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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zy耕天耘地     官场金身txt下载     官场金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四六章 未了之愿

    按照吕沙洲的指示,秘书充分发挥了领导秘书高超的协调艺术,事发地点的新闻媒体果然在一夜之间谨言缄口,没有再进行后续报道。

    吕沙洲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因为他明显感觉到,5个女人一起开房车出去旅游,其间一定有不可示人的事情。他对赵循最近的表现有所察觉,知道她和那些女人在一起一定迈出了不该迈的一步。富贵荣华这个人人向往的生活,实际上是对人的巨大考验。男人们很少有人能经得起这个考验,不信你睁开眼睛看看那些高官巨贾,那个不是左拥右抱,小二、小三、小四甚至小n包养着女人。就连美国总统、西方议员也时常艳事连连。女人也是人,只许男人放火,不许女人点灯的时代早已不存在。所以,他不想让媒体操作这场车祸,那样会很快发现这帮女人的秘密,这无论对他还是对外省那位省委书记,都是要受到严重影响的。

    很久以来,吕沙洲故意很长时间不和赵循做爱,赵循好像没有什么感觉,没有了亟不可待的欲望,这让吕沙洲更深刻体会到赵循在外面有故事了。但是,他不追究,他需要对赵循进行冷处理,让她自动走出吕家或者回归原本的自我。

    但是,车祸发生了,一切就此戛然而止。生活为赵循遮上了一切,成为永远的秘密。

    据秘书转报当地警方勘察现场得出的结论,房车是从盘山公路上冲下悬崖的,车祸现场没有两车相撞的痕迹,甚至没有房车刹车的痕迹。也就是说,房车直接开下悬崖,没有外部的力量作用。据此,当地警方认为,发生这起车祸只能有两种原因:其一,司机高度疲劳,驾驶过程中进入睡眠状态,无意间把车开下悬崖,等到他惊醒,已经无法挽回;其二,房车里发生了足以转移司机注意力的事情,使车子在一瞬间失控,没有给司机留下刹车的机会。

    事情已无法挽回,没有责任人,盘山公路上也没有摄像头,一切都无法探查。

    省委、省政府两位主要领导亲临吕沙洲家,对发生的这起车祸表示深深地悲痛和遗憾。他们指示省委办公厅、省政府办公厅全力做好善后工作,要召开一个足够规模的追悼会,寄托大家的哀思。

    听说省委吕部长妻子遇难,全省官场闻风而动,各种关怀不管是真的假的纷沓而至。而这种关怀都是通过一个途径来实现,那就是——钱!

    于是,左慈、周姐、薛崖甚至米力和左大爷那儿都变得车水马龙,所有被侦察到的与吕沙洲有关系的人,都被官员们利用起来。就像进行了一次人肉搜索,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这些人与吕沙洲的关系,反正八仙过海,各显身手,唯恐错过了这次在吕沙洲面前表示忠心的机会。

    然而,这起车祸是怎样发生的呢?

    5个女人中,除去王姐和赵循还有三位富豪的老婆,他们每个人都带了一个帅哥相伴,准备潇潇洒洒地尽情玩上半个月。陪伴赵循的自然是玉面郎君。

    这次事故的罪魁祸首是王姐。

    王姐身边最近换了一个小伙子,那出众的相貌和挺拔的身材,无可挑剔的精神气质,让王姐迷醉。50岁的她就像找到了自己初恋一样,神魂颠倒,失去了一切自我。这个小伙子驾驶技术高超,一直都是他开车。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王姐根本没有心思观花看景,眼睛不肯离开潇洒帅气风流倜傥的小伙子,还不时在他脸上亲一口,在他腿间捏一下。这种挑逗和示爱让小伙子情绪激动。山路在连续的上坡下坡,连续的急转弯,路旁是接连的巨大水泥墩子和粗粗的铁链,下面云雾缭绕,深不可测。在王姐又一次亲吻小伙子时,他忍不住用右手去抓王姐的乳房,就在他转脸之间,一个急转弯出现了。一声惊叫,房车凌空而下,复归寂静。

    赵循和玉面郎君还有那条狗,安静地呆在后面,她心里没有王姐的激动。

    因为她在考虑回去后向吕沙洲摊牌。

    在和玉面郎君相处的这段日子,她了解到,玉面郎君是一个优秀的大学生,出生于北方一个贫困的家庭,父母积劳成疾,卧病在床,难以供养他上大学。为了成绩优秀的他能够顺利走进大学,顺利完成学业,情深意重的弟弟早早辍学,走进浩浩荡荡地打工人群,那时他的弟弟只有16岁。

    玉面郎君以优异的成绩完成了大学学业,20岁的弟弟憔悴黑瘦,完全没有青年那种风华正茂的外表。

    毕业就等于失业,玉面郎君这个出身寒微的青年没有靠山,没有社会基础,他和千千万万学子一样,背着满满一包个人资料,辗转于各大人才市场。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工作,每月一千多元,加班可以拿到将近两千。他在心里告诉弟弟,你可以歇歇了,哥哥来承担这个家的一切。

    可是,正是在这个时候,弟弟查出了白血病。换骨髓,那是需要几十万元的。

    愁苦无助的玉面郎君无意间看到这个俱乐部招聘服务生,待遇很高,他走了进来。虽然进来后知道这个职业的实质,但是为了弟弟,他接受了。俱乐部不许叫真名,为他取了一个玉面郎君的职业代号。他告诉家里,他在一家公司做二级经理,工资不菲。

    有了可观的收入,他把弟弟送进了医院,等待着寻找配型。

    他的父母和弟弟都很欣慰,大学没有白上,挣钱像流水一样。弟弟虽然得了这种病,但有这样一个哥哥,他对生活充满希望。

    赵循是他的第60位客人。

    在和玉面郎君相处的过程中,赵循了解到到他的身世,很是同情。从最初的性爱的极度快乐,到深深地同情和怜惜,赵循的感情发生了变化。原本是追逐这种醉生梦死生活的神仙境界,却遇到了这样一个生活真实。

    赵循对吕沙洲是心存愧疚的,毕竟他们是有爱情的。但是,自从知道了玉面郎君的出身和境遇,她萌生出一种崇高的要救苦救难的献身的激情。

    以赵循的经济实力,要拯救一个白血病患者,这不在话下。她一下子就往玉面郎君弟弟在医院的账号上打进去50万元,只要配型成功,这位真情大义的小伙子肯定会重生。

    赵循需要向吕沙洲坦白自己的一切,如果能取得原谅,她愿意回归自我,结束这段风流生活。如果不能取得谅解,她要离开吕沙洲,继续这种神仙历程,直到生命的终结。人各有各的活法,男人可以挥金如土,宿妓**,包养x奶,女人为什么不能?她要用这种方式报复地球上所有男人。

    可是,房车飞出去了,她惊恐地下意识地保住玉面郎君和那条狗,发出此生最后一声惊呼。她的两个愿望永远也难以实现了……

第一四七章 低调处置

    赵循的追悼会没有按照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的意思办,而是在殡仪馆简单举行了一个告别仪式,然后火化送往郊区山中吕沙洲早已买下的那个墓地。

    站在墓地前,吕沙洲难以抑制心中的悲痛。短短半年时间,这个墓地就埋葬了两条和吕沙洲关系密切的生命。他的身子有些微微的颤抖,嘴唇不住地哆嗦,神情怆然。微风吹起他飘逸的黑发,薛崖不经意间发现了一根白发。

    薛崖在心里发出一声悲怆的叹息,正值英年的吕沙洲老了!这是心灵煎熬的结果。

    左慈和秘书站在吕沙洲两边,每个人拉住他一只手。他们感觉到吕沙洲的手心一直在出汗,滑腻腻地抓不住。

    吕沙洲终于说话了,但不是悲怆的诉说,而是安排秘书和左慈去照顾赵循的父母。

    赵得光头发全白了,身体很瘦弱,第一次牢狱之灾的打击还没过去,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又上演,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垂暮英雄颤巍巍地站立着,像一片秋天的树叶,好像随时都可能被风吹落。

    赵母已经不像原来那样容光焕发,她心灵的负担更甚于赵得光。这位循规蹈矩的曾经的富豪夫人,最早发现了赵循的不正常。母女连心,她了解自己的女儿,赵循的一些反常举动让她疑窦重生。但她没有告诉赵得光。她通过昔日的一位老姐妹侦知了赵循的秘密,痛心疾首地她下定决心在赵循回来后和女儿做一次长谈,她要扭转赵循生活的轨迹。这样她才能够面对自己的女婿吕沙洲。

    可是,这个设想还没来得及实现,女儿就撒手人寰,一颗母亲的心就此粉碎。

    赵循入土为安了,吕沙洲不希望岳父岳母在这里时间太长,他们经不起这样长时间的悲痛,他让秘书安排所有人尽快离开,并让他亲自驾车送赵得光夫妇回家。让左慈带着薛崖母子及其他人到宾馆休息,省委、省政府机关的人也尽快离去。

    他留下一部车。

    众人渐渐散去了,只留下一部孤零零的车和一个孤零零的人。

    吕沙洲围绕赵循的墓地转了好几圈,这个曾经心心相爱的人,永远不会再给他任何温情了,他叹息不已。

    老白的墓前,吕沙洲默默地坐下,他从车里拿来一瓶酒,昂起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他幽幽地说,老白,赵循来了,你要好好陪她。我知道你对她有些不满,所有事情都过去了,她是我们家的一员,你要不计前嫌,对她忠贞不二。老白,你走后,发生了很多事,我很孤单,天涯漂泊我是一孤子,只有你能够给我心灵的安慰,可惜,你走了。

    吕沙洲说不下去了,泪水汹涌而出,他对着酒瓶又灌了几口酒,和着泪水又咸又苦,他真的想嚎啕大哭。

    清风打着旋儿,在赵循墓前转悠一圈,又在老白墓前转了一圈,卷起吕沙洲的头发,墓前的花圈发出沙沙的声音。

    沙洲,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吕沙洲缓缓转过头来,见薛崖抱着小小站在背后。

    你怎么回来了?吕沙洲很诧异。

    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心情又不好,我不放心,让小左换了一部车送我来的。薛崖看到了吕沙洲满脸的泪水,闻到了他一身的酒气,关切地劝他,你别太难过了,生死由命,无法挽回啊。

    吕沙洲把薛崖母子一起圈在怀里,闭上了悲切的双眼。

    小小可能对吕沙洲的酒气不太适应,不停地拍打他的脸,用手朝外推他。

    薛崖生气了,拍了一下小小的屁股,嗔怪地抱怨,别打你爸爸啊!

    薛崖这句话让吕沙洲睁开了泪水模糊的眼,大姐,你说什么?

    薛崖立即感到自己情绪激动之下说漏了嘴,瞬间的慌乱过后,她急急地说,你不是要收养小小吗?你以后可不就是小小的爸爸?

    吕沙洲沉重地点点头,松开自己的双臂,抱起小小,转身指着老白的幕说,小小啊,这是咱家老白,你以后要经常来给它上坟啊。

    小小不理会吕沙洲的心情,挥舞着小手左顾右盼。

    吕沙洲指着赵循的墓说,小小,这是妈妈,你见不到她了,但是她仍然是妈妈。

    左慈上来了,他对吕沙洲说,大哥,咱走吧,嫂子入土为安,你也别太伤心,过段时间咱们再来看他。

    来小小,叔叔抱,左慈接过来小小。

    小小和左慈很熟,高兴地搂着左慈的脖子。

    吕沙洲安排左慈,西言公司的事情你要注意,赵循最近已经不再管公司的事,她在哪里的所有东西你要妥善处理。朱言最近要来,西言公司挂着人家的名义,要好好招待,我抽空也去小县,那里的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夕阳的余晖照在墓地,金碧辉煌的闪着光芒,吕沙洲默默地注视两座墓,深深地鞠了一躬。

第一四八章 悄然回乡(一)

    将参加葬礼的一干人等安顿停当,吕沙洲特别让左慈负责照顾薛崖、小小、桃叶,让周姐也留在宾馆。他要让周姐尽快和小小熟悉,等到薛崖假期一到,小小必须跟着周姐来省城,如果不熟悉,小小一下子离开妈妈,肯定会哭闹不止,和周姐熟悉了,一切就顺理成章,不会让小小受折磨。他不愿让薛崖的女儿有任何委屈。

    回到家中的吕沙洲面对着白发苍苍的老母,面对着空旷的房子,一股苍凉涌上心头。他又回到了当年在桃花乡孤守老母,艰难奋争的心境中。好像还不如那个时候,那时他还有老白,老白就像自己的兄弟如影随形,陪伴他走过一个又一个漫漫长夜。以后他奋斗有了成果,当官了,前呼后拥了,来了周姐,有了赵循,家里有了人气,是一个家的样子了。可是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老白走了,赵循也走了,周姐去陪薛崖了,只有他和老母了。

    这一夜,吕沙洲彻底失眠了,辗转反侧中,黎明悄悄来临,太阳渐渐升起,吕沙洲不想起床。

    电话响了,秘书轻轻地声音传来,吕部长,今天您家乡来的人就走了,您可否来送他们一下。还有薛总和左总,他们都在等着您。

    吕沙洲让他们等一下。他起床,照顾母亲洗漱完毕,为她准备好早餐。看着母亲吃饭,吕沙洲一点食欲都没有,他默默地守候着。

    秘书安排的临时保姆来了,吕沙洲向她交代了一些必须注意的事项,神情黯然地走出家门。

    司机早就来了,他没敢打扰吕沙洲,他知道部长心情不好,想让他多睡一会儿。

    上车后,司机征询吕沙洲去哪里。吕沙洲让他开车去赵得光家。

    见到吕沙洲的时候,赵得光夫妇每人抓住他一只手,欲哭无泪。保姆准备的早餐原封不动地放在餐桌上,看得出他们是不准备吃饭了。

    吕沙洲面对老来丧女的老两口,一切安慰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他招呼夫妻俩做到餐桌旁,为他们每人冲一杯牛奶,请他们吃饭。自己首先拿起一个包子,大口吃起来。

    看着吕沙洲艰难地下咽每一口饭,老两口知道,女婿也没有食欲,这是做样子给他们看,让他们吃饭。他们不能辜负女婿的一片真情,三口人在无言中吃完了早餐。

    吕沙洲单独安排了保姆一些事情,匆匆离开去宾馆。

    大巴已经停在宾馆门口,大家坐在车里,等着吕沙洲。

    薛崖抱着小小,和周姐、桃叶站在左慈车前。

    吕沙洲下了车,一一和乡亲们握手,感谢他们参加赵循葬礼,祝他们一路平安。

    大巴缓缓离去,薛崖他们也上了左慈的车,打开的车门里,薛崖扶着小小的胳膊,不停地朝吕沙洲挥手。小小天真无邪的笑容和薛崖忧郁的神情形成鲜明的对比,她替吕沙洲担心。

    左慈的车发动,掉头,稳稳地驶出宾馆大门。吕沙洲注视着他们,既不招手,也不说话,直到车子完全消失在视线里。

    上了车,秘书问,我们去哪里?

    吕沙洲沉默,好长时间没有说话。去哪里呢?省委组织部的工作安排给常务副部长主持,省委近几天也不会安排吕沙洲参加任何会议,吕沙洲一时茫然。

    秘书示意司机开车,朝吕沙洲家的方向驶去。

    吕沙洲默不作声,干脆闭上了眼睛。

    车子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停下,等待绿灯。

    吕沙洲忽然对秘书说,打个电话给左慈,让他在高速上等我们。

    秘书刚刚联系完左慈,吕沙洲又说,报告省委办公厅我的去向,让他们不要通知大市和小县的领导,我去去就回。

    司机不用安排,逆向掉头,朝高速路口驶去。

    路口的交警看到一辆车违规掉头,急匆匆跑来,准备扣证罚款。当他来到车前,看到那个车号,没说一句话,无精打采地转身离去。这辆车,他惹不起。

第一四九章 悄然回乡(二)

    左慈的车闪着灯,停在高速路停车带上。薛崖和左慈站在车后张望,吕沙洲的车赶上来,停在左慈车后。

    看到下车的吕沙洲,薛崖用目光向他询问。吕沙洲笑笑说,和你们一起回去。

    薛崖关切的脸上露出不被人察觉的幸福微笑。

    吕沙洲让左慈前面带路,直接去花木基地。

    两辆车戛然停在花木基地的时候,左大爷老两口儿,正在花间流连,和工人们一起照顾花木苗子。

    他们对小车的到来习以为常,因为每天都有小车来联系花草,司空见惯。

    然而,当吕沙洲从车上下来,高喊一声大爷的时候,左大爷一下子就愣在那里,张着嘴,半天才迅速冲出苗圃,狂奔而来。

    老人头发全白了,脸上沟壑纵横,但腿脚硬朗,就看这几步狂奔,那简直和年轻人差不多。

    小洲,是小洲吧?

    长满老茧的手和吕沙洲细腻白皙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久久不愿松开。

    大爷,吕沙洲眼里噙着泪水,您老还是这样硬朗啊!

    小洲,托你的福啊,要不然我早窖上了,左大爷抚着吕沙洲的膀子,左看右看,那种喜从天降的欢欣,那种发自内心的疼爱,都体现在那一寸一寸的爱抚中。然后自言自语,还是这么瘦,当了大官了,咋还是这样瘦啊,你心事太重了,老是这样瘦不好啊。

    吕沙洲孩子般地笑了,他对老人这种婆婆妈妈地絮叨感到如沐春风,就像回到了少年时代。大爷,你喜欢我胖啊?大腹便便会给人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印象,那可是贪官污吏的形象啊,你希望我成为贪官污吏呀?

    周姐抱着小小走过来。小小看到左大爷,张着两只小手,往他怀里钻。

    左大爷脸上立即笑开了花,呵呵地笑,接过小小抱在怀里,不停地对小小说,俺小小回来了,把爷爷想死了,来,让爷爷扎扎。说着,用他雪白的胡子在小小白皙的小脸上摩挲了一下,逗得小小咯咯地笑,不停地转着小脑袋躲避左大爷的胡子。

    在这家庭般的氛围中,吕沙洲的心一下子变得很纯净,纯净得像身旁潺潺的小溪。

    左慈说,大哥,屋里坐吧,外面山风很硬,当心感冒了。

    吕沙洲摇摇头,对左大爷说,大爷,咱们去山里转转吧,我小时候到这里来过,转眼快三十年了。

    左大爷高兴地点头,招呼左慈和左大娘去准备午饭,拉着吕沙洲的手踏上一条弯曲的山间小路。

    吕沙洲转身招呼薛崖、周姐和他的司机、秘书,大家都去吧,这里可是我少年时曾经来过的地方,空气新鲜,植物丰茂,在省城你是找不到的。

    大家欢天喜地地跟着左大爷和吕沙洲前行。

    吕沙洲抱过小小,让她骑在自己脖子上,蹦蹦跳跳地跟在左大爷身后。

    山里很幽静,各种鸟儿发出婉转的啁啾,清澈的溪流一会儿流在脚下,一会儿钻进山中,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间,散淡地洒在地下,斑斑驳驳。

    吕沙洲一会儿采了几朵蘑菇,一会儿拔起一株野菜,嘴里和小小说着话,教她识别这些野味。

    薛崖看着露出本真的吕沙洲,心里无限欢愉,但却有要哭出来的冲动。这个坚忍不拔的男人直到现在才让她看到那颗纯净的童心,他笑得那么爽朗,那么发自肺腑,她从来没有看到他这样不带忧郁的笑,他浓重的忧郁甚至浸透到他每一根汗毛。现在,他真的很高兴,真的抛却了一切忧虑。看来这人生下来就是大自然的儿子,他真的不适合呆在尘世中。尘世中的他,永远有无尽的忧郁。

    薛崖感叹,如果吕沙洲不是生在那样积贫积弱的家庭,如果吕沙洲像其他青年那样生活在家境一般的家庭,也许他就会和千千万万普通青年一样,娶妻生子,淹没在茫茫人海中,走完生老病死的人生历程。可是,他生长的环境逼他必须走出来,逼他必须建功立业。这也许就是成事成人的辩证规律吧。

    小小啊,你给我洗澡啊,吕沙洲的一声惊叫,把流连于自然美景的大家聚拢而来。然后大家抚掌大笑。

    小小尿了吕沙洲一脖子,流在他的前胸后背,吕沙洲洁白的衬衫立即贴在前胸后背上。

    薛崖第一个跑到吕沙洲身边,从吕沙洲脖子上包下小小,看着吕沙洲的狼狈相,她笑得前仰后合。她在小小脸上亲一下,心里说,小冤家,你可真会和爸爸撒娇啊。

    秘书慌忙跑过来掏出纸巾替吕沙洲擦拭,吕沙洲推开了他,高兴地说,不碍事不碍事,童子尿解百毒,小小替我预防皮肤病呢。

    薛崖怀里的小小还没有在吕沙洲脖子上坐够,不停地扭动身子,还要再骑上去。薛崖就有点撒娇地又把小小放在吕沙洲脖子上,小小立即发出咯咯的笑声。

    周姐要抱小小,吕沙洲挡住了,他喜欢小小这样骑在脖子上。

    左大爷满脸慈祥,对大家说,你们不知道吧,小洲小的时候就经常骑在他爹脖子上,哪天不尿他爹一脖子他不罢休。我这小孙女和小洲真是像,小小别下来,就坐在叔叔脖子上,呵呵。

    左大爷的话把大家都逗笑了,而薛崖却一下子红了脸,就为左大爷那句无意的话:我这小孙女和小洲真是像。

    左慈赶上山来,要大家回去吃饭。

    大家都采了不少野味,满载而归。

    丰盛的菜,慢慢一桌子,都是真正的绿色食品。大家落座后,左大爷说,你看这些菜,绝对的没有污染。鸡、猪、羊都是我自己养的,菜是我自己种的,蘑菇、鲜笋是在山上采的,大家放心大胆吃,保证营养丰富,延年益寿。

    吕沙洲说,大爷,我给你带来几箱酒,光顾着高兴了,把这事给忘了。示意司机去拿酒。

    左大爷摆摆手,小洲啊,早年你在桃花庄的时候,咱爷俩喝的大曲酒我还存着10瓶,今天咱就喝这个酒。

    司机露出不屑的神情,自负地对左大说,大爷,吕部长送给您的酒可是五粮液啊,一箱子换您一卡车您还得找钱。

    吕沙洲瞪了一眼司机,让他闭嘴。

    司机立马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红着脸伸了一下舌头。

    左大爷呵呵地笑,大声喊到,慈儿,让你娘把我的酒拿来。

    十瓶酒拿来了,因为存放的时间太长,每瓶只剩下一半,但吕沙洲看到那几个酒瓶眼里就放出亲切的光。

    左慈拿过来几只酒杯放在桌子上,吕沙洲摆手说,不用杯子,当年我和左大爷喝酒都是用白碗的,拿一个白碗来就成。

    吕沙洲拿过酒瓶,用牙咬开铁盖,倒了半碗给左大爷,大爷,还是老规矩,你先喝。

    左大爷豪爽地端起酒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抹了一下嘴,咂了一下,嗯,还是那个味儿。

    吕沙洲给自己倒半碗,也是一口喝干,同样抹了一下嘴,感叹了一声,又回到当年了。

    然后依次是秘书、司机、左慈、周姐、桃叶,每人半碗。

    吕沙洲对薛崖说,大姐你喂小小,就不给你倒酒了,酒精对孩子智力发育有影响。

    薛崖温柔地点头。

    秘书和司机确实没有喝过这样劣质的烈酒,半碗下去就觉得酒劲往上涌,胃里翻江倒海。

    喝了三圈,左大爷和吕沙洲还是谈笑风生,司机和秘书却有点坐不住,晃晃悠悠地坐在板凳上,满脸通红。但是,他们不敢说话,尽最大努力坚持着。

    左大爷半醉,叹口气说,小洲啊,赵循侄媳这事那是天意,大爷没能去帮你操办,心里老是闷得很,人命天定,这个,大爷我看得开,就是她没给你留下一男半女,这叫大爷不甘心。

    左慈使劲捣了一下他,不让他说这些不愉快的事,左大爷当做不知道,继续说下去,没有孩子这不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官做得再大,老祖宗的规矩还是要顺从的。

    吕沙洲沉默良久,无奈地说,大爷啊,我也想要孩子啊,赵循有不孕症,中医西医看了不少,都没治好,不少专家都断言了,她这病治不好,这也是赵循的心病,如今这心病怎么也难了啦。

    左大爷叹气,忽然就有点恼怒地说,你做这官有啥用,连自己媳妇不能生孩子都没办法,你看你这官当的。

    秘书对这老头儿的话有点反感,就说,大爷,官员也不是万能的,吕部长心里够苦了,您老就别说他了。

    吕沙洲不理会秘书,端起半碗酒说,大爷,啥都不说了,我敬你一碗,先喝为敬!说罢口喝完。随手又倒了半碗递给左大爷。

    左大爷二话不说,端起碗就喝。

    吕沙洲有点醉了,对大家说,我宣布一件事,也是为了了却大爷的一块心病。我没有孩子,我要收养小小,她以后就是我的女儿。说着话,从薛崖手里抱过小小,来,女儿,叫爸爸……

第一五0章 悄然回乡(三)

    除去薛崖、周姐和桃叶外,所有的男人都喝多了。

    左大爷是因为高兴,自己看着长大的吕沙洲如今是个大人物,但他和自己的感情没变,关系还像二十多年前一样。

    吕沙洲喝醉心情复杂,苦辣酸甜咸五味杂陈,酒入愁肠愁更愁。

    秘书和司机是因为喝不惯这个劣质的高度白酒,部长要喝又不敢推辞,两人饭后双双跑到树林里直播,翻江倒海一般。

    酒后的吕沙洲昏昏欲睡,他抱着小小,坐在凉床上,不停地和她说着醉话。小小听不懂,对他的话没有兴趣,不一会儿就闭上小眼睛睡去。吕沙洲也困得不行,他让小小枕在自己胳膊上,也呼呼睡去。

    看着酣睡中的爷俩,薛崖轻轻地为他们盖上一条毛毯,站在床前陶醉地端详。女儿睡得很香,偶尔砸吧一下小嘴,往吕沙洲怀里拱拱,而吕沙洲鼾声如雷,浑然不觉。

    薛崖打电话给范凯,吕沙洲来了,还是要告诉他们县委一下。

    范凯和李惯之参加市里一个考察团出去了,所以没有参加赵循的葬礼。接到薛崖电话的时候,他们刚刚走出机场。他吩咐司机不要回县里,直接去花木基地

    到达的时候,已经是暮色苍茫了。下了车,他们一人抓住吕沙洲一只手,为赵循的事唏嘘感叹,眼泪汪汪,不知怎样安慰吕沙洲。

    吕沙洲叹息一声,让他们坐下,挥挥手表示不再说这个事。

    他们俩把县里的工作和掌握的市里情况向吕沙洲做了汇报,吕沙洲对县里的工作,作了5点指示,他们一一在笔记本上记录下来,表示明天召开全县干部大会传达。

    吕沙洲摆摆手,你们在实际工作中贯彻执行就行了,不要搞得那样张扬,我这次来没有告诉市里,让他们知道我回来又没有通知他们,这不适当。

    范凯建议,吕部长您既然来了,是不是见一见县里的有关同志,大家都很想念您,既然来了就给他们一个机会。

    吕沙洲沉吟片刻,点点头说,你记一下名单:凯奇、桃蕊、撒果、林叶、许鑫。

    范凯把记下的名单念了一遍,让吕沙洲看看漏掉没有,然后掏出手机,准备电话通知。

    等一下,吕沙洲用手指点一下范凯,接着又是片刻沉吟,再加上一个云霓。

    一个小时后,各种小车塞满了花木基地的小打麦场,只有撒果骑一辆摩托车,显得风尘仆仆。

    吕沙洲一一和大家握手,看着曾经的同时,他有一种无限的沧桑感,但脸上表情是愉快的。只有和两个人握手的时候,他的表情显得严肃和庄重。一个是撒果,一个是云霓。

    撒果抓住吕沙洲的手不住地摇晃,眼里有泪花闪烁。他的头发花白了,胡茬满脸,显得很苍老。自从受到处分后被判缓期,靠着吕沙洲的安排,没有开除公职,在一个小单位打杂。如今见到吕沙洲,他情绪激动。

    云霓这是分手后第一次见到吕沙洲,虽然吕沙洲在县里的时候,她经常坐在会场听吕沙洲作报告,但是从来没有单独面对,今天面对着已经成为高官的吕沙洲,她的脸上红红地,内心感叹自己当年的轻率。十好几年了,这个曾经和自己亲密无间的人,又一次握住了自己的手,云霓百感交集。

    大家落座,开始很拘谨。范凯抱着小小来到大家中间,于是大家就开始逗她,然后气氛就变得热烈而随意。

    凯奇的大嗓门儿不停地起起落落,这位县委常委、纪委书记如今发福了,大腹便便,一副福相。

    桃蕊一副文静的样子,作为县委常委、组织部长,吕沙洲是她的条条上的上司,因为他是省委组织部长。所以,她说话就有些拘谨。

    林叶还是土管局的业务股长,自从吕沙洲走后,一个女人家又没有靠山,她只有在这个位置上等到退休了。况且,她和土管局长水灵关系不融洽,那个女人总是对她不阴不阳。

    许鑫结婚后发福了,现在白白胖胖,大奶子,圆屁股,很有性感。她当年曾经暗恋吕沙洲,林叶也从中做过努力,但是,她没有那个福分,一切都成为过去。

    除去林叶、许鑫和撒果,其他人对能够被吕沙洲召见都异常兴奋。因为吕沙洲掌握着全省干部的生杀予夺之权。不是有一个官场俗语吗?你要是调皮捣蛋就让纪检委关心你,你要是忠心耿耿就让组织部关心你。这两种关心的结果,那是截然相反的。

    在这样一个小圈子里的人,那无疑都是吕沙洲的人了。吕沙洲说话就有些随意。

    他询问了每个人的情况,对范凯、李惯之、凯奇、桃蕊四位县委常委说,撒果是一个诚实能干的好同志,你们怎么能一直让他呆在那样一个小单位打杂呢?我看让他到总工会去吧,到哪里管管办公室,管管后勤,他是称职的。他没有公务员身份,我也不难为四位常委,你们记着安排好他就行了。

    四人赶忙做记录,表示照办。

    吕沙洲不许做记录,这样的事就记在心里,不要记录。

    然后他看看许鑫和林叶说,她们俩都是我在土管局办公室的时候与我共过患难的,如今许多年过去了,还在原来的位子上原封不动,凭她们的工作能力,这是很不公平的。我看林叶同志当个副局长绰绰有余吧?许鑫同志当个股长没什么问题吧?她们的人品和能力我是知道的。

    范凯几个人不住地点头认同,说这几个同志真的不错。

    吕沙洲认真地看了一下一直低着头,心情复杂的云霓,笑笑说,云霓同志我比较了解。

    听到吕沙洲提到自己的名字,云霓抬起头,当听到“我比较了解”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脸唰地红了,心里埋怨,这人怎么说话啊,这不是告诉人家我曾经和他……

    吕沙洲看到了云霓的表情,继续他的话,云霓同志是一位老教育了,做过教师,当过学校的教导主任、副校长、校长,无论是教学和管理都有丰富的经验。她做教育行政工作,做现在这个教育局副局长已经好几年了吧,对这样一个从教育一线出来的同志,我们要加紧培养啊,不能浪费人才啊。

    吕沙洲这段话无疑是质问四个人,这个云霓为什么还没当上教育局长啊?

    范凯立即附和说,吕部长,这个是我们县委的疏忽,对云霓同志关心不够,属于我们工作失误,我们回去后立即研究加以改正。

    吕沙洲满意地点头,对着四位县委常委说,你们在现在这个位子时间也不短了,要做好工作,要创新,要出成绩,省委对各县县委还是了解的。我是从我们县走出去的,对你们的情况比较熟悉,你们只要把工作做出来,省委不会埋没人才。

    这无疑是告诉他们,吕沙洲对他们如何安排心中有数。

    凡是今天来见吕沙洲的人个个心花怒放,光明就在前面,吕沙洲为他们描绘了绚丽的蓝图。

    于是,当左慈把酒菜端上来的时候,大家喝酒的兴致就很高,就连许鑫和林叶也跃跃欲试。

    只有云霓表情淡然,一副平静的样子。

    薛崖就很为吕沙洲担心,中午喝了那么多,晚上还要喝,身体如何受得了?

    如今没人关心他了,母亲不清醒,赵循魂归天外,他一个人心情一定不好,见了酒会很痴迷。可是,她不能出面关心吕沙洲,只有干着急。她抱着小小,心里不停地嘀咕,女儿啊,你何时能长大啊,你长大了就可以替我关心一下心事重重的爸爸,不让他一个人孤单。转脸看到忙碌地帮左慈做饭端菜的周姐,她眼前一亮,对,就让周姐出面阻止吕沙洲喝酒,作为保姆,这个不过分。

    当周姐提醒吕沙洲不要喝酒的时候,吕沙洲一下子就知道这是薛崖的安排,心里暖暖的。但是他心里笑薛崖不懂官场潜规则,中午喝酒那是家庭团聚,随意而温馨,他当然想喝点。现在是官场上的酒了,他不说话就会有人替他喝酒,他让谁喝多少谁就得喝多少,哪怕喝得钻桌子也不敢推辞。

    他暗暗向薛崖投去敬爱的目光,告诉她自己心里有数。

第一五一章 重新洗牌(一)

    酒宴一直喝到深夜,因为高兴大家都喝醉了,包括左大爷和左慈。只有吕沙洲只是象征性地喝了一点,所以毫无醉意。

    当那些小车歪歪扭扭,也像喝醉一样驶出山谷的时候,吕沙洲心情很舒畅。这个农业大县经济正在崛起,它仍然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撒果没走,吕沙洲不让他走,他喝得像烂泥一样也不能骑摩托车。左大爷、左慈、秘书和司机早已醉得不省人事,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左大娘和薛崖安排撒果睡下,喧闹的山谷逐渐变得寂静。

    吕沙洲来到一间小客房,这是基地专门为来山里的客人准备的,干净整洁,被褥都被薛崖安排周姐拆洗过了,散发着一股淡淡地幽香。

    吕沙洲没有关死门,他知道薛崖回来,他在等她。

    薛崖看小小睡得正香,在她小脸上轻轻亲一下,脱光衣服换上一件睡裙,开门出来,见四周静悄悄地,飞快地推开吕沙洲的房门,轻唤一声沙洲,就扑进了他的怀抱。

    吕沙洲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薛崖甩掉宽大的睡裙,钻进被子。

    吕沙洲也是一丝不挂,薛崖对他们俩的心有灵犀很幸福,她问,知道我要来呀?脱得这样干净,吕沙洲默默点头。

    薛崖丰满的双乳压在吕沙洲身上的时候,奶水随着挤压流在他的胸脯上。

    吕沙洲说,你没喂小小啊,奶水涨出来了。

    薛崖骄傲地羞红了脸,我的奶可好了,小小根本吃不了,养个双胞胎都有富余。

    吕沙洲摸着那高耸的乳房,不敢用力揉搓,因为稍稍用力,奶水就出来。他说,我吃一口,不然往你身上一压奶水就出来了。

    薛崖说,那你上来吧,边做边吃。

    吕沙洲欠了一下身子,薛崖像泥鳅一样钻进他身下,叉开两腿,吕沙洲很顺利地进入,薛崖喘息一下,压抑着不敢叫出声来,怕外面听到。捧起一个奶头,塞进吕沙洲嘴里说,试试能不能吸出来。

    吕沙洲吮吸几下,丢掉奶头说,吸不出来。

    薛崖在他额头上亲一下说,真是个聪明的笨蛋,下面那么有力,嘴却这样笨,小时候吃奶的功夫忘了?你含住奶头,我帮你。

    吕沙洲重新叼住奶头,薛崖用力挤了一下乳房,一股强劲的水柱注入吕沙洲嘴里,他咕咚一声咽下一大口。

    薛崖笑了,好喝吧?

    吕沙洲嘴里有奶头,不能说话,只是呜呜地点头。

    薛崖捧起另一只乳房说,来,换一个,把这个也吃了。

    于是,如法炮制,吕沙洲又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薛崖感慨地说,我要是能在你身边就好了,奶水醒酒又养人,小小吃不了,我每天就用奶水喂你。

    吕沙洲松开奶头说,那你明天就跟我走吧,让报社延长你的假期,小小断奶你再上班。

    薛崖温柔地笑,好,我到那里只能过一个月,过的时间长了,会引起范凯和别人的怀疑。我把收养小小的事和他说了,他非常支持,认为小小在你身边,将来肯定会有好前程。

    我们就说为了让小小适应那个环境,先让你带她到省城过一段时间,吕沙洲一边努力地挺进,一边说。

    薛崖痛快地叫了一声,带着颤音说,我听你的。

    时间已经很长了,薛崖看了一下表说,一个多小时了,你累不累?

    吕沙洲说,不累,你不要了?

    薛崖说,要,要一晚上都不嫌多,就是怕你累。

    吕沙洲说,只要你高兴,我不累。

    薛崖离开的时候已经是黎明时分,她多想在吕沙洲怀里睡一觉,但是不行,她怕小小醒来找不到她会大哭,怕别人早上看到他在吕沙洲房间过夜。深深地吻别吕沙洲,她悄悄睡到了小小身边。

    小小还是她离开时的睡姿,一点也没动。她在女儿额头上亲一下,轻轻地说,女儿真好,一点也不闹,给爸妈一个团圆的机会。

    早上吕沙洲一行吃过早饭,准备离开。

    左大爷拉住吕沙洲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要他有时间常到这儿来看他,他有点感伤地说,小洲啊,大爷年龄大了,见你一面就少一面了,你可记着常来啊。

    吕沙洲眼睛潮湿了,握住左大爷长满老茧的手,动情地说,大爷你放心吧,我一定常来看你。不过,我得请您给我办一件事。

    左大爷一拍胸脯,豪爽地说,小洲你说,上刀山下火海跳油锅,大爷绝不含糊。

    吕沙洲被他逗笑了,哈哈,哪能让您老那样啊,一点小事,桃花庄我家的房子我是不回去住了,你张罗一下,看看谁想要,你帮我转让了吧,多少钱不重要,把手续弄全就行了。

    左大爷说我当啥事呢,就这啊,行,你擎好吧!

    薛崖没有随吕沙洲一起走,他给范凯通电话,告诉他为了小小,要到省城住一段时间。

    范凯高兴地答应着,但是他要薛崖到县里来住几天,然后他送她们去省城。所以她没随吕沙洲一同走。

    周姐按照吕沙洲的安排跟着薛崖走,也没和吕沙洲一起回去。

    撒果把吕沙洲拉到一边,犹犹豫豫地说有事请吕沙洲帮忙。

    吕沙洲见他吞吞吐吐,拉着他的手鼓励说,有什么事你大胆说,我都给你办。

    撒果挠挠头皮,不好意思地说,知道你的事多,本来不想麻烦你,可是我又没有别人可托,想来想去,还是找你。

    你说吧,我一定办,吕沙洲真诚地说。

    撒果说,我儿子大学毕业了,想考公务员,可是,听说公务员考试竞争太激烈,而且笔试成绩再好,要是没人操作,面试肯定过不了关,所以我想请你给面试的考官通融通融,看看能不能让儿子顺利考上。

    吕沙洲一听,哈哈大笑,老兄啊,我当啥事呢,就这啊?行,包到我身上了,你让我侄子直接到省城找我就行了。

    撒果就有点感恩戴德地冲动,抖抖索索地掏出一个信封,这是5万块钱,留着你帮我上下打点。

    吕沙洲一下子变了脸,老兄你这是干什么?办啥事也不能要你的钱啊,你我患难之交,我会收你的钱?拿回去,留着给孩子买房子用吧!

    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子,撒果感慨地念叨,还是老交情靠得住,还是老交情靠得住啊。

    吕沙洲的车子刚刚驶出山口,迎面来了两辆小轿车,一前一后,颠颠簸簸,朝着山口驶来。

    看到吕沙洲的车,两辆车子离得好远就停下,车门打开,走下几个人。司机眼尖,对吕沙洲说,老板,好像是大市的时书记……

第一五二章 重新洗牌(二)

    大市市委书记时坚、市委副书记、市长凤采莲,还有市委副书记、常务副市长王哲、市委常委、组织部长姚蓬等一干人,恭恭敬敬地站在路边,满脸恭敬地笑容。吕沙洲的车子刚一停稳,他们就涌上前去,站在车门前。

    秘书从副驾驶座位上下来,冲他们点头招呼,迅速打开后排车门,把手放在车门上面,吕沙洲走下车来。

    时坚第一个迎上前去,双手握住吕沙洲的手,寒暄不已。接下来,按照职务排序,依次是凤采莲、王哲、姚蓬纷纷上来握手接驾。

    时坚是吕沙洲离开以后,从外市市委副书记任上调来担任市委书记的,此人是纪连天安排的,和吕沙洲也很熟,他是一个台阶一个台阶上来的,将近50岁了,也没有什么野心,只希望自己平平安安在市委书记这个位置上干到退休。所以人比较平和,胖胖地,像一尊弥勒佛。

    凤采莲虽然是个女人,但满脸春风得意,人长得那叫漂亮,特别是她的皮肤,白皙的像瓷器店里的瓷娃娃,几乎是一个完美的艺术品。她30岁的年龄,从外省一个小县的县委书记位置上空降到这个市,上来就是市委副书记、市长,连代市长这个环节都没经过,直接上位。

    这在人们看来很不可思议,连升两级,这是不符合规定的。按照说,她应该先做副市长、副书记、而且还必须在每个位置上做两年以上,才能继续升迁。然而,她以正处级身份一下子坐到正厅级的位置上,谁又能说什么?须知,中国官员的命运都是上头掌握的,不是老百姓直选的。上头看好了,叫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什么程序、法律规定、民意全不管用。而且,她是从几千公里之外的一个省直接空降而来,谁也不了解她的底细。

    就像吕沙洲一样,他当年不也是从县委书记一下子做了代市长的吗?不过,吕沙洲比她还要慢一些,毕竟他还做过几天代市长。而这位美女市长凤采莲,像直升机一样,呼地一下,直接上升。在中国官场,除去不能一下子做总统,其他的只要敢想就有希望。

    吕沙洲对这位美女市长看法不错,虽说她不是一级级上来的,可是一个年轻女人能有如此神通,几千里之外跑到这儿升官,那叫一个不简单。她的市委副书记的任命,是吕沙洲代表省委来宣布的,作为省委组织部长,他只是接到指示,要确保凤采莲顺利当选市长,不得出半点差错。

    吕沙洲知道,这位美女官员在京里肯定有一棵大树,这棵大树罩着她,她这市长也当不几天,很快就会继续升迁。或者在这个省顺利上位,或者像她来这儿一样,从这个省直接空降到别的省当省级高官,这一点,吕沙洲深信不疑。

    王哲最近一肚子牢骚,但却不敢吭声。本来,时坚来做市委书记,他没有意见,自己毕竟只是常务副市长,直接做市委书记不可能,但是做个市长总是顺理成章的事。他也为此做了不懈的努力,对省里的领导也投资不少,大家对他也点头认可了,包括吕沙洲,也是很支持的。作为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吕沙洲的支持无疑就是认可,加上省里的其他领导也都点了头,眼看大功告成。可是,一周之内,情况发生重大变化,省里所有领导都改变了态度,似有难言之隐。接着,一位美女就坐在了本来属于王哲的交椅上。

    背靠大树好乘凉,王哲自认倒霉,谁让自己没有一棵足以抵御风暴的大树呢!

    姚蓬一副神仙模样,他没有任何奢望,在吕沙洲的关照下,他成功回到市委常委的位子上,知足了,混到退休不出事情,那就功德圆满。

    吕沙洲对他们的出现很是诧异,自己封锁消息,就是不想让市里知道,他想悄悄地来去,不愿意声张。可是,他们还是知道了,信息时代,给保密工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时坚真诚地邀请吕沙洲到市里去,市里准备召开一个处级以上干部大会,请吕沙洲到会上说两句。

    吕沙洲摆摆手,坚决地说,我这次来是纯私人性质的,以私人身份回乡,省委也没有给我任何工作上的安排,所以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都很忙,省委安排的各项工作都很紧,谢谢你们的盛情,我就不去打扰了。

    凤采莲拉起吕沙洲的手不停地摇晃,有点撒娇地说,吕部长,自从我到大市来,您除去来宣布我的任命外,还从来没有在这儿吃过一顿饭,怎么了,我们大市可没有对不住您啊,您温暖的大手为什么就不能伸过来,关怀一下我们基层的同志啊?

    王哲和姚蓬也凑上来,不停地说,是啊,您毕竟是从这儿走的,这儿可是您的老根据地呀,大家都盼着见您一面啊。

    凤采莲不失时机地推着吕沙洲的秘书,让他坐市委的车,自己拉开车门,请吕沙洲上车。

    盛情难却,吕沙洲也不想得罪这些一方大员,无奈地钻进车里。

    凤采莲妩媚地冲他一笑,轻轻关上车门,自己做到秘书刚才坐的副驾驶位置,冲司机点点头,师傅,走吧。

    市里的那辆车在前面带路,两辆车无声地朝大市驶去……

第一五三章重新洗牌(三)

    市委大院整洁寂静,走下车的吕沙洲环顾这个曾经如履平地、发号施令的地方,恍若隔世。..走进市委书记办公室,这里的布局和自己在的时候做了较大调整,办公设施全部是新的。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可以俯瞰整个大市。这儿的建筑大多是吕沙洲在任的时候规划建设的,市区的高架桥和几条高速公路在雾气茫茫中隐约可见。这些吕沙洲当年的杰作,为他的升迁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默默地立在那里,证明着吕沙洲曾经的存在。

    时坚和凤采莲满面春风,亲自为吕沙洲泡茶递烟,然后分别向吕沙洲汇报了市里的各项工作。

    吕沙洲对他们汇报的各项工作均点头认可,表示十分满意,令时坚和凤采莲心花怒放。

    正在这时,吕沙洲的手机急促地响起,高知有点气急败坏,声音分贝很高,震得吕沙洲耳朵发麻,连坐在他身边的时坚和凤采莲也能听到。高知说,二弟呀,弟妹遇难,这个天大的事你为什么不通知我和三弟啊,你简直狗屁不通,欺人太甚。

    吕沙洲对时坚和凤采莲歉意地笑笑,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大哥,你听我解释。吕沙洲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小声地说,赵循这个事很仓促,我也不能太声张,因为他们5个女人出事的时候……

    没等吕沙洲说完,高知打断了他的话,你不要说了,我和三弟马上到你那里去,你等着。。。

    吕沙洲不想让他们来,赶忙说,大哥……

    电话里出现了盲音。

    吕沙洲走回来坐到沙发上,对时坚和凤采莲说,高部长。

    这两个人互相对视一下,各人心里都吃一惊。这北京的高部长可是中央那位大领导的外甥啊,吕沙洲喊他大哥,这层关系那可是不得了啊。二人的表情在恭敬中透出畏惧。

    时坚谦恭地说,吕部长,我已经通知市委全体常委开个常委会,请您在常委会上给大家讲几句话,推动一下我们的工作。

    吕沙洲摆手说,我是以私人身份回乡看看父老乡亲,省委并没有给我工作任务,参加你们的常委会并不合适,我看就算了吧。

    凤采莲声音温柔,慢声细语地说,部长啊,市里的这些常委还是您在的时候选拔的,大家听说您回来,都想见见您,亲不亲故乡人啊,您还是不要推辞啊!

    吕沙洲沉思一下,然后爽快地说,那好吧,那就见见大家。

    常委会议室还是吕沙洲当市委书记时的老样子,走进这里,吕沙洲感慨万千。他对这里记忆深刻,许多重大决定都是在这里最后确定并公布实施。特别是常开全出事的那个常委会,吕沙洲以市委副书记、市长身份在这里召开常委会,在风雨涅槃中稳定了大市的政治局面,纪连天在这里宣布了省委的决定,吕沙洲开始主持市里的全面工作。如今,吕沙洲走上了省委领导核心,可是当年力挺自己的纪连天却因常开全的牵连退出了政治舞台。真是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啊。

    常委们见吕沙洲在时坚和凤采莲引导下走进会议室,纷纷站起来鼓掌欢迎。

    时坚简单做了一个开场白,请吕沙洲讲话。吕沙洲环视整个会议室,在座的都是老面孔,大市的班子除去时坚和凤采莲是新来的,都没有动。只是这个班子按照一元化领导的原则还缺一位常委,班子成员应该是单数,现在是双数。王哲升迁为市委副书记后,一直兼任纪委书记。就是说,这个市委班子还要选拔一个市委常委、纪委书记。人选吕沙洲早已心中有数,作为省委常委、组织部长,他对各市班子的配备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吕沙洲即兴讲了一段话,大意是,今天我回故乡探亲,本来没有工作任务。时书记和凤市长再三要求我来参加这个会,盛情难却。故乡的月圆,故乡的水甜,故乡的人亲啊,今天见到大家很高兴。[..]咱们就开个神仙会,大家随便说说话,没有领导,都是故乡人。

    掌声再次响起,气氛逐渐变得热烈。

    王哲带头发言,他满怀深情地回顾了和吕沙洲在小县和大市共同工作的往事,今天见到吕沙洲就如大旱望云霓,心情激动,感慨万千。他在说话的时候,眼里有泪花闪现,显得感情真挚,情动于衷。

    接着,大家纷纷发言,大都是感情色彩较浓的话,只是诉说私人感情,没有任何人扯到工作上。因为吕沙洲说了,开个神仙会嘛,既然是神仙会,那当然不涉及工作。

    吕沙洲一直微笑着听大家发言,不时地给大家发烟。吕沙洲当市委书记时就有规定,常委会是不允许吸烟的,因为是神仙会,就没有那些束缚,于是大家都开始吞云吐雾。

    吕沙洲知道,这些感情真挚的发言大部分都是演戏,官场上的人有几个在这样的场合说真话的?真话都是在桌子下面说的,拿到桌子上说的都是假话。所以凡是当官的都是说假话的高手,谁不会说假话,谁就难以在官场上立足。不要看大家在会议上、在场面上、甚至在酒后慷慨激昂,信誓旦旦,道貌岸然,其实谁也别想把别人肚子里话掏出来,所以,在吕沙洲看来,官场中人都是伪君子,谁若说实话,很快就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会议气氛一直很热烈,大家都不愿意放弃这个向吕沙洲表示忠心的机会,所以,歌功颂德,肝脑涂地,感激涕零,各种各样的表演很是到位入戏。

    市委安排了一桌酒宴,常委们要陪吕沙洲一醉方休。

    在去酒店前,吕沙洲招呼时坚和凤采莲重新来到时坚办公室,语重心长地告诉他们,你们市委班子一直缺一个市委常委、纪委书记,这个省委也有考虑,我现在以个人身份先征求一下二位的意见,你们心里又没有这个人选?

    时坚和凤采莲混到这个位置都是官场精英了,他们马上猜到吕沙洲心里一定有数了,所以一致表示没有考虑,请吕部长做主。

    吕沙洲单刀直入,以征询的语气说,我看小县的书记范凯同志很不错。这个同志忠厚老实,工作踏实,任劳任怨,政治上比较可靠,你们二位看如何。

    时坚和凤采莲知道,这是吕沙洲下的定论,表面是征求意见,实际上就是命令,傻子才提出不同意见呢。于是,表示范凯这个人相当可靠,省委和吕部长慧眼识才,我们没意见。

    吕沙洲点点头,范凯来市里,你们要考虑一下小县班子配备问题,李惯之能力有限,不可能让他书记县长一肩挑,你们心里要有数。

    时坚说,我们听吕部长的。

    凤采莲说,我们心里还没有合适的人选,请吕部长指点迷津。

    吕沙洲慢条斯理地说,这个是你们市里的权利,处级以下干部的任免你们说了算。既然你们说了,我就提一个建议。我看可以让李惯之接任县委书记,县委常委、纪委书记凯奇可以接任县委副书记、县长,这两个同志工作经验丰富,人也比较稳当,两人搭档不会出什么乱子。你们看如何?

    这二人马上点头,认为吕部长眼光独到,知人善任,他们搭档属于绝配。

    凯奇走后,纪委书记这个位置暂时不要忙着选人,要看一段时间再说,干部的选配要慎之又慎啊。

    实际上,吕沙洲心里早有一个人选,只是这个人目前还不能一下子走上县委常委的位置,还需要范凯和李惯之操作一下,所以,这个县委常委、纪委书记的位置要为这个人留着。自己当年连升三级,那是自己运筹帷幄的结果,虽然违反组织原则,但是照样风平浪静。可是,其他人就不行,他们没有那样的大气和胆略。

    时坚和凤采莲表示吕部长高瞻远瞩,这个人选却是不能操之过急。

    吕沙洲再次强调,我只是建议,打主意你们自己拿,然后再在常委会上通一通。

    事情办完了,吃饭的时候,吕沙洲就很豪爽,对那些作陪的市委常委敬酒来者不拒,显示出高层领导的豪爽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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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四章墓前诉衷(一)

    薛崖带着孩子和周姐、桃叶秘密来到小县县城,说秘密来到,是因为不想让人知道薛崖生孩子。

    她们的住宿地点由左慈安排在公司招待所,这里比较隐秘,住在这个招待所的都是公司来联系业务的外地人,不会走漏消息。

    自从薛崖生孩子住在花木基地,她和范凯一直没有过夫妻生活。范凯总是觉得在那个花木基地过夜不方便,所以他让薛崖到县城来住一段时间。

    其实薛崖心里也有疑问,这么长时间不过夫妻生活,正值壮年的范凯怎么会这样沉得住气?她也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范凯在小县里有情人。但是薛崖没太在意这些,因为自己和吕沙洲有这样一层关系,她觉得自己也没资格管范凯的私生活,再者,她也需要范凯有一个情人,这样她就可以为吕沙洲保持如玉的身子。

    其实,那句俗话说得不错,叫做无风不起浪,范凯确实有情人,就是那个被谈锋提拔担任教师进修学校校长的桃花溪。

    桃花溪担任教师进修学校校长后,很不安于只是做一个校长。她看到那个一中的云霓都可以担任教育局的领导,她自己为什么不能?可是,依靠谈锋已经不可能,也不知谈锋是怎么回事,在小县官场很不得意,变得老气横秋。加上他的侄子绑架了省委组织部长家保姆的丈夫,那个吕沙洲岂是省油的灯?谈锋经过这次打击,已经是气息奄奄,自顾不暇,死老虎一只,没指望了,她毫不犹豫地像丢掉一块抹布那样,与谈锋一刀两断。尽管谈锋不乐意,尽管谈锋气得咬牙切齿,也于事无补。桃花溪于是就盯上了范凯和李惯之,可是李惯之早已有人捷足先登,先占了窝,她只有缠上范凯了。

    都说男人的事业在马背上,女人的事业在肚皮上,桃花溪凭借自己的美貌和手段,很快就把范凯收服在石榴裙下,在缠绵床底的时候,范凯慷慨答应让她做教育局副局长,这让桃花溪心花怒放。在官场上,像桃花溪这样没有靠山、没有金钱的女人,美丽的酮体就是最好的筹码。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官场上的男人也是人,别看他们一个个在主席台上道貌岸然,讲话天花乱坠,实际上一肚子欺世盗名,男盗女娼。桃花溪成功地掌握了小县的一把手,那还不要风得风,要雨有雨啊。

    左慈的公司招待所虽说是小了一点,可是里面的设施比县城哪个宾馆都豪华,这里也是县委、县政府几个领导经常出入的地方。

    小餐厅早已为范凯准备了丰盛的宴席,范凯在这里为薛崖她们几个接风。县长李惯之作陪,大家没喝白酒,喝了几杯红酒。这也符合当今官场流行地喝酒规则,叫做“三黄、三红、三白”,具体地说就是,省部级高官有三黄:喝黄酒、收黄金、搂黄毛;县处级官员有三红:喝红酒、收红包、亲红唇;乡镇级的官员有三白:喝白酒、打白条、摸白腿。

    兴尽来到房间的时候已是月上中天,小小已经在薛崖怀里熟睡。范凯急不可耐地抱住薛崖。

    薛崖温顺地笑笑,把小小放在另一张床上,解衣宽带,横卧于床,范凯看到薛崖洁白的酮体,心里就感叹,还是薛崖的身子丰韵,闪耀着成熟女人的光芒。桃花溪就不行,虽然桃花溪在床上的疯狂薛崖做不到,但是桃花溪就有点偏瘦,性感不足。

    躺在范凯身下的薛崖虽然不像和吕沙洲做爱时那样激情澎湃,但是她还是有快感的。她闭上眼睛,心里想着身上的人是吕沙洲,这样她的快感就更强烈。

    而此时的吕沙洲可没有薛崖的快感,他正在承受着高知和米力暴跳如雷的指责和抱怨。

    吕沙洲回到省城的时候,高知和米力已经住到宾馆里,同来的还有高知那位美若天仙的小妹景晓。

    高知和米力对吕沙洲在赵循事情上封锁消息大发雷霆,痛心疾首。

    吕沙洲对他们盛怒不放在心上,脸上挂着微笑,任他们暴跳如雷。等他们发泄完了,气喘吁吁坐在沙发上,吕沙洲才心平气和地说,走吧,咱们去墓地吧。

    静悄悄地墓地只有清风吹着花圈发出沙沙的声响,阵阵松涛显示着庄严肃穆。苍松翠柏,掩映着小小墓地,一片肃杀冷峻。

    高知和米力还有景晓在赵循墓前深深三鞠躬,请她原谅他们姗姗来迟。然后来到老白墓前,也是深深三鞠躬,感叹这条深通人情冷暖的义犬。

    景晓在赵循墓前没有感觉,倒是来到老白墓前突然有一种心灵震颤。

    她回眸看了一下吕沙洲,一个高官和一条狗,这让她怎么也联系不到一起。她心里对吕沙洲充满无限的神秘感,有一种要探究这个人心灵世界的强烈欲望……

第一五五章墓前诉衷(二)

    米力倒了两杯酒,给赵循和老白各敬了一杯。四个人席地而坐,除去景晓之外,每人喝了一大杯酒。

    高知和米力心里还在愤愤不平,对吕沙洲如此低调操作赵循葬礼难以理解。

    吕沙洲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远远望着赵循的墓碑,神游天外的样子,一种无限地忧伤在他脸上升腾。

    景晓注视着吕沙洲,从侧面看上去,吕沙洲的面庞棱角分明,刚毅而忧郁。此时无声的吕沙洲在景晓眼里宛若那尊著名雕像:思想者。

    一分钟的沉默之后,吕沙洲收回目光,面对他们三个人浩叹一声,声音暗哑地说,本来,我是想为逝者讳,逝者为大啊,但是既然你们不能理解我的做法,我只有把真实的情况曝光。好在我们都是亲兄弟,说出实情,算不得对赵循伤害。

    三个人瞪大了诧异的眼睛,一个车祸会有什么惊天秘密?

    特别是景晓,他感觉吕沙洲身上有许多神秘的光环。这样的感觉一方面来自于他的表哥高知,因为他经常在景晓面前吹嘘吕沙洲的奋斗史,一个生活在最底层的人如何做了高官。另一方面是和吕沙洲仅有的两次接触,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官僚,却总有一些淡淡的忧伤,一副悲天悯人的情怀。这让景晓好奇。

    吕沙洲还是那种缓缓的语气,他说,和赵循一起出去旅游的有五个女人,其中还有外省那位省委书记的妻子,除此,车里还有五个小伙子,这十个人是什么关系,你们知道吗?

    三个人同时投去探寻的目光。

    吕沙洲娓娓道来这十个人的关系的时候,三个人张大着嘴,好久没有合拢。

    米力叹息一声,知道这种社会现象,没想到赵循嫂子也深陷其中。

    高知没有说话,他不知怎样表达此刻的情绪。

    景晓有点见怪不怪,在北京,在上海,在许多个大都市,高官巨贾的老婆千金做这种事的大有人在,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她在商界摸爬滚打,比这更离奇的事见得多了。

    因此,吕沙洲说,在事故出来之后,我就让秘书联系那个省的宣传部门,请他们限制媒体的报道,这毕竟不是一般的事故,车上的人也不是一般的身份。那位省委书记和我的想法如出一辙,他的妻子的葬礼也很低调。目的就是要把影响限制在最低状态。

    高知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点点头,我明白了。

    米力不说话,对着酒瓶灌下去两口。

    景晓直视着吕沙洲,单刀直入地问,你现在对赵循怎么评价?

    高知严厉地瞪了景晓一眼,吼了一声,小妹!

    吕沙洲嘴角挂起一丝嘲讽地笑,赵循是一个有深度的女人,当年他把爱情献给我这样一个出身寒微,在一个小机关当差的人,就说明了她的不俗。

    吕沙洲猛地喝下一大杯酒,她生活在那样一种环境中,在和我结婚的时候还是一个处女,这说明她是一个有主见的人。而且,她很贤惠,继承了中国妇女的传统美德。但是,人是环境的产物,中国上流社会目前的现状,让赵循走上这条不归路,这虽然不是必然,但是自然,没有什么可以大惊小怪的。

    景晓探究的目光一直在吕沙洲脸上转悠,听到吕沙洲这席话,她兴趣盎然,就这样盯着他,用目光鼓励他说下去。

    但是,吕沙洲凝视着景晓,说出了让三个人吃惊的话,赵循是一位伟大的女性!

    高知担心吕沙洲的思维走火入魔,高喊了一声,二弟!

    吕沙洲看了一下高知,微微一笑,我不是女权主义者,但是我完全理解赵循在作出重大选择之前一定有过深刻的思考。这个社会风起云涌,许多传统观念在受到社会理论和实践的冲击。比如,孔夫子说“父打子不羞”、“官打民不羞”,被我们的祖先们看做千古真理,但是,现在看来,这就是侵犯人权。当今我们的上流社会,男人们哪一个不是左拥右抱,包养n奶,而女人们稍有差池即被指责痛批,这对女人是不公平的。赵循冲破了被我们视为铁规的道德底线,这是一种献身,她的目标一定很模糊,但是她的行为让我们思考很多东西。所以,我们没有权利指责她。

    吕沙洲的话,把三个人带入了哲学的范畴,这种高屋建瓴的认知角度,让大家陷入理论和思维的混沌状态。我不是我,你也不是你,我们大家都是一种现象,一种新的现象出现,我们无法作出是指责还是默许或者赞扬的选择。

    景晓被吕沙洲深深吸引,目光有些迷离。

    吕沙洲接着说,比如,李白说什么“黄河之水天上来”,什么“

    白发三千丈”,扎在修辞上叫做张喻,但在不懂修辞的人们看来,这完全是胡说八道。这也是认知度和角度的问题了。这也和男人可以包养女人,而女人不可以包养男人一样,是惯性思维的问题。

    高知和米力被吕沙洲的话带入深深地思考中,他们望着山下的平原,望着高耸入云的群山,觉得这个就是高度的问题了。

    景晓对吕沙洲由神秘变成敬仰,这样的经历不是让他抱怨恼怒,而是让他进入了哲学的王国,思考如此超前又深奥的论题,这个男人绝非俗类。现在景晓懂得了吕沙洲为什么总是不经意间显示出淡淡的忧郁,这是一种更高层次的忧伤,与名利地位、生老病死无关。

    吕沙洲看了一下老白的墓碑,忽然说,我痛恨老白。

    大家又是大吃一惊,老白可是吕沙洲患难之犬,陪伴他走过了漫漫长夜,怎么会引起吕沙洲如此恼怒?

    吕沙洲在大家的惊讶中,把一杯酒洒在地上,他哀哀地说,老白毕竟只是一只狗,它没有人类高度发达的大脑,它不能容忍赵循的实践,它为我忧郁而死,让我痛失良友。听周姐说,老白在一个傍晚,突然挡住赵循,堵在门前不让她回家。然后就很忧郁,不太吃食。凭老白的嗅觉,它现了赵循的行为,它为此忧心如焚。加上赵循花30万买来的郎君的横蛮,老白狭隘的心胸不能装下这么沉重的现实,它没有走出自己的内心,毕竟它只是一只狗,于是,它郁郁而终。

    在大家为老白惋惜不已的时候,吕沙洲喊了一声,老白,我很失望!

    高知说,二弟,事情已经过去,你就不要耿耿于怀了,无论是老白还是赵循,都是你的最爱,他们在这儿也不希望你从此更加忧伤,而是希望你拓展更广阔的空间,无论在实践上还是在理论上。

    吕沙洲没有接高知的话,他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如果没有车祸,赵循会回头的,她的行动没有理论的根据,她只是被环境所左右。等她回头的时候,她一定会有更高的早就,她会变成另一个人,会更成熟。我不准备指责她,我也不会揭穿她,我将和她携手走过人生风雨。可惜,造物主不让她再有大成。我再说一遍,她是一个伟大的女人!

第一五六章报答撒果

    高知和米力事务缠身,直接从墓地打道回府。可是,景晓不愿回去,她要考察这个省的土特产,生意人总是有经济头脑的。

    吕沙洲作为高知的哥们儿,有义务帮助景晓实现她的目标。他把发改委主任请到办公室,要他指派一个得力干部,带着景晓到处走走,但是要低调,不要张扬。又把左慈从小县叫到省城,吩咐他全程陪同景晓。小县的特色水果也是全国闻名,这也是西言公司应该及时抓住的。

    安排好景晓的事,吕沙洲召开全省公务员招考工作会议,各市县组织部长、人事局长、编委主任,以及省委组织部、省人事厅、省编委、省财政厅的一把手参加会议。全国公务员统一招考就要开始了,这个工作牵扯面广,需要周密部署。

    招考公务员竞争激烈,去年竟然出现了4000人竞争一个职位的现象,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方方面面的人都在四处托门子。

    公务员招考的关键环节不在笔试上,而在面试上,面试这个环节是唯一可以暗箱操作的环节。每年的公务员招考都要有一大批官员发财,就发在这个面试上。就连最基层的公安派出所长,也要在中间分一杯羹。因为你就是笔试面试都过了关,还有政审这一关,户口审查这一关,这都需要最基层的公安派出所长加意见盖公章。。。谁要是铁公鸡一毛不拔,就算所有考试都过关了,被派出所卡住,那就前功尽弃。所以,小小派出所长每年在这个时候也收入不菲。

    撒果委托吕沙洲为自己的儿子撒满仓通融,这在吕沙洲看来,那叫易如反掌。

    前年赵得光出事的时候,吕沙洲受到调查,就是这个撒果挺身而出,推功揽过,确保吕沙洲通过操作顺利过关,这种两肋插刀的恩情吕沙洲一直念念不忘,所以,别看他的家里门庭若市,各路诸侯,各色人等都在求他帮忙,他在心里最想帮的只有这个没有见过面的撒满仓。

    会议结束回到办公室的吕沙洲接到了撒果打来的电话,他说儿子毕业了,已经回到家里,询问吕沙洲何时让他到省城来。

    吕沙洲让他先在网上报名,然后带齐资料立即赶到省城。接着询问撒果的工作安排情况。

    撒果说,他已经到县总工会上班,云霓前天刚被任命为教育局长,同时任命的还有林叶,做土管局副局长,桃花溪做教育局副局长。许鑫不需要县里任命,土管局已经任命她做股长。

    吕沙洲对范凯和李惯之的雷厉风行很满意,只是那个桃花溪被任命为教育局副局长不是吕沙洲安排的,他知道这里面肯定有范凯的因素。小理但是吕沙洲不想管这些小事,毕竟范凯也是一方诸侯,应该有他自己的空间。

    撒满仓报考什么好呢?吕沙洲翻开各个单位上报的公务员缺额报表,一个单位一个单位的琢磨,要把这个小子安排在福利待遇比较好的单位,要有发展前途。当他看到省公安厅刑侦支队需要一个公务员的时候,他确定,就要撒满仓报这个名额。

    面试有个规定,那就是笔试过关后,由各有关单位组成面试小组,需要招人的那个单位的一把手为面试的首席主考官,考生面试的命运就掌握在这个首席主考官手里。

    吕沙洲需要找省公安厅长谈谈话了。

    景晓在发改委有关人员陪同下,到各地转了一周时间,收获颇丰,回到省城的时候显得很兴奋。她在左慈的陪同下来到了吕沙洲的家里,他需要和吕沙洲商量两件事。

    吕母把景晓当做了赵循,抓住她的手不愿松开,怕她又消失不见了。

    景晓就有点悲伤,她被老太太的执着弄得心里很感动,那个很朦胧的念头变得十分强烈。

    景晓过去虽然没见过吕沙洲,但是高知的介绍使她对吕沙洲充满着神秘感,几次接触后,她发现自己有点对吕沙洲放不下。这也是这次她要跟随高知前来的动力之一。特别是在赵循和老白墓前,吕沙洲的言行给她强烈地视觉和心灵的冲击。她在这一周的考察过程中,又听到左慈的详细介绍,对吕沙洲,她心情复杂。

    一个单身女人,她的第六感观十分敏感。

    景晓看中了西言公司,她要左慈帮她拓展业务,负责收购这个省的土特产。左慈当然需要向吕沙洲汇报这个事情,他自己不好擅自做主。

    于是,在吕沙洲家里,他们很快达成协议,财源滚滚,大家双赢。

    第一件事谈完了,景晓需要谈第二件事了。他询问吕沙洲对自己后半生怎样安排。毕竟不能就这样一个人过下去,他需要一个生活的伴侣。

    吕沙洲笑笑说,小妹,这个事我还没考虑。

    景晓说,你应该考虑的,你年富力强,这样下去绝非明智之举。

    吕沙洲正要接她的话,门铃响了,左慈慌忙去开门。公安厅长楚强走进客厅。

    景晓和左慈只得回避,他们到楼上去了。

    楚强放下手中的一张卡片,谦恭地坐在沙发上。

    吕沙洲微微一笑,看了一下那张卡片,淡淡地说,楚厅长有点俗了。

    楚强说,也没什么,就算给老太太卖点补品吧。

    吕沙洲向楚强说出了撒满仓的名字,楚强立马明白部长大人的用意,拍着胸脯发誓一般,保证做到滴水不漏。

    吕沙洲很满意地点头微笑。

    但是,楚强还有话说,吕部长啊,部下有一个小小的想法,今天向您汇报一下。

    吕沙洲呵呵笑了,他知道,楚强肯定是要伸手要官了。此人做公安厅长8年,一定不安分了。外省有许多公安厅长都做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厅长,都是副省级,就他还是个正厅。他肯定是要说这事。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个楚强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绝对不愿做无用功的,官场就是这样,司空见惯了。

    楚强一副哀哀怨怨的样子,部长啊,部下一直做公安工作,整天疲于奔命,我这个年龄感到有点力不从心啊,心里一直很苦闷。您看看是不是可以换一个轻松一点的工作,我也没有什么非分要求,一切听您的安排。

    吕沙洲缓缓点头,这人说话符合官场规矩,虽然是伸手要官,可是不能赤裸裸提出来,领导都不是傻子,只要暗示一下就行。这个楚强说自己工作很累,力不从心,实际上是说自己干了8年厅长,也该进步了,但他说的很微妙,只能意会。

    吕沙洲安慰他说,你的工作省委是满意的,几位领导对你的看法都不错。上次你组织侦破那起绑架案,出警迅速,行动果敢,快速破案,我们也是满意的。

    这几句话就是告诉楚强,周姐的丈夫被绑架那个事,吕沙洲对他心存感激,不然周姐的那个儿子肯定难逃法网。

    吕沙洲接着说,你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你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向省委其他领导汇报一下,要和领导多多沟通,相信你的工作能力和成绩大家是看得见的。

    楚强立即表现得受宠若惊,唯唯诺诺。他心里清楚,吕沙洲那句话“我心里有数”,无疑是答应了他的请求。只要自己把撒满仓的事办好,很快就可以更进一步。组织部长的态度那是最关键的了。官场说话不能太明显,“有数”就行了。

    楚强不可在吕沙洲这儿耽搁太久,因为这段时间牵扯公务员招考,来找吕沙洲的人肯定不少,一旦在这儿碰上熟人,那是很尴尬的。

    他站起,微微弓着身,千恩万谢地告辞出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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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金身介绍:
一个从农村最底层走出来的青年,以失败为起点,在官场厮杀,最后修炼成金刚不倒之身,进入高官行列。其权谋的老到,思维的幽深,行事的神秘,策划的精彩,堪称官场神人,百毒不侵,万击不倒。若要洞悉此人真面目,请跟着老耕的笔,持续点击经典官场长篇小说《官场金身》,你会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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