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从首富到首负
“12月1日，于氏集团宣布破产。于氏集团董事长，暨本市首富于承海、杨敏夫妇双双服下剧毒，经抢救无效身亡。”
“12月3日，于氏集团财报结算，以亏损亿创下业界最高亏损记录，于氏集团目前负债298.55亿，已被冻结所有相关资产。”
“12月4日，于家长子，于氏集团总裁于航坠楼身亡。”
“于氏集团继承人，于家次子于帆至今下落不明。”
“……”
连日的资讯轰炸，闹得满城风雨。
整个海云市的商业界，都因于氏集团破产的重磅炸弹而变得混乱起来。
而此时，远在数千公里之外的大雪山里，“下落不明”的于氏集团二公子于帆，正和一位年长的大喇嘛在高原雪域徒步跋涉。
“此行收获颇丰，多亏了大师的指引。”于帆心情愉悦，背着巨大的登山包，每一步都会在雪坡上留下半尺深的脚印。
大喇嘛虽然年事已高，但身体却比年轻人还健朗。走在海拔几千米，风速六七级的高原地带，依旧谈笑风生：“客气什么，你师父救过我的命，帮助你是应该的。”
这位“尼玛大师”的法号虽然用汉语来说有点古怪，但在藏语里却有着十分尊贵的含义，象征着神圣。
其佛法之精深，在当今世界屈指可数，许多世界名人想求他点化都没机会。
不过在于帆面前，他却随和得很，仿佛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老人。
两人并肩而行，顶着狂风暴雪，朝大昭寺的方向赶路。
走了一阵，于帆忽然道：“大师，我最近几天总是感到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坏事发生了一样……”
连日来，他已经有好几次莫名心悸的感觉出现了。
此次深入雪域，发掘古老的“昆仑髓”，过程虽然比较困难，但并无危险发生，按理说不应该这样。
可那份不安的感觉，却始终萦绕心间，徘徊不散。
尼玛大师闻言收起笑容，正色道：“你离世修行已经有十几年了，以你的道行，既然产生了气机感应，那恐怕是真的有厄运降临。”
一听这话，于帆的心头立刻不安起来。
这个世界上，能牵动他心神的人很少很少，只有几位至亲。
“难道是家里出事了？”
暗想着，他不禁加快了步伐。
尼玛大师也随之疾行起来。
不多时，两人便回到了大昭寺。
刚刚走进自己客房，于帆便甩下登山包，拿起了放在床头的手机。
他和尼玛大师这次去的是一个环境极其恶劣的地方，零下三四十度，磁场干扰严重，手机等设备都无法运行，所以就没带在身上。
而此时再次拿起，却是直接吓了他一跳。
只见未接来电的角标提示上，赫然显示着“99”的数字！
打开一看，父亲的电话、母亲的电话、大哥的电话……一页页刷下去，只怕不下三百通！
“一定是出大事了！”
于帆心下一急，立刻回拨了父亲于承海的手机。
但是……没打通。
随后，又回拨另外两位至亲的号码，结果也一样没有回应。
“怎么会这样？”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于帆想着再打个电话给其他亲友问问情况。
这时，尼玛大师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份报纸。
“阿弥陀佛，小友……请节哀。”大师眼帘低垂，说完之后，便低声诵念起了佛经。
节哀？
于帆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
颤抖着手接过报纸一看，“于氏集团破产”、“首富于承海服毒自杀”、“天才企业家于航坠楼身亡”的大字一股脑闯进他的视线。
修行十几年，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快要脱离尘世，无牵无挂的于帆，瞬间懵了。
家人……
都死了？
那个严厉的父亲，慈祥的母亲，还有儒雅的大哥，都不在了？
一时间，于帆只感觉天旋地转，修炼多年的道心摇摇欲坠。
“不可能，不可能的……”
于帆低喃着。
“爸妈向来乐观，就算天塌下来也绝不会干那种傻事……”
“大哥是商业鬼才，集团在他手中只会越做越大，绝不可能破产，更不用说负债。”
“这里头，一定有问题！”
蓦的，他的眼中迸发出一束冷厉的光芒，整个人仿佛变成一头暴怒的雄师。
“大师，我要回云海。”他沉声道。
他一刻也不想停留，只想回到家中，查清真相！
尼玛大师理解他心中的焦急和愤怒，点了点头，道：“好，我派专机送你。”
从雪域去往云海市的航班比较少，需要等待较长的时间，此时的于帆显然没有那种耐心。
而且他登山包里的东西，也过不了机场的安检。
在尼玛大师的安排下，正午时分，于帆便登上了大昭寺的专用飞机，启程回家。
飞行途中他没有闲着，翻看起手机短信、邮件里还没查看的消息。
消息有很多，都是爸妈和大哥发来的。
……
“臭小子，出去玩两个月了，什么时候回家呀，妈想你了。”
“二弟，后天是妈妈生日，人不回来没事，电话总要打一个的。礼物我替你准备了，是个玉镯子，记得对好证词。”
“二弟，集团资金链出了点问题，这阵子需要周转，不能给你太多零花钱了。转给你100万，撑两个月吧。”
“小帆，最近家里有点乱，你在外面多玩一阵子，暂时先别回云海了。等爸和你大哥把事情搞定了再通知你。”
……
“小帆，不要追查我们的事情，找个偏僻的城市娶妻生子，永远别回云海……”
“臭小子，妈妈永远爱你。”
“对不起小帆，大哥没用，保护不了爸妈。以后于家就交给你了，你是我们家最后的香火，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
一条条消息看过去，于帆的眼眶已经湿润。
即使在最后的关头，爸妈和大哥也只是让他保护自己，而没有向他寻求帮助。
他是这个家的宠儿，享受着所有人的关爱，却从没有尽过半点义务。
“我真是个混蛋！”
啪！
一记耳光打在自己脸上，于帆心中一阵绞痛。
飞机平稳航行着。
过了很久，于帆才逐渐调整好心情。
深吸了一口气，他低语道：“从信息来看，这件事显然是有人刻意加害我于家。老爸让我不要追查，说明这个敌人的势力应该比于氏集团强大很多。”
“但是……敢害我家人的，无论你是人是神，都必须下地狱！”
一缕凶光，从他的眼中迸发而出。
第002章 你拿什么跟我装
云海国际机场，一架小型私人飞机平稳落地。
于帆拖着登山包走下舷梯，眼中含着几分愤怒，和几分悲伤，急切的走向机场出口。
结果才走了没多远，旁边就传来了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哟，这不是前首富之子，于帆于少爷嘛~”
两道身影挡住了去路。
说话的是个眼镜男，名叫陈斌，一身名牌衣服，一看就知道是富家阔少。
在他旁边的是个健壮青年，名叫刘建洋，身高将近2米，十分魁梧，同样一身名牌，富贵外彰。
“许久不见，于帆少爷风采依旧啊。这么急匆匆的，是赶着给你父母和大哥上坟吗？”两人面带着戏谑之色，语气不善。
于帆眉头一皱，冷冷道了声：“滚开。”脚步不停。
这两个人是云海市有名的富家纨绔，仗着家财百亿，平日里欺男霸女，干了不知道多少坏事。
以前于家是云海市首富，这两人倒是不敢招惹他。
但现在于家倒了，两人立刻就有了一种翻身上位的感觉，想狠狠踩一踩曾经“高高在上”的于帆。
见于帆语气不善，骨子里散发出的高傲依然和往常一样，刘建洋立刻不爽起来，大声嘲笑道：“姓于的，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首富少爷吗？你爸妈吃毒药自杀了，你大哥跳楼摔得粉身碎骨，连全尸都没留下。现在你于家还欠银行上百亿的钱，没有人给你当靠山，你拿什么跟我装？！”
于帆脸色一沉。
修道十余年，他的脾气已经打磨得很好很好了。
但这种话，仍旧触动了他的底线！
“最后说一遍，滚！”
于帆冷喝道。
耍嘴皮子、骂街，从来都不是他的习惯。
如果有人听不懂他的警告，他不介意给对方一点教训。
很巧，陈斌和刘建洋就是那种听不懂警告的人。
后者咧了咧嘴，指关节捏得连连脆响，挥舞着砂锅大的拳头，哼道：“敢在我面前装逼，今天就让你知道这云海市谁说了算！”
喝！
一记铁拳破空而来。
连过多年散打的刘建洋，单打独斗的能力比许多武警都要出色，这一拳如果打在普通人身上，不死也得在床上躺半个月！
但面对这凶猛的攻击，于帆连看都不看一眼，只是闪电般踢出一脚。
嘭！
他的速度快到无法看清，刘建洋连于帆是怎么动的都不知道，就感到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忍不住“唔哇”发出一声痛呼。
而后整个人往后倒飞而出，摔在了六七米之外。
“卧……卧槽！”
一旁的陈斌看得傻眼了。
刘建洋一米九几的大块头，居然被人一脚踢飞六七米？
这是人能办到的事吗？
而且于帆看起来好像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只是冷漠的瞥了两个人一眼，吐出两个字：“白痴。”
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过了一会儿，刘建洋捂着发闷的胸口爬起来，咬着牙道：“妈的，我大意了。陈斌，走，我们追上去，这次我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别冲动！”陈斌制止了他，说道：“看他刚才出手的架势，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为防万一，我们招呼几个打手再去堵他。他是回来上坟的，肯定要去墓园，不愁找不到人！”
刘建洋一想，觉得有道理，点头道：“行，就这么办。”
——————
一点小插曲，没有影响到于帆的行程。
离开机场，他就直接打车往墓地赶去。
父母死的时候，集团虽然已经破产，但资产尚未被冻结，于家仍然很富裕，所以两人被合葬在了高级墓园。
而他大哥于航死的时候，于家已经负债累累，根本买不起高级墓地了，所以只是将骨灰存放在了城郊的公墓。
两处墓地距离颇远，高级墓园“西元山”离得近些，所以他打算先去拜祭父母。
十几分钟后，出租车停在西元山下，于帆依旧拖着那口登山包，步履沉重的往父母的墓地赶去。
来到父母坟前，于帆扑通一声跪倒，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落下两行眼泪。
“爸，妈，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重重磕了几个响头，他默不作声在坟前跪着。
父母之恩，一生难报。
父母一走，更是让他连报恩的机会都没有了。
回想往日种种，双亲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于帆心如刀绞。
过了很久。
天上渐渐开始飘落雪花，太阳也向西山倾斜而下，他才站起身子。
“爸，妈。你们放心，那些害你们的人，一个都别想好过。我会拿仇人的鲜血，回来祭奠你们！”
于帆握紧拳头，擦去脸上的泪迹，起身离开。
再次打了辆车，他又赶往城郊的公墓。
一路上，又是一番深深的内疚和自责。
“如果我不去雪域，不贪这些昆仑髓，好好留在云海陪妈妈过生日，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
“我空有一身本领，却连自己最亲的人都没有保护好……”
“爸，妈，大哥，到底是谁害了你们……”
带着满腔的悲恸和怒火，半小时后，他终于抵达目的地。
公墓地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衣。
于帆背着那巨大的包裹，一步步走向公共墓园的“骨灰堂”。
他的大哥于航，堂堂于氏集团总裁，曾经手握千亿资产的人，如今却连一块墓地都没有，只能放在一尺见方的小格子里，和成百上千素不相识的人摆在同一个大堂之中。
这情境，和其讽刺。
“四区第67格。”
那是他大哥骨灰存放的地方。
于帆双目在一个个编号上搜寻，好一会儿才在最角落的位置找到。
结果却意外发现，那个格子之下，已经有个人站在那里了。
而且那背影略微有些熟悉。
“于航，这边的事情已经结束，我要回自己家了。你弟弟还是没有消息，所以很抱歉，我恐怕不能替你照顾他了。”
那女子看着第67格的位置，低声说着。
于帆心中一动，想起一个自己只见过一面的人，喊了声：“嫂子？”
那人闻声转过身来。
一张清理绝伦的面孔映入眼帘，眉宇间萦绕着几分哀愁之意，让人看得心碎。
她呆呆的看着于帆，脸上写满了惊愕之色，讶道：“你是……于帆？”
这人就是于航的新婚妻子——韩清月。
叔嫂二人隔着两米远互相看着对方，仿佛两个陌生人一样。
两个月前于航结婚，于帆因为一件早已约好的事情，不得不离开云海，所以匆忙之间连向大哥敬一杯喜酒都没来得及。
嫂子韩清月，他仅仅是在大哥的婚礼前夕远远看到过一次，连交谈都没有，所以根本谈不上认识。
今天，可以算是两个人第一次正式见面。
于帆看了看韩清月，又看了看她身后格子里的骨灰盒和灵位，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而这时，韩清月的表情忽然变了。
她看着于帆身后的方向。
眼中一种恐惧感迅速蔓延开来，惊慌：“快跑！于帆快跑，那些讨债的人来了！”
“讨债？”
顺着她的目光，于帆扭头一看，只见陈斌和刘建洋，正带着一群保镖，凶神恶煞的往这边赶来。
第003章 给我跪下磕头
“别愣着了，赶快走啊！你大哥就是被他们逼死的，要是被他们逮住，你也会吃苦头的！”韩清月焦急的催促着，拽着他的胳膊想拉他离开。
但于帆却没有挪动脚步。
刚刚听到“讨债”两个字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哪些和集团在生意上有往来的人。
但在看清楚来人的模样之后，他立刻恍然大悟。
怪不得在机场的时候，陈斌和刘建洋一看到自己就跑过来找麻烦，原来他们就是逼死自己大哥的凶手！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一股怒意从于帆的胸腔之中横生而起。
他扔下手中沉重的包裹，非但没有逃跑，反而主动迎了上去！
“于帆，你干什么，赶快跑啊！”韩清月看他一副莽莽撞撞，要上去拼命的架势，更是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拉着他的手想要拽他离开。
可此时的于帆，就算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更何况她一个弱女子。
更何况，陈斌等人也已经来到了近前。
“嘿，想跑？怕是来不及喽~”
陈斌双臂抱怀，满脸戏谑之色。
刘建洋揉着已经不怎么疼的胸口，咧嘴露出森白牙齿，“这回看你还怎么横！”
两人的身后，有十几个保镖，个个人高马大，眼神锐利，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显然都是练过的。
骨灰堂里其他祭拜亡亲的路人看到这阵势，立刻吓得四散跑开。
“你们逼死了我大哥？”于帆微眯着眼，冷声问出一句，眼中凶光隐现。
此时他忽然觉得，刚才在机场的时候，自己下手太轻了。
陈斌闻言一挑眉头，“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只是向他讨要自己应得的钱，怎么能说是逼死他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于氏集团欠了我们海风商城7.5亿资金，难道还想赖掉？”
刘建洋也道：“没错，我们天羽科技也有5亿多的资金在你们于氏集团那里，你们一破产，连我们的资金也一并赔了进去，我们才是受害者！”
两人说罢，还补充了一句：“于帆，别以为你家里死了人就可以装可怜。以前是你大哥管事，我们找他。现在你爸妈和你大哥都死了，欠我们的钱，就该由你来还！”
两人如同猫戏耗子一般，等着看于帆的反应。
“好，很好。”
于帆点了点头，对身边的韩清月道了声：“嫂子，你退开些。”同时脱下厚重的外套，随手扔到一旁。
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察觉到他的意图，韩清月忙道：“于帆，不要冲动，他们这么多人，你别……”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斌给打断了。
“怎么，想在你嫂子面前逞英雄？”
陈斌面露不屑之色，嘲笑于帆不自量力。
这次他们带来的十几个人，个个都是超能打的好手，一个月工资十几万的那种高级保镖。
有这么多人在，于帆难道还能插上翅膀跑了不成？
有强大的底气支撑，陈斌心态膨胀得很，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起身材窈窕，清丽绝伦的韩清月，啧啧道：“说起来，你这嫂子倒是个极品，我要是你大哥，就算只是为了享用她的身子，也绝对不会跳楼自杀的。”
刘建洋哈哈大笑，“陈斌，你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浪啊，连寡妇都要调戏，而且还是在她老公灵位面前。”
“你懂啥，这样的小寡妇，才是人间至味啊~”陈斌舔了舔嘴唇，满脸淫邪之色。
韩清月没想到两人会把矛头转向自己，这般一唱一和的，听得她气愤不已，玉手紧握，俏面涨红。
“你们……你们太过份了！”
“过份么？还好啦，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又没真的要尝你的味道。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不介意试试。”陈斌有恃无恐的道。
“够了！”
一声冷喝。
于帆踏前一步，怒火升腾。
这两人，逼死他大哥不说，还对他嫂子如此无礼，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股冰冷的气息铺散开来，使得这寒冬的温度，变得更加刺骨。
于帆的目光牢牢锁住陈斌和刘建洋二人。
一种仿佛被荒古凶兽盯上的危机感，遮蔽了两人的心神。
“你……你想干嘛？！”陈斌和刘建洋同时心下一慌，下意识退了一步。
但又很快反应了过来，此时此刻自己才是强势一方，该害怕的明明是对方。
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吼道：“卧槽，你装你妈呢！想逞强？好啊，都给我上，让他长长教训！”
一挥手，十几个保镖一拥而上。
“不要！”韩清月吓得尖声大叫，想要上前阻止。
却被一名保镖单手抓住，像拎着玩偶一样提到了旁边去。
另外十余名保镖个个势头凶猛，挥舞铁拳，一股脑朝着于帆招呼。
“于帆~”韩清月惊呼道。仿佛看到于帆被人打得血肉模糊，死在他大哥灵位之前的惨状。
“嘭嘭嘭嘭嘭”
一连串的闷响接连不断。
韩清月不忍去看，闭上了双眼，两颗晶莹泪珠滴落下来，心中一阵触痛。
上苍何其残忍，于家已经如此落魄了，现在却连最后一根香火，也要被掐灭么……
虽然她嫁进于家才没多久，但眼睁睁看着这一场场惨剧发生，还是感到无比的悲怆。
只是……
“啊！”
“啊！”
“唔……”
忽然，一道道闷哼声出现。
杂乱的声音，让韩清月刚刚闭上的眼睛，又忍不住睁了开。
然后她便看见，那十几个保镖横七竖八倒在地上，一个捂着肚子或者脑袋不停的翻滚哀嚎。
而于帆，还好端端的站在那里，毫发无损。
“这，这……”韩清月一时懵了。
于帆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对震惊在原地，嘴唇直打颤的陈斌和刘建洋道：“教训我？你们可不够资格。现在，你们两个立马过来给我大哥磕头赔罪！不磕够一百个响头，谁也别想走！”
他的语气很平静，完全不像是处于愤怒之中的人。
但坚定的态度，却让人不敢生出质疑的想法。
陈斌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韩清月没有看到于帆动手的样子，但他和刘建洋可看得清清楚楚。
那十几个训练有素的保镖一起出手，就算是全国武术冠军也绝对扛不住。
可于帆却只是十分“随意”的躲了一下，便轻松避开所有攻击。
紧接着拳脚连动，那群保镖连反抗都做不到，就被打飞了出去，七零八落倒在了地上。
这样的身手，这样的速度，还是人？
“我靠……”刘建洋喉结上下滚了滚，额角冒出冷汗。
“磕头！”于帆冷声喝道，语调抬高了几分。
“不……不可能！我们绝不会做这种事！”陈斌虽然有些恐惧，但还是强撑着颜面不肯认怂。
“呵，是么？”于帆冷冷一笑，迈出一步走向他。
啪！
抬手便是一个巴掌甩在陈斌的脸上。
巨大的力道，打得陈斌原地转了两圈，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当场口吐鲜血，牙都崩掉了几颗，脑袋里一阵嗡嗡轰鸣。
“现在呢？”于帆寒声再问。
第004章 幕后还有黑手
刘建洋干咽了一口唾沫，想去扶陈斌，又唯恐自己也被一巴掌打翻。
两个人看着宛若凶神一般的于帆，身子忍不住发出一阵颤抖，也不知是天气冷的，还是被吓怕的。
半晌后，终于还是求生的**战胜了卑微的自尊心。
两个人老老实实的走了过来，跪在了存放于航骨灰盒和灵位的格子底下。
“咚”
“咚”
地板发出轻微的声响，两人不轻不重的磕起了头。
如此敷衍的行为，于帆岂会满意？
自己的亲生大哥被人逼死，凶手就在眼前，他不杀人，已经是最大限度的克制。
若非五年前恩师过世之时，对着师父许下过“不以道法伤害凡人性命”的誓言，这两人早就已经是一具尸体！
“没吃饭是吗，给我用力磕！”
他按住两人的后脑勺，往地上重重拍下去。
“嘭！”
“啊~”
比刚才更大数倍的力道，震得地板砰砰做响。
“于帆，你别这样，会出人命的！”韩清月急忙阻止。
刚才拉开她的那个保镖，早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
“放心，我有分寸。”
于帆不为所动，继续按着两人的脑袋，一下下轰砸地板。
才没几下，两人额头上就冒出了血迹。
“于帆，我们错了，我们知道错了，放过我们吧。”陈斌哭喊道。
他们都是富家公子哥，活了二十多年，从来只有他们欺负别人，哪曾被人这样摁在地上磕头过？
剧烈的疼痛，和一次次的震荡，是他们生平所受最大的痛苦，疼得眼泪都断了线的往外流。
刘建洋也道：“于帆大哥，于帆大爷，绕了我们吧，逼死你大哥的不是我们啊，我们只是跟着去讨债的，罪魁祸首是云龙控股的徐少言！”
“嗯？”
听到这句话，于帆的动作立刻顿住。
“云龙控股？云海市什么时候多出一个控股集团了？徐少言又是谁？”陌生的名词，让他泛起疑惑。
发觉他停止了对自己的迫害，刘建洋心下松了口气，急忙解释道：“那不是本市的企业，是京都来的。他们想收购你们于氏集团，但是你爸和你大哥都不同意，所以徐少言就派人暗地里使绊子，想把你们搞破产，然后再以低价收购。”
“对了，那个徐少言是云龙控股新上任的总裁，据说来头很大，我见过他一面，给人的感觉极其危险！”
为了少吃苦头，陈斌也加入了进来，语速飞快的说道：“于氏集团的破产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云龙控股幕后搞鬼，不过据我所知，好像还有别的势力也掺了一脚，才会让你们集团倒闭得那么快。”
“现在于氏集团已经彻底被冻结资产了，一个月后会被各大银行进行分解拋售，以偿还亏钱银行和各大企业的债务。到时候徐少言一定会出现，低价收购你们的集团。”
两人的解释，让于帆陷入了沉思。
徐少言……
“嫂子，你知道这个人吗？”他问韩清月。
后者摇摇头，显然和他一样，也不认识此人。
“既然不认识，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将我爸妈和大哥逼到这个地步？”于帆心中十分不解。
“也许……他是看上了你嫂子也说不准……”陈斌瞥了旁边那绝美的人儿，小声嘟囔了一句。
于帆闻言眉头一竖，“让你们停下了吗？给我继续磕！”
“是，是……”
两人连忙继续磕头。
刘建洋欲哭无泪，恨不得抽陈斌两巴掌，怪他多嘴。
咚咚咚的声响不绝于耳。
于帆低头沉思，揣测着个中关系。
但想来想去，他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他的父亲于承海是个宽宏仁德的人，无论是经商还是做人，都广受称赞，基本上没有什么仇家。
大哥于航更是商业鬼才，接手集团短短三年，就把于氏集团的资产扩大了一倍不止，成为云海市“三大企业”之一，让于家成为云海市的“首富”。
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得罪远在千里之外的京都人呢？
“于帆，你还好吧……”韩清月发声道。
“我没事，只是在想该怎么报仇。”于帆回道。
血债，必须血偿！
事关父母至亲。
如此深仇大恨，哪怕是违背对师父的誓言，他也定要手刃仇人！
“可是……”韩清月柳眉蹙起，摇头道：“你爸妈和你大哥的事，让我感觉敌人实在太可怕了，你现在什么也没有，怎么和他们斗？”
她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公公婆婆和丈夫一个接一个去世的。
偌大一个集团，在短短一星期都不到的时间里就土崩瓦解，其幕后黑手的能量有多庞大，常人根本想都不敢去想。
这份恐惧，已经成为她的梦魇，每天晚上睡觉都会被吓醒，冷汗涔涔。
于帆道：“我会用我的办法。反正我都一无所有了，也没什么可失去的。就算他是个神仙，是个魔鬼，是颗核弹，我也要跟他同归于尽。”
他的语气很平静。
但话语中的决心，却也坚定不移。
少顷过后。
咚咚咚的声音终于停下了。
陈斌和刘建洋的额头都高高肿了起来，血液模糊了面庞，嗑完最后一个响头，双双昏了过去。
周围那些保镖倒是一个个都爬了起来，只不过见识过了于帆的恐怖之后，都畏畏缩缩的躲在一旁，连打个电话求援也不敢。
于帆从旁边取来香火，给大哥上了一炷香，默默守了一会儿，便和韩清月一同离开了公墓。
“家里的房子，被查封了吧。”走出公墓之后，于帆开口道。
韩清月点点头。
于家的企业、大楼、住宅、豪车、游轮等等一切，都已经被冻结使用，将会在一个月后的拍卖会上被抛售抵债。
换句话说就是，他连家都没得回了。
今晚住哪都是个问题。
“于帆，你刚才是怎么打倒那些人的？”韩清月忽然说道，“你哥临终前一直说让我照顾你，我还以为你是个，是个……”
“是个只知道享乐纨绔么？”于帆没有回答她前面的问题，只是自嘲的道。
韩清月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确实，不仅是她，绝大多数人都以为于帆是个纨绔，整日在外面厮混游玩，连家都不回。
事实上……
“是，没有错，我的确是这样的人。”于帆叹了口气，面露几分颓然之意，又回头看了一眼大哥灵位的方向。
大哥为他遮风挡雨这么多年，直到临终前，都还在担心他以后会过得不好，让嫂子照顾他。
而他，拥有着人世间屈指可数的超凡手段，却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没有保护好。
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将自己所接触到的另一个世界告诉家人。
要是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肯定会将自己的本领告诉父母。让父母在灾难来临时，心中有所依托，不去做傻事。
“对了嫂子，我爸妈……真的是服毒自尽的吗？”忽然间，于帆想起了一个问题。
第005章 今后的打算
他很难相信，向来乐观的父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父母给他的留言里透露出了一层意思——他们知道自己会死，并且让他不要想报仇。
但大哥的留言里又透露出了另一层意思——爸妈是被人害死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
韩清月摇摇头，神色凄哀的道:“我和你哥收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不在了。服毒的说法是法医鉴定的，但他们是自己服毒，还是被人下毒杀害，我们也无法确定……”
这件事情的后续调查还没开始，就因于氏集团的倒闭而草草结束了。
所以直到现在，都没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于帆心中窝着一团火。
父母死得不明不白，他为人子女，怎能忍气吞声？！
此时此刻，愤怒充斥满了他的胸腔，却无处可以宣泄。
不过还好，至少他有一个明确的目标，那就是云龙控股的徐少言。
只要找到这个人，关于于家这场剧变的问题都可以得到解答。
至于搞清真相之后，于帆会怎么做。
这一点，连神仙也料不准。
“于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韩清月问道。
于帆不假思索的道：“报仇，还债。”
“啊，这……”
短短两个词，他说起来很轻松，但听在韩清月的耳朵里，却仿佛两座大山一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报仇。
向一个手握数万亿资产的商界巨鳄报仇……
还债。
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还清298.55亿的重债……
这谈何容易。
韩清月劝道：“于帆，我知道你现在很愤怒。但人死不能复生，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再去寻仇也于事无补。”
“你哥之前就吩咐过我，如果找到了你，就带你离开云海，找个偏僻的地方隐姓埋名，好好过下半辈子。你是于家最后的香火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你哥交代？”
她不说还好，这话一出，于帆心中的怒火以及内疚，瞬间又浓郁了几倍。
“我不会当缩头乌龟的。”他冷声道：“无论那个姓徐的有什么能耐，背后是谁，我都会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可是……”
韩清月见他听不进劝，神色愈发担忧起来，说道：“你哥临走前和我说得很明白，让我无论如何也要阻止你去报仇……因为他觉得，那个徐少言太可怕。那一天，是我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恐惧的表情，你是他亲弟弟，你应该明白的。”
于帆点点头。
是的，他明白。
大哥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当年于氏集团还只是二流企业的时候，就敢正面和千亿级别的巨头进行金融交锋。
连大哥都害怕的人，定然是真的很可怕。
可那又如何？
徐少言或许很有能耐，但他于帆，也不是好惹的！
“嫂子，谢谢你的提醒。但是人生在世，总有一些非做不可的事情。”于帆说道。
父母之仇，不能不报。
这件事，谁也拦不住他！
“唉，你怎么比你哥还倔。”韩清月叹了口气，眉头紧蹙，忧心忡忡。
于帆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心下略感欣慰。
暗道“大哥果然没选错人”，嘴上则是话锋一转，说道：“先不说这个了，刚才好像听你说要回老家了，打算什么时候走？”
韩清月瘪了瘪嘴，像是生了闷气，回道：“本来是想走的，可你回来了，我答应过你哥要照顾你，现在当然……”
“我可以照顾我自己。”于帆莞尔道，“你去过你自己的生活吧，于家亏欠你许多，等我忙完了这边的事情，再想办法补偿你。”
虽然韩清月嘴上没有说什么，但于帆知道，她在这场事件之中，同样是个受害人。
新婚丧偶，本就是个很大的打击。
再加上她又是于氏集团总裁的妻子，这段时间肯定没少被讨债人骚扰，日子过得不得安宁。
“你这个人……”韩清月一脸气苦的表情。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是说不过于帆的。
所以干脆不跟他讲道理了，轻哼一声，道：“我不走了，反正回了娘家也是遭人奚落，给人指指点点。倒不如留在这里，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是煞星转世，注定克死身边所有人。”
说到后面，她忽然眼圈一红。
于帆一时怔住。
这句话里饱含着浓浓的心酸味道，看样子这段时间韩清月所承受的压力，比他想象的还要沉重不少。
他不由得心头一软，放缓了语气，温声道：“这些只是无知者的谣言罢了，不用在意。一切的都是因为有徐少言在搞鬼才会变成这样，和你没有关系。”
“你要是死了，就和我有关系！”韩清月用泛红的眼睛瞪着他。
委屈而又固执的模样，让人看得心疼不已。
于帆不太会安慰人，闻言便道：“那你大可放心，我不会死的。我跟我爸，大哥，不一样。他们心地善良，遇到恶人只会以善念感化对方。而我……”
说到这，他迟疑了少顷。
韩清月问道：“你什么？”
于帆看着昏沉天色下，三步一坟，五步一冢的大型公墓，目光悠远，徐徐说道：“我是镇压群魔的道君，一切邪恶凶煞之辈，在我面前都将烟消云散。”
韩清月本来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豪言壮语，结果却是这中二的话。
当下一阵无语，用泛红的眼睛翻了个白眼，抽了抽鼻子，甩下一句：“活在梦里！”大步走开。
天已经黑了，公墓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往来，给人阴森森的感觉。
韩清月走到公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还愣着干什么，你想在这里过夜吗？！”
发现于帆没有跟上自己，她没好气的说道。
于帆撇了撇嘴，有些尴尬。不过还是跟上她，上了出租车。
“两位，去哪？”
司机师傅问道。
韩清月回了句：“老城区，明月小区。”
“好嘞~”
司机师傅一脚油门，车子往前飞奔。
于帆和韩清月都坐在后座，中间隔着一只登山包。
车子开了一会儿，韩清月才开口说话，道：“现在你们家回不去了，我在老城区租了个房子，先将就一下。不管以后你想做什么，总之……我会替你哥看着你的。”
第006章 仇人的来电
“好。”于帆的回答十分简短。
他本来是想拒绝，让韩清月回娘家去，免得以后自己跟徐少言，以及其他债主们斗起来，会被拖累。
但想起刚刚她说的，她即便回家了，也会被人指指点点，说她“克夫”之类的话，便又忍住了。
有韩清月在，虽然对以后的行动会产生一些影响。
但相对而言，也会让他安心不少。
至少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可以保证没人敢欺负她。
“你从哪里回来的？”
中途，韩清月有一搭没一搭的挑着话题。
后排座位放着的那只硕大登山包，看起来就像一袋行李，她很自然的联想到于帆刚刚从外地回来的事情。
于帆没有回避，告诉了她自己最近两个月的“旅行”。
这两个月里，他先是去了趟南极，深入冰盖之下，寻找亿年冰魄。
而后又去了南美智利，从活火山里捞出地心火种。
最后才去到雪域，在尼玛大师的帮助之下，从中华祖脉之中，挖掘到世所罕见的昆仑髓。
当然，他只是说自己去了这三个地方游玩，关于那三样东西，却是只字未提。
听完之后，韩清月微微摇头，对他的印象再次下滑不少，低声叹了句：“果然只知道玩。”便不再多言。
于帆不由得苦笑。
看来自己在这个嫂子的心目中的形象，基本就是个自大且无能的纨绔啊。
不过他倒也没去解释什么。
口舌之辩是世界上最没意义的事，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给家人报仇。
十几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一片老旧的小区门前。
韩清月付了车钱，两人下车，她在前面带路，走进朴素的小区之中。
一边走着，还一边说道：“二少爷，我的家境可没有你们于家那么好，租的房子条件有些差，你要是觉得住不习惯，请直接告诉我。……虽然说了也没用。”
于家的资产被冻结了，她现在的吃、住等消费，花的都是自己的钱。
于帆平时在外面闯荡，没少风餐露宿，自然不可能去挑剔住处的问题。
只是韩清月语气之中的生分和疏远，让他略微有些不舒服。
“到了。”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韩清月租的房子里。
明月小区是上个世纪建立的，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楼房样式很老。
这套房子只有三十多平左右的面积，隔成了一室一厅，小小的“客厅”里有一张破旧的沙发和餐桌，同样小小的“卧室”里则是一张单人床。
进门之后，于帆立刻就感到有些尴尬起来。
这房子相当简陋，只适合单身青年居住，两个人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就算他可以睡沙发，但两人毕竟是叔嫂关系，总归有些不合适。
要是被别人知道了，难免要说闲话。
他的这份为难，没有逃过韩清月的眼睛。
后者只当他是嫌弃房子不好，幽幽道：“床给你，我睡沙发就行了。过几天隔壁好像有人要搬走，到时候我再多租一间给你住。”
然后低头走进了只有不到一平方米的小“厨房”里，忙起了晚饭。
“咚、叮咚伶仃咚叮伶仃咚~”
这个时候，于帆的手机忽然响了。
低头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来点地址赫然写着“京都”！
“京都！难道是……”
于帆目光一紧，立刻滑屏接通。
“于家二少爷，听说你回到云海了？”
电话刚接通，那头就传来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语气有些玩味，仿佛猫戏耗子一般。
“你就是徐少言？”
于帆冷声问道。
他这句话一说出口，厨房里的韩清月整个人都僵了一下，手中的勺子掉了都不自知，消瘦的肩膀因恐惧而一阵轻颤。
“不错，是我。”那青年的声音平静而又显得高高在上，回道：“你叫于帆对吧？我听人说你是个废物，估计也不值得我再次出手。这样吧，给你个机会，自己把于氏集团的股权送到京都来，我可以大发慈悲，放你一条生路。”
“呵。”
于帆一阵冷笑。
如此狂妄之人，他这辈子还是头一次遇见。
徐少言仿佛感受不到他的怒火，或者说，是根本就不在意。
继续说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毕竟你不是你大哥，即使活着也对我没威胁，我不一定会选择杀你。”
“相比起来，我倒是更想让你活着，让你亲眼看着属于自己家的东西一点一滴被人夺走，而你又无能为力。”
“然后，再把你这个劣质的富二代送到一个好玩的地方去，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上流社会。”
“你的痛苦，疯狂，哀嚎，求饶，将会是我们晚宴上最好的助兴节目。”
说完之后，徐少言饶有兴趣的等着于帆的答复。
回应他的，不是他所认为的怒吼声，或者气急败坏的谩骂。
于帆克制着心中的怒火，用平静的声音说道：“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徐少言不答反问：“目的？什么目的？我做事情从来不需要这东西，只要我高兴，别说你于家，就算是云海市十大企业，我也能一夜之间搞垮。”
“好啊。”
于帆怒极反笑，“我等着你来搞垮我。也顺便提醒你一句，在对付我的时候，最好全力以赴，否则到了阎罗王面前，可就没机会后悔了。”
说完这句，他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于帆，你……”
韩清月回过身来，看着强忍怒火的他，心中五味杂陈。
最终化作一声无力的长叹，整个人都仿佛被抽干了力气。
与此同时，远在两千公里外的京都市。
一身休闲服装的徐少言躺在暖气充足的房间里，享受着两名妙龄少女的侍奉，随手将手机扔到一边。
“这小兔崽子嘴还挺硬。老林，把他的资料拿过来，我忽然对他感兴趣了。”徐少言一边拍打身下少女粉嫩的臀部，一边说道。
房间里还有个穿唐装的中年男子，对眼前淫糜的一幕视若无睹，点头道了声：“是，少爷。”便离开了房间，取资料去了。
“这地球俗世果然好玩，我真该早点出来。”
伴随着一阵笑声，徐少言身体活动开来，房间里立刻传出一阵糜乱之声。
第007章 三样珍宝,一份财富
“明天我会去一趟集团大厦，将集团的账目过一遍。你是一起去，还是留在家里？”
老旧的廉租房里，于帆一边吃着简单的家常饭菜，一边说道。
韩清月坐在他的对面，低着头，既不动筷子，也不抬眼看他。
过了半晌，才说了句：“去。”
此时的韩清月，基本上可以说是面如死灰。
在于帆接到徐少言电话的时候她就感到有些不妙，紧接着于帆说出的一番狠话，更是让她大呼糟糕。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在她心目中，于帆只是个莽撞的热血青年，胸无丘壑，除了打架的工夫厉害一点之外，别的方面一无是处。
以徐少言对于家所做的狠辣行为，今晚电话里的一句挑衅，恐怕明天就会变成残忍的报复。
所以，去不去集团总部已经不重要了。她只是想履行自己对于航的承诺，“照看”着于帆。
于帆不知道她的想法，还在盘算着明天该做的事情。
两人各怀心思，一顿饭在无声之中吃完。
饭后，于帆打了几个电话，将自己回来的事告诉了于氏集团的另外几位高层。
几位高层在接到他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很惊讶，有点不相信他居然敢在这风口浪尖回来。
听到于帆想还清债务，重整集团的想法，更是一阵无话。
最后一个个都是应付两句了事，声称自己明天会到场，而没有表达出太大的热情。
看得出，于承海和于航这两位核心人物一去，整个集团的人心已经散了。
以于帆从前在集团露脸的次数和影响力，根本无法重新将这些人拧成一股。
要不是看在他手里还有于家的股权，估计那些人连搭理他都不愿意。
转眼夜深。
于帆还在想着集团的事，一旁的韩清月靠在小沙发上，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睡眼，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冬夜寒冷，于帆怕她着凉了，连忙将她抱到床上，盖好棉被。
熟睡中的韩清月微微蹙着眉头，俏美的脸上遍布愁容，好像是把烦心之事带进了梦里，连睡觉都不得安稳。
于帆微微一叹，却也无能为力。
轻轻关上卧室的小门，他回到小客厅里，取来自己的登山包。
“这次遇上这么大的事，我之前准备好的‘突破四重天’计划恐怕也要延后。”
暗想着，他右手捏了个古怪的手印，手上金光一闪，没入背包之中。
别看这登山包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背包模样，其实内部大有玄机。
解除封印之后，立刻散发出一阵奇异的波动，周围的空气时而炽热，时而冰冷，变换不定。
为了不影响到睡梦中的韩清月，于帆连忙又施展道术，布下三层结界，将周围2米的空间封锁住。
而后，才从背包里取出里头的东西。
首先拿出来的，是一只密闭的玉质盒子。
玉盒散发着青白色的光芒，透过玉盒，可以看到里头封着一团拳头大小，熊熊燃烧的火焰。
“地心火种，一缕火苗即可烧毁大片森林，三重天之下的修士触之即死。”
心中闪过一道念头，于帆小心翼翼的将玉盒放在了桌上，唯恐不慎将其打翻，使得整个明月小区化为火海。
接着又取出一只木盒，木盒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神龙图案，周围散发寒气，凝成薄薄的一片雾气。
“亿年冰魄，可以将空气冻成液态的至寒之物，连魂魄都能冰封。”
这东西同样可怕，要是不小心寒气泄露出来，距离最近的韩清月恐怕瞬间就会被冻成一具冰雕。
接着是一个三寸高的瓷瓶，瓶口已经塞紧，没有散发出特殊的气息，看起来平淡无奇。
不过这里头存放的东西，却堪称神奇。
“昆仑髓，神洲祖脉每隔万年才会诞生一滴，只要服下去，就能伐毛洗髓脱胎换骨，让人青春永驻。”
心中默默闪过古籍上记载的信息，于帆的手都有些颤抖。
伐毛洗髓，脱胎换骨，对于修行者而言是无比巨大的诱惑。
而青春永驻，更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只是……
对于于帆来说，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让他心颤的是，当初他不惜深入“元磁地脉”深处，以身犯险去发掘此物，目的根本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将此物带回来，作为给母亲的五十岁生日贺礼。
如今东西带回来了，可他的母亲，却已经不在人世。
“唉，现在要你，又有什么意义呢……”
于帆的心情一阵低落。
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三重天清明境’，可称“陆地神仙”，身躯早就是无尘无垢了，就算服用昆仑髓，效果也不会很明显。
这瓶子里的7滴至臻灵髓，用处比他先前预料的要小了很多很多。
默默收起瓷瓶，他又将背包里的其余东西也拿了出来。
除了三大宝物之外，里头还有不少其它杂物。
例如一些从火山里发现的稀有金属，南极冰盖下的古生物残骸……虽说没什么实用性，用来收藏却也不错。
此外还有一大堆形状各异的冰蓝色玉石，都是昆仑髓的伴生之物，他随手带回来了一些。
“这些昆仑长生玉，倒是可以拿来卖钱，稍解燃眉之急。”
普通的玉石价值有限，以他从前的家世是看不上的。
不过长生玉就不一样了。
这东西是昆仑髓的伴生之物，除了拥有比普通玉石更加通透、美丽的外表之外，还兼具了养元益气的效果。长期佩戴在身上，可以延缓衰老，防止一些因年龄增长而带来的隐性疾病。
不夸张的说，如果遇到识货之人，光是拇指大小的一块，就能卖出数十万的高价。
于帆带回来的玉石数量不少，占了登山包最大格子一半的空间，论价值，估计能卖到两三亿。
尽管对于300亿的负债来说，只是区区1%而已，但在这个困难的时机，也算是一份相当重要的财富了。
盘点完毕，于帆将东西重新收好，只留了一小块长生玉放在身上，便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突破境界需要的时间太长，现在明显不是时候。
只能暂且按下计划，等以后有空再说了。
说起来，他已经连续十几天没有睡觉。哪怕是“陆地神仙”级别的体质，此刻也感到有些疲惫。
“睡吧，养足精神才有精力去解决问题。”
低声自语一句，于帆撤回结界，闭上双眼，坐在沙发上浅浅入眠。
第008章 首富也要挤公交
第二天一早，于帆在一阵食物的香味中醒来。
看看时间，是早上8点，比他预想的要晚一些。
韩清月比他起得早，此刻正在小厨房里忙碌。
“你醒了。”
见于帆起身，她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说道：“去洗漱一下，早餐马上就好。”
看起来非常平静，状态要比昨天好了很多。
于帆发现自己身上多出了一条毯子，散发着淡淡幽香气息，一阵无奈。
“我居然睡得这么沉，连有人靠近都没警觉。”
以他的修为，很少发生这种事情。
之所以如此，多半是因为连续太长时间没有休息了。
再加上韩清月对他没有恶意，才没引起他身体潜意识的警惕。
起床略微活动了一下筋骨，于帆简单洗漱过后，韩清月就将早餐端了上来。
清粥和小菜是早餐的全部内容，连鸡蛋都没有，朴素得很彻底。
还好于帆不是个“标准”的富家少爷，不然还真不一定吃得惯。
“你确定要去公司么？”韩清月问他。
“是。”
于帆言简意赅。
既然决定了要还债，那肯定得去了解一下这笔债务的组成部分。
于氏集团是个很大的企业，除了企业主体之外，还包含了多家子公司和合作机构，光是看对外的财报都要看大半天，更不用说内部的。
于帆在这方面的涉猎非常少，因此他对集团的复兴也不是很有信心，只想先将债务还上，拿回家人几十年打拼出来的东西，再去考虑以后的走向。
“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现在的那些集团高管，和以前可不一样。”韩清月提醒道，“还有，你昨晚在电话里对徐少言那样挑衅，以他针对你哥的凶狠程度，很有可能今天就会派人来对付你。”
“那些高管，我会想办法的。至于徐少言……我倒怕他不来。”
“你，唉……”
这次韩清月没有再劝他，只是幽幽一叹，似乎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十分钟后，早餐吃完。
韩清月花了几分钟时间收拾好碗筷。
而后换上一条米色长裙，穿上高跟鞋，化了个淡妆，与于帆一同出门。
今天的天气很好，雪已经停了，天空一片晴朗，阳光普照大地，空气虽然冰冷，但很清新。
走出明月小区的大门，于帆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嫂子，我们怎么去公司？”他问道。
于氏集团大厦在海岸的方向，距离老城区有20分钟的车程，而他们……并没有座驾。
韩清月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理所当然的说了句：“公交车。”
于帆看着小区门口不远处人挤人的公交站，揉了揉额角，“那个……打车不行吗？”
“我没多少钱了……”
回答他的，是韩清月平静的语调。
于帆顿时无言以对。
但没办法，他也没钱，身上仅剩的一点零钱，在昨天打车去公墓的时候就花完了。
“算了，公交就公交吧。”
在这大城市里，就算他是个陆地神仙也不敢乱来。
该坐车坐车，该走路走路，任何特殊的手段，都有可能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走向公交站，等了一小会儿，可以抵达于氏集团大厦的905路公交车就来了。
车门打开的一瞬，一群人蜂拥而上，推搡着往里头挤去。
于帆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护着韩清月顺利挤进车厢。
上车后，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发现了更加头痛的一幕。
——此时的车厢，比外面还要拥挤！
“都往里面走两步，别堵着门口。”
司机师傅喊了两嗓子，但前门的情况并未得到缓解。
“谁踩我？”
“哇，别挤了，早餐都要吐出来了。”
“哪个傻逼摸老子屁股？！”
……
在嘈杂的声音中，司机师傅终于放弃了没能挤上来的那些乘客，说句：“等下一辆吧”，艰难的关上了车门。
“车辆运行中，请您拉好扶手……”
公交车摇摇晃晃的开动。
没有扶手可以抓的人，只能随着车身的晃动而跌跌撞撞。
“忍一下，一会儿就到了。”于帆心中自语道。
以前他在外面虽然也坐过公交车，但今天这种高峰期的体验，还真是头一回。
还好他体格远超常人，对这种程度的拥挤和摇晃，都还接受得了。
就是……
身前的韩清月，发间不时传来一抹淡淡幽香，每当车子摇晃的时候，还会撞他一下，让他感到有些尴尬。
幸好她是背对着的，不然于帆连视线都不知道往哪放。
从明月小区到于氏集团大厦，有十几个站，时间不短。
一路上，公交车不时停靠，乘客上上下下，车厢里的温度也随着车门的开关忽高忽低。
不多时，于帆和韩清月已经随着人流来到了车厢后半截。
这时，一位肥头大耳的乘客出现在于帆身边。
“这人好像在哪见过……”
他心中一动。
肥头大耳的乘客显然认出了于帆，做出惊讶之色，夸张的道：“哟，这不是于帆小侄嘛，你堂堂首富少爷，怎么也跑来跟我们小老百姓挤公交车啊？”
附近的几个人立刻转来视线。
这座城市认识于帆的人很少，但听过他名字的就很多了。
当下就有人明白过来，低声议论。
“前首富之子居然沦落到坐公交的地步，真是讽刺啊。”
“呵呵，有公交车坐就不错了，我可记得他身上还欠着几百亿的债务呢。”
“得了吧，人家再落魄也是贵族出身，挤公交都有漂亮妹子陪着。”
“擦，我竟无言以对……”
这些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以于帆敏锐的感官，却是一字不落的听了个清清楚楚。
心中或多或少有些不舒服。
同时他也想起旁边这位胖子的来头。
这人是他的一位远房表叔，名叫李国志，在云海市做着一些“特殊”的买卖。
这几年海关管得比较严，李国志的走私生意不景气，想向于承海这个远房大腿寻求帮助。
但于承海以“不法贸易”的理由拒绝了他。
因此李国志一直怀恨在心，平日里没少在人前人后散播有关于家的谣言，说尽坏话。
这次碰了个正着，也是冤家路窄。
“怎么，不认识我这个穷亲戚了？”见于帆没有回应，李国志一阵冷笑，继续讥讽，“没关系，你不认我认啊。于帆小侄，你现在应该穷得吃不起饭了吧，要不要表叔我施舍你两个肉包子？”
“别不好意思开口。你爸不仁，在我落魄的时候不帮我，但我不能不义，看你有难肯定得伸出援手是不是？”
“这样吧，我这里有200块钱，你拿去花，不够的话改天再来西大街找我！”李国志豪气的道。
说着，还真从身上掏出了两张大红票子，像丢垃圾一样的甩在了于帆的脸上。
第009章 海云大厦
于帆攥紧了拳头，心中怒火燃烧而起。
别人骂他，他还能容忍。
但这种颠倒黑白，辱骂他父亲不仁不义的做法，他无法接受！
“于帆。”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开口还击之时，一只柔软的手忽然拉住了他，“别冲动，我们不理他就是了。”
韩清月扭过头来，眼里有点小担忧，生怕他像昨天在公墓的时候一样动起手来，不小心把周围的乘客也伤了。
嫂子的话还是很有用的。
顾忌到周围的人，于帆暂且压下心头怒火，放弃了动手的想法。
他将目光转向车窗外，对李国志的讥笑充耳不闻。
后者见状冷笑，“怎么，看不上我这200块？呵呵，也是，这点钱比起你身上欠的几百亿，还真不够塞牙缝的。”
“对了，我听说你家被查封了，现在恐怕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吧？”
“旁边这位美女好像是你的亲嫂子，你们俩现在住哪呢？地铁站？还是网吧？”
……
诸如此类的难听话一句接一句。
于帆咬着牙，强迫自己不去搭理他。
好在没过多久，李国志的站点就到了。
后门打开时，他得意洋洋的说了句：“你爸欠我的，我会慢慢从你身上讨还回来。”
胖脸上一阵得意，给了于帆一个示威的眼神，又色眯眯的盯着韩清月姣好的背影看了两眼，才下车。
“这家伙！”
于帆一阵气大。
俗话说时过沧桑，人走茶凉，不外乎如此。
曾经腆着脸乞求于家的人，转过头就成了高高在上的模样，对于家百般羞辱。
而且，这还只是其中一个。
以前和于家有来往的“亲友”，少说也有一两百家。
若是全都这样，那日子简直……
于帆不敢想象。
下了一批人之后，车上空间略微舒服了些。
韩清月依旧拉着他的手，怕他这个“莽撞”的少爷生事。
她转了个身，变成面朝着于帆，开口道：“你要习惯这种事。人是很现实的动物，没有地位和财富，就不会有人尊重你。”
“我知道。”于帆看着窗外，“我只是为我爸感到不值。”
当初于承海帮助过的人数不胜数。
即便是李国志这种人，虽说没有答应帮他搞走私，但也给了他几十万现金，让他安家落户。
可最终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于帆心头压抑，感到很不舒服。
韩清月没有说安慰他的话，只是静静站在那里。
周围的人目光有些怪异，时不时看他们一眼，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车还在路上，距离于氏集团大厦还有两三个站。
在摇摇晃晃中，于帆默念了几遍《清心诀》，使自己平静下来。
不觉间，于氏集团的大楼已经在望。
“到了，下车吧。”韩清月道。
车厢里的空气实在压抑得很。
两人一前一后下车，周围气温降低了许多，但也让人轻松了许多。
“以后不坐公交了。”于帆说了句。
暗下决心，必须尽快将“长生玉”卖出去一部分，先弄点钱，给嫂子买辆车。
否则不说偶遇熟人时要遭受的种种言论，光是那拥挤的车厢，以及和陌生男人的磕磕碰碰，就够让人气恼的了。
————
于氏集团大厦是一栋高达72层的摩天大楼，在整个云海市都能排进前五名。
它屹立在东海之畔，俯瞰海湾，如同一尊威武的巨人，镇守着波涛汹涌的汪洋大海。
大厦的名字，叫“海云”。
能将云海市的市名反过来用，可见以前于氏集团的影响力有多么大。
来到集团大厦底下，于帆抬头看了一眼四五百米高的大楼，站在原地一阵沉默。
韩清月走到他身边，目光随着他看向大楼最高处，前不久才发生的一幕从她心底浮现而出。
伤怀道：“你哥……就是从那上面跳下来的。”
四五百米的高度，别说是普通人的于航，就算是以于帆现在的体质，摔下来也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跟我说说那天的经过吧。”于帆说着，走向大厦一层宽阔的大门。
由于集团倒闭，现在整栋大厦基本上都陷入了停滞状态，只有极少数几个部门因为特殊性，还在继续运作。
门口的保安以前有整整两排，现在只剩下两个。
两个保镖都认得出二少爷于帆，和总裁夫人韩清月，所以没有阻拦。
两人乘坐电梯，直达70层的总裁办公室。
一路上，韩清月都在说着几天前于航被人逼死的事情。
那天，在云龙控股总裁徐少言的带领下，整整30多位企业高管来到海云大厦，向于航施压。
当时于氏集团的产业链已经被彻底打断，大部分资金也被套死，失去了九成的运作能力。
面对各方压力，于航最初还很从容，展现出了天才企业家的风范。
三十多家企业，他一个一个核对过去，给出相应的方案，以解决资金上的问题，和合作上的矛盾。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各方越来越过份的刁难，他开始变得烦躁起来。
更可气的是，他那些良好的方案全部都被拒绝了，
三十多家企业，都决意断绝合作关系，并索要资金。
这意味着，就算于氏集团能够渡过难关，规模也将缩水50%以上。
并且在资金无法周转，银行不肯继续借贷的情况下，集团也不大可能渡过难关。
“这样的情况虽然很无解，但是以大哥的脾气，怎么也不至于自寻短见吧？”于帆听到这里，发出了询问。
韩清月微微摇头，“当时他的压力远不止于此。你爸妈的事情对他的冲击就已经很大了，再加上集团内部、外部的大量问题，并且还有个魔鬼坐在对面……”
“嗯？魔鬼？你是说徐少言？”于帆眉头一皱。
“是他。”韩清月道：“那个人太可怕了，他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随意的坐在那里。但却好像一条毒蛇一样，只要看他一眼，就让人毛骨悚然。”
“我当时也在会议室里。跟他对了一眼，脑袋里都嗡嗡作响，像是冬天里被扔进冰湖里一样，喘气都喘不过来。”
解释完以后，韩清月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于帆闻言心中一动，若有所思。
第010章 死循环
只是坐着，就让人感到内心恐惧，不能呼吸？
这可不是什么“王霸之气”或者心理压力。
而是一种法术！一种专攻人心，以元神威压迫使他人精神崩溃的“威煞”之术！
这种术法谈不上高深，只要修为小成，达到“先天”境界的人就能施展。
但即使只是个很普通的小法术，对于普通人来说也已经相当可怕了。
一旦被元神威煞长压迫住，时间稍长，就很容易让人变得疯癫狂乱，失去理智。
这……就是于航坠楼自杀的原因。
于帆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发现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
以于氏集团的家底，一般的对手确实很难将其击垮。
但如果加上一位修行者在从中作梗，利用超凡的术法控制人心，任意妄为，那么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以云龙控股的经济底蕴，加上一位不知深浅的修行者，想要扳倒一个于氏集团，难度不会比成年人放倒三岁小孩高多少。
不过这里头又涉及到了一个问题。
修行者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只要不遇到危急自己安全问题的情况，就决不会在普通人面前显露特殊手段。
那徐少言身为方外修士，居然主动跑到俗世之中肆意妄为，这可是修行者的大忌！
“莫非那个徐少言是和我有仇，知道我是于家的人，所以才对于氏集团下手？”
于帆下意识想到了这个问题。
但是又很快否决，“不对，如果是这样，昨晚的电话里他就不该是那个语气。”
从徐少言昨晚所说的话来看，显然是不认识他的，而且其对于氏集团所做的一切，很有可能只是一种“取乐”的手段。
想到这里，于帆额角青筋浮起，气得不轻。
“等下就找那些前辈问问，看看他是哪个老东西调教出来的。”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修行者虽然很少，但是在七十多亿的人口基数之下，总数也有不下十万之众，出现一两个败类不足为奇。
这种败类，平日里胡作非为也就罢了，这次居然敢对他的家人下毒手。
说不得，他就要代人清理门户了。
……
电梯停在70层。
于帆和韩清月来到总裁办公室。
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一张办公桌和一套沙发，以及少许盆栽装饰，显得空落落的。
于帆走到透明的玻璃外墙边上，向外眺望。
海云大厦真的很高，周围的楼房都在他的脚底下，显得低矮而又渺小。
目之所及，只有天空和大海。
近处，蜿蜒的海岸线呈现出一片浑浊的泥沙之色，层层叠叠的白浪不住冲刷沙滩，潮水缓缓上涨。
远一些的地方，海水逐渐变得蔚蓝，朝阳刚从海面上升起，散发出万丈金光。
“你哥每天早上都会在这里看一会儿海浪。”韩清月站在旁边，轻声说道。
“我知道。”
于帆收回视线，走向办公桌。
总裁位那张舒适的大椅，曾经坐过他的父亲，和他的大哥。
两位至亲都是很有才干，很有担当的人，支撑着整个企业。
而现在……
于帆轻声一叹，坐了下去。
这个已经支离破碎的家，今后由他来撑起。
韩清月看着他。
大椅上的人影，仿佛和记忆中的那道伟岸身躯重合到了一起。
她恍惚道：“你跟他……还是有点像的。”
“亲兄弟，自然会有点神似。”于帆道。
“也是。”
韩清月抿了抿嘴唇，迈开长腿，走了过来，静静站在他的侧后方。
“抽屉里有很多文件，包括集团重要事件的汇报，和之前你哥拟定的，还没来得及执行的一些方案。”韩清月提醒道。
她嫁进于家的两个月里，一直跟在于航身边体验“总裁秘书”的工作。
因此对于集团内部事务的了解，要比于帆清晰得多。
于帆闻言打开了办公桌中间的抽屉，从厚厚的一摞文件里随意拿起一份。
这份文件叫做《关于东海新能源的开发利用预设方案》，有四五十页，内容很多，并且涉及到了不少专业领域的知识。
“新能源开发是我们集团三大主体业务之一。东海的这个，是今年的新项目，原本预计要投入200亿的启动资金，不过现在项目已经搁浅了。”韩清月在一旁解释。
于氏集团的三大盈利版块，分别是：跨国贸易、轮船制造，以及新能源。
其中跨国贸易是最早的企业主体，也是于承海发家的根源。
轮船制造则是在于氏集团成为“百亿”级别的企业之后新增的版块，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建造数个船厂，这些年来售出的渔船、货轮、游轮，总数已经不下数万，沿海省份随处可见于氏集团制造的船只。
而新能源这一部分，则是在于航上任总裁位置之后才设立的新项目。
虽说项目建立的时间还不长，但收获的效果已经非常明显，利润远超贸易和造船两大板块，几年下来就让于氏集团从云海市“十大企业”跃居到榜首的位置，使得于家成为了云海市的首富。
这个“东海新能源”的项目显然是个很重要的主体业务，只要做下去，就能给集团带来源源不断的收益。
只可惜现在集团资金已经无法周转，别说开发，就连维护原有项目都够呛。
于帆又拿起另外几分文件，粗略浏览了一下。
在韩清月的介绍下，他愈发清楚的意识到，只要云龙控股不解除对于氏集团的资金封锁，他们就什么也干不成。
甚至因为产业运转的停滞，每一分钟都要承受上百万的亏损，如同滚雪球一样，让负债的程度不断扩大。
没资金就运作不了，运作不了就没钱，这是个死循环，几乎无解。
于帆道：“看来要打破这个死循环，只能从云龙控股下手。”
韩清月摇了摇头：“人家铁了心要吃掉你，怎么可能放你活路。”
“那也未必。”
事在人为。
徐少言敢用威煞迫害他大哥，他难道就不能用同样的手段，逼云龙控股乖乖就范？
“有人来了。”
楼道方向传来一阵脚步声。
那些集团高管，终于到了。
第011章 你只是个二世祖
一行人就好像提前约好了一样，同时出现。
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壮年男子，西装革履，外貌打点得很用心，看起来神采奕奕。
这人名叫杨远诚，是集团副总裁，掌管诸多重要事务，在实干人员之中，权限仅次于于航。
在他身后还有集团总监事曹龙权，集团总经理郭琳，和各位高级监事、负责人，子公司总负责人等等，总数足有二十多位。
年龄基本都在三十岁以上，最年长的已经五十来岁了。
“二少爷，你终于回来了！”杨远诚面露喜色，一上来就热切的向于帆表达了慰问。
不过他的这份热情，却显得有些生硬，不像是发自内心的。
“在外面遇到了点事，也是才回的云海。”于帆随口回应一句，“杨哥，安叔和陆叔怎么没来？”
虽然集团干事都到了，但还有两位分量更重的董事却没有出现。
沈世安和陆德运，分别持有于氏集团11%和8%的股份，是除了持股65%的于家之外，最重要的两位股东。
这两人都是当年和于承海一起打拼过来的骨干元老，在集团里有着很高的威望和决策权。
他们不来，今天的会议分量就会降低很多。
杨远诚回道:“安叔今天早上临时有些不舒服，来不了了，他让我暂时代理他配合你的工作。陆叔的话……你也知道，他上了年纪以后经常犯瞌睡症，叫都叫不醒。”
“两位董事都已经退休了。更何况现在集团走到这一步，恐怕已经无力回天，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二老了吧。”曹龙权在一旁说道。
这句话让不少人皱起了眉头。
不过也有几个暗暗点头。
事实摆在眼前，尽管很不想承认，但于氏集团都已经走到宣布破产的地步了，再想重振辉煌，显然是不大可能的。
“二少爷今天叫大家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高管中唯一的女性，总经理郭琳问道。
于帆对两位董事的缺席略有些失望，不过那两位都是老人，他也没有办法，只好退而求其次，说道:“有两件事，一是我要正式接手我于家的股权，成为集团董事长。第二个，是关于这次破产事件的。”
众人看着他，脸上神情各异，有惊讶的，有敷衍的，也有不当回事的。
杨远诚道:“第一件事当然是没问题的。就算是破产企业，也可以有临时董事长，你是无家唯一的继承人，股权都在你手里，这个位置理应由你来当。不过第二件事嘛……”
“第二件事怎么？”于帆道。
杨远诚讪讪一笑，“二少爷，你没接触过集团的事，不知道这里头的复杂。集团走到这一步我们大家都很难过，但事已至此，再去讨论那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倒不如清点好资产，等银行清售过后还清债务，再看看能不能另起炉灶。”
“杨副总裁，你这话什么意思？！”
韩清月一听，立刻不悦。
集团虽然对外宣布破产了，但还没彻底解体。
杨远诚身为集团副总裁，这种时候不努力想办法保住集团就罢了，居然还说出这种话，实在令人心寒。
韩清月忿忿难平，于帆也道:“破产不是结束，只要把这件事情解决好，集团就可以重组，继续过以前的日子。”
“说的简单。解决问题？谁来解决？你吗？”曹龙权不屑地轻哼一声，“二少爷，你只是个二世祖，连你大哥都解决不了的事，你就别跟着瞎掺和了。好好等银行把集团清售出去，最后分个几亿余款，逍遥快活的过下半辈子，难道不好吗？”
一番话说得没心没肺的，半点不像是刚刚经历过企业破产事件的高层管理。
于帆听得一阵不爽。
可他一看别人……
其余等人虽然嘴上不说，但脸上表情基本上也都是这个意思。
“看来各位是不想配合我，重整集团了？”于帆问道。
曹龙权哂笑着，“二少爷，我这人心直口快，有话就说。恕我直言吧，这次真不是我们不配合，而是你确实做不到。”
“老曹，你少说两句。”总经理郭琳有些看不下去。
曹龙权道:“好，那我不说了。二少……哦不，董事长，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说完就作势要走。
别人已经是这种态度了，再留着也没什么意思。
于帆意兴阑珊道:“行，走吧，你们都走，把各公司、部门的财务汇报和债务清单给我一份就行。这件事……我自己解决。”
“呵呵。”
曹龙权笑了笑，转身就走。
其余等人犹豫了一下，少顷过后，也都一一告辞离开。
最后只剩下副总裁杨远诚和总经理郭琳。
杨远诚道:“二少爷，做不了的事情就不要勉强了。于董和于总的遭遇你也知道，这次我们遇上的是惹不起的对手，明哲保身才是上策。这句话，是安叔对我说的。”
说完之后，也转身离开。
郭琳叹了口气，看向于帆的眼神带着几分同情，“发生这么大的事，现在大家都没什么斗志了。如果你真的有心想为集团做点事情，而不是一时冲动的话，我会配合你的。不过能做到什么程度，还得看天意。”
于帆心下略微宽慰了一些。
总算还是有个人愿意帮他的。
“事在人为，我相信人定胜天。”
“好，有干劲，挺好的。”郭琳给了他一个赞许的微笑，“之后有需要的话就电话联系我，我还要去处理一些事情，就先……哦对了，有件事差点忘了！”
临走前，郭琳忽然想起一事。
“什么事情？”于帆问道。
郭琳道:“就是上个月的工资。我们集团三大板块加起来总共有四万多名员工，就算不考虑各种设备的维护，光是工资，也要2亿多。现在财务那边已经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所以……”
“这钱什么时候要？”
“今天已经12月9日了，最迟到12月12日就要准备好，否则会来不及发放。”
“我明白了，我会处理的。”于帆揉了揉额角，点头应下了此事。
“那……就看董事长的了。”
说完这些，郭琳便离开了70层会议区。
第012章 集团债务清单
“2亿多……只有不到3天的时间，你上哪儿弄那么多钱？”
看于帆答应得轻巧，韩清月不禁扶额道。
于帆现在能搞钱的唯一办法就是卖掉那些“长生玉”，其价值也差不多足够抵扣集团员工一个月的工资。
不过那么庞大的一笔交易，一般的玉石商人或者玉器店铺是不可能吃得下的，还得另想出路。
“先不说这个，我比较想知道的是现在集团背负的那300亿债务的成分。”
于帆回了办公室。
那群高管虽然一个个都已经丧失了斗志，但在上交资料这方面还是干得很快的。
没过多久，一份详细的债务汇报清单就上传到了总裁办公室的电脑上。
于帆打开清单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串长长的数据。
《集团债务汇总》
1、云海银行：113.56亿
2、天工工业：98.65亿
3、浣熊集团：32.94亿
4、东海银行：14.85亿
5、天河投资：12.5亿
6、顺风实业：11.45亿
7、太平洋物产：9.01亿
8、海风商城：7.5亿
9、天羽科技：5.49亿
累计：298.55亿（员工薪资、设备维护、大厦物业等不计入在内。）
再往下，则是9项主要债务的详细信息，包含了每一项债务的具体来源、去向、立项时间、负责人是谁等等。
一系列复杂的数据，看得于帆眼花缭乱，好在大部分重点的地方都有标注出来，一些特别重要的，还写上了备注。
在这份债务清单之中，云海银行占的是最大头。
在云海银行的详细账单里头，有一句备注，写着“该银行是云龙控股财团旗下的企业”。
而天工工业的项目后面，备注的是“轮船制造分部的主要合作方”。
浣熊集团备注为“跨过贸易分部境内最大合作商”。
还有海风商城，也就是昨天被于帆打过的阔少陈斌背后的企业，跟于氏集团有着贸易往来的关系。
刘建洋背后的天羽科技，则是在开发新能源的方面，和于氏集团有着一些合作。
诸如此类，相关的备注还有很多。
不仅如此，后面还有另一份单子，是关于于氏集团近期亏损状况的。
负债298.55亿只是最终的结算结果。
而在这前面，还有一条超过1000亿的亏损报告，才是导致于氏集团破产的主要原因。
单子很长。
于帆一条一条看过去，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时分。
韩清月也在旁边看着，等于帆翻到最后一页，她才说道：“这些数据看起来都很正常，你这样是找不出问题所在的。”
“那要怎么找？”于帆虚心求教。
在管理企业方面，他完全是个门外汉。
虽然和于航是亲兄弟，同一对父母教出来的。但他从小就对这方面不感兴趣，因此现在看到这么复杂的一份报告，根本就无从下手。
韩清月也算不上什么行家，只不过是在于航身边带过两三个月，略有了解而已。
她道：“这报告能够说明的只是数据方面的问题，还有一些人为控制的因素并未记录在内。比如新能源那块，原本购置、研发了很多高科技设备。但因为云龙控股的介入，导致我们的海洋资源开发许可证被管理机构收回了。没有许可证，就不能进行开发，那些设备也就成了摆设，平白浪费几十亿资金。”
“原来是这样。”于帆恍然大悟，“你说的对，光看数据没用。找到原因才是最重要的，只要知道每个关节亏损的原因，解决起来就容易多了。”
韩清月摇了摇头，“怎么解决？有个庞然大物压着，我们那些资金都被套牢，根本周转不开，更不用继续运作。”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于帆神秘一笑。
在今天之前，他对解决集团问题还没有什么眉目。
但今天早上韩清月说到自己大哥遇害当日所发生的事情，却给了他一些想法。
如果他所料不差，徐少言确实是个修行者的话，那么对手用过的办法，他自然也可以用！
徐少言用精神威煞压迫于航，导致于航精神崩溃，选择坠楼自杀。
他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让那些听命于徐少言的企业和人，乖乖听自己的话！
管理集团他或许不行，但在术法这方面，全球能够胜过他的人都寥寥无几。
这一点，他有绝对的自信！
于帆甚至暗想，自己是不是可以直接杀到云龙控股财团的总部去，把徐少言揪出来教训一顿，再命令对方老老实实将所有针对于氏集团所做的事都撤掉。
只要他能成功，于氏集团绝境逢生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想做这个，过程应该不会太容易。
他现在人在云海，敌人远在京都，一时半会儿也拿不下对方。
还是先把早上郭琳说的事情处理好再说。
集团数万员工的工资都没着落，他要是这时候跑外地去，搞不好别人都当他是要逃跑，全体跑来集团大厦楼下示威。
“嫂子，你知不知道云海有哪几家企业在做玉器？”于帆道。
韩清月还在想他那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意思，闻言反问他道：“你问这个干嘛？”
“你告诉我答案就是了。”于帆不想解释。
有些事情越说越麻烦，尤其是关于“长生玉”这种另类物品的。
韩清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稍作犹豫，才回道：“市里做玉器珠宝的公司有很多，不过真正算得上做大的只有两家。”
“哪两家？”
“一个是禾夏珠宝，上市公司，老品牌了，市值有近百亿。另一个是盛唐地产，同样很强势。”
“盛唐地产？”
于帆一听，脸上表情变得古怪。
盛唐地产他还是知道的，本市巨头级的企业，比起破产前的于氏集团也是不遑多让，是经济圈里真正的霸主。
这么个巨头，好好的地产不搞，干嘛跑去多开一个珠宝行业？
在他疑惑的目光中，韩清月解释道：“他们的珠宝市场是盛唐老板的女儿自己搞起来的，以5亿的资金启动，到现在未满2年，已经翻了6倍，市值达到了30亿。”
“哦？这么强。”于帆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趣。
2年时间规模就翻了6倍，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韩清月抿了抿嘴，“可不是，人家一个小女生就这么厉害，你跟她同样是市里大富豪的子女，又是同一个学校出来的，居然差了这么多。”
第013章 居然是前任
“同校？”于帆诧异道。
“对，和你一样是云海大学出来的，年纪也和你差不多，兴许你们还认识呢。”
“她叫什么？”
于帆大学期间是个极度低调的人，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学校里，所以认识的人很少。
不过当韩清月说出对方名字的时候，他还是愣了一下。
“唐凌雪，听过没？”
“唐……凌雪？她是盛唐地产老板的女儿？”于帆满脸错愕。
这个名字他当然听过，不止听过，而且……还很熟！
“对啊，这又不是什么秘密，网上一查就知道了。”
看他一脸怪异的表情，韩清月有些不大理解。
于帆面露怪色，“我一直以为她只是家庭条件不错而已，想不到居然这么大有来头……”
“你果然和她认识？”
韩清月从他话中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顿时来了兴趣。
“嗯……”
于帆有些尴尬，解释道：“她跟我同级，大一的时候交往过一年，后来我经常外出四处游历，交流得少，就不了了之了。”
“交往？！”
韩清月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几分，惊讶不小，“你居然和她交往过？而且还不知道她的家世！”
“是啊……”
于帆哭笑不得，揉了揉额角，对自己十分无语的道：“这算是我的老毛病了，交友不看出身来历，只看对不对味。当初我只是觉得她长得漂亮，气质也好，不像别的女孩那样物质，所以就在别人的撮合下交往了一段时间。”
“这个一段时间是多久？”
“大概一年左右吧。”
“噗……”
韩清月哑然失笑，连日以来的沉闷感都被他这句话给驱散了不少，“你可真是有趣，在一起一年都不知道对方的来头，连打听都不打听一下，心是有多大啊。”
“我当时是想，她条件再好也不会比我好多少，若是差的话……只要人可以，我也不在乎。反正我家有的是钱。”于帆耸了耸肩。
这话听起来相当自大。
但是以从前于帆的身份来说，倒也不算夸大其词。
“你这人……”韩清月摇了摇头，啼笑皆非道：“跟你哥简直是两个极端，我算是服气了。”
顿了顿，她又试探着问道：“那你们……在那一年里，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程度？
于帆回忆了一下，答道：“吃饭，聊天，散步，看电影……”
“就这样？”
“就这样。”
“连牵个手都没有？”
“这个……好像有吧。”
“什么叫好像有吧……”韩清月一抚额头，无语至极的道：“说你和你哥不像，这方面偏偏还如同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都笨得像个木头疙瘩。和那么漂亮的女生在一起一年，居然只是谈素的……”
于帆撇了撇嘴。
被嫂子这么一番吐槽，饶是他心态很好，也不免有些尴尬起来，老脸上一阵的不自然。
“那你们后来就没有再联系过吗？”韩清月又问。
于帆摇了摇头。
“我从大二开始就很少待在云海了，就算偶尔回来，也是回家住几天就再次离开。从那时候开始，跟她的往来就越来越少，没多久就彻底断了。”
“真是可惜了。”
韩清月惋惜道。
如果于帆和唐凌雪的那层关系还在，以盛唐地产的实力，即便无法直接帮于氏集团渡过眼前的难关，也一定可以给予很大的帮助。
“我看看能不能再联系上她吧。”于帆拿出手机。
他倒是没想让唐凌雪出手帮于氏集团什么。
只是觉得，在云海市范围里，做玉器生意的大型企业就那么两家。自己选择其中一个有熟人的，应该会方便一些。
他打开通讯录，翻找了一会儿，便在不起眼的位置找到了【唐凌雪】三个字。
手指点开，按下拨通键。
少顷，手机里就传出了“嘟嘟”声音。
“喂。”
电话很快接通，那头传来一个宛若天籁般的声音，只不过说话语气显得有些清冷。
她的号码一直没换过。
于帆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脑海中渐渐浮现出几年前的大学生涯。
当年的他们，就像这世间的两名旅客，对一切都是走马观花般的淡然态度。
虽然在一起，但都保留了自己大部分的性格，交往得平淡似水。
所以……他们确实是谈“素”的，而没有“荤”过。
“那个……”
一时之间，于帆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两边静了一晌。
电话那头的唐凌雪鼻间发出一声淡淡的轻笑，语道：“怎么，是想借钱，但又不好意思开口么？”
她的话中略带几分调笑的意思，先前的那份清冷淡化了许多。
于帆顿感尴尬。
显然唐凌雪是知道他现在的处境的，不然也不会一开口就说这个。
他语气古怪的问道：“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我的身份？”
“嗯。”唐凌雪点了点下巴，只用一个鼻音回答他。
“我……”
于帆额角隐隐作痛。
他还以为当初双方都没有表露过自己的家世，只是被彼此的气度所吸引。
现在看来，这完全是他自己一厢情愿。
见他一时无话，唐凌雪主动说道：“说吧，要多少钱？300亿我是拿不出来，但三五亿的话还是可以的。”
三五亿不是个小数目，但她的语气轻松得很，仿佛只是常人手里的三五块钱一样，就算借了不还也无所谓似的。
“我不是来借钱的。”于帆连忙纠正。
他可不想让唐凌雪误会自己是因落魄了才想起来她这个“前任”的。
“不是借钱，那是？”
“谈生意。”于帆言简意赅。
“生意？”
唐凌雪闻言道：“不对吧。据我所知，你们于氏集团和我们唐家的产业几乎没有相关联的地方，你找我谈什么？”
“我有一批玉石，对你来说应该是挺不错的好东西，价位预计在2个亿以上。”于帆直白的道出用意。
唐凌雪听了，讶异道：“你怎么会有玉石？而且还是超过2亿的量！这数目，就算是质地上佳的玉材，也要小半车吧。”
“没那么多，不过质量比较特殊，需要懂行的人才能看明白。”
“那……你带上货样，来我这儿详细谈吧。”
唐凌雪将信将疑的道，向他发出邀请。
“好。”
于帆点头答应。
心底下意识的浮现出了一张仿若谪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面容。
【明天公司年会，如果晚上10点还没更新，那就是鸽了。】
第014章 偶遇“情敌”
没有叙旧，说完之后于帆就挂断了电话。
“我一会儿就去盛唐那边跑一趟，嫂子你要是没别的事，可以先回去。”他道。
长生玉的交易他自己去谈就可以了。
这东西只有他自己最了解。虽说韩清月在谈生意这方面可能比他更有经验，但带着嫂子去见前任，总让人感觉怪怪的。
“行吧，那你自己去，好好的跟她谈。”韩清月对他微微点头，将“好好的”三个字咬重许多，似笑非笑。
她可没看到于帆的玉石在哪里，只觉得这应该仅仅是于帆面皮薄，不好意思直接找前任借钱，故而胡诌的一个理由。
心中对于帆这个小叔子的印象，又增加了个“腼腆”。
嗯……
自负，冲动，固执，且腼腆。
“那我走了，你记得吃午饭。”
于帆当下离开了办公室，准备直接去见唐凌雪。
如果他知道韩清月心中对自己的看法，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海云大厦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什么人，哪怕是中午时分，也看不到有人出去吃饭，或者外卖小哥送餐进来的身影。
于帆出了大门，径直走向2公里外的另一栋摩天大楼——长安大厦。
长安大厦就是盛唐地产的总部，外形是个别致的螺旋高塔形状，因此也叫“长安塔”。
这座大厦的高度虽然海云大厦要略矮一些，但也有65层，且在造型、灯光等方面要比海云大厦绚丽得多，是本市名气最大，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座建筑。
十几分钟后，于帆就来到了长安塔底下。
看着造型酷炫的高楼，他忽然想起：“刚才忘了问凌雪她在第几层了……算了，找前台问问去。”
暗想着，他大步走向大门。
不料，刚进门，就被哨卡机给拦住了。
……他不是盛唐集团的人，当然没有身份卡可以通过。
哨卡机后面的保安小哥见了，便问道：“先生，请问您找谁？有预约吗？”
“呃，我找唐凌雪，预约……算是有吧。”
“找大小姐……”
保安小哥看了看旁边的电子屏幕，旋即遗憾的道：“先生，很抱歉，凌雪小姐今天没有约见客户。您是不是记错时间了？”
“我是刚刚才和她……”
于帆正想解释。
这时，大楼里走出来一位西装革履，打着金色领带的青年男子，发现了这边的情况，问道：“怎么了，是凌雪的客户吗？”
那人器宇轩昂，一派成功人士的打扮，走到哨卡机后面，随手刷了一下身份。
“嘀~”
机器的显示屏上立刻跳出几行字：
姓名：许云聪
级别：部门经理
部门：盛唐珠宝
哨卡机自动通过放行。
那保安小哥道：“许经理，这位先生说要找大小姐，但是我看了大小姐今天的预约名单，名单是空的。”
“哦？”
许云聪一挑眉毛，看向被卡在外面的于帆。
旋即面露惊讶之色，“咦，这不是于帆吗，老同学呀，好久不见了！”仿佛刚刚才认出来一样。
说着张开双臂，热情的迎了上来。
于帆微微皱眉。
从对方热情的伪装之下，他看到了一抹名为“阴谋”的味道。
这许云聪不是别人，正是他当年的同班同学。
此人仪表堂堂，学业优异，当年在一众女生的心目中是个很不错的人选。
而于帆当时十分低调，不仅家世罕为人知，平日里也从未参加过集体活动，就像个透明人一样。
两人之间根本没有任何交情，充其量也不过是点头之交。
许云聪今天会这么热情，毫无疑问，是装出来的。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装……
估计十有**是因为唐凌雪。
“怎么样，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装模作样的拥抱了一下，许云聪便单刀直入的询问起来。
于帆摇摇头道：“不怎么好。”
许云聪上下扫视了他一圈，做出打量他的模样，然后叹气道：“看你这样子，好像确实混得有点差。不过没关系，既然今天遇上了，咱们身为老同学，我怎么也得照应照应你！”说着拍了拍于帆的肩膀。
于帆嘴角抽搐。
这家伙……难道不知道他是于氏集团董事长的儿子？
如果知道的话，这么说无疑是想嘲讽他。
若是不知道，那也是想要显摆自己的“成功”。
看许云聪脸上的表情，似乎后者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他故作爽朗的笑道：“我现在也算是盛唐集团的管理层了，给你谋个一职半缺还是没问题的。哦，对了，你今天是来找凌雪的吧？你们分手这么多年了，她还见你吗？”
说完含笑看着于帆。
于帆心道一句：“果然。”
这家伙根本不是来认老同学的，纯粹只是想过来奚落他，以报当年“横刀夺爱”之仇。
几年前刚进大学的时候，唐凌雪的美貌惊为天人，成为全校男生，乃至于许多男性教师心目中的女神。
无数人使出各种花样，用尽办法追求唐凌雪，都未能成功。
反而是于帆这个极其低调的人成了最大的黑马，居然闷声不响的就成了她的男朋友。
从两人在一起的那一天开始，于帆就成了所有男同学共同的“情敌”。
如今好几年过去了，很多人已经各自成家，当年的事早已忘却。
而这许云聪却一路跟着唐凌雪，混进了盛唐集团里头，显然是贼心不死，依旧想搏得唐凌雪的青睐。
今天见面，两人“地位悬殊”，他自然想要为自己出一口气，狠狠踩于帆一脚，以证明自己的优秀。
想明白这些，于帆心中一动，索性配合他。
故作出苦涩之态，摇头道：“恐怕是见不到她了。”
许云聪闻言，眼底笑意更浓，主动安慰道：“没事，没事。她的性格你也知道，一般很难见得到面的。不过今天有我在，我保证能让你见她一面。你且稍等，我马上打电话给她。”拍了拍胸脯，打满包票。
说着就拿起手机，拨通了唐凌雪的号码。
于帆站在一旁，看着他的表演，嘴角一阵抽搐。
这个家伙还真是活宝。
自己负债300亿的新闻早就传遍云海市了，他居然不知道。
若只是如此那也就罢了，他竟还想用这种低俗的把戏恶心人，实在是……
……幼稚得很。
电话接通后，许云聪说了两句什么，马上就挂断掉了。
“她答应了，走，我带你去她办公室。”而后拉着于帆，通过哨卡机，直奔电梯而去。
一边走着，还一边问道：“于帆，你现在在哪里工作？我记得你大二那年就离校了，应该没有毕业吧？拿不到毕业证书，工作估计也不好找，现在该不会是在送快递吧？”
于帆暗自翻了个白眼，一阵无语。
表面上则是维持着尴尬的模样，“别提这个了，我现在连工作都没有。倒是你，好像和凌雪走得挺近的？”
既然对方想装，那干脆陪他装个够好了。
第015章 你们之间不可能
许云聪哈哈大笑，摆摆手道：“哪里哪里，只不过是在同一家公司上班罢了。她可是唐董的女儿，我一个普通部门经理，能够每天见她一面都是很大的荣幸了。不过说起来你也真是可惜，要是你们没有分手，凭借凌雪的身份，你现在肯定已经衣食无忧了，根本不用考虑工作的事。”
言下之意，无非是嘲笑于帆，说他适合当个小白脸。
电梯缓缓上升。
由于乘坐的是公共电梯，里头还有其他盛唐地产的员工。
许云聪不顾还有其他人在，继续道：“对了于帆，有个问题我倒是很好奇。”
“什么问题？”于帆问道。
许云聪道：“你和凌雪当时为什么要分手啊？她那么优秀，既漂亮又有才华，背后还有个超级大集团。你好不容易跟她交往上了，怎么舍得分手呢？”
于帆撇了撇嘴。
这家伙，真是一点打击他的机会都不放过啊。
他轻叹道：“不合适，就分了呗。”
周围的其他人一听这话，同时发出嘘声。
许云聪故作尴尬的一笑，挠头道：“哈，原来是这样。当时大家还以为是凌雪甩了你，你脸上难堪，所以才主动退学离开学校的。看来是我们误会了。”
表面上嬉皮笑脸，嘴里说的话却是句句扎心。
其他人一阵轻笑，看向于帆的目光充满了同情。
显然都认为于帆的回答是为了强撑面子，许云聪说的才是真相。
于帆一脸无奈之色。
他也没想到，当初自己离开学校，天南地北的闯荡，居然给人留下了这样的想象空间。
因为和女神分手，而尴尬到退学……
他有这么脆弱吗？
“不过说起来，你也足够幸运了。凌雪这几年里一直没有再谈新的男朋友，所有重心都在学业和事业上。我跟她虽然关系不错，但也一直没能……咳，反正我还是很羡慕你的。”
“一会儿见了她，我帮你说说话。虽然你现在一事无成，但念在你们当年的感情上，她或许会给你个不错的职位。”
“盛唐可是横跨全省的大集团，平均工资在8千以上，连车库保安都有六七千一个月，肯定比你在外面做别的事情要好得多。”
“当然，你也要有自知之明，凌雪是唐董的女儿，你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
电梯一层层的上升，许云聪自顾自的说着话，每一句都在“扎”于帆的心。
周围乘坐电梯的人不时更换，每一个听到他的话的人，都对于帆抱以同情、怜悯，或者不屑的目光。
终于，电梯来到了48楼。
“到了，凌雪的珠宝公司总经办就在这一层。”许云聪走了出去，对于帆道。
于帆跟着他，沿着宽敞亮堂的过道，走向角落处最安静的那间办公室。
叩叩叩~
停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外，许云聪敲了敲门。
“进。”里头传出一道清冷的声音。
“凌雪。”
许云聪推门而入，笑着道：“你看我带谁来了。”搂着于帆的肩膀，仿佛两人是多么要好的老朋友似的。
刚才他打电话的时候，故意没说来的人是谁，只告诉唐凌雪是个老熟人。
为的，就是看看唐凌雪见到于帆会是什么反应。
结果出乎他的意料，唐凌雪抬眼看了一下于帆，既没有嫌恶的意思，也没有尴尬的表情，只是十分平静的点了点下巴，回一句：“知道了，你去忙吧。”
便继续低头工作。
“呃……”
许云聪一怔，“不是，凌雪，你是不认得他了吗？怎么……”
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许云聪十分纳闷。
他并不知道，两人早就已经通过电话了。
唐凌雪没有理会他，重复道：“你忙你的去，我还有事，不要打扰我。还有，叫我名字的时候请把姓氏也带上，或者直接叫我总经理。”
“这……”
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许云聪的脸色瞬间难看了几分。
他瞅了旁边的于帆一眼，仇恨瞬间转嫁，说道：“看来我不应该带你上来，走吧，我带你去保安处报到。”
“保安处？”
一听到这话，正埋头工作的唐凌雪立刻露出疑惑之色，抬起头来。
在她不解的目光中，于帆耸了耸肩，道:“他以为我是来找你求接济的。”
“难道不是吗？”许云聪反问。
唐凌雪深深看了两人一眼，清明透亮的眼睛很快从两人的神情之中读懂了中间发生的事。
嘴角微微勾起，强忍着笑意，说道：“于少……哦，现在应该是于总裁了吧，请先稍坐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总……总裁？！”
许云聪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他第二次将于帆全身上下打量了一圈，满脸怀疑之色，“就他这样，哪里像是个总裁的样子？凌雪，现在社会上骗人骗色的男人多了去，你可别再像当年那样被他给骗了。”
许云聪满脸都是心急和关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唐凌雪有多亲密。
“嗯？他当年骗我什么了？”唐凌雪疑惑问道。
许云聪下意识回道：“当然是骗你的身子和感情啊。”
不过话一出口，他立刻就后悔了，忙不迭的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这意思，凌雪，那个……”
果然，此话一出，唐凌雪的神情立刻变得冰冷。
她冷声道：“许云聪，你要是还想在盛唐集团待着，就少给我胡言乱语！今天于帆是来谈生意的，你要是没别的事，就给我出去！”
“我……”
许云聪满脸涨红，想着自己明明是一片好意，却被她如此对待，心中充满了愤懑。
再看看已经走到沙发坐下的于帆，更是心头火起。
“好，我走！”他重重哼了一声，怒瞪了于帆一眼，拂袖而去。
瞧那嫉恨的眼神，显然这事不会就这么过去。
于帆淡定的笑着，对此并不在意。
念大学的时候，那么多男生想整他他都安然无恙，更何况现在只有一个许云聪。
比起真正的敌人徐少言，这家伙只不过是个小角色，根本无需担心。
许云聪一走，办公室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于帆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里，自顾自的摆弄着桌子上的茶具，语道：“你还挺威风的，不愧是当了总经理的人。”
此处没有别人，他这话自然是对唐凌雪说的。
后者闻言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微微摇头，道：“没办法，要是不严肃点，总有人不拿你当回事。”
说着便起身走了过来。
于帆看向她。
昔日的校园女神，如今变了许多。
她衣着简约，在暖气充足的室内，上身一件白色女式衬衫，下身一件黑色套裙，十足一派职场女性的打扮。
俏脸上，两条羽眉斜飞，一双杏眼透亮，眉宇间充满了精明干练的气质。精致的薄唇略抹殷红，脸上不见多余妆容，仅是素面就已白皙粉嫩得如同艺术品一般。
再加上一头如墨般的青丝散落下来，被她撩在耳后，平添几分成熟味道。
让于帆不禁一阵感叹。
几年不见，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她依然像当年那样淡雅，高洁，纤尘不染。
但已不再青涩，如同完全盛开的白百合，只待采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