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自家弟弟必须宠着
回到主院，竹兰看着闺女的衣服都觉得累，“屋子里也没外人，你不用一直端着靠着歇一歇。” 雪晗也没硬撑着，“大姐回来就该姜笃的亲事了。” 竹兰嗯了一声，“日后你大姐有了长媳，她更可以安心的跟着你大姐夫到处走了。” 雪晗失笑，娘可羡慕大姐了，“大姐现在挺好的。” 有的人羡慕大姐，有的人不羡慕，她觉得大姐这一辈子太值得了，儿女方面不说，这个时代有哪个女子能像大姐一样浏览河山。 竹兰笑着，“她这一辈子过的是真潇洒，等她老了走不动了，她所看所感都是子孙后辈宝贝的财富。” 雪晗弯着眼睛，“娘，明年容川会带我去南方。” 竹兰，“那挺好的。” 她不希望闺女困在京城当着秦王妃，多出去见见是好事。 雪晗道：“容川说南方的口岸发展的特别快，出现很多新奇的东西。” “明腾已经带回来不少。” 一些手工艺品越来越多样化，还发展了不少新兴的行业。 雪晗问：“二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我每次问二嫂，二嫂都说不用。” “你二嫂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是不用，你二哥能处理好。” 雪晗也是怕有人欺负二哥，既然娘这么说，她也就不担心了，“明瑞的亲事就这么定了？” “嗯，等姜笃成亲后就定亲。” “这回京城不少姑娘该伤心了。” 竹兰乐了，“咱们家的颜值担当有人收了。” 雪晗也乐了，自家出了个俊俏的，她这个姑姑也被很多人询问过呢！ 次日一早，汪家离前院比较近的院落内，这是汪蔚的院子，重孙辈的长孙，院落自然是大的。 玉露张开眼睛还有些恍惚，感觉身边躺着人，才慢慢的反应过来，她出嫁了。 汪蔚早就醒了，见新婚妻子回神，“醒了。” 玉露脸红了，“嗯。” 时辰还早，汪蔚按住要起的妻子，“时辰还在多休息一会。” 玉露这些年见汪蔚的次数挺多的，二人并不是没有感情，听了这话心里妥帖，嗯了一声没装闭上眼睛，这是汪府规矩大，她上面有婆婆，奶奶，太奶奶，后宅不是周家团结有爱，她要养足了精神不能给周家丢人。 汪蔚摸了摸鼻子，快要成亲的几日，大舅哥和小侯爷天天找他，不说太爷爷和爷爷的话，他也没想过欺负娘子啊。 汪蔚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书的人，长孙的教育是全面的，自家的情况他知道，他担心妻子在周家友爱的环境下长大，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得来。 显然汪蔚的担心是多余的，周家姑娘这些年在京城的名声不是虚的。 玉露得陶氏和老夫人的喜欢，加上家世真没人敢欺负，哪怕汪蔚的娘心里不是滋味，想挑刺都找不到由头，唯一能说事的嫁妆，竟然也体面的很。 因为上面有三代的女人，玉露记得奶奶说过知己知彼才能不被动，这些年她没少了解汪家女人的喜好。 出嫁前，奶奶还送给她更详细的消息，也不知道奶奶是怎么打听到的，汪家管事之间的恩怨也知道。 这一早，玉露得到了不少的礼物，回了自己的院子，她紧绷的心弦才松了。 汪蔚好笑的看着娘子一副过关的样子，“你其实不用担心娘，娘过几日要回溪州的。” 玉露，“你不懂。” 婆婆和奶奶关系的确缓和不少，可痕迹留下了，婆婆心里依旧会记着，她这个儿媳妇就难了。 一边是婆婆，一边是奶奶，想想就闹心。 汪蔚咳嗽一声，“咱儿子要是来得早，我娘一定供着你。” 玉露脸红了，瞪着眼睛，“大白天的。” 还好丫头们都打发出去了，想到院子里的丫头，她带的婆子是奶奶让小姑姑给她寻的，大姐的婆子也是这么来的。 她的陪嫁丫头比大姐多，大姐是不需要，她是需要的，她该庆幸有个了不得的娘家，她知道原来院子里的丫头和婆子打发走了一些。 这是汪家向周家表露的诚意，这是爷爷给她争取的，周家女儿的确让人羡慕。 一转眼就是三日回门，竹兰看到小两口之间的甜，彻底放心了。 昌忠等玉露小两口离开，“娘，您不看看回门礼吗？” “没什么好看的，汪家比我们重视回门礼。” 这份回门礼是给周家的态度，她不需要看，汪家与周家结亲是互利的，自从周家的身份变了，对汪家是大喜事，汪家只会更看重玉露。 昌忠，“结亲好麻烦。” “那是你还小觉得麻烦，等你有儿有女就不觉得了。” 昌忠伸出手指，“我可不要像大哥一样生那么多，我像四哥就好。” 竹兰哼了下，“你娘我也没少生。” 昌忠赔笑，“那是因为娘伟大。” 竹兰，“就你的嘴会说。” 大房，老大两口子差点没掉眼泪，周老大是指望不上了，出面的是明云。 汪蔚是敬重大舅哥的，大舅哥的话他都记在心里。 明云拿出他整理的资料和自己的笔记，“这是我给你准备的。” 汪蔚拿过来一看，这太珍贵了，大舅哥是实打实的榜眼，那是差一点成为状元郎的人，太爷爷说了，大舅哥当年差了一些运气，爷爷也说让他多和大舅哥学。 明云心道，妹子出嫁前和出嫁后，对妹夫自然要换法子，现在妹子出嫁了，他要让妹夫敬重他感激他，他收服了妹夫还怕妹夫对妹子不好？ 明辉看着姐夫，这位完全沉浸在感动中，一点都没察觉大哥的心思。 明腾也拿出了一份，“我没参加科举，但是我从小姑夫手里为你寻了一些小姑夫早些年的笔记，希望能帮得上你。” 汪蔚要被幸福砸晕了，还有秦王的，秦王也是实打实的探花郎。 明辉抽了下嘴角，吴鸣叔叔不在京城，否则一定会多一份状元郎的，自家真牛啊，难怪京城不少世家子弟削尖了脑袋想成为三叔和四叔的弟子。 明辉是弟弟不需要准备，明静继续吃着点心，面前的谈话好像和他没多大的关系。 明辉看着弟弟有点愁，又一想娘亲的话也对，明静有几个厉害的哥哥，轻轻松松过一辈子也挺好。 明辉拿起身边的点心递给弟弟，“再吃一块。” 明静甜甜笑着，“谢谢哥哥。” 明辉这心软的不行，自家的弟弟自然要宠着，“乖。”
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 打算
玉露自从回门后，又过了小半个月才再次回娘家。 竹兰看着嫁人的玉露，才短短半个月不到，玉露有了不小的变化，玉霜成亲后变的更娇羞，玉露则是更沉稳。 竹兰拉着玉露的手，头上压着三代得罪不起的女人，哪怕不给玉露气受，玉露过的也要小心谨慎，“你婆婆走了吧。” 玉露嘴角笑容真切了几分，“嗯，昨日走的。” 她真高兴婆婆走了，婆婆人不坏，怎么说呢，婆婆心里只是不平衡，婆婆成亲的时候要伺候奶奶，还要忍着一些刁难，到了她这里，奶奶对她很纵容，婆婆心里能舒服就怪了。 加上有长辈的敲打，婆婆连立规矩的机会都没有，这心里就更憋屈了，这些日子没找她不自在，却也时不时去看她，挺影响心情的，现在婆婆走了，她觉得天都更蓝了。 李氏心疼闺女，“走了好。” 竹兰瞪了一眼，“这话日后不许再说。” 李氏拍了自己的嘴，“日后一定不会说了。” 竹兰，“日后记住了，你哪怕心里多不舒服都不许说出口，言多必失，你一次觉得没什么，等习惯说了不该说的让人听到，你那是害了玉露。” 李氏鹌鹑了，“是，我记住了。” 竹兰这才缓和了表情，对着玉露道：“这话不仅仅是说给你娘听的，你也要记在心里，还有万不可私下与汪蔚说你婆婆的不是，一点都不许。” 玉露懂，“奶奶，我明白。” 竹兰又道：“你只要做到部落人话柄，要是真受了委屈你也别怕，奶奶给你撑着。” 玉露心里暖洋洋的，“嗯。” 因为婆母走了，第二日子玉露又去看了大姐玉霜，还拿了她准备的孩子衣服，这是嫁人后她新做的。 玉霜越临近生产，越不舒服，人比十几日前肿了一些，玉霜靠坐着翻看衣服，“这料子难得。” 玉露解释道：“相公奶奶给的，我看着料子柔软适合孩子就做了两套衣服。” 玉霜弯着眼睛，“我替孩子谢谢他二姨了。” 玉露看着大姐的肚子，“快生了吧。” 玉霜点头，“嗯，别说我了，你在汪家如何？” 玉露摊开手，“我是新妇，汪家现在上有奶奶管家，下还有我婆婆，什么都轮不到我，我就管好自己的小院就可，出了每日早上忙一些，日子过得倒也清闲。” 玉霜小声的问，“妹夫对你可好？” 玉露脸上有些红晕，“挺好的。” “那就好。” 玉露又和姐姐说了一会话，并没有留下吃饭，她就和相公一起回汪家了。 马车上，汪蔚摸着笔记，“这是姐夫的一些心得。” 玉露笑着，“姐夫真大方。” 汪蔚失笑，“是啊，大哥也好，姐夫也好，他们对我当亲弟弟一样，爷爷说我占了大便宜。” 玉露笑而不语，大哥的心思她太清楚了，相公可能一开始没想明白，慢慢也会品出味道，现在相公一定反应过来了，只是也乐得入套。 又过了几日，雪梅一家子回了京城，江家离开京城多年再次入京，心里感慨特别的多。 董伊伊坐在车窗边看着京城的街道，“京城的变化太大了。” 她只有浓浓的陌生感，却不甘心的寻找着记忆里的痕迹。 江茗摸着自己断了的腿，如果不是闺女成亲，他是不会进京的，没准备好，可真的到了京城，觉得自己的迟疑特别的可笑。 周家，竹兰知道闺女今日不会过来，正翻看着明日见沐岚要送的见面礼。 赵氏道：“江家在京城买了个小院子，这是要在小院子出嫁了。” “你三弟妹帮着买的，一个小的四合院。” 董伊伊拜托到董氏身上，董氏写信回来丁管家办的。 赵氏，“明日就能见到董伊伊，这些年没见面也不知道变了多少。” 李氏道：“变了不少，老了许多。” 赵氏感慨的很，当初在津州，那个时候董伊伊是府上的客人，现在记忆都有些模糊了，已经想不起董伊伊当时的模样。 竹兰将准备的见面礼放好，“时辰不早了，你们也回吧。” 这些日子，李氏和赵氏特别喜欢来陪她聊天，这天天来，嗯，她真没什么可聊的了。 次日，雪梅和董伊伊一起来的府上，还有沐岚和沐帆，沐帆参加了乡试，第十名也是不错的成绩，现在也是举人了。 竹兰看着两个孩子，将手中的见面礼送上，“一晃多年，孩子们都长大成人了。” 大起大落能够再次起来，没有毅力和心胸是做不到的，竹兰挺喜欢这两个孩子的。 沐岚的脸更红了，她是来成亲的，脸有些烧的厉害。 现在家里玉霜和玉露都出嫁，玉蝶成了招待的人，玉蝶带走了沐岚，沐帆则是和姜笃一起去了前院。 董伊伊很拘束，她已经记不起初见老夫人的场景，“老夫人近来可好？” 竹兰感觉到董伊伊的紧张，声音又轻了几分，“家中眼看着又有喜事，我吃得好睡得好。” 董伊伊心头一松，老夫人还是她记忆中的老夫人，哪怕身份变了也不会高高在上，“这些年多谢老夫人的惦记。” 妹妹能这么照顾自己，没有老夫人的允许是不可能的，她感激老夫人的善意。 竹兰不想谢来谢去的，换了话，“一路辛苦了。” 董伊伊道：“现在修了路赶路不像以前辛苦了，我这多年没离开村子，现在出来看哪里都新奇。” 竹兰，“因为国家正在强大，对了，沐帆不准备试下明年的春闱是吗？” 董伊伊心里紧张，还是按照儿子的打算说了，“沐帆自认为欠缺很多，明年试一下怕给自己压力，所以想等一两届。” 竹兰，“这孩子有主意挺好的。” 果然如她想的，当年江家出事对沐帆是有影响的，这孩子没有把握是不会轻易尝试的，怕打击自己的自信心，这孩子已经意识到这一点，她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一转眼就到了姜笃成亲的日子，姜笃成亲想低调都难，雪晗这个小姨是一定要到场的，姜升这两年结交的文人大家也来了，周家的子弟，场面也不小了。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生子
姜笃成亲，江家给沐岚的嫁妆，竹兰也知道了，江家这些年吃穿用度，开始依靠董伊伊的嫁妆生活，后来江茗有了束脩，自家有田地等花销少了，加上每年的租金，家中有沐帆读书，也没动过老本。 沐岚出嫁，董伊伊将一些当初置办的产业卖了大部分，换成了银钱又置办了些田地当陪嫁。 董家添了一笔嫁妆，董家也是大手笔了，京城的一间铺子，还有周家村的几十亩田地，加上一些首饰等，出了大血的陪嫁。 董氏这个小姨也给沐岚准备了添妆，嫁妆中的布匹还有几样古董都是董氏准备的。 加上雪梅两口子送过去的聘礼也一同随着陪嫁回来，沐岚的聘礼已经很不错了。 现在雪梅家的宅子是姜升用赚的银子买的，比以前的宅子的大，原来的宅子，已经记在了姜缪的嫁妆单子上。 姜笃成亲没几日，董伊伊和江茗就启程回去了，江茗放不下族学中的孩子，两口子见闺女日子过得好放心的启程了，沐帆倒是留了下来，虽然不参加明年的春闱，沐帆还是想留下来感受气氛。 日子一天天的冷了，竹兰坐在小炕上，看着玉蝶几个聊天，这屋子还真热闹。 沐岚坐在婆婆身边，看着几个表妹说笑，她都嫁人了，还是觉得不真实，她竟然真的顺利嫁人了，成了周家外孙媳妇。 沐岚想着自己接到的信件，继姐当初算计她，自从知道她要出嫁后，继姐回家请罪，还送了添妆，父亲寒了心没要姐姐的东西。 现在她在京城，姐姐的信件也没断过，随着信件来的还有皮子等物品。 雪梅察觉到儿媳妇走神，“可是累了？” 沐岚摇头，“娘，我没累。” 雪梅也不再说什么，她第一次当婆婆没经验，她也不愿意将自己经历过的添加给儿媳妇，她随着相公浏览河山，心境更是豁达，对儿媳妇的态度很宽容，只要不踩她的底线就好。 这时丁管家进来，额头上都是汗，可见是一路跑过来的，“玉霜小姐要生了。” 赵氏不放心闺女，这几日已经住了过去，玉霜的婆婆也从庄子回来了，这消息是赵氏让人送回来的。 竹兰，“快去备车，我要去看看。” 怎么说呢，儿媳妇生孩子，她已经很淡定了，可大孙女第一次生孩子，她不亲自去看着不放心。 屋子里有些乱了，玉蝶也要去守着姐姐，“奶奶，我也要去。” 竹兰看过去，玉蝶就蔫了，竹兰道，“你们谁都不许去。” 雪梅笑着道：“几个丫头也是担心玉露，娘，我跟您一起去。” 竹兰点头，“好。” 沐岚起身，“娘，我也一起去。” 雪梅摇头，“这孩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生，你就不用去了，一会回府就好。” 沐岚想想她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好。” 古家，赵氏已经进去陪女儿了，胡氏手里拿着佛珠阿弥陀佛的念着，流枫则是急的不行。 家中只有他们小两口在，娘子怀孕就他照顾着，他陪着孩子长大，虽然不如妻子亲自孕育，却也满腔的父爱，现在担心妻子又惦记孩子，流枫觉得自己焦虑极了。 竹兰到来，让胡氏和流枫都很惊讶，胡氏忙上前扶着，“老夫人您怎么来了。” 竹兰没听到里面动静，眼睛看着产房回着，“我担心玉霜。” 赵氏听到屋外的动静出来，“娘，您怎么来了。” 她现在后悔没等孩子出生再报信，害得娘亲自过来。 竹兰问，“玉霜和孩子怎么样了？” 赵氏道，“大人和孩子都很好。” 闺女要生了，她就让大夫每日诊脉，有她陪着闺女心里踏实，现在正在攒力气。 下衙门的时候，玉霜还没生，昌义先一步到了，坐在外面等着。 流枫感觉到了岳父的眼刀子，尤其是娘子痛苦哭喊的时候，岳父来的好处他不焦虑了。 周书仁是来接媳妇的，说来也巧了，周书仁刚迈入院子，孩子就生了，嗓门子还挺大，周书仁笑着道：“这孩子壮实。” 昌义咧着嘴，“是啊，听听这哭声响亮。” 流枫已经急得差点趴在门上了，没有父亲的他想给孩子全部的爱，期盼着孩子的到来，现在孩子出生，他想第一个看到孩子。 可惜流枫被自己娘拉开，开门第一时间，娘抱住孩子转身走了，流枫移开目光询问产婆， “我娘子可安好？” 产婆笑着，“母子平安，一切都好。” 流枫嘴里念叨着，“平安，都平安。” 竹兰接过胡氏递过来的孩子，心里又忍不住感慨，胡氏太会做人了，如果不是性子过于软，胡氏也是个人物，“这孩子像眉眼像玉霜，剩下的像流枫，长大了也是个俊俏的公子。” 胡氏有孙子万事足，“这孩子敦实。” 竹兰看着孩子又要哭，这孩子脾气可不小。 孩子轮了一圈也没到流枫的手里，昌义抱着外孙子不撒手，流枫只能眼巴巴的干看着，每次想要凑上前岳父一个眼神，他就不敢动了！ 竹兰和周书仁要回府，昌义才不舍的松开孩子，如果不是亲家是寡母他要避讳，他真舍不得孩子，隔辈亲，他这回深有体会了。 流枫抱着孩子目送岳父离开，可惜臭小子想要找娘了，哇哇大哭了起来。 昌义听着哭声，“这孩子一定不舍得我。” 周书仁面无表情的看着儿子，“你高兴就好。” 昌义，“......” 爹，你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 玉霜的孩子出生，这时间随着孩子一天一个样加速了，一转眼就到了孩子满月，满月酒是要办的，天气也入了冬，还好刚入冬没多久气温还没那么冷。 玉霜出了月子，这身材就瘦了下来，玉露好奇的很，“你是怎么做到的？” 玉霜指着自己的眼眶，一言难尽的道：“孩子真是甜蜜的负担，这小子脾气大，饿了哭，不高兴哭，这孩子折腾得我不瘦才奇怪。” 玉露抱着孩子，“我看着挺听话的啊！” 玉霜也惊奇了，“这臭小子认人，除了我爹能长时间抱着他，你还是第一个。” 玉露不信，“真的假的啊！”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福气
赵氏笑着接话，“这是真的。” 玉露注视着怀里正看她的孩子，乐了，“这是知道我给他做了不少衣服呢！” 很快就开宴，古家人不多，今日来的有古卓民和胡夏两家，还有流枫的几个朋友，剩下的都是周家这边的人，酒席是昌义这个外公掏腰包准备的，十六道菜满满一桌子。 流枫成了举人后没买多少丫鬟婆子，如果没有玉霜的陪嫁丫鬟和婆子，今日可有的忙了。 玉露的位置前有海鱼，玉露拧着眉头，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起身快步出去。 玉霜愣了，“这是怎么了？” 竹兰看着玉露快步走远，眼睛瞪大了几分，“玉露成亲快两个月了吧！” 李氏愣愣的回神，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是，快两个月了。” 竹兰笑了，“等一会请大夫来看看。” 雪晗笑着，“汪家一定高兴坏了。” 这边的动静，男人自然注意到，汪蔚看着娘子离开，急忙起身告罪追了过去。 等追到娘子，娘子已经呕吐结束，正漱着口，娘子身边的婆子则是一脸喜色。 汪蔚不悦的注视着婆子，忙上前去扶娘子，关心的问，“哪里不舒服？” 玉露摇头，她娘是个能生的，她见得多懂的也多，这个反应，玉露脸色变了又变，吓坏了汪蔚，“到底哪里不舒服？” 玉露拉着相公的袖子示意相公侧耳，玉露小声的说了猜测，汪蔚整个人都傻了。 玉露一看，得了，真的傻了。 等汪蔚回神，玉露已经坐下休息，汪蔚拉着娘子的手，“真，这是真的？” 玉露心里翻白眼，“还要等大夫诊脉才能确认。” “那我们去请大夫。” “这个时候奶奶已经请了，我只要等着就好。” 汪蔚握紧娘子的手，“哦，好，我陪你。” 大夫来的很快，竹兰等人静静的等着结果，大夫摸着胡子仔细的辨认着，重复了好几次确认没诊错才敢开口，这么多人注视他压力太大了。 大夫站起身恭喜道：“的确是喜脉，已经快两个月。” 竹兰对玉霜什么时候生孩子一点都不担心，反而觉得晚几年好，可玉露不同，她这一回也成了大俗人，“好，好。” 李氏眼睛都红了，天知道她多怕闺女嫁入汪家迟迟不怀，日后会受委屈，现在好了，她的心可以放回到肚子里。 玉露还是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哪怕她已经有了感觉，直到大夫离开，玉露才找回了真实感。 汪蔚搓着手，汪家怕什么，怕子嗣单薄，怕嫡支一脉不知道哪一代就断了，他才成亲就有了孩子，这往上数几辈都没出现过，咧着嘴，笑的特别的傻。 明腾瞪了一眼汪蔚，心里又无奈，大家族的嗣子传承很重要，而子嗣单薄的汪家更是在意子嗣，他都能想到妹子回去一定会被供起来。 的确如此，玉露和汪蔚没回汪家，送消息的回去，陶氏和老太太激动的就要派人去接。 吃斋念佛多年的老太太，这一回也不佛了，面对孩子依旧是个大俗人，激动过后又一个劲的念着阿弥陀佛。 玉露一下马车，好家伙，太奶奶和奶奶的贴身婆子都在，这阵势，嗯，玉露还真不习惯。 太奶奶身边的婆子，“您小心些，老身扶着您。” 说着，就将公子挤开，亲自去扶着。 奶奶身边的婆子则是问，“听说吐了，后来可吃了什么，现在有什么想吃的？” 汪蔚愣愣的看着走远的众人，嘴巴微张，最后对着贴身小厮道：“我也是功臣啊！” 小厮忍着想笑的冲动，“公子，咱们赶紧追上去吧。” 汪蔚一看前面的人都要没影了，“走。” 次日，竹兰猜到陶氏会来，没猜到陶氏会带着礼物来，还都是竹兰喜欢的画，“这是从我家老爷书房中找的，喜欢吗？” 竹兰自然喜欢，她都能想到汪大人肉疼的样子，“汪大人一定不舍得吧。” 陶氏，“在重孙子面前都是小事。” 竹兰指着画，“你要添重孙子或是重孙女了，怎么反而给我送上礼了？” 陶氏道：“我们家认为你的福气最大，所以想请你多祝福一些未出生的孩子。” 竹兰丑话要说在前头，“生男生女看缘分，先开花后结果也是好的，你可别期望越大对我孙女不好。” 陶氏摆手，“我不会的，玉露这么快就怀了还怕日后孩子少？” 这是实话，她对玉露是抱有希望，没想到孩子来的这么快，昨日一家子都高兴，还说她的眼光好，汪家这么高兴没法子，子嗣真的太艰难了。 她儿子成亲这么多年，汪蔚都成亲了，孩子依旧只有汪蔚一个。 竹兰自然是希望玉露和孩子都好好的，哪怕没有陶氏带来的礼物，她也每日希望玉露和孩子好好的。 不过，“我在你眼里真有那么大的福气？” 陶氏一副你对自己认知不清的样子，“你的福气不大，谁的福气大？” 子孙满堂，诰命二品夫人，养育秦王，女儿成了秦王妃，哪怕不上进的女婿都要成了人人追捧的大家，这福气京城真没几个能比得上。 竹兰听着陶氏一一细数，心里道，福气的确有，但更多的并不是虚无的福气，而是他们夫妻一步步谋划出来的。 户部，周书仁也面对着一脸傻笑的汪苣，“你可别笑了，我看的眼睛疼。” 汪苣年纪越大越发福，身子横向长，脸也越来越大，头上的头发却越来越少，没眼看了。 汪蔚感觉到周书仁的目光看着他的头顶，脸黑了，想怼回去，注视到周书仁的头发憋住了，周书仁的头发白了却没秃，头发依旧不少，反观他自己，心塞。 周书仁，“男孩女孩都一样。” 汪苣了然，笑着道：“自然，我们家男孩女孩都缺。” 自家嫡出的女娃也珍贵，别的家族女孩子多不缺联姻，只有汪家连女娃都缺。 周书仁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出口，他已经让汪家给了承诺，再插手就不好了，然后周书仁更看汪苣不顺眼了，“好走不送。” 汪苣，“......”
第一千三百五十章 想要个大方的女婿
早朝，周书仁木着脸，心里却想骂死汪苣，因为汪苣的嘚瑟，好了，玉露怀孕短短三日，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结果就是，玉霜和玉露都是刚出嫁就怀孕的。 如果只有玉露一个没有说服力，加上玉霜，这下好了姐妹二人说服力杠杠的，虽然不全信却也觉得周家女孩都是好生养的。 皇上坐在上面看的清楚，有些遗憾周家女孩不会嫁入皇家，目光看向上官大人，嗯，现在圣旨已经下了，上官家也是多子多福的。 一下早朝，周书仁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还是挡不住动了心思想结亲的人。 工部尚书凑了过来，“我家孙子今年十五，读书天赋不错，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孝顺懂事，周大人，你觉得怎么样？” 周书仁忍住怼回去的话，工部尚书这几年和他好不错，“嗯。” 工部尚书胡子翘着，“你嗯一声什么意思？” 周书仁，“我家孙女还小不着急。” 工部尚书摸着胡子，“早定亲早好，晚了好的男娃就没了。” 周书仁翻白眼，周家不需要联姻，所以一些世家男娃一直都是备选，工部尚书在公事上脑子特别清醒，只是家事上呵呵了，呸，他疯了才将孙女嫁过去受委屈，不约，不约。 周书仁懒得开口，脚步加快了几分。 工部尚书指着走远的周书仁，对着身边的几位道：“你们瞧瞧他。” 李钊啧啧两声，“我觉得周书仁的态度没问题，你家后院如何你自己没点数？” 这老家伙是多情又年旧情的，结果就是后院女人在他心里都有位置，然后就热闹了，庶子庶女一堆，争的那叫一个列害，偏偏老家伙还睁眼瞎似的，认为自己后院和谐的很！ 工部尚书吹胡子了，想理论几句，结果好家伙，身边的几位都加快了脚步。 工部尚书沉默，问着身边一起上早朝的工部侍郎，“我府上真不好？” 工部侍郎无语了，他怎么敢说，心里吐槽，这京城公子谁不知道上司府上的公子互踩的厉害！ 礼部，昌义慢悠悠的泡着茶水，出使的名单敲定后，他就不忙了，手上的事都交给下边办，他只需盯着就好。 “哎呦，周大人泡茶呢，还真巧了，我正好拿茶叶来了。” 昌义盯着柳郎中，要问礼部谁最抠，柳郎中在榜单上，“我已经泡上了，柳大人坐。” 柳郎中闻了闻，“好茶，早就听说皇上赏了大人好茶，这味道不愧是贡茶。” 昌义，“......” 六部，礼部养老的官员多意味着喝茶水的就多，他脑子有坑才会带茶叶来礼部，这茶是娘子新置办的茶园出的茶叶。 昌义想了想必须解释清楚，否则等着吧，日后来蹭茶水的一定多，“自家茶园出产的茶叶，可能是与贡茶出产地相近，所以闻着差不多。” 柳大人，“我说呢，原来如此。” 昌义的茶泡好了，“尝尝味道如何？” 柳大人笑眯眯的接过来，仔细的品了品，“嗯，堪比贡茶。” 昌义，“......” 这要不是柳家每年也能得到一些贡茶，柳大人的确喝过，他还真信了柳大人的话，呸啊，自家茶园的茶比贡茶差远了。 昌义端着憨厚的人设，虽然没人信他真憨厚，哎，这一次名单办的漂亮，他的人设有些崩了，“柳大人不光是来喝茶的吧！” 柳大人乐呵呵的，“我儿子，你也见过的。” 昌义仔细回忆着，前几日的确见过，“你的嫡次子？” 柳大人笑眯眯的点头，“对，这小子最像我。” 昌义，“......性格也像？” 柳大人连连点头，“对，像足了我。” 昌义嘴角一抽，不，他不会考虑，他想要一个像容川一样的女婿，流枫就算了，古家家底薄孝敬不起他，但是小女婿还是有希望的，哪怕找不到也要不抠的，死抠的就算了。 周家，竹兰和赵氏商量着明瑞定亲的事，明天陶氏就去林家，上门的东西再确认一遍。 等确认没问题，竹兰想了玉霜儿子的名字，“孩子的名字还没定？” 赵氏无奈，“相公取了不少名字，还没选好。” 女婿也取不少名字，相公扫了一眼都给否了。 竹兰无语，“孩子都满月差不多可以了。” 她是个取名废，觉得差不多就行了。 赵氏干笑一声，“相公还想去寺庙找大师给看看。” 竹兰，“......昌义高兴就好。” 反正是昌义的外孙子。 赵氏笑了，自从闺女嫁人后，相公回来就热闹的很，话说回来，相公这么折腾女婿，女婿也不生气，反而很高兴的样子，这翁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从开始担心到现在也不管了。 赵氏又道：“我听说上次姚瑶落了商家二儿媳妇的脸。” 竹兰听昌义提起过，“姚瑶这些年一直低调，这一次是发狠了要立威。” 赵氏点头，“嗯，这几年姚瑶这个侯夫人跟隐身了一样，否则商家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惦记荣侯爷。” 竹兰因为给了商家老夫人意见，也关注过商卿，最近已经有了一些好名声，她听老夫人说，准备在明年金榜上选个差不多的定亲。 次日，陶氏去了林家，林家老夫人高兴坏了，汪氏一族未来的主母，这是对她孙女的看重。 定亲很顺利，随后就是合八字了。 八字的结果很好，也是难得的良缘。 赵氏看到结果，每日笑容就没断过，良缘难得，赵氏更喜欢林家小姐了。 竹兰也放心了，明瑞不急着成亲，林家也不舍得这么嫁女，两家先定亲，等几年晚些成亲。 明瑞定亲，定的还是林家嫡女，这门亲事对二房的影响是有的，对于二房是难得的好亲事，林家又几代都出御史，对周家也是好的，咳咳，至少日后御史也会嘴下留点情分。 今年冬天的雪很少，入冬到现在只下了一场雪，风倒是很大，干冷干冷的。 昌忠和明瑞都生了病，每日都阿嚏阿嚏的，休息在家了。 昌忠和明瑞搬到了一起，昌忠吃着果子，看着又认真看书的明瑞，忍不住道：“我说你也歇一歇，这生病就好好的养着。”
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 人选
明瑞没抬头，“小叔，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昌忠一把拿过明瑞的书，转了下眼睛，“那也不急这几日，来，咱们聊聊定亲后的感受。” 明瑞脸红了，依旧没忘记去抢书，“定亲能有什么感受。” 昌忠没有明瑞大，自然抢不过明瑞，昌忠本想转一下侄子的注意力，结果没用，“你别太逼自己，你太辛苦了。” 明瑞扯了扯盖在腿上的小被子，“我现在付出了努力是为了日后更顺遂，小叔叔，你不知道我爹每日家也要学到很晚，我与我爹相比，我不算辛苦。” 昌忠听后不打扰明瑞了，将自己缩在被子里，半饷没动静，明瑞以为小叔叔睡了，就见小叔叔伸出手摸过一本书，重新坐起来拿着书认真看着。 明瑞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二人静静的看着书。 周书仁站在窗户外，从窗户内看着小儿子和明瑞，又站了一会才离开。 主院，竹兰疑惑，“今日难得早回来不是去看两个孩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了来？” 周书仁坐着脱鞋，“他们在读书，我就没进去打扰。” 竹兰疑惑的道：“这可不像你啊！” 周书仁换了鞋，“明瑞很努力，连带着昌忠也跟着一起努力，这两个孩子在一起挺好的。” “我就是觉得明瑞太辛苦。” “明瑞是所有孩子中最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他清楚想要得到就要加倍的去付出，挺好的。” 自家的孙子多，他对于孙子更关注明云，明瑞这孩子就相对关注的少了，最多的了解就是这孩子十分的努力。 竹兰，“明瑞是二房长子，这孩子心思又细腻，他心疼自己的父亲。” 周书仁嗯了一声，“明年太子要替皇上出行。” 竹兰精神了，“出行？” 周书仁点头，“嗯，现在主要道路修葺完，太子替皇上巡视。” 竹兰意外，“太上皇不是巡视过？” 周书仁解释道：“这次不单单是巡视，皇上也是想借着机会让太子亲自去看看各州，学习如果当一个为民的储君。” 竹兰感慨，“皇上的教育真不错。” 高高在上不了解民生的储君，始终是远离百姓的，耳听的永远不如亲眼所见所知。 周书仁点头，“的确不错。” 皇上自己有野心开疆，下一代的帝王需要的就是治理的才能，现在皇上就在培养太子如何去更好的治理国家，首先从了解国家百姓开始。 竹兰问，“你突然与我提这个，应该不单单只是分享消息吧。” 周书仁嗯了一声，“皇上提前告诉我是希望太子请教我的时候，希望我多讲一讲民生，同时太子这一次出行会带一些人。” 竹兰眯着眼睛，“皇上给了咱们家名额？” 周书仁点头，“嗯，皇上不单单想让太子了解百姓，还希望各大世家未来如朝堂的子弟也了解，所以京城不少家族都有名额。” 竹兰懂了，“你原本想好了让谁去，现在迟疑了。” 周书仁点头，“明云已入翰林院，明腾不会跟着太子，所以我想的是昌忠，明瑞让我忽略了。” 竹兰懂了，“这一次世家选的一定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昌忠年纪小，还是让明瑞去吧，孙子辈中明瑞的资源是最少的。” 大房有明云和明腾，不可能偏着明辉，三房明凌还小，四房明嘉的年纪也不大。 明云入了翰林院，明腾不可能跟着太子，按照长幼有序也该是明瑞。 周书仁，“嗯。” 竹兰两口子谈话屋子内是不留下人的，这个习惯只要谈话开始，屋子内的下人就会出去，两口子的谈话谁都不知道。 周书仁从皇上嘴里得到消息可以说是最早的，随后陆续也有人得到了消息，私下里已经开始准备起来。 气温越来越冷，可依旧没下雪，冷风一直吹，百姓们担忧明年的年景。 周老大不仅管着大房的土地，还要管着整个府上的土地，担忧明年的年景，嘴上都起了火泡，“娘，明年不会是干旱年吧！” 李氏呸呸了几声，“好的灵坏的不灵，你不会说话就别说。” 吓死个人，还旱年，旱年是好过的？ 周老大忙拍着自己的嘴，“好的灵坏的不灵。” 竹兰来古代多年还真没遇到这样的冬景，“说不准过些日子就下雪了，这谁又能说的准。” 李氏道：“娘说下雪一定会下雪。” 竹兰，“......” 她只是往好了说，她要是说什么是什么就好了。 周老大没高兴，反而担心入冬就没下雪，真要是下雪会不会造成雪灾。 竹兰这个时候格外的怀念现代的天气预报，听着呼呼外面的大风，竹兰提不起精神了，“你们也都回吧。” 户部，周书仁也怕极端天气，再三确认预备物资没问题，这才心安几分。 新上任的刘侍郎，能力方面自然是强的，为人处事方面比王大人还要滴水不漏。 刘侍郎道：“大人皱眉，可还担心天气？” 周书仁，“嗯。” 刘侍郎道：“这些年朝廷准备的充足，极端天气的应对已经有些经验，大人您可以放宽些心。” 周书仁反问，“近来差事可还顺手？” “户部分工明确，下官已经适应处理的还算顺手。” 周书仁点头，“那就好，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就去问邱延，户部没有他处理不了的。” 刘侍郎，“是。” 周家，竹兰见到外孙女琳熙，精神了，“大风天，你怎么还带着琳熙回来了？” 雪晗指着抬进来的筐，“采买的果子到了，我给您和爹送一些，琳熙许久没见到外婆了，这丫头吵着要过来，我拿她没法子就带来了。” 琳熙，“外婆，您不想我啊！” 竹兰笑着，“想，外婆想琳熙。” 琳熙是被宠着长大的，这丫头是唯一敢坐在太上皇怀里吃饭的，这么多人宠着，孩子也不娇蛮，可见小姑娘性子多好。 雪晗看着闺女和娘聊天，等闺女说要去找表姐们，闺女走了，雪晗才对道：“娘，我明年不是要和容川出京。” 竹兰点头，“嗯，你跟我说过，怎么了？”
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 用意
雪晗皱着眉头道：“孩子们太小，我和容川不准备带孩子出京，皇后娘娘知道了，皇后想接两个孩子进宫。” 竹兰懂了，“你不希望两个孩子进宫？” 雪晗发愁，“娘，您也知道父皇和母后宠爱琳熙和泽儿，宫内的皇子怎么会没有意见，太子和四皇子不在意，因为是嫡子时常会见到父皇和母后，可其他的皇子面上看不出来，内心一定是不喜琳熙和泽儿的。” “你是怕琳熙和泽儿受到欺负？” 雪晗这个当娘的不怕别的就怕孩子受欺负，“嗯，正面欺负倒是不会，只是背地里使绊子就说不准了，秦王府简单，两个孩子也在宠爱中长大，年纪又小对人对事难免会单纯些，我怕。” 竹兰握着闺女的手，闺女怕两个孩子受到欺负，也怕两个孩子此次进宫没了纯真，闺女不想让孩子过早的去面对算计和阴谋。 两个孩子送进宫，就是进了漩涡圈，皇后保护的再好也不能面面俱到，后宫女人多事非算计从来没停止过。 有的时候，后宫的女人争斗并不是真的爱皇上，她们的争斗是为了家族，为了孩子。 竹兰问，“容川怎么说？” “他说这可能是皇上的意思。” 竹兰，“太上皇呢？” 雪晗愣住了，她和容川焦急焦虑，出于父母的本性，却忽略了很多，“娘，您的意思父皇也是同意的。” 如果不同意，父皇不会默不作声。 竹兰拍了拍闺女的手，“应该是太上皇提议皇上才会和皇后提的，皇后痛快的应下应该也哟私心。” 顿了下继续道：“正如你说的秦王府简单，可琳熙和泽儿是皇家子嗣，他们已经无忧无虑多年该成长了，这才是太上皇的本意，你们下去狠心，太上皇帮你们。” 当然了，太上皇也下不去狠心自己去教导，所以直接甩锅给了皇上和皇后，放到宫内待几个月，眼不见心不疼。 雪晗苦笑，“当娘后我的心就软了，我和容川希望孩子一辈子都快快乐乐，却潜意识的忽略他们是皇家子嗣。” “这也不怪你们，容川就长于民间，一时没注意到也正常。” 主要还是秦王府太简单，两口子也就自动忽略了，太上皇却一直盯着，这也就是容川的待遇了。 书院，昌忠翻看着书，推开挡到光的温霄。 温霄被推的踉跄下，很快稳住身子又凑过来，“你们家也得到消息了吧。” 昌忠知道没法看书了，合上书，“什么消息？” 温霄，“别装了，基本都知道消息了，你家不能不知道，所以出京的人是你吧。” 昌忠自然是知道的，爹已经跟他与明瑞说过了，他没在意这个机会，他有自己的打算。 温霄见昌忠不吭声，认定了去的是昌忠，语气中带着不服气，“我们家温瑢去不了，凭什么直接定了二房的温崎，我比温崎差到哪里了？” 昌忠心道，虽然没见过温崎，但依照温霄的性子，他是温老爷子也会选温崎，“你是不服气没选你，还是没给竞争机会？” 温霄气的坐下，“可能都有。” 昌忠与温霄相熟后，也不觉得温霄难相处，一个被惯坏的孩子，反正他不会惯着温霄就对了，“你别跟我发牢骚，有胆子与你爷爷说。” 温霄哼了一声，“你当我没说？” 家里什么好事都是大房和二房的，三房也是嫡子嫡孙，爷爷偏向温瑢，现在又是温崎，越想越生气提了桌子。 温霄见昌忠又不理他，声音高了不少，“你这种一出生就不缺资源的根本不懂我。” 昌忠抽了抽嘴角，“我也没想懂你。” 温霄的脸更黑了，开始他讨厌周昌忠，相处久了，他发现在书院也就能周昌忠说话，捧着他的反而不愿意搭理，不理他的，他反而更惦记。 下学的时候，明瑞先出来等着小叔叔和明辉几个，一眼就按到了小叔叔身后的尾巴，习惯了。 等到了书院门口，温霄直接越过众人抬着下巴走了。 明辉无语，“玩了快两年，他还没玩够？” 昌忠，“不用管他，他心里也有气呢！” 明瑞，“他哪一天没有气？” 明辉和明嘉对视一样，兄弟二人都笑了，昌忠也忍不住乐了。 次日一早，周书仁上早朝，等皇上的时候，周书仁等众位大臣都看着天空，今日天空乌云密布，都在讨论会不会下雪。 皇上来的时候头上有雪花，显然外面下了雪，皇上阴郁的心情终于好了。 要知道，这都要到年根了，一共就下了几场清雪。 今日早朝的气氛很好，齐王等人也上了早朝，等下了早朝，齐王等人留下，周书仁则是和容川一起出宫。 周书仁好奇，“今日你怎么没留下？” 容川帮爹撑着伞，站着的位置正好挡住风，因为风有点大微微低头道：“今日是皇上找齐王等人，跟我没关系。” 周书仁心神一转，“可是为了明年太子出行的事？” 容川点头，“嗯。” 他有差事要办和太子不同路，其实就算通路皇上也不会让他跟着的，怕太子对他有依赖，齐王等人就不同了，不是嫡亲的叔叔，别说依赖了，防备反而更多一些。 周书仁想到昨日娘子的话，“琳熙和泽儿送进宫对他们好。” 容川笑着，“雪晗回去就与我说了，的确是我忽略了，我已经答应了。” “嗯，不过，该准备还是准备下，免得真被欺负了，其实适当的告状是可以的。” 容川乐了，“我记下了。” 周书仁像是刚才不是他说的话一样，小老头伸出手接着鹅毛大的雪花，“这一场雪不小。” 容川道：“是啊，积攒一冬天的雪了。” 周书仁叹气，“城中改建的进度还是慢了。” 京城这些年一直陆陆续续的改建，因为安置的问题速度一直不快，不过京城算是好的，因为是权利的中心所有的政策最先实惠的就是京城，其他各州百姓才困难。
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 仁德
大雪下了一天一夜，积雪的高度过了膝盖，这一场雪好像还了整个冬日的雪，从室内都难推开门。 这样的雪天别说早朝取消了，都不能按时去衙门。 周书仁习惯早起，他起来的门外下人们正在打扫积雪，出去转了一圈，回来见媳妇也起了。 “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 竹兰已经换好衣服，“听着铲雪的声音就起来了，外面的雪很大？” 周书仁，“嗯，昨天白日没清理的地方，我看着厚度过了膝盖。” 竹兰踮着脚透过玻璃窗接着灯笼的光亮看清积雪，“也不知道只是京城这般，还是大面积的。” 周书仁洗着手，“应该是大面积的。” 两口子洗漱后，天依旧没亮，等早饭端上来天空才有了一些亮度，仔细看着天空才发现依旧乌云密布，看样子还有大雪。 周老大几个吃了早饭来了主院，周老大要负责整个宅子的清雪，还要负责府门口的一段路，自从京城修路后，府门口的路就归了各家管理，增加了冬日清雪的效率。 今日除了一些重要的衙门需要去衙门，其他的部门今日休息。 昌义道，“爹，一会儿子送您去户部。” 周书仁摆摆手，“不用。” 刚才宫内的侍卫传话，他一会要进宫，他的猜测是对的，这场大雪是大面积的。 昌智怀里抱着手炉，“冬日不下雪担忧，现在下雪直接成灾了，这见鬼的天气。” 周书仁沉默不语，他的记忆力好，明清的小冰河时期，自然灾害频发，南北气候异常，气温降幅明显等，可惜对小冰河他没去了解，只是有印象，具体时间没记住。 “爹，爹。” 周书仁回神，“你刚才说什么，我走神了。” 昌智道：“我说您多穿鞋衣服，外面气风了。” 周书仁笑着点头，“嗯。” 他不记得没关系，大力扶持农业多产粮食就对了。 周书仁进宫不算早，已经有人到了。 皇上注意到周书仁披风上的雪，“又下雪了。” 周书仁点头，“嗯，下的不小。” 皇上，“看来雪灾是闭麦你不了，现在京城没有什么问题，主要是附近大雪覆盖的几个州的救灾一定要要到位。” 幸亏道路修葺完，清雪方便许多，运送物资过去也方便。 皇上一条一条的命令下去，周书仁是负责掏银子的，这两年算的上风调雨顺，没有战事粮仓的粮相对富余，各州粮仓赈灾粮是够的。 粮仓的粮以前有人敢动心思，比如以坏充好，粮食中添加砂石，或是直接用放不住的粮食入库。 太上皇没退位的时候，周书仁隐晦的和太上皇提过，粮仓是底线，谁碰谁死，这个尺度不能开。 当时的太上皇听了，开始没发作布局后才发难，杀了好几只鸡，终于让大家意识到粮食不能碰。 当时太上皇还为此更改了法律，诛三族绝不姑息。 因为一系列的动作，结果就是粮仓富余，有灾情朝廷也有底气。 外面的风雪不小，大臣们领了命令出宫，周书仁被皇上留下。 皇上道：“朕想让太子去灾区看看，周爱卿，朕希望你带队。” 关于救灾很多都是周书仁提出来的，现在朝廷能逐渐完善的救灾体系，周书仁功不可没。 他和父皇的直觉，周书仁还有其他的想法，只是没提。 所以他希望周书仁带太子四处看看，让太子了解灾情的严重，也是希望周书仁多教一些太子。 周书仁胡子抽动，户部拿出银子，户部一些官员盯着就好，他这个尚书反而闲了，他还想在家多休息几日，皇上倒是不放过他休息的日子。 皇上继续道：“太子与朕不同，朕小时候国家刚建立，朕与父皇都时刻紧绷着，太子比朕幸福，所以他没朕小时候成熟，朕不能为了培养太子让朝廷动荡，而未来的国家也不需要一个满是野心的储君，国家需要的是能治理好国家的帝王，所以多教教他，让他将百姓放在心里，让他成长能担起国家的担子。” 周书仁内心是动容的，太上皇也好，有野心的皇上也罢，他们两代不可否认对百姓都是好皇帝，“是。” 皇上嘴角的笑容扩大，为何是揪着周书仁不放，因为父皇和他都知道，周书仁脑子许多的想法，周书仁的能力可能并不是最顶尖的，但是想法却没人能超过周书仁。 周书仁出宫风雪已经很大了，他身边有人撑着伞，出宫的时候街道已经清理出马车行驶的道路。 周书仁先回了户部，将事情安排下去，随后叫来邱延和刘大人一起看着户部，他这一次要出京一些日子了。 下午，竹兰惊讶，“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周书仁拿下帽子，帽子上残留的雪掉入脖子冷的缩了下，“我明日要和太子离京，此去至少十天，你帮我收拾行李吧。” 竹兰皱着眉头，“太子离京？” “嗯，皇上让我带着太子学习。” 竹兰眉头依旧没松开，“这大冷天的出去太遭罪了。” “皇上都舍得让太子遭罪呢。” 竹兰不吭声了，“我多你给带一些衣服，你出去要照顾好自己。” 她明白皇上的用意，只是心疼丈夫。 周书仁笑着，“如果太子继位，有一位仁德的皇帝，对国家对百姓，对咱们家族都是好的。” 竹兰叹气，“我这就去给你收拾行李。” “嗯。” 昌忠听到爹回来了，从前院书房跑回来，“爹，你今日回来的好早。” “你小子在家认真读书没？” 昌忠仗着聪明的确会耍一些小聪明，但他和明瑞住过一段时间后，他对读书的态度就格外认真了，“儿子可认真了。” 周书仁拉着儿子的手，已经能够摸到指尖的茧子，这是从小练字留下的，心里感慨，如果在现代，他一定不会这么去要求儿子。 可是在古代，昌智身份他的小儿子，打小就带了光环，享受带来的顶级资源，就要付出十分的能力去学习，“累不累。” 昌忠摇头，“不累。” 周书仁摸着儿子的头发，“你跟我说的事，我同意了。”
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 送果子
昌忠眼睛亮晶晶的，他提出来爹一直说考虑考虑，然后就多日没回复他，今日竟然同意了，“真的？” 周书仁看着儿子心情就格外的好，笑着，“真的，爹什么时候骗过你？” 昌忠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爹，儿子记性很好的，你在儿子小时候没少骗过。” 周书仁似笑非笑的，“你可想好了说话。” 昌忠的动作僵住了，“爹的确没骗过儿子。” 周书仁满意的点头，“这才乖。” 昌忠心里哼哼爹欺负他，脸上却很兴奋，“爹，我明年真的能和姐夫一起出京？” 周书仁，“嗯，回头爹会和你姐夫说。” 容川看着昌忠，他也能放心，他从未想要将儿子拴在身边，儿子虽然小，他也是支持儿子出去走走的。 昌忠高兴极了，“到时候我就能去找吴鸣大哥了。” “你吴鸣大哥也很想念你，到时候一定会考校你。” 昌忠才不怕，扬着脑袋，“我不会让吴鸣哥失望的。” 周书仁嗯了一声，吴鸣出京几年，再过一两年也该回京了，摸着儿子柔软的头发，吴鸣的确厉害，短短几年就收拢了一盘散沙的忻州，这位才是真的大佬级的人物。 这几年皇上十分看重吴鸣，他这两年听皇上提起吴鸣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这对吴鸣是好事，对周家也是好事。 次日，周书仁等太子的队伍路过府上，登上马车跟着太子离开京城，这一次谨言和慎行一起跟着。 太子低调的出京，京城知道的人很少，此行除了周书仁跟着，还有太子的新师父严大人。 三人出京为了低调，坐在一辆马车内，宽大的马车坐着三人并不会显得拥挤。 周书仁是三人中最显眼的，披着厚厚的披风，怀里抱着手炉，还带了一个木质能拎的箱子。 太子对箱子很好奇，“这里面装了什么？” 周书仁带着手套的手仔细的摸着箱子，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温柔，“这是臣娘子担心臣吃不好特意带的吃食。” 太子想打开看看，又不好意思开口，尤其是严师父正盯着他，只能压下好奇心。 昨日负责京城道路的衙门，因为人手不够，请了不少百姓清扫道路，出了京城，还能看到铲雪的百姓。 严大人透过玻璃窗，“干一天多少银钱？” 这个周书仁还真不知道，见严大人看向太子，得了，人家是问太子。 太子回着，“一日二十文不供伙食。” 严大人嗯了一声，“太子能注意这等小事，不错。” 太子心道被您练出来的，严师父的性子如名字，做什么都特别的严谨，最不喜可能大概等不准确的回答，还特意喜欢询问他注意不到的事情，他慢慢就养成了习惯多听多记。 周书仁抱着手炉靠着没插话，他个人很喜欢严大人的教育方法，皇上为太子选严大人也是精挑细选了。 京城商队多有的交易是耽误不起的，昨日没等朝廷有动作，就有商队自己边走边清理道上的积雪，现在马车走的慢却也不会堵住。 周家，竹兰自从周书仁走后干什么都提不起劲，这次出行不是跟着皇上，而是跟着太子，跟着皇上什么心都不用操，跟着太子处处操心。 李氏进来就见婆婆精神头不高，“娘，您担心爹？” 竹兰，“有一些，你穿的这么多要出去？” 李氏语气满是担忧，“玉露自从怀孕就一直吐，我做的酱菜都不好使，最近就喜欢吃果子，这不徐家前几日给送银子送了一些果子过来，因为下大雪耽搁了，今日雪下的小了，我亲自送果子去看看玉露。” 竹兰也吃了徐家送的果子，冬日里难得见到的果子了，“我这里有不少，多带一些给玉露。” 李氏忙摆手，她和相公省下给闺女，也不能从婆婆嘴里省，“娘，已经够了。” 竹兰收到的孝敬多，冬日的果子难得，她还真不缺果子吃，想叫清雪进来，李氏已经撒腿就跑了。 竹兰失笑，这哪里想当了奶奶的人。 李氏跑出主院拍了拍胸口顺气，才慢慢的往外走，胖乎乎的脸有些发皱，这儿子成家后，她发现以前够的东西不够了，要多给儿媳妇和孙女，还要惦记闺女，当娘的时候没多大的感受，现在当奶奶了感觉到不容易了。 汪府，汪家也不缺银子，可每年冬日采买的果子是有数的，这是规矩想要多吃就自己去买，各院的份额不会多给的。 大宅院的事非多，宅子里玉露的辈分小，上面还有长辈，玉露不想添麻烦，奶奶要给她果子她都拒绝了。 她可怕刚接了果子，就传出她不好的言论，她现在是有多少吃多少。 哪怕是这样，玉露看着桌子上的果盘子，真心想说，汪家整个冬日的份额，都没有在娘家一个月的多。 汪蔚询问，“娘子怎么光看着不吃？” 玉露不愿意去炫耀自己在娘家过的日子，刚拿起果子，就听到婆子说话拉帘子，忙站起身，“娘。” 李氏瞪眼，“你给我站住，我这一身的寒气等我缓一会。” 玉露看到了随后抬进来的筐，“娘。” 眼眶子红了，这一定是娘和爹的果子，娘是不会动大哥的果子，弟弟们的也不会，所以只能是爹娘省下的。 李氏解开披风暖和一会身上有热乎气才走过来，拉着闺女的手掀开盖在筐上的棉被，“听你想吃果子，我就想给你果子，赶巧下了大雪昨日路有不顺畅，今日雪小了，我就特意给你送过来，这么多的果子够你吃一些日子了。” 玉露，“娘，我这里有果子，就算我这里不够，您女婿也会给我去买。” 这不是她说谎，相公的确这么说过。 李氏挥手，“咱们家有还浪费什么银钱。” 汪蔚不好意思了，这一筐的水果不少的银钱，何况现在大雪道路不通，水果是要涨价的，弯腰道：“娘，都是小婿的错。” 李氏，“这话不能这么说，你照顾娘子，我这个当娘的疼爱女儿不冲突，我就这么一个闺女，自然处处想着她。” 汪蔚挺喜欢岳母的脾气，直来直去的挺好，猜来猜去的才累人，“娘说的是。” 只是心里却想着明日去采买一些果子给岳父岳母送过去，他这个当小辈的不能让长辈省下果子。
第一千三百五十五章 送银子
周家，竹兰看着窗外玉娇几个玩雪，明腾一身雪的走进院子，等明腾进了屋，竹兰道：“从下雪就没见到你，瞧你这一身雪冻坏了吧。” 说着，竹兰伸手碰到了孙子的手，凉的缩了下手，孙子一双手冰凉冰凉的。 明腾搓着自己的手，“刚下雪就被小姑夫抓走了，这两日我和旭琛都在帮百姓清房上的积雪。” 竹兰倒出热茶，“喝了暖暖身子。” 明腾手缓过来一些，捧着茶碗喝着，“奶奶，我娘去看我妹妹了？” “嗯，你妹妹想吃果子，你娘给送过去了。” 明腾手一顿，“大家族不好就不好在什么都是规矩，什么都定量。” 竹兰拍了下明腾的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汪家传承久远靠的就是严格的规矩，而且定量也没拦着不让私下去买，只要有银子没人管。” 明腾喝了茶，嘟囔着，“妹夫手里能有多少银子，妹夫还要靠着月钱过活呢，可别花我妹子的嫁妆银子。” 竹兰翻白眼，“你小子别发牢骚，汪蔚的长辈会给他偷偷塞银子的，还有什么叫汪蔚靠月银，汪蔚成亲后分到了一些产业。” 虽然不多，她觉得汪家这点不错，每个子弟成亲后都会分一些产业，当然这些产业积攒起来或是败了，那都是自己的事长辈不会管，汪家给的产业不多，主要目的是为了锻炼。 竹兰不知道汪蔚成亲陶氏私下里给没给塞银子，可以肯定的是汪蔚这个长孙不会缺银子。 明腾吃了点心，“孙儿一会要收拾行李，明日要和旭琛出京在附近村子巡视，看看有没有压塌的房屋等。” 竹兰欣慰的很，“你也能独当一面了。” 明腾笑着，“那是，您孙儿厉害着呢！” 京城外，周书仁一行一直没休息，可中午依旧赶不到津州城，为了赶路不休息，只能在马车里吃些东西垫肚子。 周书仁打开了箱子，拿出媳妇准备的糕点，箱子里放了热水袋点心还是热乎的，还有热乎乎的奶茶和装着的白粥，几样小咸菜和一些肉松。 重点在肉松上，有猪肉的，还有鱼肉的，洒在粥上吃的香。 太子愣神的功夫，周书仁已经美滋滋的喝着粥。 严大人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点心，有些吃不下去了。 太子出行自然也有准备，只是这一次从简，就带了一个食盒，食盒里面装的也是方便的点心。 周书仁自然感觉到二人的目光，当没看见继续喝着粥，沉默能保住吃食，坚决不吭声。 太子也不好意思要，吃着自己手里的糕点，严大人也飞快的解决了点心闭目养神，眼不见为净。 周书仁吃完就收拾了起来，太子觉得马车有些过于沉默，开口道：“这一路都没看到往京城赶的灾民，这几年应对灾情的措施很有效果。” 周书仁摸着胡子，只要一有灾情灾民就往京城走，因为京城是国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百姓去死，周书仁是自豪的，瞧，他改变了许多也救了许多人。 严大人睁开眼睛，“周大人功劳甚大。” 周书仁摆手，“别都归功到本官身上，朝廷救灾的体系完善都是大家的努力，并不是一个人就能成的。” 严大人眼底带笑，他为人严谨不喜欢太出格的事，周书仁一路走来打破了不少规则，他开始打心眼里不喜，上朝遇到也是直接无视，随着时间推移了解多了，他才对周大人改观，有些人的能力的确能打破规则。 次日，汪蔚买了果子送到周府，明腾心疼爹娘也嘱咐人去采买回来。 李氏乐呵呵的，“女婿就是太见外，我都说我不缺果子，瞧瞧我儿子就给我买回来了。” 竹兰，“这话都说好几遍了，我们都知道你有福气，儿子女婿都孝顺。” 李氏咧着嘴笑的开心，她内心里对女婿是有些打怵的，怎么说呢，她怕女婿瞧不起她，女婿主动孝敬她是最开心的，这是女婿对她的尊重，哪怕她出身不高，女婿也认她这个岳母。 当然也更为女儿高兴，这也是女婿看重女儿的表现。 赵氏眼底羡慕，流枫也孝顺，只是不会大手笔送东西，家底不允许，不过，女婿各有各的好，眼底的羡慕也就散了，“大嫂的确好福气。” 李氏眉开眼笑的，闺女成亲娘家的大哥来的，大哥见她一次说一次她福气大。 苏萱动了动嘴，没说出心里的担忧，她担心汪蔚送果子回来，汪家会有人嚼舌根，又一想玉露不是好欺负的，现在怀着孕也有人护着，担忧的心安稳不少。 汪家，玉露正在太奶奶院子，二奶奶酸溜溜的道：“这日后我孙子娶媳妇也要找一个大方的岳家，一筐的果子说送来就送来。” 陶氏淡淡的道：“弟妹的愿望实现不了了，汪晶定亲的家底可不厚实。” 庶出的三房柔柔弱弱的开口，“玉露啊，这冬日的果子难得，你这一筐的果子吃不完坏了就可惜了。” 老夫人一口气憋在心口，汪家子嗣不丰，家中有庶子也是精心养大的，当初定亲也是选的好人家，结果这么多年，三房两口子越过眼皮子越浅。 老夫人落了脸，“玉露是个孝顺的，这一早就送了不少果子过来，我年纪大了牙口不好吃不了多少，这孩子偏要送，真真是个孝顺的人。” 说着，老夫人给身边的婆子使眼色，婆子会意一会就端出来个托盘，上面是一套头面。 老夫人不管二儿媳妇和三儿媳妇脸色好不好，拉着玉露的手，“老祖宗我知道你的孝心，这果子我就收了免得有人惦记，这是老祖宗给你的头面，好孩子收好了。” 我让你们眼红，你们越说我越送。 玉露不会傻的推了，高高兴兴的接了，“谢谢老祖宗。” 她其实挺喜欢来老祖宗这里的，为啥，因为她得利啊，二奶奶和三奶奶越作妖，她这个小辈越得好处，她嫁过来才多久就得了不少好处，加上怀孕发了一笔，玉露眼睛亮晶晶的，她对二奶奶和三奶奶的话一点都不生气，这是给她送银子呢！
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 君始终是君
几日后，周书仁一行终于到了灾情最严重的漳州，漳州的位置不好，哪怕修了路漳州发展也很慢，加上这边的土地土质问题，这边的粮食产量不高。 这一场雪灾对漳州的影响最大，从京城路过的另外两州灾情已经都控制住，百姓按照当地府官的要求清理积雪就好。 只有漳州，粮仓里面也有粮，却不像另外两州富余，这边的百姓过的也不富裕，连续的大雪压塌了不少屋子。 进入漳州城，太子的眉头就紧皱着，漳州城门外搭了不少的棚子，城外聚集了不少的灾民。 严大人自从进入漳州地界就一声不吭，此时才发出声音，“各州发展差距很大。” 周书仁接了话，“这很正常，津州离京城最近又有平港，津州繁华是必然的，而漳州交通不算便利，又没有拿出手的资源吸引人，这边发展就慢了许多。” 发展不起来，本地税收少，漳州可不就穷。 严大人沉默了，他没当过地方官，不继续发表言论，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冷情的街道，长叹了一口气。 太子也格外的沉默，他会帮着父皇看折子，现在年纪小看的都是零碎的事，对各州的了解也是从折子上看到的，直观一些就是税收的情况。 其他的方面，太子知道的并不多，他看的更多是京城的繁华，京城商队络绎不绝，京城附近的百姓安居乐业，他时常会出宫喜欢去市场等地方，他看到的都是百姓的笑容。 出京，他看到的是救灾迅速，百姓得到妥善的安置，他是自豪的，这是父皇治理下的国家。 可到了漳州，他所见的是倒塌的房屋，不通的道路，逃难的灾民，城外庇护的棚子都是简易的，完全没有京城专门建立救灾的安置屋。 周书仁看着天色，“时辰不早了，我们先去客栈。” 他们一路都装成商队，侍卫扮成了镖师，后面还有队伍，后面的马车上装的是从津州调过来的粮食和棉花等物资。 这不是太子安排的，而是皇上知道漳州的情况下的旨意。 其实他们这一行挺突兀的，大雪封城还有商队进城，格外的显眼了，不过也比太子到来低调就对了。 到了客栈饭菜还没做好，漳州的商贾就找上门，陌生的商队又是封城来的商队，本地的商贾想打听消息拿下商队的货物。 周书仁喝着茶没动，继续等着饭菜上桌。 太子站起身，“孤去看看。” 严大人要跟着，周书仁一把给拉住了，周书仁对太子道：“少东家去吧。” 太子眼睛亮了，“嗯，饭菜上来不用等孤。” 严大人等太子离开，皱着眉头，“大人是何意？” 周书仁放下茶杯，目光锐利的看向严大人，“这一路咱们也相处了几日，以前没接触过大人，但这几日我有不小的发现。” 严大人眉头锁的更紧了，他不觉得自己做错过什么，脸色不悦了起来，“那就请大人说出个一二。” 周书仁接过谨言送过来的手炉，示意屋子里的人都下去，“严大人，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多了吗？” 第一日的时候他就有所察觉，接下来的几日就多留了心，一直忍到了漳州，估计皇上也发现了，所以这一次才会让严大人也跟着，他就说本来说好他带着太子，临时怎么多了个严大人，显然皇上想借他的嘴敲打严大人。 严大人眉头更深了，“本官不觉得。” 他严格的要求太子，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周书仁伸出手指着自己和严大人，“你我是臣，太子是储君是未来的帝王，你只是太子其中一个师父而已，该管的管不该管的还是不要过界的好。” 皇上显然不高兴严大人处处管着太子，太子可以尊师，却不可以听谁的，严大人自己不觉得什么，皇上却不这么认为。 周书仁继续道：“太子再小那也是君，太子有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太子这样挺好，好奇才能去探索，探索才能有解决的办法，日后严大人只需要看着，太子犯错适当的引导就可。” 严大人抿着嘴，他后背出了一些冷汗，成为太子师父不仅是荣耀，这代表了利益，严家因为他得到了不少利益，他因为是太子的师父被家人捧着，太子的尊敬，皇上示意的意思，他的确有些过界了。 严大人抬眼就看周书仁，周书仁已经闭着眼睛养神。 京城，汪家，玉霜带着腌制的酸梅来看玉露，“我听我娘说你想吃果子，我这照顾孩子满脑子都是孩子，我娘不来看我我都不知道，这是我婆婆腌制的酸梅，你尝尝喜欢吗？” 这是她怀孕的时候婆婆给她腌制的，她喜欢吃甜食，当时吃的不多，婆婆倒是喜欢上了这个味道，婆婆就多腌制了一些。 玉露孕吐她照顾孩子愣是没想起来，当时满脑子都是娘的酱菜，娘的酱菜不好使，她也懵的，她的印象里小姑姑，嫂子都是吃娘酱菜的。 娘来看她说了果子，她才想起来家里还有腌制的梅子。 玉露已经开了罐子，闻了闻味道，忍不住催着丫头去拿筷子，一连吃了好几口，“吃的我都饿了，大姐你是不知道，我这些日子吃饭不行，光靠果子顶着了。” 玉霜笑着，“饿了就吃饭，你喜欢我婆婆还有，我回头就让丫头给你送过来。” 玉露，“嗯，谢谢大姐。” “我们是姐妹谢什么。” 玉露笑着问，“我外甥名字定了吧。” 玉霜，“还是小名秋秋的喊着，大名我爹说等年后去寺庙算，说什么刚开年算的准。” 玉露笑的不行，“二叔真宝贝秋秋。” “是啊，这就是隔辈亲。” 小弟年纪也不大，爹也稀罕小弟，可惜小弟有点早熟不爱说话，爹的一腔热情都放到奶娃娃身上了。 玉霜见屋子里没丫头了，小声的问，“你在府上没受气吧。” 这还是玉露成亲后她第一次来汪府。 玉露，“我捡好的听不好的当没听见，大姐放心好了，我没受什么气。” 说着又拍了下肚子，“我现在可怀着宝贝疙瘩，谁也不敢真的给我气受。” 玉霜放心了，又感慨，“汪家子嗣也真是缺。” “可不是，我们大房汪蔚一个独苗，二房也是汪晶一个独苗，庶出的三房有两个儿子，可到了孙子辈依旧只有一个孙子。” 孩子少，可各房后院的女人倒是不少。 玉霜心里更踏实了，对着玉霜的对着道：“你相信我，这一胎一定是儿子。” 这是她对妹妹的祝福，先有儿子未来妹妹就没那么大的压力了。
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 拜师
又过了两日，京城的雪已经停了，天空晴朗阳光照在雪上晃的人眼睛疼。 京城的雪停了，章州城依旧下着雪，没断过的大雪好不容易通的道路又堵了起来，津州送粮的队伍堵在了半路上。 太子搂着披风打开窗户，站在客栈二楼注视着街道，街道到处都是清扫积雪的人，临街负责自家门口，可积雪不运出去马车依旧不能行驶。 周书仁盘腿缩在椅子上，将自己完全裹在披风内，“外面的风不大，太子可要出去走走？” 太子这两日一直在打听州城的情况，还真没走出过客栈，“大人可与我一同前去？” 周书仁既然提了，他又答应皇上教导太子，自然是要一起的，“嗯。” 太子对坐在另一旁的严大人道：“大人可留在客栈休息。” 严大人，“......是。” 果然太子对他的忍耐也快到了极限，深吸一口气，还好清醒的不晚。 周书仁站起身活动了下腿脚，将手套带好，还拿出了荷包装了两个肉松的饼子，最后才抱着手炉道：“咱们走吧。” 太子眼底带笑，他和周大人出来才发现，周大人是个喜欢炫耀妻子的人，而且周大人出门在外也过的精致。 这两日蹭到了周府的肉松和鱼松，放到白粥里确好吃的很，对，还有周大人带的酱菜，他对酱菜的味道不陌生，在秦王府留宿早上会吃到，皇爷爷和奶奶都很喜欢这个味道。 客栈的人不少，都是停留章州不能离开的人，这几日最显眼的就是周书仁一行。 出了客栈，周书仁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外面还真冷。 太子忧心忡忡的，“这么冷的天，外面的棚子不顶用。” 周书仁道：“已经挖了雪洞御寒。” 太子锁着眉头，“壮实的成人还能好一些，可老人妇幼撑不住的。” 周书仁走路的脚步很费劲，他来了章州几日，怎么说呢，不仅太子对章州知府不满，他也很不满，雪灾救助朝廷是宣传过的，而且是完善后的办法，可章州的行动力太慢，这几日他就听说冻死了不少人。 太子嘴里灌进去雪，闭上了嘴巴，一直闷着头走着。 一行人没走多久被雪扬了满身，抬头一看好家伙，前面商铺铲雪扬起的雪花。 太子盯着道路上到处都是的积雪，嘴巴抿的更紧了，“京城的积雪会立刻清理出去，我要是没记错，我们进城后这雪就没清理过。” 周书仁幽幽的道：“可能都忙着救灾。” 太子这几日都是听消息，深吸一口气，“那我要好好看看是如何救灾的，我们去城门？” 周书仁心道，如果不是为了太子，他真不会这个天气出门，还要走去城门，“嗯。” 京城，竹兰很少见大闺女脸上明显带着不悦，“这是怎么了，进门就拉着脸。” 雪梅运了一口气，“沐岚的继姐带着孩子来了，你说她怎么就有脸来京城呢，当初可没少算计沐岚。” 竹兰惊讶，“这大雪天的。” 雪梅，“大雪封路过不来多停留了一些时日，道路通了昨日才进京，现在一副好姐姐的样子，我看着就生气。” “她在你家？” 雪梅脸色好了一些，“昨日在客栈休息的，今日来拜访没呆一会沐帆就将人接走了，否则我也出不来。” 竹兰就说闺女可不是失礼数的人，“你不愿意看就不见，有你娘我给你撑着，你别为不值得人生气。” 雪梅笑着，“娘，我都多大了。” “再大也是我闺女不是。” 雪梅心里的气彻底消了，“这谁家没有几个糟心的亲戚，沐岚的继姐还真不算什么，就是打的主意有些恶心人，您也知道姜升这两年名声起来了，想请姜升当师父的人不少，归根结底，还是姜升带来的好处让人惦记。” 这事竹兰知道，私下有人带着厚礼拜师姜升，姜升自己都没学明白，根本不可能收徒。 如果不是有周家这个岳家撑着，姜升都不知道因为拒接得罪了多少人，现在看来沐岚的继姐也打上了这个主意。 随着姜升的名声越来越大，拜师姜升是能够走捷径的。 竹兰，“沐岚和沐帆都是有主意的，当初江茗的大女儿无情，他们已经没有什么情分，只是继姐又不是长辈，没有孝道压着，对沐岚和沐帆没影响。” 雪梅，“我知道。” 竹兰笑眯眯的道：“既然来了就看看我给缪缪准备的东西，这孩子喜欢书，我特意让玉蝶几多默写了一些书。” 当然还有她整理的书，上面都是一些实用的知识点。 孙子辈的女娃中，读书最有天赋的是玉雯，而有天赋又用心的是姜缪。 这几年，竹兰很少参加宴请，有的时候出去会带上姜缪，这孩子太低调，很多人只知道周家有外孙女，真见到的人不多，嗯，这也是个宅女。 竹兰带着姜缪出去是让人认脸的，免的到时候有人欺负到外孙女身上。 章州，周书仁走到城门口累的直不起腰，雪地里走路本就费劲，又是风天，风不大顶风走也费劲，酸爽的感觉简直了。 周书仁是个办公室的宅，每日最大的运动量就是进宫走路去上朝，其余的时间都是坐着，回家有马车，刚才一路走来胸腔疼，腿也难受的很。 最后还是没忍住坐在了雪堆上，摆着手粗喘着气，“我不行了，休息一会。” 他能一直咬着牙坚持到现在已经很厉害了，如果不是怕中途休息不愿意动，他真坚持不下来。 太子也累，缓一会已经好了许多，打小就练武身子骨好，加上年纪小恢复的快，太子气息已经喘匀了。 太子着急去城外看情况，“那舅公先休息，我先去看看。” 周书仁看着跟来的护卫，“谨言和慎行留下陪我，其他人都跟着你。” 太子真出事了谁都担不起，如果不是太上皇清理了隐患，皇上这几年又暗地里清扫了几遍，皇上也不敢放太子出京。
第一千三百五十八章 记性好
哪怕安全了许多，还是要小心的。 太子点头，他才是最惜命的，带着人就往外走了。 周书仁捶着腿，看似休息眼睛却没离开城门口，城门是半封闭的状态，灾民是不允许进城的，如果不是粮仓的粮是禁地没人敢碰，灾民能有饱腹的粮食，外面的灾民早就闹了起来。 现在救灾有粮食救命，以前没条件的时候，粮食都是有限的，有了对比，灾民还是很安静的。 周书仁休息了一刻钟的时间，腿终于缓了劲，“我真的老了恢复的慢了。” 谨言低声道：“大人每日多锻炼会好上许多。” 周书仁，“等回去再说。” 慎行无语望天，大人这话听得太多了，最后都不了了之。 出了城，守城门的兵将给了牌子多看了周书仁几眼，周书仁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他们这一行可一直有人盯着呢。 太子的位置很好找，太子正站在汤药棚子前，太子也算是他看着一点点长大的娃，虽然越来越会伪装，周书仁还是能看出太子动怒了。 周书仁没走近太子，站在一处空地前看着汤药棚子，“味道还真淡呢！” 中药熬出来的味道多浓郁，喝过中药的都清楚。 周书仁因为媳妇看医书，他没事的时候也会看一看，对药材的药性也了解不少，又闻了闻拢了拢披风找了处挡风的地方站着。 谨言压低声音，“大人，章州的府官对我们是怀疑的。” 虽然做了伪装，可训练有素的侍卫，宫内的高手不是镖师能比的。 周书仁，“我也没想能瞒多久，慎行，你去看看粥铺。” 慎行应了一声没有声响的离开了，高手就是高手，想多人很容易的。 太子面容不变的排着队，可内心的火气要压不住了，全国的医馆登记后，每年都会给各州批一笔银子做为药材的采买，预防灾情的物资也有药材的银子。 可他看到了什么，熬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药渣子，这真能治病？还有冻疮的膏药哪里去了？ 护卫的脸色也不好，为啥，因为这边的病人多，想让太子殿下离开，殿下却说自己有数，真急死他了，尚书大人怎么还没来？ 太子并不任性，他捂着围巾挡着脸，而且是有距离，又没有排在病情严重的一列，这边来领的大部分都是御寒的汤药，生病的很少。 太子目光幽暗，只听打探的消息，虽然救灾慢，但是百姓不缺粮食不缺药材，他觉得也还可以，这里到底不是京城，不在父皇眼皮子下。 现在脸很疼，排到领了汤药后，太子的脸就更疼了，压着火气，“这清水一样的汤水能御寒？” 发汤药的男子，因为眼前公子穿着语气压低，“这是新配的御寒汤药。” 太子听了这话都要气笑了，“你也喝这样的汤药？” 男子指了指身上的棉衣，“我不用御寒不用喝。” 太子余光扫到远处的周大人，放下碗带人离开了队伍，发汤药的男子皱着眉头，算了，他就是个拿银子发汤药的。 周书仁，“可有发现？” 太子嗯了一声，“有人贪了采买药材的银子。” 周书仁没吭声看着太子，等着太子继续说。 太子道：“粮食没问题，我派人去看了库房，粮食无人敢动。” 这和慎行查探的一样，粮食没人敢动。 太子抿着嘴，“我刚才去看了是发放的棉被，发现了不少捐的旧衣物，棉被也都是旧的。” 他想继续上前就被人拦住了，可他知道那些棉被都是多少年，已经不御寒了。 所以各州都要留出的预宰银子被人动过。 周书仁摸着胡子，“你心里已经有数？” 太子点头，“嗯，我回去就差不多能估算出来。” 周书仁笑了，太子总往户部跑不是白跑的，自从他要求户部要知道市面上不管是粮食，还是建筑用的，户部都要有价格后，户部就有专门统计价格的人员。 他会时不时查看，所以会放在显眼的位置，太子发现后不仅看还会用心记，了解物价的太子很恐怖的。 很快，一个不起眼的侍卫回来，压低声音，“药渣拿到了。” 周书仁估算着时辰，“咱们也回吧。” 晚上，太子将整理的交给周书仁，周书仁看着药材的部分，指点一句，“药材的品质药性也决定价格。” 太子点头记下，“王太医已经分辨了药渣，根本不是什么特效的御寒汤药，最普通的汤药方子。” 周书仁，“太子准备何事行动？” 太子，“等送粮的队伍到章州。” 他要调查，而且也要为自己的安全考虑，万一有人想铤而走险，稳扎稳打才稳妥。 周书仁没多说什么，他只需要看着太子行动就可，适当的时候指点就可，这是对于太子来说是不错的历练。 这边的还不算复杂，太子练手正好。 严大人心里不太是滋味，教导太子，太子却不信任他。 次日，京城，竹兰正教孙女们数算，门外就热闹了起来，仔细一听，昌忠带着明辉几个。 竹兰，“今个倒是热闹，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明辉冲过来，“奶奶你要给孙儿做主。” 竹兰看着像自己的明辉声音都软了，“好，好，奶奶给明辉做主。” 明辉哼了哼，“奶奶，小叔叔打赌输了想赖账。” 竹兰看向儿子，嗯，儿子能干出来的事。 昌忠瞪着憨笑的明静，“娘，明辉和明静合起伙来坑儿子。” 竹兰好奇了，家里只有昌忠算计人的份，被坑的脸都红了，还是第一次，竹兰看向憨憨的明静，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坑人的。 明静挠着头，“奶奶，我没坑小叔叔，小叔叔说猜对一题一两银子，我也没想到我能都答对了。” 明静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其实都不难。” 昌忠，“......娘，明辉一定提前告诉答案了。” 明辉才冤枉，“我没有，我没说。” 明静眨着无辜的眼睛，“嗯，三哥没告诉我答案。” 但是他看过三哥的答题，小叔叔出的题都是前几日三哥做过的题，谁让他记性好呢，小胖手握成拳头，他谁都没说过自己记性好，他才不要多读书，现在每日的量多轻松。
第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思想
竹兰注视着眼前官司的根源，自家的娃精明是精明，但是对家人是不会说谎的，明辉没说谎，那么明静是真的会，不对，应该是真的看过答案。 明静小胖手不安的来回动着，憨憨的晃着脑袋，“奶奶，您怎么这么看着孙儿？” 竹兰招着手，“明静过来。” 明静迟疑了，还是老实的挪动着步子，虽然很不情愿，小家伙干巴巴的道：“我，我没说谎。” 他记得奶奶说好孩子不能说慌。 竹兰拉住胖小子的胖手，对着儿子道：“你再说一遍题目，我听听明静是怎么答的。” 昌忠也回神了，眯着眼睛，他和明辉在一起的时间最多，彼此都是狐狸最了解，先入为主的观念影响，他觉得明辉坑他，现在看来不是啊。 昌忠出了一道题，还是中间位置的题，随后眼睛不眨的盯着明静。 明静还是年纪小，老实的回答了。 昌忠咬着后牙，“咱们家的明静真厉害，这么长的诗句都能记住。” 玉宜侧过脸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明静暴露了。 明辉脸疼，特别的疼，他还想着小弟跟娘一样爱吃，长的又像娘一定和娘一个性子，没想到，这小子将他教过的字都记得，咬着牙，“的确厉害，明静小小年纪就认识这么多的字呢！” 说来，这些字还是他教的，他读书的时候会带着明静一起念，他没指望弟弟都认字，只是希望弟弟多听能背下来，没想到啊。 明静目光呆滞了，小胖手无处安放，傻傻的看着小叔叔和三哥，“我，我很笨的。” 他真的很笨，偷偷的跟去厨房，拿刀还能割到自己的手。 竹兰已经笑得不行了，自家孩子的性子特别的有意思，点了下明静的额头，“人不大点，心眼倒是不少，你爹娘一定不知道呢！” 李氏没少说明静像她，说要多疼明静，还说明静上面有好几个哥哥，明静不用那么辛苦。 明静想哭，娘知道一定会剥了他的皮，双手捂住小屁股，他娘揍人是真揍，可疼可疼了。 刘家，马氏严肃的对着二儿媳妇道：“你疼小姑子，娘很高兴，可你给的添妆娘不能要。” 宁婷出自宁氏一族，父亲又是侯爷，她的母亲也是大家族出身，出嫁的嫁妆十里红妆。 宁婷真情的道：“娘，这是我的心意，我就这么一个小姑子啊。” 宁婷也是想让小姑子的嫁妆更好看一些，她自己的嫁妆有多厚实，只有她自己知道。 当年奶奶去世的后，爷爷就将奶奶的嫁妆给分了，对，还有奶奶多年积攒的财富也分了，当时她被娘带在身边管家，对奶奶攒了多少银子是震惊的。 奶奶出身小家族，嫁妆其实并不多，可这些年在公爵府积攒的是五六倍的嫁妆不止，这还不算填补会杜家的。 爷爷分了嫁妆就病了一场，这些嫁妆娘一样没留，一般分给了她，一般分给了妹妹，她知道娘对奶奶有怨不愿看到奶奶攒的任何东西。 奶奶的嫁妆物件摆在明面带入了刘家，其他的银钱都成了她的私房并没在嫁妆单子内。 马氏对儿媳妇的嫁妆是震撼的，光看着嫁妆她就打怵儿媳妇，更不用说儿媳妇是贵女，马氏对二儿媳妇始终底气不足，“你的心意娘都知道，只是刘佳的嫁妆已经可以了。” 马氏心想，如果不是老爷说还不能分家，她真想分家了。 宁婷嫁过来对婆婆的脾气更了解了，认定的不会改变，“那我收回去。” 马氏呼出一口气，她没说谎，闺女的嫁妆可以了，明腾是个好的，周家是仁义的，聘礼已经给了重礼，这些闺女都要带回去的，加上自家准备的已经可以了。 又过了两日，章州的路终于通了，运物资的队伍也到了章州城下，只是队伍停在了城门口不走了。 章州知府这些日子就十分的不安，听到不进城的消息，章州知府眼皮子跳的跟厉害了，“我有不好的预感。” 通判心里也不安，“我们救灾的程序没有错。” 章州知府斜眼看着通判，“还没查到客栈一行人的身份？” 通判摇头，“这些日子大雪封城消息传递慢，这一行人几日前出过城就再也没离开过客栈，收买也没收买成，下人的嘴很严。” 章州知府皱着眉头，“我觉得是齐王府的世子，这两年不是说齐王府的世子跟着秦王，算着年纪也差不过这么大。” 通判也是这么想的。 得了，周书仁以为会很快暴露，结果他们愣是往旭琛身上想，外面有个旭琛跟着秦王办事，还真容易让人混淆。 太子眯着眼睛，“让他们在城外驻扎。” 现在已经不下雪，又厚实的帐篷，驻扎在外也不会有问题，他要等，等章州知府的动作。 太子摸着写好的折子，这是几日调查到的，真以为时刻盯着他们就行，宫内高手是能守得住的？ 周书仁没有太子那么生气，古代的交通不便利，信息不方便，各州执政盘跟着各大家族，他这些年见得太多，没调查清楚，他就能猜全了。 周书仁看了一眼严大人，自从敲打过后，严大人就有些掌握不好和太子相处的度了，他也能理解，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掉的，可现在什么都不开口，皇上会失望的。 周书仁扫了一眼立在门口的侍卫，这位可是皇上的亲信，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这位就跟在皇上身后，现在就是皇上的眼睛。 周书仁道：“殿下是要亲自主持救灾？” 太子摇头，“不，孤会选合适的人主持救灾。” 他年纪小不需要在百姓间亲力亲为刷声望，他是太子，他更要学会的是善用人才。 周书仁眼底欣慰，太子年纪小却已经能稳扎稳打，深知自己的身份，这很不错，太子看的大格局，而不是为了一点民望忘了身份。 太子看到了周尚书微不可见的点头，笑容更深了，他很少能得到周尚书的夸奖，这几年周尚书教导他的机会不多，但是每次他去请教都很受用，并不是知识方面，而是思想上。
第一千三百六十章 值得百姓信赖
太子清楚，周尚书一直引导他，引导他的好奇，引导他如何去探索，虽然没教导他权谋平衡势力，却让他发现了更多的无限可能。 随着年纪的增长，他也明白父皇到底让他学周尚书什么，一个帝王要有足够的眼界，闭门造车可不取，目光短浅自取灭亡！ 蕲州，董楚楚拿着帖子，“赵家送的帖子。” 昌廉拢着披风，“不去。” 今年的天气是真冷，哪怕烧了炭盆，屋子里也阴冷阴冷的，昌廉在蕲州依旧不习惯。 董楚楚也不想去，当年和赵家算是撕破脸皮了，“你说赵家是什么意思？” 这两年赵吉的日子可不好过，赵吉因为背后的势力高调的来，自然引起各方的注意，过多的关注，得到风光的背后是危机。 赵吉如果不是投靠的势力不错，赵吉早就被算计离开蕲州。 昌廉搓着手，“他来蕲州一直想与我重归于好，呵，他如果没拿咱爹说事，我也不会彻底撕破脸，本来他还有些利用的价值，现在他有多远滚多远。” 董楚楚一点都不意外相公对公爹的在意，相公有今日那是公爹教育出来的，当初公爹掰碎了讲给相公，让相公的该变她都看在眼里，公爹在相公心里的地位没人可以取缔。 昌廉听着风声，“玉娇走了后，这家里又冷清了。” “这丫头回京可高兴坏了，你看看她的信，京城哪哪都好，这丫头也不知道像谁惯会享受的性子。” 昌廉笑着，“孩子还小喜欢热闹也正常，在这边的确拘束了。” 董楚楚，“从小看到大，这丫头就是喜欢繁华，喜欢享受。” 昌廉抹着鼻子，自己闺女自然了解，玉娇还喜欢华服首饰，大女儿和小女儿的性子一点都不像。 楚楚继续道：“我们幸好只有两个女儿，这女儿要是多了，我们嫁妆都出不起。” 昌廉在蕲州特别的低调，妻子的产业都没置办，这两家没增产，“家里有多少银子？我托二哥帮着置办一些产业，二哥是我们兄弟中最会抓银子的。” 董楚楚想到盒子里的宝石，“我真的没想到，这几年发展最快的会是二房。” 虽然没回去参加玉霜成亲，可嫁妆她也是知道一二的，那都是二哥二嫂攒的。 昌廉也感慨，“二哥是最敢拼的。” 顿了下继续道：“二哥能有今天那也是爹的教导，还是爹厉害。” 当初二哥什么样，他始终都记着。 次日，章州城门，章州官员来到了城门口，昨日知府就来过，只是被打发回去，知府一晚上没睡，现在眼睛都是血丝的站在寒风中。 运送物资的何将军带着兵将站在寒风中，一动一动的。 章州知府深吸一口气上前，“何将军，您让我们今日来，我们都到了，旨意可以宣读了吧！” 何将军冷冰冰的道：“等着。” 章州知府运气，却又不敢得罪，只能憋着在寒风中等着。 现在章州城内马车行使依旧费劲，如果不是官员需要出城，还要等些日能将雪运出去，现在马车通过的道路也不宽。 太子一点都不急，堵了也耐心的等着，等到了城门口，已经快到中午了。 起了大早的章州官员冻的脸都青了，何将军和士兵保暖做得很好，太子又提前通知过，倒是没怎么冻到。 章州知府等人看到出城的马车，章州知府和通判更加不安了，这种不安在何将军对少年见礼后，脑子只剩下空白。 太，太子，竟然是太子，根本不是什么齐王世子。 当时太子出城，他们是知道的，知道太子去看了汤药铺子，他们还真没怕，粮食他们没做手脚，御寒的棉被也发放了，汤药的确有问题，他们也不怕，一个从小在京城高高在上的皇家子嗣不会懂这些。 在场的都不是蠢人，太子故意晾着他们，这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章州知府冻的已经不是脑袋疼，眼前阵阵发黑了起来，听到何将军喊周尚书的时候，直挺挺的往后倒。 周书仁抽了下嘴角，他的威力这么大？ 章州通判打着哆嗦，太子不懂这些，户部尚书不懂吗？他们这些地方官都知道户部的变化，对周尚书那是如雷贯耳，户部是有物价价格的。 太子面容冰冷，“来人，将人给孤弄醒了。” 太子出声跪了一片，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是太子。 灾民远远的看着，听到声音也跟着跪了一片。 太子看着灾民身上的旧棉衣，对着何将军道：“将带来的棉衣等物资带过去。” 随后，太子又点了章州同知，“孤这里有需要领取棉衣的名单，你拿着名单发放物资。” 这都是他派人调查过的名单，这几日他暗地里做了什么。 同知心忽悠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太子说了什么，他是刚调任过来的同知，他没参与到其中，还因为出言被针对，他见到太子以为完了，一定会被迁怒。 现在他只觉得机会来了，“是，臣一定会办好。” 太子耳朵震了震，沉默几秒，“你今日回去针对救灾重新写个章程出来。” 同知，“是。” 通判忍着不安想开口，对上太子冷冷的眼睛，声音卡在了喉咙。 章州知府也醒了，脑子嗡嗡的响，好像冻木了一样。 太子凉凉的道：“醒了？” 章州知府爬起来磕头，“下官治灾不利，下官知罪。” 太子气笑了，“这个时候还嘴硬，来，看看孤都查到了什么。” 说着，太子接过侍卫递过来的账册甩到知府的面前。 章州知府手带着手套也冻的不好使了，哆嗦了半天打开账册，一笔笔的账目特别的清晰明了，还说什么，什么都不用说了，手里的账册落地。 太子懒得理章州知府，他送折子进京，父皇会处理，太子示意将章州知府看管起来，没有犯错的立刻救灾。 周书仁对着严大人道：“你看，咱们的太子很值得信任呢！” 严大人第一次见太子处理政务，他见到的都是太子读书的时候，这几日他反省了许多，“你说得对，君始终是君，太子是个值得百姓依靠的储君。” 京城，竹兰确认自己没听说，“江茗的大女儿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