山脉，几乎是天然的分界线。
但是山高石坚，开凿不易。仅在中间挖出一条狭长的通道，供人同行。
根据情报，莫家的队伍就是在此处被元剑宗袭击的。
莫轻狂面沉如水，他是纨绔不假，可对于家族的归属感确实相当强的。
特别是他的父亲莫山，从小对他疼爱有加，恨不得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如今生死未卜，不知所踪，这让他怎么放心得下来？
还有隐藏在他戒指中的莫凡，此刻也是异常头疼。
在听到郑韬告诉莫轻狂莫家被袭的消息后，系统也随即给他发布了一项任务。
“灭门之运：莫家本应在主线中被灭门，因宿主出现改变了这一事件的发展，但在天道的轨迹安排下，莫家再一次遭遇灭门危机。”
“任务目标：挽救莫家避免灭门惨案。”
“任务奖励：未知。（任务完成度视救助族人数量为准。注：莫家现任家主莫山若是死亡，任务直接失败！）”
“任务惩罚：任务失败，宿主沉睡三年。”
任务目的其实很明确，归根结底，只要家主莫山不死，任务就不会失败。
但是任务既然这么安排，莫凡很清楚，莫山会遭遇到的危险，一定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地多。
最好的消息就是，因为任务的存在，莫凡一直都能够知道莫山其实并没有死，否则任务失败的提醒早就来了。
“元剑宗！林阳！”莫轻狂眼神中充斥着怒火与仇恨。
元剑宗的人袭击莫家的队伍，很明显就是为了打击报复他莫轻狂在武举中挫败了元剑宗的计划。
当初莫轻狂败给林阳，经脉尽毁，元剑宗不仅没有任何表示，反而收回之前的承诺，将莫轻狂弃之如敝履。
后来莫轻狂浴火重生，在武举上击败林阳，捍卫了天玄帝国的尊严，狠狠打了元剑宗的脸。
元剑宗身为南州霸主，何曾遭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在探知莫轻狂家族意图迁徙京都，立刻派人前往报复。
像以族人性命要挟莫轻狂重回元剑宗的怀抱，他们没有想过，但是元剑宗千年传承的颜面，必须要用鲜血来洗刷！
“元剑宗！我们不死不休！”莫轻狂眼神如刀，心中恨意滔天！
挥手在身下马匹上又狠狠抽了几鞭，骏马“律律”的长嘶一声，速度陡然再加快了几分。
马队抵达不嶷山时天色已黑，他们来到不嶷山侧面一处山头之上，这里是仅次于不嶷山的最高峰，也是比较好观察周遭情形的一处高点。
不嶷山附近已经被元剑宗占领，他们正在进行着地毯式地搜索，意要将整个莫家斩草除根。
在不嶷山下的通道处，架起了一顶顶帐篷，帐篷的驻扎位置形成一个包围圈，中间有不少辎重车。
那是莫家运送家族物资的工具，毕竟是传承几百年的武皇家族，虽说败落至今，一点点的底蕴还是存在的。
如今已经尽入元剑宗之手。
营地在另有许多弟子正在巡逻，隐隐间包围着中间最大的一处帐篷。
虽然他们都隐在黑袍黑兜帽之下，但是武技路数早已被逃脱的郑韬手下高手看穿。
黑袍遮面只不过是不想给中州方面留下切实的证据。
袭击莫家事小，袭击国子监高手事大。
在四大宗门与天玄帝国彻底撕破脸之前，元剑宗还不能明目张胆的挑衅帝国的威严。
看着下方的营地，吴铭开口道：“中央那座大帐，应当是关押着你莫家一些被俘虏的族人的地方。”
“看这个情况，你父亲应该还没有落在他们手上。我觉得我们最好先救出你剩余的族人，送往中州境内。不远处就是镇南关，那里有军队守护，元剑宗不敢乱来。”
莫轻狂点点头，莫山暂且无事的情况，莫凡已经告诉过他了，令他心中悄悄安定一些。
如果此刻潜入不嶷山寻找莫山，一旦与元剑宗的人遭遇，那些被俘虏的族人立刻就会成为落在元剑宗手里的把柄。
到时候他们一定会举步维艰，处处受制于人。
吴铭说的没错，还是要先一步救出族人，解除把柄的威胁。
“听吴师安排。”莫轻狂认同地点点头。
“老夫先去探探营里的虚实，你们注意隐蔽，不要被发现了。”吴铭点点头，也不见他有何动作，身体逐渐隐没在黑暗中。
“好诡异的功法！”莫轻狂心中暗惊。
吴铭武尊修为，不知是何属性，但一定与隐匿有关。
往日里就如同郑韬影子一般跟在郑韬身边，几乎形影不离。
但寻常人如果不仔细观察，甚至很难发现郑韬身边有吴铭这个人的存在。
刚才这一手悄无声息的消失，确实镇住了莫轻狂。
他自问速度极快，更是修行神级功法，但是即便他达到武尊级别的境界，也不可能做到像吴铭这样在人眼皮底下消失不见的。
“世间强者何其多，自己现在不过是一颗卑微的尘埃罢了。”莫轻狂心中不由感慨。
好在没等莫轻狂感慨多久，吴铭的身形突然鬼魅般出现在莫轻狂身边，差点给他吓了一跳。
倒是随同前来的其他数十位国子监精锐，对于吴铭忽而消失忽而出现的诡秘反而是见怪不怪了。
第八十七章 劫营
吴铭朝身后做了一个手势，众人缓缓靠近，来到吴铭身边靠拢。
“你们看，那座最大的帐篷，里面关押了莫家的族人，大概有七八十个，绝大部分是老幼。”吴铭指着山下的营地开始解释道。
“那里别看元剑宗包围地厉害，其实只不过是个幌子。真正被擒的莫家青壮，反而关在靠近边缘的一处小帐篷里。”吴铭又指向靠近他们这方山头的一个小帐篷。
“那里有七八个人，都是武师宗师境界修为，应该是你们莫家的主要战斗力。现在已经全部被制，服用了软骨散失去了战斗力。”
“那里的守备相对较松，但是那处帐篷距离较近的地方，我感知到了武尊的气息。”
“元剑宗守备营地的弟子普遍在五品武师以上，夹杂少量宗师境弟子，还有几位大宗师境的执事之类的。”
“想必实力更强的应当进入山林中寻找那些出逃的莫氏族人了。”
莫轻狂点点头：“如果按照您的说法，莫家出逃的应当不止我父亲一人。”
莫家虽然没落，但是家中几位长老，都是宗师境界，还有数十名武师境界的执事，太上长老更是有数位大宗师级别的高手。
不过莫家的顶尖战力也就这样了，遥想当年的武皇传承家族，已经是败落得有些过分了。
吴铭探知的消息里，莫家青壮只有七八位宗师或武师被擒。
除却可能战死的，相信莫家还有相当一部分人逃进了深山之中。
元剑宗肯定也是因为重要战力缺失，都进入山林中搜索，才会选择故布疑阵，假意守备关押着老弱的大帐篷。
“元剑宗故布疑阵，自以为很聪明。按照常理，一名武尊的神识足以掌控这片地带，不让人真正探知营内的真实情况。”吴铭嘿然一笑，“可惜，他碰到了我。”
“我们将计就计，分两组。我带人直扑老弱大帐，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元剑宗那名武尊我来对付。另一组留几个宗师就行了，带着解药去救助小帐篷里的莫氏青壮，让他们解了毒，恢复战斗力，就一起杀向镇南关。”吴铭轻声作出作战指挥。
“是。”众人齐声应道。
“莫轻狂，此番不比擂台大比，乃是生死相搏，元剑宗弟子普遍比你修为更高，你不要出手，就地隐蔽。”吴铭想了想，突然又转身对莫轻狂道。
莫轻狂闻言一愣，也没有多说什么。
方才吴铭已经说明了营内的情况，元剑宗守备第一普遍在五品武师以上，修为远高于他。
凭借他的速度，一两名或许可以周旋，但是危险程度极大，也难以对人造成太大威胁，更别说协助救人了。
“好，有劳吴师与几位前辈了。”莫轻狂站起身来，躬身行礼。
众人坦然受之，虽说是郑韬的命令，但是救助的确实是莫轻狂的族人。
以莫轻狂目前的低微修为，哪有面子请动这么些强者为他作战？即便是看在郑韬的面子上，莫轻狂这一礼，他们也受的起！
“好了，行动！”吴铭一声令下，数十号人化作黑影在山间分散，直扑大帐而去。
莫轻狂所在的位置正好能够俯瞰整个营地，只见吴铭一马当先，诡异的速度甚至在莫轻狂这样的角度也难以看清。
武尊强者的战斗方式根本不是莫轻狂可以理解的存在。也不知道吴铭如何操作，只是双手一挥，营地两边哨塔上站岗的元剑宗弟子还没来得及发出“敌袭”的呼喊，便应声倒地。
随后数十名国子监高手从四面八方冲进营地，见人就杀，毫不停留，直奔中央大帐。
宗师级别的武者莫轻狂还算熟悉，自己也交手过，带着各自特殊属性的真气在营地内四处绽放，整个元剑宗营地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火光冲天，哀嚎遍野。
“是谁！”一道震天怒吼从营地内响起，冲天的威势爆发开来，令得远在另一处山头的莫轻狂都有些震动。
一道身着黑袍的身影冲天而起，手中持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在夜空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看到此人大怒升天，吴铭高喝一声：“按照原计划行事！”
便随之冲天而起，来到那元剑宗武尊面前。
“我当是谁，原来是元剑宗的金剑执事赵天明。”吴铭冷冷一笑，手上黑雾闪动，一股森冷之意蔓延开来。
元剑宗内，只要修为达到大宗师境界便能获取执事之位，大宗师境界赐银鞘执事，武尊境界赐金剑执事。
再其上武王境界便能够成为元剑宗长老了。
当初带队林阳等人来京都捣乱的林执事，便是元剑宗的银鞘执事。
赵天明瞳孔一缩，居然被人一语道破身份？
同为武尊，他隐隐感觉吴铭身上的气息十分诡异，仿佛飘忽不定，难以锁定。
武尊级别的强者对于空间有进一步的理解，可以御空飞行，在天上战斗。
因此，武尊之间的战斗空间极为广阔，通常谁能够将对方锁定，谁就能占得先机。
赵天明心中一沉，这个人是谁？中州有名有号的武尊元剑宗都有备案。
唯独吴铭这位一直甘愿作为郑韬影子的存在，外界人知之甚少，甚至许多人都认为吴铭不过就是郑韬一个打理杂事的跟班罢了。
吴铭冷笑一声：“要你命的人！”
话音落下，身形眨眼间划破数十丈空间，出现在赵天明的身侧，双手挥舞，柱状黑雾凝若实质，狠狠朝着赵天明砸来。
赵天明被吴铭恐怖的速度吓了一跳，仓促之下竟来不及拔剑，只得慌忙掐了一个剑诀连鞘抵挡。
“轰隆”的一声爆响，赵天明整个身子被砸下数十丈，好容易才堪堪稳住身形。
他的镶钻剑鞘在能量的接触中爆开，露出里面金色的剑身。
“好猛的攻势！也吃我一剑！”赵天明虽然吃了个小亏，剑鞘被破，但是也将长剑重新掌控在手中。
宝剑出鞘，剑气纵横，凌空向上撩起一剑，快若惊鸿的剑气闪烁着令人窒息的锋芒直奔吴铭而去。
第八十八章 救援成功
吴铭见赵天明反守为攻，向他强势攻来，心中也是一喜。
他的目的并不是击杀赵天明，而是将他拖住，不让他支援地面上的元剑宗弟子。
在营地里，赵天明被吴铭支开，剩下的几位大宗师境界的银鞘执事也被国子监一方的大宗师死死缠住。
其他武师到宗师不等的元剑宗弟子们对于国子监的队伍来说基本造不成太大的威胁。
赵天明的一剑快若惊鸿，虽说与当日在武举殿试上剑皇秦无锋那一剑相差甚远。
但是一样的锋锐非常！
剑气直奔半空中的吴铭，瞬息便至。
元剑宗的剑式本就以攻击强大著称，若是这一剑劈在身上，即便吴铭同为武尊强者，一样是吃不消的。
吴铭会被击中吗？当然不会！
剑气扑面而来，吴铭眼睛一眯，整个人突兀地化作一蓬黑雾，消失不见！
剑光眨眼间撕碎了黑雾，却丁点没有奏效。
赵天明微微一愣，吴铭的身法实在太诡异了，居然可以凭空消失！
这样本事，即便是武王强者也很难做到，通常只有皇级强者，拥有空间穿梭的能力，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吴铭的身形眨眼间出现在赵天明的背后，手中黑气再次凝聚，化成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狠狠向赵天明拍来。
赵天明神识敏锐，回头就是一剑！
剑光与黑色巨掌在半空中交汇，二者稍稍僵持了一会儿，便在空中轰然爆炸。
巨大的震动引得周边整个山脉群地动山摇！
地上正在厮杀的一众武者们都有些站立不稳！
而趁着这声巨响，国子监一方的另一小分队察觉到时机已到，飞速窜出冲进元剑宗的营地之中。
方才的偷袭引得元剑宗弟子大量被吸引至中央大帐附近，监守莫家几位武师宗师战力的弟子也有大部分前往参战。
此刻正是这处小帐篷守卫最是空虚的时候。
再加上天上两位强者的战斗引起地动山摇，吸引了这方监守弟子的注意力。
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国子监这方早就摸清了他们营内的底细，居然还留出第二队人马再次劫营。
有心算无心之下，监守莫家高手的元剑宗弟子们在没有站稳的情况下便被抹了脖子。
一名国子监的宗师一剑将小帐篷劈来，掏出怀中丹药：“诸位，我们是京都派来就你们的，快点服下解药，投入战斗！”
高处的莫轻狂看到，小帐篷内：“有五长老，六长老，还有一位太上长老，另外是几名族内执事。他基本都有印象。”
五长老几人闻言大喜，他们早就被外面的喊杀声惊动，心中已有援军前来救援的准备。
他们被逼服用了软骨散，失去了战斗力，元剑宗也就没有束缚他们，行动自由，只是运不起半点真气。
他们知道，元剑宗留着他们，就是想逼迫莫山就范！
若是莫山就范，远在京都的莫轻狂岂不是任由他们拿捏？
现在莫轻狂从京都搬来了救兵，他们得以脱困，怎能不喜出望外？
几人迅速分完丹药服下，开始打坐调息，恢复真气。
国子监几位宗师便在此处护法守护，但有元剑宗弟子前来干扰，毫无二话便是一剑了事。
半空中的赵天明也发现了下面的状况，自知自己的虚实之计已经被识破。
眼看着莫家那些重要人物得救，气得火冒三丈，挺剑就朝着营地杀去！
吴铭却是不会让他入选，手中黑气继续涨大，再次凝结成一柄黑色大棒！
身形一晃来到赵天明的下方，抬手向上一挥！
大棒狠狠朝着赵天明挥去，赵天明挥剑抵挡。
二者接触，巨大的反震力将赵天明高高轰向半空，距离营地更远了些。
一击奏效，吴铭紧追不舍，黑色大棒凝若实质，足以与赵天明手中宝剑争锋。
其实赵天明与吴铭二者战力相近，一位速度诡异，一位攻击锋锐，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是若要缠斗，拖住赵天明不得支援，速度诡异的吴铭显然更有优势，每每都能截在赵天明行进的路线之前。
逼迫赵天明不得不与自己硬碰硬！
下方的莫家几位高手已经恢复部分战力，迫不及待地加入了战团。
元剑宗守营弟子虽多，但修为质量不如国子监的精锐。
更别说又有莫家几人加入战团，国子监一方以更快的速度占据优势，已经占领营中大帐。
“几位，你们带着族人向北走，前方三十里，便是中州的镇南关！进入镇南关，你们就安全了！”国子监的一名大宗师劈手斩翻一个元剑宗弟子，对莫家的几位长老道。
“多谢！”五长老高喊一声，连礼都没空行全，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大帐之前，挥刀劈开大帐。
里面莫家的老弱们噤若寒暄，他们大多是手无缚鸡之力老人孩子或者不曾修行的妇女。
被元剑宗关押在这里早就吓破了胆子，外面的喊杀声更是令他们生怕被误杀在乱战之中。
待看到劈开帐篷的是族内五长老时，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是得救了。
五长老一直在族内管事，颇具威望，看着眼前七八十位族人，大喝道：“诸位随我走，老人走前面，妇女抱着孩子走后面！”
一个老者看着中央那边摆放着的好些物资，有些不舍：“五长老，那些东西。”
五长老狠狠瞪了他一眼。也顾不得这老者辈分上能算得上他叔公，冷哼道：“不要了不要了！命重要还是东西重要？都跟我走！”
说罢，就抽刀去前面开路，回头又大喊一声：“老六，四叔！快来助我开路！”
六长老与那位太上长老闻言也急忙赶到队伍前方开路，其余莫家高手随同国子监精锐且战且退，为众人断后。
莫轻狂心中有些悲苦，虽说总算是能将族人们安全救了出来，还有更多的族人死在了这场袭击之中。
除却几个像莫山一样拼死逃出去的强者，那些修为不够高强的族人，便是死在了抵抗的路上。
传承数百年的莫家，现在看来满打满算不到百人，足足锐减一半以上！
这些还都是嫡脉主家，那些分家旁支，都还留在天南没有带过来。
第八十九章 莫山暴露
看着莫家一众妇孺在国子监的精锐护卫下徐徐撤离，赵天明的心沉到了谷底。
虽然此前已经击杀了不少莫家的族人，但是这些人是用来抓捕莫山的诱饵。
莫山是莫轻狂的父亲，只有抓住了他，才算是真正报复了莫轻狂，否则，只要莫轻狂父子还活着，莫家永远不算倒。
可是他没有想到中州的人来的这么快，国子监调集精锐的速度甚至比他元剑宗增派援手的速度还要快。
短短五天，国子监一干精锐已经赶到不嶷山，甚至摸清了他元剑宗营地的底细。
吴铭死死地纠缠住他，只要他想冲到撤退的莫家队伍中拦截，迎面就是一根黑色大棒轰来。
若是他不管不顾执意要去阻止莫家的撤离，只怕自己也要遭受重伤。
到时候修为本就略在他之上的吴铭，将会对他予取予求，很有可能赵天明自己也要折在这里，那就得不偿失了。
恨恨地看了一眼那且战且退的队伍，赵天明咬咬牙，从怀中掏出一只响箭，往天边一扔。
“咻——砰！”
耀眼的火光照亮了整片夜空，山林中正在追寻莫山等在逃莫家族人的元剑宗弟子们知道大事不妙，纷纷将赶回的速度更加快了几分。
元剑宗营地遇袭，冲天的火光和喊杀声早已经惊动了正在山林中追捕的元剑宗众弟子。
多数靠的近的已经在往回赶，可惜没想到国子监他们得手的这么顺利。
…………
不嶷山外侧更靠近南州的一处隐秘山洞，被杂草遮掩着洞口，一双充斥着仇恨与沧桑的眼睛透过草枝地缝隙向外小心地观察着。
此人正是莫轻狂的父亲莫山。
因为莫凡的光环效果，近期莫山终于突破了困扰他多年的大宗师瓶颈，这才从元剑宗势在必得的伏击中逃脱出来。
不只是他，还有好些莫家的族人，因为莫凡的成就光环提升了一个品级，导致莫家短时间内众族人实力几乎都上了一个台阶。
元剑宗对于莫家的实力估计错误，这才使得多了几条漏网之鱼，不得不在此处耽误许久，给了京都方面救援的机会。
元剑宗方向的火光莫山也看到了，心中喜出望外：“一定是援兵来了！”
终于有了逃生的机会，莫山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这些天，他一直在潜逃之中，许多元剑宗的弟子从他附近路过，即便修为远低于他，他也不敢出手。
生怕打斗的痕迹会引来更强的追兵。
这一路上，他甚至不敢吃东西，山间的野果，他也没有去采摘充饥，只是寻了些河涧中的清水，寥寥填了填肚子。
现在看到援兵到来，也算是天不绝莫家。但内心的悲凉也是不可抑制地涌现，两行老泪缓缓滴落。
偌大的莫家主家众人，在得到莫轻狂信物之后便尽数随着郑韬派来的人迁徙京都。
本以为莫轻狂在京都已经站下脚跟，莫家从此能够过上好日子，甚至恢复当年莫凡先祖尚在时的荣光。
却不想被元剑宗派人伏击，死伤过半。
这样的事情发生令莫山是有喜有悲。
悲的是在他执掌莫家的期间莫家族人死伤惨重，愧对列祖列宗。
喜的却是元剑宗如此庞然大物，居然能拉下身段来对莫家这样的破落家族动手，可见莫轻狂在元剑宗心中的仇恨程度。
岂不也是侧面证明了莫轻狂的争气？能让元剑宗如此深恨，莫山心中为儿子感到深深地骄傲。
正在他思绪万千之时，不远处飞速窜来一个人影，他定睛一看，居然是林阳！
林阳也在这次袭击莫家的队伍之中。
本来以他的实力，本不应该参与这次行动，帝都一战，他的天赋已经得到了元剑宗的认可，被提升成为真传弟子，重点培养，只需在宗内好好修炼便可。
但林阳深恨莫轻狂，他要亲眼看着莫家的覆灭。
因此也随队前来，手上也沾染了好几条莫家的性命。
“老师，您确定是在这边吗？”林阳来到山洞前的空地上停下，心中暗暗向药圣发问。
“我感知到他就是往这个方向逃逸。应该就是这儿了。”药圣肯定道。
他生前作为大陆第一炼药师，灵魂力量何等强大，追寻莫山的踪迹，对于他来说没有太大的难度。
只是林阳速度有限，只能远远地缀着，无法赶超。
只等周边的元剑宗弟子几乎绝迹之后，才能附体林阳追赶上来，否则药圣的存在暴露的话，一定会引来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看到来人是林阳，莫山眼神一冷。
就是这个林阳，害的自己莫家内乱，儿子莫轻狂重伤险些身死。还不得不诈死逃往中州寻找援助。
元剑宗此次伏击莫家，一定也是这个林阳从中挑唆。
莫家落到如今这个地步，说林阳就是罪魁祸首一点都不为过！
莫山缓缓沉下心神，感知着周围的迹象。
发现附近并没有其他人存在，眼中寒芒大盛：“林阳！既然你不自量力送上门来，我就为狂儿除了你这个祸害！天级根骨又如何，绝世天才又如何？死去的天才，也不过是一捧黄土！”
莫山突然震开草木，一掌朝着林阳打去。
狂暴的掌风带着无比强大的能量直奔林阳而来！
大宗师的实力正是莫山此刻的倚仗，虽然在伏击战中受了一些轻伤，但是他自问解决一个二品武师境界的林阳应当不成问题。
哪知早在他放出精神窥探四周之时，就已经被药圣这样的老妖怪察觉。
悄悄提醒林阳之后，便随时准备进入附体的状态，只等莫山先行出手。
就在莫山势在必得的一击就要打到林阳身上时，他惊愕地发现，笼罩在黑袍下林阳削瘦的身躯突然爆发出强大的气势。
并且节节攀升，直到武尊境界方才停下。
看着那大宗师级别暗算出手的巨大手印。
被药圣附体的林阳只是随手一挥，一道黑色的火焰透体而出，眨眼间将那巨大手印焚烧殆尽。
在莫山惊恐的目光下，药圣缓缓吐出苍老嘶哑的声音：“可是找的你好苦啊。”
第九十章 莫轻狂？
看着自己偷袭的一击被林阳轻易击溃，莫山心中大骇，窜出山洞撒腿就想逃跑。
只见药圣轻轻摆了摆手，莫山面前便升起一道黑色的焰火之墙。
火焰墙上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黑暗气息。
虽然表面上不觉得灼热，但莫山知道，只要他敢有丁点接触，即便他是大宗师修为，也会被吞噬得连渣都不剩。
莫山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真的是林阳吗？
一个小小的武师境，怎么可能突然间爆发出武尊级别的实力？
他绝不相信这是林阳的真正实力，一定是通过什么其他的手段短暂提升至此。
林阳才多大？跟莫轻狂一般的十六岁，这样的妖孽，将来该是何等恐怖？
假以时日，整个天寒大陆都不会是他的极限！
“你到底是谁？”莫山仿佛有些认命地回过头，审视着黑袍下的林阳问道。
“你觉得呢？。”药圣冷冷一笑，好整以暇地看着莫山，他已经是瓮中之鳖，尽可随意拿捏。
但是现在还不能杀他，得从他口中问出莫轻狂死而复生，怎样获取神级功法的秘密来。
若真是被曾经那股毁灭他肉身的力量扶持，那就太可怕了。
莫山冷静地摇头：“你不可能是林阳！”
“呵呵。”药圣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随后阴森地道：“莫家主，你是个聪明人，你明白我想知道什么？”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莫山不知道这个疑似林阳的人为何有此一问。
药圣缓缓抬起手掌，一朵摇摇晃晃的黑色火焰在指尖跳跃着：“告诉我，莫轻狂为何经脉尽复？他的神级功法是哪里来的？是什么人在支持你们莫家？”
“神级功法？狂儿修炼的是神级功法？”莫山闻言一惊。
莫家皇级强者创建的家族，在数百年间遗失的功法无数，但最高也不过地阶高级。
莫轻狂居然修习的神级功法，难怪能在京都掀起那么大的风浪，引得元剑宗降下身段来自己他小小的莫家。
“哦？你不知道？还是不想说？”药圣的话语有些玩味。
随后他轻轻地，不经意般地将手上那团黑色火焰揉捏成稀奇古怪的样子：“介绍一下，这是地狱魔焰，一种奇异的火焰，这种火焰啊，粘到人身上，水是扑不灭的。”
“它会钻入你的身体，先从骨髓开始，一点一点的，将你整个身体燃烧殆尽，个中痛苦，你一定不想尝试吧。”药圣的声音仿佛地狱中飘来的低泣，听得莫山毛骨悚然。
地狱魔焰是一种奇异的火种，威力强大，乃是天地奇物。
这样奇异的火种，对于炼药一途有些不可言喻的好处，是全天下所有炼药师梦寐以求的神物。
当初他也是花费了极大的代价，才将其驯服归为己用。
莫山咬着牙，强压着对那团火焰的恐惧，冷声道：“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想要谋害狂儿，做梦吧你！”
药圣也不恼，幽幽地道：“看来你是不想配合了，没关系，到时候用你，来让莫轻狂亲口说。”
“听说，莫轻狂啊，虽然纨绔，但也是个孝子，不知道你这位父亲的命，在他眼里比不比得上那些秘密呢？”
“你休想！”莫山瞪着双眼，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就是死，也不能让他拿着自己去威胁狂儿！
“在此之前，我得请你吃些苦头。”药圣打了个响指，手上的火焰缓缓飘向莫山，在空中轻轻摇曳，仿佛即将熄灭，又异常坚挺。
莫山看着那缓缓飘来的黑色火焰，害怕自己经受不住折磨神志错乱说出些什么。
在心中暗暗叹息一声：“儿啊！你一定会为爹爹报仇的是吗？没能守护好你，爹爹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娘！爹绝不会成为你的累赘，先走一步了！”
便举起手掌朝着天灵盖拍去！毅然决然，义无反顾。
可惜，他的目的并不会实现，手掌挺久在天灵盖上不到一寸，便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制住，一丝一毫也不得下落。
“死？没这么容易。”
黑色的火焰继续靠近莫山，忽闪忽闪仿佛贴合着莫山此刻急促的心跳。
“该死的！连自尽都做不到么？”莫山心中哀叹一声，“罢了，且看看这火焰有何磨人之处吧。”
莫山绝望地闭上眼睛，修为的差距，令他无力反抗。
此刻心中异常后悔，为何要贸然出手，导致行踪败露，受制于人。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药圣早已发现了他的方位，只是猫戏老鼠般等他出来罢了。
看着自己的地狱魔焰即将在莫山的身上燃烧，药圣心中升起一丝快意。
自从莫轻狂“死而复生”后，他与林阳是一路受制。
不论是拈花王陵中被莫轻狂夺走《拈花宝鉴》，还是京都武举被莫轻狂抢走状元。
明明事态都在自己和林阳的计划之中，可结果偏偏都是莫轻狂这个家伙得利。
让他不得不对莫轻狂这只小虾米深恶痛绝。
数千年的生存经验，让他隐隐感觉到，莫轻狂的存在和崛起，一定有着巨大的秘密。
或许是曾经对付他的势力暗中扶持，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不过到时候用莫山要挟，总能问出些什么来。
最好是莫山经受不住地狱魔焰的折磨，从他嘴里露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莫轻狂如果一直躲在京都，要想对付他，还得多费许多手脚。
他眯着眼，看着任人鱼肉的莫山，等着他痛苦的哀嚎。
但他预想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就在地狱魔焰距离莫山的身体不到三尺之时。
一道欣长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莫山身前。
那道身影扬起拳头，璀璨的拳芒照亮了几乎整个山谷。
一股一往无前的能量从拳头处爆发出来，居然硬生生将那朵地狱魔焰轰碎。
药圣惊愕地看着一拳将地狱魔焰轰碎的身影，眼神中露出震惊地神色，就连体内放弃身体控制权的林阳的灵魂也开始产生剧烈的震颤。
他双唇有些颤抖地蠕动，仿佛对眼前这一幕不可置信。
“莫……莫轻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