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没关系
和公司约好到岗的时间还有几天，孟玉玉提着行李想先回家看看。七月份已经很热了，西泰市这座大城市更甚。在离校之前，已经和室友们在宿舍楼下摆摊，把不用的旧衣服旧书之类的都卖了。这样的毕业季大清仓，不仅招来了学弟学妹们，同样招来了学校附近成农村的奶奶阿姨们这样的买主。当然，遇到强悍的讨价还价的对手，这帮可怜的“卖家”只能以非常低廉的价格出售自己的衣服和书籍，比如，一条牛仔裤有只卖到一两块的地步。但是大家一半是凑热闹，一半是觉得这些东西已经“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能卖点钱是一点儿吧。最终孟玉玉只是卖掉了几件衣服，自己的书，不管是什么书，是万万舍不得以这样的价格出售的。结果就是，现在满满一箱子书，压的本来就不太优质的行李箱一直吱吱作响。
“行李箱啊，你可别到这个点给我罢工了，你都休息了整整一学期了，现在该你出力了。”孟玉玉心里默念。想想刚才江琼父母盛装隆重亮相，两个人借走了江琼。孟玉玉心里一片凄然。江琼说妈妈是个特别有仪式感的人，这是一个重要的时刻。他们一家三口回家后要好好庆祝一下，然后去旅游。
醒一醒吧，面对现实！孟玉玉提醒自己。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能和别人比较。不光是自己，许桂香也说过：“你的爸爸和别人的爸爸不一样。”大舅爷说过：“你爸放羊供你读书，你毕业以后每个月给家里一半你的工资。”甚至，许明成，这个孟玉玉一直仰望的尖子生表哥有一次说过：“你在那样的家里长大，已经很不错了。你爸就那样，我姑姑一个女人的处事方式毕竟和男人不一样。”孟玉玉不知道原来客客气气的舅舅家竟是带着这样的眼镜看着自己，她以为，从小到大，去舅舅家只有四个字：肆无忌惮。没想到，这背后几个舅舅舅妈和表兄弟姐妹的也在暗中观察这自己的一言一行。明成表哥的说法必定不是他一人的想法，因为有一次偶然许明艳表姐也表达了同样的意思。
所以，对于这样的家庭，孟玉玉是不能抱任何希望，不能抱任何失望。所有能做的只有两个字：感恩。也许只有到以后，她才会明白，她现在是有怨言的。可是，此时，她只知道自己很努力地在隐忍，很费劲地在前行。
孟玉玉拖着行李箱，辗转到了车站。车站也没有罗佩佩，张明，陈聪。似乎一切都在提醒着她，这些年，她对罗伟的依赖太多了，就好像，身边出现的朋友的也都是罗伟的一样。他们分手以后，以前觉得自己有一大堆朋友，现在只有自己了。
买好车票的她正坐在候车厅独自发呆，突然听见电话响了。
现实的是网络电话的号码，孟玉玉明白了是他，罗伟。她不知道该不该接，但是她是想接的。
“你放假了吧？”电话那边的罗伟说道。
“嗯。”孟玉玉回答。
“你还好吗？”罗伟说道。
“还好。”
“终于解放了，以后可以不用苦苦学习了。”罗伟继续说道。
“你想说什么？”孟玉玉对罗伟这次发达的语言发育表示很吃惊，毕竟这么多年，都是自己话多，这次他的话怎么多了起来。
“就想给你打个电话不行吗？”
“难道你不是早都不想给我打电话了吗？”
“虽然我们分手了，但是我们还是曾经的同学，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啊。”
“这样的朋友有什么好做的？如果这就叫朋友，那我交一个朋友搭上半条命，我岂不是早就一命呜呼了？”
“你别那么极端好不好？”
“我极端？我被分手了好不好？”
“本来想心平气和地和你说件事情，看来不说还是挺好的。”
“什么事，你说吧。”
“我不说了。”
“说！”
“我和孙玲在一起了，但是你放心，我们是这两天才在一起的，我现在给别人都没有说，我先告诉你。我觉得这样能好一点。你不要想偏了。我们是不合适才分开的，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晴天霹雳！不，雪上加霜。也不对，没那么严重！此时孟玉玉的心里是一团乱麻，理还乱。
“你在听吗？”
“祝你们幸福，你想公开就公开吧。”孟玉玉冷冷地说道。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竟是如此冷静。也许，才开始的激动地说骂还代表着心存幻想。这一刻，她彻底地心凉了，失望了，如此，何不体面离开？毕竟，这么多年，这个人给过自己太多温暖与美好。毕竟，他想得到自己想要幸福没有错的。毕竟，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孟玉玉，能做什么？
“你还好吗？”
“我还好。”
“对不起。”
“没关系。”
第一百六十四章 忙碌的妈妈
“姐，你回来啦！”孟玉玉刚一进门，弟弟便出来打招呼。
“对啊，你姐回来了，结了婚的人到底不一样，都有礼貌了。我侄儿呢？”孟玉玉笑着说道。
“连你也是，现在全家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我儿子身上。”孟磊磊说道。
“怎么了？以前家里最小的是你，现在是我侄儿了，难道你要和他争宠不成？”孟玉玉打趣道。
“说实话，还真有点儿想。”孟磊磊更调皮了。
孟磊磊从孩子出生这短时间就没有出去工作过。平时除了喂孩子母乳，哄孩子的事情基本都是许桂香这个奶奶的工作。不到半年的时间，许桂香更瘦了。
“妈，你平时自己吃好点啊，你看你都瘦成啥样儿了？”孟玉玉心疼地对妈妈说。
“我吃的好着呢。你也看见了。那俩个还是孩子。”许桂香边给儿媳妇熬鸡汤边说。
“我以后要是没有准备好就不生孩子。”孟玉玉看着忙碌地妈妈说道。
“看把你愁的，这话都说出来了，人都是走一步看一步，哪里有啥准备好不好的？我这当婆的就应该付出。”许桂香说道。
“你这一天做事就差劲的很，辣椒地里的草都没有除干净。你一天在家里能干个啥？”母女俩正在厨房里说着话，孟和平迈着特色的沙沙沙的脚步声，怒喊着走了进来。
“小声点，娃刚睡着。”许桂香赶紧跑出来叮咛道。
“我不知道你，一天光知道偷懒。你看你干过的活儿。草长得比辣子苗还高！”纵然孟和平压低了声音，但还是很大。
西边卧室的小宝宝“哇哇哇”被吵醒大哭起来。
“唉！”陈娇长长叹了口气，随即又哄道：“宝宝不哭，宝宝不哭。”
“你声小一点儿，把娃都吵醒了。”孟磊磊走出来指着孟和平警告道。
“爸，我下午去弄草，你别说话了。”孟玉玉对孟和平说道。
“你妈一天就知道偷懒，娃有娇娇和磊磊看呢，她一天就在家里歇凉，嫌去地里干活太累了。”孟和平仍旧嘟囔。
和爸爸相处，这些年自己当然也修炼了几分策略，这个时候就走为上策。没有谈话的对象他就谈不起来话。当然这只是没有对话的人，但是他在没有说话的对象的时候也可以发挥的，比如站到院子中间吼，但是自从孟磊磊结婚后，他收敛了一些。
天气热，孩子又哭闹不止，这个家又多了几分烦躁。许桂香在房间走来走去，好不容易孩子安静了下来。
“娇娇，我刚熬的鸡汤好了，我给你舀一碗吧。”许桂香对儿媳妇说。
“妈，我现在不想吃。”结婚一年多以来，陈娇对这个家已经有了些许不满。
“娇娇，我给娃买了身衣服，你看看好看不？刚回来就和咱妈去厨房做饭了都没有来得及给你看。”孟玉玉也加入了哄陈娇的队伍。
“这颜色还挺好看的。”陈娇拿起孟玉玉给小孩买的连体衣说道。
“那是，你姐眼光好，不过主要还是你们会生，你看我侄子皮肤白，眼睛大。越看越可爱。”孟玉玉，一面奉承弟媳，一面也是真情流露，看着可爱的侄子，自己母爱已经泛滥。
“那是，主要是我基因好。”孟磊磊说道。
“我觉得眼睛随了娇娇，圆圆的大大的。你闲着没事去给娇娇舀一碗鸡汤让喝了。你不要喝！”许桂香对孟磊磊说道。
陈娇终于表情不再别扭，孟玉玉和许桂香的才放下心来。孟玉玉可以想象这样的日子在这个家应该是家常便饭。她心疼陈娇，但更心疼自己的老母亲。许桂香才四十六岁，比孟仁凤还要小还几岁，但是看上去比孟仁凤老了好几岁。可怜的妈妈成了这一家的调节器。
晌午饭吃过之后，孟玉玉对妈妈说：“妈，咱家今年的辣椒在哪里栽的，我去锄草吧。省的我爸又喊。”
“别听你爸说了，今年就栽了二分地的辣子。你爸最近没有去打工，在家里闲的到处乱转，没事找事呢。我这一天要管娃还要给娇娇和磊磊做饭。昨天抽空去地里把长得高的草拔了。你爸就爱到人干过的活里找毛病。让他自己去干活，他就不去干活。”许桂香说道。
“那我下午去锄了算了，省得再说。”孟玉玉说道。
“我下午和你一块去吧。”许桂香说道。
“算了吧。你还是照顾好你孙子，你儿子，你媳妇。不要让我帮着哄完小的哄大的就行。”孟玉玉说道。
“看把你委屈的。你看你爸一天在家里喊呢。也确实近一年我要照顾娇娇，磊磊也没有出去上班。家里除了地里的收成，零花就靠你爸打零工了。”许桂香顿了顿，随后又低声说：“磊磊心里一点都不装事，把人都急死了。能一天到晚待到家里。”
“你没看出来吗？他是怕他媳妇受委屈。”孟玉玉说道。
“也是啊，这个家吵吵闹闹这么多年，现在娇娇也跟着受苦。”许桂香无奈的说。
孟玉玉知道，妈妈想说家里还缺一套能隔离这种氛围的房子，但是她没有说出口。这个家在孟磊磊结完婚之后已经有了外债，到现在还没有还清。要新盖一院子房谈何容易？
第一百六十五章 告别
赤热炎炎，孟玉玉懒懒的坐在树荫下的凳子上一点儿也不想动。奈何，买的是明天的火车票，即使一拖再拖，她还是必须得行动起来收拾行李。书啊，衣服啊，一本本一件件被幸运挑中的都进入到了这个不大的行李箱中。最后她拿出了几本书，把自己写了多年的几本日记本换了进去。
磨磨蹭蹭，犹犹豫豫收拾完行李后已经到了下午四点钟，孟玉玉在妈妈的陪伴下去奶奶的坟前烧了纸钱。
“奶奶，你在那边还好吗？你孙女就要挣钱了，可是你再也吃不到我给你买的冰糖和梨了。你总是咳嗽，听了医生的话说冰糖和梨吃了对你最好，所以你生命最后几年总是给姑妈要冰糖和梨，我在想我毕业以后给你买很多很多，让你吃也吃不完。可是我还没毕业你就走了。”
“奶奶，你可以听到我说话吗？以你的脾气，要知道孙女早早恋，你一定会骂我的，可是我再也听不到你骂我的声音了。奶奶，我失恋了，我不知道跟谁说。但是给你说好像也不太合适。”
“奶奶，你的重孙长得很漂亮，像他爸爸，你可以安心的睡了。你当时一直在攒钱，想要给磊磊买辆三轮车，你放心，你的愿望孙女会帮你实现的。”
“奶奶，你在的时候总是好像不喜欢我，所有人告诉我你不喜欢女孩，其实我知道，你对很好。”
“奶奶，我回来了再来看你。我想你了，你在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如何去爱，如何对你好。只恨我长大地太慢。”
……
孟玉玉想在奶奶的坟前大哭一场，但是她忍住了，她一边用树枝翻动着纸钱好让它燃尽，一边心里默默地想着对奶奶说的话，就好像这样奶奶能听见。
“好了，烧好了就走吧！一会天黑了，你又害怕。”许桂香对女儿说。
“妈，自从奶奶去世后我觉得我自己都不太害怕坟了。奶奶性格火辣，她活着的时候别人听到她名字都要让三分，她去世了，我自己感觉在另一个世界有了个厉害的亲人，不再害怕了。”孟玉玉似乎在一本正经地胡言乱语。
“亏你还是大学生呢，能说出这话。人走后哪里还有什么世界。你婆还能把你管几辈子？”许桂香说道。
孟玉玉没有接话。心想这种话题和谁也辩不清楚，自己也是实在想念奶奶才有这种想法。不管有没有另一个世界，只希望奶奶一切都好。她和奶奶的缘分就止于2012年，可是她还幻想着会有下辈子可以再见。
孟玉玉和许桂香刚回到家门口就听见孟磊磊和和媳妇娇娇在吵吵嚷嚷。
“你光知道玩手机，不管给娃换尿布”娇娇说道。
“那你半天干啥呢？娃在娃跟前坐着，娃刚才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磊磊说道。
……
许桂香剑步踏进屋里。忙问：“咋了，咋了？”
“妈，他不给娃换尿布。”娇娇指着磊磊说。
“妈，她差点把娃摔了。”磊磊说道。
“行了行了，我看娃，你两个休息一会儿去吧。”许桂香手脚麻利赶紧给孙儿换换尿布，把娃从孟磊磊房间抱了出来。
孟玉玉愣了会儿，这吵架声似乎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还是自己好久都没有听过了？小时候总听见爸爸和奶奶在吵，现在又是孟磊磊两口子在吵。这好像是一个轮回！
许桂香抱着哭泣的孙子不停地安慰，慢慢哭声变小了。孟玉玉心疼地看着妈妈，这辈子妈妈实在太苦了。幸好她凡事想得开，不然活着该有多累？
离太阳落山还有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孟玉玉走出大门，想去一个地方。那是她心之所向，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的地方。多少次路过但不敢看的地方。她想去程成老家门口看看。
她有次去小卖部买东西路过那里，看见程成家的土围墙已经快要倒塌了，甚至房子已经也要倒塌了。那里已经没有人住。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那里。犹豫再三她还是没有去。
夜幕降临，许桂香哄着孩子睡觉，磊磊和娇娇一人拿个手机在玩。孟玉玉很想给弟弟说该挣钱了，可是她始终开不了口。他已成家，总有自己的想法，罢了，让他自己去想吧。自己也不想在这出发前的夜晚弄得不愉快。
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不管你在做什么，天总是会亮，太阳总是照旧升起。迎着清晨的太阳，孟玉玉拉着行李箱与家人告别，这一次与前面很多次已经不一样了，她不是求学，而是……
而是什么？求财？求一个未来？求事业？到底求什么自己也没想清楚。总是随着毕业大军找工作，然后有了一个看似由自己选择但又是无可奈何被选择的工作。但是不管怎么样，总要走出去。走出去才看能看清前面是什么，要不然呢？
第一百六十六章 远行
西泰市火车站人山人海。没有坐过火车的孟玉玉不知道是因为这是这座拥有众多大学的城市在放暑假的季节里人突然变多还是一直都这样。她左手拉着行李箱，背上背着书包，右手还提着刚下了公交车在商店买的方便面还有一点锅巴之类的零食，以在火车上充饥。
她拖着行李笨重又生疏地取完票打算去排队过安检，跟着一边跟着长长的队伍往前挪动一边看着时间。买的是晚上七点十五分的的火车票，按照火车运行的时间如果正常行驶，到大杭市是明天上午是十一点五十。孟玉玉看着手机上是六点二十分，还有点儿时间。早早进去也是瞎等，还不如在火车站附近溜达半个小时，只是着行李实在有点儿多，拖住了四处行走的步伐，但是不妨碍就在检票口附近看看。
火车站的配套设施很全，行就不必说了，衣食住那是样样都能满足我们的需求。孟玉玉一家家地看着这些门店，有炸鸡汉堡，火锅，川菜，湖南菜，当然还有西泰市的特色——面条等等。孟玉玉看了看这些店面，心想幸好是从家里走的时候吃的饱饱的，要不然怎么忍得住这些诱人的饭菜。但想了想银行卡上的钱，深深地对自己说即使是饿的，也能忍住。然而，她怎么不会想到，能忍住饭菜的招收，却忍不住忽然间映入眼里的两个人。
隔着玻璃只见他们在一家川菜馆边吃东西边说笑着，女生红着脸用她的小拳头砸着男孩左肩膀，男生笑着抱拳看口型好像是“饶命饶命！”。女生又夹起一块肉放进男孩的嘴里，男孩摸摸女孩不太长的头发……
孟玉玉心里五味杂陈，她看着玩闹吃饭的两个人留下了眼泪，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忽然男生朝窗外看了一眼，正好和孟玉玉四目相对。孟玉玉慌忙拖着行李跑向了人群中。
没错，这就是多少次出现在梦中的他——程成。虽然她早已知道程成谈恋爱了，或者是快要结婚了。但是她没有见过他和他女朋友在一起的样子，在她心里，他还是那个羞涩的少年。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他是有女朋友的，他是别人的人了。或许生活本来就是这样，每个人都往前走啊！孟玉玉，你想什么呢？难道曾经的少年还在原地等着你？你还在做梦吗？
拖着行李跑了一段距离，孟玉玉回头再看，程成站在川菜馆门口张望，女孩随后跟了出来。
“你找什么呢，程成？”孟文雨问道。
“哦，没事，我……刚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程成有点儿紧张地说道。
“什么熟人？”孟文雨疑惑的看着他。
“老同学，人太多了，我一出来就不见她了。算了，我们进去吃东西吧。”程成有点儿失落地说道。
“我都吃饱了，我们进去把钱一付，我陪你找吧。”孟文雨说道。
“不用，不用，不找了。”程成说道。
孟文雨点了点头，挽着程成进了川菜馆。孟玉玉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暗暗地说了声：师傅，祝福你。
孟玉玉伸手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六点半了，本来想着提前半小时再进入候车室的，此时她心绪难平，不想再逛了，也罢，进去吧。她又跟着长长的队伍往前挪动。
此时的程成和孟文雨也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结了账从饭店出来了。孟文雨看着程成的心里有事，想问但是又说不出口，她知道程成想说自然会给她说，不想说她怎么问也不会说。
“文雨，我去排队过安检了。你乖乖的啊，好好读书，我有假就回来看你。”程成说道。
“嗯，不去就不行吗？西泰市也有很多工作机会。”孟文雨拉着程成的胳膊不舍地说道。
“但是西泰市毕竟是内地城市，我们这边的工资水平和沿海地区还差很多。我去那边一个月能挣这边两个多月的工资，而且我现在要去的公司比较大，能够锻炼人，以后回西泰市重新找工作也会更容易一些。”程成说道。
“光知道挣钱，挣钱真那么重要吗？我父母都给我们把婚房买好了。再说，我们过两个月就要结婚了，你现在把我一个人丢这儿。”孟文雨说道。
“咱爸妈也给我说过这个事情。我家现在也实在是买不起房子，先住你家的。但是我还是想凭自己的努力，让你住上我们自己的房子，给你好的生活。你选择了读研，考上也不容易，就好好读书。”程成说道。
“非要这样吗？”孟文雨撅了噘嘴。“那你答应我，不许受人勾搭，不许背叛我。”
“我呀，也就你能看上，一没钱，二没色。谁会看上我呀？”程成说道。
“哼，你在损我还是损你自己。我看上的就是最好的，人家稀罕你着呢。你要是受人勾搭，小心回来我打断你的腿！”
“遵命，我就是去工作的赚钱赚工作经验的。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你男朋友我不会去勾搭别人也不会被轻易勾搭走了，你放心好了。现在都六点五十了，火车起点十五就要开了，我得赶紧进去了。”程成说道。
“嗯，那你走吧。”孟文雨递过手中给程成路上买的吃的。
“乖，我一有时间就往回跑，好在我们结婚需要准备的事情都准备都差不多了，现在先去上两个月班。”程成边说边接过孟文雨手上的东西。
“其实我也想跟你去！”孟文雨说道。
“咱妈说的对，你还是乖乖在家里吧，去了也没什么事，你在家里好好陪陪父母。过两个月我们就结婚了，到时候你烦我还来不及吧。”程成说道。
“烦什么烦，结完婚你还不是要去杭市？唉，这可恶的钱，生生把人分离，我爸妈给的房子也是我们的，住着就住着呗，就你臭讲究！”孟文雨离愁加上抱怨有点儿生气了。
“文雨，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但我这马上就要走了，咱能开开心心的吗？”程成说道。
“好吧，记得想我！”孟文雨踮起脚搂着程成的脖子。
程成背着包提着孟文雨递过的袋子转身排队。“程成，我等你！”他转身看着娇小的女朋友，这就是将要变成他妻子的人，一直爱他，依赖他的人。他要远行为她为他们谋一个未来。
第一百六十七章 火车上
转身的程成心有不舍，他魂不守舍如木偶一般跟着人流安检，等候，上火车找到孟文雨为他订好好的卧铺下铺。纵然很多人都说他这次不该去那么远的地方丢下他的未婚妻。但是只有他自己明白，寒窗苦读这么多年，他为了什么他自己清楚。除了钱还有一个未来，他无数次憧憬着自己的未来该是什么样子的。但是路还是要一步一步走，就比如说纵然他在大学期间做了很多份兼职，暑假也去工作，包括实习。但是他终究还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寒门子弟，从现在开始，就是从零开始。学校所学知识是一回事，在社会上怎么用又是另一回事。当然此时的程成并不清楚，他能想到这一步已经是这几年兼职加实习的回馈，他不知道，很多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还不能想到这一步。
就比如说同在一辆火车上的孟玉玉，虽说一个月就四千块钱左右的工资，但是她现在仍然抱着纯真的梦想。不知道自己的工作究竟是怎么样的氛围。尽管暑假期间在赵斌的公司也算是实习过几天，但是她自己认为这样的实习其实和自己将要做的工作是不一样的。此时她坐在硬座上，过道上有买站票的人的，到处好不热闹，或者换个词，拥挤。
火车上弥漫着酸菜味的方便面味儿。随着火车往前走，孟玉玉也打开自己的袋子接热水泡面。填饱肚子后她懒洋洋地躺在座位上看着火车窗外往后移动的房屋行人，就这样离家越来越远。
电话震动了，她拿出手机，是莫丽丽打来的。
“我说，孟玉玉你是怎么搞得？”莫丽丽一开口就是火冒三丈。
“我的祖宗，我太对不起你了，你快生了吧，现在还好吗？”孟玉玉赶紧说道。
“你还知道我快生了，我以为你把我都忘了。”莫丽丽说道。
“丽丽，你照顾好自己。我这边有一些事情最近，我心情不太好，就没去看你，怕也惹得你心情不好。”孟玉玉说道。
“你那边怎么这么吵，你在哪儿呀？”莫丽丽问道。
“我在火车上，十一了回来看你。”孟玉玉说道。
“好啊，你，都出发了。”莫丽丽有点儿生气。
“嗯，我现在去杭市工作，国庆节有七天假期。我回来看你看孩子。我觉得最近事情实在太多太乱，不好见你，怕影响你心情。你照顾好自己。”孟玉玉说道。
“你一定是有事情瞒着我对不对？”莫丽丽说道。
“也算是，也算不是，但是已经都过去了。你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照顾好你肚子里的那位，今天是七月十号，离预产期还有大概十几天吧？”孟玉玉问道。
“嗯，我这胖了不少，你不来看我，估计你看了我也快不认识我了。”莫丽丽说道。
“我听说怀孕都会胖的，生下来再减肥不就好了。我真不是不想去看你，我这边烂事太多了，我怕你听了心烦。等我十一回来我们好好说。”孟玉玉说道。
“嗯，我听你那边特别吵，你是不是买的硬座啊？上次你说你去杭市，那坐火车最快的那趟也得十几个小时，慢的得二十几个小时呢，何况还是晚上，你怎么休息？”莫丽丽关心地说道。
“还好，没坐过火车，不管是卧铺还是硬座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满足好奇心啊！”孟玉玉说道。
“你就嘴硬吧，还不是为了省钱，你这是要去挣钱啦，对自己好一点。你不早点给我说，还不如我给你买张卧铺票呢，等你有钱了请我吃好吃的。”莫丽丽心疼地说道。
“唉，我有钱了肯定会给你买好吃的，你放心啊。”孟玉玉说着，心想虽说，卧铺晚上能睡个相对舒服点儿的觉，但是看着过道上连座位都没有的人，孟玉玉觉得自己买了硬座也不算太差啊，或许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可怜不可怜，只有一种境遇和另一种境遇的比较。此刻躺在卧铺上的人是否也在想同样的问题，他们会不会觉得买更贵一些的飞机票就不会受这十几个小时的颠簸劳顿？
……
挂了电话，孟玉玉心里暖暖的，总算还有朋友惦记着自己。自从和罗伟分手以后，以前的朋友似乎来往的很少了，电话几乎就是一整天都是安安静静躺在那里，偶尔震动几次，也是搞推销的不知道从哪里搞来自己的电话号码。
一辆火车载着多少个人的心情在往前走。熙熙攘攘中，有的人说火车太慢耽搁自己的事情怕是要赶不上办了；有的人说火车太快，自己都看不清外面的风景；有的人拿起书本在看，仿佛火车快慢与自己无关……而这时程成望着窗外，孟文雨瘦小的身影已消失好久。他在想她，想着他们的未来，也在想自己的未来。自己真的过两个月就要结婚了吗？妈妈总说自己的家庭不好，怕自己将来娶不到媳妇。难道娶媳妇真的很难吗？还是自己命好？孟文雨是上天赐给自己的天使，自己应该好好珍惜。
即使这样，程成心里也是隐隐作痛。他知道孟文雨喜欢自己，老丈人和丈母娘对自己也很好，但是上次约好双方父母见面时，他觉察到了丈母娘眼里和脸上对自己父母的不屑和不尊重，在尽力维持着基本的礼貌。到底是不是门不当户不对？老丈人和丈母娘的房子自己是可以住，但是辛辛苦苦养自己长大的妈妈该归何处？她在父亲那里熬干了眼泪，受尽了气，又为自己和姐姐熬完了精力，她发已白，腰已弯。老家的房子已快倒塌。妈妈怎么办？
在自己的潜意识里，买房子是比结婚更重要的事情，但是妈妈说，结婚才是人生大事。文雨家庭条件好，又对他好，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同意现在结婚。他是孝顺的儿子，他想让妈妈开心。但妈妈说他好自己什么都好了。
可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太。究竟是哪里不太对？
第一百六十八章 问候
若是刚才没有碰见她，按照妈妈的话来说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自己顺利毕业，找到一份工资还不错的工作，也快要结婚了，老丈人把房子都给自己准备好了。还有什么不满意？还能有什么不满意。
他清楚的记得妈妈说的话，“成，你幸福妈就幸福。你知道姨妈家你表哥都就读了几天书，跟你一样念了个本科，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上他，这都耽搁到三十好几了，和他一样大的娃孩子都多大了，你表哥这还单着。你姨妈都愁成啥了，你过年回去也看见了。现在文雨想结婚，这对你对她来说都是好事，我也能了一桩心事。你看你姨妈家啥条件？你姨夫再怎么说也是个人民教师，你爸啥情况，咱家啥条件？”
是啊，我家啥条件？能和孟文雨在一起终究是我高攀了。可是，为什么刚才看见她的时候总是……刚才看见孟玉玉，她来火车站干什么？想起前几天和她通电话的时候她说她把工作也签到了杭市，那应该是今天也坐火车去杭市。他连忙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她，但是想了想，要不就算了吧，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每次打电话想给她打电话他都在克制，如果给她带去不必要的误会就不好。再说，自己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这不是把自己往渣男的路上引吗？
该不该打？毕竟还是朋友吗？不要想太多就好了。他第一次觉得“朋友”二字就像一层遮羞布。在掩饰着内心的波涛汹涌。火车往前走着，他还是打了电话。
“喂？”他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传来了。说陌生是初中或者从更早的小学毕业以后他们几乎没有见过。他甚至都在想如果人小时候的长相和长大以后的长相相差太多的话，此刻她走在大街上自己已经不敢轻易叫出她的名字。但所幸，她的长相和小时候没有差太多，而且看刚才的样子，连发型也和以前差不多扎个高高的马尾。她还是她！说她熟悉是因为她这些年她好像一直在自己心里，从未离开过。
“你是不是在火车上？”程成问道。
“是的，我去上班。”孟玉玉回答。
“太巧了，我们坐同一趟火车。”程成有点儿兴奋。“你在哪个车厢？”
“怎么了，你要来找我吗？”孟玉玉有点儿紧张。
“不可以找吗？我们也好久没见了。”程成鼓足了勇气说。
“我在第六车厢。”孟玉玉说道。
“我在第十车厢。”程成说道。
孟玉玉不知道，但是程成知道，一般火车第1-7或者2-7车厢是硬座票，9车厢以上是卧铺。这一晚上她就要在硬座上度过了。
程成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八点了，距九点卧铺不让随意出去还有一个小时，他对孟玉玉说道：“我来找你吧。”
“嗯！”孟玉玉不知道该怎么见他，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挂完电话，程成背上装着重要物品的背包去一节车厢一节车厢地走，终于走到了第六车厢。他顿了顿，放眼望去，过道上座位上坐满了人，他竟没有看到孟玉玉，他继续往前走。此时刚上完卫生间的孟玉玉就在程成身后，好久不见，但从背后她依然能看出他熟悉的走路姿势。眼前的男生已经有一米八左右了。此时她心跳加速，满脸通红。她不知道该不该这时候叫他，虽然她知道他在找她。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吗？
程成往前走，左看看右看看，她和程成之间有三米左右的距离，她看到了他帅气的侧颜，这是在犯花痴吗？但是还是会没有喊程成停下来。程成继续往前走着，孟玉玉给几个人让路让他们先走。直到走到了六号车厢结束，程成也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人。
他回过头想再看一遍车厢，却发现她就在身后。那一刻，两个人都激动了。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脸，这些年在梦中的他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可是他已经长成了俊朗的帅哥，皮肤白皙，眼睛深邃，鼻梁高挺，但还是能看见小时候的影子。
他也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跟以前看到的孟玉玉比有了些许忧郁感，但是还是瘦瘦的，圆脸，马尾。连个人看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一时忘了时间。
“请让一下，我要过去。”一位中年女人领着孩子对程成说道。
“哦，对不起。”程成和孟玉玉侧了侧身体，那位中年女人领着孩子过去了。
那一刻两个人都在压抑着内心的汹涌的感情。他们彼此都知道他们有自己的男女朋友，这一面该不该见，怎么见都是问题。更不要说……
“你座位在哪儿呀？”程成开口了。
孟玉玉指着倒数第三排靠过道的位置说道：“就那儿。”那个座位上已经坐了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男子，有点儿破旧的运动鞋上沾了似乎洗不掉的水泥，脚旁边放着个装着什么东西的老式布兜，应该是外出务工的人。
“火车上就是这样，没有坐位的趁有坐位的出去就会小坐一会儿歇歇脚。”程成说道。
“嗯，那就让他先做着吧，我们去那边聊会儿吧，我看那边有点可以站的地方。”孟玉玉指着两节车厢之间的一点儿空位说道。
“阿姨，你东西掉了。”两个人走到空位刚停下来，程成看见旁边五十岁的女人掏东西的时候口袋里掉了用白纱布包着的什么东西赶紧说道。
“小伙子，谢谢你给我提醒。”女人捡起白纱布打开看了看赶紧塞进兜里。“要是没有你提醒，阿姨这饭都不要想吃了。这小伙子真俊。”女人说道，接着指了指孟玉玉，“这是你女朋友吧。姑娘真漂亮，小伙子也有福气。”
孟玉玉红着脸正要解释一番，拍了拍她的胳膊。“不用谢，阿姨。”程成说道。
“一个陌生人你还解释什么呀？就一面之缘。”程成对孟玉玉说道。
“可是……”孟玉玉只觉羞愤难当，一时说不出话来。
第一百六十九章 换座位吧
“不用这么执着，你下了火车就忘了那个阿姨长什么样子了。为什么要向她解释。”程成说道。
“好吧，你也是这两天开始上班吗？”孟玉玉问道。
“嗯，我没有想到这么巧，我们买了同一辆火车票。刚才在车站外看见你了，一出来你就不见了。”程成说道。
“我……”孟玉玉低下头。
“我知道，你最近还好吗？罗伟还好吗？”程成问道。
“我还好，他也还好。”孟玉玉也没有告诉程成她和罗伟已经分手了。而且罗伟已经和他爱的人在一起了。
“我听说了，罗伟工作还挺好的，去国外，工资也高。工作两三年，回来攒点钱，想创业或者想买房付首付都可以。”程成说道。
“应该是吧，未来的事谁能说的准呢。”孟玉玉迷茫地说道。
程成没有注意孟玉玉的表情，他低头看了看手机，现在已经是八点三十五了。他有点儿着急，对孟玉玉说道：“你拿着我的票和我身份证去十号车厢找我的位置，把你的票和身份证给我。”
“为什么？”毕竟第一次坐火车，孟玉玉并不知道十号车厢是卧铺。
“我们把座位一换，我那边人能少点儿，这边人多，有点儿乱。那边人少能休息好。”程成说道。
“这有什么区别，你看那边的这边的五号车厢和那边的七号车厢不都是一样的吗？”孟玉玉说道。
“这张是卧铺！”程成说道。
孟玉玉接过程成的车票，虽没有坐过火车，但也听过，卧铺的下铺住着方便，遇到暑假这个人流量大的时期更是不好买票。
“这是你女朋友给你买的吧。”孟玉玉故作轻松笑着问道。
“不管是谁买的，能坐就行。你是女生，这边人多，而且不好休息。你就去那边吧，九点以后就过不去了。”程成说道。
“我不去，现在也不早了，你赶紧过去吧。一会儿你再过不去就麻烦了。”孟玉玉说道，她想到刚在饭店门口看到的一幕，似乎有点儿吃醋，便又催道，“你赶紧过去吧。”
“孟玉玉，你赶紧过去吧，要不一会儿真来不及了，你要是害怕找不到我送你过去也可以。”程成说道，他以前听说过有上火车补卧铺票的，也在网上看到过有人说换票，但是自己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心里也有点儿忐忑想着两个人一块过去先安顿好。
“我不过去，你想想那个票是谁买给你的，如果我是你女朋友，知道我男朋友买的票送给了一个女生，我怕是要气晕。”孟玉玉说道。
“孟玉玉！”程成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有点儿着急。
“你快过去吧，我第一坐火车不管是坐票还是卧铺，都是经历。对我来说，意义都是一样的。即便是今天晚上休息不好，明天我也不用去公司报到，后天去也行。”孟玉玉说道。
见拗不过孟玉玉，程成只好作罢，“好吧，那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我明天过来找你。”
“程成！我们见了就好了，明天你过来我都不知道和你说什么。听说你看快要结婚了，日子定了吗？”孟玉玉问道。
“还没有！”程成撒了谎，明明定的是十月五号的婚礼，他没有给孟玉玉说实话。
“那你订了日子给我说一声。”孟玉玉说道。
“好！”程成想说点别的，但是一想到罗伟，他咽下了话。
孟玉玉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八点四十五，说道，“你快过去吧，要不一会儿进不去了。”
“好，你注意安全，重要的东西带好，火车上还是挺乱的，很多人都会丢东西。”程成叮嘱道。
“我知道了，你快走吧。”孟玉玉催道。
“行，那我过去了！”程成走向十号车厢，孟玉玉看着他的背影，这背影上初中的时候在路口经常看到，除了高一点儿也没有什么区别。她突然间想笑，不知道这些年程成吃了什么，居然长帅了，她从来没有奢望过他能长帅。梦中和记忆中的他都是那副憨憨的样子，转眼间他居然长成君如和珊珊他们口中描述的帅哥模样？她们见了他会不会犯花痴呢？
但是他已经是别人的人了。她也从来不敢奢望什么，自从小学六年级，数学老师一番话之后，她一直在逃避他。她不想让自己不好的一面去给他招来什么非议，她不想让他因为自己被别人说三道四。他永远是她心中最好的男生。
火车向前开着，车上的人三三五五地聊着天，加上不停地有人吃东西的味道。好一股人间烟火气。买这坐票的，有的人是为了省钱，有的人是觉得坐车时间短没必要买卧铺，有的人是因为没有卧铺票才买的的坐票，有的人事为了体验生活……不管是因为什么买了这坐票，今夜注定是要坐着睡觉或者是彻夜不眠了。
夜渐渐深了，坐在座位的上的人越坐越不成样子，开始东倒西歪。站着的人羡慕地看着坐着的人。火车车厢内传出打呼噜的声音。孟玉玉坐在座位上，向后靠了靠试图睡着，可是不管怎么努力，还是睡不着。这可怎么办啊？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半夜两点多了，手机电也不多了，她不敢玩手机，因为明天到站了还要联系公司的接她的人。
就这样熬着看着旁边穿着水泥点鞋的大叔蹲在地上闭着眼睛试图在睡。孟玉玉想着，他怎么这么固执，不像其他人一样买个小板凳。她突然想到，爸爸出门打工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随后起来拍了拍大叔，轻声说：“叔，你坐这儿吧，我睡不着站会儿。”
中年男子似乎在等着她说这句话，说了声谢谢之后连忙坐上座位，不一会儿响起了呼噜声。生活啊生活！
孟玉玉站着看着火车上的人，想着明天到了将会是怎样一幅景象，她认为明天就是这寒窗苦读十几年的未来，明天会到一个怎样的地方？见怎样的人？会发生怎样的事？
第一百七十章 早餐
早上六点多的时候孟玉玉去洗了把脸刷了牙，回来大叔终于睡醒了，他良心发现，孟玉玉还在旁边站着，赶紧让了坐让她坐下。连忙说谢谢谢谢。熬了整整一夜，孟玉玉也实在是太累了，说了声不客气之后就坐下来了。
孟玉玉体会到，说是睡不着有时候可能真是矫情，这一夜熬下来，她坐上座位没多久就迷迷瞪瞪睡着了。直到火车上工作人员叫卖早餐的时候她也没有起来。
她瘫睡在座位上，人身边人走来走去。靠窗户的女生想出来上卫生间，她试图叫醒孟玉玉。孟玉玉在感到被拍几下之后腿向后缩了缩，继续大睡。
不知过了多久，孟玉玉被一声吵嚷吵醒了。她睁开眼睛，发现旁边站着的不是那个水泥大叔，二十一个帅哥。
“你？”孟玉玉有点儿惊讶，她差点哭出来。多少次，她太累了，以为这是幻觉，又坐起来使劲揉了揉眼睛。
“是你吗？”孟玉玉也不知道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她眼睛湿润了。
“使我啊，我给你买了早点就过来了。”程成手里的塑料袋里装了一盒牛奶和一块面包。
孟玉玉拿出手机看了看，现在已经是早上十点二十了。
“你来多久了？”孟玉玉问道。
“没多久。一会儿。看你睡着就没叫醒你。”程成说道。
“我包里有吃的，那个你吃吧。”孟玉玉指了指程成手上的东西。
“我吃过了。”程成说道。“你好像哭了？火车硬座不好坐吧？”
“我熬了一夜，天亮了才睡着。可能是熬夜熬的。”孟玉玉不想让他知道是因为见到他才哭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我想你了，然后睁开眼睛就看见你，美梦也不过如此。她感动了，感谢老天能让自己还有这么一天这样看到自己心中的月光。
“我第一次坐火车也是买硬座，晚上老是睡不着。可是后来就习惯了，怎样都能睡着。你检查一下你东西都还在吗？”程成说道。
孟玉玉俯身检查了自己的东西，都还在，都向罗伟点了点头。
“那你快把东西吃了吧，都不早了，再过一个多小时我们就要下火车了。”程成说道。
见程成再三要求，自己接过程成手上的东西。她低着头边吃边想。如果能回到过去该有多好。一切还有转机，可是现在……
“你拿杯子了吗？我给你接点热水去。我自己就喜欢喝热水。”程成说道。
“不用，我去接吧！”孟玉玉从书包里拿出杯子起身就要去接水。
“你就给我次机会吧！”程成拿过杯子向接热水的地方走去。
孟玉玉看着他，心里暗暗想到，还能给机会吗？还有机会吗？
“你先吃吧！”程成拿着水杯站在旁边。
“程成……我觉得……”孟玉玉欲言又止。
“你觉得什么？”程成问道。
“我觉得这个牌子的面包袋装面包挺好吃的。”孟玉玉说，想说她觉得这样对程成的女朋友不公平，她觉得程成没必要做这些没有结果的事情，她觉得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她不想做违背伦理的的事情，她不想对不起任何人。
“我是你师傅呀，这些年也没有教过你什么，再说如果合同不算数了，也可是朋友嘛。火车上碰见个朋友我也会帮忙买个早饭的。这是一种很难得的缘分，坐了好多次火车，我都没有遇见过熟人。”程成笑着说道。
“嗯，你真的吃过了吗？”孟玉玉不知道说什么，又问了遍。
“真的吃过了。”程成说道。
“你们公司在杭市哪个区？”孟玉玉问道。
“在c区。你们公司呢?”程成问道。
“在m区。”孟玉玉说道。
“我搜一下具体位置。”程成拿出手机搜索，孟玉玉低头吃着面包。
“这两个区挨着，你们公司叫什么名字？”程成问道。
“唉，什么什么集团，是个户外用品的公司，我在网上搜了这个集团下有好多分公司，我去的那个叫杭市莫森科技有限公司。”孟玉玉说道。
“我再搜搜，这个公司距我们公司坐车需要两个小时。”程成说道。
“你搜这个干吗？”孟玉玉问道，本来她也没有打算去过程成公司或者让程成来她公司的地方。
“搜一搜不行吗？我们都背井离乡了，有什么事可以相互照应一下。”程成说道。
“程成，你应该照应的人是谁你自己清楚。我一晚上没有休息好真的很累了。你也去休息一会儿吧。”孟玉玉觉得这样已经很不合适。
“好，你累了就多休息一会儿吧，你应该拿的行李也不少，一会下车我帮你拿。”程成说道。
“不用，一会公司有人来车站接我。”孟玉玉说道。
“孟玉玉，我……行，那后面有机会再见吧。”程成递过手上的杯子，转身走了。
孟玉玉看着程成远去的背影。眼泪终于还是留了下来，她就想这样一直走下去，想要你在身边。可是她不想贪恋这一时的欢喜，她不想惹另一个女孩子伤心。何况自己所受的教育和所处的环境也不允许自己做出什么不伦不类的事情。即便你是程成，魂牵梦萦，可是我们必须看清现实，走自己该走的路，要不然呢？
程成未尝不是饱受煎熬，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但是披着朋友的外衣他还是去找了，他想弥补这些年他对她没有的好。但是罗伟会怎么想?孟文雨会怎么想？即便就是送了个早餐接了一杯水，即便把她当成一个认识的普通熟人，可是谁又能骗得了自己的心？
走就走吧，时移世易，一切都变了，由不得自己。他常常想，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只要肯努力，便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可是对于感情，他觉得不管如何努力都是徒劳。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还是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命运又是怎么安排的？
以前看电视剧看小说，总是有虐恋苦恋爱而不得失而复得。自己这究竟属于哪一种？未来该如何走？年轻的帅哥心里有诸多疑问。
第一百七十一章 聂小米
火车向前开着，距目的地越来越近。两个人分开后心情都五味杂陈，这个时间，他们都明白自己已经没有站在彼此身旁的立场。即便是给别人说他们是朋友，但是内心的波涛汹涌骗不了自己。何况，他们不想骗别人也不想骗自己。或许远远相望便是最好的方式。
终于快十二点，火车到了。孟玉玉拉着行李箱，背着书包，好在车上吃光了准备的食物，现在一只手可以轻松一点了。行李箱里装了太多书，平路还好，遇上台阶真是提着要命。孟玉玉硬提着行李箱下火车。看见了不远处的程成。他接过行李箱提走了。
“你别误会，我只是看到你的行李箱太重了。我说了，遇上个熟人我也会帮忙的。”程成走在前面边提说道。
他的行李箱在不远处放着，程成拉着孟玉玉的行李箱走到自己的行李箱跟前说道：“你拉我的吧，我的里面就几件衣服，不沉。”
孟玉玉没有说话，拉起程成的行李箱往前走。
“接你的人在哪儿？”程成问道。
“应该在出口处。”孟玉玉说道。
“我们一起走到出口处，我就走了。你别多想了，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能想到的，我也能想到。我们从小到大受的是一样的教育。”程成笑着说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说全国的人都受的是一样的教育，为什么还有好人坏人之分？”孟玉玉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俩一个是好人一个是坏人喽。”程成见孟玉玉一本正经便逗她。
“我可没这样说。只是……”孟玉玉没想到程成长大后变了一些。
“好啦，到门口了，你不想见，我不会去找你的。”程成把孟玉玉的行李箱递给她，孟玉玉伸手去接，不料两个人手碰了。吓得孟玉玉赶紧收回，程成也惊到了。
“给吧！”程成把行李箱交给孟玉玉，把孟玉玉放在地上的自己行李箱拿过来。
孟玉玉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眼前这个人是幻觉还是现实？她突然分不清了。我努力让自己清醒清醒。
“哦哦，我知道了。”终于回过神来。程成看到了她的纠结与无奈。可是这份无奈与纠结只能到此为止，多了就是自私，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不是只为自己活着。
“你给接你的人的电话吧，你走了我再走。”程成继续说道。
“嗯。”孟玉玉拿起手机给公司的人事打电话，人事说已经派人去接了。给她了个电话号码。
“喂，你是聂小米吗？”孟玉玉拨通了电话。
“你好，孟玉玉，我已经到火车站出站口了，刚部门领导给我打了个电话才把事情说完，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聂小米说道。
“嗯，我到出站口了，你在哪儿？”孟玉玉问道。
“我穿了件橙色短袖，正在招手，你看见了吗？你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聂小米说道。
“我穿的是白色衬衫。我看见你了。”孟玉玉也向橙色短袖女孩招招手。
只见身高约莫一米六左右，身着橙色短袖，白色短裤，齐肩秀发头发女孩跑向孟玉玉。
“哇，帅哥呀，我要是知道你男朋友来，就偷个懒，让你们直接过去，我在小区门口等你们。哈哈！”聂小米笑着说。
近距离看大大的眼睛，薄薄的嘴唇，她化着淡淡的妆，更显她美丽。
“那孟玉玉就交给你了。我也得走了。”程成笑着说道。
“你男朋友好帅，孟玉玉。”聂小米说道。
“他是我小学同学，我们在火车站上偶然碰见的。不是我男朋友。”孟玉玉说道。
“哦，那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看见你们站在一起好配就直接说了。”聂小米连忙道歉。
“没事没事，不知者不怪。要不我请你们吃个饭，正好到饭点儿了。”程成说道。
“程成，你先去公司吧，我查过从这儿坐公交车到我们公司大概四十多分钟，很快就到了。天太热了，我想把行李放下洗一洗，我再和聂小米吃饭。”孟玉玉不想让程成花钱。
“嗯，那行，我也是第一天到这个公司，估计也有好多事情要办，我们以后再约。”程成说道。
“那再见，帅哥！”聂小米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程成。
“小米，我们走吧！”孟玉玉对聂小米说道。
聂小米猛地回过神来，连忙说到，“我帮你拉箱子吧。手里的袋子也给我。”
“你拿上我手里的袋子就好了，我提箱子。我的箱子估计你提不动。”孟玉玉说道。
“是多重的箱子呀？再提不动箱子的在公司不出两个月就能提动了。我来吧！”聂小米把孟玉玉的箱子提起来掂了掂，说道，“放心吧，妥妥的。走喽！”
孟玉玉跟着聂小米，回头对程成说：“再见！”
“再见！”程成看着两个人向北走远，他拉起自己的箱子向东走去。
“那个真的不是你男朋友啊？”聂小米边走边问。
“不是啊。”孟玉玉说道。
“那太可惜了，你觉得他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聂小米说道。
“有啥不一样？他可能坐车太累了，眼神迷离。”孟玉玉说道。
“恰恰相反，他看见你眼里有光，满是关心。”聂小米说道。
“这都能看出来，你看我眼里有光吗？”孟玉玉本不愿和生人多说话。但眼前这个女孩是自己未来的同事，而且身份未明，只好顺着她的话答了。嘴巴和脑子心理都有种被迫营业的感觉。
“我看看，”聂小米真停下来，“哎呀，你走火入魔了，眼睛里全部是红光！哈哈，昨晚没休息好吧？”
“你还挺幽默的，我的确昨天晚上在火车上没休息好。”孟玉玉说道。
“和大帅哥聊了一路吧？”聂小米坏笑道。
“当然不是，我们没在一个车厢。他卧铺，我硬座，没聊。”孟玉玉说道。
“那太可惜了，暴殄天物，这么帅又眼里有光的帅哥应该好好聊聊。”聂小米说道。
“公交车站在哪里呀？”孟玉玉问道，她实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马上到了，你看前面五十你有个站牌，我们坐227路公交车。”
第一百七十二章 小房子
“小米我来提吧！”
“我来提，我来提。哎呦，终于到了！你感觉到没？杭市的天闷热闷热的，西泰市的天虽然热，但是也不闷。”聂小米用一边抢着提公交车上的箱子，一边用刚随手接过的传单扇着凉。
孟玉玉本以为自己昨晚没休息好，才这般胸闷心慌，全身不舒服。原来是因为到了杭市这坐沿海城市，气候潮湿闷热的原因。
“谢谢你了，小米，这样的天人都不想往外走，你还去接我，辛苦你了。”孟玉玉说道。
“不谢不谢，人事给我说来了个西泰市的应届毕业生，让我去接。就相当于带薪休假了，不扣工资还能不用上班。你不用心里过意不去。”聂小米说道。
“你也是从西泰市过来的吗？”孟玉玉问道。
“是也不是，我是在西泰市读的大学，西泰市工业大学你知道吧？但是我不是西泰市人，我是s市人。”聂小米说道。
s市是西泰市南部的一个城市，和西泰市属于一个省。
“能遇到家乡人真好。我们系今年就我一个人来杭市了，她们好多去了深市。”孟玉玉说道。
“是的，但是能进咱们公司也挺不容易的，咱们公司是个集团公司，现在很多做外贸的公司都做是很小的公司。”聂小米说道。
“嗯，我还不太清楚这方面的事情。还得请教你呢。”孟玉玉说道。
……
两个人边走边聊，聂小米把孟玉玉带进小区然后进了三号楼二单元。后来孟玉玉回想这一天不觉有点儿后怕，一个女孩子这样被一个陌生的人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两个人进了电梯，聂小米摁了三楼。
孟玉玉一个农村孩子，回想这些年几乎没有去过什么小区，对小区的印象就是小时候去过大姑妈家和上大学去了一次江琼家。初看这个小区时，孟玉玉觉得这个小区好漂亮，杭市靠海，这里气候湿润。尽管在这赤热炎炎的夏天，花草树木也长得雄赳赳气昂昂。这个小区还有假山和小湖。真是美丽！孟玉玉心想等傍晚下班了就可以坐在假山旁边的凉椅上乘凉看书，好不惬意。不仅美观，这小区比大姑妈和江琼家住的小区大多了。
三楼到了，两个人下了电梯。聂小米开门，一进门孟玉玉就闻见一股做饭的味道。这是什么情况？聂小米拉着孟玉玉的行李箱径直走向了一间房子去开门。
“过来，孟玉玉，我在五号房。”聂小米走在前面的聂小米说道。
经聂小米这一提醒，孟玉玉才注意到每个房子都有编号。这本应是一家人住的一套房子被分成了一号房，二号房，三号房，四号房，五号房，六号房。这个房子还挺大的，能分成六个房子，但是客厅明显看起来很小。
“嗯，来了！”孟玉玉应声。
环视了房子布局之后，孟玉玉向聂小米的五号房走去。你小米正弯着腰提着孟玉玉沉重的箱子想办法放，身后的孟玉玉看她想把箱子放在床边她的箱子旁边，试了试又感觉放不下去，接着又想放在靠墙的房，放好之后，她试了试发现一条腿都难进去。
“唉，这个房子有点儿小，我们先就这个样放着吧。”聂小米说道，“这是毛巾和脸盆你去卫生间先洗把脸，这天实在是太热了，我把空调打开，让房间凉一凉。”
“好。”孟玉玉接过脸盆。
“你应该不知道卫生间在哪儿，我带你去。”聂小米走在前面，孟玉玉跟着她。
凉水放到盆里，孟玉玉撩起一捧凉水洗了洗脸。似乎清醒了一点。这似乎跟她想的不太一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突然想哭，又赶紧用水洗了洗脸。
聂小米的房子，一张一米二宽的房子，一条窄窄的过道通向只有五十厘米左右宽的窗户，这下放了自己的箱子想过窗户都很是艰难。她不知道自己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安顿下来。只觉得这不是自己想象中的生活。
“玉玉，给洗面奶。我刚忘了给你了。”聂小米递过洗面奶。
“哦！”正在边洗脸边愣神的孟玉玉突然清醒过来，她接过洗面奶。
“房子凉快一点儿，你赶紧洗完过来。”聂小米说道。
“好！我马上就过去。”孟玉玉说道。
孟玉玉坐了个深呼吸，让自己的心情保持平静，然后去了五号房。
“你应该也饿了，我去洗个脸。一会儿我们出去吃个东西。”聂小米说道。
“好的！”孟玉玉坐在床边静静等着聂小米。
聂小米从孟玉玉手中接过刚才的脸盆，洗完后，她一条腿费力地挤过孟玉玉的箱子，然后小心翼翼地走过放在地上的锅碗瓢盆热水壶，把脸盆放在窗户跟前的架子上。似乎只有孟玉玉坐的床这一块把门关上才能让腿稍微舒展一下。
聂小米放完脸盆又拿出个纸杯从热水壶倒了倒了杯白开水，“先喝杯水，这是我今天接你之前烧的，这会儿已经凉了。你可以直接喝。”
“谢谢啦！”孟玉玉接过水杯。
聂小米又拿起玻璃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边喝边说：“终于凉快一会儿了。我看你从进来就拘束得很。”
“没有没有!我刚是太热了。”孟玉玉连忙说道。
“这个房子有些小，你这两天先在我这里将就着。明天星期六，我们明天开始找房子。能找到就就好，你在我这里住着也没问题。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用担心！”聂小米拨了拨头发，“我也是今年才毕业，不过我是从四月份就过来实习了，我刚才那会儿一个月才给两千块钱，当时人事带着我找房子，当时这里一个熟人都没有，我来到这里，找不到房子就要住酒店，一个晚上也挺贵的。好在看了十几个房子之后，在晚上十点我就定了这个房子，直接住进来了，终于有了个窝。”
“就发两千?”孟玉玉问道。
“是的，公司不让员工随意讨论工资，但是我们都是从西泰市过来的应届毕业生，不知道你在这边有亲戚没有，我在这边没有亲戚。你我，还有你们学校一个学俄语的女生的和学日语的男生我们只能在这个城市相互照顾了，说这个也没有什么。他们两个和我一样说是转正工资是四千，但是还要扣两百块钱伙食费。”聂小米说道。
“他们给我也是这样说道。但是试用期不是转正工资的百分之八十吗？为什么给你发两千呢？”孟玉玉问道。
第一百七十三章 漫长的等待
“你现在来是试用期，我们还毕业的时候来就是实习期，实习期工资低啊。”聂小米说道，“本来还想着在学校也没什么事，在这儿还能挣点钱。没想到从四月份到现在吃住加上学校里也有一些事情来回火车票，都快不够花了。”
“那你至少没有花家里的钱啊，我没有实习，也一直花的是家里的钱。”孟玉玉说道。
“那倒是。我们去吃饭！”聂小米边说边关掉空调。
聂小米来到小区门口的一家牛肉拉面馆一人吃了一份面。
“杭市有什么好吃的，我暂时还没有发觉，可能是我们习惯了西泰市的饭，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只觉得这边小吃好少，而且饭普遍比西泰市贵。我在这附近转了好多次，只有这一家饭味道还可以，价格也可以承受。”聂小米边吃边说。
“嗯，我也觉得这个味道也挺好的。”孟玉玉说道。
“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回去先休息一下，然后在网上帮你找一找房子。”聂小米说道。
“好的。”孟玉玉像是一个被安排的小妹妹，她后来再回过头去想这件事的时候除了感激还是感激。当时的她基本没有什么社会经历，加上是在外省。她心里对自己的工作，对生活抱着完美的幻想。甚至当她走进聂小米的出租屋时，她感到几分失望。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不知道自己当时的信心从何而来，走出了学校，自己就是一个要独立行走的人了。她没有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现在一无所有了，当时信誓旦旦说自己要给弟弟买车盖房子之类的话，说的很认真，但是她不知道做起来并不容易。卡里只有临行前许桂香省吃俭用的四千块钱了。孟玉玉知道她已拿去了家里的大部分资产。
正说着话，聂小米的手机响了。聂小米接完电话叹了口气。
“真是的，人事给我说今天下午不用上班，这下部门领导又打来电话，说是客户来验货。我必须得去公司了。”聂小米说完狼吞虎咽地吃着碗里所剩的面条。
“嗯，你先忙吧，我一会儿一个人回去。”孟玉玉说道。
“嗯，行。”聂小米把从兜里掏出钥匙递给孟玉玉，“你知道我们的房间吧，三号楼二单元三零一室五号房。”
“好的，记住了。”孟玉玉说道。
“那我得赶紧走了，领导跟催命一样，刚才语气特别厉害。也不知道昨天领导和人事怎么沟通的。”聂小米有点儿生气。
“没事，你去吧。我一个人可以。”孟玉玉说道。
聂小米扒拉完饭之后撒腿就向公司的方向跑去。孟玉玉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想自己在两天后应该也过得是这样的生活。
吃完饭孟玉玉去付钱。谁料老板说两份面的钱已经付过了。聂小米一直和自己在聊天啊，怎么付的钱？孟玉玉努力回想，原来是自己刚才去了趟洗手间，那是聂小米付过的。
吃完饭，她走出拉面馆，一阵热气袭来。下午两三点的太阳真是毒辣。她快快跑向三号楼，走着走着好像有点儿迷路。这个小区太大，每幢楼都长得一样。问过一辆个行人之后，她终于找到了三号楼。回到聂小米的小屋，走之前被空调吹凉的房子已经重新热了起来。她拿起聂小米放在床上的空调遥控板，想要打开空调。但是她不知道应该摁哪个键，因为在这之前她是没有机会打开空调的。自己家里没有空调，大学宿舍只有一个布满灰尘的风扇，大家都不会去开它。去别人家也从来轮不到她打开空调。
她只觉得闷热，想去打开窗户，想想外面和里面一样热便也放弃了。在这几个平方的狭窄小屋里，她只觉得闷，她想打开门，但是听到门外男生女生说话声，她有点儿害怕。关着门和窗加上杭市本来气候闷热，她只觉得憋气心慌。她拿出自己的手机，这是在第一个手机丢了之后她自己用节省下的生活费在外面小手机店买的廉价手机，有一点儿上网功能，但是仅限于浏览文字。
在这种环境下，她也没有心情看手机，不，应该是没有体力看手机。在这个小屋待的每一分钟都让她觉得无比煎熬。
一分钟终于过去了，两分钟，三分钟……在漫长的干等中终于六点多到了，聂小米在六点半回到了小屋。
“哎哟，热死了。你咋不开空调呢？”聂小米问道。“你是不是怕浪费电啊，这个点不贵的，我我暑假打工的时候在西泰市城农村租房子的时候，那点一度一块多，这是小区，几毛钱一度。不用给我省。”她随后拿起空调摁了那个红色的按钮，孟玉玉终于看清楚了。
孟玉玉尴尬地笑了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不想让聂小米知道是因为自己不会开空调，但也羞愧于聂小米安装在自己身上的美好品德。
“等会就凉快了。我说我们的领导估计脑子坏掉了，我跑去公司的时候，她已经带着另一个同事去工厂了，还急急忙忙把我叫去。我去也坐了点其他工作，本来想着下周一去做的。”聂小米说道。
“那星期一她不会批评你吧，给你打了电话，你去晚了。”孟玉玉问道。
“没事，本来是我和她一起去的，但是昨天应该是人事和她沟通过了，她忘记了。给我打完电话又想起来了，就直接带另一个人走了。”聂小米说道。
“那就好，只要不影响到你。”孟玉玉说道。
“放心吧，这是她自己的问题，不会影响到我。周五终于结束了，可以开开心心地过周末了。一会儿张力和魏影来，我们一起去外面吃个饭。”聂小米说道。
“张力和魏影？”孟玉玉疑惑。
“哦，就是你的校友日语系的张力和俄语系的魏影。他们和我们是一届的，和我差不多时间来这里实习的。”聂小米说道。
“我真是太孤陋寡闻了，我们学校的应该之前联系一下的。”孟玉玉说道。
“我也是到了这里人事才给我说的，我们才相互认识。”聂小米说道，“他们人都很好。我们一会儿好好吃顿饭庆祝一下。我问过人事，他们说今年从西泰市过来四个人，你来了，我们就聚齐了。”
“砰砰砰……”两个人正说着只听见敲门声。
第一百七十四章 张力和魏影
“我去他daye的！”聂小米打开门之后进来一个比小米低一点，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孩。皮肤略黑干燥，眼神里透漏着疲惫。那女孩继续说道，“小米快给我倒杯水，渴死我了。”
“又受气了？”聂小米忙递过去一杯凉白开水，一边关切地问道。
“你说气人不气人。我明明做的好好，我出了一点儿小错她就把我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声音大的好像怕部门任何一个人都听不到我犯了点错似的。公司高管的侄女那个合同写的漏洞百出，她一点一点耐心地给讲解，说话声音温柔到极致。我都快被气死了。”那女孩说道。
“魏影，消消气，今天是周五了，想想开心的事，明天就不用上班了。”聂小米安慰道，接着她向魏影介绍道，“这是你的校友，德语系的孟玉玉。玉玉，这是魏影。”
“校友，你好，终于见到本人了。昨天听小米说人事让她去接你。”魏影缓和了一下心情对孟玉玉说道。
“你好，魏影。听到小米给我说咱们是校友我太开心了。”孟玉玉说道。
“唉，你是还没有上班，咱苦命的西泰外国语的人。等你上班了你就知道了。”魏影说道。
“上班很苦吗？”孟玉玉感到一丝不安。
“我说魏影小同学，孟玉玉还没有去报道，你别把她吓回去了。上班还可以，你不用听她说，她今天是受气了。”聂小米说道。
“嗯，对了，张力怎么还没有来？你不是和他一个部门吗？”魏影问聂小米。
“你想想张力你就不觉得自己惨了，他今天去打样间催样品被打样的师傅怼了，在公司做合同时候被批评了，拿的样品有坏了的也也被领导痛骂了一顿。我刚回来的时候，他还在检查合同哪里有不对劲的。不过它说今天领导不在，他检查检查七点就从公司走，应该快过来了。”聂小米说道。
“真是够惨的，我承认，我们实习生就是出气筒，使我们的错也骂我们，不是我们的错也骂我们。你们部门的领导嗓门大，爱骂人，我们部门的领导好像也是一样。真是同一个世界同一个领导。”魏影气愤地说道。
“我有同学去了别的公司，她说她们的领导也还好，所以说也不一定，主要看人吧。我们都是倒霉人罢了，都遇上了这样的人。”聂小米说道。
“那我们的部门领导也这样吗？”孟玉玉担心地说道。
“他们给你说了你在哪个部门吗？”聂小米问道。
“没有，我到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本来应该今天去报道就知道了，我觉得我今天状态不好，星期一再去吧。”孟玉玉说道。
“我觉得你应该和前辈在一个部门，是户外三部。”聂小米说道。
“前辈？”孟玉玉疑惑。
“也是你们学校的，是德语系你的直系学长，叫崔晨。”聂小米说道。
孟玉玉突然想起来，好像是有一个学长在这个公司工作。那这么说的话，自己去户外三部也算是有个熟人了，不至于刚去陌生地一塌糊涂。
“听说前辈去德国了。”魏影说道。
“是的，他一个月前去了德国的分公司。”聂小米说道。
真是不巧，还说靠学长罩着自己呢，这连人都见不到了。孟玉玉感到有点儿失望。
“砰砰砰”的敲门声又响了，这回应该是张力。
“你们都到啦？”之间一个身高约一米八，身宽体胖的的男生进来，大脸几乎和肩膀连成一片，脖子显得很短，门牙向外恣意地凸着。小屋几乎站都站不下了，聂小米把地上的袋子往另一个袋子上摞了摞，魏影和孟玉玉都把腿向里收了收，终于站得下这个男生。“终于凉快一下，外面好热。”他边用手摸汗边说。
“张力你去卫生间洗一下，我们就出发吧。”聂小米说道。
“好，我去洗一下脸。”他又出去了。
洗完脸的张力进来，“早就听说有个美女校友要来我们公司，今天一看，真是名不虚传。”张力对着孟玉玉说道。
“你第一次见面就给孟玉玉这样说话。担心吓到人家。”魏影说道。
“有什么吓不吓的，我说的是实话。听人事和小米说的。”张力说的。
“哈哈，就是我说的，他今天贼兮兮地问我玉玉长什么样，我就实话实说了。看吧，张力，我没骗吧？”聂小米说道。
“没有没有。我们去吃饭吧，你这小房子都站不下我了。我们吃什么，去哪儿吃？”张力问道。
“我今天和魏影看了几家，有火锅和炒菜，你们想吃什么？”聂小米问道。
“那我们就去吃火锅吧，就是我们去的那一家，那一家味道挺好的。”张力说道。
“正好我们的选项里也有这一家，玉玉，你觉得火锅可以吗？”聂小米问道。
“可以可以，我都可以。”孟玉玉说道。
“那大家都没有意见我们就出发吧。”魏影起身。
出了门，聂小米魏影和孟玉玉在前面走着，张力追上孟玉玉。
“校友，你坐的是今天中午十二点左右到的那趟火车吧？”张力问道。
“嗯，是。”孟玉玉说道。魏影和聂小米见状加快了脚步走在了前面。
“你选择的这个还挺好，我上次就选的不好。你家是哪儿的？”张力问道。
“安川市。你呢？”孟玉玉问道。
“我知道你们市，在西泰市的北边。我家在泽阳市，在西泰市的西边。泽阳市距安川市不远，和安川市距西泰市差不多。”张力说道。
孟玉玉自认为不是颜控，但是张力的动作行为和颜值在自己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她没有再应答。
“魏影在s省，聂小米在我们省的z市，实际上，z市和s省和距离特别近。所以我们两个家乡算是比较近的。”张力继续说道。
“s省？”孟玉玉心中激起一丝涟漪。
“嗯，魏影的家在s省。”张力重复道。
听见s省孟玉玉心头一震，这不就是罗伟远行的的省吗？他工作单位就在s省，只是后来出国了。她有时候觉得，要不是罗伟要不是把工作签到s省他们可能还不会分手，对这个城市她有着复杂的感情。
“校友校友，你看，马上到了。”张力指着马路对面的火锅店说道。
第一百七十五章
走在前面的魏影和聂小米在马路对面等着张力和孟玉玉。
“你们在聊什么呀？这么投机？”魏影说道。
“我们在聊s省。”张力说道。
“我们s省怎么了？”魏影说道。
“没怎么啊，就是你来自s省嘛。”张力回答。
“唉，我都好久都没有吃过我们s省的火锅了，论起火锅，谁不知道s省。只可惜我只能在这里解一解馋。”魏影说道。
四个人进了火锅店。火锅店很大，孟玉玉心想这里的饭应该很贵吧，今天是自己来的第一天，本应自己请他们吃饭，这一来，自己身上没有带多少钱。这该怎么办？
“我们还是坐老座位吧，吃了两次都习惯那个位置了。”张力说道。
“你倒是专一。”聂小米说道。
“那你以为呢，我就是个专一的男生。”张力说着看向了孟玉玉。
孟玉玉笑了笑。
张力先去找到了他们靠窗的老地方。这里离空调比较近，更凉快一些。
三个女生跟了上来。
这是一张四人桌。张力站在桌子旁边，聂小米拉着孟玉玉坐在了一起。魏影坐在了她们两对面邻近窗户的座位上，张力有点儿失落地坐在了留下的一个位子上。
“你们好，这是菜单。”服务员走过来热情地递上了菜单，张力拿过菜单在上面划了划。
“你们看，还要什么要补充的吗？”张力问道。
“我看看。”聂小米拿过菜单向孟玉玉靠了靠，“你喜欢吃什么，我给咱划。”
“我都可以，你随便点吧。”孟玉玉说道。
“那我就点了啊，魏影，我给你点了你最爱吃的毛肚。”聂小米说道。
“好的，谢啦！”魏影边看手机边说。
“我点好了，你们还要补充吗?”聂小米说道。
张力接过菜单，看了看，“我觉得该点的都点了，就这样，后面不够再加。”说完他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
“校友，你男朋友没有送你来吗?”张力问道。
“我说张力，你也太心急了吧，第一天见美女就要探老底。”魏影说道。
“没有。”孟玉玉说道，她知道张力想问自己有没有男朋友，她不想说太多，而且对张力校友从见第一面的反应稍稍有点不适。
“你有男朋友啊？”聂小米问道。
“嗯。”孟玉玉说道。
“怪不得！”聂小米说道。
“怪不得什么？”魏影和张力几乎同时说出口。然后大家都笑了，对于个人问题这种八卦，好像不管男女大家都挺有兴趣的。
“怪不得我今天见一个帅哥帮孟玉玉提箱子，但是孟玉玉说那不是她男朋友。”你饿虾米说道，“那你男朋友在哪儿，究竟是长成什么样子的神仙人物，你连那么帅的帅哥都放过了？”
“他在外地上班了，所以不能送我。”孟玉玉说道。
“哦，原来如此。”聂小米说道。
“咦？话说你的男朋友今天怎么没给你打电话？不是你男朋友们总是在你下班之后轮流问候你吗？”张力问魏影。
“你这张臭嘴，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还男朋友们！”魏影说道。
“好好好，但今天有点儿奇怪啊，平时我们下班见面，你总有电话要接，今天也没有见你接电话了。”张力说道。
“说的好像我总要接电话才正常似的，那是我们见的时候碰巧人家打来电话了。”魏影说道，“而且……”
“而且什么？”张力问道。
“而且，我觉得这样不好，我和男闺蜜说以后不要给我打电话了，其实他的心思我知道，我曾经对他也有过那么一点好感，但是我是有男朋友的人，这样下去只会让所有人都受伤。”魏影说道。
“你还好吧？”聂小米说道。
“还好，就是有点儿难过。家人让我回去上班，说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我们都长大了，我不想再耽搁别人了。人总是在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之间艰难抉择。”魏影说道。
“你这还有选择，可惜我连一个都没有！”张力说道。
“这信息量有点儿大，魏影，你是说你要走了？”聂小米不理张力对着魏影说道。
“嗯，我从五月份来这里，感觉这里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家人也让我回去，男朋友也让我回去。我想了想，还是回去比较合适。”魏影说道。
“所以你回去就打算和那个医生结婚吗？”聂小米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和小苏说了，让他以后不要联系我了。我知道他的心思，你知道的，我男朋友是秦。”魏影说道。
“其实我听你说你和小苏就是好朋友，好闺蜜关系的。”聂小米说道。
“说起来是这样，但是他对我太好了，我也知道他是喜欢我，我不能再耽搁他了。”魏影说道。
“虽然我能理解你现在可能不太好受，但是我作为外人来看的话，你这样做是对的。”聂小米说道。
“感情的事，对对错错谁又能说的准呢。只是家人和男朋友都提到结婚，我考虑了好几天，应该做出抉择。”魏影说道。
“那你什么时候走？”聂小米问道。
“我打算下周一去给领导说。现在我们没有转正，离职比较好走，一周之内就可以走了。等到转正了再走就需要一个月的交接时间。”魏影说道。
“好舍不得你！”聂小米说道。
“我也是，这两个月我们是患难姐妹，能够在杭市遇到你我感到好幸运。”魏影说道，眼里有点儿泪花。
“你好，你们的菜。”两个服务员一前一后，一个端着鸳鸯锅，一个端着菜来了。
聂小米和张力坐在靠近过道的地方，他们帮服务员把菜一碟一碟放到桌子上，魏影拿出纸巾擦了擦眼睛。孟玉玉接过聂小米手里的菜桌子后面挪着。
终于摆好，火锅也开始煮了，香味慢慢扑鼻而来。张力咽了咽口水，“咱公司那饭一点儿味道都没有，出来吃顿火锅人看着都香，快涮肉涮肉！”
“就是，这里人吃饭一点辣椒都没有，真是费解，他们一天咋吃的？我来这里都瘦了。”聂小米说道。
“好怀念我们学校的食堂啊，饭又好又便宜。”张力说道。
“魏影，玉玉，你们快吃吧。”聂小米说道。
第一百七十六章 杭市第一个晚上
四个人低头开始享受美味的火锅，饭桌上顿时安静下来，之间来来往往的食客，走了一拨又来一拨。隔壁桌上的人聊天声似乎也大了起来……
火锅吃罢，孟玉玉要去付账，聂小米说道：“大家挣钱都不容易，还是像以前一样aa吧！”
“我来吧，这次我请大家吃饭，我下周一提辞职，最多一个礼拜，说不点三四天之内我就要回老家了，我也想请大家吃个饭。”魏影说道。
“这么说的话，我们来请你吃饭好了。你就要回去了。”张力说道。
“唉，别叽叽歪歪了，今天就让我请大家吧。”魏影说道。
一番争抢中，最后还是魏影付了账。
从火锅店出来，大家沿着街道溜达了一会儿，直到晚上十点多，张力和魏影各自回房子去了。聂小米和孟玉玉又回到小房子里。
“卫生间可以洗澡，你先去洗澡，我给咱烧点水一会儿喝。”聂小米说道。
孟玉玉接过聂小米递过来的盆和沐浴露洗发水毛巾走向卫生间，发现里面有人在洗澡，又把盆端了回来。
“是不是卫生间有人啊，那我们等会儿再洗。”聂小米说道。
孟玉玉点点头。
可能是今天一天太累了，孟玉玉懒懒地坐在床边，聂小米在看手机，房间里很安静，只听见空调的声音。终于，孟玉玉似乎听见卫生间的门开了，她赶紧起身打开门去卫生间。没想到刚走到卫生间门口，一个女生已进去了关上了门。她又回来了。
聂小米笑了，“这里就是这样，特别是夏天大家都很热，晚上要冲个澡。不过他们洗的快，等会就好了。”
本以为学校的大澡堂已经是太拥挤了，没想到在这里洗澡还要抢。
终于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孟玉玉抢到了卫生间。洗完澡她一个人在小屋子待着。聂小米去洗澡了。她隐约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是一男一女的对话声音。她挤过自己的行李箱，接着侧身走过锅碗瓢盆承让的小过道。走到窗户跟前清晰了一点。她拉开窗帘，发现这个小房子和隔壁的房子用的是一个窗户。这个小房子应该是个隔壁的房子隔出来的，这里的墙有一点小小的缝。怪不得聂小米把窗帘拉到这个位置。
想起今天一天所见所闻，加上夜已深，一种陌生感和无力感涌上心头，眼泪止不住地留下来。
“玉玉，你怎么了？”或许是自我沉浸地太久，孟玉玉没有都没有注意到已经洗完澡回来的聂小米。她关切地问道。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没有房子住啊？”聂小米问道。
孟玉玉只管小声抽泣，并不说话。
“没事的，我这里虽然小，我们还能挤一挤的，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聂小米说道。
“不是，我就是难过。”孟玉玉哭着说。
“那你难过什么？”聂小米问道，“是不是第一天来感觉太陌生了？”
“我……我……没有出过省，没有……到过这么远的……地方。”孟玉玉边哭边说。
“谁都有第一次，这不是也没有办法吗？我们毕业了就得养活自己，照顾家人。你别哭了啊！”聂小米说道，“你这刚一来还有我和张力魏影他们，我是我们几个里以第一个来这里的，当时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这个公司前几届在西泰市也没有招人。咱们的学长那是前几届的，他家就在杭市，回到家里才找工作找到这里的。”
“嗯！”孟玉玉想停下来，但是她停不下来，还是想哭。
“我们一直在学校待着，刚走上社会就会遇到很多事情，所幸有一些事情我在大学期间都已经经历了。你不知道，我在大学期间一直在赚钱养我自己也给家里补贴一些。我哥比我大十岁，你应该能想到，我父母都是地道的农村人。不知道你去过z市没，我们市就是在山里，更不要说我们村的，我家住在山脚下，前两年，三年前，我哥结婚，我爸妈用所有积蓄再借了亲戚一些钱盖了一座两层的房子，给我哥结了婚。”聂小米顿了顿。
“谁知，我哥结完婚不到半年，来了一场大雨，把我家的房子冲塌了。家里什么都没有了，我爸又急又气得上了脑溢血，住院又花了一笔钱。家里没有房子，没有钱，我哥没有正式工作，我爸生病，我嫂子和我哥离婚了。”孟玉玉听着听着不哭，她看了看聂小米，想安慰安慰她，心想如果自己遇到这些事情必然崩溃。
谁知聂小米说的时候声音并没有哽咽，她说的平平淡淡，就像再说别人的事情。
“你还好吧？”孟玉玉问道。
“当时挺难过的，但是现在已经不难过了。这是我上大学期间发生的事情，所以大学期间我做了很多分兼职，记得有一次我在一家饭店打工，遇到喝醉的中年男人在我给他们开啤酒平的时候伸出他那肮脏的手想要拉我，我一气之下把酒瓶摔了。然后就是饭店没给我发半个月的工资，然后我就另找了份工作继续挣钱。”聂小米说道。
“我上大学基本没有怎么做过兼职。”孟玉玉想起自己在大学期间在赵斌公司做的那点兼职和在村里五块钱的家教真是不值一提。
“你家是农村的还是城市的？”聂小米问道。
“我是农村的。”孟玉玉回答道。
“张力和魏影也是。大家都没有靠山，只能自己往前冲。”聂小米温温柔柔慢慢吞吞地说着这看起来起了决心的话，“初来这里的时候，我也很焦虑，但是这比起上大学期间去饭店或者是其他兼职至少是一份比较正规的工作。我们公司是一家大公司，很多事情都有其章法，虽然就像魏影说的，她们领导对自己亲戚的孩子比较照顾。但是这都是小事情，对于我们来说，很多大事，比如工资大发放，随意辞退谁或者有个什么品行不端的同事怎么样，这样的事情很少很少。”
孟玉玉听着她的话点点头。比起聂小米所经历的事情，自己这会儿顶多算是矫情。没有经历过社会的历练，被陌生感都打出了眼泪。这是在干什么呀？
晚上两个人在一米二小床挤得实在是难受，孟玉玉听着聂小米熟睡的呼吸声好生羡慕，自己怎么也睡不着。这小床真是放不下两个人，孟玉玉从小就不喜欢与人碰，她还需要在自己和聂小米中间留一些缝隙，自己睡到外面，半个身体已经在床外面。？睡着简直是折磨人。
她干脆坐着，就这样坐着等天亮吗？
孟玉玉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一点半了。这样到早上六点天亮，也只有几个小时，但是就这样坐着等几个小时也实在是煎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漆黑中孟玉玉带着困意坐在床边。聂小米翻了个身，朦胧中感觉孟玉玉坐在那里。
“你怎么了？”聂小米眯着眼睛起身问道。
“没怎么，你快睡吧。”聂小米实在太困，她又倒了下去，忽然又起身了，“是不是太挤了？”
“没事，你快睡吧，我睡不着。”孟玉玉觉得自己这样太给人添麻烦了，就赶紧沿着床边躺下。
“你往里边睡呀，”聂小米朝墙挪了挪，床上留下一片空白。“看我把你挤得。”
“没有没有，我只是自己睡不着。”孟玉玉说道。
“算了，你睡到里边吧，我怕把你掉下去。”聂小米说道。孟玉玉本来不想麻烦的，突然想到床下边是锅碗瓢盆，虽然那些家具都很小，但是如果自己一直往边边，掉下去把小锅压扁就很不好意思了，便答应道：“好。”
两个人换了位置，孟玉玉睡在靠墙的位置，乏困无力的聂小米似乎站着都能睡着，她换到边边后尽量往边，不挤孟玉玉，不到五分钟又睡着了，响起了轻轻的鼾声。孟玉玉躺在靠墙的位置，刚开始躺下只觉得从昨天晚上在火车上到今天终于能好好躺一下了，谁知过了一会儿，随着聂小米的翻身，自己的地盘越来越小。直到最后自己只能侧着身体靠着墙把杯子放在她和聂小米中间作为分隔线了。
这会儿她连坐起来的自由也没有了。天啊！你怎么还不亮呢？
第一百七十七章 时间是一剂良药
孟玉玉在被子和墙的夹缝中艰难地过着这个夜晚。这剩下的两三个小时该怎么度过，好在手机充了点。她拿出手机，亮的眼睛难受，也不知道看什么好。这个点也不好去给别人发短信或者扣扣什么的。她打开手机看着手机里的扣扣状态。
映入眼帘的是晚上十二点多，孙玲发的状态，“有你，真好！”然后配了一张罗伟的照片。
她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是看到这样的文字和图片之后她心里还是隐隐作痛。数数距罗伟提分手，又和孙玲在一起，这也有一段时间了。他们想公开也是情理之中。
她已经无心再看手机了。她试图回忆过去的事情，但那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的事情了。第一次坐火车来到杭市，这里的建筑，气候和人都和西泰市安川市不一样。她似乎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中。
想着想着，天亮了。
“你昨晚没睡好吧？”聂小米醒了问道。
“还好还好，你呢？”孟玉玉问道。
“我睡得挺好。我给咱熬点小米粥，你再睡会儿。”聂小米说道。
孟玉玉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才早上六点十分，“还早，今天又不用上班，你再睡会儿吧。”
“你睡吧，我睡好了。我去洗洗脸。”聂小米用手捂住张开的嘴，拿着盆往外走。
孟玉玉见劝说不住便自己睡了，谁知醒来时已经早上九点十分了。
“哈哈，我说你没睡好，你还在那里强撑。我洗完脸回来看你都睡着了。”聂小米笑着说道，“我刚看见你手机一直在闪，想着你好不容易睡着也没有叫你，你看看。”
孟玉玉拿起手机，有好几个朋友打电话来。沈小妮打了两个，赵斌打了三个，程成打了一个。孟玉玉想起昨天晚上睡觉前怕晚上手机响吵到聂小米，就把手机调成静音。所以在他们打这么多电话的时候自己没有听见，而是聂小米早上看到的在闪。
孟玉玉知道他们都应该是看到孙玲发的朋友圈才打来的电话，她没想好怎么回电话，也不想回电话。她再看看短信。
“你还好吗？孟玉玉。看到电话速回。”这是沈小妮的短信。
“你干啥呢？最近过得咋样？”这是赵斌的短信。
聂小米见孟玉玉睡着之后自己坐在床边的那张小凳子上看书，醒来后孟玉玉只见她忙前忙后接水煮稀饭。
“小米，你先过来，帮我个忙。”孟玉玉说道。
“什么忙？等下我把电饭锅打开让稀饭先煮着。”聂小米煮上稀饭来到孟玉玉身边。
“我们靠着墙拍张照片吧，记得要笑的很开心！”孟玉玉说道。
“好吧，你在搞什么名堂？”聂小米疑惑。
“你先来我们拍了，我等会儿告诉你。”孟玉玉说道。
“好吧好吧。”聂小米凑过来。
两个人用孟玉玉像素极低的山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笑得很灿烂的照片。
“初来杭市，已见人间温暖，这里很好，我也很好！”孟玉玉编辑了一条扣扣状态并配上了自己和聂小米的照片。
她不想给好朋友一个个回电话和短信，又不想让他们担心。这是她能想到最直接回复方式。
没想到发了扣扣状态不一会儿沈小妮还是打电话来了。“孟玉玉，你现在在杭市？”
“对，我昨天才到，今天在同事这里。”孟玉玉说道。
“你看qq空间动态了吗?”沈小妮问道。
“看了。”孟玉玉回答。
“你还好吗？”沈小妮说道。
“我早都知道了。”孟玉玉说道。
“虽然你一直不太想给我说关于你感情的事情，我还是听同学说过一些的。我看到孙玲发的状态之后有点懵。罗伟是不是劈腿了？”沈小妮说道。
“不是，我们分手之后他们才在一起的。”孟玉玉说道。
“你怎么知道是你们分手之后他们在一起的？”沈小妮说道。
“罗伟说的。”孟玉玉说道。
“你还相信他的鬼话。说不定他们早都在一起了，只是分手之后才给你说的。”沈小妮说道。
“算了，我们已经分手有一段时间了，我现在已经没有感觉了。我记得你对这种事情并不关心啊，高中的时候不是有个外号叫沈师太吗？”孟玉玉说道。
“你妹妹我和也差不多大了，四年大学都毕业了，我还师太呢，我又不算一辈子单着。”沈小妮说道。
“那这么说你有情况了？”孟玉玉问道。
“我的事以后再说，今天先说你的，你真的还好吧？”沈小妮又问道。
“我真的还好。”孟玉玉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
……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沈小妮再三确认孟玉玉心情还好之后终于结束通话。
“你好像有事啊？”聂小米问道。
“嗯！”孟玉玉把自己和罗伟的事，及罗伟和孙玲都尽量客观地向聂小米说了。
“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也分过手，现在这个也快要分手了。现在努力做好工作才是最主要的。”聂小米风轻云淡地说道。
“我曾经也以为自己放不下，可是后来就越来越不难过了。”孟玉玉说道。
“是啊，我原来以为‘时间是一剂良药’这句话是鸡汤，后来觉得它的确是真理。我第一次分手的时候哭得死去活来，可是时间一久，想起他的时候也没什么感觉了。现在这个男朋友在我们z是有正式工作的，但是他想让我回去工作，我回z市不知道干什么工作，那里好像并不需要学日语的。而且，我觉得我们感情也没有深到我要为他付出一切的地步。最近我们吵架越来越多，快要分了。”聂小米说道。
“小米，”孟玉玉觉得从昨天到今天自己总惹得聂小米揭开自己的伤疤安慰自己。“对不起，害你总是想起不好的事情。”
“我没事啊！不好的事情遇得多了，自己都变皮实了。再差能差成什么样子？”聂小米淡淡地说道。
“粥煮好了，我给你盛，加糖不？”聂小米看着电饭锅停止煮了。
“嗯，我不加糖。”孟玉玉说道。
聂小米从锅旁边的箱子里取出两个小碗和面包。
“你这个小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早饭也能自己解决了。”孟玉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