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一章 果断
竹兰仔细想着江茗大女儿的名字，她的记忆力不错，终于想起来叫江沐婷。
清雪询问，“您要见见吗？”
竹兰不想见，她不见也没人会说什么，以前她顾虑多，现在她不愿意能随性许多，摆摆手，“我累了。”
清雪点头出去和小厮说，清雪等小厮跑远摇了摇头，突然上门拜访，提前拜访的帖子都没有，就这么突然来了，清雪挺无语的，这是真没讲自己当外人。
现在想见老夫人除了自家人和老夫人的几个朋友，谁不是要提前送帖子。
江沐婷听到管家的回复愣住了，她十拿九稳的拜见，结果大门都没进去过，管家传话她都看着说的很清楚，老夫人真的不见她。
什么累了，这都是借口罢了，这是不想见人最好的借口。
江沐婷忍着寒风，又看了一眼府门的牌匾，终于不甘心的离开了。
江沐帆追过来的半路上就见到了继姐的马车，松了一口气，继姐是趁着他出去偷偷去周府拜访的，周家对继姐本就没有好感，周家要给面子也是给爹娘脸面。
爹娘上门都不会直冲冲的去，依旧会提前写拜帖，他真不懂继姐哪里来的自信周家会理她，这脸要多大才能承受得住自信？
江沐婷见到弟弟，脸色尴尬了，可她撑得住，“哎，老夫人累了没见到，可惜了。”
江沐帆抿着嘴，“大小你就不喜欢我和妹妹，这些年你的算计也没断过，我们从不奢求你的帮忙，我们也不求你什么，只求你能给我留些脸面吗？”
现在姜家不在意，可时间久了呢？
人总会有厌烦的时候。
江沐婷脸落了下来，“让我给你们留脸面也行，你们只要答应帮忙我立刻就走。”
真以为她愿意捧着他们，天知道她每日内心嫉妒的多煎熬，她不喜欢江沐岚，本该跌落的江沐岚嫁入了姜家，一跃翻身。
江沐岚凭什么得到相公的爱重，婆婆的喜欢，她是过来人，女人幸福不幸福，她一眼就能看出来，江沐岚过的什么日子，她过的什么日子。
爹失势后，她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她能稳住那是她的本事，江沐岚没答应她安排的亲事，害的她失去了手里的管家全，还得罪了人。
江沐帆看得清楚，长姐的眼里带着怨，嗤笑一声，“你既然不愿意给我们留情面，我也不怕撕破脸，从我家搬出去。”
说着，江沐帆转身就走，人心是不容易满足的，这一次威胁他，他和妹妹答应了，后患无穷。
江沐婷确认自己没听错，喊着，“你不怕姜家知道你无情？”
江沐帆挥着手，不怕，他要是不决断姜家才不放心嫁女儿，现在话说出口，他只觉得身上特别的轻松。
次日，竹兰从闺女嘴里听到了江家的事，“沐帆将人赶出走了？”
雪梅拿着苹果啃着，“嗯，江沐婷还不甘心跑来寻我，如果不是还要些脸面，说不准就要在我们家门口撒泼了。”
竹兰，“你的吃香真是越来越随意了。”
雪梅又啃了一口，“还是这样吃东西舒服，以前都是切块吃的不过瘾。”
竹兰心道，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当时周家变化快，闺女来京不想给周家丢人，一直学习礼仪的，现在看来当初还是束缚住闺女了，这出去后越来越随性了。
竹兰笑着，“你就是心态好，这样挺好的越活越年轻。”
雪梅摸着自己的脸，“娘，您还别说，我这两年的确没怎么变化。”
竹兰赞同闺女的话，出了皮肤比在京城黑了一点，闺女走的多身体好，身材保持的不错，眼睛有神，的确没怎么变化。
竹兰道：“双胞胎的年纪也不小了，这些年一直跟着你们到处走，现在姜笃成亲，姜缪也要出嫁，你们还要带着他们到处走？”
雪梅，“娘，这两个小子一直惦记要出国，你不提过了年这两个孩子也要和爹说的。”
竹兰笑着，“我说呢，这两个孩子怎么时不时去接昌义下衙门。”
雪梅也笑了，“他们心里二舅舅那是最值得他们崇拜的人。”
从什么都不是的白身，一跃成为现在的正五品，还是在礼部握有权力，双胞胎讨论最多的就是二舅舅了。
竹兰乐了，“昌义的一套的确适合他们两个。”
而且这两个孩子是真的像，小时候就很像，以为大了能有些不同，结果两个孩子个子差不多，反而更像了，如果不是熟悉他们的人，根本分辨不出来。
竹兰这个当外婆的，面对喜欢扮演对方的双胞胎都要分辨一会，这两个孩子太糟心，每次出去回来都要让家人猜是谁。
这边说着双胞胎，礼部，昌义第一次带着双胞胎进礼部，虽然双胞胎喜欢来礼部接他，可见到双胞胎的人真不多。
柳大人就没见过，“我也见过双胞胎，这么像的还是第一次见。”
说着，还围着双胞胎转乐了两圈，啧啧称奇。
昌义，“别说你第一次见，我也是。”
柳大人背着手，“如果一个想要干什么坏事，只要让另一个装自己就好，真要坑人绝对能坑不少人。”
说者无意，可听的就不这么想了。
双胞胎喜欢扮演对方，自家人只觉得两个孩子糟心，更多的就是看着乐呵。
可现在昌义不这么想了，转过头仔细看着两个外甥，眼睛越来越亮。
这种眼神，让胆子奇大的双胞胎忍不住抖了下，二舅舅为什么这么看着他们？
昌义乐呵呵的对柳大人道：“一会请你喝茶。”
柳大人眼睛亮了几分，随后忍住了，“还是我请你喝茶，这一回我带了贡茶。”
昌义脸上的笑容瞬间收起，冷漠脸的看着柳大人，“联姻免谈。”
上次柳大人提过后，他好奇心的缘故，特意让人去查了，结果柳大人没说谎，他的次子的确像柳大人，还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呸，他疯了才选这样的女婿。
双胞胎目瞪口呆的看着二舅舅变脸，然而柳大人一点都别生气，还乐呵呵的，“你那是不了解我儿子，真的，我儿子特别的好。”
昌义，“呵呵。”
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掐指一算
周家，雪梅留下来陪娘吃晚饭，“娘，我今日不回去了，我留下来陪您。”
竹兰摆手，“不用。”
她真没到需要孩子陪她的时候，她除了惦记下周书仁吃的好不好，忙的事也不少，并没有觉得孤单。
其实也孤单不起来，自家孩子每天都轮着来陪她，周书仁刚走的时候，她要是不撵李氏走，李氏能陪她聊一晚上。
雪梅见娘精神的确不错，现在外面天已经黑了，“那我再陪您一会就回去。”
竹兰，“现在天黑了，你也早些回去免得姜升担心。”
雪梅脸微不可见的红了下，她儿子都成亲了，相公对她也没变过，“嗯。”
相公的名声越来越大，她也害怕过，她不怕相公对她不好或是起什么歪心思，因为相公不敢，但是她怕被相公嫌弃，嫌弃她学识不够，娘说过女人要充实自己，她也读书识字，只是不那么用心。
随着相公到处走，她因为害怕才越发的用心，现在也能写不错的字，写一些文章。
相公发现了她的不安，对她越来越好，她心里的害怕没了，却依旧充实自己，这回让她更自信，同时她也想跟上相公的脚步。
章州的客栈，章州救灾几日效果显著，最显眼的就是病重的百姓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可太子的眉头已经紧皱着，“运送来的物资不够。”
父皇给的物资是根据章州预备物资上加的，现在章州预灾物资出问题，父皇给的物资只够撑几日的。
周书仁没吭声，继续和严大人喝着茶水。
章州的同知也紧锁着眉头，章州穷，别指望账面上有多少银子，章州的同知眼睛看向周尚书。
周书仁，“......”
你们讨论你们的看他干什么，他是管全国银子，他出门也不会背着银子不是，现在他就是个普通的老头！
太子也发现了同知的目光，收回了目光，他其实有几次想请教周尚书的，最后忍住了，父皇说过依赖一个人会养成习惯，他要自己去处理。
同知动了动嘴角，太子没吭声，他也不敢吭声，给他几个胆子他也敢直接和周尚书开口，只是尚书的传奇人生，他们都耳熟能详了，好像没有尚书大人结局不了的事，尤其是关于银子的问题。
太子看着灯，时辰已经不早了，“这几日你也辛苦了，回吧。”
同知的确辛苦，第一是为了灾民，第二就是为了表现了，现在知府被拿下，他不抓机会表现自己祖宗都会在梦里找他。
周书仁等同知走了，开口道：“殿下还没吃东西，饭菜已经热了几次。”
太子的确饿了，“那就传膳吧。”
周书仁和严大人也没吃，他们都等着太子呢，虽然太子说他们先吃，他们也没动。
饭菜端上来，周书仁的胃口不错，喝了两碗羊肉汤，还吃了两个饼子。
太子吃的也不少，晚饭没那么复杂，吃的多没剩下多少。
次日，太子出了城，刚下马车就愣住了，皱着眉头看着前面的姑娘。
周书仁下来心里呦了一声，章州城的人都知道太子来了，没有动心的才奇怪，这是出手了。
周书仁嘶了一声，严大人问，“大人很冷？”
周书仁指了指前面，“本官看着就觉得冷，本官没记错，今日是大风天？”
寒冬腊月的，又是大雪后的寒风天，前面的姑娘穿的有些少。
严大人看过去沉默了，他也觉得冷。
前面的姑娘披着单薄的披风，发放饼子手套都不带，穿的衣服一看就不是厚实的棉衣，虽然首饰没带多少，可不冷吗？
周书仁啧啧两声，凑到太子身边道：“为了青春美冻死，不对，为了前程似锦冻死不后悔。”
太子本来黑着脸，听了这话后，为什么有些想笑呢！
周书仁继续感慨着，“这姑娘段位挺高的，如果不是脸动的有点发青，还真跟冬日白莲似的，圣洁啊！”
太子，“......”
严大人，“......”
一起来的同知目瞪口呆的看着尚书大人，原来你是这样的周尚书！
这样的手段，聪明的都能看出来，真为被美人迷惑的不多。
周书仁又开了口，“还是别难为眼前的姑娘了，咱们再不走过去，姑娘的手就不是抖这么简单了。”
一会就该晕过去了，今日是真的冷，他说了几句话都呛了好几口的冷风。
太子嘴角动着，忍下了嘴角的笑意。
太子终于走了过去，可惜他们耽搁的有点久，前面的姑娘没忍到太子走，十几岁的姑娘就晕了过去。
太子，“......”
他真的不想笑的，还是忍不住咳嗽两声。
同知有些想捂脸，他不记得这是谁家的姑娘，却记得是哪家府上的马车，别指望太子多看一眼啊，还不赶紧带着你们家的小姐回去。
太子本来想越过去，看到棚子里几筐的饼子后，再看清楚饼子的大小，太子眨了眨眼睛，停下脚步，“嗯，贵府大善，你们快带着小姐下去别冻着。”
周书仁动了动胡子，他能想到明日一定会多出好几个棚子。
太子幽幽的道：“章州的百姓还是缺棉衣啊！”
严大人，“！！”
太子感慨完就走远了，周书仁拍着目光呆滞的同知，“本官掐指一算明日一定有发棉衣的棚子。”
哪怕赶制不出来，也有人发旧些但是能御寒的棉衣。
同知，“！！”
太子心里翻白眼，还用得着掐算！
京城，双胞胎看着身边的柳二公子，姜平道：“你约我们就是在街上逛？”
昨日认识的新朋友，柳大人的次子，柳大人介绍他们认识的，然后柳二公子就邀请他们今日出来。
现在在街上走了两刻钟，却一直在街上走，冻死他们了，如果柳二公子不是二舅舅同僚的儿子，他们早就甩袖子走了。
柳二公子伸手摸了下荷包，他爹给了他交朋友的银子，“我们去茶楼。”
姜安，“你这声音太轻了，你说什么？”
柳二公子看着茶楼，深吸一口气，“喝茶。”
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 信念
双胞胎回了周府，估算着时间妹妹们一定在陪外婆，两兄弟直奔着主院快走。
竹兰正给孙女们讲故事，开始只给孙女们讲，李氏等人过来听着就不走了，这一回竹兰讲的都是积极向上的小故事，成语故事太多了，扩展一下就是不错的故事。
双胞胎进来打断了故事，竹兰也讲的累了，喝着茶水，“今日就讲这么多。”
玉蝶几个露出没听够的表情，就连李氏等人都想继续听下去。
竹兰润了润嗓子问，“我听你二舅母说你们和柳二公子出去，你们回来的是不是太早了。”
姜平挨个问好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外婆，柳二公子比二舅舅说的还要抠。”
姜安点头，“点了一壶茶水，只有一壶茶水点心都没有，那么小的一壶茶水三个人分，茶水都和没味道了，我们能忍到现在已经很厉害了。”
万幸柳公子还要点脸没点最便宜的茶水，否则，他们回来的会更早。
竹兰乐了，“这柳家还挺有意思的。”
姜平沉默，“如果只看他肉疼的样子，的确挺有意思的。”
赵氏没忍住拿着帕子笑了，相公都拒绝了，柳家就是不死心。
李氏眨巴眨巴眼睛，“柳家是不是日子不好过？”
竹兰摇头，“柳家日子很富裕，我听昌义说柳家祖上还是普通百姓的时候，当时连年灾年，饥荒，干旱，日子好过后柳家就定下家规要节省，慢慢的就有人有些抠了。”
柳家怎么说呢，反正就是别谈银子是朋友，谈银子不好意思，柳家宁愿没朋友，这也是一种境界了。
双胞胎瞪大眼睛，姜安道：“那里是有些抠，根本就是很抠。”
竹兰笑着道：“只有几个很抠，其他的还算正常些。”
玉蝶眨了眨眼，“这人这么抠，万一找到一个能花银子的娘子怎么办？”
比如她，她花银子就大手大脚的，每次上街都要大包小包，带出的银子绝对不会剩下带回来！
赵氏乐了，对啊，柳家不死心，闺女花银子的能力也能让人死心。
竹兰看着玉蝶，“这谁知道呢！”
次日，章州的城门，同知看着多出来的几个棚子，感慨太子的心思，一句话就换来这么多的棉衣。
同知一路走过去，明显感觉到几个棚子的姑娘失落的表情，心里想着，太子若不是为了钓更多的棚子，太子打算明日就启程回京的，现在有不要银子的物资，太子决定多留下几日。
周书仁和太子则是出了章州城去看附近的村庄。
他们没就近看，而且走的远一些，附近的村庄倒塌的房屋已经清理，而远处的村庄还没人管，村民都跑到府城了，仅有几户留在村子的人家就显得格外寂静了，如果不是有烟升起，都要以为是无人的村子。
太子下了马车，顺着一条踩出来的小路进村，“房子对百姓很重要。”
周书仁，“嗯，房子是最重要的财产之一。”
太子感叹，“只靠百姓自己去重建房屋需要一笔不小的银子。”
“殿下可问问村民。”
所以别依靠自己的想法觉得要花很多的银子，太子哪怕降低眼光，对于百姓而言也是高不可攀的。
“舅公说的对。”
严大人听到称呼侧目，他竟然忽略周书仁与皇家有关系。
太子没继续开口说话，他们走到正烧火准备做饭的一户人家，大门是紧闭的，大雪封山，山上的猛兽饿极了是会下山的。
他们一路过来在路上就看到了狼的痕迹，只是他们人太多，狼很聪明没冒头。
侍卫喊了几声，屋子内沉默着，又等了一会才有一个背脊佷弯的汉子走出来，见到周书仁等人，眼里都是恐惧，哆嗦的道：“官爷喊小的为何事？”
周书仁沉默着，如果他当初到古代没走上科举这条路，他面对官差也要格外小心。
太子上前，“你别害怕，我们是府城的官差，今日来查看受灾的情况，我们想向老乡你打听些消息。”
汉子感觉到了善意，作为很少和官差打交道的他们，精神十分的敏感，安心了几分不敢得罪人，慢慢的开了大门，“外，外面冷，我去烧热水喝口热水暖暖身子。”
太子拦着，“老乡别忙了，我们问问就走。”
汉子，“那，那屋里坐。”
低矮的土坯房，屋子里是昏暗的，习惯了玻璃窗带来的亮度，太子有些不适用。
他在京城附近转，他也从未进入过农户的屋子，这还是第一次。
太子打量着屋子，一张修补的桌子，椅腿也是修补过的，一共五把椅子三把修补过，汉子出去一会，很快端着热水进来，一共只有几个碗，应该是家中唯一完好的碗了。
汉子紧张的道：“家中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只有热水。”
茶叶不是他们这样人家买的起的，就算买得起也不会去买，有买茶叶的银钱不如多买些粮食。
太子示意老乡坐，“老乡别忙了，我们不冷。”
汉子不敢坐，“不，不了，我习惯站着了，公子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就好。”
周书仁坐在椅子上，现代扶贫都要慢慢的来，更不用说古代，古代扶贫难上难，章州的确穷，但不是最穷的，各州税收如果，他最清楚。
这户人家东西是破旧，但从做饭的香气上闻到，这家是有些家底的，否则不会留在村里，而是跟着逃难了。
汉子虽然也冻的哆嗦，还是有破旧棉衣可穿。
而真正穷的州，一点都不夸张，一家都很难有一身保暖的棉衣，吃都吃不饱呢，吃没解决就不用谈穿了，各种愚昧的陋习也数不胜数。
他想过扶贫，心思起来又打住了，章州动了一些预灾的银子，其他的没敢动，那是因为离京城近，
而远离京城偏远的州，银子送过去一层一层扒，有良心的能给百姓剩的多一些，没良心的呵呵。
太子问完了，示意侍卫去马车上搬一些粮食和两件棉衣下来，村子里留下的农户每家都有。
汉子看着粮食和棉衣都惊呆了，等反应过来马车已经离开，汉子才激动的跪下去。
太子看的心里不是滋味，“百姓难。”
周书仁嗯了一声，“但是臣相信日子会越来越好。”
太子眼里有星光，“嗯。”
周书仁笑容更深了，此行的目的圆满完成了。
第一千三百六十四章 阔绰
京城，竹兰看着闺女一身正装，“你刚从宫内回来？”
雪晗点头，“嗯，草原各族进京，我今日穿正装陪皇后见了几位王妃。”
竹兰也知道，“因为大雪遭了灾来求助的？”
雪晗，“今年草原的大雪也很大，冻死了不少的牛羊。”
“太上皇的病好些了吗？”
太上皇入冬会这么消停，全因在南方浪过头，完全忘了自己多大年纪了，回京就身子不舒服，入了冬就窝在秦王府，最近的大雪太上皇就病了。
雪晗，“父皇病的不严重，只是母后是不放心一直看着，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如果不是母后盯着，父皇可不会这么消停，这几年父皇真是越来越任性了。
她也能理解，父皇小时候过的痛苦有压抑，称帝压着胆子更不能随心所欲，现在退下来慢慢就放开了。
竹兰，“你出宫就过来有事？”
雪晗笑着，“我来拿大嫂做的酱菜，父皇和母后念叨大嫂的酱菜，家中的没有了，我就绕道回来一趟。”
竹兰笑着，“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你派人来取就行，自从你大嫂知道太上皇喜欢后，家中的酱菜她都接手了，现在全都是她亲手腌制的。”
“别累到大嫂。”
“她干劲十足的。”
雪晗问，“婉儿和孩子可好？”
“好着呢。”
刚开始孩子闹腾是冉婉累到了，养好后孩子就不闹了。
汪家，玉露一点都不寂寞，各房孙子辈都是独苗，除了大房孙子辈还没姑娘，二房和三房是有庶出女儿的。
汪家的嫡女也难得，当然因为没有嫡女，庶出也就显得珍贵了几分。
玉露这里的好东西多，怀着大宝贝，娘家送各种吃食，相公也会寻些回来，加上长辈给的，玉露成了两外两房庶出妹妹喜欢来的地方。
虽然玉露不喜欢这两个堂妹，这两个堂妹为何来，玉露清楚不单单是因为这边好东西多，而是想和她交好。
二房孙女汪华看着桌子上的玻璃钟，“昨日来还没有，这是大哥给嫂子买的吗？”
玉露，“不是，我二哥昨日送来的。”
三房孙女汪云掩下眼底的讽刺，“荣世子对嫂子真好。”
她是真羡慕，同样都有哥哥，她的哥哥那是宝贝疙瘩，眼里可没有她这个庶出的妹妹，虽然三房本就是庶出出身，依旧很在意嫡庶。
玉露没有炫耀的意思，她只是单纯更喜欢玻璃的钟，所以原来摆放的就送去了相公的书房。
玉露笑着道：“我们家的兄妹都比较亲厚。”
汪华和汪云都沉默了，周家没有庶出，所有的孩子都是嫡出，后院没有糟心事，自然更亲厚。
虽然汪家孩子少龌蹉，因为各房的关系也是不亲厚的。
汪蔚从未外面回来，玉露见到头上有雪，“又下雪了？”
汪蔚解开披风，“下的大，两位妹妹来了。”
汪华和汪云起身，“大哥回来了，我们也回了。”
汪蔚笑着点头，“好。”
等人走了，汪蔚扶着娘子坐下，“她们没打扰你休息吧。”
怎么说呢，他对这两个妹妹并不亲厚，从小不在一起长大，又因为是堂妹，没怎么相处哪怕有血缘也亲厚不起来。
玉露摇头，“她们陪我聊天也挺好的。”
汪蔚才不信，“她们的小心思多，你不愿意理会就不见。”
玉露摆手，“我要是不见二奶奶和三奶奶又该去老祖宗面前说了。”
汪蔚沉默，“你怀孕还要想这么多，我做的没大姐夫好。”
玉露，“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你都将我养的白白胖胖的。”
汪蔚笑了，嗯，娘子的确胖了不少。
次日，竹兰入了冻就没出过门，竹兰打算亲自去取给外孙女定做的首饰，这是给姜缪出嫁带的。
玉蝶知道也要去，竹兰大手一挥都去。
玉娇仗着年纪小凑到奶奶身边，“奶奶，您给表姐定做的头面一定漂亮。”
竹兰笑着，“那是自然，你奶奶我亲自设计的。”
玉霜和玉露出嫁的头面，她也帮着设计了，姜缪自然不会落下。
玉娇指着自己，“我出嫁也要奶奶设计。”
竹兰，“好，好，都有，都有。”
到了首饰铺子，真对收拾感兴趣的只有玉娇，首饰铺子玉蝶几个来的次数太多了，只扫了一眼选了一样就想去别处看看了。
玉蝶道：“奶奶，我和玉雯去隔壁铺子买制作章子的料子。”
竹兰看着新出的首饰，准备给外孙女多买几样，没抬头的回着，“好。”
玉宜揉了揉额头，“奶奶，我跟着去看看。”
竹兰抬起头，拍了拍玉宜的肩膀，“辛苦了。”
这哪里是妹妹，根本就是姐姐。
玉娇看着姐姐生无可恋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隔壁的铺子，玉蝶直奔着自己想要的料子而去，玉雯也来了精神，她也要买两块给爹爹和哥哥，两个姑娘被自家爹惯的，眼光可高了，直奔着最好的柜子。
两个姑娘走近，玉蝶看重的料子就被人先拿走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柳二公子拿起料子仔细观看，十分的满意，只是价格有些贵，如果不是爷爷生辰，他真舍不得银子，“掌柜的，你给便宜些，你瞧瞧这块料子色泽不均，这样五十两我就要了。”
掌柜的嘴角抽搐着，他最不想见到的就是柳二公子，这位每次来都拼命的砍价，一开口就是直接一半的砍，伸出胖手握住料子，“要不您再看看？”
说着就用力去拉料子，结果没拉动。
柳二公子就是不松手，“那就五十一两不能再多了。”
掌柜的，“......您再看看，这个价真不能卖。”
柳二公子就是不松手，“我可一直照顾你们家的生意，掌柜的给个实诚价。”
掌柜的心道，真不用照顾，这个价格进货都进不来。
玉蝶都看傻了，眼前的公子欺负人啊，瞧将掌柜的为难的。
玉雯已经选好了料子，招着手，“三姐，我帮你也挑好了，你看看喜欢吗？”
玉蝶回神，“喜欢，喜欢。”
然后两个小姑娘喊掌柜的了，“掌柜的算账。”
掌柜的认识周家姑娘，有银子的主。
玉蝶从娘手里要了一些银子，加上自己的银子荷包鼓鼓的，直接拍了一百两，“掌柜的找银子。”
玉雯也解开荷包，“还有我的。”
这回轮到柳二公子看傻了，这是谁家小姐这么阔绰？然后心肝疼了，为什么不讲价？明明能讲价！
第一千三百六十五章 回京
玉蝶付了银钱，还是想买下公子手里的料子，玉蝶站着没走，目光没掩饰过，掌柜的眼睛亮了，“周小姐可还有看上的料子？”
玉蝶目光注视着公子手里的料子，掌柜的已经快步走到柳公子面前，伸出胖手一把将料子拿出来，“可是这块？”
柳二公子看着空荡荡的手掌，刚才一个没注意，自己看上的料子没了，伸出手想抓回来，最后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玉蝶尴尬了，“这位公子还要吗？”
柳二公子想要啊，这是预算中最合适的料子，可对面的小姐太阔绰，他已经不能降价，掌柜的是不会同意的。
玉宜笑着对掌柜的道：“我们买够了，走了。”
说着，玉宜上前一步拉住玉蝶的手，玉蝶乖乖的任由四妹妹牵着。
掌柜的满眼的遗憾，眼睁睁的看着财神爷一样的周小姐离开，叹着气，“哎。”
柳二公子抽搐着嘴角，“掌柜的。”
掌柜的低头看着手里的料子，“最低九十两。”
柳二公子想说五十二两，见掌柜的大有你敢说出来就赶紧走的神情，肉疼的摸了下荷包，“八，八十两。”
掌柜的，“成交。”
柳二公子，“！！”
掌柜的套路他，他虽然抠却言出必行，只能忍着肉疼拿出银票，心里记住了周家小姐！
首饰铺子，竹兰又给孙女选了一些首饰，等着掌柜的算账。
“老夫人，今日见到您真巧了。”
竹兰一看是冉戚氏，冉婉的大伯娘，“是你啊。”
戚氏目光扫过选出来的首饰，“老夫人真疼孙女。”
两家的关系，她对周家很了解，同为女子谁不羡慕周女孩呢！
竹兰心里不喜欢戚氏，却不会表露出来，戚氏只是古代后宅有些愚昧妇人的代表，解释道：“大部分是给我外孙女的。”
戚氏沉默了，对哦，周家发家后还给出嫁女补了嫁妆，当年没有存在感的周大小姐，这几年被越来越多的人知晓，“我听我婆婆说，您外孙女明年出嫁。”
“是，明年出嫁。”
掌柜的算账回来，戚氏也去选首饰，竹兰带着丫头下楼，玉蝶几个已经回来了。
竹兰，“你们还有什么想买的吗？”
玉蝶回着，“没了。”
竹兰一行人上了马车，丫头捧着几个盒子，看着还挺壮观的。
柳二公子呆呆的站在自家马车边，“周家家底真厚实。”
刚才他已经从掌柜的嘴里知道是谁家了，这不就是爹要给他说亲的人家，而刚才的几个姑娘中就有一个是爹娘相中的姑娘！
章州，周书仁陪着太子在城门口转了一圈就回了，周书仁看着太子只在一个棚子前停留，然后发出感概利索的离开。
周书仁对着太子道：“不错。”
这条鱼的手法越来越像太上皇了，想当年太上皇最喜欢用饵钓鱼。
太子腼腆一笑，“我还差得远呢！”
严大人木着脸，他这样严谨的人真干不出这样的事。
马车行驶在城中的街道上，因为太子的关系城中积雪基本已经清理出去，街道两侧的商铺纷纷重新开业。
太子见惯了京城的繁华，“章州城的街道还真冷清，这都要过年了，街上也没热闹起来。”
周书仁，“百姓手里没银子。”
太子沉默，“还是穷。”
马车突然停了，太子一个踉跄差点没因为惯性趴下，周书仁反应够快拉住了，只是老胳膊胳膊有些抻到了，嘶了一声，疼！
太子稳住身子听到声音，急忙问，“伤到了哪里？”
周书仁揉着抻到的胳膊，又动了动，“有些抻到了。”
太子脸色不好，严大人已经开口询问，“为何停车。”
赶车的侍卫惊出满头的细汗，黑着脸注视着前面跪着的姑娘，“有个姑娘拦马车。”
太子看都没看，“拉开，我们回客栈。”
马车后骑马的侍卫翻身下马，直接拎起地上的姑娘让开位置。
姑娘也有些吓傻了，回神想喊已经被捂住了嘴，只能呜呜的发出声音。
周书仁挑着眉头，“不下去看看？”
太子不高兴，“孤才多大？孤在这些人眼里很好色？”
周书仁心道，还有皇上对太子的教育，自身安全排在第一位，无论刚才拦马车的是谁，太子都不会下去的，万一是刺客呢？
而且太子身边那么多人又不是吃干饭的，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拦太子马车的这出戏，真够蠢的。
回到客栈，周书仁的胳膊看了太医，太医嘱咐最近几日胳膊不要用力，休息一些日子就好了。
周书仁道：“伤筋动骨一百天，现在胳膊抻到了，本官觉得需要休养一个月。”
这样回京也不用回户部，直接放假到来年，想想就美的不行。
太医感觉到太子的目光，“用不上一个月，我们回京就好的差不多了。”
周书仁挥着手，“我想休息了。”
太子坐在一旁，“已经到年底了。”
意思别惦记多休息了，过年休息日不少。
周书仁反问，“现在应该已经知道拦马车的缘由，太子不问问？”
太子，“大人很好奇？”
“我只是想知道谁这么蠢。”
太子，“孤想明日启程。”
“也好。”
最后太子也没出去询问，关于姑娘如何了，后面又怎么样了，章州的同知带走人，太子面都没露过。
京城，皇上看着送回来的消息，上面都是关于太子的，太子的一言一行可以说都在上面，这并不是监视，而是皇上想知道儿子的成长。
皇上对严大人很不满，目光沉了沉。
张公公进来，“秦王殿下到了。”
皇上也没收了桌子上的消息，见到秦王示意不用多礼，拿出草原部族求助的粮草，“你看看。”
容川认真的看着，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讽刺的开口，“呵，还真敢开口。”
皇上，“这也说明我们在草原各部的眼中很富裕。”
容川放下手里的折子，“这几年国家发展是有目共睹的，草原上的一些部落有些蠢蠢欲动。”
当年大战打残一些部落，可也休养生息多年，这次来求援也有试探的意思。
第一千三百六十六章 生气
皇上背着手，“这些年归顺我们的部族也有，可在草原众多部族中占比太少。”
说道这里皇上顿了下，这占比的比例，还是听周书仁说的。
容川，“想收服所有部族很难。”
这些年能收服一些部族已经不易，能收服这些部族还是掐住了他们的脖子。
皇上转动着手里的珠串，“朕不会退让一步。”
容川懂了，这些求助皇兄不会给，真给了只会养大一些部族的野心，野心是不会被满足的，他们会像饿狼一样盯着中原的富饶。
皇上拿出地图，这是新绘制的地图，随着商队的游走，这些年的商贸往来，已经绘制出了更完整的地图。
皇上眯着眼，“现在还不是开战的时候，但是可以提前准备起来，这几处是归顺的部族，他们所在的地理位置很重要，草原上有大规模的动静，他们都会有所察觉，会及时送信过来。”
容川看着地图愣住了，岳父一直说皇兄野心十足，他这一刻才深有体会，他只知道收服了一些部族，却没想到是皇兄有意为之的安排，“万一有人叛变了呢？”
皇上脸上都冷意，“那就没必要存在了。”
他不需要吃里扒外的，而且这些只是明棋，还有他安插的暗棋。
皇上目光专注的看着地图，这些部族的野心滋长这么快，他暗地里没少推动，侵略不好听，他要的是反击，皇上抬起手摸着地图笑了。
容川侧目，他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皇兄，这一刻他却惊觉的发现，他了解的是皇兄让他看到的，而暗地里皇兄做了什么，他完全不知道，皇兄没解释，他是能猜到，皇兄等待着大战。
次日，竹兰见闺女气呼呼的来，“这是怎么了。”
雪晗脸一直沉着，身上的气势压的屋子里丫头大气都不敢喘，竹兰示意清雪带丫头们都下去。
雪晗平复了一会情绪，脸上还是带着怒容，“娘你是不知道有这次来求助的几个部族心多大，竟然还想求娶我闺女。”
皇上只有一个公主，几个王妃的意思，好像没求公主是多大让步似的，听得她差点没摔了杯子，如果不是理智告诉她不能动怒，她真想撕了几个老女人。
竹兰幽幽的道：“这只是试探，这次来的草原部族只是为了试探，他们想试探朝廷的底线，这些年的修养让他们的野心再次滋长。”
雪晗从小跟着爹娘，她又是秦王妃，对局势也是能分析一二的，“他们想要开战吗？”
“目前还不会开战，如果开战容易直接打了，就不会有这次的京城求援。”
竹兰心里十分的感慨，她来古代十几年，当年的一场大战，草原部族也休养了十几年，这场大战是避免不了的。
雪晗想到死去的武冬表哥，当年她还小懂的并不多，却也知道家人离世的痛苦，“娘，武春表哥是不是也会再次上战场。”
打仗会死很多人，很多很多的人。
竹兰改变不了战争，心里也发沉，“不知道。”
雪晗已经不想闺女的事了，她已经冷静下来，她女儿是秦王府嫡女，皇室目前唯一的嫡女，虽然不是公主，闺女也不会外嫁他族的。
竹兰有些没精神了，她不担心琳熙，依照这些年对皇上的了解，皇上巴不得打仗，这次的试探草原部族不会得到任何的东西。
雪晗见娘没什么精神，“娘，我陪您一会。”
竹兰摆手，“你急冲冲的出宫就过来，容川说不准得到消息了，你也回去吧，免得他担心你。”
雪晗不放心娘啊，娘因为她的消息担心大表哥，她怎么能离开。
容川已经知道宫内发生的事，几个王爷中好脾气的秦王也怒了，摔了杯子去寻娘子了。
至于进宫就不用了，他知道皇兄的打算，这次的试探还是被气到了，呸，她闺女虽然不是公主，那也是最宝贵的，想想就来气。
旭琛被吓了一跳，第一次见五叔生这么大的气，不过，皇室的女娃真不多，好像就三叔家有庶出的女娃，他是不会当妹妹看待的，他的妹妹只有琳熙，至于公主计算了，他可不会喊。
容川到的时候，雪晗正讲着知道的消息分散娘亲的注意力。
竹兰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见到容川呼出口气，“你快将你娘子带走。”
她就是想静静，闺女就是不放心她，陪着她不说还拉着她说话！
容川见到娘一副快带你娘子走，别打扰我休息的样子，肚子里的气散了，“娘。”
竹兰嗯了一声，“你骑马来的啊，瞧你脸给冻的，得了，你也别急着走缓一缓再走。”
容川的确冻的够呛，自己都气的不成样子，他担心媳妇气坏了身子，“娘心疼我。”
竹兰也不用休息了，“你们气一气过去就过去了，别为不值得话气坏自己。”
容川笑着，“娘，我已经不气了。”
竹兰才不信，容川这孩子从小的经历也造成了他在意家人，琳熙是秦王府长女，第一个孩子意义不同，琳熙就是容川两口子的心头肉，今日的试探扎到了两口子的心。
容川微笑，“娘，你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
竹兰一听，得了，这仇记下了，“你有数就好。”
容川的确有数，他先送媳妇回王府，转身就进宫去看刚搬回宫的父皇和母后了。
容川一进宫，太上皇就知道为什么，太上皇，“皇上的打算你也知道，别生气了。”
容川瞄着新换的茶具，“呵呵。”
昨日他过来还不是这套茶具呢！
太上皇顺着儿子目光看过去，清了清嗓子，“你小子来不就是想让朕给你兜着，你想干什么就去吧。”
他也气坏了，他和妻子宠到大的嫡亲孙女啊，不能想，想起来他就想动刀。
容川，“儿臣谢父皇。”
太上皇挥手，这一冬憋屈死他了，被妻子看的死死的，一想到周书仁陪着大孙子出京，他就羡慕，“朕也不知道你岳父会不会给朕带礼物回来。”
容川，“......”
真当他岳父像您一样呢，只是他也有些不确定啊！
第一千三百六十七章 互相伤害
从章州回京的马车上，太子盯着一个箱子，“尚书大人买了什么？”
一大早上就派人去买了东西，箱子还不大，却也很显眼。
周书仁摸着箱子，“礼物。”
这些年他一直是收礼物的主，别提心里多憋屈了，这一回终于出了一口气，这一个冬日太上皇可憋屈的很，想想就开心。
太子以为是给周大人娘子的礼物，也就没继续问，谁都知道周大人多重视自己娘子。
太子想到杨氏，眼底十分的复杂，他从不会小看女人，父皇也好，爷爷也好，打小就告诉他不要轻视女人，女人狠起来比男子都疯狂。
杨氏真让他意外，他看的几本书是爷爷给他的，上面的知识点很全，整理归纳的很有调理，最难得的是层层递进，基础是基础，难度一点点加深，爷爷没隐瞒告诉他，这是杨氏整理的，上面有些题也杨氏学过自己出的。
他震惊了，真的很震惊，太子又看向周书仁，能让周大人这么爱重的娘子，果然都是和周大人一类的人。
下衙门的时辰，礼部门口，昌义悠闲的走出大门，他现在的差事不忙，还哼了曲。
昌义见到秦王府的马车，诧异了，就见妹夫推开马车窗户，“二哥，上马车我送你回家。”
昌义也不哼曲了，秦王多忙他很清楚，以前妹夫时常往家里跑，现在妹夫回来都要挤时间，快步的上了马车。
柳大人追出来只看到秦王府马车的背影，柳大人摸了下荷包，得了，今日请客又没请成，儿子回来死活不同意和周家结亲。
他抠是抠，可该大方的时候还是大方的，家里的贡茶不也拿出来了，与周家联姻对柳家只有好处，这也是他和父亲思前想后的决定，至于周家姑娘出手阔绰，柳大人摸了自己一把脸，他娘子就是个出手阔绰的，家里的大权还在娘子手里。
他娘子听到周家姑娘出手阔绰，别提多这门亲事多热情了，如果不是时候不对，娘子都敢上门。
秦王府的马车上，昌义道：“你不只是送我回家吧。”
容川简要的说了草原部族的试探，“二哥在礼部，你也在使馆待过，我想请二哥多照顾下这些部族。”
他也能直接安排人，可不好看，而且二哥心思细不会让人发现，二哥出使四年才回国，谁又能想到二哥安排离开了，礼部的人脉一直维持着。
昌义是见过不止一次政变的，周家真正有血腥气味的人，“你放心好了，我会安排好不被发现。”
容川，“谢谢二哥了。”
“谢啥，那也是我外甥女。”
别说容川当爹的生气，他也生气，自家女娃都宝贝的很，哪怕是试探也过了。
昌义想了想又道：“爹启程回京了，爹还不知道呢。”
容川乐了，“是啊，爹要回京了。”
“只希望这些草原部族别急着走。”
容川嗤笑一声，“他们在京城待的潇洒极了，他们可不急着离开。”
昌义笑了，“很好。”
回到府上，昌义直接去看了娘，“娘，刚才容川送我回来的。”
“你们心里有数就好。”
昌义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娘，“娘，朝廷真的要打仗吗？”
竹兰，“避免不了。”
她等女婿和女儿离开后，自己躺下休息脑子就没停下过琢磨，这几年收服了几个部族，她没少听这几年商队不断的去草原各族，商队太频繁了，她感觉到了阴谋，可能皇上才是最想打仗的！
昌义幽幽的道：“只希望战火停留在边境。”
竹兰，“希望吧。”
次日，使馆换了一批用品，样式等都很合草原各族的心意，甚至得意的想着他们能白的到不少的粮草。
昌义听着草原各部族王爷和王妃们的表情，啧啧两声，只希望过几日还能这么有精气神。
竹兰在家知道琳熙进宫了，进宫小住去了，这是太上皇心疼孙女了。
皇宫内，琳熙昨日就听说各部族求娶的事，小姑娘开始是害怕的，她是皇室女，后来爹说不会外嫁，她才安心。
可孩子小，还是吓到了，这可心疼坏了太上皇夫妻。
太上皇招手，“琳熙不怕啊，你日后自己选夫婿，不对，日后皇爷爷会给你挑个好的。”
自己选夫婿还是算了，万一被人骗了怎么办。
琳熙眨了眨眼睛，“嗯。”
太上皇高兴，看着妻子一眼，背着手起身，“我去看看皇上。”
他是真不愿意进宫住，住够了！
皇上见到父皇，“父皇。”
太上皇坐下示意皇上也坐，“太子启程回京了吧。”
皇上明白了，“回京了。”
太上皇看着皇上桌子上成堆的折子，“太子回京也要过年了，时间过的还真慢，朕还惦记着朕种的菜。”
皇上木着脸，母后紧盯着父皇，父皇就来折磨他，知道您老现在逍遥自在，可能不能别在他做忙的时候来？
还有父皇种的菜，他一口都没吃到过，秦王府的暖棚已经成了父皇的天下，冬日被拘的狠了，父皇一口气种下不少的菜，他这个儿子也能眼巴巴的看着！
太上皇好像没看到皇上木着的表情，“这宫里的茶水都有些不对味了，还是南边好，朕和你说......”
皇上保持微笑，来了，来了，等他老的时候，不，他不要像父皇这么大的岁数出去，免得身子承受不住。
等皇上听完父皇每日的炫耀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可惜明年母后不让您走的太远，南边是去不了了。”
太上皇，“.......”
这你爹我的心了，我都退下来了，目前就这点爱好，不孝子还扎老子的心！
皇上见亲爹恨不得咬他的样子，满意了，互相伤害呗，这词还是听周书仁说的，皇上微笑道：“父皇想不想知道周书仁买没买礼物？”
啧啧，他知道，他知道。
太上皇翻了个白眼，直接转身走了，哼！
皇上笑了笑继续看着折子，昨日草原部族的试探，他已经明确的回绝，粮草可以托，求娶不能，只是草原部族没放弃，还退了一步也不一定是皇室女子，也可以是封的郡主什么，呵！
第一千三百六十八章 心理暗示
一转眼，太子一行终于回了京城，回途顺畅比去时省了几日路程。
周书仁看着城门口，“终于回来了。”
这一路在章州耽搁些时日，一个来回大半个月之久，这眼看着就要过小年了。
马车入城，京城各街道十分的热闹，到处张灯结彩准备过新年，街道上人来人往的。
周书仁想先回家，可惜不可能，皇上还在宫内等着呢，只能跟着太子的马车一起进宫。
到了宫内，太上皇也在，皇上看着成长不少的大儿子，眼里都是欣慰，不做城中之君，就是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真的声音。
皇上抱了下儿子，拍了拍儿子的后背，“好，好。”
太子脸忍不住红了，父皇夸他，嗯，父皇也想他了。
太上皇招了招手，示意太子过来，“嗯，出去一趟壮实了不少。”
太子笑了，“孙儿的确结实了。”
皇上从太子身上收回目光，开口道：“两位大人一路辛苦了。”
周书仁想说，辛苦给辛苦费吗，嘴上却道：“臣不辛苦。”
严大人面对皇上就更小心了，他刚接受了敲打，“臣不辛苦。”
皇上脸上带着笑，目光扫到严大人笑容也没变化，继续道：“这年关将至，各地进贡了不少贡品，京城水果珍贵，朕已经安排好，一会两位大人出宫就可带回府上。”
周书仁这回高兴了，贡品啊，本朝的贡品可不少什么糊弄人各地挑剩下的，因为不敢啊，那都是最好的，虽然古代保险技术比不过现代，可别小看了古人，普通百姓那是没银子支持。
冬日送进宫的贡品果子等，那都是市面上难得的！
周书仁暗道，皇上应该不会太小气只给一盒吧。
皇上今日没什么想多谈的，他是真想儿子，大儿子一直带在身边，这些日子不在，哪怕其他几个儿子时常过来，感觉也是不一样的，他要待儿子去和皇后吃饭。
皇上道：“两位大人离家多日，朕也就不多留两位大人了。”
严大人，“臣告退。”
周书仁刚要跟着开口，太上皇开口了，“朕许久不见书仁，现在天色尚早，书仁与朕下几盘棋再回府上也不迟。”
周书仁，“.......”
呸，他现在只想回家，谁想和一个糟老头子下棋。
严大人心里感慨，这一刻更能深刻的感觉到皇室对周家的不同，不愧是有血脉亲缘，这么一想，严大人发现，整个京城真跟皇室有亲缘关系的好像只有荣氏一族和周家了，宁家也算，只是娘家是外亲，荣家是和皇上更近的亲缘。
严大人觉得日后面对周大人要更加的小心了，对着周大人点了下头，跟着公公走了出去。
皇上和太子也离开了，殿内只剩下太上皇和周书仁。
太上皇示意周书仁坐，等棋盘摆好了，才开口道：“这次去章州可有什么趣事？”
周书仁拿着棋子，“您比臣更清楚。”
每日身边都有人跟着，还有什么是太上皇不知道的。
太上皇噎了下，随后脸有些发黑，他的确知道不少，可最想知道的皇上没告诉他，“朕每次出门都挺惦记你。”
周书仁笑了，“臣也惦记皇上。”
“朕每到一个地方都给你带礼物。”
说的多直白，这回明白意思了吧。
周书仁表情有些微妙，他突然后悔买礼物回来了，原来太上皇想要他的礼物啊，早知道就不花银子了。
太上皇观察着周书仁，有数了，“朕就知道你惦记朕，礼物在哪里？”
瞧瞧周书仁肉疼的样子，呵，买了竟然还后悔！
周书仁深吸一口气，“臣没带进宫。”
“朕派人去取。”
周书仁，“嗯。”
太上皇也没多少心思下棋了，“你买了什么？”
周书仁干巴巴的回着，“特产。”
太上皇这几年喜欢往南边跑，章州还没去过，摸着胡子，反正一会就能看到了。
太上皇不纠结礼物了，他的心情十分好，“你离开后草原部族就进京了。”
周书仁心里警惕了，太上皇撒手的彻底，这些年从不插手皇上的决策，今日为何与他说这些？
太上皇像是没察觉到周书仁的紧张一样，“朕不和你谈论这些，朕和你说的是琳熙，这些部族这几年野心大了，竟然想要求娶琳熙。”
周书仁捏着棋子的手用力了，“呵。”
太上皇微笑，这老家伙护犊子的很，他退位后反而不好和前朝的大臣们来往，更不用说单独见大臣，他唯一能见的也就周书仁了，“你儿子教训过了。”
周书仁侧目，“教训过了？”
太上皇点头，“容川不好自己安排，如果太明显好像我们多小气似的，所以就找了你二儿子，那小子不错。”
使馆是什么地方，下毒等等都是不能出现的，多少国家看着呢，现在来访的国家可不少。
周书仁好奇了，“昌义都干了什么？”
太上皇勾着嘴角，“他第一日换了草原各部族的所有用品，样式奢华又符合各部族的喜好，第二日换了使馆的一些杂役，第三日换了摆设的古董。”
周书仁挑眉，“他在一步步的暗示草原部族珍贵的古董在京城随处可见，精美的用品也很常见？至于换了杂役，一定是训练过的。”
太上皇点头，“嗯，为了这个使馆压箱底的都翻了出来，当然有容川在背后撑着。”
周书仁乐了，“这些日子各部族赔了不少银子吧！”
太上皇勾着嘴角，“是啊，还是让他们有苦说不出，只能乖乖的拿银子出来。”
他一直看着周昌义的动作，铺垫了七日，草原部族豪放，所以别指望脾气有多好，当然也有好的，周昌义专挑脾气差。
这发起火来摔摔东西多正常，他都喜欢摔东西，不小心碰到了古董架子，或是损坏一些什么太正常了。
礼部就写了折子哭诉，压箱底的古董没了，这损失太大了，写了一堆，最后的结果皇上就找了各部族。
皇上戏演的可好了，“朕当你们是贵客才什么都用最好的，你们竟然不尊重朕的心意，这批古董朕不要你们全赔，只赔一半就好。”
皇上怼的好几次想插话的各部王爷，最后敲定了赔偿，等赔了东西他们都不知道，真的古董早就被训练的杂役给换了。
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 主心骨
周书仁听着太上皇讲经过，摸着胡子，昌义的办法是真损，他听到赔偿的银子都嘴角抽搐，更不用说草原部族了，那也是要肉疼的。
太上皇笑眯眯的看着周书仁，“对了。”
周书仁警惕了，听到这两个字就知道不是好事！
太上皇继续下棋，“琳熙是虽然不是公主，在朕的心里那就是公主，所以皇上当时就回绝了，没有留下话柄扯皮。”
周书仁心道，该谢谢您老脑子清醒？封了公主就要担责任，可不少好事。
太上皇继续道：“可有些人不要脸，他们见求娶不了皇室女，就打上了重臣女的主意，朕看他们是想联姻的。”
周书仁眼神幽深，对上太上皇笑眯眯的眼睛，“他们想利用联姻麻痹朝廷？让朝廷对他们放心些？”
太上皇笑了，“表弟，你需不需要朕给你个提醒？”
周书仁咬着后牙，“您已经提醒臣了。”
哎呦我去，他与皇室有亲啊，荣家也有双胞胎女儿，可孩子太小，而且荣恩卿又是闲散侯爷，草原部落真不会盯上，至于宁家，呵呵，宁侯爷的小女儿在大女儿出嫁后就定亲了。
太上皇乐呵呵的，“书仁就是聪明。”
周书仁气的心肝疼，“有人跟您提了？”
太上皇放下棋子，“你输了。”
周书仁，“......”
生气，他就不该进宫，太上皇被自己媳妇看的要变态了！
太上皇心情大好，这一冬的郁闷终于散了，“倒是没人与朕提，前几日那些王妃隐晦的和皇后提了。”
周书仁心思飞转，太上皇提前告诉他，显然皇上不会利索的回绝，皇上应该是想要拖住这些人，心里狂翻白眼，“皇上英明神武，绝对不会干出有损自己威严的事！”
太上皇愣了下，随后笑着站起身，伸出手拍了拍周书仁的肩膀，“朕的儿子是要超越朕的。”
说完太上皇就心情不错的离开了，周书仁安心了，别利用他孙女就好。
周书仁皱着眉头，周家和皇室有亲也是双刃剑，庇护周家的同时也得到更多的关注。
周书仁出宫看到马车内的盒子，嗯，没抠的只给一盒，数了数有五盒。
周家，周书仁的行李先一步回来的，竹兰已经亲自收拾好，该洗的拿下去洗了，然后就算着时间等周书仁回来。
昌忠等的都困了，“娘，爹怎么还不回来？”
“应该快了。”
刚才宫内派人来取了东西，说是陪太上皇下几盘棋，算着时辰也该出宫了。
昌忠想爹了，趴在桌子上看着门口，竹兰看着脑袋一点一点的儿子，笑了笑没管，这孩子真想书仁了。
周书仁进屋子就见儿子脑袋磕到了桌子上，还挺响的，“呦，这是知道你爹我回来给我磕头呢！”
昌忠晃了一会神，反过来了，惊喜的跳起来，“爹，爹你回来了。”
周书仁被儿子抱住，这小子力气大差点没摔倒他，“这是真想你爹我了。”
昌忠抱着爹吸了吸鼻子，嗯，想爹了，“爹，你都瘦了。”
周书仁的确瘦了，他跟着太子到处跑，加上赶路疲惫，他的身板子没生病都是幸运，“过年就补回来了。”
昌忠拉着爹坐下，别提多殷勤了，一会给倒茶，一会给揉肩膀的。
竹兰在丈夫和儿子互动的时候，她已经仔细打量过了，的确瘦了不少，衣服都有些宽松了，自然也注意到胳膊的不对劲，“你胳膊怎么了？”
“抻到了，已经养了一些日子，现在不敢太用力。”
竹兰皱着眉头，心疼极了，“这一趟没少遭罪。”
周书仁，“也是值得的。”
太子未来如果能顺利继位，必然会是一位明君，对百姓，对国家，对周家都是好的。
竹兰自然也知道，“饭菜都是你爱吃的，你吃完饭就休息。”
周书仁点头，“嗯。”
他的确很累了。
因为有儿子在，周书仁说的都是一些见闻，别的都没提，等儿子不舍得走了，周书仁躺下休息才说了从太上皇嘴里听到的消息。
竹兰诧异了，“我真不知道，看来消息没传开。”
周书仁，“应该也因为年关将至，进京的部族也不想太过分，所以消息没传开。”
“雪晗没回来和我说，她应该也不知道。”
周书仁睡意还不多，翻过身趴着，“现在看来彼此都没准备好开战。”
竹兰，“不过也快了。”
周书仁叹口气，战争意味着死亡，不打是不可能的。
周书仁累坏了很快就睡着了，竹兰小心的掖好被子，她什么也没干就这么看着丈夫。
丈夫到家安心了，终于能睡踏实觉，陪太子出去，一定没睡过好觉，竹兰不知道坐了多久，等屋内光线暗了下来，才叫了丫头点燃蜡烛。
冬日就这点不好，日朝短。
竹兰揉了揉腰坐了这么久，她的腰难受的厉害。
晚上昌礼几个都知道爹回来了，昌礼至少还见到了爹，昌义两个人都没见到，谁让爹一直没醒。
次日，周书仁没上早朝，他已经告了假，今日直接去户部。
昌义和爹一辆马车，“爹，我没敢有太多的动作。”
使馆各国的使臣很多，真不好动手，本来还有后续的，自从赔了银子，这些部族就很少出门了。
周书仁笑着，“这样就很好，现在草原各部族正是缺银子的时候。”
如果不是缺银子，就不会狮子大开口，同时也说明草原部族已经准备不少，这一笔带来的银子应该是要偷偷做交易用的。
周书仁的精神有些发散，就是不知道谁偷偷的卖给草原各部族粮食等物资了，脑子里转了一圈，怀疑的还真不少。
第一千三百七十章 谁又容易呢
周书仁没在户部的期间，户部虽然照常运行又好像少了什么，直到周书仁回来，次明白是主心骨主。
邱延没拍马屁，实事求是的道：“大人回来整个户部的精神都不一样了。”
周书仁玩笑的道：“本官不在的时候，他们还能偷偷懒，本官回来可不就要表现给本官看。”
邱延失笑，“那他们看到你回来也高兴。”
玩笑后就是汇报了，等汇报结束，邱延才坐下喝茶。
邱延小声的道：“你回来也知道草原部族进京求粮草了吧。”
“已经知道了。”
邱延继续道：“这几年来往京城的草原部族人不少，他们的眼里咱们可富余着呢！”
“他们还盯着我们的国库。”
邱延瞄了周书仁一眼，这是顺嘴接的话？应该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试探的道：“应该没那么大的胆子，咱们可是国富兵强。”
这每年投入军中多少银子，他也是有数的，这几年陆陆续续将该换的兵器都换了，战斗力不是以前能比的。
周书仁喝茶没回答，真聪明人说的就是邱延，“你说得对。”
邱延松了口气，大人果然是顺嘴接的，跟着吐槽道：“细数几朝，这些部族都是打不死的，隔一段时间就会卷土重来。”
恶劣的环境又造成民风彪悍，邱延越想眉头皱的越紧。
皇宫，皇后寝殿内，皇后因为太子回来心情好，昨日只有他们一家四口，皇后面对后宫妃嫔脸上的笑容都没变过。
刘妃嫉妒死了，这次出行只有太子一人，太子没在宫内也是机会，结果呢，皇上不会单独见哪个皇子，要见一起见，见面不是考校就是读书，培养感情的机会都没有。
刘妃捏着帕子，“妾身听说太子殿下在章州十分得民心，妹妹这里恭喜姐姐了。”
“本宫都不知道的消息，刘妃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
话落下，皇后拍了桌子，“刘妃打听太子行踪意图不轨吗？”
刘妃傻眼了，不是，太子在章州不是都知道吗？
刘妃咬着牙跪了下去，“臣妾不敢。”
皇后懒得看跪着的刘妃，“回去思过到年节。”
刘妃深吸一口气，“谢娘娘。”
皇后扫视着其他的妃嫔，眼底讽刺，皇子们都大了，后宫没有皇上宠爱的皇子能依靠的只有亲娘，亲娘在后宫不受宠，皇子的日子也不好过，她是皇后从不会在这上面做文章，她做到了皇后该做的，可宫内的宫女太监，她就管不住想法。
太子不在宫内的时日，以前消停的也没少蹦跶，结果呢，皇上惦记的始终是太子，嫡次子都要靠后。
皇后想到小儿子，皇上对小儿子不像父皇对秦王，父皇是真将小儿子疼到了骨子里，皇上却不能，如果秦王也在宫内长大，也会如她小儿子一样吧。
临近小年，周家该走的礼基本都走完了，竹兰因为书仁回来，这心也踏实了，干什么都有精神头，还有精神核对礼单好入册。
竹兰看着桌子上厚厚的册子，“咱们家攒了不少册子，还真不方便。”
纸制的容易生虫子，每年都要仔细的打理才行，还要写出备份，免得原件损坏没法核对，存放十分的麻烦。
李氏看到册子就头疼，今年的年礼是她安排的，本来有儿媳妇能帮她，可儿媳妇怀孕肚子大，她不忍心自己扛了。
李氏，“娘，今年多了林家走礼，林家给的礼是厚礼了。”
竹兰失笑，“今年玉露嫁到汪家，汪家的礼也比每年厚。”
“汪家不算，以前就走礼的。”
竹兰翻出林家的礼单，“这说明林家很看重这门亲事。”
李氏笑着，“二弟妹看到很高兴，我听二弟妹说已经准备好给林小姐的拜年礼了。”
“那一定是大手笔。”
以前二房没银钱没底气，花银子没那么大手大脚，现在底气有了家底也厚了，二房两口子都是能花银子的主。
李氏揉着肩膀，“明腾亲自去给刘家送的年礼。”
“应该的，明年就成亲了。”
李氏小声的道：“明腾别看忙，我儿子我知道，那小子对刘佳可上心了。”
竹兰合上册子，“这是咱们家的风气好。”
家风太重要了，从小生长的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很大，周家家风好，现在多少姑娘想嫁入周家呢！
李氏将最后几张单子入册，“娘，我现在依旧会觉得不真实，有几次做梦，我梦到我们还生活在周家村，我看到粗俗的自己都吓醒了。”
竹兰拿笔的手顿住了，“现在还会梦到吗？”
“不会了，可能是我不安吧，所以才会去回忆过去的生活。”
竹兰以为李氏梦到什么了呢，原来是不安，人不安会刺激记忆，在梦里呈现很正常。
汪家，玉露肚子还不算大，她也在陪着奶奶看走年礼的礼单，陶氏乐的教导玉露，一张张的指出与家族的关系是否亲厚。
玉露怀孕愿意累，还是硬撑着精神认真的听，汪家关系庞大，正好年礼多学多记，免得日后出错。
陶氏讲的过瘾，小儿子入学后，她也寂寞，现在多了孙媳妇聊天，她是最高兴的。
当初她儿子娶亲，她还没掌家，她没机会教导儿媳妇，现在不同了，玉露是个好学生，在娘家就有管家的经验，对礼单上的礼品了然于心，什么礼物看着好看，什么礼物才是真心，玉露一眼就知道。
陶氏省心更愿意去教，起了头就没停过嘴，如果不是重孙子重要，她还想继续讲，“累了吧。”
玉露有些累，不过还好，“还好。”
陶氏，“你靠着休息一会。”
玉露也没矫情，她不是亏待自己的人，“谢谢奶奶。”
“今日也怪我说的多了。”
“奶奶别这么说，今日也是我听的有些痴了，光想着多记忆一些了。”
陶氏心想着，竹兰真会教导孙女，这话就是顺耳，又看向玉露的肚子，眼睛更慈爱了。
玉露休息一会才慢慢的往自己的院子走，玉露看着树枝上的积雪，又抬头看了看天空，世家大族的女人真不容易，随后又笑了，谁又容易呢，在家是轻松不也要记着复杂的关系。
汪蔚来接娘子，就见娘子对着树笑，见娘子精神头还不错，松了口气，“笑什么呢？”
第一千三百七十一章 家
玉露微微侧头，眼里的笑容更浓，指了指面前的树，“我在笑小树能承受这么多的积雪。”
她没说实话，她能跟丈夫说人生不易？万一丈夫多想觉得她在汪家不高兴呢？
汪蔚看了一眼扶着妻子，“外面冷，我们回吧。”
“嗯，你在姐夫家吃了什么吗？”
汪蔚，“炖的羊肉锅，姐夫太客气了，我说回来吃饭他非不让。”
“你也是难得去一次。”
年后就要春闱，相公每日十分的辛苦，已经有些日子没出过家门了。
“我看你面容有些疲惫，累了吧。”
玉露高兴相公能看出她疲惫，这是对她的关心，“已经休息一会。”
“我知道每年年底十分的繁忙，你要是累就多休息，别累到自己。”
玉露摇头，“年节走礼是最快了解关系的时候，你放心好了，我有分寸。”
“嗯。”
小年过后没几日就是新年，周家的新年十分热闹，到了晚上到处都在放烟花，照亮了整个京城。
守岁迎新，竹兰和周书仁扛不住早早的休息了，早上也是他们最早起来。
整个府内只有下人们忙碌的身影，主子们还在熟睡。
竹兰和周书仁走在小路上，院子里到处都是打扫烟花壳子的下人，“昨晚也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烟花。”
周书仁哼了哼，“孩子们都大了，自己的小金库也鼓了，每人买一点堆起来也不少了。”
他在家的日子天天被儿子算计荷包，这臭小子还抱着重孙女来，小姑娘正是最可爱的时候，一声太爷爷喊的太甜了，结果就是荷包空了，这些烟花一定有他贡献的。
竹兰也想到了，失笑道：“你给我拜年，我也给你个大红包。”
周书仁乐了，“一定要比孩子们大。”
“你的要求还真低。”
周书仁，“我要多少都被你儿子惦记，比他们的红包多就行了。”
竹兰瞪眼，“还不是你惯得。”
周书仁感慨着，“一年又一年，我就越不舍得。”
竹兰沉默了，他们二人都想看到儿子结婚生子。
二人转了一圈就回主院了，早饭要一起吃的，二人休息一会，各房就陆续的到了。
今年周家没添新人口，但是昌义回来了，孩子们多得了一个红包，还是个大红包，喊二叔，二伯的那叫一个甜。
竹兰的红包没变，拜了年，今年的新年也就过了。
大年初二出嫁女回门，周家的儿媳妇冉婉肚子大不好回门就没回去，其他的几个儿媳妇没娘家可回，雪梅和雪晗回来，加上玉霜和玉露，大年初二才算得上周家的真正团圆年。
今年的新媳妇沐岚得到的关注最多，接了最多的红包发了一笔小财。
周书仁带着儿子们离开，孙子辈的男娃也都出去了，屋子内只剩下女人。
竹兰不好亲自去汪家，好像显得多不放心玉露似的，李氏想常去她都拦着，只有玉露回来，竹兰才能见见孙女，“孩子可还闹腾你？”
玉露摇头，“已经不闹腾了，现在乖的很。”
玉露回家就自在了，没人时刻盯着你挑刺，坐姿怎么舒服怎么靠着，还是娘家让她轻松。
她在汪家的第一个新年，只觉得累心累，大年三十还好，大年初一的时候就热闹了，二房，三房怎么都能挑出一些刺。
玉霜怀里的胖娃娃，刚醒正抓着娘不放，赵氏去抱都不让，玉蝶几个正围着小娃娃。
李氏和大姑子聊天，苏萱则是和雪晗聊天，这一屋子的人也十分的热闹。
竹兰恍惚的很，她已经很少回忆在现代过年的场景了，今日却又想了起来，爷爷奶奶在世还好一些，后来，她大部分都是自己过，因为到父母哪一边，她都像个局外人。
而在古代，她是绝对的重心，所有人都围着她，竹兰看着玉娇和玉蝶又闹了起来，“你们两注意点，别将瓜子皮弄到你们嫂子身上。”
玉蝶吐了吐舌头，老实了，将面前的果子推到大嫂眼前，“大嫂吃苹果，日后都平平安安。”
冉婉对几个小姑子，她最喜欢玉蝶，玉蝶身上有她没有的活泼，“好，都平平安安的。”
李氏乐呵呵的，“蝶儿的话就是顺听。”
赵氏终于抱到外孙子了，这种感觉隔辈就是亲，这小子出生后，她没事就往闺女家跑，年底忙有些日子没见到外孙子了，听了大嫂的话，“大嫂你可别夸她，她的尾巴该翘天上去了。”
玉娇转动着眼睛，“那我要看看三姐姐的尾巴。”
玉宜一把扯过妹妹的衣服，“我看你想让我帮你看看。”
玉娇老实了，“姐，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五姐姐说的。”
玉雯正走神，听了这话，“这锅甩的够明目张胆的。”
玉娇呀了一声，“五姐姐没睡啊。”
随后众人都笑了，玉雯撸袖子了，“四姐姐，你帮我抓住她。”
前院，周书仁就带着儿子和女婿打牌，周书仁光看不上手。
周老大打着打着就发出了感慨，“我这孙女都有了，明年又要添两个孙辈的。”
周老二不羡慕，“我也有个外孙了。”
姜升顿了下，“我可能也要当爷爷？”
这消息让牌桌上安静了，周书仁也愣了。
容川不羡慕，他巴不得女儿和儿子长的更慢一些，他才不要嫁女儿，一想到那些什么侯爷的，呸，他才不愿意。
姜升见都看他，尴尬了，“不是，我说的是可能，可能。”
昌智，“我看是姐夫想孙子了。”
姜升，“......”
还真不是，想的反而是他爹娘。
另一个屋子，明云几个正在分组玩游戏，两人一组，明云笑眯眯的，“我是老大，我先选人，这样吧，我已经入朝为官也不好欺负你们，我就选明静。”
明辉呵呵两声，“大哥奸诈。”
昌忠就是个看热闹的，“那就不玩涉及记忆力的游戏。”
明云依旧很淡定，“好啊。”
明静见到大哥就瑟瑟发抖，自从他暴露后，他就落到了大哥的手里，看着其他觉得自己占便宜的哥哥们，心里呵呵了，你们对大哥了解太少！
第一千三百七十二章 独吞
最后的结果就是，明云和明静一组赢了，明腾几个都以为自己占了优势，完全忘了明云那是差点成为状元的人，样样全能，真如明云说的不想欺负人所以选的明静。
明静就是个趟赢的，全程陪着小叔叔观看大哥战众兄弟。
流枫和汪蔚坚持的最久，其次是明瑞和明辉一组，明腾和明嘉最先被淘汰的，明枫年纪太小不算。
明腾抱着明枫，“太惨了，太惨了。”
汪蔚和流枫有些被打击了，他们那么努力，他们知道上一届金榜凶残，也知道一路杀到榜眼的大舅哥牛逼，可他们也一直努力啊。
明云高兴的收了赌注，他的俸禄太少，哪怕加上月钱，他的日子都紧巴巴的，好不容易等到过年杀大户，明年又多了个小的，他为了银子不能手软！
明云眼睛亮晶晶的，流枫押的最少，汪蔚考虑流枫来押的，明腾那就是金山，银锭子啊，明瑞和明嘉也都是有银子的主。
明云收拢银子，内心再活跃面容依旧很淡定，“还来吗？”
明腾抽了抽嘴角，这是奶奶说的智商碾压？那么刁钻的题大哥都能答，“当我们傻啊。”
明云给了弟弟一个眼神，反正不聪明。
明腾，“......”
这是大哥，亲哥，好吧，他吵不过，动手又不敢！
明静笑的可欢快了，“大哥，我的银子呢？”
明云转过头，“你刚才说一个字了吗？”
“没，没有。”
明云嗯了一声不再看明静。
明静脸瞬间变了，指着大哥，“啊，啊，大哥骗人什么选我不为了欺负人，你就是想独吞银子！”
昌忠哈哈笑着，“还不够笨啊！”
明腾也哈哈笑了，这小笨蛋才发现。
明辉笑得不行，搂过明静，“你也就读书有点天赋，别的依旧很笨。”
隔壁，周书仁和儿子们也听到了另一侧的声响，然后就是明静生气的声音，“大哥欺负人，我们揍他！”
周老大手没拿稳牌，小儿子现在胆子这么大，他都不敢打大儿子！
昌义笑眯眯的，“一定没有敢动手的。”
这时门开了，明静跑过来，“爹，你看看你大儿子，他吞我银子。”
他真的气坏了，开始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生气！
周老大慈爱的摸了摸小儿子的头，昌智哈哈笑着，“你爹不敢。”
周书仁咳嗽一声，他现在已经没有存在感了吗？
明静失望的看着亲爹，对哦，爹在大哥面前绝对的慈父，“爷爷，大哥欺负我。”
周书仁乐呵呵的拉着小胖墩的手，“走，爷爷陪你找场子去。”
周老大几兄弟对视一样，爹为什么不跟他们玩了，因为他们现在玩的特别小，明静这个傻小子哎！
最后的结果就是，竹兰拧了周书仁的耳朵，“你真出息啊，竟然欺负孙子去了。”
明静哭的可惨了，拿了银子都没哄好。
周书仁也委屈，“银子不都还回去了？”
“你还有理了？”
周书仁赔笑，“哎呀，我这不是想告诉他们人外有人别太飘吗？”
竹兰气呼呼的，今日她的老脸都跟着发红，主要是有孙媳妇，还有外孙媳妇啊！
新年过后的第一场朝会，周书仁以为会如往年一般，第一场朝会没有大事很快就结束，结果听到有人上奏后，混早朝的大臣们都精神了。
成大人被众人看的也是一哆嗦，还是咬牙忍着哆嗦，“草原部族来京数日，臣负责接待草原部族，草原各部追问臣粮草之事，臣的话草原部族已经不信，臣实在无能。”
周书仁挑眉，年前草原部族进京没作妖，年后开年就不客气啊，就是不知道这位成大人是收了好处，还是皇上授意的，应该是皇上授意的吧，否则开年第一场朝会，成大人不会这么蠢。
皇上沉吟着，“成爱卿的话众位爱卿也都听见，爱卿们的意见？”
这事一直没拿到朝堂来说，皇上一直压着，众位大臣沉默，他们都知道消息，皇上什么意思太明显，明显就是不想给，或是不会给多少，否则早就拿出来议论了。
周书仁抽了下嘴角，都看着他干什么！
皇上的目光随后也落在了周书仁的身上，周书仁想感觉不到都难。
周书仁心里骂人，然后出列，“皇上，国库银子紧张，户部没银子啊。”
皇上心里翻白眼，真是许久没听到哭穷，还挺怀念，“这些年税收不错。”
周书仁一副众人不管银子不知道管家多累的表情，“皇上，全国税收多朝廷花的也多，臣这一项项的支出可都记得清清楚楚的，臣真的没银子。”
这开年了，都等着管他要银子呢，一笔笔的还都是大开支，每年开年支出是最痛苦的！
皇上叹气，“这些年我国与草原部族来往还算友善，这不帮忙也说不过去，朕说朝廷没银子，草原部族也不信啊！”
周书仁都不用看皇上接话道：“臣会拿出数据劝说草原部族，并不是我国不帮忙，而是真拿不出银子。”
周书仁顿了下继续道：“虽然没银子帮忙，可以送一些书籍，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臣觉得一时帮助始终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才是正途。”
皇上，“......”
他很高兴没通知周书仁就知道怎么配合他，但是这个点子太损，你这不是间接讽刺人家没文化要学习吗？
容川没忍住咳嗽一声，免得自己笑出声，他就知道爹心里一直存着气，这话听着解气。
周书仁又加了一句，“这读书育人要趁早，免得一代代。”
剩下的没说，大家都懂什么意思，一代代的只知道掠夺。
朝堂上有些过于安静，这话说的太扎心，如果这些部族王爷在朝堂上一定气炸了。
太子要星星眼了，字字扎心，他一直听爷爷和父皇说周尚书嘴巴毒，这是真毒。
包御史想上前反驳，我天朝上国要有气量，结果刚有动作，身后的林大人偷偷扯了一把。
包御史愣了下，皱着眉头看着林大人，林大人一脸无辜，这一对视错过了机会。
皇上清了清嗓子，“此事容后再议，退朝。”
话落，皇上带着太子就走了，就这么利索的走了，众位大臣面面相觑，皇上是什么意思？
第一千三百七十三章 有孕
皇上心情爽啊，大步的走远后，皇上对太子招招手，示意并排走，“你可知今日周尚书为何言辞犀利？”
太子自有思量，斟酌着道：“首先，周尚书明白父皇的心意，所以开口就说户部没银子，还要拿数据堵各部族的嘴，其次，周尚书一直记得琳熙妹妹的事。”
皇上背着手，“再想。”
太子沉思了片刻，依旧没有摸到头绪，“儿臣想不出来。”
皇上脚步慢了不少，“还有草原部族想要联姻，年前暗示过你母后周家孙女不错，你爷爷告诉过周尚书。”
太子明白了，“周尚书言辞犀利是想表达他不喜草原部族，联姻选人别扯上周家孙女。”
皇上嗯了一声，“今日朝会朕只知会成大人，并没有透露给周书仁，他却能反应迅速条条有利自己，你还有的学。”
太子心生佩服，“儿臣会多多学习。”
皇上揉了下儿子的脑袋，“好。”
出宫的路上，周书仁一副谁也别礼我的架势，还是阻挡不了李钊等人。
李钊，“今日不像往日的你啊！”
“往日我什么样子？”
工部尚书乐呵呵的接着，“往日推着不动，打着才走。”
周书仁吹了下胡子，“别当我听不出你骂我啊！”
李钊哈哈笑着，工部尚书也跟着笑。
吏部尚书眯着眼，“今日周大人的确反常的很。”
周书仁一脸正气，“我那是真心为草原部族着想，怎么就反常了，你们都让开别挡道。”
说着，周书仁就大步的走了。
其他几部尚书互相笑了笑，随后谁也不说话了。
齐王对着容川道：“本王以为你岳父已经修身养性了，结果本王算错了。”
容川哈哈笑着，“我爹是为银子着急，这开年都要银子，我爹也难。”
齐王压低声音，“皇上这是不打算给任何东西啊！”
“二哥知道还问弟弟？”
容川不意外几位哥哥能猜到，那都是有本事的人，可惜生在一个朝代。
齐王对皇上是了解的，那就是个野心不安分的，“草原部族不会轻易放弃离开。”
容川幽幽的道：“那岂不是更好。”
他们带来的银子赔没了，暗地里采买的粮食可没付银子呢！
容川年后是第一个见到皇上的，皇上给他的东西惊呆了他，草原部族这几年与几个国家有交易，更多的还是和中原的商队。
主要的粮食采买从三个商队走，一个商队是纯外国的，另外一队采买是正常用量的粮食，而最后的商队才是重点，各种物资都有，这一队竟然是皇兄的人，皇上对草原部族的了解，比他知道的要深多了。
周书仁的朝堂的言论传的很快，草原部族知道后，脾气不好的气坏了。
周书仁才不管，他们可不敢在京城横，尤其是准备开战正心虚的时候。
等真的打仗清扫后，这些王爷一定会被清理，他就更不在意了。
各部族想见皇上，皇上回复过几日会接见，然后就没了。
后宫，皇后正看账册，女官走进来，“纳塔王妃走了。”
皇后问，“走的这么早？”
女官回话，“好像没谈好，纳塔王妃走的时候脸色难看得很。”
皇后安排道：“你派人看好了这位阿茹娜公主。”
这位公主进宫后，宠爱没得到多少，明明该是被宠爱的年纪，却过了养老的日子。
皇后了解自己的丈夫，丈夫对这位公主不信任，这次进京的几个部族，纳塔王妃是阿茹娜的表姨。
女官应下，“是。”
皇后也没心思看账册了，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刚站起身身子晃了晃，晕了过去。
次日，竹兰听闺女带来的消息，惊讶的很，“你说皇后怀孕了？”
这不可能吧，当初不是伤了身子没办法怀孕了？
雪晗知道娘惊讶什么，别说娘惊讶，所有人都很惊讶，“这些年皇后一直都有调理身子，能怀上是福气，命里该有这个孩子。”
竹兰算着皇后的年纪，“这一胎。”
雪晗明白娘未说的话，凑到娘耳边轻声道：“我听母后的意思，这一胎不容易生下来。”
竹兰叹气，这不就是说随时可能会流产，可见当初皇后身子伤的有多重了。
雪晗继续道：“皇上高兴坏了。”
“后宫就不高兴了。”
雪晗笑了，“因为皇后有孕，母后和父皇今年不走了，会继续住在宫内。”
这样她和容川出京会更放心，琳熙和泽儿有父皇和母后看着。
竹兰指了指温家在的方向，“那边更嘚瑟了。”
雪晗想了想又道：“皇后和皇上是真心想要个嫡女，现在宫内只有冉妃生的公主，这有了嫡女，冉妃生的女儿会受到影响。”
宫内的生活不美好，比较，捧高踩低，再加上嫡出和庶出的区别，日后待遇落下，这心里不容易平衡。
竹兰眨了眨眼睛，“这还没生呢，怎么好像生的就是女儿一样。”
“您说的对，这还没生呢！”
竹兰笑着，“冉妍的心性一直很好，哪怕皇后生的是女儿，冉妍也会教好公主的。”
雪晗其实很少见到公主，每次进宫不是去看母后就是在皇后宫内，自己女儿是母后的心中宝，想到这一点，“父皇和母后很偏心琳熙，如果皇后生的真是女儿，会不会引发不满？”
“太上皇会平衡好的。”
雪晗笑着，“娘说得对，父皇和母后会处理好。”
她只要高高兴兴的希望皇后顺利生产就好，不管男孩还是女孩，她都祝福。
几日后，皇上拿着户部给的数据，当然拿出来的数据都是草原探子能估算出来的，不能拿出来的数据一样都没拿，召见了草原部族，一脸为难，“哎，朕也为难，实在不行，朕只能修书蒙克部落，让他们借给各位一些粮草。”
皇上没给各位王爷插话的机会继续道：“这几年蒙克部落归顺我朝富余了，这粮食很富裕，各位大可放心。”
殿内的王爷们，“......”
呸，蒙克是他们安插的部落！
皇上笑眯眯的，“各位觉得怎么样？”
针对给不给粮草帮助，开年朝会后又扯了一场，这就是讨论的结果，嗯，他主导的结果，蒙克部落啊，呵，真当他什么都不知道呢。
第一千三百七十四章 心思
部族王爷离开后，太子才出声，“父皇，他们没得到粮草，这是抓住联姻了。”
皇上讽刺，“联姻也是要看朕允不允许。”
他只接受送来的公主，绝对不会将公主或是重臣之女远嫁联姻，长久和平靠的是武力，而不是利用女人换取的，心里想着就讲了出来。
太子对上父皇锐利的眼睛，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儿子记住了。”
皇上这才收回目光，历代都有联姻的公主，可不同的习俗，不熟悉的生活环境，历代出嫁的公主有几个是善终的，他绝对不会用女子联姻，未来子孙后代也不允许。
春闱开始的同时，草原部族打定主意要联姻，动作比年前大多了，年前被拒绝这些人也没吭声，所以朝中知道消息的真没几个，现在有意将消息传开，得了，朝中大臣都知道了。
安稳这些年，朝中大臣有人觉得联姻能长久安稳也是好的，有的大臣则是反对，认为只会养虎为患。
周书仁冷着脸，这些部族不能白得粮草，这是放开手脚了，想到今日所见的折子，周书仁脸黑的不行。
邱延进来就对上周书仁的冷脸，这是气大了，“大人可是为联姻生气？”
周书仁，“你不也听到了消息，人家不求娶公主或是皇室女，只要出身不低的朝臣女就可。”
邱延听到的更多，有的大臣觉得周家女适合，不管是年龄，还是出身，“皇上不会同意。”
周书仁面容缓和，“你倒是看得明白。”
邱延坐下，“臣要是看的不明白，臣也不会一路走到现在。”
顿了下继续道：“大人一路走来深得皇家信任，这份信任也让人嫉妒，大人听到什么都没必要动怒。”
周书仁自然知道，他已经明确表示了态度，草原部族这回不提周家女了，草原部族联姻是想一时麻痹朝廷，又不是想找麻烦，他们也怕他从中作梗。
可朝中有太多看他不顺眼的，上折子直接点名周家女合适。
邱延继续道：“臣看皇上没有联姻的打算，大人可安心。”
周书仁按着眉心，“还是本官太有才华遭人恨了，他们有什么手段本官都接着。”
邱延，“......”
他后悔开口了！
皇宫，皇上翻看着折子，“一些大臣享受惯了安逸，已经失去了锐气，您瞧瞧上面的话，他们不懂这些部落已经休养生息？他们不知道这些部落都是喂不饱的豺狼吗？”
太上皇喝着茶，听着儿子气愤的话，不急不慢的道：“这些年国家发展的快，各国来使不断，让大臣们感受到了富饶，战火掀起影响太大，有的人想要保住自己的利益，有的人说不准已经被收买。”
正如儿子不断的收买草原部族的人一样，朝堂上的大臣们又不是一块铁板。
皇上丢下折子，“还有浑水摸鱼的，已经有好几个折子提了周家女。”
太上皇，“明知周书仁得罪各部族，如果如了这些人的愿，那就是皇室和周家有了间隙，不错的算计。”
京城中有几个想将女儿嫁出去联姻的，草原部族本就是战败一方，这些年国家发展快，更是感受到什么是天朝上国，别看大臣们对部族王爷和气，心里怎么想的只有自己知道。
皇上冷笑，“这还没等朕试探，一个个的就忍不住蹦出来，好的很。”
太上皇依旧很淡定，儿子野心勃勃，朝堂上跟不上儿子想法的一定会渐渐边缘化，点了点折子，“自己蹦出来也省的你挨个试探。”
太上皇更关心的是，“皇后再次有孕，这一次春闱温家很被看好，朕听说是状元的有力竞争者。”
皇上嗯了一声，这些年他更看重周家，周家是他和父皇一步步扶值起来的势力，周家势必会触碰到别的家族利益，他继位疏远温氏一族，让太子亲近周家，温家对周家也十分的不满。
送上来的折子，温家动了不少的手脚。
春闱的考试没结束，注意力都放在了草原部落联姻上。
玉霜嫁的古家家庭简单，古卓民这个伯伯已经是闲职，不会多掺与，古卓民反而叮嘱娘子别多嘴，所以玉霜没听到什么消息，在家带儿子古兆元。
而玉露则不同，汪家消息灵通，加上有些人有意传播消息，汪家想不知道都难。
玉露面对两个妹妹的询问，脸上没有丝毫的担忧之色，“流言不可信，一切要看天家的意思，妹妹们觉得嫂子说的可对？”
汪华不放过着嫂子任何的表情变化，遗憾没有发现什么，“嫂子说的对，不过，我听说呼声最高的是周家小姐，嫂子真不担心？”
玉露心里不耐，面上不显的道：“京城人选可多了，流言也没单拎着周家。温家，荣家等都有被提起，怎么到妹妹嘴里好像定了周家一样，嫂子刚才都说了这要看天家的意思，这联姻到底是一头热，还是都有意，我们只需要等待结果就好。”
汪华脸色不自然，她为何咬着周家小姐不放，因为嫉妒，以前嫂子没嫁过来，她就嫉妒周家小姐，嫂子嫁过来后，她知道更多周家对女儿的好，如果能不嫉妒。
汪云十分不喜欢二房的这个姐姐，二房的嫡出孙女，理应大气，结果装的大气心跟针眼一样小。
汪云转了话题，“明日大哥春闱考试结束，也不知大哥会得到什么名次。”
汪华心神一动，脸上不自觉的带上了红晕，“我听说温家四公子考中状元的呼声最高，也不知道温四公子会不会先中会元。”
汪云呆了，姐妹这些年，她才发觉这位姐姐的心思，眼光真高，不过，“姐姐，我们再说的是哥哥，这个时候你关心外男不好吧。”
汪华察觉自己说错了话，忙解释，“我正是因为担心大哥，所以才想知道温四公子的消息，他是大哥的对手。”
玉露心里撇嘴，真没想到汪华看上了温瑢，想到相公和她说，这一次能进前十就好，玉露担心相公压力太大，对汪华也越来越不耐烦。
第一千三百七十五章 别扭的岳父
汪华脸色有些不自然，“嫂子为何这么看我？”
玉露微笑，“我在看妹妹的长相，今日仔细一看才发现，妹妹也是难得的美人。”
汪华脸上的不自然没了，笑容害羞，“嫂子真这么看？”
“嗯。”
汪华目光神采连连，又抿了嘴，爹不是长子，汪家的未来是大房的，她爹的官职比不上大伯，未来汪家是大伯的，爷爷全力培养大伯，而她爹只是闲职。
她这个身份如何能配得上温四公子，如果她是大房的嫡出孙女就好了，汪家多年的世家和温家也算得上门当户对的。
玉露不知道汪华内心的活动，她惦记一会和婆婆说说汪华的想法。
汪家孩子少，姑娘也宝贵，这也就造成汪家闺女并不会早定亲，目前看来，还是提前定亲的好，温家真不是好姻缘。
次日，春闱结束，昌义特意休息只为了接女婿回家，天气还冷，玉霜要带孩子，所以没过去。
流枫和汪蔚一同出来，流枫左看右看，有些不确信的揉了揉眼睛，确认没看错，对着汪蔚道：“我岳父来接我了，我先回了。”
汪蔚惊讶了，一看还是真是二叔，“好。”
汪蔚就不需要岳父来接了，他亲爹在外地，爷爷亲自来的，快步的走过去，语气有些激动，“爷爷。”
汪苣见孙子精气神还不错，放心了，“咱们回家，我听你奶奶说，你娘子亲自给你顿了汤，你回去好好补补。”
汪蔚舔了下嘴唇，他的确馋了，春闱期间吃的太敷衍，“好。”
汪苣想了想又道：“你娘子怀孕，这几日天气又冷，你奶奶拦着她不让她出来，担心怕她染了寒气病了。”
汪蔚无奈，“您孙子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娘子来了我才该担心。”
汪苣乐呵呵的，“不愧是我孙子就是大气，走走，咱们回家。”
汪蔚揉着后脑勺，爷爷这一巴掌用的力气不小。
周家马车上，昌义没见到女婿心里担心的很，见到女婿后，语气硬邦邦的道，“玉霜还担心你吃不好休息不好，我看白担心了，你这精神气足着呢！”
流枫已经习惯岳父别扭的关心，脸上带笑，“这多亏了岳父为小婿准备的东西。”
昌义别扭，“那是玉霜准备的。”
流枫才不信，娘子去年就给他准备好东西了，他检查了不下三次，临近考场东西变没变，他最清楚了，刚想说话自己呛了口气，咳嗽了几声。
昌义忙拿过杯子给倒水，“喝几口水压一压。”
然后对车夫道：“绕道去医馆。”
流枫想说他只是呛到了，见岳父紧张将话咽了回去，被关心的感觉真的不错，岳父来接他，这是最让他感动的事，他是没父亲的人，没有父爱，自然希望人生关键时刻有父亲在，现在没有遗憾了。
昌义被女婿含有感情的眼睛看的不自在，“看什么看，多喝水。”
流枫笑眯眯的捧着茶杯，“我听爹的。”
周家，赵氏与婆婆道：“相公嘴上挑剔女婿，女婿真有事比谁都关心，我都没去陪玉霜呢，他早就提前请好了假。”
竹兰，“昌义挺喜欢流枫的。”
“他死不承认，天天端着岳父的架子，有事没事就挑挑刺，现在颠颠的去接人。”
“这是他们翁婿的事了。”
赵氏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赵氏看着院子里玩闹的闺女，哪怕得到爹娘准信不会联姻，还是说了打算，“娘，玉蝶如果有合适的人家，提前定亲也好。”
竹兰一听这话，“可是有人与你提了？”
赵氏摇头，“年后我认识了成大人的娘子，成大人有两个子，两子都是嫡出，长子已经成亲，次子年岁比玉蝶大两岁，我就让人打听了，不错的少年郎。”
竹兰见赵氏满意的神色，“昌义怎么说？”
“相公也觉得不错，让我与您说说。”
竹兰摸着手腕处的镯子，“成亲不只是孩子好就是好亲事，现在流言很多，等我打听下成家，你再试探下口风。”
随着送上去的折子越来越多，偏向联姻的更多了，流言也就更多了，皇上没回话，想要和被提到的几家女子定亲，很考验真心了。
玉霜家，玉霜拉着爹，“爹，你完饭再走，我都准备好了。”
昌义清了清嗓子不自然，他担心过度，女婿一点事都没有，岳父的架子要端不住了，“你娘还等我回去，行了，什么时候都能吃饭，你们也早些休息。”
说着，昌义就趁着女婿去换衣服的功夫赶紧跑了。
流枫故意磨蹭不出来，岳父不好意思了，他看到岳父耳根子都红了，出来知道岳父走了不意外，抱着儿子亲香着，“儿子，你想没想爹爹？”
小家伙仔细瞧了瞧爹，又凑近闻了闻，也不知道闻出什么，哦哦的喊着。
玉霜温柔的道：“这是认出爹爹了。”
流枫心里美的很，亲了儿子一口，“咱们走吃饭饭了。”
汪家，汪蔚一到家就接受了全家的关心，如果不是见他太累，还不想放他走。
汪蔚喝到娘子汤，已经是到家后一个时辰了，换了衣服躺在小炕上，享受着娘子喂汤的感觉就是好，“终于活过来了。”
玉露将手里的碗放下，“这几日在家好好养养身子。”
汪蔚抬手摸着媳妇已经隆起的肚子，“这些日子辛苦娘子了，这孩子调皮不调皮。”
玉露指了指肚子，“调皮的很，自从会动后，时不时就动一下。”
她以为自己会晚几年当娘，结果成亲就当娘，孩子一天天的在肚子里长大，她才深刻体会到母亲的不容易。
汪蔚爬起来耳朵贴在娘子肚子上，双手忍不住环住娘子的腰，“你不问问我考的如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