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我在聊斋当法海TXT下载我在聊斋当法海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我在聊斋当法海全文阅读

作者:清诚     我在聊斋当法海txt下载     我在聊斋当法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捡起来

    先前那个幸灾乐祸的大婶,对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的颇为详尽,看来是此地资深的吃瓜群众,他们这种人虽然遇事不作为,可要打听什么事却是件利器。

    林海怕刚才的那点不愉快,让这女的记恨,于是不动声色的打听:

    “哦?这么说这姑娘也怪可怜的,得了这样的病。”

    那大婶也是个有人搭话就来劲的性子,当即拍着手道:

    “可不是嘛!好好的一个姑娘家,长得多漂亮啊,听说不到十六家里提亲的把门槛都踩破了,可自从染上这个病,人一年多都没出过家门,让折磨的不成样子,不禁浑身发臭不说,有时候夜里犯了病,引的全村的狗都跟着叫,成宿成宿的,遭罪哟!”

    林海啧啧称奇的道:“大姐,您和那姑娘是一个村的吗?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那大婶得意的一笑:“听说的!”

    就在这时,那个轰赶姐弟两人的药工已经耗尽了耐心,为首的一个壮汉一下子打飞了弟弟手中的铜钱,厌恶的道:

    “滚!不然打断你们的腿!”

    医馆也是做生意的,让这对浑身臭不可闻的姐弟待在医馆里,他们还做不做生意了?何况这等怪病别说治了,根本见都没有见过,换了哪家都得赶出去,省的死在自家医馆里。

    得了怪病的姐姐浑身上下都被粗布包的严严实实,见到弟弟被欺负顿时受到了刺激,身子拱伏着做出来一个扑过去的动作,尖叫:

    “别打我弟弟!”

    这群药工平时干的就是维护医馆‘治安’,一见姐姐有动作,一人上前去拽住了她罩在外面的粗布,使劲一拉却是只将粗布拽了出来,彻底暴露在阳光下的姐姐好像是个没有穿衣服的人似的捂着脸,痛苦的尖叫。

    四周围观的人群见状都向后退了一步,那个扯下粗布的药工忙不迭的丢了手里的东西,闻了闻碰到粗布的那只手,一脸厌恶。

    “姐姐!王八蛋,你们这群王八蛋!”

    弟弟顾不得散落一地的铜钱,将那块粗布连滚带爬的重新罩在了姐姐的身上,对着四周冷漠的医工怒骂,最后和姐姐抱头痛哭。

    “再敢过来找事,老子见一次打一次!我们走!”

    为首的那个大汉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刚刚掉头要走,迎面却有一道坚实的身影挡住了去路,林海!

    大汉也是混过的,经验相当丰富的先是看了下四周,见到林海并无帮手,只有一个半大的书童,不屑的笑了笑,不过还是看在林海衣着不凡的份上给了点面子,漫不经心的问道:

    “朋友,有事吗?”

    林海指了指散落一地的铜钱,点了点头:

    “有,去把那些都捡起来。”

    一句话后,全场静默,在场的人都不认识林海,就算认识也不认为一个文弱书生拦住三个膀大腰圆的壮汉能有什么好果子吃,那个先前消息灵通的大婶,有些不忍的在后面叫林海:

    “后生,快点回来吧,别逞强了!”

    大汉对林海的不识趣不怒反笑:“我看你是不知道老子是....”

    “啪”的一声响亮耳光,在场之人甚至连林海怎么出手的都没有看清,只见那话都没说完的大汉直接被一巴掌扇的凌空飞起,噗通一声摔落在地上,竟是晕了过去!

    第一次动手,下手重了。

    林海看着前一刻还生龙活虎报字号的大汉,现在趴在地上好像死了一样,在心中做自我检讨的同时,也将目光转而放到那剩下的那两个蒙比的小弟身上,像个冷酷无情的复读机:

    “把钱捡起来。”

    两名手下对视一眼,这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捡起来了,以后还怎么混?顿时心中发狠。

    然而他们心中的狠劲还没来得及发作,林海干净利落的手起掌落,一人一巴掌扇上了天。

    凭林海后天巅峰的实力,别说把人扇飞,把人脑袋抽烂了也是正常,此时为首的壮汉已经醒了,只是眼神有点茫然。他看着同样被扇的倒地不起的小弟:

    “我在哪?”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耳边那道冷酷无情的声音在他耳边复读:“把钱捡起来。”

    壮汉一个哆嗦,被扇懵的脑子这才重新清醒了过来,畏惧的看着林海:“我们是杨五爷的人,你不要逼人太甚!”

    这一回不用林海再重复,四周围观的人群忽然爆发出了一阵整齐的声浪,声音刚开始还小,到最后越来越大:

    “捡起来!捡起来!捡起来!!...”

    声浪如潮中,林海诧异的环顾四周,忽然意识到围观的百姓们,心中也不是不分善恶是非的,也没有那么的冷漠,或许他们只是缺一个能够站起来引导的人。而其中喊得最为卖力的,莫过于那位先前与林海交谈的大婶了,只见她用远超旁人的分贝,声嘶力竭的大喊:“用嘴捡!!”

    “.....”医工老大。

    “.....”林海。

    最后那三个医工还是屈服了,当然不是用嘴捡的。

    将钱重新递到那个小孩的手中,灰溜溜的低着头便走了。

    在一阵大快人心的欢呼声中,林海走到那对姐弟面前,闻言安抚道:“你们没事吧?”

    那得了怪病的姐姐因长期病痛折磨,神智恍惚迷糊,但见到了林海过来还是礼貌的点头诚心的致谢道:

    “多谢公子援手相助!”

    “举手之劳而已。”

    林海摆了摆手,停在姐姐身前五六步就不再向前,因为实在有点太臭了,与此同时他也有些惊奇,什么样的病会是这个样子的?

    弟弟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好像大侠一般的林海,后者有点喜欢这个坚强的小家伙。

    十一二岁的年纪就能带着姐姐进城找医生看病,这样的成熟懂事,叫人心疼。

    林海伸手去抹小家伙脸上的泥痕,问:“小朋友,怎么称呼你啊?”

    “我叫魏峰。”

    小孩魏峰末了又加了一句:“谢谢叔叔!”

    林海动作一僵,改摸为掐的笑着说:“来,乖,叫声哥哥听听。”

    “疼疼疼.....”

第十七章:惊闻

    经过一番交谈,林海知道了小孩叫魏峰,姐姐叫魏玲,是城外牛家村的人。

    本着送佛送到西的心思,林海借口与幽州的名医柳星沉相熟,可以带他们前去看病。

    魏玲对此有些顾虑,但出于对健康的渴望最后还是答应了。

    因为魏玲的肚子像是个十月怀胎的妇人,行动不便,林海让小安去找了个马车,四人坐车前去。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林海已经有点适应魏玲身上的那股臭味,三人坐在车厢里,小安在外面赶车,路上林海想询问一下病情,可魏玲精神不太好,聊了没几句便倚着车厢沉沉睡去。

    弟弟魏峰对此见怪不怪的道:

    “公子见谅,姐姐得这个病一年多了,一直都是白天睡觉,晚上才有精神活动。”

    林海把那份本来买给尚云佛的吃食拆了来款待这对姐弟,弟弟展示了一个塞得满嘴都是零食,还不耽误说话的绝技。

    即便是上辈子处身于信息爆炸的二十一世纪,林海也从未听过这种叫人如十月怀胎的病,能拖了一年,说明之前那个医生还是比较有手段的,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进城呢?

    “之前你们找的大夫怎么不接着治了?”

    “都是我父亲治的,我父亲很厉害的,会给人起名,看地,解签,还会看病!”

    魏峰一提及父亲,满脸都是崇拜之色,似乎在他心中那是个无所不能的英雄,每个人小的时候都有这样一个英雄。

    林海笑了笑,点头认同:“是很厉害,可是既然你父亲会治,为什么还要进城呢?”

    魏峰小脸顿时跨了下来,神情低落的解释:

    “姐姐的病情总是反反复复的,时好时坏,父亲为了找更厉害的药除根,所以十天前就出了远门,临走时留下了半个月分量的药,可是姐姐病情前几天忽然加重,药就不够用了,不得已我才带姐姐出来治病。”

    马车停了下来,小安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少爷,到了。”

    “叫醒你姐姐,我们下去吧。”

    林海起身,却见魏峰仍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目光不舍的盯着座位上还剩好多的零碎吃食,小声道了句‘哦’。

    “车里还有好多呢,等给姐姐看完了病再拿给你。”

    林海哄着他,后者脸色微红的有点不好意思,过去扶着姐姐下了马车。

    药堂之中,人人都如避蛇蝎的从中跑了出来,就连向来稳重的幽州名医柳星沉都在把脉的时候深深皱着眉,坐在他对面的魏玲一直把头压得很低,即使在屋里浑身上下也包的严严实实的。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柳星沉终于收回了把脉的手指,询问了一些平时的事项,魏玲小声的回着话,但是有些事情居然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比如父亲治病时用的药,甚至连发病时的感觉也说不太清楚,只知道发病的时候肚子很痛,只有吃了父亲的药才能镇住。

    “好,我知道了,请舍弟先扶魏姑娘下去休息吧。”

    柳星沉见问不出什么,索性先让她下去,因为那股臭味实在太难忍受了。

    魏玲姐弟走后,林海上前问及病情,后者捏着胡子连连摇头:

    “公子恕罪,老夫行医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奇症,方才把脉之时,那位姑娘明明脉搏沉稳有力,不仅没有半点虚弱之相,反而有龙盘虎踞之势....”

    林海听不懂那些术语,直接问:“连你都治不了?”

    “老夫惭愧,并无把握,但也能尽力一试。”

    林海快被气乐了,怎么和这群读书人讲话就这么费劲呢?

    “那柳先生不知有几分把握?”

    “两成。”

    “抓药!”

    柳星沉已是幽州城中最顶尖的大夫了,他说治不了的病,就是到了别处也都是一样的结果,所以有两成也得试一试。

    提着药包出来,林海特意又去买了一堆零食上马车,姐弟两个人面对面坐在一起,满足的吃着平时很少能吃到的美味。

    魏峰将药包叠起来,高度几乎要超过自己,回头问林海:

    “林公子,吃完这些药姐姐就能好了吗?”

    林海摸了摸他的头:“姐姐病太久了,得多吃一段时间才能好。”

    把这对姐弟送到了一处村庄后,双方挥手作别,姐弟俩一步三回头的回了屋子,小安赶着马车开始往回走:

    “少爷,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对人家这么好?”

    林海掀开车帘往外散那股难闻的臭气:

    “一是恻隐罢了,假如我是个无财无势普通人,遇上这种事情掉头就走,可谁让我不是呢?对我来说举手之劳的事情,却能救一大家子人,为什么不做?”

    小安无言以对,自此之后,每隔几天都会由林府的马车假装路过的载着姐弟两人去医馆复诊,在柳星沉的竭力调理下,尽管夜里发病的时间还是很长很痛,可是那如十月怀胎的肚子已经开始肉眼可见的小了许多,并且那股熏人的臭味也淡了许多。

    魏玲渐渐白天也开始有了精神,脸上笑容也多了起来。

    “说好多次了姐姐,林公子很忙,不会在马车里的啦!”

    弟弟大大咧咧的声音叫魏玲脸色发红,强自辩解:

    “哪有!我就是看看有没有的新的糕点!”

    魏峰又一次表演了那种用零食塞满嘴巴,还能自如说话的神技:

    “姐姐,你那么想见他,不如改天我们登门致谢不就好了?”

    魏玲闻言双眸似乎亮了一下,追问:“你知道林公子住哪里吗?”

    “我会问啊,笨蛋姐姐!”

    “臭弟弟!”

    .....

    .......

    安排好魏玲姐弟的事后林海就不再过问,只是偶尔想起来会问一两句,得知在柳星沉的治疗下渐有好转的消息后,他也替这对姐弟感到开心,让小安打了副‘幽州圣手’的匾额送过去,谁知不到中午小安就脸色难看的回来了。

    刚刚又背了一篇中秋文赋的林海,见状开玩笑的问道:“怎么,那家伙还有自知之明,不肯收吗?”

    小安低沉的回道:“少爷,柳大夫死了!”

第十八章:京城来的马捕头?(求票票和收藏)

    什么?

    听到柳大夫死讯的第一时间,林海的反应是不可能,可小安除了有时跳脱一点,平日里还是很稳当的,这种事情他绝不会开玩笑!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死的?”

    “小人听说,是今早下人在打扫房间时,发现他在自己卧室悬梁自尽的。”

    小安见林海没说话,又补充道:“眼下柳府全都是官差,少爷要去的话,小的马上备马。”

    “我又不是捕快,去了又能怎么样?”

    林海刚走了两步,又叹气坐回了座位。

    “备份厚礼,过两天我去给他上香。”

    柳星沉的死,绝对不会是自尽那么简单,林海对此有种直觉上的不安,本能的不想去细究。

    但有时候你不想找麻烦,麻烦却偏偏自己找上了门。

    就在当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林清和在前,领着一个年轻公子与一个中年道士来到了家里,林海很少见到父亲笑的那么谦逊,这个笑容也叫他明白了这个年轻公子和道士的来历不凡。

    能让林清和如此迁就的,必是高官!

    远远的,三人还未走入中堂,林清和的笑声便先传了过来:

    “里头那个就是林某的犬子林海了,两位大人还没用饭吧?不如先上桌,咱们边吃边谈!”

    林海起身对着迎面而来的年轻公子和中年道士拱手:

    “学生林海,见过两位大人!”

    “学生?你还有功名?”

    为首的那名公子惊讶的打量了林海几眼,毫不客气的坐在了长桌主位上,旁若无人的神态中,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威严贵气。

    目中无人的贵气!

    林海目光淡然沉稳,带着与林清和一般的谦逊笑容回道:

    “读过几年私塾,勉强混了个秀才功名。”

    “邢道长,快请入座!”

    林清和请那中年道士也入座后方才笑着入座,他动作自然的取过一只酒壶,就要亲自给那位年轻公子斟酒:

    “马公子与邢道长有什么想问的,我们父子二人一定知无不言!”

    一只细长的手将酒杯盖住,马公子看也没看斟酒的林清和一眼,扭头盯着仍站在一边低着头的林海:

    “来的时候我打听过你,有人说你这林家少爷文不成武不就,可是在我看来,好像传言不符啊!”

    “马公子这话从何说起啊,学生真是太惭愧了。”

    如果林海是无拘无束的一个人,说什么也要把这个姓马的王八小子抽死过去不可,但是如今连林清和都低头了,自己又拿什么硬怼呢?林家上上下下好大一家子呢!

    马公子干脆挪过椅子,直面着林海,肯定的道:“你会功夫!”

    这次不等林海说话,一直默不作声的邢道士忽然动了,前一刻还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下一秒就冲到林海的面前。

    高手!

    林海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的就想要抬手架住这道士的来势,可手臂刚抬起却又被理智生生抑制住。

    他是来试我成色的,老子就是不让你试!

    一只拳头在视线中无限的放大,林海却纹丝不动,任由这只拳上所挟带的恶风恶气扑面而来,他却不作半点反应,只是冷冷看着好像能一拳将自己吞杀的中年道士。

    拳头最终停在林海鼻前,林海却咧嘴笑了,进门弄的这么大派头,到头来还不是没敢弄死我?

    林海伸手将那只拳头轻轻摁了下去,笑着道:“道长好功夫啊。”

    他慢慢的走到林清和身边坐下,父子两人脸上的表情都透着如出一辙的冷淡,老爷子放下斟给马公子的酒壶,不阴不阳的接了一句:“可惜不敢打下去。”

    噗嗤,林海差点笑出声来,看不出来老爷子也挺损的。

    马公子冷哼一声示意邢道士退后,可无论他们此时再怎么摆架势都给人一种强自死撑面子的感觉,最开始的那种压迫早已荡然无存,气势这种东西,一旦泄了就补不回来了!

    马公子也知道这么个理儿,本想好好震一震这种乡下的土绅,谁知道还真有不要命的,按说这会儿他应该起身撩狠话了,可他有职责在身,该问的还得硬着头皮问。

    “行啊林公子,好胆色!那本公子也不废话就直接问了,柳星沉临死前医治的那个女子,听说是你介绍过去的,能不能烦请帮个忙?我们找她有事儿!”

    “马公子抬举了,那位病人我是有点印象,不知道你们找她有什么事儿啊?”

    马公子静了下,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说,片刻后才道:

    “一点师门恩怨,我们怀疑那个丫头的老子,是潜逃多年的朝廷要犯,本公子从京都过来就是奉了上谕,拿他归案。”

    林海忽然一拍桌子,肃然起敬的对马公子拱手:“原来是从京都过来的马捕头,失敬失敬!”

    马公子闻言顿时脸都要气绿了,他乃京都大员的独子,这次接令前来捉拿二十多年前被废去浑身功力的茅山弃徒,本来是一件手到擒来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这事办成之后,马公子的平步青云就此开始了,就连幽州城主都得给两分面子,来之前特意跟林清和打了招呼,要好生款待,不过也仅限于此了。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真闹掰了大家说不甩你就不甩你了。

    马公子此时被林海一口一个马捕头给气的脑门生疼,他自诩京都豪门官宦出身,出来这次办案也是找个进身之阶的借口,事成了以后就能平步青云了,一个小小的捕头简直是在辱没他的身份!

    可是他又没有办法,有关于那个女病人的消息只有林海知道,偏偏林家还是一方诸侯幽州城主的人,打不得更杀不得。

    马公子铁青着脸不说话了,邢道长作为下属此时便得站出来替他说。

    “林公子,那个茅山弃徒杀害师傅,欺师灭祖,是个十足的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趁着他还没有酿成大祸,依贫道之见还是早些说出来的为妙,省的幽州百姓受难。”

    林海顿时一脸很想配合却又不能的委屈样子:

    “我很想配合你们,但是你们到底要问什么啊?”

    中堂里一片寂静,马公子面色铁青的仔细回想了一遍,发现他们自从进门开始就只顾着摆架子装高深了,自打被林海站着不动打乱了节奏之后,还真是没有问什么实质性的问题。

    老爷子一手揉着脸,一边吭吭哧哧的笑,马公子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脸上也不知是不是气的,一片通红:

    “我想问,你知不知道他们父女俩住在哪?”

第十九章:魏氏的猜测

    “奥奥,原来是这个啊!”

    林海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的马公子恨不得当场就掐死他,只听他接着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府上的马车有时候会碰上他们,是在哪碰上的来着...哎呀,想不起来了!不如马捕头回去先等等?在下保证想起来了马上通报!”

    “你最好,马上通报!”

    马公子没有得到想听的答案,直接当场拂袖就走,随行的邢道士在临走前瞪了林海一眼,两人一道离去。

    林海看着离去的两人,问林清和:“爹,没给你添麻烦吧?”

    他自己倒是没什么,可是林家这么大的家业摆在这里,即是负担也是责任。

    他能纸醉金迷的夜夜笙歌,那是因为背后有一大帮子跟着他混饭吃,而遇见权势低头赔笑,也是因为有这么一群人跟着他混饭吃。

    “一个被宠坏的,初出茅庐的孩子,被别人吹捧了几天就狂的没边了,我林清和用的着怕这等货色?我那是给城主大人面子!”

    林清和冷哼一声,既然这京都城来的公子哥不识抬举,自己也没必要去学别人迎奉。

    “他刚才说的那件事儿,你知道吗?”

    “知道,不过柳大夫死的蹊跷,而且他们说的话我也不信。”

    “孩子,咱们是生意人,这官场恩怨的事别掺和。”

    林清和好像是看出了林海心中的不安分,低声道:“回去读书吧。”

    “今天这仇已经结下了,爹你不怕他们借机会反咬我们?”

    “城主大人不会叫他们胡来的,就是想动我,也轮不到外人!”

    “那柳大夫的事怎么办?他给咱们林家在药材界立下汗马功劳,如今死的不明不白,总得出个人出面处理吧?”

    林家在外产业众多,医药钱布等行业都有所涉及,而其中在医馆里替林家在幽州撑起来的正是柳星沉。

    柳大夫是林清和手底下的老人了,医馆药材店的生意全靠坐镇中堂的大夫来招揽,他这一死不仅打断了林家在药材界的半壁江山,而且假如任由官府随意结案,一个处理不好也会弄的人心尽散。

    林清和思忖了良久,如果是寻常的置气他不会在意,说到底他是个商人,商人在乎的是自己的生意和利益,此时他固然是想到了这一点,只是担心儿子做不好,想了半天仍有些不太放心的道:

    “有把握吗?”

    “我先找梁大人问下案情吧。”

    林海知道现在就是说有把握,恐怕林清和也不会心安的,干脆先糊弄过去,当即大步出门让小安备了马车出发,半路上林海又开始问有关魏家姐弟的事。

    “前几天赶车到那边就没人了,小的等了半天,最后去院子里喊才发现好像是搬家了,屋里一个人也没有。”

    林海皱眉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小安在外回忆:“说起来,好像就在柳先生自尽不久的前两天。”

    林海沉默不语,暗自道:

    “难道真的和姓马的说的一样?魏家老汉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不对啊,这货家都有了,在此地相安无事这么多年,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行凶?而且他好像也没有理由,去动一个给自己女儿治病的柳大夫啊!”

    带着满腹疑问,林海来到了镇抚司总捕,梁大人的办公室,双方都是老熟人了,也没有那么多的客套,林海直接就问有关柳星沉一案的进展。

    “柳星沉是幽州名医,平日也不与人结仇,而且案发地也没有别人的痕迹,目前为止没有任何线索,本官也实在想不出什么样的人能做到一丝痕迹都不露,暂时还被定义为自尽。”

    梁大人说起这件案子也很是头疼,因为人人都相信柳大夫不会自尽,但偏偏又找不到任何凶手的线索,他看着林海:

    “我听说柳大夫在临死前,一直在一个身染怪病的姑娘治病,人还是你带过去的,有没有什么线索啊?”

    林海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他们一家人都在柳大夫死后,悄无声息的搬走了,现在住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梁大人一听,霍然起身:“带我去!”

    林海有点诧异于梁大人的表现,点头道:“可以,但是我不认为他们就是凶手。”

    梁大人也知道这个道理,苦笑道:“没有办法,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只能沿着这条线追一追,看有什么新的发现。”

    林海本以为一同前往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谁知却是一大批镇抚司的捕快,前呼后拥的足有上百人一同前往,这下可热闹了。

    到了牛家村后,找到了村民询问了一番,很快就找到了魏氏姐弟的家,一间很普通的农家院子,四周都摆满了瓶瓶罐罐,林海上前打开了两个,却只闻到了臭味,里面什么都没有。

    等等,这个臭味有点熟悉啊。

    林海又一次把鼻子往罐子里凑了凑,这才终于确定,这股臭味与当初自己在街上,第一次遇见魏玲的那股臭味是一样的。

    难道这些是魏玲父亲用来煮药的罐子?可是为什么会这么臭?他用的是什么东西?

    记得当初柳星沉在医馆中堂问魏玲平日都吃的什么药,答案却是一问三不知,还真有点神秘。

    不过林海又想起那天那位京都过来镀金的‘马捕快’说过,他们这次来是捉拿一个茅山弃徒归案,那个人会不会就是一直没有露面的魏氏姐弟生父?

    仔细想想还真有可能,因为当时弟弟魏峰,曾在第一次去找柳大夫的时候,和林海炫耀过自己父亲的无所不能。

    什么起名,看地,这些其实都是道家的手段,当时自己还以为他是个风水先生,现在他倒觉得很可能是那位茅山弃徒。

    至于他为什么带着孩子不告而别就更简单了,因为京都来人了啊,那位马捕头和邢道士的动作惊动了他,合情合理。

    这方面能够理顺,可是谁杀了柳星沉却还是没有半点头绪,因为无论魏家老汉是不是那个弃徒,他都没有动机去杀给自己女儿治病的柳大夫,难不成真的是自杀?

第二十章:遍地白骨

    “大人,到处都搜过了,什么都没有。”

    一名捕快上前来禀告,梁大人不甘的点了点头,又问了几个事,那名捕快一一回答。

    林海在一旁听了片刻,忽然出声打断道:“你刚才说后院什么都没有,是一片荒地?”

    “是的,寸草不生。”捕快据实回答。

    梁大人也察觉出了不对,直接和林海一同前往查看。

    通常农家的院子里,空地是不会浪费的,几乎每家的主人都会在空地上种点东西,于是据捕快禀告的寸草不生就有点异常了。

    来到后院之后,果然见到一片大概有方圆十米左右的荒地,真的是寸草不生,一片焦土。

    林海感觉到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他挪开脚步发现地上有块白森森的骨头,这骨头既不像是牛羊,也不像是家禽,上面齿痕深重。

    林海随手又在地上翻了两下,带出几块形状各异的骨头来。

    梁大人一一看过,虽然没有一个人骨,可他心中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地下应该是埋东西了,时候不长,所以寸草不生。”

    林海拍了拍手站起来,用手指了下寸草不生的荒地:“梁大人,要不要挖开看看?”

    这实际负责行动的主角不是林海,而是带队的梁大人,从这点上他很稳重的从来都没有做过喧宾夺主,发号施令的举动,只有这样他和梁大人合作相处的才能长久。

    幸好这次跟着过来的人挺多的,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在荒地上挖出一个深坑,下面埋着的东西也叫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的发冷。

    骨头,全是骨头!

    有蛇的,有猫的,还有狗的,每一块骨头上面都有凌乱的齿痕,它们被捕快从荒地取出,摆在太阳底下,密密麻麻,不计其数。

    坑里挖地的捕快已经不敢动手了,看着铺满整个后院的森森白骨,所有人都有种凉气直从心底往外冒。

    “我看可以发布魏家的通缉令了,凭我断案多年的经验,这一定是在修炼某种邪术!”

    梁大人确认了荒地之中没有人骨之后,让众捕快将骨头四散找地方埋掉。

    “梁大人,你知不知道茅山近些年发生过什么大事?”

    茅山属于道门正宗,按说是不可能修炼邪术的,难道这个人真的是像那个马公子所说的,是判出师门的大魔头?这样的话他会邪术倒也能解释。

    “这个我倒不太清楚,只知道二十年多年前茅山掌教忽然羽化,说是大弟子江上离所害,被抓了起来关在了上清洞里,后来茅山许多高手都并入到钦天监,山上高手大多不在,被他逃了出去,从此下落不明。”

    梁大人看着林海若有所思的样子,笑道:“你不会以为江上离,就是那个魏家老汉吧?”

    林海沉思不语,又听梁大人接着道:

    “江上离当年在茅山如日中天,为人急公好义,嫉恶如仇,有茅山大侠之称,所有人都说,要不是他的师弟陷害他,如今的茅山掌教早就是他来坐了。”

    “陷害?”

    “是啊,当时朝廷为了收拢天下高手,开出的条件很是优厚,但是江湖上有本事的人不少,桀骜不驯,不肯为帝王俯首听命的更多,江上离就是这种人,他的师弟则是另外一种。要不是江湖上的人相信江上离是冤枉的,其会容忍欺师灭祖之辈在江湖逃亡这么久?”

    话说到这里,对于二十多年前茅山师门的那些恩怨脉络,大致已经清楚了,林海若有所思的道:

    “那梁大人你说,魏家老汉会不会就是那个茅山大侠,江上离呢?”

    “都有可能,但不管是不是,此时他的嫌疑都是最大的,小吴,去请画影图形的师傅过来,到牛家村采样画图,发布通缉。”

    梁大人对着林海拱了拱手:“此事还要多谢林公子带路。”

    林海摆了摆手,知道这件事还有许多疑团:“我以为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江上离,他都没有动机去杀为他女儿治病的柳先生。”

    话虽如此,但眼下线索也就这些了,究竟世事如何还是等抓到人再见分晓吧。

    梁大人叹了口气,与林海双双离开了牛家村,在半路上他们还遇到了个熟人。

    马公子怒气冲冲的拦在了上百人的队伍之前,怒声高喊;“林海!”

    “这不是马捕头吗?在下刚刚想起来了一点线索,本来是想去找你的,可是你没留地址啊!林某没有办法,又不能坐视歹徒逍遥法外,就直接来了镇抚司找梁大人了,恕罪恕罪!”

    林海脸上笑嘻嘻的,丝毫看不出来哪有恕罪之感,把马公子气得牙痒痒,他干脆不理这个混蛋,直接问梁大人:

    “梁总捕,你们这次有什么线索?本公子来幽州即是专门调查这个家伙的,还望总捕大人不要欺瞒!”

    这马公子也太不会做人了,一个外来的特派员,连个正式的官职都没有,明明现在有求于人,和别人说话还一副上级对待下级的口吻,怪不得林老爷林清和也看不上他。

    林海不动神色的对这个姓马的做着评价,偷眼去看梁大人,只见后者脸上笑容不减,只是眼中冷淡之色越发的明显,坐在马上拱了拱手道:

    “马公子有心了,不过眼下线索纷杂,本官得回去整理一番才行,具体事项马公子若有兴趣,不妨下回来衙门一起参详参详,请了。”

    梁大人说完之后便驱着座下马匹从马公子身边走了过去,身后百十人的队伍紧随其后,将面色铁青的马公子丢在了身后。

    “老子当差查案的时候,那小子还不知道在哪呢!也配跳出来质问我案情?呸!”

    坐在马上的梁大人在走远之后,如是不屑的说着,林海冲他竖起了个拇指,借机打听那个姓马的来历。

    “那小子全名叫马寿年,听上头说,他爹是刑部的一位主官大员,这次过来抓那个功力全失的茅山大侠,本来就是混个进身之阶,老老实实跟屁股后面捡功劳就算了,非的搞的自己跟包公在世一样,官场衙门里的人,都对这家伙烦的要命,不知所谓!”

第二十一章:选刀,新不如旧

    知道这个马寿年在官场中人眼里也是这么的不堪,林海顿时就放心了,两人回到衙门之后,梁大人忽然开始问林海修行上的事。

    “听说林公子有幸拜入到渡真大师的门下,不知如今境界可有后天三重?”

    梁大人满打满算,林海修行的时间也不到一个月,所以他的这个预计已经很高了,但是还不太够。

    林海一时犹豫,怕自己后天巅峰的事儿暴露出来开太张扬了,他一向信奉猥琐发育的路线,可他这番犹豫在梁大人的眼中却是修为较低,羞于出口的一种表现,他顿时连连安慰:

    “年轻人,以后机会多的是,不用丧气。我问你境界是怕那个姓马的小子报复你,他虽然做人做事都欠奉了一点,可在京都也是出了名的文武双全,已经后天八重,只差一步就能进入先天,他这次来幽州公干,就是打算凭功劳进入到钦天监里,看看有没有希望成就通幽真人。”

    “对了梁大人,我想打把兵器,不知道幽州地界上有什么比较好的地方推荐啊?”

    大乾对兵器铁器的控制极为严格,没有官府备案特许,寻常铁匠铺子顶多也就是打些农具之类的东西,根本上不得台面,只有官府特供的工坊里才有好东西,但是这种工坊通常是不对外开放的,普通老百姓根本就没有渠道获得,只能通过关系疏通流动。

    林家产业无数,行业涉及各行各业,唯独对铁器是一片盲区。

    “好东西自然是有的,再好的兵器只要林公子想要,明天我就能让人给你送到府上,但是我有一句话不知老弟要不要听。”

    记得两人刚接触不久的时候,林海面对梁大人还谦卑的自称一声小侄,如今他拜入到渡真大师门下后,又开始展现出与外界传言不太相符的能力后,梁大人也不再拿大的自称世叔,转而无比自然的改成老弟。

    林海对于这种转变看在眼中,深觉自身力量强大与否的重要性,你弱小的时候,所有人都是敌人,而当你强大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是你的好朋友。

    “梁大人有话但说无妨,在下洗耳恭听。”

    林海对梁大人拱了拱手,谦和温润的态度一直让相处的人感到非常舒服,梁大人微微一笑,亲热的拉着他的手走到一边,低声道:

    “想必老弟也知道,当今之世有妖鬼害人,所以这兵器在我们公门中,就流传有一句新不如旧的说法。”

    想到那个险些要命的无头妖鬼,林海心中一动,饶有兴趣的问道:“梁大人,小弟愚钝,不知此话何解?”

    “所谓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其实世间武者气血强横,拳脚之中夹杂气血可以击伤重创妖鬼,而兵器之中但凡经历过饮血厮杀的,其中煞气对于妖鬼同样也是一种震慑,我们这些公门捕快平时管的事多了,难免会碰上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所以对兵器才会有新不如旧的说法。”

    是了,以前林海就听说过,见了血的兵器上会带有一种煞气,如今在梁大人这里得到了证实,立马就打消了用重金打造兵器的想法,因为这个世道上真正危险的是妖鬼啊!

    遇见个人你还能和他讲讲道理,但是你要遇上了上次的那个无头妖鬼怎么办?它连头都没有,你说破天去它也不会理你啊!

    “梁大人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不知大哥可有什么门路关照小弟的?”

    房间角落里,这俩人勾肩搭背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猥琐鬼祟,眼见又能捞上一笔的梁大人眉开眼笑,像他这种官员,没点灰色收入日子很难过的,于是他十分市侩的搭着林海的肩膀,开始往衙门别处走。

    “走走走,老哥带你去看看我多年的收藏!”

    当今大乾看似太平盛世,实则阴暗处的斗争还是不断,不仅暗中有妖鬼乱世,朝中派系争斗也多的是,做为替朝廷镇守天下治安的捕快,哪把官刀上是没有见过血的?

    刚一进到库房,林海就感觉到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随着他修行日深,虽然还没有步入到先天境界,可在充足的气血之力供养下,六识已经远超常人,对事物有种敏锐的感知。

    林海环顾四周,看到库房之中无声摆放了许多旧式刀剑,大多都是官府定制样式的官刀,不知怎地,明明这些兵器都是死物,可随着林海的脚步在库房里移动,他仿佛有一种被无数人盯着看的错觉。

    “幽州城三十年内,所有英勇殉职的官兵佩刀都在这里了,不敢说是幽州最好,但绝对是幽州城最凶的。”

    梁大人只站在门口没有往里走,他修为不高,年老气血也已经开始有衰颓之相,如果被其中煞气侵体难免会有伤痛缠身。

    林海一言不发的一直走到库房最深处,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在这些刀兵的煞气下掉了一地,最后从中挑了一柄无鞘的,连刀柄都腐朽完的大刀。

    大刀刀身暗红,也许尘封多年关系,原本铮亮的刀身此时变得锈迹斑斑,可是林海一眼过去总觉得这把刀与众不同。

    它静静躺在幽暗的库房里,似乎是在呼唤着主人握上它!

    “为什么挑这柄?”

    梁大人见到林海捧着这柄刀出来,神情有些古怪,似乎很不想见到这柄刀。

    “最里面的刀,每一把都很凶,但是只有这一把,我一握上,浑身汗毛都要炸开了!”

    林海看出了梁大人的神情不对,好像是有话要说,于是将大刀驻地,静听下文。

    “这把刀我刚来镇抚司的时候就有了,不知道传了多少年,十几年功夫换了快十个人,你懂我意思吧?”

    “你说这把刀...它克主?”

    林海有些发懵,本以为捡到漏了,不成想却是把十足的凶兵,十几年克死了十个人,他从来不以主角自诩,在梁大人的劝说下立即就有了放弃的念头。

    “库房里的好刀多的是,再挑一把吧。”

第二十二章:骚包与神经病(感谢橘里橘的打赏)

    林海最后挑了十把刀带回林府,因为他买刀不仅有护身之用,还想用它来镇宅。

    林府人工湖边,秋风送爽,林海双手握刀平举,体内气血轰鸣。

    金山寺中流传下来的功法虽然意境高妙,可大多残缺不全,其中最有价值的莫过于这套大悲刀。

    据渡真师傅说,这套刀法乃是镇寺三大神功之一,离尘了愿刀的入门功夫,本来三大镇寺神功即便是入门阶段,也只有在受戒弟子才有资格休息,可如今金山寺没落,这些神功只有入门的阶段留存了下来,被林海有幸继承。

    大悲刀乃是金山寺第四代祖师出家前所用刀法,气势雄壮决绝,一往无前,林海以后天巅峰的气血催动,当真是千军辟易,刀风如有实质般四下吹起无数烟尘。

    良久之后,林海停刀驻地,气喘如牛,汗出如浆。

    大悲刀每一刀都是全力而出,凭林海后天巅峰的功力,全力走遍七招之后气血就后继无力了,所以这套刀法对如今的林海来说是大招,轻易不能用的。

    “少爷,你是不是有点虚啊?”

    捧着参汤的小安看着耍了一套大悲刀后,连站都站不起来的林海一脸嫌弃,隔壁张护院天天光着膀子扔石锁,一扔就是一下午,不知多少府里的小姑娘偷瞄那身肌肉呢。

    “你...你懂个...屁!”

    林海将刀插在草地上,将那碗老参汤仰头一气饮尽,一股热流自小腹散开,滋养着他的身体。

    自从那天从牛家村回来,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魏家人就像是龙归大海,任凭经验丰富的梁大人如何加派人手也没有办法。

    在找不到凶手的情况下,林家百草堂果然不出预料的人心浮动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由林海在柳星沉的灵堂上,当众宣布让出百草堂产业中的一部分给柳家家属,这才算是堵住了悠悠众口,林海因此还得了一个仁善之名。

    只是从此以后,没了柳星沉坐镇的林家药行,怕是得退居幽州城二三流药店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少爷,老爷送来了好几件衣服叫你选,说是今晚中秋文会用得上。”

    小安左右手各拿着一件长衫,在林海面前比划着:“您看哪个颜色好,待会儿老爷要看的。”

    “过的这么快吗?我还以为要好几天呢....”

    林海在下人服侍下,将一件月白长袍穿好,他修行之后本来偏胖的身材,此时全都变成了充满爆发的肌肉,从外面看并不明显,却给人一种结实有力的感觉,一套文士长衫更是给他凭添了几分书卷气,比之纯粹的读书人要多了几丝英武之气。

    “就这一套吧,我觉得男人的魅力不应该体现在衣着上,真正吸引别人的是内在,小安你说呢?”

    林海站在湖边对自己的倒影相当满意,小安有气无力的应了声是。

    你是少爷,你说什么都对。

    “去把我那柄横刀拿过来,正好系在腰间当佩剑装饰。”

    那天林海在库房里挑了足足有十把长刀,其中有厚重的,也有轻灵的,横刀便是轻灵型的一种长刀,从外表样式来看与普通长剑无异,单面开刃,劈削砍刺,无往不利。

    “少爷,现在都不流行佩剑了。”

    “那流行什么?”

    “折扇啊!”

    “死骚包!”

    眼下天气都开始入秋了,还拿折扇?林海可不想到时候被人当成神经病围观。

    ....

    .......

    月满当空,西湖当中有一艘足有两层高楼的巨大船只上,载满了穿就绫罗绸缎的富家子弟们,乾朝风气之开放并不亚于前世,林海在船下站了一会儿,周遭女客们显露在外的大片雪肌几乎要晃花了他的眼睛。

    小安跟在少爷身边站的腿都麻了,小声的凑前道:“少爷,咱们不上去坐会儿吗?”

    “呃,去去,当然要去了!”

    林海此时有些尴尬,因为上船的这些年轻面孔,他几乎一个都不认识,偶尔有一个面熟的他也叫不出名字来。

    因为这个世界的阶级划分是士农工商,士族永远是站在金字塔尖的那么一批,而商嘛....

    再有钱的商贾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充满铜臭的逐利之人罢了。

    小安上前给船梯门口的下人递上了请帖,后者接过帖子查看了一番后,对着林海微微拱手,随后高声唱诺到:

    “林府大公子,林海林公子上座!”

    船上诸多人当中或许不知林海是谁,但提起林府恐怕没人不知道底细的,他们都自诩文人雅士,书香门第,对于区区一个商贾之子,居然能接到文会请帖,登上楼船,当下船沿便有无数的人头攒动,想要看看那位林公子是个什么人物。

    其实林海这人长得根本与俊美无关,他的五官相对是比较硬朗的那种,与当下流行的审美有所不同,可是他身上那股修行中不自觉练出来的英武之气,却是将他那副硬朗的帅气衬托出了别样的风采。

    船上名门闺秀三五成团的聚在一起,小声讨论着林海。

    “这就是那位文不成武不就的林家大少爷吗?好像看起来,也不像传闻中的那么不经事嘛!”

    “傻妮子,经不经事看外表哪能看出来?我看你是春心动了吧!”

    ”唉?你们看这位林公子带的是什么?“

    名门闺秀团们的悄悄话里也不知说了什么,蓦然开始爆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引得船上的公子们连连注目后,方才矜持的用团扇轻掩小口。

    长得漂亮就是犯规啊,一个个的怎么样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见惯了前世化妆堪比整容的林海不禁发出如斯感叹,但是没等他叹完,脸色忽然僵硬了下来。

    等一下,我刚刚看到了什么?团扇?

    特意腰佩横刀以衬托自己英武的林海,下意识的将手放到了刀鞘上,难不成刚才的笑声是在笑他的佩刀?

    林海环顾四周,发现船上除了自己,没有一个是佩剑的,小安小声的在后面嘀咕:“这下可好,没成骚包,反成神经病了!”

    林海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第二十三章:强行终止的扮猪吃虎

    眼下中秋文会还没有正式开始,酒宴还在摆弄当中,林海转了一圈也没见着个熟人,干脆就打算提前入席先坐着。

    这次文会相邀之人大概有五六十人,甲板上十人一桌,摆了六桌,每个位置上都留有主人姓名的红纸,方便入席。

    林海很自觉的的从最远的桌位开始找,可他发现自己的名字居然贴在主桌当中。

    所谓主桌,便是身份最为尊贵的一桌,林海身为商贾之子,家里就是再有钱也不会被士族们看得起,要不是全场只有林海这一个名字,林海都要怀疑是不是同名同姓了。

    约莫过了半刻钟的时间,岸边的下人高声唱诺了几个吉祥的词,然后大船开始乘风于西湖夜景中游曳。

    时值月满中天,大家等候已久的中秋文会终于开始了,衣着不凡的才子佳人们依次对照着各自的名字,左右分别入席。

    此时有人注意到商贾之子的林海,居然落座于主桌的位置上,一时目光耸动,议论声起。

    说实话,林海坐到这个时候,心里已经相当的不高兴了,因为这群才子佳人们自持文人高贵的身份,三三两两的在背后议论人不说,还不搭理林海,即便是坐到了一桌,林海主动找人攀谈,人家回应表示的态度也是相当冷淡。

    尼玛的!

    发现周边这群“文人雅士”们的无声排外后,林海也不再干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儿,要不是船只已经离岸,他真想拂袖下船。

    “马公子今日也赏脸来了啊!”

    “城主大人的千金相邀,马某无论如何都得来啊!”

    远方一阵熟悉的声音入耳,林海双眉一挑,回头望去,果然见到了马寿年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在前呼后拥的士子们的包围下,俨然如今日主角一样的往主桌而来。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春风得意的马寿年也看到了主桌孤零零的林海。

    “哟,这不是幽州富商的大公子,林海林大少吗?”

    马寿年只一眼就看出了林海眼下的窘境,笑容满面,貌似关系亲密的走了过去,嘴中‘富商’儿子咬音极重,身后一众追捧的文人雅士们很是配合的发出了一阵不明意义的笑声。

    本来就心情不佳的林海,再见到马寿年那张脸后就更加的糟糕了,不过林海并没有把恨摆在脸上,反而熟络如多年好友似的问马寿年:

    “还真巧啊马捕头,难得今天不用查案,待会儿正式开席了,林某一定多敬马捕头几杯水酒!”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来马寿年就火大,魏氏姐弟的踪影半个月来根本就没能找到,幽州当局如今已经开始放弃了搜寻,因为他们推测魏家的人已经逃出境外了,抓捕回来的希望很是渺茫。

    眼睁睁看着自己昔日的进身之阶从手边溜走,这个知情不报的林海自然就成了他的眼中钉,今日适逢其会,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大好的羞辱机会?

    于是两个表面笑嘻嘻,其实内心都在疯狂mmp的两个人,就这么当着文会诸多公子小姐的面,旁若无人的开始互损起来。

    “林公子怎么来参加文会还带着把剑啊?也难怪,林伯父商人出身,对这等高雅的聚会还是不太懂礼节礼貌。”

    “马捕头客气了,我听说你不日就要回京了?这还没抓到犯人呢,怎么能空着手白跑一趟啊!多留几天,多留几天!说不定我这几天想起了什么就把人给抓住了呢!”

    文会上的诸多公子与小姐们,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人在那里唇枪舌剑,刚开始两人还压得住火气,可斗了一会儿彼此都有点动真火的意思,马寿年皮笑肉不笑的:

    “听说林公子最近开始对修武有兴趣,不如咱们过两手?”

    林海闻言大喜,这马寿年功力在后天八重,凭此修为也算世间青年一辈少有的俊杰了,可他那里知道林海修行不足一月便后天巅峰的事儿?这下撞到他的枪口下,自然是满口答应:

    “早听说马公子文武双全,今日正好领教领教!”

    眼看两人都要打起来了,幽州城的读书种子们顿时一片哗然,有上前劝架的,也有看热闹的,当然最多的还是冷嘲热讽。

    “这个林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他才练了几天啊?人家马公子可是京都出了名的文武双全!”

    “这商贾出身之人真是没有一点修养,三言两语的就约人动手,真不知道是谁请他来的!”

    听得那些追捧马寿年,故意拉低自己的那些话,刚刚从座位上起身的林海,不仅环顾了一圈四周说闲话的人,目光所到之处人人噤声。

    一群鼠辈,真不知道天天在优越个什么!

    林海经过初时的愤怒之后,忽然就不生气了,因为这群人根本就不值得生气,同样的他也有些意兴阑珊,自己又何必浪费时间陪着群玩意儿搞什么文会呢?

    林海扶着刀柄来到一处空着的甲板上,西湖夜风带着凉丝丝的水汽吹来,好像能把人浑身的毛孔都吹的舒展开了,林海一手扶着刀柄,打定了注意,揍完这个马寿年就不跟这群酸秀才们坐一起吃饭了,懒洋洋的对马寿年道:

    “在下学艺日浅,还请马公子出手留情。”

    听到林海话里好像有了一丝软意,马寿年顿时心情畅快大笑三声,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连道那是自然。

    马寿年笑得开心,林海笑的更开心。

    得意吧,高兴吧,待会老子一拳下去打的连你妈都认不出来!

    两人分别站定场中,各自凝神以待准备出手,林海更是将全身气血之力催发到了巅峰状态,表面上平静无波,内里气血之力却如江河涌浪,一触即发。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娇喝猛然打破了场中的肃杀气氛:

    “这里是中秋文会,想要打架的自己下船去打个够!”

    十几名城主府精悍侍卫杀到,林海发现这几个人每个都有后天五重以上的修为,气血不凡,当下不禁多看了一眼说话之人。

第二十四章:钢铁直男与舔狗

    只看了一眼,林海心中走人的暴虐之气就消了大半,因为来人正是那天在西湖断桥上见到的那个白衣女子。

    白素贞?

    不,不对,应该是城主千金!

    女子今日也是穿着一身白衣,月下行来直如月宫仙子,将整个船上的光线都似乎映亮了几分,美丽不可方物,她环顾四周,轻启朱唇道:

    “林公子是我少时的同窗好友,这次的中秋文会也是我极力相邀请来的,诸位有什么意见吗?”

    清脆如出谷黄莺的声音传遍全场,先前还对林海指指点点的声音顿时哑了火,都如出一辙的说着相逢即是有缘的客套话。

    马寿年在见到这位城主千金出场的时候,双眼都快要放出光来了,根本就顾不得教训林海,笑容可掬的上前道:

    “小姐误会了,林海刚刚是想和鄙人请教武道经验,在下见他虽然蠢笨不堪,却也有些向学之心,这才答应在这种场合下教他两手,绝对不是什么打架,那个太粗俗了!”

    ???蠢笨不堪?

    林海刚刚平息下来的怒火顿时又有重燃之势,但见那白衣女子对着马寿年的殷勤也只是微微点头,含笑矜持的道了一句“马公子”。

    林海分明注意到,这位城主千金脸上虽然是在对马寿年笑着问候,可是脚下步子却不自觉下意识的微微向后缩了几分,心下顿时了然。

    但是马寿年没有注意到这些,因为白衣女子的一句‘马公子’的称呼,已经叫的他通身舒坦的进入到某种亢奋状态中了。

    好歹也是京都纨绔子弟,怎么弄的跟没见过女人似的?

    虽然这个女人的质量确实不错....

    “自从上次在城主府见过小姐之后,在下日夜都不曾忘却,今日有缘在这西湖之上再见到小姐,马某真是喜不自胜!”

    其实自从镇抚司梁大人宣布魏家人,大有可能已经逃亡幽州境外的消息之后,马寿年留在幽州的意义已经不大,之所以迟迟不肯回京,大半原因就是因为城主府的这位千金。

    可是人家姑娘对此好像比较抵触,和他说话的时候,脸上虽然也带着笑,眼神却总是不自觉的透出些许疏离。

    “小女子可当不起马公子如此惦记。”

    白衣没人刚刚应付完马寿年便不等他在说什么,反而跨前一步,面朝着林海微微敛身:“许久不见,特趁此良辰佳节相请,冒昧唐突,还请林公子见谅。”

    自己好像不认识她吧?

    林海有些发懵的看着身前笑颜如花的白衣美人,还没说话便只觉得腕间一热,有只温软的手掌拉着自己,落落大方又无比自然的开始朝着酒席而去。

    “中秋月满,凉风送爽,小女子今日宴请诸位在此相距,共聚诗文盛会!”

    当下不仅是林海摸不着头脑,就连在场所有文人雅士们都是一脸腻味,何时幽州城的这颗明珠,对这小子青眼有加了?

    不过林海虽然摸不着头脑,可在马寿年那张好像要吃人的目光中,他还是很享受的。

    两人一左一右分别入座酒席,主桌这边的宾客男女各占一半,能够在这里就餐的无不是幽州文坛中的后起之秀,当然身份也是少不了的尊贵,但是眼下名不见经传的林海占了一个位置,从京都来的马公子也占了一个,自觉受到不公平对待的幽州士子们,早就摩拳擦掌的等着开席大展诗才了。

    林海坐在白衣美人的左近,绕鼻不去的幽香不断的从风中飘来,他无视场中诸多士子们的劲头,转而小声的与这颗幽州明珠交谈,低声问道:

    “小姐这么抬举我林某人,不知什么见教?”

    “你倒是个聪明的,比某些人强多了。”

    白衣美人说着话,眼带微笑的和犹自在一旁生气的马寿年点头笑了笑,后者立刻什么气都没有了,还连干了三杯酒。

    舔狗真可怕....

    林还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又问道:“还没请教小姐贵姓芳名?”

    白衣美人闻言,回头好好的看了林海一眼,好像诧异于他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然后淡淡道:“南宫。”

    南宫?南宫什么?

    然而林海等了半天也没听到美人说下文,可能是礼教森严,女孩子的闺名不能叫外人知道吧!

    于是林海微微一笑,开始用前世积攒的那有限的知识开始卖弄:

    “南宫这个姓好啊,要知道神州上的复姓大多都是外族并入到汉族后的称呼,大多数复姓当中都有皇族血脉呢!”

    “林公子,我姓南,单名一个宫字。”

    “....哦。”

    林海脸上发烧,不说话了,默默吃菜。

    两人的对话声音不大,全程能够听清楚的也只有两人,南宫小姐脸上淡然高贵的神情不变,只有嘴角微微轻抿,似乎是在偷笑:

    “你好像不太会和女孩子聊天。”

    林海对这个判断不敢苟同:“何以见得?”

    南宫小姐一手托着下巴,一直绷着的的脸上终于忍不住的浮现出几分笑意:“那说两句好听的我看看?”

    “姑娘蕙质兰心,貌比天仙,林某一见忘俗....”

    早在林海吐出第一个词的时候,南宫小姐已经嫌弃的把脸别了过去,轻声骂道:“轻浮!”

    直男林海当即表示,这些话都是发自肺腑的,发自肺腑!

    “这都轻浮?那我该怎么说?”

    “你要说.....”南宫将目光放到西湖远方,微微一笑:“你要说,这湖光山色真漂亮!”

    “????”

    林海表示对文艺青年不是很理解。

    有关林海会不会聊天,以及怎么夸人的话题,暂时就此告一段落,南宫望着远方湖水的目光不变,随手理了一下青丝,林海见状知道接下来要说正事了,于是也不再说话,静听南宫下文。

    “乾朝女子十六即可出阁,十八岁算是老姑娘了,我属后者。

    不是嫁不出去,是我爹还没想好亲家。

    我的未来夫婿有可能是对面冲我傻笑的马公子,也有可能是别家的什么公子。”

    “我懂了,你想逃婚,可是找我有什么用?我可帮不到你这位堂堂城主府的千金小姐。”

    林海虽然有些自恋,可他不认为自己和南宫有什么可能,首先他父亲那关就过不去,那她还来着自己干什么?私奔吗?

第二十五章:南宫的目的

    可这也不现实啊,先不说她知不知道自己的境界修为,城主府中高手如云,她随便收拢几个手下逃走不比和自己跑强?

    既然上述理由都不成立,那她这么看重自己是什么目的?

    远方客桌上一片喧哗,好像是文会上的行酒令和赋诗作词的节目开始了,南宫却是连看都不看一眼,回了林海两个字:“出家!”

    林海顿时想起了那天自己刚从金山寺出来,在湖边遇见她的场景,怪不得她无缘无故的叫自己,原来是看到有佛门高僧,想借拜师遁入空门。

    “父亲知道我的性格,不会甘心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所以一直以来对我看管的很严,只有像今天这样的日子里,我才能自由一点和人说说心里话。”

    林海没有想到,这个号称幽州明珠的城主千金,居然是一只养在鸟笼里的金丝雀,直接就注定了要为父亲的前途而牺牲。

    “我不知道渡真师傅收不收女弟子,更没有把握能让师傅绝对收下你。”

    “那都不重要,只要你肯帮我转交给大师一件东西,我想他不会拒绝的。”

    林海好奇于南宫的这种自信从何而来,于是便问是什么东西,南宫只是摇头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南宫小姐,不知道我又能从中获得什么好处呢?”

    “金山寺功法遗失太多,少有高妙功法,我过去修行也不过是借空门之便罢了,不会修行你们寺庙的东西,在我自带的几个玄功里你可以随意挑选一本。”

    “成交!”

    虽然林海答应的很痛快,可同样的心中也对这个办法有些隐隐的担忧:

    “可是南宫小姐,渡真师傅虽说修为不错,可要是和一城城主相比,分量是不是有点不够啊?”

    南宫诧异的看了林海一眼,这是今天第二次了,她觉得这小子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难道是外界来的吗?

    “大约四百多年前,佛门为保人间安危死伤无数,险些断了传承,当时开创乾朝的人皇有感于佛门功绩,故而下旨让佛门中人不必从事农桑赋税,且凡人一旦进入空门,前尘往事尽皆不可再行追究,这是当年人皇的金口玉言,人族后人除非祠天祭礼,上告诸天,否则无人能破这个誓言。”

    南宫小姐姐的这般科普,当真是叫林海涨了不少的见识,同时他也有个问题:

    “那要是十恶不赦的人,犯了罪就往佛门跑,那这天下岂不是乱套了?”

    南宫闻言奇道:“佛门清净地,怎么会收留那种人?”

    这句话信息量不小,意味深长啊,林海了然秒懂。

    南宫一手支着下巴,微微侧身,看着身边林海,后者只觉得这位十八岁的‘老姑娘’真的是厉害,特别是那双眼睛,一眨一眨的明媚瑰丽,好像深藏有整片星河,灿烂的不能直视。

    “大事儿说完了,你准备下应付应付小事吧。”

    林海还在努力的从南宫那双明媚的大眼睛下挣脱出来,闻言下意识的问道:“什么小事?”

    不等南宫再说什么,林海只觉身前光线一暗,好像有什么东西压了过来,连忙转头看去。

    一群在秋时仍手握折扇的长衫‘骚包’公子哥们,不约而同的在主桌边站了一大片,对上了林海的目光,一位皮笑肉不笑的文雅士子越众而出,微微拱手见礼:

    “幽州末进张文举,值此中秋月圆,西湖泛舟之美景盛会,特向林公子请教诗文!”

    整张主桌足足有十个人,为什么偏偏找上自己?

    林海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发现除了南宫小姐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看自己这个商贾之子的下场,其中那马寿年算是最嚣张的,大笑的声音跟打雷似的。

    你笑个鸡毛啊,劳资背后可是中华上下五千年!

    “林公子方才多饮了几杯,现在有些不胜酒力,诸位若想对诗,不如让小女子来好了。”

    南宫终究还是仗义出手了,好歹也是日后名义上的师兄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丢尽颜面,更何况他这次参加文会还是赴自己的约,于情于理就要帮一把的。

    眼前堂堂幽州明珠主动拦下了对诗的事情,前来找林海麻烦的众士子们顿时眼前一亮,他们过来找林海对诗,固然有因为座位之争的关系,可其中还有很大一部分,是想要在南宫小姐面前展露下自己的才华,如今南宫主动对诗,正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情,哪里还会理会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林海?

    眼看这场对诗风波就要过去了,一直眼红于林海与南宫举止亲密的马寿年,眼见有人跳出来挑刺,那自然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易揭过去。

    “林海,你还是不是男人?不敢和我切磋就算了,毕竟本公子一个失手把你打死了也是条人命,可是对诗又没生命危险,这你有什么好逃的?”

    “马公子这句话说的,未免有点太严重了吧?”

    南宫面色微沉,想要再说点什么好揭过这一节,可林海已经手扶长桌,从座位上昂然起身。

    林海经过修炼之后,身材修长有力,加之佩刀的那股英武之气加持,刚一起身所带动的气势,直接就把周边的人吓了一跳,以为这个家伙不堪受辱的就要和众人动手。

    他们以往遇见的那些草莽匹夫们,不是没有过这种举动,故而林海这一站起来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林公子,这里可是中秋文会,幽州地界上有头有脸的世家公子都在这里,你可不要乱来啊你!”

    还没动手就已经有了惧意的众多公子哥们,生怕这家伙来个血溅五步,在他们看来,林海这等不读圣贤书的人是不可理喻的,什么事都有可能干的出来,所以不等他再有什么动作就出声警告。

    南宫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看着林海的目光同样也充满了警告的意味,凭着林家的实力,林海要是真的在这里胡闹,得罪了士族的话,林清和就是散尽家财也救不了他!

    “我怎么会乱来呢?在下只是觉得站着和各位对诗有点不太礼貌,所以这才站起来的。”

    林海低头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端起来后面朝诸位:“这样子,是不是感觉对诗就好多了?”

    前来找麻烦的张文举,闻言大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他终究是不敢动手的。

    等一等,他刚才说要对诗?真是不知死活!

第二十六章:文武双全

    一个张文举或许不算什么,但是林海需要面对的并不是他一个人,而是来自整个幽州士族圈子的恶意针对。

    张文举一指明月,端着酒杯的笑容里带着几分傲慢的矜持笑意:

    “那好,咱们就以明月为题,各自来....”

    张文举的话还没说完,林海的诗就已经脱口而出:

    “湖间一杯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醒时独交欢,醉后自分散;

    .......”

    前世林海记得在网上看过一个贴子,标题是,你听过最寂寞的的一句诗是什么,有人回了一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初时还不能完全理解其中意义,今天在这行船之上,林海举目无相亲,终于是领会了其中隐藏的那股寂寞之情。

    一首月下独酌之后,满船寂静无声,所有人包括南宫在内,此时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瞪着林海。

    后者笑着环顾这满场寂静,高举手中酒杯过头顶,好像要将这满船月下的清辉都盛进杯中,一口饮尽,笑道:

    “我抄的。”

    众人乍听这三个字后才稍稍松了口气,可是像这等绝句,当世又有谁肯为了区区金银,而放弃流芳百世的机会呢?

    他们不想细究其中道理,他们更愿意相信,这首诗就是他抄的。

    张文举强自镇定下心中那股,被月下独酌所震撼的心情,重新再看林海时,却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郑重:

    “林...林公子...中秋文会是不可以用别人的....”

    林海恍若未闻,将前世有关于咏月的诗词一一颂出,满船的宾客从躁动再到鸦雀无声,不过就是半首词的功夫。

    张文举一众文人垂头丧气的各自回到座位上,再也不提什么对诗请教的事情。

    “此人出口即是名篇,不像是花钱抄的,我们还是暂避锋芒吧!”

    林海眼见众人知难而退的灰溜溜推走,也不再为难他们,毕竟那些诗词根本就不是自己写的,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但是有一个人,自己一定不能放过!

    月下一身月白长衫,腰佩横刀充剑的林海,随手将空酒杯扔到了一边,对着沉默寡言的马寿年咧嘴大笑:

    “马公子,今天高兴,你我不如趁此佳节月色,好好切磋一番,以增文会声势?”

    马寿年讶然的看着沉稳如山的林海,站定在月下向自己宣战,他也不是傻子,本能就对林海的这种自信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可是人生近二十年的顺风顺水,与武道八重天的底气,叫他有些犹豫不决。

    但是他的那点犹豫,很快就没有了,因为林海此时正站在那对着南宫大喊:

    “南宫小姐,待会儿我们切磋完了,能否为胜者斟杯薄酒,权当彩头?”

    话音刚落,场中本来安静下来的士子们顿时不乐意了,这是文会又不是武会,凭什么让南宫小姐给武夫斟酒?

    然而南宫面对满场的骚乱,只是微微一笑,一句话就压住了他们的所有议论:

    “林公子以诗词力压幽州士子英才,若在能以武功胜过马公子,小女子自当斟酒相待。”

    是啊,这是文会不假,林海先前那首诗词压得在场众人鸦雀无声,此次文魁舍林海其谁?他们又能提什么意见呢?

    见到南宫点头之后,马寿年踌躇满志的站起身来,后天八重的气血之力在体内来回汹涌鼓荡,使得在座之人都隐约能听到,那澎湃的气血声响,他对着四下拱手笑道:

    “那鄙人就献丑了!”

    林海闻言又是咧嘴一笑,你不止要献丑,你还要丢人!

    林海的这森然一笑,给马寿年带来了一阵不安的感觉,两人刚刚在月下甲板上站定,互相拱手行礼之后,马寿年动如脱兔,身挟恶风,转瞬扑杀到了林海的面前!

    皎洁的月光下,两道身影悍然相撞在一起,空气中有爆响声轰轰传开!

    后天八重在凡俗间已经是不俗的武力,在座之人都是饱读诗书,鲜少有见过这等高手交手的威势,一时间群声哗然。

    马寿年周身骨节震动,气力节节贯通,一拳递出如恶虎扑杀,惨烈之气扑面而来,拳头未到却已有咧咧风声吹动林海肩上长发。

    他好像是被马寿年武道八重天动手的威势给吓傻了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在场之人都等着看他被马寿年一拳打趴下的样子,唯有南宫讶然挑眉。

    因为她分明见到,林海虽然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可在他立身之处,地板却无声下陷了两寸有余!

    看来金山寺还是有点东西的,不愧是四百多年前的佛门大派!

    马寿年灌有风雷的拳头映在林海眼前,然而也就仅限于映在他的眼前了。

    因为林海死死的抓住了马寿年的手腕,任由他如何发力使劲,都没有办法挣脱开林海的钳制。

    “你....!”

    马寿年又惊又怒,更多的是不可置信,林海依旧咧着那口森森白牙在笑,问道:

    “马公子,会游泳吗?”

    “什么?”

    马寿年愣了下,随即反映了过来,大喊道:“我看你敢?!”

    他话音刚落,只觉得握住自己手腕的地方猛然收紧,骤然加大的力道几乎将他的臂骨握坏,林海沉腰坐马,背后大椎龙骨与腰胯瞬间迸发出千斤巨力,将马寿年轻飘飘的身子整个从地上抡起,直接扔下了大船!

    “林!海!!”

    马寿年的怒吼如雷,奈何林海这一掷之力何止千钧?在场众人只见到一道模糊的光影呼的一声从头顶过去,只有马寿年愤怒的呐喊从船下响起,随后就是一声将一切都归于寂静的‘噗通’落水声。

    “马....马公子落水了!快,快去救他!”

    船上的人呆了片刻后,终于反应过来,呼啦啦的往传遍了一大片,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那里叽叽喳喳半天,可是就没有人下去救他,最后还是南宫怕人出事,让随行的两名护卫下水将他带上了船。

    “渡真大师不愧为幽州三十年前的幽州第一人,金山寺名不虚传。”

    南宫将斟满的酒杯递过,林海接过一饮而尽。

第二十七章:勾魂摄魄

    林海直到现在才明白,天下修行之士其实有很多,但是其中能够修成通幽,被人尊称一声真人的却并不多,据林海所知,当年渡真修行到通幽巅峰期便是幽州第一人,可见人族修士的境界普遍都比较低下。

    对此林海一直有个疑问,那就是凭人族的这点实力,真的可以镇压得住天下所有妖鬼吗?

    想起渡真师傅曾说,他斗法时败于一名妖邪之手,法相被侵蚀三十年不去,那么那只妖邪是不是还在幽州城呢?

    这真是一个群魔乱舞的世界,林海在这里待得越久,越觉得这里水深,许多展露在他面前的,都只是这个世界的冰山一角而已。

    一念至此,他轻易将马寿年扔下船的那点自得,也紧跟着烟消云散了,南宫见他回了神,压低了声音对他道:

    “待会儿下船的时候你在岸上等一会,我把东西给你,你把它带给渡真大师,转达我的意思就好了。”

    林海点头,当两人达成共识之后,这场在别人看来盛大无比的文会已经结束了。

    过不多时船行靠岸,林海依言在岸边等着南宫的东西,直到参加文会的士子小姐们差不多都离开大船,各自回府之后,方才有个面目清秀的小丫头鬼鬼祟祟的在湖岸树下的阴影中,怀抱着什么东西在四下探看着。

    东西不大,大概就是前世一卷卫生纸的大小,全身都被红布包着,入手却是异常的沉重。

    林海一接过这东西就在心中生出了一看究竟的念头,而且这个念头好像有自主意识似的,在他脑中不断壮大。

    “我能打开看看吗?”

    林海指着手中被红布包裹的东西问,那丫鬟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说:

    “小姐只要你把东西交给渡真师傅,没说能不能看,你自己把握吧。”

    “谢谢。”

    林海点了点头,目送那名小丫鬟离开之后,他才捏着红布的一角,轻轻揭开这个东西的神秘面纱。

    红布之下,竟然是一尊栩栩如生的佛祖金像!

    佛像浑厚大气,面容之上的刻刀只有寥寥几下,眉宇间神态却尽显佛门威严浩瀚,佛眼半睁半闭,好像是真的佛陀盘坐于金莲之上,被林海捧在手中。

    林海只看了一眼便在心中有了一种移不开眼眸的感觉,好像这佛陀金像上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一般,直到佛像双眼之中忽然冒出一阵妖异的绿光,一股邪异残暴的嗜血之气猛然冲击着林海迷糊的精神,他双手一松,金佛铛的一声直接落在地上。

    随着金佛的脱手,林海心中那种,好像要被什么东西一口吞掉的错觉立刻消失不见,他惊魂未定的检查了一下手中的红布,发现并没有什么出奇,就是普普通通的布匹,而那尊掉在地上的金佛也好像恢复了正常,此时再无半点邪异,反而有种古朴大气之感。

    林海浑身冷汗的将红布重新罩在金佛之上,随后便将它重新捡起,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经过这一番波折之后,林海似乎觉得怀中的金佛更沉重了几分。

    眼下夜色渐深,西湖周边并没有什么人影,月光皎洁将下界映得如同白昼,林海站在岸边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不敢将这尊妖异的金佛往家里带,转而在湖边溜达,看看这个时候有没有晚归的渔船。

    捧着金佛在湖边行走的林海,没过多久便找到了船,不过不是渔船,而是那种类似暗娼所用来接待客人的花船。

    林家大少爷哪有缺钱的时候?毫不犹豫的以三倍价格包下了这条小船,林海让船家直接把自己载到金山岛上就走。

    行船期间风韵犹存的船娘还试探过几次,见林海像个入定老僧似的捧着一块红布包着的东西动也不动,只得暗道可惜的退了出去。

    花船很快就在金山岛附近停下,林海熟路轻车的捧着金佛涉水而下,来到破锣的金山寺中已是深夜,林海不想打扰渡真休息,快一百的老人了,睡眠质量也不太好,被吵醒了今晚也不用睡了,干脆就去了那天自己遇见妖鬼的罗汉殿对付一晚。

    晚上,这些隐于黑暗中姿态各异的十八罗汉,也带上了几分阴森,林海将金佛摆的离自己远远的,扫了个干净的地方凑合着对付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便迫不及待的捧着金佛去见渡真和尚。

    没办法,这玩意儿在林海眼里就是一个易燃易爆物品,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把自己的魂儿勾跑了。

    再见渡真和尚的时候,他还是照例的在院中打着拳,上次林海没看清楚,这回他越看越觉得熟悉,待渡真收了架子之后一问,居然还真的是太极拳。

    什么时候这佛道两家还互相交流学习了?

    渡真和尚背着手边往饭堂走,边给林海解释,佛门衰落之后朝廷有心重新扶持,大概在大乾一百多年历史的时候,出了位修习浩然儒道的读书人,他提出了释道儒三教合流的思想,提倡三教互通有无,以证大道。

    然而多看史书的都知道,太过超前的思想往往都不会成功,三教合流的思想就很超前,虽然道门在明面上没有拒绝,可私底下压箱底的真家伙,都被高人们留在了自己手里。

    倒是破落的佛门已经没啥珍藏的了,反而一股脑的交出去不少东西,如今民间用以降妖伏魔的法术,大多的就是佛门的。

    “你小子怀里抱了个什么来看我啊?还用红布包着,难不成是个法器?”

    渡真早就注意到了林海怀里的那个东西,他可不讲究什么食不言,直接在饭桌上动手就去掀,林海连忙眼疾手快的拦了一下:

    “师傅,这物件有点邪性,我昨天掀开看了一眼,吓得差点没直接扔湖里。”

    渡真掀开了红布,见到金佛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好似被抽取了魂魄,直接成了僵硬的木偶,林海看出师傅的不对劲,惊骇于这佛像妖异的魔力,一展红布就要重新盖上,刚一动却被渡真一把抓住了手腕。

    “这个东西,哪里得来的?”

    修佛修了一辈子,渡真极少有如此失态的时候,林海也顾不得被抓的生疼的手腕,将南宫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出来,渡真听完后终于也冷静了下来,可是林海仍发现渡真在望向金佛的时候,目光仍然带有一种莫名的灼热。

    完了完了,渡真师傅不是给这金佛蛊惑了吧?

    林海端好了手中滚烫的饭碗,不知道这碗热饭泼到师傅脸上,能不能唤醒她的神智。

    “南宫小姐的事我同意了。”

    渡真又端详了金佛片刻之后,自己将红布盖上,诧异的看着林海:

    “法海,粒粒皆辛苦,你端着饭又不吃,是想干什么?难不成还想泼为师吗?”

    眼见渡真主动将红布盖好,林海松了一口气,讪讪的笑道:“没...没事,太烫了,我端起来吹凉一点。”

第二十八章:镇妖金佛

    师徒两人吃了几口饭,林海还是按捺不住对金佛的好奇,跟渡真大师请教这尊金佛的来历。

    这老和尚平时除了喝点小酒外,都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能叫他二话不说便收下南宫这个女弟子,这个金佛的来历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一说起金佛,渡真大师的脸上不禁带上了几分笑容,缓缓跟林海解释道:

    “大乘佛法遗失断代的太久了,老衲也说不出来这个东西的来历,但能够肯定的是,这尊金佛必定是四百多年前,我佛门高僧以大乘佛法封印妖鬼的镇物!“

    话音落地,林海端碗的手都不禁抖了三抖,因为渡真师傅的这番话中,所带的信息量太大,且不说这金佛内里封存着一只四百多年前的妖物,单就大乘佛法这四个字,就足以叫人心往神驰了。

    怪不得渡真一见金佛便神情有异,也怪不得南宫信心十足。

    一个破落已久的门派,忽然见到曾经铸就祖上辉煌的神功摆在面前,那谁都得拼命争取啊!

    “事不宜迟,待会吃了饭,我们伺机潜入城主府,找南宫小姐把这事儿办了,之后我就回来参悟大乘佛法,三个月内不要来打扰我。”

    平时渡真和尚没事的时候都是一副慢吞吞的样子,如今有了目标,行动起来也是这么的雷厉风行,相当的合林海的胃口,但是他有一件事想不通,那就是为什么要偷偷进王府举办收徒仪式?

    渡真对自己徒弟翻了个白眼,低宣一声佛号道:

    “要是换了你当城主,你愿意自己女儿跟着个秃驴,从此百年清寂吗?”

    懂了懂了!

    用过饭后,渡真大师照旧提着林海渡过西湖水,一路奔行至城主府附近方才停下。

    即便以通幽巅峰境界修为,渡真和尚也不敢在大白天就潜入城主府,按他的话来说,擅闯王府去摸女眷的闺房,传出去他老人家就不用做人了。

    城主府附近正好有一栋林家名下的酒楼,林海与渡真便以此为据点,一直守到夜幕降临渡真才只身前往,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后,渡真带着做小厮打扮的南宫顺利回返。

    “南宫小姐,别来无恙?”林海一想到往后修行的时候,身边多了这样一个大美人,心中就止不住一阵兴奋。

    “可以叫我师姐了,到了金山寺东西再给你。”

    南宫脱下帽子,细嫩的指尖隐约有光芒闪烁,随即在林海惊讶的目光下,将那头飘逸的长发一指削断!

    “事不宜迟,我们速回金山寺剃度,法海你先回林府,接下来的事你也帮不上忙。”

    渡真和尚说完便带着收拾利索的南宫又一次出了门,因为南宫只要一刻没有受戒入佛门,那就说不上四大皆空,随时有可能被她父亲强行抓回府中。

    得脱牢笼的南宫好像心情不错,临出门时还不忘对着林海眨了眨眼睛,笑着与渡真消失在夜色中。

    林海在自家酒楼窗户边,看着两人远去的方向,忽然有种被冷落的感觉,第一等,刚才她好像自称师姐来着?

    凭什么啊,我可是先入门的!

    马蹄声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传开,月色下林海策马狂奔,好好的感受了一把古代纵马长街是一个什么感觉。

    忽然,狂奔中的马匹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躁动不安的甩动着头颅,林海伸手想要安抚一下,可下一刻,寂静的长街远处忽然传来一声短促的惨叫声,本就躁动的马匹在,听到这声惨叫后立时刹住了马蹄,上半身极力的向上抬起。

    “咴咴咴!”

    突如其来的变故叫林海有些措手不及,只得在关键时刻做了个落地的动作,勉强把坠马的那股冲劲抵消掉,林海刚刚从街道厚重的青石板上站稳,那匹骏马已经惊慌的掉头就往回跑了。

    难道前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被坐骑掀翻在地的林海没有发怒,而是凭着对威胁的直觉,瞬间就做出了判断,他看着身前幽森寂静的长街,只觉四周高矮起伏的房屋都好像在这时拥有了生命,在黑暗中无声注视着自己。

    “沓吧,沓吧....”

    细微的脚步声从长街的那头响起,林海刹那间对危险的感知迸发到了极点,二话不说瞬间便进入到龙虎交汇的龙虎桩鼎盛状态,周身气血涌动,热气蒸腾!

    “哦?后天巅峰?”

    一个干瘦的老年汉子从阴暗的长街中走出,他周身没有半点的修行者气息,周身气血就像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一样,衰败不堪,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个寻常的田间老农,只有那双眼睛不时有精光闪烁,不可直视。

    这样一个看起来没有什么出奇的田间老汉,林海却是当机立断的掉头就跑,而且是用尽了全力,疯狂的逃跑!

    他跑不是因为这个老汉能一口说破他的真实修为,而因为这家伙的手中提着一个面目狰狞的人头!

    邢道士的人头!

    那个跟着马寿年从京都过来的茅山高手,既是护卫也是打手,据梁大人所说,这个邢道士很有可能会接任下一代的茅山掌教。

    这样的一个人物,此时却被人摘了脑袋,被随意的提在手中!

    这林海还有什么好想的?他绝对不会天真的以为,凭自己区区筑基后天的修为,就能和下任茅山掌教相比了。

    厚实的青石板在林海拼尽全力的一蹬下爆发出一团浓重的烟尘,石板上裂纹如蛛网层层传递,林海耳边狂风呼啸,两侧房屋在他全力遁逃下飞速倒退,然而那平淡无奇的老农却是洒然一笑,发出犹如恶魔般的声音:

    “这会儿再跑,晚了。”

    话音刚落,老农身后闪电般冲出一道模糊的人影,幽暗的长街中,这条人影刚一现身便四肢着地,朝着飞身暴退的林海悍然杀去!

    两人之间相距足有十一丈,虽然林海暴退的动作已经非常的果断迅捷,可是这道人影一动,瞬息间便将这距离拉到了眼前!

    绝对在先天之上,甚至有可能是通幽境的高手!

    黑影眨眼杀到,林海心头一阵冰凉,但是本能的求生欲使他不甘如此束手,穿着长靴的脚如标枪一般猛然顿住,绝强的劲力瞬间踏碎了厚重的青石板。

    林海扭腰摆胯,背脊处三十三块脊椎龙骨块块凸显,毫不犹豫的打出一记超越自身的龙虎合击!

    恐怖的音爆在长街上响起,林海气血全力运施下,周身一小片地方蒸腾的一片炙热,双拳带着义无反顾的霸道劲力,与那道模糊人影对撞在了一起。

第二十九章:长街惊魂,一触即溃

    龙虎桩成,气如龙虎!

    当初林海在罗汉殿,用后天三重境的修为打出这一记,尚且能够将先天境界的妖鬼杀得溃败,如今他气血大成,只差一步就能踏入先天,全力催动之下的威力,何止倍增?

    自两人交手的地方有一阵无形的气爆狂风吹起,宛如凭空生出了一道无形的涟漪,在这长街夜色中层层荡开。

    双拳与那人影相触的一瞬间,林海只来得及做完了龙虎合击的出手式,直接就毫不停顿的开始向后倒飞,人还在空中鲜血就开始疯狂的喷洒!

    这一下交手可真是要了人的命了,林海感觉自己不是在和一个人交手,而是在和一个开到最高时速的动车车头对撞了一下!

    差距太大了,这个黑影高手最少比自己要高出整整两个大境界!

    右手已经完全粉碎性骨折,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痛苦的林海,瞬间就被这种刻骨铭心的疼痛阻断了一切思考,来回扭曲的在地上大叫发泄。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随着身体逐渐开始适应痛楚,意识终于能开始正常思考,林海也听到了那个老农发怒的声音。

    “该死,你还在等什么?杀了他!”

    这下可完了。

    林海满心绝望,用尽全力的仰起上半身,但是眼前的场景却叫他非常的惊异。

    因为那个一击得手的黑影并未乘胜追击,反而是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自己。

    借此,林海也得以借月光看清了这个黑影的样貌。

    浑身衣着到处都可以见到肮脏的污垢,破破烂烂的就像是一个流浪了十几年的流浪汉,他在月下傻愣愣的站着,脏兮兮的头发杂乱的披散下来,遮住了他的脸庞,浑身瘦骨嶙峋,站在黑暗中一声不吭,就像个索命的冤魂!

    “我说,杀了他!”

    老农第二次发号施令时,语气中已经带着满满的怒气,那个得到命令的流浪汉高手低头,看着自己干枯十指上锋利如刀的指甲,忽然抱头仰天长啸,好像陷入到了一种非常痛苦的境地。

    林海这个时候才没空理会他们是在发什么疯,因为在他六识感应之中,对面那个好像难民似的高手,周身气息极度的不稳定,好像一桶随时爆开的炸药,危险至极!

    用仅存还算完好的左手撑地起身,林海一步一步,踉踉跄跄的开始顺着来时的路逃命。

    他才不管那家伙在发什么疯,能逃命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林海并没有机会逃出多远,那位瘦骨嶙峋,宛如难民一样的高手已经屈服于老农的第三次命令之下,四肢着地化成了一道风,瞬息便拉近了一半距离。

    怎么办?怎么办!

    林海回头看着那越来越近的人影,头脑在极度危险压迫下,反而奇异的进入到一种非常冷静的状态。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有纷乱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依稀还有着甲叶刀剑的碰撞声。

    城主府!他们发现南宫不见了,出来搜寻的!

    林海双眼顿时一亮,好像溺水之人抓住了一颗救命的稻草,城主府中高手如云,就算打不过这个高手,只需要片刻的纠缠也能让自己脱身啊!

    可是那个难民高手的速度,却再一次的将林海的心情打落深渊,经过这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两人距离已经不足十米!

    这么短的距离内,就算远方站着的,是通幽巅峰的渡真和尚也不及救下自己!

    沉重的喘息不断的从嘴中发出,口鼻之间弥漫有一股浓重的铁锈味儿,至此穷途末路之际,那个行动快捷的高手居然在林海的视线中开始变慢。

    落脚时溅起的尘土,随风摇摆的脏乱杂发,宛如一部被放慢的电影,一帧一帧的在他眼前清晰的运动着。

    如果这种异象是在平时出现的,那么林海一定会兴奋的呼天抢地,但是眼下他没有那个心情,在绝对的力量和速度之下,光是看得见有个屁用啊!你能瞪死他吗?凭林海如今的状态水平,就是看清楚了他的每一个动作也不可能有任何胜算。

    两人实力差距宛如鸿沟分明。

    脏乱的长发被夜风吹开,那张阴暗的,好像入土多时的腐烂面孔就此映入到林海眼中,看清楚这个人的长相之后,林海刹那间被一股凉气从头灌到了脚趾,他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道:

    “魏玲!”

    干枯的利爪险险停在林海面前,这轻巧的两个字,却好像重过万斤的大山,狠狠的压在了这个怪物的身上。

    是的,这个脏兮兮看起来就像是入土埋了半个月后,正在腐烂的尸体,就是一个月前林海帮助过的,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子,魏玲!

    这个怪物,或者该叫她魏玲,她茫然的看了看自己那双锋利的爪子,干瘪的身子剧烈的起伏,好像内心在经过了无数次的痛苦与挣扎,她的眸子在痛苦中化作一片血红的腥色,阴暗的皮肤之下有无数条窜动的仿佛虫蛇一般的东西在游离。

    她到底成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啊?

    林海惊骇的看着魏玲身上的变化,小心缓缓的后退,一面大叫着魏玲的名字,企图来唤醒她的神智良知,一面向着城主府的搜寻队伍跑去。

    眼见到魏玲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那个老农不知怎地,竟是不在催促,他看着深沉夜色中依稀传来的甲叶摩擦声,心中终于是动了暂退之意。

    尽管背后没有人追,但是林海还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跑路,一个月前还是活蹦乱跳的小姑娘,几天没见就成了这么一副吓人的僵尸样子,实在让林海有些接受不能。

    林海的身影消失隐没在夜色中,没过多久便传来了林海在与城主府搜寻队伍交涉的声音。

    “那里,那里有个老人,害了京都过来的邢道长,他们修为高强,你们快去看看!”

    老农面无表情的从身后走过来,看着躁动不安的魏玲,微微皱眉:

    “走吧,以后山水有相逢,你们还会见面的。”

    月光之下,长街之上,怪物魏玲对月悲啸。

第三十章:师傅,肚饿

    林海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在一条长长的街道上奔跑,身体很累,腿脚一阵一阵好像要折断般的疼痛,一直在折磨着他的意志,可是他不能停下来,只要停下来就会丧命。

    就这样跑了不知多久,林海听到前面有人声,他咬紧牙关的加紧跑完这一程,竟然就此走入到一间古老破旧的寺庙中。

    罗汉像威严狰狞,耳边无数窃窃私语,林海霍然转身,果然见到一只无头的肢体站在门口,僵硬的朝着自己走来。

    林海恐惧的后退,那具无头尸体忽然像是受到刺激,四肢伏地,风驰电掣的朝着自己冲过来,恍惚中这只无头妖鬼与那深夜长街上腐烂如行尸的魏玲身影开始重合,一举扑下!

    林海呼的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牵动右手伤势,使得他痛的几乎就要大叫出来。

    这里是金山寺?我得救了.....

    刚刚醒过来的林海脑子尚且有些迷糊,他只记得那天成为行尸走肉的魏玲,在自己一遍一遍的呼唤下,好像陷入到某种痛苦之中,没有及时的补出一刀,因为当时城主府的人就在附近,而那个老农见自己所练的‘武器’出了问题,急着离开,这才叫林海逃得一命。

    吗的,要不是当初大发慈悲,今天这一劫他必死无疑!

    林海自顾的倒了一杯凉茶,一口气灌下三杯,对于这件事情的细碎线索,再见到魏玲之后开始清晰明朗起来,之前一直想不通的地方顿时全整明白了。

    那个在长街中手提邢道人头颅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年从茅山逃亡江户的江上离!

    他流落江湖的这二十多年因为法力尽失,转而修炼炼尸术,报仇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可太叫人发指的是,居然用自己的亲生女儿炼尸!

    魏玲先前那浑身的恶臭,腹大如斗的症状根本就不是病,而是她父亲施加在身上的炼尸术!他们消失的这段时间,正是江上离从外地取回最后秘药回来,然后将魏玲炼成成尸的时间。

    怪不得医治魏玲的柳星沉被杀了,他眼看施加在女儿身上的炼尸术被人破解,生怕被人看出端倪,于是不惜杀人灭口,这个二十多年前所谓的茅山大侠,心机也太过狠毒了吧!

    门房在一声轻响中被打开,一身僧袍,业已剃度的南宫翩然而至,她见到坐在茶几边的林海,目光露出一份讶然,笑道:

    “师傅说的果然准,说今天醒就是今天醒。”

    如果说以前俗家打扮的南宫,看起来像是仙子妖精,那么业已剃度受戒的她,看起来则是像被供在神台的菩萨,从清纯秀丽转而变成了如今的圣洁,也许是久居上位的关系,南宫一双明眸顾盼间还带有淡淡的威严。

    “你睡了七天,先喝点粥吧。”

    林海从南宫的玉手上接过一小碗粥,鼻间嗅到小米的清香后才觉得饥火如烧,但眼下他顾不得那么多,他要揭发江上离的罪行。

    “师傅呢?这件事非的师傅出手不可,那个江上离练得武器太过厉害,通幽境以下恐怕一触即溃!”

    林海几口就将小米粥喝光,将那天夜里在长街见到的事和心里的推测讲了出来,南宫对此反应淡淡,只低头看了看林海身上的伤势:

    “这件事早在幽州传开了,官府凭着你身上的伤势对杀害邢道士那名凶手实力做出了判断,已经报了朝廷,很快就有通幽甚至是渡灭境的高手下来,降妖伏魔。”

    林海闻言诧异:“师傅不就是通幽境后期高手吗?为什么不请他出手?”

    南宫抬起俏脸,一脸严肃:“出家人四大皆空,不问红尘俗世!”

    末了她看了下四周,小声补充道:“师傅怕打不过那个人,没敢去。”

    “....哦...哦...”

    林海对这个消息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意外,因为只要和渡真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外表行事看起来好像得道高僧,不拘佛门清规的渡真和尚,其实就是个老逗13,那些清规戒律不是他不想守,是压根没人管他,他克制不住!

    “那个师姐,别说,你这头发剃了也挺好看的....”

    就在林海没话找话,想要拉近一番彼此关系的时候,门口响起一阵咳嗽,正是渡真过来了。

    南宫动作自然的对着他合十一礼,乖巧的唤了一声师傅神机妙算,法海师弟今日果然醒了。得到渡真自得的点头微笑之后,南宫端着空碗就出去了。

    他不会都听到了吧....

    林海看着渡真师傅面上神情有异,斟酌了片刻后开口道:“师傅...”

    渡真似乎不想说那么多,只是摆了摆手:“你体内脏腑移位,内伤沉重,手骨也受了很大的创伤,不过你放心,为师已经用真元气机替你调理了,安心在寺里养一两个月就差不多了。”

    “多谢师傅费心,可是师傅....”

    “不用说了,为师都知道,那个化名魏英的老农就是当年判出茅山的江上离,放心吧他跑不掉了。”

    渡真好像有意的回避着话题,每次林海刚一开口他就打断,林海心知渡真不想搭这个茬,可又不能不说,语气沉重的叫道:“我知道,可是师傅....”

    “行了行了!你没完了?”渡真和尚终于忍不住的回怼:

    “我都知道了,我亲自去抓那个江上离,行了吧?真的是,我怎么收了你这个正义感十足的弟子啊,那家伙为了报仇潜心研究炼尸术,就是为师一个不小心也得赔进去,你怎么就知道心疼百姓,不知道为师呢?你看看你师姐就从来不跟我提这个,你呢?一而再再而三,老衲修了一辈子渡己的小乘佛法,好不容易这渡人的大乘佛法刚到手里还没参悟呢,就要上赶着去救人?......”

    渡真和尚坐在那里唠唠叨叨,委委屈屈的说了半天也不见停歇,林海全程在一旁怯怯的听着,直到他说到自己口渴了喝水时,林海才堪堪接了一句:“师傅,其实弟子只想说,一碗白粥它不顶饿,肚饿啊!”

    “.....”

    渡真和尚良久无言,他放下茶碗低声自语:“我好像着了你的道儿了。”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8305/ 第一时间欣赏我在聊斋当法海最新章节! 作者:清诚所写的《我在聊斋当法海》为转载作品,我在聊斋当法海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我在聊斋当法海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我在聊斋当法海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我在聊斋当法海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我在聊斋当法海介绍:
别人穿越了都送金手指,林海穿越了什么都没有,就家里有矿。那也行吧,起码吃喝不愁,富贵逍遥。但是这个世界好像有点熟悉啊!兰若寺里空灵幽怨的聂小倩;幽州城中杀人食心的画皮妖;还有邪恶的五通神,诡异的国师法丈.等等等等,我这是穿到聊斋了吗?但是那个老和尚为什么追着我叫法海啊?我在聊斋当法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在聊斋当法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在聊斋当法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