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第一天报到
陶晓杰如愿以偿回到家乡工作。
他在银行学校读书的时候，就一心想着毕业后有机会为乡亲们服务。美中不足的是，上级部门没有把他分配回陵川县，而是分配到邻县屏山县农业银行。这里离莲花村不远，服务的对象都是自己边境地区的父老乡亲，他也满意了。
陶晓杰出了汽车站，坐上一辆载客三轮车，告诉司机说：
“大哥，到屏山县农业银行。”
司机看他拉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知道他的新来的，很有兴趣的对他说：
“帅哥，第一天来报到吧。银行跟钱打交道，是一个好单位。”
陶晓杰扫视着大街两边的商店，回答说：
“只要能为人民服务，到哪里都是好工作。”
司机赞赏地说：
“不愧是学校刚毕业出来的读书人，有文化，觉悟高。不像那些老职工，自以为单位好，傲慢。”
陶晓杰不解问：
“怎么？银行职员态度傲慢？不会吧，我们在学校的时候，老师特别强调服务态度，职工对顾客用语要文明，接待三声、文明五句、热情三到，一样都不能少。”
司机好奇地问：
“什么是接待三声、文明五句和热情三到？”
“那是我们银行服务的行业文明用语。接待三声是指顾客来有迎声，问有答声，去有送声。文明五句包括问候语——您好，请求语——请，感谢语——谢谢，抱歉语——对不起，道别语——再见。热情三到就是眼到，职员必须友善注视对方。口到，服务过程全程用普通话热情交流。意到，注意力高度集中，准确领会顾客的要求意愿。银行的业务是为人民服务的，奉行顾客至上的工作理念。怎么可能有态度傲慢的职工？”
司机满不在乎地说：
“你们刚毕业参加工作，血气方刚。在你们眼里，一切都是美好的。可是，社会是一个大染缸，不像你们读书人想象那么纯洁。上个月，你们农业银行就有一个职工抵挡不了金钱的诱惑，监守自盗，趁晚上值班时候，卷走一百万巨款逃往国外。人呀，守不住本心就完了。”
陶晓杰惊讶地说：“怎么会有这种事？银行制度非常严格，出款提钞要经过层层把关，怎么可能让职工自己携带巨款外逃呢？”
司机不以为然：
“蛇有蛇路，鼠有鼠道。人在哪一行干久了，就会找到行业管理的漏洞。不然，农行那位职工怎么裹挟一百万巨款逃跑……到了，前面就是屏山县农业银行的大门。”
陶晓杰把行李放在门卫室，拿着报到通知书跑上二楼办公室。
“你就是新来的陶晓杰，欢迎欢迎！我叫蒙永红，是这里的办公室负责人。我们支行三年进入一个新人了。你从银行学校刚毕业，给我们单位带来新的知识和理念，是一支新的力量。”
陶晓杰见他客气，谦虚地说：
“我刚分配来，没有工作经验，希望蒙主任多多指点。”
蒙主任爽朗地大笑：
“哈哈哈，好说好说，一起努力，把业务做好。行长交待了，你的办公室在三楼，负责银行信贷工作。至于住宿，我们支行还有住房，分给你一间，就在营业室后面的住宅区里，离营业楼不到五百米。你的行李呢？我叫保卫科的同志帮你搬过去。”
蒙永红把住房的钥匙递给陶晓杰，热情地说：
“以后，咱们大家都是一个单位的同事了，有什么需要尽管过来找我。”
陶晓杰的宿舍在三楼东侧，这是一户两房一厅的套间，房间很小。
保卫干事帮陶晓杰把行李提上三楼，向他介绍说：
“三楼住的是单身汉。行长和主任住在二楼，一楼住的是支行的老职工。”
“集体食堂在一楼西侧，你看好开饭时间，支行职工多，别去迟了，不然只剩下残羹剩饭。”末了，他好意地提醒陶晓杰。
下午，行长汪侠开会回来了，他召开一个简短的会议精神传达暨欢迎会。
汪侠开门见山地说：“同志们，今年我们支行分来了一个新人，叫陶晓杰，老家在陵川县，算是本地人。下面让小陶说说新入职感言。”
陶晓杰没想到让他发言，连忙站起身，扫一眼会议室的同事，大声地说：
“同志们，大家下午好！我刚从学校毕业，什么业务都不熟悉。你们是各岗位上的行家里手，我有幸能够跟你们学习，非常高兴。希望各位同事多多指教。陶晓杰在此衷心感谢了。”
坐在前排的老职工点头议论：
“我们这些老同志半路出家，人家从银行学校毕业才真正是科班出身。”
“这小伙子不怯场，大大方方，看样子不错。”
“这青年人谦虚，文化高。***主席说过，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我们很多人不是专业出身，更得谦虚学习了。”
行长总结说：
“陶晓杰是新人，从学校带来专业理论知识。我们大家是老职工，工作经验丰富。以后希望同志们相互学习，共同提高，出色完成各自岗位的工作任务。下面传达分行下半年工作会议精神。”
“大家知道，随着改革开放不断推进，社会经济发展迅速，特别是我们边境地区新政策落地，很多行业建设纷纷上马，出现资金缺口的问题。分行要求我们，对资金困难的企业单位和个体工商户提供资金扶持，帮助他们扩大经营业务，发展边境经济。下去，信贷部的工作要提上一个台阶，要深入基层了解企业和个体工商户的实际需要，解放思想，开创工作，解决他们的资金困难，活跃边境地区的经济。”
信贷部主任钱穆在会上分析了当前信贷工作遇到的抵押困难，抛出几个新的工作设想。
会议上，陶晓杰大胆提出自己的建议，赢得大家的赞许。
散会后，陶晓杰愉快地走出会议室。
“晓杰，长这么高了？比那时更帅气了？你还记得我吗？”迎面走来一个有些面熟的人叫住他。
陶晓杰努力地回忆，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那人满脸堆笑，没有责怪地意思：“我是你五舅父，你想不起来了？”
陶晓杰记起来了，他是母亲的堂弟，在家族里排行第五，经常在外面跑生意，好像贩卖木薯淀粉等农产品。
“五舅，你好！你不说我真想不起来了。我在外婆家的时候也不经常见到你。”
五舅向他介绍身后一个矮胖的人：
“梅老板，我朋友。梅老板知道你分配到农业银行，说什么都要来祝贺。”
陶晓杰奇怪地问：
“我刚毕业回来，没来得及告诉家里工作单位，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分到这里来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庆祝宴
梅老板哈哈一笑，抢先说道：
“陶老弟青年才俊，在银行学校专修货币业务，是地道的财神爷。今天是一个好日子，财神爷学成归来，第一天参加工作。宋祥仁有这么一个好外甥，我们做兄弟的怎么能不来祝贺呢？”
陶晓杰这才想起，五舅父叫宋祥仁，在外婆村里也是响当当的名字。他微笑着问舅父：
“五舅，你从哪里知道我来这里参加工作？”
宋祥仁指指梅老板，说：“梅老板在屏山县名气不一般，神通广大。年初的时候，我听堂姐说，你七月份毕业回来。梅鑫老板听说以后，帮你打听你的毕业去向。这不，七月一过，朋友就告诉他，你分配到屏山县农行。这里离莲花村不远，有汽车通你们北山镇，回你们莲花村家很方便。”
陶晓杰心里纳闷，这个梅老板怎么这么热心，竟然关心起自己的工作分配来？
梅鑫一脸开心的样子，对他说：
“陶老弟，你第一次到新的工作单位，我和你五舅理应为你祝贺。这么样？今晚大家都有空，我在新世纪饭店定了一个包厢，我们几个兄弟一起喝几杯，庆祝陶老弟走上新的工作岗位。”
陶晓杰犹豫地说：
“梅老板，谢谢你的好意。我在单位食堂开饭了，不用你这么破费了。”
梅老板满不在乎地说：“这成什么话？宋祥仁的外甥毕业参加工作，我们一伙兄弟不来讨个热闹，这个舅舅就太不称职了吧？”
宋祥仁连忙说：“晓杰，平时你要读书，五舅也没时间找你。现在你工作了，咱们甥舅俩坐一坐，好好聊聊。你就听五舅的。”
两人一唱一和，把陶晓杰带到饭店。
走进包厢，屋里已经坐着四五个人，一见梅鑫他们到来，连忙站起身。梅老板一个一个介绍完，说：
“陶老弟，这几位都是我和五舅生意场上的朋友。今天财神爷新上班，大家都赶来沾沾喜气。希望财神爷以后多多关照，让兄弟有机会赚钱。”
陶晓杰见他们客气，连忙回礼说：
“各位老板客气了，既然大家是五舅的朋友，就不要这么见外。我虽然是银行专业毕业，但是刚刚开始工作，很多生意经还不熟悉。希望各位老板多多指教。”
梅老板一听，笑着向宋祥仁竖起拇指：
“你外甥真不愧是读书人，彬彬有礼，跟我们这班粗人不一样。”
宋祥仁满脸堆笑，很享受的样子。
陶晓杰谦虚地说：“过奖了，过奖了。各位老板在生意场上纵横驰骋，如鱼得水。晓杰我在学校读的是死书，脱离实际，真得向各位大佬学习。”
大家见这个年轻人这么虚心好学，更加恭敬。梅鑫第一个给财神爷敬酒以后，其他客人一个个轮流向陶晓杰敬酒。
酒过三巡，一桌人自由组合，三三两两对饮起来。梅鑫老板拉着陶晓杰外甥长外甥短地不停劝酒。
宋祥仁见大家酒兴正酣，提议说：
“各位老板，今天是外甥陶晓杰新入职，我们要喝个尽兴。俗话说，无鸡不成宴，无码不成席。没有码声，就没有气氛。下面我们分组猜码，按经线划分，一组三个人，我做裁判。”
于是，包厢气氛活跃起来，人人跃跃欲试。
梅鑫揽住陶晓杰肩膀，让他出任己方主帅，点将对方主将袁老板，就这样，包厢爆响激烈的斗码声。
陶晓杰也不客气，放开手脚猜码。一个回合猜下来，他们这一组获胜。
“喔——喔——”梅鑫跟战友击掌相庆，“我没看错，陶老弟挂先锋印旗开得胜。袁老板，你们服不服？领奖品，一个喝一盅。”一边说，一边给对方斟满三杯酒。
袁老板和战友对视一眼，三人无奈地端起酒杯，昂头一倾杯子，酒就喝完了。袁老板把酒杯重重杵桌上，挑衅地说：
“还点我吗？来，大爷来接第一炮。”
梅鑫兴奋地说：“赢者有权，想点将哪个都行。我们从农村包围城市，先点他们的弱将，让袁老板成光杆司令，我们再瓮中捉鳖。”
他附在陶晓杰耳边：“避其锋芒，用激将法冷落他。你从他左侧开战。”
两方人马一番征战，火药味劲爆。双方各有胜负，人人喝得满面红光。
宋祥仁把椅子靠向陶晓杰，关心地问道：
“晓杰，你还能喝吗？”
陶晓杰年轻气盛，松开两颗扣子，神气地说：
“这点酒算什么？我在学校的时候，老师就吩咐我们，跟客户打交道，没有酒量就不行，酒力就是能力，酒量就是工作量，喝酒的水平就是工作水平。我们把喝酒当作一项工作技能来训练。他们想把我灌醉，还差得远。”
梅鑫见他说得豪情万丈，知道他喝上头了。酒场上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律：说自己喝醉了的人其实没醉，说自己没喝够的人其实已经醉了。
他推开酒杯，向大家说：
“我们休战一阵，先上一壶茶。”
他端一杯热茶递给陶晓杰，向宋祥仁递一个眼神。宋祥仁趋近陶晓杰，小声地说：
“晓杰，梅老板有一个项目机会难得，他决心拿下来。可是资金周转不过来。你在信贷部，都是自己人，你就帮他放一笔款，替他救个急。”
陶晓杰想起，信贷主任交待工作的时候强调，银行有规定，每个信贷员只能处理十万元以下的放贷。他想当然地以为梅老板贷款不多，爽快地对他说：
“梅老板是五舅的朋友，自己人，好说好说。只要有符合条件的抵押，我来帮你办理放贷。”
梅鑫见他那么快就答应，大喜过望，高兴地说：
“陶老弟果然能干，工作效率高。那就这么说好了。下周，我弄好了贷款需要的材料就去找你。陶老弟，兄弟发财了，不会忘记你的。来，继续喝酒。”
陶晓杰即使训练过酒量，也抵挡不住四五个人连番轰炸。他虽然没有完全喝醉，但也是喝得头脑混混沌沌，说话含糊，口齿不清。
梅鑫和五舅把他送回宿舍，他已经没办法洗澡了。五舅只好让他和衣而睡，替他关好门才离开。
第二天早上九点钟，太阳从窗口斜射进来，洒了一地的阳光。陶晓杰从昏睡中醒来，他一看满屋的阳光，一拍头脑，糟了，今天星期六，差点耽误了一件大事，都怪头一晚喝酒太多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假钱
陶晓杰一轱辘滑下床，连忙洗漱，穿上衣服就往汽车站跑。
今天是星期六，正好可以回一趟家。他已经写信告诉家里人，这几天到新工作单位报到。现在，也许父母亲，还有晓伟哥在家里等着他回去呢。
昏睡了一个晚上，他把头一晚酒桌上的事忘光了。
陶晓杰急匆匆闯进屏山县汽车站，买一张到陵川县经过北山镇的车票。离开车还有二十分钟时间，他出车站门前的店铺买两个烤包当早餐。
候车室的乘客开始上车了，他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烤包，一边跟在大家后面排成一行队列。
“讨厌，挤什么挤？”突然，前面的队列传来一个女人的骂声。
陶晓杰好奇垫脚看，一个穿花格裙子的漂亮女子用手护住背包，身后挤着两个穿喇叭裤的青年，看样子是一伙的。
其中有一个戴眼镜的青年不满地说：
“人家往前面走了，你怎么还不前移？还出口骂人？”
陶晓杰看他们前面有个大汉扛着麻袋堵在那里没动，知道喇叭裤说谎，警惕地看他们。只见他们两人相视一笑，小个子喇叭裤继续往女子身前蹭。
“你还挤？前面的人不走，你急什么？”花裙女子生气地叫道。
小个子得意地说：“你不往前推，人家就不走。”
花衣裙子厌恶地退到一旁，不愿意理他们。
登上车，陶晓杰找到自己座位，11号。巧了，旁边就是花裙女子。陶晓杰冲她笑笑，花裙女子还在生气，警惕地看他，没有搭理。
司机攀上驾驶室，朝车内看看，对大家说：“各位乘客，你们按座位坐好！这趟车开往陵川县城。车上人多，看好自己的行李。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乱拿。”
一个中年人不满地对他说：“什么时候开车？啰啰嗦嗦干什么？”
司机答应道：“快了快了。还有几个座位，坐满人就开。”嘴里虽然这么说，头却伸出窗外到处招徕客人。
两个喇叭裤拥在车头盖板上，眼镜拿出一沓钞票，从挎包取出两个一模一样的塑料盅，把两张十元纸币扣在其中一个塑料盅里，按在盖板上，大声说：
“各位大哥大姐，谁的眼力好，猜对哪个盅里有钱，里面的钱就归他。”
说完，他把那沓钱放旁边，摘下眼镜压住，双手像拨弄太极图似的移动塑料盅，一会儿停下，问旁边的人：
“你们说，哪个塑料盅里藏钱？谁猜得对，二十块钱就归他。猜错了，给我十块钱就行。”
车头不知什么时候挤上了几个人。那位中年男子对他说：
“刚才我看不准，你敢再开塑料盅给我看清钱在哪里，重新做过吗？”
眼镜干脆地说：“好！大家看准了，重新来。”他揭开两个塑料盅，让大家看，一个盅里藏有钱，一个盅里空着。
“开始移动了，看好！”他两手按住塑料盅，慢慢转动，像画太极图一样。中年人屏住气息，死死盯着他手里藏钱的塑料盅。
“好了，停！谁看准了，哪一个盅里藏钱？”眼镜大声问。
中年指着右边的塑料盅，肯定地说：
“钱在这个塑料盅里，没错，右边这只。”
其他人犹豫地看他，不敢判断。
眼镜微笑看他：“你看准了？确定右边这只盅里有钱？”
中年人自信地说：“我看准了，错不了。就是右边的盅里。”
眼镜不笑了，环视旁边的人，喊道：“还有谁看准了？一样的赔付，猜中了，我给你二十块。猜不对，你给我十块。还有人吗？想赚钱，眼前就有机会，看谁的眼力好。”
大家只看热闹，不敢相信他的话。
“看好，开了。”眼镜徐徐揭开塑料盅。
“耶！我猜中了。”中年人兴奋地叫道。
“给，算你眼力好。”眼镜沮丧地把盅里的二十块钱递给中年人。
旁边的乘客见眼镜说到做到，猜中果真赔钱，纷纷来了兴趣。眼前的钱赚得这么容易，只要盯紧眼镜的手，判断藏钱的塑料盅，就有钱捞。一个个乘客集中精神，紧盯眼镜的双手，果断下注。
奇怪，明明看准藏钱的盅子。可是等眼镜打开时，钱又跑到另一边去了。反正猜中赚二十，猜错赔十块，大家心里总觉得赚了便宜，不服气，继续跟眼镜赌下去。
就这么样，乘客猜得时有对错。车开了，摇摇晃晃驶上大街。大家兴趣盎然跟眼镜玩赌钱游戏。
眼镜把赢来的钱交给小个子，让他赔付猜中的人，自己撸起衣袖，专心致志拨弄塑料盅。
陶晓杰很好奇，他仔细地观察眼镜双手，没有发现什么奥秘。后来，他注意到，小个子拿钱后，把赢来的旧币移到手底，只从上面一层取新币赔付赢家，时不时把手底的旧钱塞进裤兜。
陶晓杰觉得奇怪，细看那些新币，发觉有些异样，再仔细聆听新币发出的暗哑声音，他明白了。这两个喇叭裤用假币在车上玩游戏，套换乘客的真钱。
想到这里，他站起来，不动声色挤上前去，一把夺过小个子手上的新币，这些纸币手感轻软，没有弹性，声音发闷，绝对是假钱。
他气愤地说：
“你们两个怎么能拿假钱在这里骗人？”
乘客听了，面面相觑，不知是真是假。有人半信半疑地细摸手上的纸币，有人把手里的钱递到耳边抖动听声音……
眼镜见他捣乱，一手揪住他肩膀的衣袖，怒气冲冲地说：
“我们自愿玩游戏，关你什么事？滚一边去，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陶晓杰推开他的手，指着小个子对大家说：
“各位乘客，你们手上赢来的新钞票都是假的，你们的真钱被他换了，藏进了裤兜。”
小个子神情紧张地说：
“没有的事，你们别听这个颠佬胡说。”
中年人靠近陶晓杰，他举着手里的一小沓钞票，生气地说：
“我们大家玩得好好的，你们看，我还赚了不少钱。你是什么人？跑来这里捣乱？”说完伸胳膊要勒陶晓杰的脖子。
陶晓杰愤怒了：愚蠢！帮你揭穿骗子的骗局，你还不懂得醒悟，竟然敢来勒人。幸好他在学校学过拳击，手上的劲头大，他捏起拳头照中年人手臂就是一拳，只用了半成力道。
“哎呦！”中年人痛得咧嘴叫起来，身体往后倒下。
小个子急了，下意识叫道：
“老大，你怎么啦？”
车上的乘客一看，原来他们是一伙的，这才醒悟过来。这时，有人已经辨认出手上的新币不是真钱，气愤地说：
“我手里的钱是假的。”
“我这里是假币。骗子，我们上当了。”
“捉住他们，看他们往哪里跑？”
眼镜看到车上乘客群情激愤，赶紧把钱币和塑料盅塞进挎包，从包里掏出一把牛角刀，用力一甩，咔嚓一声，弹出寒光闪闪的刀刃。
“注意，他手上有刀！”花裙女子眼尖，惊叫起来。
第一百九十九章 隔空听音辨假币
车上人看到眼镜拔出锋利的牛角刀，一下子静下来，谁也不敢出声。
陶晓杰转头怒视他，厉声喝道：
“你想干什么？把刀放下。”
车内狭窄，乘客拥挤。陶晓杰担心他伤及他人。
眼镜看全车人盯着自己，紧张地握住刀柄，转向司机，慌忙喊道：
“马上停车！马上停车！”
司机吓慌了，下意识打转方向盘，班车在公路上一左一右地猛闯，他忘记踩刹车了。
眼镜抖着手里的牛角刀，气愤地喊道：
“我叫你停车！你听到吗？”
司机这才回过神来，紧急刹车，班车“吱——”一声停下来。车上的人被惯性带动，齐刷刷往前冲，有的撞在靠背上，有的撞在别人怀里。
眼镜一个趔趄，倒在中年人身上。
“哎呦！你干嘛？”中年人痛得大叫起来，手臂上被牛角刀划出一道血痕。
眼镜挣扎着爬起来，冲司机嚷道：
“都是你……开车门！快开车门！”
司机怕他乱来，踩开了车门。三个人连滚带爬逃出车外。
“我的钱，怎么让他们跑了，我们的钱呢？”有乘客醒悟过来。
“不能给他们骗走我们的钱。”
陶晓杰和一伙人追下车。喇叭裤已经跑远，看样子追不上了。参与玩钱的乘客沮丧地回到车上，懊悔地说：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赚的钱？都是因为贪心，这才上了骗子的当。”
“天上掉下一块馅饼，地上砸出一个陷阱。大意就被骗。”
有人看陶晓杰落座，好奇地问：
“小帅哥，你是怎么发现他们拿假币来骗我们？”
陶晓杰遗憾地说：
“三个骗子太可恶了，光天化日下骗钱。我发现太晚了，让他们骗了你们的钱。”
“你怎么知道他们的钱是假的？”
“我见他们用新币，但是钱币声音不清脆，知道他们使诈……”
乘客惊呼道：
“什么？你只听钱的声音就辨出是假币？这太神奇了吧。你是干什么的？耳朵这么厉害？”
陶晓杰见他们好奇，就给他们科普怎么辨别假币的方法。他从一位乘客手中拿过来一张十元假币，自己又掏出一张真钱，从手感触摸、辨认图案色泽到听纸币的声音一一给乘客展示解说。大家听了恍然大悟，一张纸币上面还有这么多学问。
陶晓杰告诉大家：“十元纸币防伪技术不算高，不法分子容易伪造，用假币到处欺骗老百姓。很多普通人家也不懂辨别纸币真假，给不法分子钻了空子。中国银行准备发行第四套新货币了，有百元一张的，五十元一张的。新钞票防伪技术非常高，犯罪分子没有办法伪造。这样，我们大家使用新钞票就可以放心了。”
乘客听了陶晓杰的介绍，惊奇地问他：
“你是什么人？你怎么会辨认假钱这么厉害？还有，你是怎么知道国家要出新的纸币？”
陶晓杰笑笑，说：“我是银行工作人员，我当然懂得辨认真假钞票，知道国家货币政策。”
“喔，原来我们车上来了一位财神爷，难怪隔空就听出了假钱，我还纳闷呢。”司机打趣地说，“可惜，让这几个骗子逃走了。”
有被骗钱的乘客迁怒司机，冲他说：
“师傅，你怎么停下车让他们逃跑呢？应该把他们拉到派出所，这里距离派出所不远。”
“司机，你天天在这条公路跑车，难道不知道他们是骗子吗？为什么不提醒我们？”
“就是，司机太不仁义了，知道他们在车上骗钱，为什么不告诉我们？白白让我们被他们骗。”
司机不客气地说：“我不停车行吗？你不看他那把牛角刀，差不多抵到我脸上了。车上摇晃，不小心就刺中我。你们大家还不是因为贪心，想赚他们骗子的钱？我给你们提醒了，告诉你们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乱拿。谁叫你们拿骗子的东西，用自己的真钱跟骗子的假币换？”
“师傅，你知道他们是骗子，为什么还让他们上车？”
“他们专门在这条公路来回行骗，他们也是买车票的人，我要是不让他们上车，我的车轮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他们扎窟窿。我也是跑车找碗饭吃的人，怎么惹得起他们？”
“欸，银行的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就担心你揭穿他们，结下了梁子，他们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你。”
陶晓杰心底涌起一股豪迈，痛快地说：
“我坐不改姓，行不改名。几个毛贼怕他什么？我叫陶晓杰，住在北山镇莲花村。”
有乘客高兴地叫道：
“你是莲花村人？莲花村的人果然不简单，你们粮食生产第一，经济作物种植第一，还建起乡村第一所书屋。看你是在外面工作的人，莲花村的水稻大王陶晓伟你认识吗？”
陶晓杰不好意思笑笑，说：
“怎么不认识？那是我哥哥。”
“喔，你就是水稻王的弟弟，难怪这么身手不凡，隔空就听出真假钞票。莲花村藏龙卧虎，名不虚传。”
“听说，你们的乡村书屋上了电视台，登上了报纸。真是这样吗？”
陶晓杰回想起晓伟哥在信中说过这个事，陵川县宣传部组织村委干部参观希望书屋，还在县电视台播出。他轻描淡写地说：
“这有什么呢？改革开放以来，城里乡下，到处都涌现不少新鲜事。只要是新鲜事，电视台，报纸都要报道，让更多的人看到希望，发奋努力……”
车上乘客好奇地向他打听莲花村的故事，车里洋溢着欢快的气氛，把因骗子行骗带来的不快扫得一干二净。
班车很快驶进北山镇候车亭，陶晓杰依依不舍移到车门。
“你们有兴趣就来我们莲花村看看，莲花村人好客，随时欢迎你们。”
他的邀请淹没在一片欢笑声中。
下了车，陶晓杰直奔北山镇南街大姐家。
大妞的两个儿子正在门外玩，远远看到陶晓杰，兴奋地扑过来，大声叫道：
“小舅，小舅！你来了。”
陶晓杰蹲下身，一个左手一个右手，抱起两个外甥，用头拱向柔软地身体，高兴地说：
“大龙小龙，小舅想死你们了。你们想舅舅吗？”
两个外甥异口同声地喊起来：“想——”
“妈妈买豆腐回家了吗？”
“没有——家里只有爷爷奶奶，他们在煮豆腐——煮好了，爸爸回来拉去买——”
爷爷在屋里听到孙子的欢叫声，忙出门招呼晓杰进屋。
“爷爷，我拿自行车带大龙小龙上街逛逛，不坐了。”
陶晓杰推出自行车，让大龙小龙先坐好。
“来了——”他紧赶两步，一跃上了车鞍。
没有坐好，哐啷一声，自行车滑到下来。
“怎么了？”爷爷刚进门，听到异常，急忙赶出门看。
第二百章 衣锦还乡
陶晓杰一个趔趄，车头歪向一边，滑到在地上。大龙小龙不哭倒笑，开心地说：
“喔——舅舅的车子喝酒醉了。”
陶晓杰一惊，连忙问道：
“大龙，爸爸经常喝酒吗？”
“是爷爷爱喝酒，喝醉了坐车，车子就倒。”三岁的小龙的抢先说。
陶晓杰一听笑了：“爷爷年纪大了，坐车坐不牢，容易摔倒。以后我们坐爸爸妈妈的车，不坐爷爷的车。”
大龙认真地说：“舅舅，爷爷年纪还不到七十岁，不老。是车子酒醉才倒下的。”
陶晓杰好奇地问他：
“你怎么知道爷爷不到七十岁？”
“爸爸教我们读古诗，人生七十古来稀，爸爸说，七十岁高龄的人从古以来就不多见，人到七十岁才算老人家。上一回小龙生日，爷爷说第二天也是他的生日。我叫妈妈给爷爷买蛋糕。爷爷说，小孩过生日买蛋糕，大人过生日喝酒。妈妈还是听我的，给爷爷买了一个蛋糕。我问爷爷，他是古来稀吗？他说还有两年才是古来稀。爷爷还没有到七十岁，不老，平时坐车很稳。他告诉我们，是车子酒醉了，才像人一样倒下的。”
陶晓杰夸他说：“大龙聪明，还不到五岁就知道那么多古诗，还懂得孝顺爷爷。”
“爸爸妈妈也孝顺外公，外公腿痛，爸爸去医院买来药，叫妈妈熬给外公喝。”
陶晓杰担心地问：
“外公怎么啦？他的腿为什么会痛？”
“提水桶的时候不小心摔一跤，妈妈说是旧伤。”
陶晓杰眼前想起父亲建新房摔跤的事，那时他已经上银行学校读中专，是晓伟哥写信告诉他的。自己参加工作了，父母亲年纪渐渐变老，身体也没有以前那么健壮，他心里涌起一股酸涩。
“好了，到百货店了。下车，舅舅带大龙小龙去买玩具。”
陶晓杰给两个外甥一人买一辆玩具车，又带他们上书店买了几本儿童图书。大龙小龙兴奋不已。
他用车载着心满意足的外甥到大姐的货摊看他们卖豆腐。星期六，镇上生意比平时繁忙，摊前有不少人等着买豆腐。
大龙远远就喊道：“爸爸妈妈，舅舅给我和弟弟买玩具车了……”
姐夫龙峰忙着给豆腐称重装袋，大姐在一旁收钱找补。她看见晓杰载着两个孩子慢慢蹬车过来，一边给顾客补钱，一边笑着喊道：
“快下车，这里人多，不要被人绊倒了。你们是不是调皮了，闹舅舅买玩具？”
“我们没闹，是舅舅自己帮我们买的……妈妈，舅舅的车子也喝醉酒了，刚出门就摔倒。”
大姐关切地看晓杰：
“晓杰，你骑车怎么会摔跤？没有摔痛哪里吧？”
陶晓杰不好意思地笑笑：“好久不坐自行车了，手头生疏。人没有摔到地，没事。”
龙峰好不容易寻了空隙，冲他说：“晓杰，你来了。太阳大，赶紧回家。我们卖完豆腐就回家整菜。你如今毕业了，有的是时间，我们一家人好好喝几杯。”
“姐夫，你们忙。我以后有时间再来陪大龙小龙玩。今天我要回一趟莲花村，借你家自行车用。”
“车子闲着，随便骑。我和你大姐来回用三轮车，拉东西方便，不用自行车。”
“好咧。我送大龙小龙回去给爷爷奶奶，买点东西就回村。”
“等等。”龙峰喊住他，取一个袋子，装一大包豆腐递给大妞，“拿给晓杰，新做的，还热，晓杰回家正好做菜。”
陶晓杰把外甥送到家，两个小家伙钻进屋里，津津有味的玩玩具，看新书。他上肉行割了一小边猪肉，买几斤糖果，又买了一箱白酒，兴高采烈哼着曲子，快踩踏板，一路飞奔，驶向莲花村。
在村口，张向荣跟一班小伙伴在井台边玩耍，他远远看到一个人骑自行车往村里跑。到近处了，他认出来，那不是在外面读书的陶晓杰叔叔吗？于是，他一声招呼，一伙小朋友追在陶晓杰的自行车后面，欢呼着看热闹。
自行车带着一长溜快乐的孩子溜进了陶家小院。邻居王卫财正要下地，看到这般热闹情景，不禁好奇地问：
“老太婆，自行车的人是谁？是来陶军红家做客的吗？”
一个落单的小孩高兴地告诉他：
“王爷爷，那不是客人，是陶晓杰叔叔回来了。”
“哦，晓杰叔叔回来了？快追上他们，叔叔肯定发糖给你们。”他回过头对老太婆说，“晓杰今年读完中专，参加工作，该衣锦还乡了。他回来得好，赶上哥哥晓伟请酒的好日子。”
老太婆羡慕地说：
“陶军红该替儿子娶一房媳妇了。大妞二妞嫁出门了，陶晓伟年纪已经不小，二嫂就等着抱孙子呢。”
王卫财见她羡慕，逗她说：“你不是抱了那么多年外孙？小益快小学毕业了。外孙不是孙吗？你还酸人家。”
老太婆叹气道：“男女一个样，内外都是孙。这个道理我懂。但是，身边没有一个儿孙陪伴，心里空。”
王卫财不以为然：“有儿子就幸福？我看难说得准。你不看看，李广兴不是为儿子李狗的事操碎了心。你知道张广德的亲家吗？开着一个药铺，不愁吃穿，可是，还不是因为儿子的事，愁出病来，怕治不好咯。”
“我说不过你。还是陶军红家好，两个儿子都出息。”
陶晓杰架好车，屋里没有人。他掏出包里的糖果，分发给小朋友。一帮小家伙又兴奋地围着陶家院子嬉闹。
陶晓杰没有带家里的钥匙，正屋大门没法开，进不进。他叫来陶晓华、秦飞鹏一班童年玩伴，大家在厢房灶台散开，一边高兴地说笑，一边动手弄菜。排骨做成酸甜排骨，筒骨跟黄豆冬瓜熬汤，五花肉炒做回锅肉，瘦肉炒豆腐。
陶晓华满意地说：
“晓杰，你买这么多菜，都够做成二伯的生日寿宴了。家里还有几样青菜，辣椒、豆角和菜心，抄完这些菜，比二伯的寿宴还丰富。”
王小枝高兴地说：“晓杰毕业回来，参加了工作，衣锦还乡，就应该庆祝，不搞隆重点怎么行？”
“军红伯和晓伟哥怎么还不回来？晓杰，二伯知道你今天回家吗？”秦飞鹏奇怪地问。
“原先我不知道新单位让不让休息，信上没有说回家时间。”
“嗨，要是二伯一家人不知道你回家，肯定干活到天断黑才收工回家，他们哪天不是这样？不行，我骑车去催他们。”
秦飞鹏骑车刚出村口，就看到陶晓伟开着拖拉机载着一车人回来。
第二百零一章 给父母亲敬酒
秦飞鹏停车靠路边。没等他开口，陶晓伟就拉空挡，停下车关切地问：
“飞鹏，晓杰回来了？他怎么不提前告诉家里一声？我们都下地了，他肯定吃了闭门羹。”
民兵队长刘江在后卡站起来，大声地说：
“晓杰学成回家，衣锦还乡，带来什么好吃的东西？今晚我们可以好好搓一餐了。”
覃光亮高兴地说：
“晓杰毕业了，在银行管钱，成了财神爷。你还愁什么没有好酒喝？”
秦飞鹏不解地问：
“晓伟哥，我正要去催你们快回家，你们怎么知道晓杰回来了？他进不里屋，我们在厨房整菜了。你们快回来，我们准备开饭了。”
陶晓伟挂上档，拖拉机嘟嘟嘟继续前驶。
二嫂抓牢车沿，颤悠悠站起身，脸上满是幸福地笑：
“晓杰进不了屋，怎么不让人早点到地里叫我们？回家也不提前通知我们，人都毕业了，还是这么毛手毛脚。”
拖拉机驶进小院，车没停稳，二嫂跳下车卡，趔趔趄趄往前冲一阵才站好。
陶晓杰从厨房迎出来，满面春风地笑。
“妈，爸，你们回来了。”
二嫂冲到儿子面前，仔细打量，高兴地说：
“是长高了一点，但是好像变瘦了。晓杰，毕业就不用上学校了？”
陶军保跟在她身后，笑得很开心：
“我看二嫂天天想儿子想傻了吧。晓杰毕业了，参加工作了，还上学校干什么？晓杰，到新单位报到了吗？”
“三叔，我昨天报到了，领了新任务。今天星期六，才有空回一趟家。三叔，看到你们真高兴，咱们莲花村了不起，外面都在说，莲花村是我们陵川县改革的排头兵。”
陶军保点点头：
“他们说得没错，在你哥的带领下，我们莲花村连续放卫星，出了不少新鲜事。张兴正要把村长的担子让给晓伟挑呢。”
陶晓伟停好车，刚走过来，听了三叔的话，严肃地说：
“晓杰，你别听三叔放卫星。咱们莲花村今天的发展，靠全村父老乡亲在张兴村长的带领下勤劳苦干换来的。我不过参加了农业技术培训学习，有些技术比他们全面而已。你毕业了，有了新工作，以后就可以为我们莲花村的发展多做贡献。”
晓杰虽然长大，但他还是习惯讲道理教育他。
陶晓杰听了，不快地说：
“哥，我工作单位在屏山县，离这里不远，以后星期六很方便回家。今天兄弟们聚聚，谈点轻松的生活话题，不要讲那么重大的事，好不好？”
刘江在一旁说：“你哥就是这样，习惯为莲花村发展操心，总想着怎么让大家伙尽快发家致富。依我说，只要国家政策好，大家勤劳肯干，莲花村人发家致富是迟早的事，有什么好操心的呢？”
秦飞鹏放好车，张罗摆饭桌，搬凳子，他见陶晓伟几个人站着谈正经事，连忙喊道：
“人收工回来了，马上就要开饭了。你们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到饭桌前面来，一边吃饭一边谈。”
二嫂在厨房里转一圈，满意地对老公说：
“晓杰回来买了很多东西，整出两桌菜。军红，晓杰中专毕业懂事多了。你再多叫几个酒伴，我也喊几个婆姨过来聊聊天。”
陶军红眉开眼笑地说：
“晓杰终于毕业了，还进了银行工作。我们不用替他操心了。今天要跟酒友多喝几杯。”
此时，太阳一步步坠入西山，把一天最美的霞光抛向天宇。天上浮着一块块白云，很薄，染上迷人的色彩，云块相互牵挂，丝丝缕缕，也被霞光染红。白云间，天空灰蓝灰蓝，显得很神秘。
村民纷纷收工回家。军红夫妇各自邀了好些邻居和好友。大家听说晓杰已经参加工作，在屏山农行报到了，一脸喜气地同来祝贺。
很快，两张饭桌坐满了人。
陶晓杰斟满酒，快步走到罗老师身边，恭敬地说：
“我小时候不懂事，贪玩，全靠罗老师严格教育。第一杯酒敬老师。”
罗善生满意地喝下晓杰递给他的酒，笑了笑说：
“职责所在，不必客气。我对咱们莲花村的每一个孩子都很严格。陶晓杰聪明，悟性高，学习成绩一向很好。俗话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孩子有出息，靠老师还不行，主要是父母。父母给孩子一个健康的身体，好用的头脑，这比什么都强。晓杰，你敬谁都不能忘了给父母亲敬酒。”
村长张兴听完罗老师的话，灵感来了，高兴地说：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们看，陶军红夫妇就会生儿子，陶晓伟陶晓杰两兄弟有出息。晓杰，接下来该给父母亲敬酒了。”
陶家虽然民主，但是陶晓伟陶晓杰不习惯给父母亲敬酒，他端起张兴替他斟满的酒杯，难为情地说：
“酒是敬给客人的。自家人敬什么酒呀？”
张兴鼓励他说：
“客人要敬，父母亲更要敬。你想想，你在外面读书，是谁起早贪黑为你赚钱，替你操心？没有父母亲的养育之恩，能有你今天这么出息？”
陶军红看儿子为难的样子，在一旁笑。二嫂替儿子着急，大方地说：
“晓杰，端酒给爸妈，爸妈喝！”
陶晓杰见妈妈主动要喝酒，心里放松很多，端起酒杯，一一敬给父母亲。
罗老师和张兴带头鼓起掌。张兴很满意，说：
“莲花村的年轻人听好，你们长大了，翅膀硬了，迟早要飞出家里的老窝。不管你们有多大出息，都要孝敬父母，给父母亲敬酒。从今天开始，你们要向晓杰学习，拿酒敬给父母亲喝。”
刘江听了，爽朗地说：“晓杰在银行工作，是我们老百姓的财神爷。我第一个向财神爷学习。”他拿起酒杯，大大方方走到刘立贤身旁，认真地说：
“爸，这杯酒敬您，您辛苦了。”
啪啪啪！这回，一群人同时鼓起手掌。
刘立贤脸色红润，不知是酒后脸红，还是羞得发红，生气地说：“你这个傻孩子，自己的亲爹有什么好敬酒的？要给老师敬酒，给村长敬酒？”
陶晓杰对他说：“刘叔叔，村长说了，我们这些晚辈要孝敬父母，孝敬不仅在心里，更要在行动上。我已经给我爸我妈敬酒了，轮到他们给自己父母亲敬酒。”
一伙青年人相互推让，谁也不愿起头……
“你们这里好热闹呀。”一个人闯进院门，高兴地说。
众人扭头看，一怔。
第二百零二章 无中生有
进来的人是王卫财，他见院子里挤满两桌人，脸上堆着笑，样子很高兴：
“晓杰回来了，你们这里好热闹，酒香都飘到我那里去了。晓杰，你给乡亲们带来什么好酒？伯伯也来喝一盅。”
大家看到王卫财，一下子愣住。
他很少主动跟人来往。特别是两个女儿出嫁以后，两夫妇就变成留守老人，跟大家接触更少了。平时两老早出晚归，打理自己的田地。有时让本族小辈王福富帮助拉运肥料，很少跟其他村民打交道。今天不知道他为什么主动上陶家来讨酒喝？
陶军红赶紧站起来，客气地说：
“财哥，你怎么才来？刚才我上你家，大门紧锁，估计你收工晚。这不，天快黑了，正寻思着你收工，准备去邀你过来一起喝酒呢。”
王卫财开心地说：“下午，我就看到晓杰回来了。邻里邻居的，还麻烦你去邀？我不是自己来了吗？”
陶军红拉过一张凳子：
“来，这里坐。晓伟，院里光线不够，拉两盏电灯出来。”
不一会，陶晓伟就在屋檐下挂起两盏大瓦数灯泡，把院子照得如同白昼一样亮。
张兴给王卫财夹一块回锅肉，关心地说：
“卫财叔，你刚收工，先尝尝晓杰做的菜，不愧是城里读书回来的人，入味纯香，很好吃。你吃一碗饭垫垫底，再喝酒。”
王卫财嚼着回锅肉，点头说：“城里读书人炒的菜就是香！”他想起进门听到晓杰的话，好奇地问：“刚才晓杰说什么来着？让你们轮流干什么？”
张兴告诉他：
“咱村青年人不习惯孝敬挂嘴上，觉得给爸妈敬酒是城里人做作，虚伪，难为情。这是城里人比我们开明的地方，他们善于表达亲情，会享天伦之乐。我刚刚宣布了，以后年轻人要向城里人学习，学会表达对父母亲的孝敬，学会给父母亲敬酒。”
王卫财端起酒杯，跟张兴碰杯，说：“村长的这个主意好。”
他喝完酒后主动斟满杯子，向大家示意碰杯，深有感触地说：
“你们儿孙都在身边，一家人日常嘘寒问暖，这就是最大的幸福。小辈孝顺父母亲，老辈珍惜天伦之乐，这份亲情就像酿酒，时间越久越纯。一家人彼此关心，早晚问问冷暖。给亲人递个水，温壶茶，敬杯酒，都很珍贵，难得，温暖……”
桌上的人平时很少听到他说话，没想到他说得这么现实在理。大家静静地听。
他自己倒满酒，也不找人碰杯，自个仰脖就喝，继续说：
“你们看我，女儿出嫁了，两老自个留守在家，身边没有一个儿孙陪伴。想找个人帮递个水都难，更别想儿孙给自己敬酒了。”
听了他的话，大家不再觉得这个老人古怪，反倒同情起他的留守晚境来。
张兴想到了一句话：
“财哥说得好。亲情也要表达，像酿酒，彼此关心，情义才真。有一句话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年轻人，你们要珍惜父母亲建在的日子，大方向父母亲表达自己的关心和孝敬。”
陶晓杰很赞同村长的话：
“张兴大哥说得对。我们乡村人家思想朴实，不善表达亲情，大人心里关爱晚辈，晚辈心里孝顺长辈，大家习惯闷在心里，不表达出来。在这方面，西方人比我们直白多了。他们在家里，早安晚安，我爱你，我想你……这类话说不停口。他们喜欢把心里的感情表达出来。我在学校读书的时候，老师就教育我们，把对长辈的孝敬表现在生活中，给父亲理发，给母亲梳头，给他们洗脚，点点滴滴，孝心凝聚。”
张兴接过他的话，对大家说：
“我们莲花村生产丰收了，生活水平提高了，我们的精神风貌也要提高。百善孝为先。勤劳善良，孝敬父母，历来是他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莲花村人物质生活好了，精神生活要提高一个台阶。陶晓伟帮助我们办起乡村希望书屋，给大伙提供读书学习的地方。我们大家要自觉提高思想觉悟，做文明守法，团结互助，勤劳友善。和睦孝顺的莲花村人。”
覃力坚和覃光亮划拳，他连连败在小辈手上，酒喝多了，他听了村长的话，仰起通红的脸，满不在乎地说：
“勤劳顶个屁用？再怎么勤劳，也不过多打几担粮食罢了。乡村就是乡村，跟黄土粪肥打交道，能发财吗？”
覃光亮见他说出自己的疑虑，搭腔道：
“要我说，论勤劳，我们莲花村农户还不够勤劳吗？论吃苦，我觉得在坐的叔伯最能吃苦。可是勤劳就能发家致富吗？我们的父辈祖辈，哪一户不是勤劳节俭走过来，他们哪一户能像镇上汤工头、程老板、胡老总那样发财了？我看，我们庄户人家埋头苦干勤劳节俭不见得能发家致富。”
陶晓伟见他俩借酒乱说话，不满地说：“你们两人怎么能这样说话呢？村长刚刚说了，我们莲花村人要提高文化素养，靠勤劳致富。谁都想过上好日子，谁都想发财。但是要靠自己的双手，靠勤劳发家致富。想走旁门左道，不劳而获，这是行不通的。我们莲花村人有过这个教训。”
陶晓杰见热闹的气氛被他们搅黄，趁着酒劲说：
“你们不要为这个争吵了。自古以来，勤劳致富，这话没有错。但是，想发财，单靠勤劳还不够，还得靠一个好脑袋。一双勤劳的手，加上一个好使的脑袋，保准每个人赚大钱发大财……”
讲到这里，他借着酒兴，说要给大家表演一个无中生有的生钱把戏。
刘江高兴问：
“你会生钱？银行学校有还这个能耐，会让人生钱？”
陶晓杰不动声色地说：“你自己看就知道了。”
他走回里屋做准备，不一会，只见他换上一件长袖的蓝色衬衣走出来。
陶晓杰面对众人，举起双手，手上空空如也。
“这个节目叫做无中生有。你们看好，我手上有东西吗？”
“没有！”大家很好奇，一齐注视他，异口同声地回答。
只见他两掌捂住什么东西一样，手掌上下翻飞旋转，突然，右手迅速撸出，不知怎么就举起一张一元的纸币。
“看，这是什么？”
“钱！”大家兴奋地叫起来。
陶晓杰把这张一元钱放在身旁的凳子上，继续刚才的把戏。
这回，大家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手。
突然，陶晓杰左手从右掌抽出，眨眼之间，又拿出一张一元钱。
“看到了吗？我又生出了一元钱。”
大家兴奋地毡起来，叫道：“啊？真的，陶晓杰变出了钱。”
第二百零三章 钱是可以生钱的
陶晓杰得意地说：
“只要心诚，手上掌握本领，想要钱还不容易？”
一边说，一边耍他的把戏，动作变得越来越快，左右手连续不停地在空气抓出一张又一张一元纸币，扔在身旁的椅子上……很快，椅子堆满了纸币。
“啊！陶晓杰太不可思议了，竟然能变出那么多钱。”
“这是在银行学校学到的本事吗？银行学校教人变钱？”
“要是学到这一招，还愁什么没有钱花？”
覃力坚坐不住了，他疾步上前，从椅子上抓起一张纸币仔细看，惊奇地说：
“你怎么变出这些钱来？这个把戏从哪里学来的？能不能教我？”
大家兴奋地说：“真有这个把戏，我们也要学。”
陶晓杰停下手来，学着舞台上戏子的模样，拱手对大伙说：
“各位叔伯婶母，兄弟姐妹，晓杰今天没有什么送给大家，除了给各位略备一杯薄酒，再送给各位每人两朵花做礼物……”
大家兴奋起来，好奇地叫道：
“晓杰，你给我们送什么花？”
他不动声色，一把抓起椅子上的一元纸钞，向大家撒去，大声地说：
“一朵叫有钱花，一朵叫随便花。”
纸钞在空中纷纷扬扬往下飘飞。
桌前的人见他真的撒钱，个个争相站起身伸手去抓，满地里捡……院子里气氛火爆。
等大家捡完钱，陶晓杰开心地说：
“刚才给大家表演的节目无中生有，是生钱的魔术。意思是凭空生出真金白银的钞票来。这只是一个魔术表演，用幻想的方式表达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生活中，要想真的赚钱发财，还得要有真本领，靠个人的勤奋努力。现在改革开放，哪里都有勤劳致富的好机会。改革开放总设计师说过，不管黑猫白猫，捉到老鼠就是好猫。我们在座的每个人，只要遵纪守法，勤奋努力，就可以赚到大钱，发大财，实现发家致富的梦想。到那时，我们每一个人都会有钱花，随便花。”
啪啪啪！院子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一席话，说得大家热血沸腾，激动不已。发财的美好生活好像变得更加切近，就好像在眼前一样。
覃力坚和覃光亮端着酒杯，一左一右夹住陶晓杰频频劝酒。
覃力坚笑嘻嘻看他，好奇地问：
“晓杰，银行学校好玩吗？有没有打球，游泳这些体育活动？”
“有，跟其他学校一样，除了上专业课程，还有体育活动、社团活动。对了，学校每个星期都开晚会，爱好文艺表演的人可以大显身手，展示才华。”
覃力坚对这些不感兴趣，他盯着陶晓杰问：
“专业课学些什么东西？除了数钞票，还学怎么生钱的本领？”
陶晓杰知道他好奇，想学怎么生钱，就给他讲了一个财神爷教人生钱的故事。
两千多年前的春秋时期，越王勾践在财神范蠡的帮助下灭掉了吴国。范蠡的经历很传奇，人称陶朱公，他不但谋略过人，而且有着无与伦比的生意头脑，是世界上最会做生意的人。
范蠡为越国雪耻了亡国之痛后，归隐民间，到齐国发展家业。当时，齐国人知道范蠡的本事非同寻常，恳请请他出任齐国宰相。可是范蠡不愿意做官，想继续做自由的生意人。很多人听闻他的大名，慕名而来向他讨教如何致富发家的诀窍。
有一个鲁国人，名叫猗顿。他擅长雕刻，手艺绝佳。有一次。范蠡到他那里让他制作一块陶匾，急着要。猗顿知道范蠡名气显赫，答应通宵加班赶工，天亮就能替他做好陶匾，不过条件是让范蠡告诉他发财的诀窍。
范蠡看他勤劳善良，答应了他。
猗顿加班加点干了一整夜，把范蠡要的匾给做好了。范蠡是讲诚信的人，按约定兑现自己的承诺。他告诉猗顿说：
“世人总以为发财是难事。其实，发家致富并不难，简单来说就是两步走。第一步，从你赚的钱里拿出一部分存起来。第二步，用这些省下的钱去生钱。财富就像树木一样，是从一粒微小的种子长成的。你存下的第一笔钱就是你生钱的第一粒种子。”
一年后，范蠡经过猗顿的家，看到他果真按自己的吩咐把赚来的钱存下来。
范蠡想知道他的计划，问他说：
“你打算怎么使用这些钱？”
猗顿说：“我有一个邻居，以前是泥瓦匠。他听人家说，南方生意好做，那里有很多珍宝，可以运回来再高价卖出，很赚钱。我已经把钱拿给他，跟他说好，让他到南方贩运珍宝，赚钱以后，我们平分。”
范蠡不满地说：“愚昧！你为什么相信泥瓦匠的话呢？想卖珠宝就要跟珠宝商合作，想卖绸缎就要找跟绸缎商一起经营，做生意必须找懂行的人，千万不要跟外行在一起。”
果不其然，过了一阵子，泥瓦匠带着大批珍宝回来了。可是，经过珠宝商坚定，泥瓦匠带回的珠宝全是假的。
猗顿不但一分钱没赚，还损失了一年的积蓄。
猗顿没有灰心，他按范蠡的方法又存了一笔钱。这回，他记住了财神的话，经过仔细琢磨，他把钱借给铁匠做青铜生意。铁匠的生意做得很顺利，每三个月付一次利息给他。猗顿开始赚到钱。
不久，范蠡又来了，他听了猗顿这次的计划后，高兴地说：“不错，就是这样做生意，要找到诚信专业的人，大胆把钱投给他们，让他们替你赚钱。这样，钱就会生钱了。现在你手上有钱了，你打算怎么使用这些赚来的利息呢？”
猗顿得意地说：“我有钱了，可以拿去喝酒吃肉交朋友。我喜欢骑马，我还要买一匹千里马。”
范蠡说：“你刚刚起步，现在还没到享受的时候。你存下的钱虽然生钱了，但是你把这笔利息消费了，就没本钱继续赚更多钱。记住，只有当你足够富有，你才能够尽情享用。”
时间转眼又过去了两年，范蠡遇到了猗顿，问他是否成功致富了。
猗顿说：“还没到发家的程度，不过倒也有起色了。我把之前赚来的钱投给牧羊人，他们拿去买羊崽，卖掉后赚的钱分我一半。我把这些钱继续投进去，形成了钱生钱的模式，赚的钱更多了。”
范蠡说：“很好，你现在不再找邻居泥瓦匠合作了吧？”
猗顿说：“除了关于盖房子的事，我啥都不请教他了。”
范蠡说：“好，你已经掌握致富的诀窍了。首先你学会了省钱，其次你学会了向内行请教，最后你学会了让钱自动为你生钱。
十年后，猗顿成为了鲁国最富有的人。
讲完故事，陶晓杰问他们两人：
“你们看，钱是可以生钱的。把钱存起来，用来投资生产，用来投资生意……”
覃力坚看看覃光亮，似懂非懂地说：
“这么说，钱真的会生钱了？”
第二百零四章 不忘初心
覃光明指着他的手说：
“可是，你只用两只手这么搓一阵，怎么就生出那么多钱来？我们就想学你这一招。”
“哈哈哈！”陶晓杰一听，捧着肚子笑起来，“这是魔术表演，全是障眼法，不是真的。我怎么会凭空变出真钱来呢？你们真逗人。过来，你们一起来看我的衣袖。”
旁边的人听他揭秘钱生钱魔术的奥妙，纷纷围过来看稀奇。
陶晓杰举起手，把左臂袖子展示给大家看，衣袖上用别针别住一个跟衣服颜色一样的小袋子。
“看到了吗？我预先把一沓一元纸币放进袋子，把袋子贴近身体，不让你们看出来。开始表演的时候，我双手摩挲，把你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集中在手掌上。两手移动后，我趁势快速从袖上的袋子里抽出一张钱，告诉你们说，这是变出的钱，是钱生钱了。你们没有注意我的动作，结果就相信我手上的钱是变戏法生出的钱了。”
大家看他解释，恍然大悟。
陶晓杰扫视众人，总结说：
“我们每个人都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过上好日子，劳动致富，赚钱发财。你们知道吗？世界上赚钱的方法主要有三种：体力赚钱，脑力赚钱和钱生钱。体力赚钱是付出自己的辛勤劳动获得收益，脑力赚钱是发挥自己的知识，技术和经验获得劳动收益。钱生钱是一种投资理财的理念，是最理想的赚钱方式。”
“我们在座的多数人是本分农民，靠体力赚钱。所以，我们不要脱离自己的实际，梦想着走捷径一下子赚大钱发大财，甚至一夜暴富。这是不现实的。我们想赚钱发财，只能靠自己的双手，通过提高生产技能，提高经济效益，靠劳动获得财富。同时，我们更新理财观念，看准投资机会，用积攒下来的钱来生钱，获取更大的经济效益。”
“乡亲们，劳动致富，理财发家。谁勤劳，谁就致富快；谁理财，谁就赚钱多。你们记住一句话，你不理财，财就不理你。你们想想看，财不来理你的人，怎么能致富发财呢？”
大家听了，激烈地辩论起来。
“谁不想发财？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们本分庄户人家，积攒一点钱不易，要是投资亏本了，我们输不起。”
“以前王福贵他们也是这样劝我们，让钱跑起来赚钱。我们把钱交给他们带着跑到省城，结果呢？差点连本钱都捞不回来。”
“投资有风险，劝君要谨慎。天下没有稳赚不赔的生意。”
“陶晓杰，你说的钱生钱怎么跟以前王福贵说的一个样？我们吃过亏，我们投给他们的本钱不但生不了钱，还碰上难产，差点死掉。钱生钱我们玩不起。”
陶晓杰见大家误会，向众人解释道：
“你们以前投资是冒险型投资，不看方向，没有判断合不合法，有没有风险。就像一个孩子，他还没有学会走路就奔跑起来了。让钱跑起来，尽想着赚大钱，这怎么不危险？我跟你们说的钱生钱是稳健型投资理财方式，图细水长流，稳健赚钱，没有那么大的风险。”
大家看他是银行专业人员，相信他的话。
客人散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陶军红余兴未尽，父子三人在中厅继续坐着聊天。陶晓杰烧好一壶茶，给父亲和哥哥斟上，他看到父亲满脸皱纹，疲惫的双眼，心里酸楚地说：
“爸，你年纪大，腿脚又不好，别那么辛苦了。地里田里的活让晓伟哥多做点，哥年轻，不要紧。”
陶军红扬起脸，刀刻的皱纹纹丝不动，看不出他的表情：
“晓杰，你如今毕业了，有了自己的工作。我和你妈放心了。晓伟哥好学勤快，也准备成家了。你们长大成人，有出息，我们很高兴……”
陶晓伟知道晓杰牵挂父母，心里担忧，淡淡一笑，说：
“晓杰，你现在刚开始参加工作，一切都是新的，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爸妈身体还好，家里有哥哥照顾他们，你就放心吧。”
陶军红看他们兄弟相互体贴，拿起茶杯轻抿一口，高兴地说：
“你们兄弟一个在家，一个在外，要相互照应。我和你妈是地道农民，劳动是我们的本分。你们虽然长大了，不用我们操心了，但是，你们千万不要丢掉自己的本分，忘了初心。我们老辈不忘初心，劳动惯了，每天都得忙活一阵。否则，我们就像丢失了什么东西一样，浑身不自在。”
他继续端起茶杯，大喝一口，严肃地对晓杰说：
“晓杰，到了新的工作单位，要学学晓伟，像你哥一样，谦虚好学，苦练技术。不管做哪一行，技术才是宝。我们莲花村人勤劳俭朴，在北山镇样样第一。我们是本分人家，你要遵纪守法，做人堂堂正正，做事干干净净做事。”
陶晓杰见父亲表情严肃，认真地说：
“爸，你的话我听着。你放心，我到单位以后，一定要努力学习，好好工作，为我们边境父老乡亲服务，为咱们莲花村争光。”
陶军红听儿子说到工作，眉头蹙起来：
“我听很多人说，银行工作是跟钱打交道的，万万粗心不得……”
陶晓杰轻松地说：“爸，你不用担心。在学校的时候，老师就教育我们，银行工作就像走钢丝，细心谨慎，不可粗心大意。报错一个数字，点错一个小数点，多一个零或者少一个零，就会酿成重大的损失。这个道理，我们银行工作人员都会牢记。”
陶军红看着儿子自信的目光，放心地点头。
陶晓伟好奇地问弟弟：
“晓杰，你新分配到银行，领导安排你负责什么工作？”
第二百零五章 先下手为强
陶晓杰告诉哥哥：
“银行是为经济活动服务的，为社会的经济发展筹集资金。我们在学校学的专业比较全面，所以，我刚进单位，领导就分配我到信贷部工作。”
陶晓伟不解地问：
“信贷部？银行信贷部管什么工作？”
陶晓杰想了想，用一个通俗的例子告诉哥哥：
“银行信贷部就是管理信贷的部门，员工叫做项目经理。信贷部的任务有两个，一个是争取社会存款，另一个是发放银行借款。这就像一个财富水塔有两条水管，一条是进水，一条是出水。两条水管保证畅通无阻，这样，整个银行企业才可以获得利润。”
陶晓伟惊讶地问道：
“银行不是国家办理的机构吗？怎么还会获取利润？”
陶晓杰解释道：
“银行是经营货币业务的金融机构，有几种不同的类型：中央银行、商业银行、投资银行和政策性银行。商业银行为社会经济发展服务的，它主要业务范围是吸收公众存款和发放贷款。社会企业和个人在业务经营上出现资金短缺，可以通过银行借贷，获得资金支持。商业银行在经营业务过程中产生的财务价值就是利润，利润是银行生存发展的前提。不实现利润，银行没有办法生存。”
陶晓伟若有所思地说：
“银行为社会企业和个人提供借贷，要是我们莲花村农业生产需要资金，也可以向银行申请贷款吗？”
“只要手续符合规定，有资产抵押，就可以向银行贷款。银行为社会经济发展保驾护航，为社会生产和经营提供资金支持，随时可以贷款。”
陶晓伟脸上现出难得的笑意。
第二天早晨，陶晓杰提一把铁铲，兴致勃勃地跟在哥哥身后，亲身体验良种实验稻田的种植管理，他趣味盎然地在莲花村田野奔走，观看村民种植的高产水稻和丰产甘蔗。
中午收工回到村里，他高兴地跟随大伙走进希望书屋，在鸡犬相闻、瓜果飘香的静谧中，感受乡村特有的读书气氛。
陶晓杰有一种预感，家乡小香港莲花村涌动着一股奋斗的热血和创业的激情，这是推动家乡发展车轮不断向前的无穷力量，不久的将来，莲花村肯定更加美好。
下午，陶晓杰带着满心的欢喜，在北山镇坐上驶往屏山县的班车。车子摇摇晃晃，像舒心的摇篮，他在座位疲惫地闭上眼睛打盹。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听到有人在说：
“老大，这不是昨天那个小白脸吗？就是他败了我们的好事。”
“不知趣的小白脸，今天被我们撞上了。叫眼镜警惕点，不要放过他。”
陶晓杰下意识睁开眼，正好看到一个吊三角眼伸着脑袋凑到眼前认人。他一惊，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对，就是昨天车上的那个中年人，脸凑得太近，他才看清那双难看的吊三角眼。
“你想干什么？”陶晓杰本能地问，努力坐直身体。
三角眼想起他的拳头劲大，先下手为强，提起拳头朝陶晓杰脸面砸来，一边打，一边骂：
“就打你，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白脸……”
话没说完，哐啷一声，拳头打在车窗上，窗玻璃被砸碎，哗啦落了一地。原来，陶晓杰见拳头来得太急，情急之下，举拳把三角眼打来的往旁一隔，顺势带向一边，正好打中车窗。
“车窗破了，危险！”
“师傅，车上有人打架！快停车！”
近旁的乘客惊恐地叫起来。
三角眼拳头被玻璃划伤，滴着鲜血。他见第一拳打空，收拳头发力，再狠狠地打来。
“你这个小白脸多管闲事，今天我就收拾你。”
车上空间窄，人拥挤。陶晓杰艰难地站起身，见对方拳头带着风，急忙收腹侧身躲过。
三角眼第二拳扑空，因为用力过猛，收不了势，拳头打中座位背面正要站起来看热闹的大叔。大叔捂着脸，痛苦地质问：
“你疯了，为什么打我？”
三角眼见两次出击都没有占到便宜，气急败坏，哪里顾得上大叔，他猛扑过来，想抱起陶晓杰甩到班车过道，让同伴一起动手。
陶晓杰已经完全清醒，他看三角眼来势凶猛，知道他的意图：比不过力道，就想跟斗鸡一样与对手抱成一团，让对方出不了力。
陶晓杰往车窗那里一缩身，避过他的来势，捏紧拳头，要紧牙关，运劲到拳面，照着他左肩就是一拳。
嘭！三角眼接了个正着，左肩散架似的，撕心裂肺地痛，左手无力地垂下来。
“哎呦！”他情不自禁大喊一声，身体连连后退，痛感很快蔓向全身。他没想到一个小白脸拳力这么大。
吱——
司机一边踩刹车，一边把车靠向路旁。
三角眼摇摇晃晃，在陶晓杰拳头冲击力和班车刹车惯性两股力量作用下，最后往后一倒，一屁股坐在过道上。
“老大，你怎么啦？让我来。”眼镜见老大不得手，连忙抽出牛角刀，从三角眼身上跳过来，跳到陶晓杰身边，恐吓说道：
“小白脸，你敢动我们老大？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你知道我手上是什么吗？”
说着，扬起手的牛角刀，向陶晓杰比划着。
陶晓杰见他动起真家伙，牛角刀白惨惨的刀刃闪着寒光。他心里急速地想，跟他来硬的不行，必须智取，尽快解决他。不然，等三角眼爬起来，小个子在自己身后包抄，一个人对付他们三个，在空旷的地方还好周旋，在这窄逼的车上，有力也施展不开，会吃亏的。
陶晓杰用眼睛余光看到座椅靠背上搭着一件外衣，不管是谁的，先用来救急。他啪啦一声迅速扯下那件外衣，看准眼镜持刀的右手，手上运力一送，外衣像长眼睛一样缠上眼镜的手腕。
眼镜一看不好，用力想甩开。哪知道外衣像蛇一样紧紧缠住他，怎么也甩不脱。
陶晓杰用力一扯，“当啷”一声，牛角刀跌落车上。
眼镜慌忙伸手去捡。陶晓杰收回外衣，急步上前，左肩一缩，起右脚踢在他下巴上。
“哎呦！”眼镜痛得叫一声。
陶晓杰手一扬，外衣灵活地扑向牛角刀。他手一翻，外衣在地板上翻个卷，把牛角刀带回来，滚落到他脚边。
第二百零六章 以后还敢不敢骗大家的钱
陶晓杰弯腰捡起牛角刀，握在手里，狠狠看向眼镜。
眼镜捂着下巴，胆怯地看他手里的牛角刀，不敢上前。
这时，三角眼已经爬起来，他狼狈地揉揉疼痛的屁股，气急败坏地叫道：
“我就不信，一个小白脸，我们三个人对付不了他。小九，你堵住他，别让他跑掉了。眼镜，不用怕他，小白脸不敢用刀刺人。”他在后面推着眼镜，两人虚张声势往陶晓杰身前逼上来。
陶晓杰扭头看，身后的小个子不知什么时候也掏出一把牛角刀，虎视眈眈地夹击上来。
车厢狭窄，这么打斗下去容易伤到别的乘客。不行，我要把他们引下车。陶晓杰脑子飞快地转。他看出小个子眼里的恐惧，冲他大喝一声：“你敢挡我的路？”一边说，一边晃动手里的刀，眼睛逼视这个可怜的小家伙。
小个子吓一跳，持刀的手垂了下来。陶晓杰看准时机，用力甩出外衣，把他拿刀的手缠住，身体几乎同时趋上前，夺下他的牛角刀。
此时，班车已经停稳，车上乘客屏住呼吸，紧张地看他们在车厢里打斗。
“那是我的刀！”小个子见刀丢了，拼命上来抢。陶晓杰机灵转身，从他身边闪过。
他一边往车门退，一边扬扬手里的两把牛角刀，高声叫道：
“你们三个人有什么能耐？两把牛角刀都被我没收了。有种的跟我一起下车比试？”说完，跳下车，扬起手中的牛角刀，狠狠朝前面的田野扔去。
三个人打不过一个小白脸？
三角眼这回脸丢大了，他恼羞成怒，给两个手下打气：
“这小子多管闲事，目中无人，我们不要放过他。你们看，他把咱们的刀扔掉了。眼镜、小九，不怕他，三打一，我看他还想往哪里跑？”
这条公路是他们的地盘，也是三个人的生财之路，平时他们三人就在这条公路的班车上来回跑，找机会骗取乘客的钱。如今被那么多人眼睁睁看他们给一个小白脸玩耍，脸面往哪里搁？以后还有面子在这条道上混？
三角眼第一个跳下车，他气急败坏追赶陶晓杰。眼镜和小九也气红了脸，溜下车后，紧紧跟在老大身后。
大家手上都没有武器，全靠硬对硬拳打脚踢。陶晓杰看他们三个人紧紧逼近，一打三，即使他力大，也没有胜算的把握。
不能跟他们来蛮力，必须智取。他看看周围环境，公路一边是田野，另一边是松树林。好，先进树林，再找机会分而击之。想到这里，他转身跑进松林，借着树干躲起来。
眼镜跑得快，超越三角眼，焦急地喊道：
“糟了，小白脸躲进树林，我们不好动手了。”
三角眼气愤地说：
“怕什么？我们三个人，他就是躲到天上，也要把他打趴下。”
三个人气喘吁吁追进了松树林。松树长得高大茂密，陶晓杰藏在一棵老松背后，警惕地看他们。目标不见了，三角眼伸手向同伴示意，他自己在中间往前搜索，让眼镜和小九往两边包抄。
陶晓杰藏身树后，借着灌木丛掩护，慢慢移往小个子的方向。他看小个子接近了，突然跳起来，迅速出击，一拳打在他的额头上。
“啊——”小个子猝不及防，头上中了一拳，跌坐草丛里，痛得捂住脑门大叫。
三角眼紧张地问：“小九，怎么啦？”
“小白脸在这里。”小九哭丧着声音喊道。
三角眼急忙往小九这边跑过来。
陶晓杰兵不厌诈，采取声东击西的策略，弓背藏身，迅速向眼镜方向转移。他隔着树下的杂灌木，看到眼镜被荆棘阻拦，艰难地前行。
陶晓杰加快脚步，不动声色地靠上去。近了，眼镜在扒拉一支荆棘，陶晓杰跳将起来，一脚踢向他脑袋。
“哎呀！”眼镜倒入荆棘丛中，头被踢痛，脸和脖子也被荆条刺痛，他大声呼叫：“老大，小九，小白脸在这里。”
三角眼疑惑地应道：
“小白脸怎么又跑到你那边去了？”
“快过来，我被他踢中了。”
“小九，快，我们向眼镜那边会合。”三角眼拔腿就追往眼镜的方向。
“哎呦！”小九只顾捂脑门不看方向，被一棵荆棘刺中脸，痛苦地叫。他踉踉跄跄地跟在三角眼后面，很快拉开了距离。
陶晓杰躲在一棵大树背后，看到右边灌木摇动，知道对手就在附近。他找了一个有利位置，守在树后等待。
“眼镜，小白脸在哪里？不要让他跑了。”
那是三角眼的声音，灌木剧烈摇晃，他一步步靠近了。
“眼镜……”三角眼话没喊出，耳畔轰一声就挨了一拳，他只觉得五雷轰顶，整个脑袋轰隆隆地响，像戏班在耳边敲锣打鼓，嗡嗡响个不停。
他极力忍住疼痛，提拳在手，朝眼前的人影冲出一拳。陶晓杰见他反应快，腾身一跳，移到另一边。三角眼怒火中烧，转身朝陶晓伟扑来。人一移动，地盘暴露。陶晓杰看得真切，一个扫堂腿把他放倒地上。
三角眼滚落草丛，狼狈地想爬起来，可他身体倒在杂草堆里，两手撑不着地，使不上力，挣扎了一阵，还是起不来。他气急败坏地喊道：
“眼镜，小九，你们快来。小白脸在这里。”
眼镜抱着脑袋不快地叫道：
“这个小白脸难道是孙悟空？他怎么有这么大的能耐？一下在东，一下在西，搞得我们晕头转向。”
三角眼不住地喊道：
“来人，快来人……”
陶晓杰敏捷上前，屈身用膝盖抵住他后背，拉起他的手，反剪在背后。三角眼痛得撕牙咧嘴，不住求饶：
“哎呦！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你再嚷就扭断你的手，打爆你的头。”陶晓杰提起砂钵大的拳头，在他眼前晃了晃，正色地说，“服不服？以后还敢不敢骗大家的钱？”
三角眼挣扎着喊：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眼镜闻见声音，从灌木丛后闯出来，看到三角眼的狼狈模样，惊吓得叫道：
“老大，你……”
第二百零七章 饕餮大餐
三角眼看到援兵，像看到救星，连忙说：
“眼镜，快动手。我们三个人，他就自己一个……”
陶晓杰见他不死心，膝盖加大力度，同时用力把他反剪的双手扭得更紧。
“哎呦！哎呦！你——”三角眼痛得直呻吟。
陶晓杰扬起大拳头，抵近他眼睛，怒骂道：
“你还不服输？我一拳头下去，你脑袋就开花！”
眼镜领教过陶晓杰的厉害，他胆怯地抱着脑袋，慌忙说：
“别——不要伤到我们老大。我们不跟你斗了，你想要什么？你说。”
三角眼见手下认怂，无奈地闭上眼睛。
“老大，我来了……”小九从树后钻出来，摆出搏斗的架势，可他认真一看，动作僵硬在那里，一脸尴尬，不知所措。
三角眼睁开细小的眼睛，羞愧地看向一边。
陶晓杰用力抵压他背后，向两人扬扬钵子一样大的拳头，正气凛然地说：
“服不服？你们这三个骗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欺骗百姓的血汗钱。再不服，就把你们老大的手扭断，把你们几个一起送进派出所，看公安怎么收拾你们。说，你们还敢不敢骗百姓的钱？”
小九不敢看他的眼睛，眼镜忌惮他那个大拳头，茫然地看他，三角眼垂下头。
“说不说？服了没有？”陶晓杰脚下手上加力气。
“哎呦！”三角眼顶不住，痛苦地叫道，“我们服，我们服……”
眼镜像刚反应过来，连忙说：
“你是好汉，快放开我们老大……以后我们不敢再骗百姓的钱。”
陶晓杰松开手脚，三角眼就地倒睡草丛里，揉着手腕，不住地吸气。
陶晓杰警告他们说：
“你们胆敢再欺骗人，我见一次痛打一次，必送公安局不可。想要钱，靠自己去挣；想发财，靠自己双手劳动。听到了没有？”
“好汉，我们知道了。”三个人夹着尾巴，哭丧着脸跑了。
陶晓杰教训了这三个骗子，回到公路边，换乘一辆班车，坐回屏山县农行。
刚上到二楼宿舍门口，一个人笑嘻嘻在那里等候他。
“五舅，你怎么在这里？”
“晓杰，你上哪里会来？我打电话问门卫室，他们说出去两天了，没有回来。我寻思，明天就是星期一，你肯定回来上班。我就门口等一阵子了。”
陶晓杰面带歉意地说：
“五舅，我回一趟莲花村，刚回来到。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宋祥仁脸上堆着笑，说：
“晓杰，我姐他们在家都好吧。你还记得梅老板吗？他早几天就央求我找你出去喝几杯，跟你财神爷请教请教。”
陶晓杰一脸茫然地说：“哪个煤老板？我又不采购煤炭？”
宋祥仁哈哈笑：
“不是煤老板，是梅老板。就是上回给你庆祝你参加工作的梅老板。”
陶晓杰大眼一转，恍然大悟，说：
“喔……梅老板找我干什么？”
宋祥仁大手一挥，说：
“我们还没有吃饭呢，走，上川渝饭馆。那里有合口的川味，很有特色。”一边说，一边抱住晓杰肩膀，殷勤地说。
“我今天整天在乡下转，很累了。再说我已经吃过东西了。你们朋友去吃饭吧，我就不去打扰你们了。”陶晓杰推辞道。
宋祥仁揽紧他肩膀，严肃地说：
“说哪里话？跟舅舅喝酒，怎么能说是打扰呢？梅老板不是外人，跟舅舅是拜帖子的朋友，你就不客气了。他已经在川渝饭馆点好菜，就等着我们。”
陶晓杰推不脱，只好被五舅拽着往外走。出了单位大门，梅老板的司机打着火，把汽车开到两人身边。
这是一辆黑色捷达轿车，车身擦得程亮，能照出人影。
宋祥仁拉开车门，说：
“上车，不到十分钟就到了。梅老板已经等久了。司机开快点。”
“是！”司机爽快应一句，看他们做好，一踩油门，轿车嘟——一声，飞快地窜上前，把边的道旁树抛在后面。
梅老板见他们进门，殷勤地上前，掏出香烟，递给陶晓杰，满脸笑容：
“陶老弟真是大忙人，星期天也没有时间。我在这里点好菜，他们没到不敢上。肚子早饿扁了。吸支烟，马上叫服务员上菜。”
他看陶晓杰接过烟，右手一甩，哒啦一声响，打火机燃起一团火苗，伸到晓杰面前。
晓杰看一眼他的模样，差点笑出来。梅老板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往后倒，身体圆滚滚，把衬衣撑得紧绷绷的，脚很短，像一只会走路粽子。
晓杰强忍不笑，但笑意饱满脸上。他见人家态度这么殷勤，又为自己挨饿，过意不去，连忙说：
“我自己来……”
一边说，一边抢过他的火机，想自己点火。
哒哒！哒哒！连打几次，火机就是打不着火。
“还是我来吧，打火机不听你使唤。”梅老板拿过打火机，嘀嗒一声就把火打燃，“这是过年时候买茅台酒的赠品。这个打火机有玄妙，会欺生，我有几个朋友也是打不着火。”
菜一个接一个端上来。大家落座好了。梅老板说：
“今天专程向陶老弟请教，特地点了两个特色菜——这碟是海里的，红焖鳄鱼。这碟是山上的，川山甲蒸扣。其他几个都是时令小菜，希望陶老弟喜欢，不要客气。来，动筷子。”
陶晓杰疑惑地看他：
“就这么五个人？”
一桌的山珍海味，吃饭的只有五个人，除了他们三个，还有袁老板和司机。
梅老板笑笑说：
“五个人够一小桌了，人少清静，好聊天。”
说完，他替陶晓杰夹一块焦黄剔透的鳄鱼肉和一块川山甲扣肉。宋祥仁给大家斟满酒。
陶晓杰不解地看向宋祥仁，五个人吃一桌饕餮大餐太浪费了，他犹豫着不敢下筷。
宋祥仁知道他心思，解释道：
“晓杰，动筷子呀。别多想了，梅老板财大气粗，热情好客，经常给我们点大餐，最贵的金枪鱼大龙虾我们也吃过。跟梅老板吃饭，山珍海味少不了，最有口福。上回没有告诉你，怕你不敢吃野味，那天我们吃的是五爪金龙。”
陶晓杰惊讶地说：
“你们怎么尽吃这么贵的东西？”
第二百零八章 自己当老板
梅老板站起身，向陶晓杰举起酒杯，大声提议：
“来，第一杯，敬我们的财神爷。祝贺财神爷工作顺利！”
其他人一听，赶紧起立，端起酒杯，接着他的话说：
“祝贺财神爷工作顺利！”
大家一饮而尽。梅老板不等大家坐下，说：
“生活生活，就是要活出品质。如今国家政策好了，做生意的门路多，还有政府资金扶持，容易赚钱发财。我们大家平日业务繁忙，各自奔波，经常是粗茶淡饭打发肚子。今天好不容易朋友们坐在一起，放松心情，交流经验，肯定要换一下口味，尝尝好吃的。不然就对不起自己的肚子了。”
袁老板见梅鑫说得慷慨，赞同地说：
“梅老板最会生活，生意要做，日子要过。赚钱就是为了过生活。否则，我们每日操劳奔波，辛辛苦苦干什么？梅老板，敬你一杯，我赞成你这种高品质的生活。”
梅鑫得意地拿起酒杯，痛快地喝下。
宋祥仁不甘落后，端起一只斟满的酒杯，走到他身边，夸他道：
“梅老板在我们朋友当中最有远见，我们没有想到的，梅老板早就想到了，想得比我们长远。梅老板，我们跟着你，就不怕没有发财的机会。只要有梅老板引路，我们就可以吃香喝辣了。来，我敬梅老板一杯。”
梅鑫连续喝下几杯，意气风发，脸色红润，谈笑风生，他一边喝酒，一边滔滔不绝说起他的生意经。
“我跟你们说，做生意，最关键的就是抢占先机。三百六十行，行行有钱赚，就看你会判断？生意人家，眼睛要犀利，鼻子要灵敏，把握市场规律，判断行业趋势，善于发现苗头，抢占买卖先机……”
陶晓杰也喝了不少酒，见他说得玄乎，打断他的话：
“人人都知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抢得先机，容易赚钱。可是，你忘了一点。早起的虫子也容易被鸟吃。不管是哪种行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也是风险最大的人。因为行业技术尚未成熟，没有消费市场，没有经营经营……摸着石头过河，什么时候摔倒都不知道。”
梅鑫听他这么一说，仔细想想，好奇地叫起来：
“陶老弟的思路不同寻常。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子被鸟吃。老弟善于从正反两个方面考虑问题，比我们想得周到。果真是读过书的专业人才。兄弟佩服，来，大家一起，敬陶老弟一杯。”
陶晓杰谦虚地说：
“凡事有利必有弊。做生意的人要押上本钱，不可大意，自然要充分考虑各方面的因素，把风险估计好，不要做冒险的事，免得吃亏。”
梅老板赞叹地说：
“陶老弟有天赋，你要是做生意的话，肯定发大财，绝对不输人。”
陶晓杰得到夸奖，心里高兴，继续说：
“当然了，做生意的人，思维要敏捷，判断形势，分析趋向，发现先机，是生意人家基本的商业素养。”
梅老板高兴地说：
“陶老弟绝对是做生意的料……一招鲜吃遍天，古人经过无数事例总结出来的道理，肯定错不了。俗话说，占尽先机的人，就可以做到人无我有，人有我新，人新我精，人精我独……这样，就永远走在别人的前面，保持业务优势。”
陶晓杰没想到，梅鑫个子矮胖，体态滑稽，但是头脑精明，做生意有一套经验。他们越聊越开心，不知不觉到聊到深夜。
梅老板抓着他的手说：
“老弟，梅哥做生意不是一天两天了，只要是梅哥我看准的生意，肯定错不了，稳赚大钱。你要相信梅哥。”说着，拿起酒杯，“来，我们兄弟两个干了这一杯。”
陶晓杰对梅老板发家经历感兴趣，放下酒杯，问他道：
“梅老板，你多少岁开始出来闯江湖做生意啦？”
梅老板自豪地说：
“我不是读书的命。那一年读高二，我们在学校饭堂开餐，学校伙食差，两顿菜里没有几点油星，肚子经常饿得咕咕叫。我想，可能就是小时候营养不良，我个子才这么矮。因为没有吃上一顿饱饭，嘴馋心更馋，整天尽想着上哪儿找东西填肚子。有一天，我发现饭堂工人把炸好的猪油放在伙房里，就撺掇十多个饥饿的同学，趁师傅忙活的时候，偷偷溜进伙房舀油拌饭，那个滋味香得做梦都想笑。”
“人心呀，永远不知足。我们偷了一回就有第二回，大家偷上瘾了。结果，有次中午分完饭后，我们又趁机溜进伙房偷油，被守在那里的师傅当场逮了个正着。饭堂一缸猪油被我们差不多偷完了，损失大。总务非常生气，他把我们一伙人抓住后，交给学校严厉处理。课间操的时候，校长让我们上讲台出丑示众……。
“我羞愧难当，决心不读书了。失学以后，我跟叔父出来拌水泥浆、砌砖，做建筑。那时我刚十六岁，拌浆全靠人力，水泥砂浆注水后，沉得很，像咬住铁铲一样，多少力都搅拌不动。那份苦，是一般人想象不出的。在建筑工地，我什么苦什么累都经过……”
陶晓杰见他说起自己不一般的经历，端起酒杯敬他：
“梅老板，我敬你。苦难是一笔财富，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如果你没有经过那段磨练，不一定有今天的成就。”
梅鑫感叹道：“也是，也是。经历那些苦日子，我什么困难都不怕了。我想象不出天底下还有什么比搅拌水泥砂浆更困难的事。就这样，我咬紧牙关在工地上打拼，力气越来越大，干起活来一个顶俩。”
“后来发生一件事，让我重新考虑起自己的未来。那天，叔父在手脚架上给外墙批灰，不小心从楼上掉下来，腰椎受伤。医生判断说，他一辈子就得坐在轮椅上过了。还好，老板是同乡，带着叔父跑了还多医院，替他垫了不少医药费。人是站起来了，但是干不了重活。这件事让我警醒，建筑工地不能干一辈子。于是我一边干活，一边留心观察，寻找可以赚钱的门路，寻思着自己当老板。后来，我用叔父攒下的钱开一家建材门店。那些年，人们起房建楼很多，生意红火。我趁热打铁，连着又开两家建材店铺……”
陶晓杰竖起拇指，赞叹地说：
“这么说，你一个打工仔，摇身一变当上老板了？”
第二百零九章 贷款五十万
梅鑫拿起酒杯，得意地说：
“生活是苦难逼出来的。那几年，建材市场刚刚起步，店门不多。我算是赶上先机，生意很好。我原本就是搞建筑的，认识的人多，只要是我认识的顾客，我就给他最优惠的价钱，还可以赊账。大家都乐意来我的店铺拿货，我的生意越做越大。”
“陶老弟，梅哥跟你说真话，做生意靠朋友，有朋友才有市场。全靠那些朋友捧场，大力支持我的生意，不然就没有我的今天。所以，我对朋友没得说，吃饭要点最好吃的菜，上好喝的酒。钱是挣来消费的，大家吃好喝好，心情好，生意才能做得好。”
这时，宋祥仁跟袁老板猜码刚结束，他看到晓杰和梅老板谈得正欢，端着酒杯走过来。
梅鑫对他夸奖起陶晓杰：
“宋老板，你外甥虽然年纪轻，但是学问很高，对生活有自己的判断，分析问题精辟。”
晓杰拿起酒杯，给舅舅敬酒：
“五舅，你和梅老板是生意场上的成功人士，你们赶在改革开放的前列，抢占生意先机，买卖做得响当当。我敬你一杯，干。”
宋祥仁在外甥面前开心喝酒，真心说话：
“好，好！晓杰，你不知道，五舅也不容易，三个建筑工程队要吃饭，我要把他们带好，给他们找钱赚。舅跟你说，梅老板是好人，没有梅老板提携照顾，我不知道用什么养活三个建筑队的工人。梅老板眼力好，看准的业务肯定赚钱……”
宋祥仁一边说，一边看向梅鑫。梅鑫微笑着，对他点点头。他取过茅台酒瓶，给大家斟满酒杯，慢慢端起杯子，对晓杰说：
“晓杰，轮到舅舅敬你一杯，祝你工作顺利。”
晓杰一听，慌忙起身说道：
“五舅，你别折煞外甥了。你是长辈，理应是外甥敬酒给你，怎么能让你给外甥敬酒呢？我敬你，喝！”
宋祥仁笑道：
“自家人不必那么讲究。你刚刚开始工作，舅舅祝福你理所当然。”他放下酒杯，拉住晓杰的手，说：
“梅老板有生意头脑，看问题看得准。他看中屏山县土产公司在石门街的那两排旧商铺，那里位置很好，以后会是屏山县新的商业区……”
陶晓杰不解地问：
“那里不是土产公司的商铺吗？人家商店开得好好的，梅老板干什么看上人家那个地方？”
宋祥仁神秘地说：
“梅老板神通广大，他在县政府的朋友告诉他，土产公司把业务转移到东谷街的新商铺，打算把石门街的旧店铺转让掉。梅老板财大气粗，他想把土产公司的旧商铺盘下来，推倒旧房子，重新开发，盖起一栋商业楼，肯定能赚大钱。他说，赚钱以后，兄弟们都有份。”
陶晓杰奇怪地说：
“梅老板有气魄，要做就做大生意。可是，生意是梅老板的，他辛辛苦苦经营赚钱，怎么会让别人分享他的钱？”
宋祥仁看梅鑫一眼，压低声音说：
“梅老板生意大，原本资金雄厚，要买下那块地不成问题。可是，他人缘好，讲诚信，替顾客着想，建筑材料任客户赊账，本钱一下子收不回来，资金周转出现困难。他想在你们农业银行贷款，先把土产公司那块地皮买下来。等资金回笼以后，再建新的商业大楼。”
陶晓杰听到这里，疑惑地看向梅鑫。梅鑫还是微笑着，亲切地看他。
宋祥仁继续说：
“晓杰，你是农行里的人，办理贷款方便，你想办法帮助梅老板把钱贷出来，他不会亏待你的。”
陶晓杰想了想，说：
“那快地在汽车站和电影院之间，那里人员流动量大，是人们休闲娱乐的地方，以后会很热闹，在那里开店铺错不了。可是，那不是土产公司最早的基地吗？他们怎么会把那块地转让出去呢？”
宋祥仁不假思索地说：
“土产公司以前很吃香，在县里有很多店门。如今公司改制，他们把管理不到的固定资产尽快处理掉，重新配置公司资源。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梅老板通过县里的朋友掌握这个情况，就千方百计想把那块地皮拿下来。可是手头资金不够，才想到要找你帮忙。”
陶晓杰问道：
“那块地不小，上面还有房子，买下它以后肯定会赚钱。梅老板打算贷多少钱？”
宋祥仁又抬眼看梅鑫一眼，梅鑫仍然保持微笑，鼓励他继续讲下去。宋祥仁伸出右手，叉开五指，轻晃一下。
陶晓杰放心地说：
“贷五万块没有问题。明天上班，梅老板整理好材料，把所有资料递交上来。我立即组织人员审核，做抵押调查。只要符合条件，我争取给梅老板尽快放款。”
宋祥仁笑了笑，轻轻瑶瑶头。
陶晓杰疑惑地问：
“梅老板不是贷款五万块？”
宋祥仁点点头，缓缓地说：
“梅老板想买下那块地，没有五十万不行。他想跟农行贷款五十万。”
陶晓杰惊叫起来：
“什么？他要贷款五十万？”
宋祥仁认真地说：
“那块地皮位于电影院旁边，是闹市区，是临街地段，占尽优势。过几年政府重新建设旧街区，那里就成了县城又一个黄金地段。那块地很宽，建成商业大楼后，每一层可以装修布置成二十个铺面，建三层楼就是六十个铺位。你想想，要是租出去的话，一年可以收上来多少租金？五十万买下它一点都不贵。”
陶晓杰掐指一算，惊呼道：
“天！那不就发大财了？按目前一个店铺月租金120元算，六十个铺面，一个月就收上七千多块租金。一年呢下来，就是八万五千多块的收入。这还了得？十年八年下来，不就成了大富豪了吗？”
这时，梅鑫站起身，左手拿杯子，右手抓着茅台酒瓶，走过来说：
“晓杰，梅哥现在手上资金周转不过来，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你放心，我四个建材商店出货量很大，业绩很好，每个月都有一笔不小的盈利，不会耽误银行的还款。来，只要你帮助梅哥度过这个困难，借贷到五十万元贷款，土产公司那块地皮就是我的了。你相信梅哥，这个项目一定赚到钱，我不会亏待你的。”
宋祥仁在一旁神秘地笑。
陶晓杰想了想，脸上露出难色：
“可是，贷款五十万，数目太大了。”
第二百一十章 阿诗玛香烟（一）
梅鑫老板不动声色地说：
“陶老弟，银行不就是为工商企业排忧解难的吗？梅哥现在的项目就遇到困难，需要银行扶持。你是我们兄弟，梅哥不会难为你。银行贷款需要抵押，你尽管放心，梅哥用三个铺面抵押，如果还不够，我再押上南华街的楼房，这应该够抵押了吧。”
“陶老弟，我是做大事的人，要做就做大项目。这样赚钱快。你在银行，想办法帮助梅哥贷到款，梅哥发财了，绝对不会忘记你。”
陶晓杰犹豫着说：
“五十万贷款额度太大，需要办理很多手续，抵押调查很严格，还需要行长审核把关。我担心银行今年的放贷指标不够，领导审核不通过。”
梅鑫轻松地说：
“我打听过了，大数额贷款手续是有些复杂，这个不要紧。只要你在银行里面跟领导做好沟通，搞好工作，领导就会信任我们，同意给我们贷款。来，这杯酒梅哥敬你，喝！”
宋祥仁等陶晓杰喝完酒，给他点上一支烟，说：
“晓杰，梅老板这个项目千载难逢，机会难得。如意因为缺乏资金被人家拿走，就会后悔一辈子了。现在，其他的事情他办理得差不多了，就是资金的问题没有解决。这个困难就靠你来帮忙。只要银行用意给他放贷，五十万资金到手，就马上盘下那块地皮。有了那块地，就不用愁了，梅老板利用丰富的人脉资源，慢慢筹集资金，再启动工程项目。等到商业大楼建起来，就可以源源不断有收入。你是功臣，梅老板不会亏待你。”
在梅鑫和五舅夹攻下，陶晓杰心里动摇了。不就是五十万贷款吗？额度是大了些，但是这个矮胖子是本地人，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还有东西抵押，不会有什么风险的。
陶晓杰看看梅鑫，说：“梅老板生意做得大，有可靠的房产抵押。至于资质问题，我再跟银行领导说说。”
梅鑫接过他的话，说：
“好，太好了。陶老弟肯帮梅哥这个忙，梅哥真得感谢你。宋老板，陶老弟刚参加工作，整天跟账册打交道，很辛苦。我们车上不是有两条好烟吗？等一下送陶老弟回去的时候，给陶老弟带回去，上班工作抽烟可以提提神。”
“晓杰，明天我就把贷款资料再整理一遍，星期二就拿去交给你。你抓紧向领导反映，催办紧一点，尽快给我放款。你帮了梅哥的忙，梅哥不会让你白帮忙的。”
陶晓杰严肃地说：
“梅老板，银行的制度非常严格，只要你的申请条件符合规定，放贷就没有问题。”
梅鑫见大家都喝得比较尽兴，叫服务员上了一壶茶。几个人一边喝茶，一边继续闲聊。
夜深了，外面安静下来，只有不远处的酒店那里，还飘来酒客高唱卡拉ok的声音。
梅鑫一行人上车，把陶晓杰送到农业银行大门口。
宋祥仁拉开车门，先跳下车。从车后箱拿出两条用报纸包着的香烟。
梅鑫接过香烟，递给晓杰，意味深长地说：
“这是我托人从云南带来的阿诗玛，品质正宗，烟味纯正。这两条阿诗玛我特意留给你的，你要留着自己吸，不要送人。”
陶晓杰把烟推回来，客气地说：
“梅老板，你是五舅的朋友，我跟着他一起蹭你饭吃已经够感谢你的了，怎么可以再拿你的香烟呢？你爱吸烟，这个阿诗玛，你就留着自己吸。我刚开始学会吸烟，烟瘾不大，一两天有没有烟没有关系。”
梅鑫用力把香烟塞到陶晓杰手里，不满地说：
“你是宋老板外甥，我就把你当做自己人，我有好烟哪里敢自己独用？肯定要与外甥一起分享。你跟我客气什么？你再推让，就是嫌弃我粗鲁，不把我当自己人了。”
两人一来一往地推让着。
宋祥仁走近来，对陶晓杰说：
“晓杰，我和梅老板是铁杆朋友，把兄弟，他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你就当作是舅给你准备的香烟，不要再相互推让了。快收下，你再这样见外，五舅就生气了。”
说着，他从梅鑫手里取过香烟，硬塞到陶晓杰的怀里，然后扳过他身体，推着他进单位大门。
陶晓杰无奈，只好用腋窝夹着香烟，在五舅的推送下进了大门。
梅鑫和宋祥仁看着他走上楼梯，才放心地跟他道别。
陶晓杰回到住宿，疲惫地坐在椅子上。连续两天喝酒作陪应酬，他困倦得不想动弹。在银行学校的时候，天天盼望着早一点离开学校，走上工作岗位。如今刚刚进入新的单位，就觉得身不由己，没有在学校的那种浪漫和自由。
他回想这两天的经历，莲花村在他读书的这三年时间里变化很大，从默默无闻的小山村一跃成了陵川县远近有名的小香港，家乡的粮食生产和经济作物在全县名列前茅。晓伟哥还在村里首创了一间乡村书屋，带动全村人读书学习，在改革开放的致富路上跑步前进，获得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大丰收。
梅老板说得对，闯事业要抢占先机。别看他四肢粗短，他的眼光可不短视，这家伙的脑袋可不简单，看问题抓本质，判断准。只要被他看准的事，赚钱是没有问题。
莲花村要保持发展优势，就要走在别人前面，抢占先机，敢为人先……这方面，晓伟哥做得很好，是自己学习的榜样……
陶晓杰两眼上下眼皮打起架来，越来越困，他胡乱冲个冷水澡，扑倒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接下来几天，是陶晓杰正式上班的日子。他跟着老员工指导客户填写借贷材料，调查客户资产抵押状况，分析客户信誉资质……新手上路，忙得不可开交。
到了星期四，梅鑫提着一个公文包来到他办公室，递上一沓借贷有关的资料。他一边给陶晓杰点烟，一边说：
“到处都在忙着搞基建，货源难找。我四处求人进货，今天才有空交借贷材料，耽误了两天时间……陶老弟，我留给你的那两条阿诗玛你抽了吗？味道怎么样？”
“这几天忙，还没有拆封呢？”
“那是我特意从云南托人给你带来的，你一定要留着吸，不要送人。”
中午，陶晓杰下班回到住宿，他想起梅鑫的吩咐，好奇地拆开阿诗玛，顿时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