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加倍的耻辱？
砰！
地动山摇！
仿佛地震一般的感觉。
而后是灰尘弥漫。
等到灰尘散去的时候，秦歌左拳轰击的地方，显露出了一个一米见方的深坑。
收拳，静立。
秦歌很满意自己此刻展现出来的力量！
这是他在超越了人体第一个极限之后拥有的力量！
这还没有达到人体下一个极限的力量，只要再去尝试几次作死，在触及到下一个极限的时候，他的力量或许还能再度翻倍的增长。
而同时，
看着那深坑，在场的人，所有人都呆愣在了原地。
一个个目瞪口呆着，完完全全的难以置信！
这是人？
这是人一拳的威能？
闻子渊静默着。
耻辱与否，全都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他震撼于秦歌的力量。
他被这一拳震撼得脑子一片空白，以至于忘了，或者说是忽视了，此时此刻秦歌的举动，实际上是对他的加倍的侮辱。
俗家弟子中，一群人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深坑，一个个仿佛失了智。
王观更甚！
他眼中布满了惊悚。
这还是那只能延年益寿的修道吗？
这样的力量……
这真的是单靠人体就可以拥有的力量吗？
这就是……修道获得的力量吗？
王观骇然！
王观更是第一次醒悟，钟老的传承，或许并非是他以往以为的那种只能延年益寿的养生功夫。
而是，超凡脱俗的神仙之道！
可笑！
可笑他以前争夺那个名额，居然只是为了得到钟老背后的能量和人脉……
那真正是如同买椟还珠一般的可笑行为！
在自我嘲笑的同时，王观内心也升腾起了对修道的另一种渴望！
他开始真正正视修道了！
同时，台上秦歌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神经质的一拳似乎是对闻子渊的加倍侮辱。
他微微有些尴尬。
但紧接着，他却是发现，闻子渊没有被侮辱的模样，闻子渊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地面那个坑，陷入了震撼之中。
周围其余的人也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是秦歌对闻子渊的加倍侮辱，都陷入了震撼之中。
果然，
皇帝叫你跪下，不是侮辱！
这么想着的同时，秦歌看见东方两百丈开外的真武大殿的殿门打开了。
从中鱼贯而出了七八人。
那七八人全都朝着他看了过来。
当即，秦歌看向东方的几个来人，陷入了沉思。
略微思索了一阵之后。
他便开口淡然道：“说实话，我很喜欢这几天的感觉……这是这两年以来，我最没有悲伤的日子……”
“但，我知道我的路不在这里。”
“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这些话，不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也并不是说给在场的武当诸弟子听的。
而是说给从真武大殿走出来的陈师我等人听的。
展露善意，同时表达自己要离去的决定，无可更改的决定！
提前表达自己要离开的诉求，免得等到对面先将那什么名额丢给他之后，反而让他不好开口。
想着这些，秦歌眼中泛起了一抹坚决。
他坚定至极的开口道：
“我要去看遍世界！”
这句话的潜意思则是，我不会继续留在这里！
话音落下，
也不管这番话到底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
秦歌直接便对着真武大殿那边的来人抱拳一礼：“谢陈师教诲，谢掌门教诲，谢诸位长辈抬爱！”
刚刚才有着喧哗迹象的玄武台下，瞬息间又变得落针可闻了。
而在听完了秦歌这番话之后，施施然从真武大殿走出来的武当高层，也全部顿住了。
他们全都停在了十余丈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们是来宣布钟老收秦歌为关门弟子的事情的，但事情还没宣布，预定的关门弟子却要离开了？
所以，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在所有人都惊讶的时候。
陈师我直接就急眼了。
这什么鬼情况？
一波三折、峰回路转的，好不容易让刘师玄无法反驳，让钟老重新回心转意了，让大家都认同了由秦歌去继承钟老的道统了。
可现在……怎么秦歌却要跑了？
当即，陈师我直接满是焦虑的喊道：“秦歌！”
“修道之路，如履薄冰，一步之差，就是天壤之别，时时刻刻皆有生死之危，有人引领，不说杜绝修道路上的一切危险，至少会让你少走很多弯路歧路！”
“你且先考虑清楚了！”
警告意味明显，引导意味也很明显。
同时，钟老也在定定的看着秦歌。
但一刻，他心底也真正是有了几分后悔。
如果不是之前他态度不明的话，刘师玄也不会借题发挥的……他好像，真的错过了一个最完美的弟子。
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对他这个地步的人来说，得失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刘师玄更是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临阵突破……
又是临阵突破！
在陈师我之前的述说中，秦歌就至少临阵突破了三次，现在却又是临阵突破！
这得是什么样的天赋，才能这么多次的临阵突破？！
还有……这么天赋绝佳的人，居然打算跑了？！！
居然打算在这最关键的时刻跑了？
当即，刘师玄也紧张起来。
要是秦歌真的跑了，真的就此跟武当毫无瓜葛了的话……他敢打赌，这锅他是背定了。
哪怕之前不止他一个人在阻止秦歌继承钟老道统……
于是，刘师玄也语重心长起来：“秦歌，你师父说的没错，你这般天赋，万不可自误啊！”
“只要你呆在武当一心向道，他日，必定化神……不，是大罗金仙也可期啊！”
刘师玄身边几人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还大罗金仙？
在这个灵气渐渐枯竭的时代，就算是金丹都不一定有戏！
掌门张师清则一直沉默着，他只是紧紧的看着玄武台上那个一米见方的深坑。
也在思考着秦歌刚刚的那一番话。
毫无疑问，秦歌方才那番话是表达了对武当的善意。
相当深厚的善意！
从中也可以看出秦歌很重感情，哪怕只是一天多的相处，也让他对武当有了一定的感情。
或许可以从这份感情出手，将秦歌强留下来……以钟老关门弟子的方式，以武当的情分。
紧接着，他却是又摇了摇头。
第六十二章 弟子为什么要恨他？
因为他觉得，就算是钟老在全盛时期的时候，全力一击也就只能是在玄武岩上面砸出这么一个坑了。
也不可能比秦歌再厉害了。
所以，让秦歌继承钟老的道统，似乎已经没有任何必要了。
因为，秦歌的战力已经有钟老全盛时期那么强了，再跟着钟老未必能学到什么。
秦歌的道，未必就不如钟老的道。
但……
无论如何，秦歌都必须是武当弟子才行！
不可能让秦歌真的就恢复成了无门无派的散人，真的就跟武当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当即，
张师清转头先瞪了陈师我和刘师玄一眼，制止了陈师我和刘师玄继续说话之后，他这才看向秦歌。
他依然是如同昨晚晚课时那般永远淡然宁静的模样，似乎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惊扰他那颠扑不破的心境。
他依然淡然无比的开口，似乎是在质问，但又仿佛只是陈述：“秦歌……”
“你此刻是哪儿的人？！”
闻言，秦歌沉默了下去，他隐隐约约好像懂了张师清的意思。
但细细思量，他其实只是不想被束缚在武当，但也不会做忘恩负义的人。
没有这武当之行，他或许永远都没办法突破人类本身的物理极限……
当即，秦歌抱拳郑重道：“此刻是武当人！”
张师清点了点头，再度问道：“那此刻过后呢？往后余生呢？未来百年千年甚至是万年呢？”
秦歌郑重开口道：“一日是武当人，一生是武当人！”
“善！”
张师清满意的点了点头，却依然古井不波：“那么，自今日起，你秦歌便是我武当第二十七代首席了。”
秦歌微微皱眉，想要拒绝。
尤其是破山之行最后一场他没赢！
但张师清却是紧接着就开口了。
“修道之人，自在随意，仙起于庄子无待逍遥的畅想，修道若不得逍遥自在，还修什么道？！”
张师清扫视全场，接着道：“自此后，秦歌可不受一切繁文缛礼拘束，可任意来去，可不接受武当分配任务……但，武当算是你第二个家，有空可多回来看看……”
堵不如疏！
非要走的，强留不住。
越是强留，越是离去得义无反顾。
倒不如给他一个回来的理由，然后让他远去，让他在有一天想回到什么地方的时候，会想起这里，会回到这里。
尤其是针对秦歌这样的天才，这才是此时此刻最好的选择。
听完了张师清的一番话。
陈师我恍然，却也沉默了下去。
他知道，这份堵不如疏的智慧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的。
至少他就做不到。
钟老做不到，刘师玄也做不到！
所以张师清才是武当掌门，而他陈师我纵然是武当第二十六代最强的首席，却不是掌门。
另一边，秦歌也是感慨起来。
纵然大概明白掌门这是在换了一种方式拴住他，让他至少烙印上了武当的痕迹洗不掉。
但这也还是让他心底很是感动。
被重视，从来都是让人感动这副的一种至关重要的因素。
秦歌当即便抱拳一礼：“就此拜别！”
“且慢！”
一直保持着沉默的钟老开口了。
“既然你已是武当首席，便不能身无一技便下山，你想学什么，老道教你！”
钟老这是看透了，看明白了。
不拘泥于名分了！
传承道统未必非要一个师徒名分。
而且，这也是在巩固张师清的那些打算，进一步的加深武当跟秦歌的纽带。
毕竟，秦歌身上要是一点武当的东西都没有的话，其他的门派怕是不会承认秦歌是武当人的。
到时候，那些贱人怕不是会看上了秦歌的天赋，而死不要脸的把秦歌骗过去。
闻言，秦歌微微一顿，看了看陈师我。
陈师我缓缓点头。
秦歌放心了，而后看向钟老，问道：“不知前辈可有飞行法？”
钟老微微一顿。
来自上个世纪的钟老，不太清楚凡俗中已经爆出了无数子虚乌有的神异事件了。
而哪怕是真的神异事件也会有无数人不承认的，最终吵来吵去，真的也变成了假的。
根本就不用担心引起什么反响。
他不知道这些。
所以他很担心继续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飞行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当今天下都在崇尚什么唯物主义。
钟老当即便开口道：“随我走！”
话音落下的同时，
钟老几个闪烁就已经如同飞鸟一般跃下了主峰悬崖，朝着玄都峰那边去了。
好像真的有飞行法！
在这个念头泛起的时候，秦歌也迅速按照之前的真气运行法运行真气，也以轻功迅速跟上离去。
在秦歌跟着钟老离开后，刘师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这个锅总算是被消除掉了。
否则，这个锅一旦存在，他就是妥妥的背锅侠。
陈师我则得意的看了看刘师玄，嗤笑一声，而后潇洒离去。
掌门张师清则摇了摇头，宣布散场。
只不过张师清没走，他慢慢的走到了玄武台上，站在了低垂着头的闻子渊身前。
玄武台下，汇聚的数十人瞬息间三三两两的离开。
武当弟子中，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着秦歌最后那一拳。
那一拳在玄武岩上轰出了一个一米见方的坑洞的威力！
俗家弟子这边则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感知到身前有人，闻子渊缓缓回过神来。
张师清静静的看着闻子渊。
他心底有些复杂。
一直在真武大殿遥遥关注着这边的他，很清楚秦歌之前的那些举动对闻子渊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明明能赢，明明能轻松的胜过闻子渊，秦歌却非要认输，认输就算了，在闻子渊觉得是耻辱的时候，他不好好解释一下，反而再度对着闻子渊展现了更强大的实力……
这意思，是在表达老子就是要认输，你就是拿我没办法吗？
将心比心，若是张师清处在方才闻子渊的位置，他一定会感觉到非鲜血无法洗刷的耻辱。
他一定会陷入深沉的仇恨之中，一生以杀死秦歌为目的！
所以，他得留下来开导一下这个弟子。
开导一下他门下最有潜力的大弟子。
但……
在闻子渊抬头的那一刻，张师清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这个弟子，就如同孔子的那个弟子颜渊一般，不会生气。
难道名字里面有个渊字顶着的人，都是那么的温良恭俭让，都那么的不记仇吗？
反正，他没能在闻子渊的眼中看到丝毫的耻辱和仇恨，而是看见了一种希望，一种新的目标！
一种燃烧着的对未来企盼的目光。
张师清问道：“你不恨他？”
闻子渊满脸诧异：“弟子应该恨他？”
“弟子为什么要恨他？”
“相反，弟子很感激首席师弟！”
“是他为弟子打开了新的世界，是他让弟子知道，修道没有极限！没有弟子以往自以为的那个极限！”
话音落下，闻子渊紧紧的盯着之前秦歌打出来的那个大坑。
“以往，弟子以为武艺娴熟，内功精纯，达到百人敌之后，就是修道的极限了……但，现在弟子看见了更加广阔的世界！”
“在那个广阔的世界里……摧碑裂石或许不是虚假，焚山煮海也未必就是虚无！”
闻子渊的眼中燃烧着某种激情。
他看着那个坑洞，有种跃跃欲试在他的眼中闪烁起来。
张师清微微无语，而后点头：“修道无极限，善！”
“今夜三更，来我静室！”
闻子渊双眼猛然发亮，这是师父终于要传授他真功夫了吗？
“是！”
第六十三章 不学
玄都峰下，
悬崖峭壁之间，不见半点异样，似乎真正是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但在靠近离地面三百余米的悬崖峭壁所在的时候，藤蔓随风掀动之间，一处山洞洞口若隐若现。
那个位置很隐蔽，如果不是全神贯注的看的话，是很容易忽视掉的。
当下，
钟老没有多言，而是纵身而起，在峭壁上连续三次闪烁腾挪，便直接进入了山洞之中。
秦歌左右看了看，将右手重新插入了裤兜里面。
这三百来米的高度，从下面上去，光是依靠他的真实轻功水准和真气总量，根本不可能做到。
而从上面下来，差不多七白余米的高度，也不好控制停顿地点，要是再一不小心抓出个降落伞来，那就不好解释了。
右手插袋。
真气按照越来越熟稔的运行路线运转起来。
身轻如燕。
一步，
两步，
三步！
秦歌每一步的跨度都在十五米左右，三步之间已经达到四五十米的高度了。
但距离三百米位置的山洞，还是太过遥远。
而且，在第三步落下的时候，秦歌立马就感觉到体内一阵空虚，眼前都开始发黑。
这是真气耗尽的特殊疲惫和虚弱状态。
没有丝毫犹豫，右手朝着神秘空间探入进去，狠狠的握住，抓出。
与之同时，一抹暖流从右手掌心涌入体内。
因真气耗尽而产生的疲惫和虚弱，就此消失得干干净净，体内真气再度恢复了圆满状态。
而后，
再度三步踏出。
连续如此，
到得后来，秦歌的真气总量也在一次次的恢复之下若有若无的增加着。
最后一次施展轻功的时候，他更是一连踏出了七步，而后掀开藤蔓，走了进去。
站在了钟老身前。
钟老静静的站在山洞洞口。
此时此刻，他眼中多少有些呆滞，有些不可思议。
这三百米的高度，单纯的以轻功攀登的话，便是第二十六代首席陈师我也是做不到的……
但，秦歌居然就真正的依靠着最单纯的轻功冲了上来。
钟老甚至一度怀疑，就算是他，如果不使用梯云纵秘法的话，单纯以最纯粹的轻功……他到底能不能爬得上来？
没试过！
但还是不觉得有可能！
想到这里，钟老才真正是被秦歌的天赋所惊艳。
直到此刻，钟老内心才升腾起了跟陈师我一样的可惜——可惜秦歌不是出生在五百年前……
秦歌却没在意这些，开挂并不值得自豪，相反，他很是佩服钟老那几个闪烁三百米悬崖的实力。
当即，他朝着山洞里面看去。
山洞里面有着一颗奇怪的石头，那石头仿佛夜明珠一般，但却不是夜明珠。
那石头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将整个山洞映照得如同皓月当空的大地一般。
虽不是特别明亮，但却也别有一种朦胧的仙味儿。
仿佛花果山水帘洞。
而在那柔和光芒之下的洞中，井然有序的摆放着石床、石桌、石凳。
还有一个蒲团摆放着，蒲团旁边还有着燃烧殆尽的紫檀和香灰已半的香炉。
此时此刻，钟老也走了进来。
他看着秦歌的目光很是淡然，但在那份淡然之中，却隐然有着一分复杂。
天资出众是好事。
但天资出众的人向来难以镇服。
如果不能让天资出众的人心服口服的话，相处起来会很让自己感到难受的。
所以……
钟老嘴角微笑。
天才再如何天才，在没有成长起来之前，都是弱者。
老道天赋固然不如你，但老道已经走到了终点！
老道可以用强者的身份来让秦歌心悦诚服！
想着这些，
当即，钟老停下了脚步，不再打算走过去拿紫檀香。
而是调动起真气。
紧接着，他随手一招，一炷紫檀香仿佛隔空取物一般自动飞来，落在了钟老手中。
见到这一幕，秦歌讶然至极。
再然后，也不见钟老点火。
他只是捏着紫檀轻轻一翻手腕，仿佛马小玲那样翻转一圈之后，紫檀便被点燃了。
能够安神宁心的清香随着紫檀顶端的青烟弥漫开来。
随手将紫檀插在了香炉之中，钟老转身淡然看着秦歌，而后开口道：“飞行之法……并不是没有。”
秦歌垂首聆听。
“但真正的飞行之法，都是需要达到大周天境界之后，以自身三百六十大穴与周天三百六十星辰应和，洞彻世间规则，制天命而用之，方能自如飞翔……”
但，大周天这个境界，已经有将近两百年没有人达到过了。
“大周天之境，任重而道远，你不若就留在此地，随老道清修。”
“以你的天赋，或许有可能在百年内达到大周天之境，从此遨游九天，无待而逍遥……”
这话说得钟老自己都不信。
天地灵气的枯竭，导致了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在这个时代达到大周天的境界。
最多最多就是小周天封顶了。
就如同他一样。
闻言，秦歌沉默了下来。
百年？
开什么玩笑！
当即，秦歌摇了摇头：“不知道有没有速成之法？”
闻言，钟老一时愣怔。
飞行之法的速成之法？
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
要知道，飞行之法乃是一种生命层次变更之后得到的新的能力，可以被称之为神通。
神而通之，是为神通。
不神，则永难通悟。
一切术法都是寻求大道路上的小奖励，都是小术。
但秦歌，却在追求那种小术，而忽略了大道。
钟老觉得，他有必要纠正一下秦歌这错误的观念。
当即，
钟老再度随手一招，远处三本线装古书隔空飞落在他手中。
三本书分别是《潜神经》、《天机不语录》、《道缘札记》。
钟老轻声道：“悟透这三本书，你便可以掌握飞行之术了。”
出家人不打诳语。
但这是和尚的口头禅，不是道士的。
道士是信奉天地万物皆备于我，万事万物都可以为我所用，谎话也是皆备于我的天地万物之一。
只要用得正当，谎话也是可以用的。
所以，哪怕这三本书跟飞行没有哪怕一毛钱的关系，钟老这句话也是说得义正言辞至极。
但秦歌却还是摇头。
不管真假。
光是三本书，尤其是这三本书不止都是文言文行文，还都是繁体字，甚至那本天机不语录好像是篆体字。
这代表，破译这三本书的时间，会需要很久。
而等到破译之后再去领悟……
需要的时间恐怕不比清修百年来得快多少。
钟老脸色微微沉了下来：“你这也不学，那也不学，你以为飞行之术是吃饭喝茶吗？不下苦功夫，安能学得屠龙技？”
秦歌再度摇头，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想要速成飞行之法。
这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才能搞定的飞行之法，他还不如回头去继续跳悬崖触发那个低到令人发指的概率呢。
或者，将他最为珍视的那张照片丢给老鹰，而后，形成刚需之下……
想着这些，秦歌抱手一礼：“弟子与钟老，或许并无师徒缘分！”
“不敢再打扰钟老清修！”
“弟子告辞！”
话音落下，秦歌便倒着步步后退。
钟老脸色有些泛黑。
这弟子……要不是他这份天赋真的惊艳，钟老现在能直接让张师清把秦歌给逐出山门。
但，这不是要不是吗？
要不是的话，可以那样对秦歌展现一下武当唯一宿老的权势。
但现实是，他现在是要配合张师清的谋划，在秦歌身上彻底烙印上属于武当的痕迹的。
调整心气，钟老开口道：
“站住！”
闻言，秦歌停步，抬头，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钟老长长叹了一口气：“飞行之法，你既然不愿意学，那老道也总得教你点什么，好让你下山后好歹有些自保之力。”
秦歌眼睛微微一亮。
他固然最想要掌握的是飞行之术，但其他神通法术，他也是很有兴致的。
钟老开口道：“梯云纵，黑白剑，阴阳罡阵，老道只有这三式拿手功夫，你挑一样吧。”
第六十四章 黑白剑
这三样功夫，听名字也能判断出大致功效。
梯云纵应该是类似于影视作品描述的一般，是轻功的一种，是用来跑路的。
黑白剑则是攻击法门。
阴阳罡阵大概就是一种防御手段了。
但，
跑路？
为什么要跑路？
秦歌就是要追求死亡的，追求死亡带来的绝对刚需的。
要是学了绝对能跑路的手段之后，他想要达成刚需环境，岂不是会变得更加艰难？
所以，梯云纵不需要考虑。
还有，防御也是如此。
要防御干嘛？
生怕别人太容易把他给弄死了？
他可就是期待着别人把他弄死啊，所以万万不能加强自己被弄死的难度。
所以，
没有丝毫犹豫，
秦歌开口道：“弟子想学黑白剑！”
钟老点头。
他想起身朝着书架那边走去。
但这心思刚刚升起，他又停下了。
他再度调动真气，挥手一招，随着真气流逝，一本书籍飞了过来，落在了他的手中。
几乎同时，钟老的脸色稍稍苍白了一些。
钟老强行提气，依然淡然：“这本剑诀你多参悟。”
秦歌接过剑诀，没细看，而是问道：“钟老不给弟子演示一下吗？之前陈师教授我们剑法拳脚的时候，都是会提前演示一遍的……”
闻言，钟老脸色漆黑。
连续两次隔空取物，对他的真气损耗很是严重。
但逼格已经装出去了，又岂能在此刻破功？！
又岂能让自己在秦歌眼中世外高人的形象就此泯灭？
老道士微微咬牙：“好！”
“你且看好了！”
不知为何，秦歌从这几个字听到了杀意！
在秦歌疑惑之时，钟老缓缓起身。
他右手抬起。
真气涌动起来。
黑白色的阴阳鱼浮现在他手中，仿佛电影特效，甚至更胜电影特效。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
黑白阴阳鱼便化为了一柄忽黑忽白的真气剑刃。
剑刃不长，仅仅三寸左右。
但其上的凌厉锋芒却是让人心惊不已。
钟老接着开口道：“黑白剑，取自阴阳八卦之理，黑剑主杀，白剑主生……”
什么意思？
秦歌不解，越发求知欲浓郁的看向钟老。
钟老沉默：“简单来说，黑剑能够爆发出双倍的威力，而白剑……会被削弱双倍的威力，甚至是毫无威力，黑剑主杀伐，白剑则是上天有好生之德……”
当即，
钟老抬手。
手中三寸黑白剑飞掠而出。
剑与石壁撞击在了一起。
没有想象中的强悍无比的威力，而是那三寸真气剑在接触墙壁的时候，变成了全白，然后就消失了。
墙壁则毫发无损，连个痕迹都没能留下。
这……
秦歌目瞪口呆。
钟老脸色再度黑了几分：“这是老道在为你展现白剑的功效，接下来……”
三寸小剑再次飙射而出。
还是在碰触到石壁的时候就突兀消失了。
钟老脸色越发漆黑：“这是老道第二次为你展现白剑的功效，接下来……”
“这是老道第三次为你展现白剑的功效！”
“这是……”
钟老的脸已经黑到了极致。
今日这运气真正是差到离谱了。
以往都是两剑就必出一剑黑剑的，今日却一直出白剑……
钟老黑红着脸，微微喘着气，再度凝聚三寸小剑。
砰！
他已经绝望了。
他觉得，或许不应该继续演示了。
但就在此时，
砰！
闷响！
这一次，三寸小剑在触及墙壁的时候，轰然闷响。
一抹黑光一闪即逝。
瞬息之间，一切复归平静。
但同时，石壁之上，多了一个洞。
不是黑漆漆的洞。
而是有着白光照射进来的洞！
这代表着，方才那一剑，刺穿了山洞石壁。
秦歌满脸惊骇。
而如果记忆没有差错的话，山洞的石壁，尤其是这右侧石壁，距离山体边缘，可是有着差不多百米的厚度的！
一剑破壁百米？！
秦歌骇然！
钟老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他高深莫测，如遗世之仙：“这是老道为你展示黑剑的功效……”
刚说到这里，钟老脸色一变。
黑剑可没法连续演示四次的……
不只是因为黑剑出现的概率感人，还因为，这一连串的轻功梯云纵，还有好几次的隔空取物，再加上之前那四剑白剑……
钟老的真气，真的就要见底了。
但为了巩固逼格……
不行不行！
老道要是因为真气枯竭而死……
当即，钟老眼珠微微一转，而后长叹：“你看见了吗？”
“弟子看见了！”
钟老依然高深莫测：“这便是黑剑的威力！”
“可惜，黑剑威力太大，要是多来几次，恐怕玄都峰会坍塌，孤儿，老道只为你展现这一次黑剑的威力！”
秦歌表示理解。
钟老满意的点头：“你且记住方才黑剑出现时的一切感觉，在你领悟剑诀的时候，可以配合老道方才那一剑来领悟，如此，可事半功倍。”
秦歌郑重点头：“是，弟子必定谨记在心！”
钟老松了口气。
可以结束了。
他想直接挥手让秦歌离去，但想了想，还是客气的问了一句：“还有什么疑问或者要求吗？若没有……”
秦歌却是眼睛猛然发亮，亮到了星辰都要褪色的地步。
钟老嘴角狠狠一抽：“你下山……”
但钟老语速还是慢了。
秦歌已经满是期待的道：“可否……请钟老以黑剑攻击弟子一次！”
黑剑的威力！
真正是恐怖如斯！
而且神秘空间每次满足需求都是刚刚好的。
打个比方，陈师我攻击秦歌的时候，秦歌差一点速度能够躲开，那么，他从神秘空间抓出来的速度提升，就刚刚好只有一点，不多半分，也不会少半分。
而如果是钟老施展黑剑的话……
秦歌就可能差十点速度才能躲开，才能避过必死的局面，才能满足需求。
如果真的被这样的黑剑威胁的话……秦歌感觉自己能够在黑剑之下，获得大量的属性提升。
甚至于有可能直接达到第二次身体材质的极限。
因此，此刻秦歌是无比渴望钟老能用黑剑给他一下子的。
钟老彻底凝固在了原地。
老道只是客气客气，你为何能将之当真？
但不得不说，秦歌这番求干的话出来之后，真正是让古井无波了许多年的钟老，都内心生出了一丝恶念，生出了一丝杀伐之意。
要不是真气不够，要不是黑剑出现的概率不稳定……他现在一定满足秦歌的愿望。
但，
钟老摇头，不容置疑的道：“不可！”
秦歌微微失望，却也没有再继续胡搅蛮缠的求干。
哪怕错过了这一次，世间再难遇到钟老这样的绝对攻击力了。
但，
那黑剑的攻击力虽说厉害，或许超越了子弹无数倍，但却也未必比得上导弹。
可以替代的东西还是很多的。
当即，
秦歌抱拳一礼，缓缓退出山洞，而后再度几个腾挪，以轻功跳下了悬崖。
直到看着秦歌的身影消失在玄都峰，再也看不到。
钟老才松了一口气。
他转身便直接坐下，迅速开始调理恢复真气起来。
而另一边，
武当山门处，也终于有通传弟子的到来。
通传弟子赫然便是子虚。
“子玄师弟，秦师兄……”
子虚的话语戛然而止。
因为有三个外人在，有些事是不能让世俗知晓的。
子虚只是眉开眼笑的道：“封山结束了！”
而子玄却是莫名的难受。
尤其是看到子虚在提到秦师兄就眉开眼笑的时候，他更是无比难受。
他觉得，眼前这个红尘美女他不能跟秦师兄抢，但秦师兄也不能脚踏两只船才对。
当即，子玄淡笑着开口道：“没事，没什么不可以说的，这位女施主是秦师兄的未婚妻！”
第六十五章 秦师兄的未婚妻？
秦师兄的未婚妻？
在秦师兄抛弃首席之位跑路的时候，秦师兄的未婚妻来了？
子虚微微一顿，然后满是狐疑和不确定的问道：“这位施主，你当真是秦师兄的未婚妻？”
见状，子玄微微一滞。
子虚的表情不对啊！
难道……子虚对秦师兄其实没有那种情愫的？
不然的话，
这种时候，按照他对子虚的了解，子虚怕不是直接就要哭出来了。
同时，曹枰桠也是顿住了一下。
秦师兄？
这个称呼很有意思！
封山的子玄之前提及秦歌的时候，也是张口闭口的的喊秦歌师兄，这个新来的小道姑此时也是在喊秦歌师兄。
这是代表秦歌很早就是武当弟子吗？
不可能！
她之前针对秦歌祖宗三代的资料搜查，搜查来的所有资料中，没有显示秦歌在这之前跟武当有任何联系存在。
秦歌和武当，在两天以前，完全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东西。
所以……不是论资排辈的师兄。
而是，
道无大小，达者为先？
这么说来，
秦歌比这两个正儿八经的道士还要厉害，还要强悍！
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曹枰桠眼中闪过一抹自然而然的习惯性的亮光。
同时，她也微微点头：“对，但还不是未婚妻，而是是女朋友！”
闻言，子虚呐呐不言。
她能看出，这位女施主应该是很爱秦师兄的。
甚至是爱秦师兄超过了爱她自己。
否则，一个女人怎么会在听到一个男人的名字的时候，在眼中绽放出那种明亮来呢？
否则，一个女人到底如何才能毫无羞耻、反而满是自豪的说我是某某某的女朋友这件事呢？
但……
秦师兄走了啊！
秦师兄甚至为了离开武当，都毅然决然的拒绝了成为首席。
虽然他最终还是成为了首席。
想着这些，子虚脑海中瞬息间脑补出了恩多琼瑶式的爱情故事。
最终，她看向曹枰桠的目光变得怜悯且同情起来。
很显然了。
秦师兄之所以连首席都不要的就离开，肯定是因为这个女人来了。
虽然不知道秦师兄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女人来了……
但除此之外，已经没有别的可能了。
想想看，秦师兄因为这个女人的到来，而慌忙逃窜，甚至连首席都不要了……
这得是有多畏惧或者说厌烦眼前这个女施主啊！
可惜了！
又是一段深情总被辜负，薄凉才被人惦记的爱情。
秦师兄真是人渣！
真正的人渣！
想着这些，子虚的脸上的怜悯和同情又变得越发愤怒起来。
子玄已经看呆了。
相处十余年，此刻的子玄真完全看不懂子虚这些表情变化之下的心理变化了……
到底是子虚疯了，还是？
曹枰桠也有莫名其妙起来：“这位道长……你……”
子虚慨然一叹：“施主，回头是岸啊！”
“有的时候，你所追寻的，是错误的！而错误的，你抓得越紧，越是放不下，就越是痛苦，就越是自我束缚的心牢。”
“施主这般花容月色，这般优秀，何苦……”
说到这里，顺着这个道理，子虚感觉有些劝不下去了。
因为仔细想想，秦师兄好像也蛮优秀的。
而且是非常优秀！
至少，在子虚这稍显简陋的人际圈子里，实在是找不到比秦歌更优秀的男人了。
那就换个思路。
反正天下道理无数！
我若需要，那就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我若不需要，那便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道理与事物一般，皆是无穷无尽的，只是皆备于我，待我采用而已。
我用，它便是道理。
我不用，它便是歪理！
微微思考，子虚换了个道理当做中心思想。
她再度开口道：“施主，世间事须豁达对待，最好的并不一定是最合适的。”
“就好像一件衣裳，纵然美若天衣，但若是不合身，强行穿上，也只会是我们的拖累，而不会成为我们的半分光彩……”
子玄一脸呆滞，子虚莫不是痴傻了？
曹枰桠也是满脸问号。
曹枰桠身边的助理已经有些无法忍受了。
横刀却是饶有趣味的看着小道姑在那里悲天悯人。
好半晌，曹枰桠才回过神来。
她眼中怀疑这个小道姑是瑛姑那般的人，或者是周伯通那样的人？
但出于礼貌，她还是虚心问道：“这位道长，您可是要指点我什么？能否说得明白一些，否则，我真的是有些雾里看花……”
子虚无语。
子虚满脸的恨铁不成钢，更是满脸的烦躁！
真是个蠢女人！
本道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居然什么都没听懂！
不懂就滚！
当然，让别人滚是不符合道理的。
所以，你不滚我滚！
子虚怒了。
她挥一挥衣袖，转身而去。
走出三两步之后，子虚又开口道：“秦师兄已然下山去了，就在刚刚！施主已无上山必要！”
“言尽于此，施主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子虚真就是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她半点也不在乎这女施主或者其他人对她的看法和观感。
修道之人，便是这般我行我素。
我若一时心潮起，自然乐意拉你一把。
若你惹得我嫌恶，我不教训你，我也必然拂袖便走，不会管顾丝毫。
冷漠与善良并存，真的不能再真，是为道！
就如同河中之水，既冷且柔，肆意而去，奔流向东，绝不会有丝毫犹豫，也不会有丝毫做作。
看着子虚拂袖而去，子玄愣怔在原地半晌。
秦师兄走了？
是破山之行失败了吗？
当即，他挥手道：“奉掌门令，封山结束！”
一众封山弟子四散离去。
子玄也没有要跟身后女施主解释一下的意思，也不会去帮子虚的‘无礼’说什么。
他甚至连这个念头都没有出现过。
他也直接走了。
曹枰桠顿在原地，而后却是哭笑不得。
当结合了子虚的最后一句话之后，她就懂了。
完全懂了这小道长之前的长篇大论是什么意思。
武当山的这些道士，还真都是很可爱呢！
至少比那些油嘴滑舌的和尚可爱。
还有……
曹枰桠的脸色凝固了一下。
秦歌又跑了！
她去学校，他便从学校跑了。
她来武当，他又从武当跑了。
莫非……秦歌是有什么渠道知道她的存在？知道她在有意接近他？甚至知道了她接近他的目的？
曹枰桠不由得这样怀疑起来。
否则的话，秦歌为何跑得那么及时？
尤其是这一次，曹枰桠已经准备好了让秦歌完全无法拒绝和她接触的身份了。
许久许久，
横刀和助理一直站在草坪旁边，看着曹枰桠发呆。
曹枰桠发呆是一种常态，每当曹枰桠发呆的时候，总会有人心底惊颤不已。
但曹枰桠身边这两人除外。
终于，
曹枰桠结束了发呆。
她轻笑起来：“走了，回明都，回学校！”
“另外，保持对秦歌去向的调查，但不用太强烈的力度！”
她想明白了。
先回去秦歌很有可能会回去的地方等着，秦歌若是不回去，她再看情况动用多少力量去全面针对的搜查秦歌的下落。
当然，在学校等着的时候，也要尽量的搞清楚秦歌的动向，但凡有机会，她自然也不会在学校守株待兔。
总之，那神秘的世界既然在她面前出现过，那她就绝不会放任这超越平凡的机会从她眼前溜走！
而随着曹枰桠话音落下，女助理应答了一声之后，便没有丝毫询问或者异议。
而是二话不说，立马就掏出手机开始定机票。
横刀则依然沉默着，但却对着这座山看了好久好久。
他在想一些故事。
一些发生在几十年前的故事。
在他曾经看过的一份绝密档案的记录中——在抗日战线都还没统一的时候，有武当高人率领很多道门之人下山。
他们在黄河摆下精忠阵，阻拦东瀛船队三十九天，最终打破了东瀛三十天灭亡中国的计划……
但他不知道那是否是真的……
可惜的是，按照绝密档案的记录，参与精忠阵的人全死了。
而另外一些重要资料则在那个岁月被那位带到了海那边，于是连这份绝密档案的真实性都变得无法定论了。
可如果那件事是真的，精忠阵这种类似于八卦阵的东西，真的存在吗？
横刀不由得怀疑起来。
还有，他不太明白曹枰桠如此浪费精力，甚至是抛开了几个事关几十亿资金流向的会议，却大费周章的来找一个区区大学生的原因。
他总觉得这里面或许有些联系。
他想不明白。
但他又必须想明白或者弄明白。
毕竟他不只是单纯的眼前这位被称为曹氏之龙的女强人的保镖。
他还有第二重身份。
第六十六章 翅膀
黑白剑！
黑剑堪称无敌！
而白剑……无用。
在连续轰出七次白剑之后，秦歌也彻底对这所谓的黑白剑绝望了。
反正他是不觉得自己能轰出黑剑了。
施术者完全无法掌控到底是出黑剑还是白剑。
黑剑是要看脸的。
也怪不得之前钟老要连续四次白剑了。
当即，秦歌疑惑的看着手中的黑白二色的小剑。
黑剑，果然够黑！
他也实在是整不明白武当怎么会创造出这么一套奇葩的功法来。
这要是在至关重要的战斗之中，在最后一决生死的时候，突然飚出一个白剑，那岂不是白死了？
所以，
白剑，代表着白死？
呵呵！
黑剑，代表着脸黑？
呵呵！
自娱自乐了一把，秦歌转身朝着神农架更深处走去。
在离开武当之后，他并没有急着离开湘潭，而是顺着往东跑到了据说无比危险的神农架原始森林深处。
反正武当距离神农架也不远。
当即，在走出几步之后，秦歌却是又转身走了回来。
他不打算再继续深入了。
在神农架的这一天，他试过跟野兽搏斗。
搏斗结束之后，除了增长了微不足道的一点精神属性带来的对身躯的掌控力度之外，力量和体质完全没有变化。
甚至于，他此刻的力量已经到了可以将老虎像小鸡一样拎起来晃荡的地步了。
他的体质也强到了老虎用尽全力只能咬进去半寸的地步。
甚至于，他一旦利用精神属性对身体的掌控将被老虎咬的地方的肌肉紧绷起来的话，老虎能连牙齿都拔不出来，就此缴械。
除了与野兽搏斗之外，跳悬崖他也跳过许多次，结果是降落伞加十六，瞬移经验加八，时间回溯经验加一……
降落伞难以处理，瞬移和时间回溯的经验并没有任何用处，这两种能力都是虚无缥缈的，而不是像轻功一样有着真气运行路线。
至于飞行……
或许真的是需要像钟老所说那般，达到了大周天境界之后才能自然而然拥有的能力。
但，百年苦修大周天？
秦歌觉得真要去苦修大周天境界，还不如先浪费十年去把整个地球买下来。
总而言之，
到现在为止，人间自然界的危险，除了飓风火山等等灾害级别的之外，已经很难再让秦歌陷入死生之地了。
而火山这种东西，附近没有，飓风，也不是想找就能找到的。
总而言之，
眼下，秦歌要是还想要提升自身的属性的话，要么就是回到社会，去用钱弄出上次吊车一样的认为环境，从而提升力量和体质。
要么，就是去找火山跳进去尝试……或者是花钱买地，然后打造一种能让人陷入就必死的机关……
但这些事情，都需要钱，需要世俗的力量才能办到。
而得到钱的方式，太过漫长。
当即，秦歌沉默着，深思着。
难道真的要回到原点，先去买下一些资产，再用大量的人力辅助他的进化之路？
可这样做太过浪费时间了。
或许，可以折中一下。
选择一个有钱人，与那个有钱人达成合作，让那个有钱人帮他设置建立他需要的死生之地？
王观是个不错的选择。
也是目前来说唯一的选择。
看来还得回武当一趟。
但这事不急！
现在，他要尝试一下另外一种达到飞行之法的飞行方式——来自斗破天空灵感的真气之翼。
如果还是不行的话，他就要尝试将那张照片丢给老鹰了，或者，从此放弃对飞行的执着，去全力以赴的提升三维基础属性。
心底下了决定。
秦歌直接在原地站定。
凝聚真气之翼，需要大量的真气，甚至是海量的真气。
至少他现在的真气总量还远远不够。
所以，他需要先将真气总量提升上去。
而道目前为止，他唯一能够比清修速度快的提升真气总量的手段，就只有频繁使用真气这一种。
就好像之前施展轻功攀登三百米悬崖一般，在连续多次枯竭和恢复之后，真气总量在那无限次的使用和恢复之中，便增加了近乎五成。
当即，
秦歌身上真气涌动起来。
右手手掌之间，黑白二色缭绕。
那是堪比电影特效的玄幻一幕。
随着右手手掌之间的真气凝聚，一柄三寸小剑在他掌心边缘形成。
小剑轻轻颤动着，吞吐着锋锐至极的剑气。
紧接着，
秦歌心念一动，真气随之大幅度流失。
三寸小剑豁然如电冲出。
黑白二色在空中划过一抹光，在最后，却是变幻成了一抹白光，在触碰到障碍的时候，白光消散无踪。
还是白剑！
脸是真的黑！
秦歌保持着心绪的稳定，一剑又一剑的甩出去。
平均两剑就能让他的真气消耗殆尽。
两剑之后，身体就仿佛被掏空，会眼前发黑，仿佛就要就此猝死过去。
秦歌迅速将右手往前伸出，而后探入神秘空间。
抓出来的时候，一抹玄黄色的光芒在掌心一闪即逝，而后暖流从丹田升腾，真气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恢复。
恢复圆满的同时，真气总量也的确有了一丝增加。
继续，
周而复始！
一个星期后，
秦歌停了下来。
现在他已经能做到连续发出十五剑才会真气枯竭了。
一边烤着被唯一发出的一次黑剑刺穿的野兔子，一边感知着丹田内涌动的真气。
真气总量已经足够了。
至少，按照他的想法来塑造翅膀的话，是足够了。
吃完了烤兔肉。
秦歌闭上了双眼，将体内的真气调集到了后背上，而后，延伸出去。
真气一点一点的朝着体外涌动出去，也在一点一点的按照他的想法塑形着。
很快，一双无色透明的翅膀在身后形成。
虽然无色透明，但还是能从空气中隐隐约约的涟漪看出那是一队翅膀的模样。
只不过，翅膀很简陋。
只是简单的形成了翅膀的轮廓，无法做到形成鸟的翅膀那样羽毛层次分明的程度。
但也可以用了。
也算得上是翅膀了。
隐形的翅膀！
接下来，就是展翅高飞的时刻了！
秦歌满脸兴奋，迫不及待的想要体会自由飞翔的感觉。
然后，
他没动！
三个呼吸后，
他还是没动！
十个呼吸后，
秦歌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身后的翅膀，根本就不会动！
离体的真气，是不会再受到他的意志的影响的，是无法再如臂指使的被操控的。
他如今对真气的掌控力度，也只能勉强做到将透体而出的真气凝聚为翅膀的模样，并维持住而已。
再多，他已经无力。
这种感觉，非要形容的话，就好像你可以灵活的让大脚趾动起来，却没法让小脚趾单独动起来……
或者，你可以扭动你的脑袋，随便扭动，但你无法操控你脑袋上的任何一根毛。
这是掌控力度的不够！
换句话说，这是精神属性不够！
什么不够就补什么！
秦歌仔仔细细的感知了一下。
他的脸色越发凝重起来。
或许也不是精神属性的不够。
而是真气终究不是他的身体的一部分，在真气之中，并没有他的神经元等传递命令的东西存在。
脱离了身体的真气，就再难以被他的意念调动。
而在他体内的真气，则可以被他随意拉扯塑形。
甚至于，要不是背后的真气之翼还有两个节点连接在他后背的话，他或许连维持翅膀的形态轮廓都做不到。
甚至会在真气离体之后，所有真气很快就会全部烟消云散掉。
总结起来，就是如果他不能在离体的真气中也装入一种能够起到神经元作用的东西，他就根本不可能让背后的真气之翼真的如同翅膀一样扇动起来……
翅膀不能扇动，就永远也别想靠着翅膀飞行！
但将神经元装进真气里面？
做不到！
除非，真的有神念或者精神力这种东西。
然后将神念或者精神力融入离体的真气里面，才能进行操控。
然而，精神力大概是虚构的，当然也不排除确实存在的可能。
神念的话，按照修道的境界来说，似乎是要元婴之后才会拥有神念。
而元婴……
大周天经脉全部打通，而后汇聚精气神以结丹，结丹之后养丹成为金丹，金丹过后才是元婴！
真要去追寻神念，倒不如花费百年时间去修炼到大周天境界算了。
或者，也可以换个角度思考一下。
什么样的情况下，神念或者精神力才会变成不能立马得到就会必死的刚需？
第六十七章 秦歌到底有什么价值？
人的认知是有其极限的。
或许，精神力和神念都是类似于真气的一种人体能量，都会在彻底失去这种力量之后，让人陷入几欲猝死的局面。
那种情况下，就能自然而然的形成对精神力或者神念的刚需。
但，
该怎么失去呢？
不曾拥有，又如何失去？
所以，秦歌得先拥有精神力或者神念，才能谈及失去精神力或者神念的事情。
可拥有精神力的方法未知。
而拥有神念的方法，太过遥远。
当即，秦歌停下了苦思。
他决定先回到世俗世界，用网络去研究一下精神力这种东西，看看精神力是否真的存在，看看能不能从精神力入手。
至于神念，为了去十里之外的地方，跑到百里之外去坐飞机，这确定不是吃多了吗？
收拾了一下现场，将唯一两次黑剑造就的地形地貌变化给拾掇了一下，秦歌便将之前抓出来的其中三个降落伞背包塞满了石头泥土，还加了些水，而后负重西去。
要回世俗的话，光是回学校去，然后靠他一个简简单单的学生，几乎很难查出有关精神力的秘辛。
但如果是先去找到王观的话，或许就能进入另外一个高端的圈子，去了解一下除了那个圈子的成员之外，不为人知的东西。
当即，他便时而轻功，时而小跑的离去了。
…………
而与之同时，
武当山所在，
秦歌掀起的破山之行早就重归于平静。
山脚别院中，
王观拿着手机看着邮箱里面的东西，一时间嘴角意味深远。
这是他让家族里的专业人才帮忙调查的关于秦歌的资料和如今去向。
要想和一个人达成亲密的合作关系，尤其是想要单纯的以感情来交好另一个人的时候，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先了解清楚这个人的来历是最重要的事情。
不只是为了了解对方的根底而让自己放心，也是为了在全方面的了解这个人的喜好等等之后，然后投其所好，事半功倍。
但这份资料却显示出了一个让王观很意外，却又很惊喜的东西。
秦歌居然进入了曹氏之龙的视野！
曹氏之龙居然在关注着秦歌！
虽然王观从来就没有正式的跟曹氏之龙曹枰桠接触过，但曹氏之龙的名头他还是听说过的。
而且记忆深刻，甚至还伴随着某些挥之不去的童年阴影。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面，不知道多少人在年少时的‘别人家的孩子’这个角色都是曹枰桠扮演的。
王观也不例外。
从曹枰桠十二岁考上北大开始，王观每一次犯错被教训的时候，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要是有那个曹氏之龙的一半那么优秀就好了”……
然后，混合双打还是女子单打？
不记得了。
但曹枰桠的经历也确实无愧于曹氏之龙的名号。
其他不说，光从曹家宏观来看。
曹家本来是个二流中上的家族企业，甚至因为老一辈的一些错误选择，曹家一度要消泯掉。
但在曹枰桠十五岁开始插手曹家的事情之后，曹家连续攀升，到如今，已经隐隐成为了华夏诸多企业家族的执牛耳者了。
但除此之外，曹枰桠本身的功绩似乎就很寻常了，除了是个学霸，是个让人望尘莫及的企业掌舵者之外，她似乎并没有做出什么有名气的事情。
因此，也有很多人都以为曹枰桠是靠着运气成事的，他们都对曹枰桠的一些名头不以为然。
但王观不那么认为。
正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名！
在仔细研究过曹枰桠之后，就会发现，曹枰桠就属于那种每一次出手都是雷霆万钧之势。
她一旦出手就已经宣布了胜败的那种人。
她每一次出手，都会让敌人完全被碾压。
或许以大博小不是什么好名声，但如果不是能力资源能量等条件不够，谁有愿意赌命的去以小博大呢？
而曹枰桠最擅长的，就是前期的营造，一步一步看似无关紧要的落子，在最后连成一片的时候，形式逆转，敌人瞬息间就变成了蚂蚁。
换句话说，曹枰桠是靠着自己塑造出来的以大博小的局面的，她是一点一点的让一个差点销声匿迹的家族变成了任何人都难以在正面对抗的庞然大物。
要是按照孙武子那一套学说来评价的话，曹枰桠应该是个兵形势家。
她善于借势，并且在不知不觉中，就让敌我形式剧烈变化。
也因为她总是以堂堂正正的方式去取胜，所以，她身上不曾背负任何惊险商战的奇名。
她有的只是稳，只是低调。
但也因此，曹枰桠这个人很让王观忌惮。
可现在，这个让他无比忌惮的母龙居然也在关注秦歌？
再者，她关注秦歌的起因不明。
在王观让人收集的资料中，关于曹氏之龙和秦歌的第一次接触的相关信息，似乎被彻底抹除了。
很明显，那些东西是被曹枰桠安排着封锁或者销毁了的。
而同时，在对应了曹氏之龙最近的动作之后，尤其是知晓曹氏之龙前几天来过武当之后……
王观越发意味深远的笑了起来。
感情之前那个秦师兄的未婚妻就是曹枰桠？
这是造势？
从另外一种无耻的角度，营造出一个秦歌无法拒绝与之接触的环境？
那么，她接触秦歌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尤其是，如果没记错的话，前几天国际上洛克财团和罗斯柴尔德家族都有来华夏摆放曹家。
这代表前几天曹家有着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可就是在有着如此重要事情的关键时刻，曹枰桠更是抛弃了那些重要事情，转而亲自跑来武当，以一种无耻的手段接近秦歌？
这个以堂堂正正，擅长塑造大势的女人，居然也会玩出一手无耻手段来？
为什么呢？
答案很简单了。
秦歌的价值，远比洛克财团和罗斯柴尔德加起来还要大！
可秦歌到底哪里显得价值高昂了？
对于这一点，王观疑惑不已。
他看遍了秦歌的所有资料，从秦歌出世一直到现在的所有资料。
除去没有被资料记录的秦歌如今的武力值之外，秦歌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人物而已。
规规矩矩的成长，规规矩矩的做个好公民。
所以……到底是什么地方，让秦歌能够如此的吸引曹枰桠呢？
是秦歌的武力值吗？
但，连侦查旅总教官横刀都不被曹枰桠放在眼里，秦歌那点武力值，又算得上什么？
而且，再强大的武力值又能如何？
智力和武力的对垒，终归会是智力取胜！
也因此，人类的祖先才会战胜无数强大的野兽，最终成为地球霸主！
对于这一点，王观深信不疑。
即便是在见证了秦歌在玄武台上轰出来的那个坑，哪怕是认为修道已经不只是延年益寿的养生功夫了。
他也还是这么认为的，也还是这么深信着。
除非，秦歌或者其他人能当着他的面表演一把焚山煮海，他才会动摇这自小以来的唯物主义价值观。
所以，秦歌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价值？
想不太明白！
王观关掉了手机，静静的朝着那依然空着的天字一号房看去。
但连曹氏之龙都肯这么花费大力气去接触秦歌的话，那他就更有必要交好秦歌了。
而且，他比曹氏之龙更有机会！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
但他的胜率其实也不高。
毕竟，秦歌是男的。
而曹枰桠是女的，还特么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女的，而且这个长得很好看的女的，前不久才用了秦歌未婚妻的身份倒贴。
女追男，隔层纱啊！
而友情是很难战胜爱情的。
虽然古人言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但这年头，为了买个手机连肾都肯卖，难道就不能为了衣服砍了手足？
更何况，如果王观的历史没有学错的话……
他记得，古代的时候，因为刑罚严苛，动不动就会被砍手砍脚，反而是衣服不太有人穿得起……
甚至于，一件衣服非要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所以，结合当时的社会环境来看，王观觉得是现代的人误解了这句话。
这句话本来的意思就是手足随时可以被砍掉，但衣服却是相当珍贵不能舍弃的！
想到这里，王观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不行！
得立马从王家分支里面找个漂亮妹子跟秦歌接触接触，或许，能早曹枰桠一步完成联姻？
想到这里，他便开始一个个的回忆起王家的姑娘们了。
他得找一个最好的，最合适的……
第六十八章 产生精神力的方式
跋山涉水。
两天后，武当山重新出现在了秦歌的眼前。
顺着山门直上的游客群中，有个眼尖的迎宾弟子看见了秦歌，而后他便直接撇下了好奇宝宝一样的游客们，飞速朝着主峰跑了。
自从那天的破山之行后，
如今，
每一个迎宾弟子都在娱乐游客的同时，都多了一个任务，一旦看见秦歌，就要立即上禀掌门。
秦歌没注意到这些。
他也没理会那些游客，而是继续背着三个鼓胀的降落伞背包，朝着山脚别院那边走去。
此时乃是巳时三刻，也就是凡俗的十点左右。
辰时的剑法修行已经结束，二十八个俗家弟子各自在别院内找了个地方静修坐忘。
每一个人都在那天的玄武台之战中看到了每个人心中的仙，看到了仙的真实。
因此，俗家弟子们再也不复往昔的散漫，一个个的全都开始认真起来了。
怀特也是如此，他看到了他心中的超人。
他也想成为超人！
听着脚步声临近，且有着稍稍剧烈的喘气声。
在别院门口罗汉松下坐忘的怀特微微皱眉。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且越来越吵闹了。
怀特的眉头拧在了一起。
他满心怒火！
下意识的，他就觉得，肯定又是张伟那个狗仗人势的狗东西在故意打扰他坐忘。
脚步声还在继续！
吵闹越发严重！
怀特怒了！
老子现在可也是卖身给王观的人了，你的老大也已经是我的老大了，老子还能怕你？
谢特！
鄙弃！
法克油！
今天本大爷必须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个狗东西！
怀特猛然睁开双眼。
他眼中怒火蔓延，身上更是杀意无边。
他蹭的一跃而起，一脚朝着来人飞踹过去。
秦歌微微一滞。
抬手，一掌接住了飞来的脚，而后云淡风轻的一拉一推。
砰！
怀特重重的栽在了地面。
来不及感受剧痛，怀特便翻身而起，他眼中的怒火更是在瞬息间消泯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和恐惧。
一拳一个的阴影，还有一拳一米见方的深坑的恐吓……他是生怕秦歌再给他一拳的。
“秦……秦师兄？！”
几日不见，这老外的中文算是标准了不少。
秦歌略显淡然：“恩，王观在吗？”
记得王观之前说过要离开武当的。
若是王观已经离开了的话，秦歌还真没办法在那么大的世界中去找到王观。
怀特见秦歌不追究刚刚那一脚的责任，连忙用力点头：“在的，大师兄在的！”
“大师兄就在柴房那边静修！”
秦歌点了点头：“谢谢！”
话音落下，秦歌便随手将身上的三个降落伞背包轻轻的放在了地面，而后擦了擦额头的汗，就这么朝着柴房那边走去。
在秦歌离开之后，怀特好奇的看了看被秦歌放在地上的三个大背包。
他认识这是降落伞背包。
所以，秦师兄这几天是跑去跳伞去了？
但在华夏，有跳伞这种活动服务吗？
这种高危活动，在华夏这个国度，应该没人敢提供吧？
他好奇的走上去，伸手戳了戳。
湿湿的。
略显冰冷。
还很硬！
果然，不是跳伞。
那么，这里面装的什么？
但这是秦师兄的东西！
要是乱碰的话，之后会不会被一拳干翻？
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秦歌远去的背影，怀特又回头。
好奇在心底蔓延。
只要不让秦师兄发现这包被动过不就行了？
而他，恰好有一种独一无二的技能，他能结合重量和硬度来判断出背包里的物品是什么！
现在硬度他已经知道了，就只差重量了。
只是测测重量的话，是绝对不会被发现的！
想到这里，他便伸手朝着其中一个背包抓过去。
而之前秦歌放下背包的轻巧模样，让他下意识的认为这东西不会太重。
然而，
下一刻，
怀特惊呆了。
他拎不动！
怎么可能？！
用力！
还是拎不动！
双手用力之后，乃至于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他才勉强将其中一个背包抱了起来。
至少三四百斤的重量！
一个三四百斤，三个就至少千斤！
买噶！
想着之前秦歌那一副轻松写意的模样，怀特是真的被惊呆了。
被惊讶得都忘了去判断背包里面是什么了。
他心底只缭绕起了这两个词汇。
中国功夫！
华夏超人！
这两个词汇久久回荡不休。
…………
柴房内。
王观睁开了眼睛，静静的看着秦歌。
也不知道家族有没有把他的意志传递下去，有没有让分支的王飒飒火速赶来。
秦歌则靠着门框站立：“我想知道精神力这种东西，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如果存在，要怎么才能拥有？”
王观愕然。
但也没觉得突兀。
他只是微微在心底措辞一番，而后道：“精神力应该是存在的，前苏联曾经设置特异功能组，其中有人有遥感的异能力，那种异能力应该就是跟精神力有关的。”
“而且，催眠似乎也跟精神力有关，真正的催眠大师，好像都有触摸到精神力。”
“但，你要那东西干嘛？”
“遥感比不上卫星监测的，也因为这样，在卫星升空之后，苏联的特异功能组就被取缔了，变成了一个不知道真假的东西。”
“而催眠的话，每一个催眠师都不正常，据说真的触碰到那个禁区之后，会释放出心中的魔鬼，从此自己再也不是自己？”
“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别去碰催眠……”
秦歌也不在意，而是问道：“那怎么才能产生精神力？”
王观摇头：“不知道！”
遥感也好，催眠师也好，他都是道听途说的，又怎么可能知道精神力怎么产生？
闻言，秦歌微微失望。
却在这时，奉王观之命去泡茶的张伟，端着两杯茶走了进来。
他有些漫不经心的开口道：“不是都说睡觉是恢复精神的吗？或许秦师兄你睡他个几天几夜就能产生精神力了？”
王观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张伟。
但他很快发现，秦歌眼中却是绽放出了一种发现新大陆的神采。
尼玛！
不会真的相信了吧？
睡个几天几夜就能产生精神力？
王观有些惊骇。
但秦歌并不是真的信了张伟这套触发。
他是从张伟的话里面，找到了另外一条路。
他获取精神力的方法应该是可以像真气一样，通过无限的消耗和恢复，来提升精神力的总量的！
就如同真气一样的提升。
而一旦精神满溢，是不是就会形成精神力呢？
而且，
既然睡觉是恢复精神的话，那么不睡觉，不就是不恢复、而且还一直耗费精神力的吗？
熬夜修仙，法力无边！
想到这里，秦歌微微激动着，上前两步，重重的拍了拍张伟的肩膀，而后对着王观道：“你留个电话号码给我？”
王观眼中闪现一抹兴奋。
交好的第一步，建立联系！
他迅速报出了自己的号码。
然后，
秦歌点头道：“恩，我记下了。”
记下了？！
王观哑然：“你不用手机存一个？”
秦歌哑然：“……不喜欢用手机！”
手机早卖给了某个女校友，新的还没来得及买。
而且，渐渐的，秦歌已经对手机没了任何需要。
王观沉默。
他刚想说给秦歌配一个市场上买不到的高端手机，并借此建立完整联系方式的时候。
门外，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武当弟子走了进来。
他对着秦歌执叉手礼，代表他在下，而秦歌为上，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
秦歌也谦逊的对着他执空手礼，表示两人齐平，同样对对方释放尊重和善意。
那弟子这才浅笑着道：“秦师兄，掌门召见！”
第六十九章 悟道茶
张师清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秦歌会只是仅仅离开三两天时间就回来了。
按照秦歌之前表现出来的坚决，在张师清想来，秦歌应该是终生不会回来了。
就算要回来，那也至少要过去几年，甚至几十年之后才会回来随便看一眼的。
但，
秦歌真的就离开区区两三天就回来了……
但既然回来了……那就得顺理成章的见一面，让秦歌感受到武当对他的重视。
当然，重视不是真的能够治头饿。
最最重要的是，张师清也觉得秦歌之前突然离开是为了躲避情债的，是因为秦歌的未婚妻追了过来。
否则的话，没必要当日要走得很决绝，却一转眼就又回来了。
张师清觉得，如果秦歌真的是因为未婚妻这个原因而离开武当的话，他或许可以出面帮秦歌解决这事情。
虽然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但显然，秦歌是不愿意的。
一方不愿意，那就构不成一桩婚。
当即，
张师清小心翼翼的从柜子里清点了十五根看着极为新鲜的茶叶，而后迅速以露珠烧出的开水泡了一壶茶。
而后，
他便端着茶壶走出院子，静静的端坐在院子前方的石桌一边。
也没有等待多久，秦歌的身影便从前方显现，然后不急不缓的靠近过来。
“弟子拜见掌门！”
秦歌执礼相见。
张师清点了点头，伸手指着对面的石凳，道：“坐吧。”
秦歌慢慢坐下。
秦歌坐下的同时，张师清站了起来。
他拎起茶壶，恬淡自然的朝着茶杯中倾倒着翡翠一般的茶水。
随着哗啦啦的动听声音响起，茶香也开始飘荡。
那是一种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香味，在无意之间才能嗅到，一旦刻意去闻，却是什么味道也不会有。
而且，这茶香有着一种凝神静心的感觉，其凝神静心的效果似乎还在紫檀香之上。
“尝尝！”
这时，张师清已经起身倒满了两杯茶。
茶壶也空了。
两杯茶的量，似乎刚好让得这一壶茶被倒了个干净。
秦歌拘束着。
张师清轻笑，洒脱开口道：“道无大小！”
“修道之人不用在乎那些世俗身份的藩篱，在门派大事之上，我是掌门，你是首席弟子。”
“在辈分上，我是你师伯，你是我师侄。”
“但此时此刻，你我既然相对而坐，便只是煮茶论道的道友！”
“哪怕此刻三清天尊坐在这里，只要这壶插泡好了，那我与你，也不必对他们毕恭毕敬，而是可以与之笑谈天下事！”
闻言，
秦歌肃然起敬，更是心向往之。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修道之人？
当即，秦歌也不再拘束，而是端起了茶杯，若有若无的嗅着那若有若无的清香。
张师清呵呵笑着，也端起了茶杯，直接就饮下了一口。
那一口茶，仿佛就是人间美味一般，让得张师清此刻的表情享受到了一种夸张的地步。
秦歌微微好奇，也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微微发烫、却又不是很烫的茶水滚入咽喉。
与之同时，清淡若无的香味在舌尖缭绕，而后更是仿佛升腾进入了脑海之中。
与之同时，
一点一滴关于以往所有战斗的经历从秦歌脑海中自主的浮现出来。
不只是单纯的浮现出来以往的那些战斗经历，而是以一种更加洞见的角度浮现出来的。
每一招每一式都在此刻被秦歌自然而然的洞彻。
而随着这份洞彻，他对于战斗技巧的领悟，在此刻疯狂的飙升着。
而后，口中茶香消泯，脑海中对于战斗技巧的回忆也停顿了下来。
秦歌睁开双眼，眼中炙热无比。
对上的却是张师清清浅笑容。
明悟过来，秦歌直接端起手中茶杯，一饮而尽。
茶香弥漫。
关于以往战斗经历的领悟越发清晰。
许久许久之后，
秦歌睁开了双眼。
他眼中有着最纯净的澄澈，有着对于大道的明悟，有着一丝仿佛洞见了一切真理的玄奥。
但他的眼神很快又恢复如初。
秦歌起身行礼：“拜谢掌门！”
张师清摇头轻笑：“身为首席，每年都可得到一杯悟道茶，这是你应得的，无需谢我。”
悟道茶？！
秦歌眼中闪过亮光。
这的确是好东西！
他在有了神秘空间之后，再按照神秘空间给予物品的规则设置刚需的话，他的实力进步是会很快很快的。
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实力进步太快，自身对自身实力的掌控程度却未必跟得上。
而对自身实力的掌控不足，则会影响他的战斗技巧。
更别说他本来就没什么战斗技巧了。
可如今，这悟道茶却是完美解决了这个缺陷。
而且，悟道茶不只是能解决这个缺陷，悟道茶还能在某种程度上提升他的精神属性！
就在方才，区区一杯茶而已，他感觉他的精神属性的增长已经达到了以往的总和！
精神属性整整翻了一倍！
这是提升精神属性的一种新方式！
当即，秦歌双眼火热的看着张师清：“一年一杯？能否……”
张师清点头：“那是不知道多少年的茶树所产，且一年只产出三斤，按照各方所需分配，首席弟子只能一年一杯！”
秦歌微微失望。
一年才产出三斤……
所以首席弟子一年一杯的量，是由产量决定的，而不是由分配制度决定的。
所以，他方才想预支未来一百年的悟道茶的想法是不可能了。
就算把张师清给打死都不可能了。
“当然，你可以选择是要修炼茶，还是战斗茶……但考虑到修炼茶的存量不足，以及你要下山行走，这一次我便私自做主给了你战斗茶。”
悟道茶还分修炼茶和战斗茶的？
秦歌哑然。
但他也很快就决定好了。
修炼茶大概就是字面意思那样，对修炼真气有帮助。
他不需要。
至少不是特别需要。
而能够提升精神属性和战斗技巧的战斗茶，却是他非常需要的东西。
“那请掌门往后都给弟子留下一杯战斗茶就好！”
张师清点头。
接着他又轻笑起来：“你不能留在武当自己选择是要修炼茶还是悟道茶吗？”
第七十章 差点翻脸
秦歌默然，渐渐陷入思考。
留在武当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尤其是等到从大学毕业之后，到时候来武当的话，总比去哪儿租房买房要更好吧？
要更适合他的未来规划吧？
就在秦歌沉思着是否要留在武当的时候，
张师清却是笑着开口道：“修道之人，该当斩断尘缘！”
“若是你担忧的是你未婚妻的事情，老道可以出面帮你了断这份孽缘！了断尘缘之后，你就留在武当潜心修行便可。”
听到这句话，正在沉思的秦歌差点没惊得跳起来。
与之同时，他心中更是杀意滔天起来。
这老道士调查过他！
这老家伙知道了他是因为薛雨而放弃苦修……
最最重要的是，这老狗居然要斩断他跟薛雨的缘分！
而看着秦歌神色突变，乃至于瞬息间就杀意升腾，张师清也是微微愕然。
莫非，秦歌也并非是厌恶他的那个未婚妻？
这男女情事……怎的就如此复杂？
张师清有些不懂了。
既然你不厌恶，还如此的在意对方，那为何人家一来你就要跑呢？
想着想着，张师清轻笑起来。
他丝毫没将秦歌那有如实质的杀意放在心上。
他只是轻声道：“看来你并没有洞彻你的本心……”
“那么，老道来帮你看清你的心！”
张师清接着语气就冷漠下来，直接生硬开口道：“老道给你的建议，是直接斩断这份情缘！”
“正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老道予你慧剑！”
反向劝导！
如果这反向劝导能够激起秦歌的愤怒的话，那就代表秦歌很在意他的未婚妻。
直接把这种在意拉到明面上之后，秦歌也就能早日看清他对他未婚妻的情愫到底是何种模样的。
同时，早些解决掉那个问题，不止能让秦歌留在武当。
这对于秦歌日后的修行来说，也是有着无与伦比的好处的。
但这话听在秦歌耳中，却是真正是一佛升天……
秦歌豁然起身。
“掌门！”
他整个人都冰冷到了极致，杀意含而不露。
他在压抑自己的杀心。
张师清微微一顿，却还是没把秦歌的杀意放在心上，而是继续火上浇油的道：“那你现在看清你的心了吗？”
“要选择斩断了吗？！”
秦歌嗤笑，
怒笑！
真气鼓荡起来，
在真气鼓荡之间，
袖中黑白剑缭绕而起。
眼见这一幕，张师清哑然至极。
他惊讶于秦歌能在短短几天就掌握黑白剑这门半术法的战技，更惊讶于那个女人居然在秦歌心底如此重要。
重要到了张师清只不过是提了几句斩断情缘，秦歌就对他动了杀心，还将杀心付之于行动了！
同时，秦歌抬起了右手，那由真气组成的黑白剑指向了张师清。
他几乎就是想杀了张师清。
但因为内心的敬重和某些情绪，他犹豫了。
因此，他选择的不是全力以赴的一拳砸过去，而是用了这看脸的黑白剑。
若是这一剑出了黑剑，那就是张师清活该死在这里。
若是出白剑……
事实上，秦歌也不觉得这一剑能出黑剑。
但张师清的脸色却是变了。
就好像玩轮转赌命一样，就算明知道左轮里面只有一颗子弹……但，当枪口指向太阳穴的时候，当事人不可能不激动。
尤其是张师清很清楚的知道，黑白剑虽然出黑剑的概率感人，但黑白剑只要出了黑剑，那威力到底有多大！
那威力大到了他就算躲在百米之外都不一定能挡得住。
而他根本不可能在一瞬间闪到百米之外去。
同时，他也清楚，
这小家伙是真的怒了！
而且是怒过头了！
再不压制，等会儿就真的会酿成大错，就真的会变得无法收场！
等等！
压制？
能压制吗？
知道这是，张师清才在恍然间想起了破山之行那天，玄武台上的那个坑。
那个坑的规模，在如今的武当，没有人能做到。
大概也只有钟老在年轻时候才能做到……
那种程度的力量，绝对不是他能抵抗的，甚至是他们这一代的首席陈师我都未必能抵抗得了……
秦歌，不是一般的弟子啊！
他虽然还挂着弟子的身份，可真要从战力来说的话，除了钟老和陈师我还有可能压得住他之外，武当上下，应该很难有人能压制他了。
当然，要是配合上苦修三十多年的武艺，张师清还是有把握压制秦歌的。
甚至有把握抓住那稍纵即逝的机会，以命搏命的杀了秦歌。
但，张师清不想在此刻翻脸。
此刻一旦翻脸，可就真的弄巧成拙了。
就真的是将秦歌给彻底推到武当之外了！
但若毫不作为，一旦出黑剑……
这么想着的瞬间，
张师清双手缓缓的错过，仿佛是某种印决，仿佛是某种奇怪的手决。
紧接着，他却是什么也没做。
而是只单单的吐出了一个淡然无比，却又仿佛从远古时空传出的字符。
“临！”
就这么一个字。
就这么一个音节。
在听到这个音节的时候，秦歌莫名的觉得心中怒火消退，整个人似乎有了一瞬间的释然，一瞬间的圆满恬淡。
杀意也好，恨也罢，痛也罢，所有的情绪在此刻消泯得干干净净。
趁此机会，
张师清急忙开口道：“你离开武当的那一天，你未婚妻来过，你既然不愿斩断，当日你为何因她来而去？你为何要躲避？！”
闻言，秦歌彻底顿住。
未婚妻？
来过？！
怎么可能？！
死了两年多的人了，她在前几天来过？
她怎么来？
她怎么能来？
但……转念一想，
连他都得到了神秘空间这种可以满足任何需要的神奇物品，一个死了的人重新复活，为什么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当即，秦歌即是狐疑又是震惊，同时更是又惊喜，又期待的看着张师清。
“她去哪儿了？”
“如果是她的话，她绝对会一直找我的，会直到找到我为止！”
“她去哪儿了？！”
这……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张师清突然觉得头疼。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这个未婚妻事件已经变得越发扑朔迷离起来了。
而且刚刚那个临字诀耗费了他泰半真气。
此时此刻，他的身体也真正是虚弱到不行了。
眼前更是是不是的有着陷入黑暗的征兆。
要知道，那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九字真诀的第一个临字决。
那是四象如临的临！
那是借用四圣兽之一的青龙之象，调集天地间柔和粒子形成一种柔和立场的手段，然后借用那种柔和力场，将力场之中的人的情绪消泯……
当即，张师清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整个人没精打采的，似乎真的就要猝死了一般。
“当日是子玄和子虚说你的未婚妻来了又走了的……你未婚妻到底何去何从，他们才清楚！”
张师清话音落下的时候，秦歌已经施展轻功朝着山下去了。
第七十一章 老虎呢
半个时辰后，
秦歌阴沉着脸从子玄的院子走了出来。
已经问明白了。
虽然不知道那个宣称是他未婚妻的人到底姓甚名谁，但已经确定了那个人并不是薛雨。
不是薛雨死而复生之后来找他。
而是有某个人打着这样的名头来的……
至于那个人打着这样的名头是为了什么，秦歌却是毫无头绪。
除非，先知道那个人是谁！
既然如此……
迟早把你找出来！
让你知道冒名的后果！
这么想着，秦歌气势汹汹的朝着前锋山脚别院走去，他要去找王观。
毕竟，想要在红尘之中找到一个人，尤其是一个连姓名都没有的人，需要很强大的人脉和能量才能做到。
目前的秦歌是做不到的。
但若是王观的话……以王观身后的能量，找一个人应该很简单！
再者，秦歌还打算跟王观商议合作的事情。
只要达成了跟有钱人的合作，以后设置能形成刚需环境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想着这些，秦歌再度施展轻功快速离去。
在秦歌快速离去的时候，子玄却是站在被秦歌一脚踹得破烂至极的院门处，满脸漆黑的看向了山下。
他漆黑的脸上带上了几分困惑。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山下的女人是狐狸吧。”
“居然是个假的未婚妻？”
“你骗得我好惨啊！”
恰逢此时，子虚摘松子回来，从子玄门口路过。
在听到了子玄的话之后，子虚便小跑着过来。
她满是好奇的问道：“什么老虎狐狸，又什么假的未婚妻的？”
子玄无精打采：“秦师兄刚才来了，差点没把我这院子给拆了……”
子虚眼睛微微一亮：“秦师兄回来了？！”
“那我得给他送松子过去！”
“又是一顿大餐呢！”
话音落下，子虚也不管什么老虎和狐狸了，直接一溜烟的追了出去。
站在破烂院门口的子玄，脸色越发漆黑。
山下的女人是狐狸，山上的女人是蠢猪！
那么，
老虎在哪里？
那种如狼似虎的老虎呢？
真的有那种如狼似虎的老虎吗？
难道是秃驴骗人的？！
…………
前锋山脚别院。
一群俗家弟子正准备朝着后山去，继续去修炼坐忘这无比重要的课程。
“秦师兄！”
“秦师兄好！”
“秦师兄早！”
“秦师兄午安！”
“……”
恭维的话连绵不绝。
在秦歌展现出了那无敌的力量之后，在秦歌被掌门强行按在首席的位置上之后，小师弟就已经没了，就只有秦师兄这个称号了。
而且每一个俗家弟子对于秦歌都是敬畏和崇拜并存。
一个才来不到两天的俗家弟子，杀穿了武当当代正式弟子，成为了首席。
虽然最后没能正式的杀穿闻子渊，但秦歌展现出来的力量，不会让任何人觉得闻子渊还有机会。
于是，这个首席哪怕是掌门等人强行按上去的，却也同样深入人心。
秦歌一一对着众人回礼，而后看向明显是人群核心的王观，开口道：“王师兄，你过来一下。”
王观笑着点头，跟周围的人告罪一声，便跟着秦歌走到了旁边。
“秦师兄……方才被打断了话，我刚想说我可以给你置办一个市面上见不到的高档手机的……”
秦歌却心不在焉的摆了摆手：“之前有人自称是我未婚妻，还来了武当找我，能否麻烦你帮我查查，那人到底是谁，是不是我认识的人！”
如果真的是半点关系都没有的话，那人没道理也没动机假扮秦歌的未婚妻的。
但如果是认识的话……到底是谁又很难确认了。
王观神色一肃，眼中带着几分明亮：“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秦师兄有事直接吩咐便是！”
秦歌微微哑然：“这事儿如果困难的话……”
“这事……其实不难……”
这是早就已经查明白的事情了。
所以只是查出那个未婚妻是谁的话，真的不难。
王观现在唯一犹豫的是，到底应不应该说。
交好秦歌固然是他现在的重要目标之一，但交恶曹枰桠也是王家之人要尽量避免的事情。
若是因为交好秦歌而交恶了曹枰桠，这到底值不值得！
要是被曹枰桠记恨上了的话，王家在生意场上的东西，恐怕会遭遇一场大地震。
甚至一个处理不好，搞不好能被曹枰桠把王家废了。
但，
秦歌却是曹枰桠不惜浪费时间，不惜推掉几个重要会议来亲自找寻，而且还为了解除秦歌而用了如此无耻的手段……
这看得出来秦歌的确是有很重大的价值的。
所以，
王观低头又抬头。
瞬息之间，
在他重新抬起头来的时候，他满脸阳光，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其实，因为这件事关乎秦师兄，在当日传出秦师兄的未婚妻曾来过的时候，我便已经查过了。”
秦歌神色微微一凝。
当日就查过了？
这会不会代表，他的所有资料都被王观查过了？
秦歌面上没有太大的变化，但心底却已经将跟王观谈合作的事情给押后了。
他一直知道，也一直记得他是个农村出来的人。
农村固然淳朴，固然最适合生活、最有生活气息……但不可否认的是，农村出来的人，会在某些阅历和认知上面被远远的吊在后面。
多的不说，就说刚进大学那会儿。
城里人出身的大一新生已经在开始规划未来四年，开始规划整个人生了。
因为他们曾看见过更远的路在哪里，所以他们知道未来要怎么走。
而农村来的新生，除了一脸懵比之外，就只剩下了茫然。
大多数会放纵，会把在高中被限制的东西发扬光大，最后，白读四年……
就算偶尔有几个想要不浪费这四年的新生，也终究陷入了兼职等歧路之中，依然不知道前路在何方……
只有那么为数不多的几个幸运儿或者苦心人，会顺着读书这条路走下去。
但也终究走不了多远，只能是为下一代铺好一段路而已。
简而言之，大家或许一般聪明。
但见过什么样的风景，才决定你能走到什么地方，才能决定你的方向是否存在，你的目标又在哪里。
第七十三章 原来是这么回事
同样的，见过什么样的套路，才能避免那种套路，或者运用那种套路。
所以，
在知道王观在那个未婚妻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查过了那个未婚妻的来历之后，秦歌瞬息间升腾起了对王观的警惕。
对上这些见识阅历认知都比他丰富的人，他是天然的有着警惕的。
谨记自己的缺陷，才能避免被缺陷坑害。
王观没察觉秦歌的变化，而是神色陡然严肃了起来：“那个假扮你未婚妻的人，来头不小！”
秦歌神色渐渐凝重：“都给我说说吧，再不小的来头，我也得知道她是谁才行。”
王观点头，却还是不入正题，而是继续道：“提醒一下，那人身边有着一个从侦查旅退役下来的老特种兵……还有，现在是法治社会，别想着用暴力。”
“而用其他方法的话，对方的能量能让你的一切手段都竹篮打水一场空。”
“哪怕你真的把她送进去了，她背后的能量也有无数种方法把她弄出来……”
秦歌微微皱眉。
心底不知为何却是笼罩上了一抹压抑，一种被某种规则或者大势碾压的压抑。
“我只是想知道她是谁！”
“请大师兄告诉我！”
王观微微点头。
秦歌都直接对他喊上了大师兄了，这要是再不直说，怕就不是交好秦歌，而是交恶秦歌了。
“曹枰桠！”
“曹家当代掌舵人，曹氏集团董事长，华夏明廷有限公司法人……”
那后面一连串的头衔，秦歌都没有去在意。
他只注意到了三个字！
曹枰桠！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人生之中，只有一个叫曹枰桠的女人，还是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
就是在他准备来武当的那天，在请假之后回宿舍的过程中，在路边遇到的那个据说是从香港来的交换生！
那个交换生！
秦歌抬头看向王然：“她是学生？”
王观摇头：“不是。”
“早就不是了，她十二岁就考上了北大，北大毕业之后就进入了家族企业开始从旁协助，十九岁的时候就已经成了曹家当代的掌舵人了。”
“而现在，她二十三岁了！”
秦歌眼中的警惕越发浓郁起来。
不是学生！
早就不是了！
而不是学生的情况下，却又变成了港中大来南师大的交换生。
等等！
这一次，她是用未婚妻的身份来找自己……
换句话说，如果当日他没有选择离开武当，而是继续在武当的话，她就会被所有人当做他的未婚妻来到武当。
那么，
为什么？
她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想想看，如果曹枰桠真的以秦歌未婚妻的方式来了武当，而且秦歌还在武当的话。
那么，面临你的未婚妻，你是不是应该安排一下对方的住宿问题呢？
你是不是应该跟你的未婚妻好好互诉衷肠一下呢？
所以！
秦歌眼中闪现一抹明悟。
对方假扮他未婚妻的角色，就是为了跟他接触，而且是为了让他不得不跟她接触！
那么，逆推回去的话……
不是学生的曹枰桠，恰好变成了秦歌同班的交换生，实际上也是曹枰桠为了接触他的手段。
而也正是因为交换生那一次的接触失败，所以第二次找到秦歌的下落之后，就选择了未婚妻这种秦歌无法拒绝的接触方式？
那么，
回到最开始，这么一个大企业家，这么一个有钱有才又有貌的姑娘，来接触他是为了什么？
他和曹枰桠还有过其他接触吗？
秦歌仔细思索。
但无论如何他也找不到他可能的跟曹枰桠的更早的接触。
既没有许仙前世救了一条小白蛇的记忆，也没有朱逢春救了一条小龙女化的鱼……
简而言之，蛇跟鱼，在秦歌的眼中，只配死掉之后被烤来吃的……
所以，曹枰桠是来报恩的，这个可以否掉。
那么是报仇的？
也不可能！
秦歌可是向来与人为善，从不曾跟谁有过化不开的仇怨。
哪怕是跟王观也一样，当初就算王观不主动和解，秦歌也是会找机会跟王观和解的。
而报恩和报仇都不是的话……
那就是曹枰桠有另外的目的！
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了这个女人！
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可以吸引这个女人呢？
而且是这么有钱的女人！
英俊潇洒？
秦歌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长得除了清秀一些之外，跟英俊潇洒那是没有半点关系的。
而且，那么有钱的女人，要是为了**的话，何必如此麻烦？
所以……
算来算去，秦歌发现他自己身上唯一算得上非常有价值的，就是右手和神秘空间了。
但右手和神秘空间一直被他彻底隐藏着。
在来武当之前，他甚至都没有在人前使用过哪怕一次。
这个也可以否决掉。
等等！
秦歌豁然抬头。
他似乎想到了。
鸿康大厦天台！
那一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食物和红酒，还有在他准备跳楼的时候，身后出现的脚步声！
所以……
曹枰桠很有可能就是那个脚步声的主人，她看见自己跳下去了，但没有找到尸体。
于是，
如果一个凡人，看见了神仙，而且这个凡人已经不愁吃喝等物质问题了，他会怎么做？
他必定会寻仙！
所以，
曹枰桠就是鸿康大厦天台准备了丰盛夜宵的那个人，她看见了，或者是知道了自己跳楼了……
她以为自己是神仙？
至少也以为自己是小说中那样玄奇无比的修行大佬？
秦歌得出了结论，却也压下了内心的各种念头。
他现在需要最后确认一下。
他看向了王观：“大师兄，我想麻烦您帮我查一下，曹枰桠是不是在五一期间去过南疆明都大学城的鸿康大厦？！”
王然愕然：“鸿康大厦就是曹枰桠成为曹家掌舵人之后修建的，那本就是曹家的产业。”
秦歌了然。
彻底明白了。
曹枰桠在那晚在鸿康大厦天台准备了吃的喝的，大概是夜宵，大概是乘凉，但总之，那天她出现在了那里。
但不知道为何，她暂时离开了。
然后秦歌去把她准备的食物吃了，而后跳了下去。
后来，或许是曹枰桠目睹了秦歌跳楼，也或许是因为抓偷吃贼调查监控等发现了秦歌上楼却不下楼……
而后，
以为发现了神仙。
于是，这个再也不愁吃喝的人，开始了寻仙之旅，然后，就有了所谓的港中大交换生，就有了秦歌的未婚妻这两次接触……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事儿根本就算不上事儿了啊。
至少可以不用放在心上了。
同时，这甚至还是个好消息。
当即，秦歌看了看王观。
王观其实很符合他合作对象的条件的，有钱！
很有钱！
但，曹枰桠也符合这个条件，也是很有钱，甚至有钱到了王观在提及她的名字的时候都有着一丝忌惮。
两人在这里是旗鼓相当的，甚至是在财力上，曹枰桠要更胜一筹。
但，曹枰桠很有可能是因为想修仙，想见证奇迹的存在才找秦歌的。
而王观，秦歌不知道王观想要什么东西，不清楚王观跟自己交好是为了什么。
从这里来看，曹枰桠算得上他的同路人，至少都是追求那种无所不能的存在的。
而王观不一定是。
综合起来，他应该原则跟曹枰桠合作才是。
但，不知道为何，他想惩罚一下那个自以为是的女人，装扮什么不好，装扮他的未婚妻！
她可知晓，在对薛雨死而复生的期待破灭的一刻，秦歌有多么的难过。
所以，秦歌决定问一问。
要是王观的需求比较容易解决，甚至就如同曹枰桠寻仙一样的可以顺便解决的话，秦歌打算放弃更有钱的曹枰桠，转过头来跟王然合作。
反正他只需要找个有钱人合作就行了。
当即，秦歌开口道：“王师兄，假如秦歌现在能满足你三个愿望，你想要什么？”
“我要听真话！”
第七十四章 熬鹰
然而，
秦歌在施展轻功起落不到三次，旁边的树林里便窜出来一个背这大竹篓的道姑。
正是子虚。
子虚惊喜的大喊：“秦师兄！这边！”
秦歌微微一顿，朝着子虚那边走去。
子虚一把将竹篓放下，将竹篓里面的被装得鼓鼓的大麻布口袋取了出来。
看子虚那稍显费力的模样，那大麻布口袋怕不是有百八十斤的重量。
秦歌微微不解：“子虚……你这是？”
子虚也不急着说话，而是一把拆开了麻布口袋上面的绳子，栓紧的袋口当即便敞开来。
里面全是棕黑色的松子……
满满的一口袋松子！
百八十斤的松子！
这得摘多久？
尤其子虚摘松子并不是如同凡俗世界那些专门卖松子那样摘了青果来晒的，而是等松子自然成熟之后从松鼠嘴里抢的……
这百八十斤，怕不就是这一年的产量吧？
子虚指着松子，咧着嘴笑了起来，还一边掰着手指头道：“秦师兄一天吃二两松子，这里总共有一百四十三斤七两……”
“一斤十两……总共一千四百三十七两……除以二，等于七百一十八点五……”
“所以，这些松子足够秦师兄吃七百一十八点五天，加上之前秦师兄吃的……抹去零头，就算两年好了！”
“所以，子虚算是请秦师兄吃了两年的松子了……以后秦师兄也要请子虚吃两年的大餐……”
算错了吧？
不抹去零头也没两年啊？
怎么抹去零头就两年了？
秦歌满脸黑线。
还有……至于对大餐这么执着吗？
但秦歌还是点头：“好！我记下了，若是子虚师弟他日去明都的话，秦歌保证连续请子虚吃两年大餐！”
子虚眉开眼笑的笑了起来，而后郑重的一次叉手礼：“那么……师弟便在这里祝秦师兄一路顺风！”
…………
时间流逝如烟。
转眼间便是三天过去。
扛着一百五十斤左右的麻布口袋外加三个四百斤左右的降落伞大包。
秦歌穿行在山川河谷之中。
他没有选择坐车或者飞机，而是选择负重徒步，选择跋山涉水。
他要尝试真正的走回去。
而且长时间的负重，也有利于他熟悉自己的身体，甚至也会在无数次体力恢复的过程中，将体质和力量属性提升一点点。
而最最重要的是，他在尝试精神力的获取方式。
哪怕张伟只是无心之言，但秦歌真的觉得那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熬夜修仙，真的法力无边！
因为要熬夜的缘故，秦歌干脆趁着夜黑风高在山崖上捉了只陷入睡眠的老鹰来顺便熬鹰。
有个老鹰当宠物，感觉还是很厉害的。
至少会看着就觉很帅。
当下，秦歌便是走上两步，便对着左手抓住的老鹰一中指弹过去，将昏昏欲睡的老鹰给再度弄醒。
也不知道这个方法到底有没有效果。
总之，在百度一下之后，秦歌得知训练老鹰的方式就是从熬鹰开始的。
而熬鹰，就是熬夜。
人不睡觉，也不让老鹰睡觉和吃喝。
看见老鹰要睡觉的时候，便给它一下把它弄醒。
这样，一直持续到老鹰无论如何都熬不下去的时候，它就会选择臣服。
驯养老鹰的第一步就算是完成了。
而从老鹰被抓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三夜了。
不只是老鹰快熬不住了，连秦歌也觉得很难熬下去了。
在熬夜的第一天，秦歌还能靠着动起来强行提神熬下去，甚至还觉得越熬精神越好。
但在第二天过去之后，
老鹰和人的眼珠子都泛起了红色的血丝，秦歌的下眼皮和老鹰的上眼皮都明显泛起了黑色。
黑眼圈。
当即，
老鹰的脑袋一歪一歪的又要朝着下方坠落下去了。
秦歌再度抬起右手，给了老鹰一下。
老鹰抬起头，却再也不复之前的凶悍，而是只是看了秦歌一样，抖了抖毛，然后脑袋又一歪一歪的开始打瞌睡了。
平均一分钟一次敲打。
时间慢慢的流逝。
又是三天过去了。
连续一百四十四个小时没有睡觉了。
老鹰已经选择了臣服。
它乖巧至极的趴在秦歌的左手胳膊上，一动也不动。
在秦歌伸出右手去抚摸老鹰的头顶的时候，老鹰也很乖巧的蹭了蹭秦歌的手指。
更会乖巧的吃秦歌手中准备的肉干，吃完一块肉干，它还会再度蹭一蹭秦歌。
似乎真的熬鹰成功了？
但是……
同样七十二个小时没睡觉的秦歌变得莫名暴躁起来。
他看了老鹰一眼，丝毫没有为老鹰臣服感到高兴，而是反手又是一下给老鹰敲了过去。
吃饱喝足还睡过一会儿的老鹰抖了抖毛，嘶声裂肺的叫了一连串。
叫？！
你还叫！
秦歌再度给了老鹰一下。
老鹰叫得越发凄厉了。
秦歌冷笑着，一下接一下的敲过去。
老鹰扑腾起来，浑身炸毛，想要离开秦歌所在的地方。
秦歌冷笑着松手。
老鹰扑腾远去。
老鹰飞出不到五米。
秦歌施展轻功追上，再度一把抓起老鹰，又准备几下给敲过去。
老鹰嘶鸣着。
秦歌却没有再管老鹰了。
他抬起的右手也没有落在老鹰头上。
他只是脚下一个晃荡，只感觉双腿发软到了极致，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眼前也突然一黑。
他就这么摔倒在了地上。
躺在地上的他，没有感觉到丝毫痛楚，也没有前几天那种躺下就能睡着的感觉。
他只觉得脑袋仿佛要爆炸一样。
他知道他很累很困。
他真的很困很累！
但却无论如何无法入睡，甚至于有种冥冥中的直觉，只要这一闭眼，他将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他将就此死去！
秦歌心下惶恐。
同时，他心底也升起了一抹久违的期待。
熬夜熬到这个地步了……熬到快死的地步了。
如果睡觉真的是补充精神，而不睡觉就是无限消耗精神的话。
他现在，应该能抓出精神力了！
百分百的能抓出精神力！
当即，
秦歌也懒得管顾老鹰，甚至于他已经没了力气翻身而起。
他就这么躺在地上，用最后一点神智，操控着右手，朝着前方探出去。
第七十五章 冲天而起
温暖湿润的洞口。
插进去。
触摸到了。
有东西！
但右手却传来一种仿佛中了十香软骨散的疲软无力。
咬紧牙齿！
全身用力！
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逼出最后的一点一滴力气，并将之汇聚在右手之上。
用力！
抓出来！
随着右手脱离神秘空间，冰凉的感觉从右手掌心融入，而后迅速扩散全身上下。
脑海中的暴躁被这份冰凉抚平，心底的烦躁被这份冰凉瓦解，全身的疲乏和困倦也缓缓消散……
秦歌躺在地上，只觉得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
但……
眼皮！
那只老鹰在啄他的眼睛！
但以秦歌此刻的体质的强大，老鹰根本就不可能啄伤他。
紧接着，眼皮恢复了平静。
老鹰似乎消停了。
但……
不过短短两个呼吸之后，
胸口！
有东西在啄他的胸口！
这老鹰是想死吗？
秦歌想睁开双眼，但他发现很难睁开双眼。
就算他用尽了力气，双眼皮却有着更大的力量将之闭合起来。
似乎是还在恢复中，
就好像没睡醒的时候强行起床睁眼的时候一样，会觉得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睛。
会忍不住从内心深处就选择放弃。
与之同时，秦歌心底弥漫起惊恐。
他感觉到胸口贴身放着的照片离开了原来的位置，远去了。
翅膀扑腾的声音传来……
是老鹰飞走了。
是老鹰把照片带走了？！
在这个念头泛起的瞬间，秦歌心底惶恐不可终日。
他豁然间睁开了双眼。
刺痛在双眼之间流窜，眼泪不受控制的流溢出来。
在眼泪的后方，略显模糊的碧蓝色天空映入眼中，碧蓝苍穹之间，一只棕灰色的老鹰渐渐远去。
老鹰飞出了很远，飞出了很高。
它盘旋着，仿佛在欢呼自由。
秦歌能明显看见的是，那张照片已经被老鹰的尖嘴戳穿了。
那是他对于薛雨最后的惦记……若是没了这张照片，他怕他会败给时间，他怕他会败给命运。
他怕他会在念念不忘中，就这么把无比重要的人给忘却了，给模糊了！
悲！
怒！
悔！
杀意滔天！
种种情绪在心底弥漫。
秦歌铁青着脸，猛然伸出右手，朝着神秘空间探进去，却什么也没有。
即便是照片真的被老鹰弄走了，也没法抓出飞行能力吗？
飞行，就这么难吗？
还是说，照片的丢失，其实并不是刚需？
秦歌几乎陷入了绝望。
可就在同时，
他感觉到，有种无形的力量从他的眉心延伸出去，一直朝着那远去的老鹰而去。
这股力量似乎想要在顺应的他的心念，要去将照片取回来！
但，那种无形的力量只延伸出去十来米的距离，便再也延伸不出去了！
这是……
精神力？！
精神力出现了！
熬夜真的有用！
惊喜在秦歌心底泛起，这份惊喜简直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层次。
这份惊喜才真正叫做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那么……
现在就还有一个办法很有可能追上老鹰，很有可能去拿回照片！
到底能不能行……就看这一次了。
无论如何！
必须行啊！
当即，
秦歌闭上了双眼，
他脸上浮现挣扎和不甘。
体内真气瞬息间从后背涌出。
在有意识的操控下，涌出的真气在后背形成了真气之翼，形成了一对看不见但却真实存在着的翅膀。
然后，是精神力！
精神力很是奇妙。
它并不需要什么掌控力度去操控它，只需要心念一动，精神力就会随心而动。
精神力本身就是心念形成的一种力量！
也正是如此，
在秦歌念头泛起的时候，才刚刚诞生不久的精神力升腾起来。
而后，那无形无质的精神力朝着后背同样看不见的真气之翼涌去。
成功了！
精神力和真气之翼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
而因为有了精神力附加在其上的缘故，秦歌只需要动一动念头，就能仿佛使用自身的手臂一般，将真气之翼也如臂指使。
丝毫没有前一次实验真气之翼的晦涩和艰难。
与之同时，
秦歌身后有微风轻轻荡起。
那是真气之翼卷动空气形成的风。
风，越来越大！
而随着背后的风渐渐增大，一种莫须有的浮力缓缓的出现，缓缓的将秦歌的真气之翼朝着上空拉扯而去，缓缓的拉扯着他的整个身躯……
第一次接触这样奇怪的浮力，他就仿佛第一次下水的人一样，对这一项技能束手无策。
老鹰飞得更高更远了。
秦歌强行压抑着内心的焦虑，尽可能冷静的去体会、去体悟那种由风带起来的浮力。
慢慢的，他渐渐明悟了浮力的大小和真气之翼扇动幅度和频率之间的关系。
也慢慢的明白了，真气之翼得如何动作，才能改变浮力的流向，从而改变他的方向。
大致明白了该怎么上下左右前后以及加速减速之后，秦歌便再也没了半点耐心。
当即，
身后真气之翼急速扇动起来。
秦歌整个人则在风的浮力之下，冲天而起。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地面渐渐远去。
碧蓝的苍穹也不曾接近，但秦歌却是离那只老鹰越来越近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身后的气流不对，一去不回头的老鹰盘旋着回身……
回身的一刻，
老鹰炸毛了。
它惊得嘶鸣起来。
那嘶鸣声穿透了很远，将下方林中飞鸟吓得不敢露头、不敢鸣叫，更是将草地间的野兔吓得飞速钻回了洞里……
与之同时，
秦歌再度加大真气之翼扇动的幅度和频率。
但一不小心之间，方向错误，力道过猛。
在浮力的剧烈变化之下，他一时间失控了。
晃荡着，仿佛一叶孤舟。
他仿佛一个大型的风筝在空中迷失了方向，而后远去。
老鹰惊愕莫名的盘旋着。
本来惊骇欲绝的它，却是在此刻发现，秦歌纵然是它见过的第一个会飞的地面霸主。
但秦歌对天空的熟悉并不如它。
远远不如！
秦歌的速度和高度都及不上它。
远远不及！
它放心了。
它不再惊恐的嘶鸣，而是就在秦歌头顶十米左右的地方，盘旋着，怪叫着。
似乎是得意，似乎是嘲笑。
第七十六章 再临鸿康
差不多十个呼吸左右之后，秦歌才重新适应了剧烈的浮力，而后再度朝着老鹰冲了过去。
但他冲上去一点，老鹰就飞得更高更远一点……
光是以飞行速度和高度而言，他似乎远远追不上从生来就在天空翱翔的老鹰。
微微一急。
秦歌再度伸出右手朝着前方抓去。
右手渐渐隐形。
如果这个时候能够抓出瞬移……
但……
还是什么都没有！
秦歌内心彻底疯癫起来。
没有人明白那张照片对他而言到底有多重要！
当即，状若疯狂的他直接将体内所有真气全部注入了真气之翼上面。
在他眼前即将陷入黑暗的时候，右手抓出了恢复真气之物，背后的真气之翼也剧烈扇动起来。
浮力再度提升……
秦歌整个人仿佛冲天炮一样再度往上冲出。
他与老鹰之间的距离，在瞬息间缩短，瞬息间归零！
没有丝毫犹豫，
秦歌直接一拳轰出！
这老鹰该死！
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但，
老鹰也没有在原地不动。
哪怕秦歌这一冲很突兀，但老鹰依然本能的闪避了。
秦歌这奋进全力的一拳只是从老鹰嘴角砸了过去。
没有碰到老鹰丝毫。
但拳头带动的飓风，却是将老鹰卷得翻滚出去。
在老鹰翻滚的过程中，那一直套在老鹰嘴上的照片脱落，随风飘荡……
秦歌沉默。
他犹豫了一瞬。
但照片更重要！
杀鹰并不重要！
他放弃了去追杀这只老鹰，而是转身朝着照片飘荡坠落的方向追去。
…………
2019年五月十七号。
星期五。
晴！
南疆已经无比的渴望雨水了。
但老天爷在全国大降暴雨，却独独在南疆、北河、东山三州保持着烈日高照。
也是这一天，秦歌衣衫褴褛的从山林中走出，再次进入了明都大学城范围内。
飞行固然更容易，甚至还能剧烈的消耗真气。
而在剧烈消耗真气之后，也能通过神秘空间恢复与增长。
但自从在隔壁州黄果树那边被几个村民看见惊呼之后，秦歌便有所收敛了。
除非能飞得很高很高，否则，一个人飞在天上真的是想不引人瞩目都不行。
于是，后来的七百多里路程，秦歌都是靠着双脚走过来的。
当下，秦歌缓缓走进大学城。
大学城里，到处都洋溢着青春与生机。
年轻妹纸清凉打扮着晃来晃去，超短裙在街道上比比皆是，情侣们展开着最纯真的笑颜，相拥而去。
人世间其实并没有那么多邪恶。
什么越泡之类的，或许存在，但绝对不是大多数。
因光明太多，人们才能一眼看见黑暗。
每天都能在网上洞察黑暗……这其实反向证明着，这个世界还很好。
秦歌背着一个大麻袋三个降落伞背包，衣衫褴褛的穿过人群。
但或许是因为突破了人体极限的缘故，又或许是修炼出了真气的缘故，哪怕他现在像个乞丐，也比乞丐之王还要引人注目。
几乎每一个秦歌经过的路人，不管是大学生还是成年人还是环卫工，在秦歌路过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朝着秦歌看去。
而后被秦歌吸引住。
在他们的感知中，秦歌身上有着一种干净到了圣洁的气息，自然到了近乎于道的气息。
似乎光是贴近秦歌几步，整个人就已经得到了升华一般。
于是，人们在朝着秦歌靠近。
渐渐的，有些水泄不通的感觉了。
看着这一幕，秦歌满脸黑线。
与之同时，他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三两步间就跨越了近百米的距离。
这是真气之翼和轻功的同时在暗中运用作为行走助力达到的效果。
而在他离去很远之后，那些朝着他靠近的人，才豁然惊觉，却又茫然。
但在他们惊觉或茫然之时，秦歌已经七拐八拐的进入了南师大，彻底消失在了他们眼前。
因为是周五的原因，学校内部人并不多。
甚至显得有些冷清。
几分钟之后，秦歌回到宿舍。
三个舍友依然不在。
要么是出去浪了，要不就是跟隔壁宿舍的约好了去网吧打联盟之类的。
秦歌没在意。
他只是回来换一身衣服而已。
换了之后，他又得离开。
他甚至不打算提前去学院销假。
请好的一个月假期，完全没有提前销假的必要。
他并不是那种乖乖好学生。
当即，在随便换了一身衬衫加七分裤，又从麻布口袋里面抓了一斤多松子，他便再度出门了。
目标很明确。
鸿康大厦。
再度用轻功配合真气之翼助力的方式赶路。
三分钟后，
秦歌站在了鸿康大厦楼下。
这一次，不需要再向上一次那样拿着棍子装成去找皮包公司麻烦的样子进去了。
秦歌淡然的走到了保安室。
他看向里面那个眼睛就没怎么离开过电视机的五十多岁的保安大叔。
“大叔，能麻烦您帮我联系一下曹枰桠吗？就告诉她，秦歌会在鸿康大厦天台等她！”
保安抬头：“什么曹枰桠？没听过！不认识！”
秦歌无语：“你跟你上级说一下，你上级肯定认识，你上级要是不认识，你上级的上级绝对认识！”
保安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呵呵……”
虽然秦歌身上有种莫名的让人不由自主去亲近的气质，但老保安这五六十年来什么事没经历过？
岂能被个毛头小子骗得去打扰上级午休？
到时候得罪了上级，说不定他就得提前退休了。
见到保安这不以为然的笑容，秦歌只是淡淡的道：“曹枰桠是这栋楼的主人！你可以查一下！”
老保安微微一顿，脸上带上了一丝狐疑。
但狐疑之余，也多了一丝慎重。
如果真的……
他迅速将一份郑重收好的文件取出来……而后，翻到文件末尾。
他在文件的末尾看到了三个字迹潦草的字。
据说这是艺术签名……
艺术得完全让人看不懂。
但在有了对这三个字的猜测之后，再在仔细辨认之下，这三个字的艺术签名似乎还真就是曹枰桠这三个字。
越看越像！
最后，再无丝毫差别！
保安严肃点头：“好的！我这就帮您通传！”
秦歌微微一笑：“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