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又有所领悟？
他发现秦歌的力量、速度等等全部又提升了许多。
这一拳，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力道了，已经不是在后山那个时候的力道了。
硬抗不得！
要是真正硬抗了这一拳，后面这一整天他都得因为这一拳的伤势而被秦歌吊打。
当下，
太极起势。
真气在陈师我体内鼓动起来。
真气涌动的气息，山下人或许感觉不出来，但武当弟子因为经常接触，却是能感觉到那份特殊的波动的。
子虚和子玄都是微微一顿。
首席师叔居然用上真气了？
两人惊讶之余，立即便是聚精会神的朝着玄武台上看了过去。
玄武台上，
在真气注入之下，陈师我的太极更得几分玄武圣灵那绝对防御的感觉。
甚至是瞬息间就让陈师我变得仿佛滑不溜秋的泥鳅一般，让人无处下手。
几乎同时，秦歌的拳头碰触到了陈师我的身躯。
但却没有任何拳拳到肉的感觉，只有着一种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打在了不倒翁身上的感觉。
带着巨大力量的拳头，就这么从陈师我身上滑了出去。
惯性力量之下，秦歌有没有子虚子玄那种本事儿，没法止住全力砸出去的拳头。
他整个人被这份惯性力量带着冲了出去。
他身子一歪，在竭力保证重心稳定的同时，拳头不受控制的轰在了玄武台边缘的石柱上面。
咔擦！
诡异的声音出现。
一根成年人小腿粗细的石柱，就这么断裂开来。
上半截石柱落在了地面，发出一连串的叮叮当当之声。
直到在地面滚出去七八米，那半截石柱才停顿了下来。
同时，秦歌将右手从裤兜里面拉扯出来，双手用力之间，已经翻身而起。
站在原地喘着粗气，一动也不动。
而在玄武台下，唯二的两个观众——子虚和子玄则却是呆滞在了原地。
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被打断之后滚落在地的半截石柱，一时间无语凝噎。
这他么是无知的山下人？
不！
这个人绝对跟几天前来山上拍视频的那个人不一样！
这个人是有点狂傲的资本的。
这个人……其他的不说，光是那一身力气和硬功，就足以让人敬佩！
这是个……高手！
怪不得首席师叔要动用真气！
当即，两人一扫之前的鄙视和轻蔑，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期待从这一次真正的高手对决之中，去学到一些什么东西。
但在子虚和子玄拭目以待的时候，玄武台上却是诡异的保持了静止的状态。
陈师我好整以暇的等待着。
秦歌在原地剧烈的喘着粗气。
手背隐隐作痛，应该是方才打在石柱上伤到了筋骨。
这点伤势，他是可以直接从神秘空间抓取能够疗伤的物品的。
但，
秦歌看向了右边的裤兜。
他之前一直是将右手插在裤兜里以备不时之需的。
也正因为如此，在方才那一下中心失衡的时候，在他本能的想要伸出双手去撑地的时候，右手用力过猛，将裤兜给完全撕烂了！
一块随风飘舞的破布挂在了右边大胯处。
此时此刻，他就算再将右手插入那破烂裤兜里，也不会有任何隐藏效果了。
难道……
要把右手插进裤裆里面？！
这是个好办法。
但这个办法太过羞耻。
秦歌还没有达到那种完全不要脸的高度。
而做不到这种高羞耻度的动作的话，就代表着秦歌是没法再在人前用右手抓取神秘空间的物品了。
不能随时抓取物品的话，就代表他哪怕跟陈师我打上一辈子，也不可能提升太多身体素质，更不可能把身体素质提升到极限了。
毕竟，被人亲眼见证了右手的突然隐形的话，那是无论如何都忽悠不过去的。
那会是麻烦的开端。
但也不能换条裤子再来。
若是说了换条裤子再来的话，有心人肯定是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
秦歌想绝对保守自己的秘密。
想了想，他干脆开口道：“陈师，学生似乎有所领悟，不如明日继续？”
有所领悟？
子玄和子虚微微一滞。
领悟了什么？
这前前后后就出了一拳，就打断了一个石柱，这到底领悟了什么？
这是在开玩笑？
还是在装比？
与子虚子玄不同，陈师我却是直接脸色一变。
这……
该不会是领悟了他刚才那一招吧？
就像之前秦歌只是看了他施展两次轻功就学会了轻功一样？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陈师我瞬息间严肃起来：“你先回去消化领悟，明日再来！”
“对了，期间如有疑问，可以问我。”
秦歌抱拳一礼：“是！学生告退！”
话音落下，秦歌当即转身，朝着山下去了。
子虚子玄呆滞在原地。
还真的有领悟了？
而且看首席师叔那反应，似乎这位俗家弟子师兄还不是第一次有所领悟？
…………
换好了裤子，吃了下午饭，秦歌便回到了天字一号房，躺在硬邦邦的木床上面，思考着今天的一切。
短短一天的时间，却让他有一种过去了很久很久的感觉。
明明昨晚半夜才下飞机，今早五六点才算是拜入了陈师我门下的。
但这一天真的是很充实。
收获也很大。
尤其是对基础属性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以及修炼出了真气，还有学会了轻功。
基础属性已经确定为只有力量、体质和精神这三种。
精神的提升也有了办法，那就是通过对攻防暴命闪等各种战斗属性的提升从而提升的。
一个人的战斗力跟一个人的力量体质的基数并不是完全成正相关的。
力量和体质的基数，只是决定了战斗力的天花板，但不代表一个人必定能发挥出多大的战斗力来。
真实战斗力，是一个人对自身的运用和掌控。
如果对自身的掌控程度足够，一个瘦小的小个子也能三两招放倒七八个大汉，如果掌控力度不够，哪怕你浑身肌肉，哪怕你一拳有着龙象之力，也就是被一拳一个的货色。
而决定了身体掌控力度的，就是第三种基础属性——精神。
第四十七章 刚需！刚需！！！
可以说，体质是三种基础属性的根基，而力量是体质这个根基延伸出来的功能。
精神，则是调和体质和力量，发挥出更强大战力的中枢。
他现在的体质和力量已经的确是达到了升无可升的极限了，但精神还远远没达到那个极限。
他还远远无法将自身的体质和力量完全发挥出来。
而提升精神的方法，就是通过战斗等需要更高的身体掌控程度的行为去促成。
就目前来说，秦歌只知道战斗这一种方法。
但是跟陈师我打的时候，他能感觉出来，陈师我对他没有任何杀意，乃至于陈师我跟他打的时候，一直是处于防守姿势。
这样的情况下……在很多时候，秦歌是无法达成刚需的。
就像之前的几次打斗中，秦歌不只是用右手抓取了那几次而已，还有抓取更多的次数。
但更多的时候，是什么都没有。
所以，主观需求或许存在，不一定要涉及生命危险的客观需求也存在。
主观需求和不涉及生命危险的客观需求也能在某些偶然时刻达成刚需。
但是想要达成百分百的达成刚需的话，还得是做不到就必死的这种情况才行。
所以，
不能再找陈师我对练了。
应该去找个对他有杀意的人？
就好像之前在玄武台上招招杀意沸腾的子虚和子玄那样的战斗方式。
要不就找子虚和子玄？
那武当剑的狠辣，招招都是生死之分，那样的惨烈战斗之下，才能让秦歌最大程度的利用神秘空间，让他更快的全方面达成人类身体的极限。
想到这里，秦歌已经决定了。
往后就不再跟着陈师我去上什么武术课了。
他来武当不是学那些东西的，他也没那么多时间去研究国术，他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两个。
其一，是想修炼出真气，然后去尝试凝聚真气之翼。
其二，便是想通过战斗，那种涉及生死的战斗，去在生死威胁之下达成某些刚需条件，通过神秘空间提升自身。
他相信的是他认为的那一条成仙路线，是突破一个又一个的极限，去成为无所不能的神仙。
而不是真的打算跟着武当老道长从此练武炼气，一闭关就是数百年那样的修仙。
认清目标，保持初心不改就行了。
想明白这些之后，秦歌便翻身而起，朝着后山走去。
申时之后，武当是不会在提供吃食的。
而申时之后，同样的，也不会再有太多硬性要求了，也就正式弟子在戌时的时候会有一门研读道家典籍的晚课。
俗家弟子可以自由活动。
此时此刻，后山之上也不再如同中午时分那般寂静。
可以遥遥的看到有人在悬崖之畔静坐炼气，也有人在小山之顶练习拳法剑法。
连绵走了许久，秦歌又在午时坐忘的地方，静下心修炼了一番真气。
但真气的增长很是稀少。
按照这样子修炼下去的话，或许再过十年秦歌都没法拥有充足的真气去做到真气之翼。
他不需要这样的修炼方法。
他需要的……还是将对真气的需要化为刚需，而后通过右手从神秘空间中抓取出能够大量增长真气的物品。
或许，那样得来的真气不如自己修炼出来的得心应手。
但先上车后买票就是。
先增加真气总量，再慢慢的去提升对真气的掌控程度就行了。
想到这里，秦歌放弃了坐忘修行。
他就这么坐在原地思考起来。
然而要把真气变成一种刚需，那还真正是一个无处下手的问题。
什么样的情况需要真气？
真气到底有什么用处？
就秦歌目前所知，真气大概是万能的，将之凝聚在某个部位，可以提升那个部位的防御，也能让那个部位的攻击增强。
甚至于，之前在玄武台打断石柱导致手背伤了筋骨之后，一时之间不好从神秘空间抓取物品的时候，秦歌也是用真气凝聚了过去。
结果，真气有着疗伤的功能！
而且是近乎立竿见影的功效！
除此之外，按照一定的运行路线展开，真气还可以施展轻功，施展轻功实际上就是提升了速度这种属性。
简而言之，真气是万能的。
可也正是因为真气是万能的，才越发难以找到将真气变成绝对刚需的方法。
想想看，从真气疗伤的属性出发，把自己弄到半死的重伤状态之后，确定抓出来的是真气而不是仙丹？
就算从防御和攻击方面出发也是如此。
因为万能，因为没有独属于它、非它不可的功能。
所以，在它能取代无数种东西的同时，它也能被无数种东西取代。
它可以完成无数种东西的功能，但同时，它的无数种功能也可以被无数种东西所取代。
想着这些，秦歌沉默了下来。
或许，他就不应该追求真气这种东西？
但真气似乎是跟神仙挂钩的，是必定关联的……
或许，应该从真气是如何诞生的这个方面入手？
之前坐忘的时候，秦歌便发现了，诞生真气的数量和速度都是受到体质的影响的。
真气不是凭空出现的东西，他是自身体魄强悍之后诞生出来的，他是内求诸己而诞生的。
这样一来，或许可以通过无限制的强化自身的体质来促成真气的飞速增长？
但这样一来，就又回到了原点。
他的体质已经达到了极限，一个暂时、甚至有可能是永远都无法去突破的生死极限。
秦歌微微皱眉。
这样一来，他就又回到了原点，回到了该如何突破人类物理规则极限的原点。
还是那两个办法。
一个是将精神提升到极限，看看能不能以所有基础属性部分的提升，促成整体的提升，也就是以量变促成质变。
另一个，就是无数次的去突破体质极限，不要命的去尝试触摸那个极限，从而一次次的习惯那个极限的存在，而后水到渠成的突破极限。
第二个选择很痛苦。
相比之下，第一个选择会更有成功的可能性。
所以，又回到了找人切磋的时刻了……
只是，连陈师我都不对他出手的情况下，其他人敢吗？
尤其俗家弟子是被默认是外围成员，是玩票性质的，武当弟子多半不会真的把俗家弟子当做正儿八经的修道者。
到时候，陈师我要是再交代一句的话……其他武当弟子当真能对他招招杀伐吗？
第四十八章 横生枝节
思虑了良久之后，
秦歌缓缓抬头，他不能再循规蹈矩了。
他要一次到位！
他要……去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挑战整个武当，去激起整个武当的怒火。
那样一来，武当上下百余人，总会有人忍不住对他招招杀伐的！
拉仇恨！
仇恨拉满了之后，才会有人想干死他，否则无缘无故的，谁会想干死你？
作死嘛，就是这么作的！
想明白之后，
秦歌也不再管什么为人处世不为人处世了，也不管什么影响不影响了。
人生难得肆意一回，人生难得疯狂一次！
他随意从身上的练功服上撕下了一块布条，咬破手指在上面写下了挑战书。
但才写下第一个字的时候，
身后熙熙攘攘了起来。
是王观等一群人来了。
“你果然在这儿！”
王观开口，大步上前，其余二十七人紧紧跟随。
秦歌眉头微挑，又是找事儿的吗？
但对揍这群人他已经失去了性质，揍这群人又不会给他带来半点提升。
却在此时，王观满脸悲愤：“小师弟，武当内部有贱人啊！”
张伟等人也是跟着附和起来。
秦歌满脸问号。
王观满脸亲和的讲述起经过来。
原来是申时之后自由活动，张伟看见陈师我行色匆匆，便悄然跟了过去。
结果，偷听到了大新闻。
陈师我此去是去找钟老商议收秦歌为亲传弟子的事情的。
但却在与钟老商议得正好的时候，来了另外一个中年道士。
那中年道士直接否定了秦歌。
说什么俗家弟子心性不堪，难以承继道统，而武当弟子之中有着十八人都资质心性上佳，想要让那十八人之一取代秦歌。
陈师我当即反驳，说了秦歌十分钟修炼出真气，仅仅观摩两次便能学会轻功，还有一系列的心性考察等等事情。
但另外那个中年道士就是咬住了秦歌是俗家弟子而不答应，钟老似乎也犹豫了起来。
俗家弟子这种半路出家的，终究比不上从小在武当长大的弟子来的可靠。
陈师我再度据理力争，说是下午在玄武台一战，秦歌一拳断石柱之后有所领悟，这份资质千年难见。
但另一个中年道士却是立马要求秦歌按照故意损坏公物和文化遗产为名，让秦歌赔钱三百万。
两人的辩论便戛然而止，话题就偏了开去。
秦歌微微皱眉。
王观对着张伟一个颜色。
张伟立马会意，而后满脸感慨的说道：“不过，小师弟你不用担心，大师兄已经帮你把三百万的赔款给赔了，大师兄可真正是护短之人，咱们有这么个大师兄，可真算是百年修来的福分！”
秦歌哑然。
他仔仔细细的打量了王观好几眼。
“三百万？”
王观羞涩点头：“不算什么，钱财身外物，我跟师弟的感情那是千金不换！”
秦歌脸色微微发黑，老子跟你有感情？
我怎么不记得？
王观却是迅速转移了话题：“如今该如何是好？小师弟你可有打算？”
张伟开口道：“小师弟，这本来就是你的名额，我觉得你应该想办法争取一下！”
众人七嘴八舌起来，一个个的思考办法，却一个个的都想不出好的办法来。
最后，王观开口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钱能通鬼神，小弟今年还有三千万的零花钱，这三千万砸下去，绝对能着砸得那十八个竞争者主动弃权！”
“就算不够，小弟还能再去借个三五千万的……”
小弟？
你不是大师兄吗？
还有，
三千万的……零花钱？
众人这是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这位大师兄的壕无人性。
秦歌也是微微咂舌。
虽然他不缺钱了，也看不上钱了。
但一年的零花钱三千万？？？
而且是还有三千万！
微微震撼之后，秦歌摇头：“大师兄的好意，我心领了。”
“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王观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他不吝于用钱来收买人心，可若是被收买的人就在等着他的全面援助的话，他也会看不起这人。
但秦歌拒绝了。
自强的人才能走得更远，否则就算取了首富的女儿，也只是个废物。
而因为秦歌的拒绝，他倒是越发的想要交好秦歌了。
当即，王观开口道：“有倒是还有一个办法，只不过难度很大很大！”
秦歌抬头：“说！”
王观满脸严肃：“知道武当弟子是怎么称呼我们的陈师的吗？”
秦歌脑海中回忆起了下午玄武台的事情，响起了子虚和子玄对陈师我的称呼。
“首席？”
王观点头：“没错！首席！”
“只要你能成为这一代的首席，你就是最有资格继承钟老道统的人，只要你成为了首席，只要你自己不拒绝，就连钟老都没法拒绝你！”
秦歌心底没有丝毫波动，拜师钟老什么的，他早就已经兴致缺缺了。
他随意的问道：“成为首席很难？”
王观点头：“很难很难！”
“首席，必须盖压当代的所有弟子，才能是首席！”
“而且不是一对一！”
“据我所知，十三年前，陈师是从武当主峰山脚，一路上山，连续胜出了守山的三十二名同代弟子，并且在十二个时辰内登顶主峰，才成为了首席！”
闻言，本来没什么兴致的秦歌眼睛猛然亮了起来：“踢馆？”
众人都是微微一滞。
王观点头：“差不多意思，小师弟若想成为首席，也要先禀报掌门，掌门会安排这一代的弟子守山，若你能在一天之内击败所有守山弟子，登顶主峰，掌门就会授予你首席的名号！”
秦歌大喜过望。
首席不首席的他不在乎。
能不能拜师钟老，他也没有那么在乎。
但，
这踢馆模式他却是真的激动了。
刚刚他还在考虑怎么拉仇恨，现在却有一种名正言顺的方式，这无异于瞌睡来了便有人递枕头！
秦歌豁然起身，重重的拍了王观的肩膀两下：“大师兄，大恩不言谢！”
话音落下，秦歌直直的朝着武当主峰的真武大殿走去。
这种时刻，掌门一般都会在真武大殿。
王观哑然。
他的计划还没说完呢。
他的计划是，让秦歌去申请破山之行，然后他再去花钱摆平守山的弟子……
但，
看秦歌现在这战意盎然、无比渴望的模样……似乎不需要他花钱了？
第四十九章 组队加成？
小道长、大道长、老道长，各自散落在主峰与后山之间。
他们在这夕阳无限好的时刻，自顾自的感受着天道，在这宁静的山间体悟着各自追寻的自然。
游客是不被允许进入主峰和后山的。
所以一路上安宁至极。
倒是前锋那边的山头之上，密密麻麻的汇聚了无数仿佛小丑一样的人影。
他们一个个的拿着相机，仿佛苍蝇逐臭一样追求着一幅幅日落美景。
当看到某个道长在浑然忘我的在悬崖边打拳的时候，又一个个激动的朝着这边拍摄过来……
然而他们并不会也不懂得去享受那一刻的美好，只会将那一份美好封存在照片之中，仿佛如此，他们就已经体会到了天道。
但实际上，等到旅游结束之后，他们却是再难去将封存在照片中的美好拿出来仔细观赏。
一边是纷纷扰扰，连个旅游都搞得浑浊不堪，一边是红尘淡漠、吾心缘道……
秦歌若有所思。
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选择。
就好像，现在的他就要不知天高地厚的选择去申请成为首席的破山之行。
至少在外人看来，那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区区一个俗家弟子，居然妄想成为首席？！
要知道，就算是掌门门下的嫡传弟子，也未必有人有把握走完破山之行的。
但秦歌不管这些。
他只是追逐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几分钟后，他直直的走进了真武大殿。
在真武大殿中，三丈高的真武大帝塑像之下，一个白眉老道士恬淡安然的坐在蒲团之上。
他闭着双眼，呼吸若有若无。
他似乎已经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区分出他和天地来，只会感觉他就是这片天地，这片天地就是他。
甚至是，如果不集中注意力看过去的话，会下意识的忽略掉这里还有个人存在。
这是很高深的境界。
按照陈师我的说法，这是静功达到了深静的层次。
修道之中，静功分为浅静、中静、深静、至静、极静五个层次。
虽然深静只在第三。
但事实上，能够做到深静的，整个华夏也不过三五人。
武当掌门的实力和修为也的确是算得上深不可测了。
当下，
秦歌保持着安静，不去打扰掌门的静修。
但看着看着，他却是不小心就被老道长身上散发出的静谧气息感染，无知无觉之间，也跟着入静了。
时间在慢慢的流逝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直到外面传来一些人声，直到一个苍老而和蔼的声音温和的想起：“该歇息了。”
秦歌睁开双眼，看到了身前一脸云淡风轻的掌门。
再看看已经彻底黑下来的天色，听着门外一些若有若无的人声。
他知道，戌时快到了。
属于武当弟子的晚课即将到来。
他不由得有些惊讶起来。
难以静下心入静的他，居然一不小心就静修了四个小时那么久，甚至在他自己的感觉中，仿佛根本没有经历过时间的流逝……
想着这些，秦歌感知着体内的真气。
真气总量翻了一倍！
内心带着惊喜。
当即，他看向掌门的目光变得火热起来。
修炼真气也是可以相互感染的吗？
也是有组队加成的吗？
若真如此，以后或许可以赖在掌门身边一起修行……
但好在他还没有忘了正事。
当即，他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恭敬递上：“掌门，弟子乃是首席陈师我陈师门下俗家弟子秦歌！”
“哦？”
掌门的声音听不出悲喜，他只是接过信封，同样云淡风轻的问道：“那你此来所为何事？”
虽然是问，但语气中却满是平淡和陈述，没有丝毫疑问存在。
似乎他早已知晓答案。
他也的确知晓答案。
实际上，陈师我故意让一个俗家弟子跟随并且偷听成功的事情，是跟他打过招呼的。
对于让秦歌这个俗家弟子继承钟老的道统，他既不反对，也不支持，一切随道而行就好。
秦歌抬头，满脸渴望，双眼炙热：“弟子想走破山之行，想成为武当第二十七代首席！”
掌门依然云淡风轻：“这也是个办法……否则刘师弟和陈师弟会因为你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他们两人都有道理，我也不便偏帮谁人……”
“故，是你的，或者不是你的，你自己去争吧。”
秦歌微微沉默。
到了现在，他也大概猜出来了，这次破山之行，怕不是陈师我故意为之的。
否则，张伟想要跟踪陈师我不被发现，且偷听到两个不知深浅的道长的对话，尤其其中还有个被陈师我崇拜敬畏的钟老在……
这就是故意的。
故意泄露消息给张伟，从而故意让秦歌知道这些事情，最后由秦歌自己去争取那个名额。
只是，
那个名额他真的不太在乎。
所以，他也不在乎这番故意的算计。
反正，他只是想要那种能够分生死的战斗而已。
就在此时，掌门却是问道：“你想什么时候开启破山之行？”
秦歌没有丝毫犹豫：“越快越好！”
“越快越好？”
似是反问。
但话音落下的时候，掌门却是转身朝着蒲团上走去，而后淡然道：“明日我会让诸弟子封山，禁止任何游客进入……明日辰时，你的破山之行正式开始。”
秦歌恭敬行礼：“多谢掌门成全！”
掌门微笑点头：“那你先回去吧。”
“对了，出去的时候帮我告诉门外诸弟子，就说晚课开始了。”
“当然，你要是想参加晚课的话，也可以留下，法可传俗家！”
闻言，秦歌问道：“晚课内容是什么？”
掌门轻笑：“黄庭、玉皇、南华，破经之学！”
秦歌点了点头。
虽然不大想浪费时间在这些道家典籍上面，但经过方才被掌门感染着修行之后，他却突然对这些道家典籍有了兴趣。
突然对正统修道有了兴趣。
要知道，在大学的时候，哲学系也是有佛道哲学的选修课的。
但在大学里面，对于佛道哲学，更多的是把它们看做一种出世的人生哲学，看做一种宗教哲学，看做一种宗教人士仿佛写小说那样自己编纂而成的世界体系。
而不会跟仙神有任何关联。
以往秦歌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在来了武当一趟之后，秦歌却是接触到了一些仙神的残骸。
第五十章 松子和大餐
道家典籍，绝对不只是人生哲学，其中肯定还有隐藏的东西。
否则，陈师我的轻功和真气就解释不了。
所以，
他对今晚的晚课很有兴趣。
很想深入的了解一下，真正的修道！
转身走出大殿，通知了等候在殿外的众人晚课开始之后，秦歌便也转身走进了大殿。
在通知诸弟子的时候，许多人都对他投来好奇的目光。
但好奇归好奇，修道人的绝对自我和那份洒脱肆意，也不可能让他们对秦歌生出什么羡慕嫉妒等狗血事情来。
这不是玄幻小说，没人会无故招惹别人，更别说这些出世的修道之人了。
反倒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子虚和子玄带着几分欢喜朝着秦歌跑了过来，跟秦歌嘘寒问暖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秦歌这才发现，子虚其实是个道姑。
只不过是束发之后，加上眉眼之间英气飒爽，然后胸前一片太平，所以才远看着像个美男子。
当然，就算直到对方是道姑，秦歌也没什么想法。
而后，三人坐在了一起。
两人让秦歌坐在了中间。
三人按资排辈坐在了最后一排。
晚课开始。
但开讲的却并不是黄庭、玉皇、南华。
掌门在上方扫视了众人一眼，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秦歌的身上，而后，他无悲无喜的开口道：“今日有新弟子来临……我便先抽一刻钟时间来重新破经道德……”
掌门话音落下的时候，许多人情绪都低落了下来。
子虚更是无聊的垂下了头。
这感觉就好像大学生正在期待导师讲授高深理论的时候，结果因为来了个小孩子，要先抽十五分钟来讲一下乘法口诀一样……
这是很无聊的环节。
但子玄却是对着秦歌道：“我们可以不听这基础的道德经，但秦师兄你还是得好好听听的，这可是掌门特意为你讲的。”
子虚点头附和。
秦歌一脸肃然、满心感激的看着掌门，重重点头。
破经开始了。
所谓破，按照子玄的说法，是破译其中玄虚，而不是读书破万卷的那个破。
掌门的声音依然无悲无喜。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窍……”
“此言看似寻常，然其中存在着修行真气之法……其真气修行之法便蕴含于常无欲句中……”
“这句话破之，便是心无杂念欲念之时，可以通过感悟冥冥玄妙之道进行修行……可若是做不到心无杂念欲念呢？”
“那就观丹田玄关之窍，以止纷繁杂念……”
“而首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更是有两种解法，道可道，非常，道，道可道，非，常道，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可谓一语道出道的实质……”
破经的确很有意思。
很多看似莫名其妙的话语，被掌门三两句之间，或是解释，或是给出了新的句读方法之后，便道出了其间的修行真义。
不止是让秦歌差不多弄懂了道家典籍的破译方式，还在这过程中加强了他的修道基础理论。
至少，他不会再觉得修道是一个玄学了。
修道也是有科学依据的，只不过是远古的科学依据。
秦歌深感这一次晚课来得值。
时间便就这么一晃而过。
十五分钟过去之后，便是黄庭经的破译。
但秦歌却总觉得耳边有细小的仿佛仓鼠啃食东西的声音响起。
他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子虚的小嘴在一动一动的在咀嚼着什么。
稍待两息，就见子虚飞快将右手伸到嘴边。
秦歌看清了。
就在方才，子虚在一瞬间将新的松子塞进了嘴里，同时也接住了吐出来的松子壳……
两个动作几乎同时完成，而且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甚至于，不注意的话，根本就不会发现她的具体动作。
这熟练度！
女孩子都喜欢上课偷吃吗？
学校里面是偷吃辣条，武当这里是偷吃松子？
秦歌戳了戳子虚的肩膀，小声道：“偷吃不好，被掌门发现你就完了！”
子虚神情一阵紧张，左看看右看看：“胡说，掌门破经的时候可认真了，眼睛从来不会离开书籍的！”
果然如此，掌门就如同一个老学究，从头到尾的盯着书本……
“那你这么做也不恰当……要是……”
子虚不以为然：“怎么会，这可是修行！”
“修行？”
左侧的子玄轻笑：“没错，常吃松子，固本培元，延年不老，而且也算是对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一种实际修行！”
接着，子玄话音一转，看着子虚，小声开口：“子虚师弟，分我一点！”
子玄小声开口。
子虚瞪了子玄一眼，不情不愿的抓了一把递过去。
然后，
子虚看向秦歌：“秦师兄，你要吃吗？”
“不用……还是吃一点吧……”
子虚轻笑着掏出一把松子递给秦歌。
秦歌也模仿着子虚的模样，开始偷吃起来。
一会儿工夫，一把松子就吃完了。
嘴里突然闲了下来，还怪想念松子的。
秦歌看向子虚……
子虚微微一顿。
最终她还是指了指衣服下摆她特意给自己缝的大口袋，示意秦歌自己抓。
子玄欲哭无泪，他怎么就从来没有这种待遇？
秦歌也不客气，一手伸进那个大口袋，抓了一把……
一把又一把！
许久之后，
子虚伸手进口袋。
她脸色猛然一变。
豁然回头！
“秦师兄！”
压抑得很低很低的声音，却依然带着无与伦比的愤怒。
秦歌微微一惊：“啊？”
“没了！”
子虚小嘴嘟着，几乎就要哭出来了。
“啥？”
子虚泫然欲泣：“松子被你吃没了！”
秦歌呆住。
怎么可能？
又不是我一个人在吃！
刚想反驳，
他却摸到了自己的裤兜，满满的一裤兜松子壳……
太羞耻了！
居然把人家小道姑的零食吃没了……
秦歌满脸尴尬。
子虚眼中已经满是愤恨泪光。
秦歌微微头疼，而后果断开口道：“这有什么？投桃报李，以后请你吃大餐！”
“不要！我就要松子！”
“大餐！满汉全席！龙肝凤胆！红烧猪蹄！清蒸熊掌！……红烧猪蹄可比松子好吃多了，松子在满汉全席上也就是一个不起眼的挂件，人家去吃满汉全席的都不会动松子儿的……”
小道姑眼睛微微一亮：“真的？”
第五十一章 秦歌是谁？
“真的！”
“那好！”
“明天我再去摘松子……”
说到这里，子虚眼中带着几分狡黠：“不！以后我天天请师兄吃松子，等以后师兄也要天天请我吃大餐！”
秦歌无语。
但也无所谓，反正他可以不用为钱发愁。
这种用钱就能解决的大餐，纵然一顿能贵出天际，但对他来说依然没有任何压力。
这时，子玄冒出头来：“子虚，以后我也请你吃大餐，你也天天请我吃松子吧？”
“滚！”
“为嘛？”
“你没钱！请不起！”
子玄黑着脸，沉默。
两人知根知底，有钱没钱还不清楚？
三人静默了下来。
似乎是讲到了子虚和子玄都急于学会的南华经，两人都安静了下来，只是子虚还是时不时的伸手朝着口袋抓过去。
抓空了之后，她便会回头瞪秦歌一眼，瞪着瞪着，她又眉开眼笑起来，而后略带神经质的开口道：“师兄，我会天天请你吃松子的！”
秦歌无语凝噎。
没多久之后，南华经的讲解结束，今日的晚课便结束了。
七八十人同时起身对着掌门行道礼。
按照以往，行过道礼，大家便可以散了，然后各自去各自固定的地方等待子时采气，而后睡觉，等到卯时便要起床练功采气。
但今日，
行过道礼之后，掌门却是开口道：“诸弟子且慢，今日有事宣布！”
众弟子立马肃容，认真聆听。
掌门依然是不悲不喜的语气。
“首席师弟门下俗家弟子秦歌，要在明日开启破山之行，成为第二十七代首席。”
“诸弟子将明日的事情都放一放，武当封山，不对游客开放任何地点，另外，自辰时开始，诸弟子按修为高低守山！”
瞬息间，全场都是满脸惊讶。
破山之行？
尤其坐在最前排的三名掌门弟子，更是惊讶的望着彼此，他们三个都是以成为首席为目标的。
但，就在他们三个都还觉得自身修为功夫还差点火候的时候，居然就有人申请了。
有人赶在了他们前面！
而且，还是个俗家弟子！
那个秦歌到底是谁？
这是此刻很多人内心的疑问。
压根儿听都没听过的人！
整个七八十人中，只有刘道长门下的十八个弟子略有耳闻，但也没见过秦歌。
满打满算，就只有子虚和子玄知道秦歌到底是谁。
此时，子虚和子玄便满是惊骇的看着秦歌，以目光询问着。
他们心底的惊骇简直无以复加。
秦师兄居然想当首席？
秦歌直接不搭理两人的目光。
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们想问的也无外乎就是那些问题，而那些问题，等到明天早上，便一目了然了。
同时，在宣布完了这事儿之后，掌门便让众人散了，他自己则缓缓的朝着后殿走去。
众人起身。
子玄憋了一肚子的问题，刚刚想问，却被子虚打住。
因为此刻，四周都是一种不和谐的声音。
“谁知道这个秦歌是谁？”
“大师兄都还没准备走破山之行，倒是一个俗家弟子开始走破山之行了？”
“呵呵，这个秦歌是谁？”
“首席师叔那边太过分了，怎么能让一个俗家弟子走破山之行？”
“破山之行乃是武当最为庄严的事情之一，岂能如此儿戏？”
“诸位师兄师弟，明日定要好好教育教育那个叫秦歌的！让他知道，破山之行不是想走就能走的！”
“自当如此！”
“打断他的腿，让他好好反省反向。”
“就是，折断的骨头才是最好的课本！”
“咦，这不是海神说的话吗？牛师兄也玩lol？”
“是啊！我电一黄金，可惜好久没下山了，不然我应该王者了，赵师弟你呢？”
“黄金？那是什么东西？不是要升级到三百级才算是厉害吗？师弟我已经一百六十三级了！”
众人不明觉厉。
掌门二弟子满脸无语，低喝道：“你们两个滚开！”
剔除掉两个沙雕之后，掌门二弟子开始了战前总动员。
他看向众人：“我辈虽然不争强好胜，但也不能让外人骑在我辈头上，第二十七代首席，只能是土生土长的武当弟子！”
“必须要让那个叫秦歌的明白，武当的首席，只能是武当人！”
“不错！”
子玄满脸憋不住的笑意，最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一众人都朝着子玄看了过来。
掌门门下的二弟子也看了过来：“子玄，怎么了？”
“如此严肃的场合，突然发笑，你是对我等有什么不满吗？”
子玄憋红了脸，然后开口道：“不不不！师弟是在嘲笑那个叫秦什么的……师弟也觉得是得好好教训教训那个叫秦歌的！”
说着，子玄转头看向秦歌，挤眉弄眼的道：“子歌师兄，你说是吧？”
秦歌满脸黑线，直接扬长而去。
子虚瞪了子玄一眼。
掌门二弟子微微一愣，而后轻笑：“这位子歌师弟倒是有风采，有谁知道他是谁门下弟子吗？”
众人摇头。
掌门二弟子有些失望，这可是掌门特意为其花费了一刻钟讲解道德经的人啊。
而且也很有性格，值得深交。
但这不重要，以后总会知道他是谁的。
接着，掌门大弟子便将众人聚拢，开始商讨该如何安排守山位置的问题了。
子玄被安排去封山了。
子虚则被安排在半山腰，成为第十四个守山之人，其余诸弟子也根据各自的修为功夫分配了适合的位置，最后的山顶一段则由掌门门下的三名弟子负责。
安排好了这一切之后，众人便各自散去。
子虚和子玄却是没有急着离开。
而是在等到众人都走远了。
子虚和子玄才凑到一起。
子虚问道：“子玄师弟，你说真的是他吗？”
子玄点头：“子虚师弟！！！师兄我觉得，这山上应该没有第二个叫秦歌的了。”
子虚怯怯的问道：“那子玄师弟，我到时候放水？”
子玄摇头：“放水？”
“这还需要放水？子虚师弟莫不是忘了白天的时候，秦师兄可是一拳砸断了石柱的……”
“我倒是觉得子虚师弟你应该让秦师兄被对你下手太狠！”
闻言，子虚豁然惊醒。
也就是因为那一幕，他们俩才会很自觉的就称呼秦歌为师兄的，否则，武当弟子面对俗家弟子，能喊对方一声师弟都是抬举。
当即，两人也不再杞人忧天了，而是各自离开，准备子时的修炼。
第五十二章 绝无可能
“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王观满是严肃的开口道：“我在武当这两年，也着实是认识了些人，这一代的弟子几乎都跟我有来往……如果我出手的话，至少能让一半的人放……打不过你！”
秦歌微微无语。
钱能通鬼神。
这话有道理。
但他这次的目的又不是真的为了去争那个什么武当第二十七代的首席。
他也不打算在武当待太久，甚至于他都觉得那一个月的假期太长了，太久了。
他要的，就是战斗，凶狠的战斗！
摇了摇头，秦歌开口道：“多谢大师兄好意，但真的不需要！”
王观点头：“那就祝小师弟旗开得胜！”
“多谢！”
秦歌礼貌性的抱拳行礼表示感谢。
而后王观离开了。
秦歌则回到屋子里，慢慢的躺下。
漫漫长夜。
卯时之际，万籁寂静的院子再度有了人声。
一众俗家弟子都已经起床，在赌汇聚在了院子中，等待陈师我来教授剑法。
但陈师我直到卯时都没来。
他此时此刻，正跟武当的几名高层以及已经出关的钟老一起在真武大殿中端坐着。
许久，钟老问道：“师我，那秦歌当真不足一刻钟便从毫无气感修炼出了真气？”
陈师我点头，更是补充道：“更是只看了我施展两次轻功，便领悟了轻功，更是直接以轻功追上了我！”
“被他追上之后，我不得已只能答应和他切磋一次，到了玄武台之上，他一拳却又直接打断了玄武台的一根石柱……”
说到这里，陈师我有意无意的瞪了一眼旁边的刘师玄一眼。
就那么一个破石柱子，这狗日的居然敢要价三百万！
掌门张师清轻笑着看了看刘师玄：“刘师弟，回头就由你负责，无比给玄武台修出一根价值三百万的柱子来。”
刘师玄满脸铁青。
这么做的确不对。
但他本意也不是要钱，而是为了以三百万这个天文数字彻底堵死秦歌继承钟老道统的路。
可谁知道，他上一次下山还是万元户都少见的山下世界，这一次却有山下之人能直接拿出三百万来。
最重要的是，拿出三百万那家伙，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而且看那人给钱的模样，更是丝毫不见心疼，反而有些兴奋。
世界变了，看不懂了！
或许，他应该停止苦修，去红尘之中走一走了。
但现在不是考虑要不要下山的时候，现在，他还是很坚定的认为，道统不可传授给外人！
绝对不可以！
当即，在看到钟老脸上浮现满意之色的时候，刘师玄便直接生硬开口道：“所谓天赋……不过是老天让我等少走一段路而已。”
“心性才是最为重要的！”
陈师我不悲不喜不怒：“我说过了，我对秦歌有过测试，勇、智、仁、正都是上佳，如果非要按照读书人那一套来判断的话，就是天生的上等品性之人！”
刘师玄依然不服气：“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若是你测试的时候，他知道你是在测试，故意表现得这么完美呢？”
这个问题就完全无法回答了。
主观的东西，都是有着无数种变化的，都是无法真正去确定的。
最著名的例子，不亚于东方朔抓着一只麻雀，让袁天罡算东方朔到底是会放了麻雀，还是会捏死麻雀。
不管怎么算，对错都由被算的东方朔来决定……
就如同现在，有什么证据证明秦歌不是故意表现得这么完美的吗？
没有！
所以，陈师我不想跟刘师玄诡辩。
当即，陈师我淡淡的开口道：“心性问题，刘师兄若是有疑问，可以之后亲自去测试一番。”
“而现在，秦歌若是拿下了首席位子，那刘师兄那所谓道统不能传外人的理由，便就此打住吧！”
刘师玄愣怔一下，而后嗤笑起来：“秦歌？首席？”
“不是老夫看不起他！”
“不说掌门门下大弟子闻子渊，就是我门下的罗子安也已经在武艺上登峰造极，更是同样修炼出了真气……”
刘师玄眼中带着不容置疑：“一个俗家弟子也想拿首席？”
“尤其是完全不懂武艺的、才刚刚拜入陈师弟门下一天多的俗家弟子？”
“绝无可能！”
陈师我心底咯噔一下。
“罗子安和闻子渊修炼出真气了？！”
这两人是没能修炼出真气的！
至少在以前是没有的！
也正是因为门内弟子基本都没能修炼出真气，钟老才会在三年前同意了不拘泥于门庭之别，可以从俗家弟子中找寻适合传承道统之人的建议的。
也是因为陈师我还是以为在武当第二十七代弟子之中，没有人修炼出真气，他这才想出了让秦歌争夺首席，从而堵住刘师玄的嘴的方法的。
因为真气真的是万能的！
哪怕秦歌才拜入武当一天，哪怕他还是什么战斗技巧都不会，但有着那一身龙象之力就足以让他能够跟武艺娴熟的武当弟子抗衡了。
再加上真气的辅助，秦歌争夺首席就毫无压力。
但现在，罗子安和闻子渊居然都修炼出了真气？
那这样一来，只怕钟老也会重新升起门户之见，会在内心偏向于让闻子渊或者罗子安继承他的道统。
秦歌唯一的优势，就只是那一份得天独厚的天赋了。
甚至于，因为罗子安和闻子渊修炼出了真气，秦歌甚至没有任何机会争到首席位子，也就堵不住刘师玄反驳之言……
再者，因为时代不同了。
因为天地灵气的枯竭，所有人，不管是天赋高还是天赋低的人，终点都在同一个位置了。
正如刘师玄之前说的那句话，天赋好，也只不过是老天让秦歌少走一段路而已。
却并不是让秦歌有了走得更远的可能。
虽然也的确存在这种可能……
但这种可能性太小了。
真气永远受限于外部灵气的浓郁与稀薄，想要突破这种限制去走得更远？
钟老已经用了百年时间来证明这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秦歌似乎在瞬间就变得毫无优势了！
这个名额渐渐飘远了。
瞬息间，陈师我有些低落。
他是真的爱才，真的不忍让这样千年难遇的天才被埋没的。
但对于其他人来说，尤其是一些看不到前路的老家伙来说，天才不重要，走得更远又不可能。
那么，这种情况下，自然不会有人再去想要一个天才，而是更多的在考虑道统问题。
也不能说这些人目光短浅。
甚至于，在其他人眼里，陈师我才是异想天开！
他朝着钟老看去，还想给秦歌说几句话。
但钟老只是摇了摇头：“就这样定了吧，此番，秦歌若能成为首席，老夫就收其为关门弟子，倾囊相授，若不能，就再等等。”
掌门等一众人皆是恭敬行礼：“是！”
陈师我沉默了下去。
他对秦歌争夺首席之位已经不抱希望了。
龙象之力又如何？
若没有诸佛妙法，龙象也只是牛马！
秦歌不是闻子渊的对手！
更何况秦歌要从山下一路打上来，要打过五十一个人，要在连续四十九场战斗之后，再去面对罗子安和闻子渊。
这样的情况下，如何能胜？
悲观之下，陈师我不由得有些绝望。
甚至于，他都想不顾一切的怒骂眼前这些老家伙故步自封，不愿意追梦，不愿意相信奇迹了。
但那到底是相信奇迹，还是在异想天开？
尤其陈师我已经为了一件弘扬无数的奇迹跟这些老家伙对着干过一次了。
再干一次，大概老家伙们也是不会妥协的了。
无奈！
无能为力！
但也是因为现实。
因为秦歌生错了年代。
若是在数百年前……秦歌这份天赋，绝对会成为武当的心肝宝贝，甚至会被化神境的前辈收为亲传弟子。
但现在……
陈师我已经打算好了，等破山之行结束，就他来收秦歌为徒好了。
他教徒弟纵然不如钟老那般，能对修行深入浅出的理解、能更好的把握住关键，但也好过秦歌在修行一途上完全没有领路人！
第五十三章 深藏不露的武当山
陈师我没了声音，其余人也各自心底有了打算。
大殿之上静默了下来。
垂垂老矣的钟老缓缓的闭上了双眼，渐渐的就如同彻底死去了一般的了无生息。
这是在封存自身精气的泄露。
人只要活着，每时每刻都会有精气流逝，精气流逝完毕的时候，就会死去。
钟老此刻便是要封存精气，尽最大可能的避免精气的流逝，从而勉强多活几年。
随着钟老彻底陷入死寂，整个大殿也彻底冷清了下来。
没有人再说话了。
而与之同时，
山下才刚刚开始，
游客被一众背剑的弟子阻拦在了山外，子玄带头，四十多名弟子封锁了进山的道路。
无数游人怒火滔天，包括千里迢迢赶来的曹枰桠。
她在通过其他学生之口了解了秦歌这个人之后，无比期待着第二天就从秦歌嘴里套出点话来。
结果，第二天一整天都没见到秦歌出现。
于是，让人查了一下之后，发现秦歌来了武当。
当即，她便也订了机票火速赶来。
但现在却被赌在了武当山门口。
她倒是不介意多等一会儿。
但游客们却是怒火越发旺盛起来。
终究是世道变了。
若是在十年前，游客遇到这种情况，自然是会客随主便的，自然也就离开了。
但如今，有钱才是大爷。
再加上如今的人权被弄到了神坛的高度……
曹枰桠敏锐的感觉到可能会出事儿，立马跟身边的两个人一个眼色，而后三人迅速朝着后方退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最前方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突然爆出了怒吼声。
一个东北口音响起：“在阿门那个地方，老子非得削你！”
子玄不以为然，甚至是蔑视那个东北大块头。
迎着子玄那蔑视的目光，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股怒吼升腾起来。
东北大汉转身好像要走。
却是弯腰捡起了一块石头，同时返身就朝着子玄脑袋劈了下去。
人群惊呼！
所有人都感觉时间变慢了，感觉在这一刻有着头脑空白……
却就在此时，
众人想象中的血腥画面没有出现。
子玄只是上步一撞，东北大汉就飞退了出去，而那块石头则稳稳的落在了子玄的手里。
子玄掂了掂手中石头，看向那东北大汉的眼中，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
武当剑本就凶残狠辣至极，所以武当弟子需要太极来调和心绪。
然而武当太极又不是民间太极，只学不打。
练了太极那同样凶残狠辣的打法之后，武当弟子里面就没有几个是温顺如羊羔的。
那瞬间的杀意爆发，让周围的人都有些惊悸起来。
只不过和平太久，没人觉得这是杀意，也没人清楚他们心中的惊悸是来自于子玄这一刻爆发出来的杀心。
只有那东北大汉被这一个眼神吓得脸色苍白。
只有曹枰桠身边的一个退役侦察兵开口道：“这人很厉害！这个小道士！”
曹枰桠眉毛微微一挑：“比你厉害？”
侦察兵摇头：“手上的功夫还是打一次才能知道高下，但这人绝对不是个善茬！”
接着，侦察兵却是又满脸严肃的道：“我没有赢他的把握！”
曹枰桠和旁边的女助理都是微微惊讶起来。
她们身边的这位退役侦察兵的来历她们可都是完全清楚的。
这家伙代号横刀。
曾经是92南巡的随驾保镖之一，还是第一梯次的，在92南巡之中，更是在无形中化解了许多各个国度对那位首长的针对暗杀。
后来，为了边疆安稳，横刀被那位首长下放到军部，成为了南疆军区侦查旅总教官。
在他担任侦查旅总教官的时候，曾亲自阻止过无数次国外雇佣兵的行动，更是曾经主导了一次成功的灭毒行动，那次行动还被拍成了电影。
只不过电影里面没有提到他的存在。
而且，他在国际雇佣兵之中的悬赏是八千万美元，是仅次于本**的价格！
可就是这样绝对的单人兵王，却说他自己也没把握赢一个武当山的小道士？
而且还是一个守门的小道士？！
再加上一开始对秦歌的猜测。
将这种种迹象联系起来之后，曹枰桠觉得，以往她或许真的太过小瞧了武当少林这些传古门派。
而秦歌又在这个时候去了这样深藏不露的武当……
真实答案与她猜想的越来越靠近了。
秦歌是怎么上楼之后就不见下楼的？
他会飞吗？
会隐身吗？
他是普通人吗？
这世间……会不会真的存在如同小说里面一样的修真世界？
想着这些，曹枰桠没来由的激动起来。
同时，在那个一米八几且浑身肌肉纹身的东北大汉被教育了之后，躁动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尤其是经过了那一瞬间的惊悸之后，连准备把事情闹大的人，也放下了拍摄的手机，也放弃了报警的想法。
紧接着，在确定这次封山会持续近乎一天之后，大量的游客怏怏不乐却也无可奈何的散去。
既然不能去山上，那来旅游一趟总不能什么地方都不去吧？
山门处的人渐渐散去。
最后便只剩下了曹枰桠一行三人站在原地等候着。
子玄是很好奇这三个人的。
但他也不想多事，便就这么呆着其他师兄弟们严肃至极的站在四周，严格的执行着封山的命令。
与之同时，
山腰的院子里，秦歌换好了一身练功服，在裤子上学着子虚那样给自己缝了一个大大的裤兜之后，他便朝着主峰而去。
王观等人前来相送。
一个个预祝秦歌旗开得胜。
但除了王观和张伟是真心真意的祝贺之外，其余人眼中总有着一丝不以为然，乃至于是蔑视。
俗家弟子走破山之行？
但凡对破山之行有所了解的人，都不会觉得秦歌有丝毫机会。
那是要连续战胜五十一个人的！
连续战胜五十一个从四五岁就开始练武的武当正式弟子。
而且，武当弟子对破山之行也相当重视，所以，守山的五十一个人，必定是当代弟子中最强的五十一个人！
而随着秦歌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众人面前之后，
怀特立马将坐在地上，用蹩脚的中文道：“凯判了，凯判了！我昨状，压小师弟过十守山，赔率一比一，过二十守山，赔率一比一点五……压小师弟成功拿到首席，赔率一比五百！”
众人围了过去。
王观和张伟隔着老远看着。
人心如此！
王观很清楚，而经过了无数挫折的张伟，也很明白这一点。
两人没说什么。
最后，王观走了过去，满脸不明意味的道：“我压一百万，压秦歌成功成为首席！”
瞬息间，众人见怪不怪。
这位花钱的手脚，大家都是有所了解的。
但怀特却是瞬间就乐开了花。
而其他人也若有所思，也叫嚣着要开盘。
王观也不在意，凡是开盘的，他都压了十万以上赌秦歌成为守山！
张伟佩服不已。
这是一张大网！
事实证明，富二代真的不蠢，甚至更加精明！
就像王观这一次押注。
赢了，就是双丰收！
就能获得秦歌的好感，也能让这二十六个人都欠他一大笔钱，一辈子都还不了的钱。
而且凭着王观背后的能量，这些人连赖账跑路的机会都没有。
就算真的输了，那也是在对秦歌示好，也一样能收获一份人情！
压完注之后，众人便也朝着主峰走去。
破山之行，不是悄咪咪的通关游戏。
这是决定一代首席的大事儿，是要展现给整个武当的人看的。
所以，会在五十一个守山处都设置一座烽火台。
一旦秦歌通过，则昼起烽烟，夜起烽火，以示武当所有人！
也因为烽火台，也因为弟子可能展现出一些凡俗匪夷所思的事情，所以才会在破山之行的时候严格封山！
此时此刻，众人便是跑去主峰对面，好观测秦歌到底走到什么地方了。
就在他们刚刚赶到位置比较好的观测点的时候，却是发现，主峰那边，山脚之下，已经有八处烽烟缭绕了起来。
这么快？！
第五十四章 淡定的怀特
不只是俗家弟子这边惊骇莫名。
便是真武大殿之上，一众武当高层也满脸惊讶，只不过钟老依然不为所动。
以前听信陈师我的，要从整个人间去找寻有天赋的合适的弟子来继承他的道统。
但那是因为以前自家弟子没那个条件，可现在，自家弟子一下子蹦出来两个有条件的……
亲疏远近，所有地方都有。
修道之人也不能免俗。
毕竟，修道之人也还不是仙人。
其余人也如同钟老一般，哪怕内心有着涟漪泛起，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
每个人心底都惊讶于秦歌展现出来的战力。
这只是一个拜入门下不过一天多的弟子而已，而且已经确认了没有其他师承。
这样的人，不说修炼一道的天赋，光是战斗一道的天赋就已经很让人侧目了。
但，依然远远不够！
不管是在刘师玄的心中，还是在陈师我的心中，都没有将秦歌此时展现出来的速度放在心里。
这是秦歌应该有的表现。
但这不是秦歌争夺首席成功的预兆。
他秦歌在主峰前面四十九个守山弟子处再如何强悍，再如何势如破竹，遇到了罗子安和闻子渊之后，也只有败落。
所以，真武大殿之内的人，多数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便又重新闭目清修了起来。
陈师我更是全程没有任何动作，连眼皮都没睁开过。
毕竟，确定了结果，就没有必要再为过程而心绪起伏了。
当即，众人都保持清修的情况下。
本来准备再打击打击陈师我的刘师玄，哑火了。
他无趣的挥了挥手，对来通报秦歌进度的弟子淡然开口道：“知道了！”
这份淡然的语气，代表着他的态度。
通传弟子倒着退出大殿，继续去观察秦歌的进度。
但刚刚出去，这名弟子就又迅速的跑回了真武大殿。
“师叔祖！掌门，师父，师伯、师叔！秦歌……”
“秦歌过了二十人了！”
二十人？！
刚刚不是才八个吗？
这才多久？
这一刻，刘师玄瞪大了眼睛，掌门张师清也睁开了双眼，陈师我也有些惊讶起来。
就连钟老，那紧闭着的双眼也微微颤动了几下。
刘师玄和张师清这才真正明白，陈师我口中的天才，到底有多么天才！
修炼方面的天赋已经毋庸置疑，毕竟是只花了十分钟就修炼出真气的。
而此刻，秦歌展现出来的战斗天赋……更是惊人。
八名弟子被瞬息击破，那还好说。
毕竟，守山是按照实力强弱来分配弟子的，每几层守山弟子都会要有一个实力跨度才行。
所以，最前面的八个守山弟子，是武当最废的那八个。
他们八个甚至弱到了大殿里面的几位都瞧不起，都恨不得找个借口逐出山门的那种混子。
再加上陈师我说过，秦歌有着天生神力在，连过最弱的八人，根本不算什么。
唯一值得惊讶的，就是连过八人的速度而已。
可现在……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又是十二个守山弟子被击败了！
第二阶层的守山弟子可就不是前面八个那种混子了，至少都是将一门武艺掌握到了出招随心的地步的精英弟子了。
可就是这样的精英弟子，就那么一会儿工夫，就被击败了十二个？
是武当弟子太弱，还是秦歌太强？
大殿内众人的心绪有些难以稳定了。
刘师玄却还是保持着风度，保持着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知道了！”
只不过，这一次，刘师玄的语气却再怎么也无法达到上一次那种自然而然的淡然了，而是有了一些刻意的匠气存在着。
通传弟子迅速离去。
大殿内，刘师玄和张师清面面相觑着。
陈师我若有所思，却还是无奈一叹。
除非秦歌真的胜过了闻子渊，真的抢到了首席，否则，刘师玄肯定是不会站在什么大义角度的，张师清也惯会和稀泥，再加上钟老内心已经偏向了闻子渊……
内心暗暗摇头。
陈师我再度闭上了双眼。
而与之同时，
主峰对面的山峰之上，一众俗家弟子都是惊讶得站了起来，一个个的心绪起伏不定。
开盘最大的怀特一脸淡定。
纵然有几个人在他这里压了秦歌能过二十层，而且二十层的赔率是一比三，但只要秦歌不能成为首席，王观压的那五百万就足够他赚翻了。
甚至于，从此以后，他可以带着五百万回到米特亚，而不用再领着米特亚的低保，然后换成了rmb之后跑到华夏来过日子了。
但他心底也有了一丝不确定。
实在是秦歌通过前二十层的速度太快了。
势如破竹！
前后才多久？
满打满算有半个小时吗？
就算有轻功赶路，登山速度快……
可半个小时的时间，就算是加上了轻功赶路，那也是代表着，在前二十层，面临前二十个守山弟子的时候，秦歌都是一招定输赢的！
一招……
怀特想起了昨天上午那一拳一个的画面……
他的双腿不由得有了一丝颤抖。
他闭上了双眼，坚信秦歌一定没法通过五十一层，最多也就死在第五十层！
王观更是满心震撼。
钱不钱的，他并没有太在乎。
此刻震撼他心神的，是秦歌展现出来的实力。
难怪不需要他帮忙！
其余人亦如是。
甚至有几个开盘的已经怒骂起来了，大吼着说是秦歌作弊。
实在是王观只在他们那儿压了十万，而不是如同怀特那边压了五百万……而其他人压的，此时此刻，他们需要赔的，就已经不止十万了！
怀特看着那几个模仿他开盘的人，嗤笑起来，用一种极致蔑视的目光看着那几个人，而后开口道：“怎么能怪小师弟作弊呢？输不起就不要赌！”
其余几个开盘的人瞬息无语，心中却是记恨上了这个老外。
而后，在众人心思不定之间……
对面主峰之上，又有一道烽烟升腾而起！
二十一了！
不对！
二十二了！
人人震撼莫名，开盘的几个，除了怀特还稳得住之外，都已经满脸如丧考妣，心底沮丧着的同时，却都在开始想着该如何赖账了。
只要不赖王观的账，他们还是觉得很有赖账的可能的。
大不了返还本金嘛！
反正，可以补充一句最终解释权归庄家所有。
就在众人这么想着的时候，
第二十三道烽烟升腾起来。
二十三道烽烟几乎在前后半小时内升腾而起，第一道烽烟还没灭，第二十三道烽烟就已经升腾了起来……
二十三道烽烟汇合起来，瞬息间，整个武当山主峰上空，浓烟滚滚而起。
仿佛一场绝灭人性的剧烈火灾！
第五十五章 天才少女曹枰桠
武当山山门所在，
曹枰桠微微一怔。
她指着前峰后边的空中滚滚而起的浓烟，朝着子玄问道：“小道长，你们家后面好像着火了！”
子玄满脸羞涩，却也带着一丝怒火。
你家才着火了！
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头看去。
等到顺着曹枰桠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之后，他神色猛地一变。
他心底的那份不以为然在瞬息间就消泯得干干净净。
前锋后方是主峰。
难道主峰真的着火了？
是在点烽烟的时候，不小心引发了山火？
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浓烈的烟雾？！
这！
但，
规矩就是规矩，他既然接了封山的命令，除非现在有着来自掌门的新的命令，否则，他们是绝对不可以擅自行动的。
毕竟，就算真的是山火，山火那么大，掌门也会看见的。
掌门自然能够比他们考虑得更加周到。
想了想，子玄对着曹枰桠摇了摇头，张了张嘴，也不说话，就这么沉默在了一边。
甚至于都不带正眼看曹枰桠的。
实在是眼前的女施主有种别样的魔力。
那一身清凉的衣服，黑色的吊带衫配合上那简约至极的牛仔裤（响应国家号召，此处省略一万字）……
虽然眼前的施主的五官好像没有子虚那般长得精致，但却在整体看来更美，美得惊心动魄。
至少，此地封山的武当弟子，真没几个敢直视曹枰桠的。
一个个的内心都有种**丝面对女神的自惭形秽。
子玄也不例外。
但此刻，曹枰桠却是狐疑起来。
有谁能够在得知自家着火的时候，还能如此不屑一顾、不以为然吗？
纵观历史和各种神话演义乃至于小说野史——能在自家着火的时候，还淡然无所谓的，似乎只有济公这独一号。
而济公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那把火就是济公自己点燃的……
所以说，
武当山后边的浓烟，是武当自己搞出来的？
武当山今天封山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那么……武当山封山只是为了烧山吗？
只是烧山……
结合之前小道士表现出的实力来看，恐怕不只是烧山那么简单。
那么……武当山后面的山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下，
曹枰桠觉得严重缺乏信息，完全无法进行推理。
或许，可以从眼前的小道长嘴里套出点东西来？
她笑盈盈的看向了子玄：“刚刚看小道长的身手很厉害呢！”
闻言，子玄只觉得神清气爽，就这么不自觉的将身体挺得更加挺拔了。
但他依然在曹枰桠的气场和美丽之下说不出话来。
曹枰桠微微一笑：“像小道长这么厉害的人，不去参与那边的精彩，怎么来这里吹风呢？”
子玄张了张嘴，似乎想要争辩反驳，但又闭上了。
曹枰桠当即一脸要为小道长主持正义的道：“要是武当排挤小道长的话，小道长以后莫不如来当我的保镖，我可以给你十万的月薪！”
“等你赚了足够的钱，再衣锦还乡，好让那些排挤你的人知道，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
这话说的子玄内心飘飘然。
还有，十万是多少钱？
有了十万的话，是不是可以请子虚吃大餐了？
那子虚摘的松子，就天天都有他的份了……
还有……
原来，这位女施主是这么欣赏他的吗？
这样一想……
瞬息之间，子玄就觉得他在曹枰桠的面前不再是那么不堪了，而是有了男人的尊严！
当即，
内心不知道从何处升腾起了自信和勇气。
他摇头道：“施主误会了，贫道并没有被排挤，而是封山也需要有实力的人带领，所以，贫道这才来山门封山的，否则，贫道也是会在那边守……”
说到这里，话音戛然而止。
子玄默然。
他仔细的梳理了一下，在发现自己并没有说出什么不该让凡俗知道的事情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同时，曹枰桠的眼中却是微微一亮。
能套出来的基本都套出来了。
还没套出来的，看小道长这突然戛然而止，大惊失色，而后又复归平静的模样来看，大概是套不出来了。
至少，短时间内是套不出来了。
长时间的话，可以等到眼前的小道士放松了警惕之后继续套话。
但已经没那个必要了。
因为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就如同曹枰桠之前猜测的那样，从小道士这番话里，可以得出这把火的确是武当山自己烧起来的。
而且，封山也跟这把火有关系。
另外，她更是清楚的知道，在那边升起浓烟的地方，至少全部都是眼前这个小道士一样水准的人在参与。
甚至有比小道士更强的！
那到底有多少人在参与那边的重要事件？
要知道，横刀可是整个华夏军部独一份的存在，在军部，单体实力能达到横刀这个水准的，不过十来人……
但在武当，这样水准的人，似乎还很多！
还有，那么多实力强的人，参与的事情是什么呢？
还有，小道士戛然而止的那个词——守！
守什么？
这里面隐藏的东西值得深思！
曹枰桠接着问道：“那小道长认识一个叫秦歌的俗家弟子吗？他是我……恩，他是我男朋友！”
子玄眼中先是闪过兴奋，而后，莫名的低落了下去。
秦师兄是她的男朋友？！！！
子玄只觉得自己的内心遭受了十万点暴击！
他强颜欢笑，而后摇头：“不认识！！！”
咬牙切齿！
恨不得将那个从昨天后就一直被子虚念叨，现在又成了这么美丽的女施主男朋友的家伙给挫骨扬灰咯！
曹枰桠却是再度笑了。
这小道长认识秦歌！
判断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吗？
或许在别人看来不止没意义，还会因为一些潜在的争风吃醋而失去了小道长这个信息来源……
但，
在曹枰桠看来就是值得的！
因为这一句话蕴含了无数的信息！
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秦歌也很强！
什么水准的人，必然会跟什么水准的人打交道。
工薪阶层很难进入富豪的圈子，富豪也难以跟工薪阶层打成一团。
这实力让横刀都觉得没有把握的小道长既然认识秦歌，那就代表秦歌的实力跟这个小道长至少是一个水准的！
甚至于还不止！
而这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着，秦歌越发符合她心中那种超能世界之人的猜想，也代表着秦歌正在那边参与那件武当山的重大事件！
这些信息得出来有什么意义呢？
很简单！
这能得出秦歌在武当并不是个小角色。
秦歌既然不是个小角色，那么，等到封山关闭，等到曹枰桠以秦歌女朋友的身份拜入武当之后……
秦歌能拒绝跟她接触吗？
人言可畏啊！
而只要有接触，曹枰桠就能让秦歌将真相全部告诉她！
毕竟，
她曹枰桠可是十九岁的时候，就通过了家族的考验成为了家族掌舵人的天才少女！
在曹家，她每天都被无数人骂做妖孽，同时也被所有长辈认为是曹家再度兴盛强大的关键人物！
所以，
区区一个小男生，就算拥有超能力，又岂能逃得出她的手掌心？
想着这些，曹枰桠微微一笑之后，继续和子玄闲聊起来，而子玄每多说一句话，曹枰桠都能得到一些信息。
她想知道的东西，在一点一点的被勾勒出来……
第五十六章 秦……师兄！
“……秦歌已至第四十一层！”
随着通传弟子这句话说出，本就安静宁河的真武大殿变得落针可闻。
殿上诸人，人人脸色凝重。
陈师我眼中突兀的泛起了一丝痛快，尤其是在看向刘师玄的时候，那股炫耀和得意，简直跃然而出。
迎着陈师我那意味明显的目光，刘师玄恨不得当场发飙。
然而，
不说这个场合不适合乱来，就算可以乱来，陈师我可是他们师字辈的首席，这就代表了他刘师玄是打不赢陈师我的。
没必要自取其辱。
当即，刘师玄黑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对着通传弟子挥了挥手。
这次，连语气不好的‘知道了’三个字的回复都没有了。
见状，通传弟子悻悻离去。
而随着通传弟子的离去，
真武大殿上，人心有了第一次动摇！
一开始拒绝让秦歌成为钟老亲传的人，有了一丝动摇，觉得让秦歌继承钟老的道统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而陈师我，也放弃了自己收秦歌为徒的想法，而是再度对秦歌成为钟老亲传的事情，有了一丝期待。
这原因就在于秦歌破山的速度！
破山之行开启的时候为何要对外封山一天？
破山之行为何要准备狼烟和烽火这种昼夜都能远程传递进度的东西？
那是因为，自古以来，破山之行就都是要近乎一天一夜才能彻底完成的！
甚至于，能在一天一夜内完成的都是少数。
最近的一次破山之行，是十七年前的陈师我，那个时候的陈师我也是用了九个时辰才完成破山之行的。
但这一次，秦歌从山脚到破山第四十一层，总共就用了一个多小时！
一个时辰都不到！
只是半个时辰多一些而已！
这速度……
这份战斗天赋，真的让人望尘莫及！
真的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但，
有的事情并不是真的能够单纯看能力决定结果的。
尤其，此刻要是决定收秦歌为亲传的话，包括钟老在内，许多人的面子都会过不去。
前一刻才各种拒绝，这一刻突然反悔……
而且，连修炼天赋在如今灵气枯竭的环境下的确是算不上什么了，又何况是战斗天赋呢？
要知道，当下的社会可是严格禁止暴力的。
莫非要钟老培养一个亲传去参军？
这虽然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就在不到百年前，武当也曾有无数人参军，还有许多人下山之后，再也没回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真要这么干的话，总会觉得有些不对劲。
沉默在继续。
陈师我在等，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然后重新提起秦歌继承钟老道统的事情。
但就在此时，
一直封锁精气泄露的钟老微微睁开双眼，他开口道：“武殿执事，似乎空缺了七十余年了？”
掌门张师清点头。
上一任武殿执事，率领武殿下山……就是在那个烽火岁月下山之后就再也没回来的……
继而，掌门开口道：“秦歌既然有这份天赋，那武当便可以重开武殿，以秦歌为执事！”
闻言，陈师我很失望。
刘师玄也得意不起来了。
他刘师玄也终归不是彻底自私自利的人，他心中有华夏，也有整个武当。
大殿内，再度沉默。
没有谁开心得起来。
但也依然没有谁提出让秦歌继承钟老道统的话来。
…………
“四十一层了！”
张伟的声音带着破音。
“这才一个多小时啊！”
“九点开始破山，这才十点三十一分啊！”
“十多年前，陈师是多久破山成功的？”
“好像……好像是将近二十个小时！”
“嘶！”
“小师弟这是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啊！”
“小师弟……不，秦师兄太**了！”
“对！秦师兄真特么吊！”
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王观眼中带着深意。
秦歌居然强到了这种地步……
本来他只是以为秦歌略有天赋而已。
但现在看来，秦歌的个人实力，真的强得太过分了！
这样的人，越发有交好的必要了……
想着这些，王观的内心真正是开心了起来。
但与王观相反，怀特早已不复先前的淡定，变得满脸忧愁，完全的心不在焉。
其他几个开盘的人，早已经绝望，也早已经将王观之外的赌注赖账完毕了。
他们已经将绝望的过程经历结束了。
但，
怀特还没有赖账啊！
最重要的是，王观在他这里压了五百万啊！
压得还是秦歌破山成功的！
破山成功的赔率是多少？
好像……好像是一比五百……
一想到这个赔率，怀特就觉得有些双眼发黑。
五百万乘以五百是多少？？？
他深刻而虔诚的在心底向他的主祷告着：“一定要让秦歌失败啊！”
“秦歌失败的话，怀特会彻底成为主的狂热信徒的！”
“我会献上我的灵魂，只为在死后永伴主的左右……”
然而，
客观世界不以某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四十二层了！”
听着张伟的惊呼，怀特紧绷着嘴。
等死的感觉很难受！
在等死的时候，还有人时刻告诉你你离死越来越近了，就更难受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他一定会先揍张伟一顿出出气。
但现在，傻子都看得出来王观在罩着张伟……
他不由得后悔，后悔之前秦歌打王观的时候没有冲出去舍生取义……
他更后悔的是，方才开盘做庄的事情。
…………
时间慢慢的流逝着。
又是半个小时后，主峰的烽烟已经烧到了第四十九处。
第四十九层守山被一拳轰飞。
对方满脸羞愧。
秦歌抱拳对着对方一礼：“师兄承让！”
对方摇头：“是秦师兄更胜一筹！”
两人客气过之后，秦歌再度以轻功腾挪而去。
转眼间就消失在了四十九层守山的眼中。
看着这一幕，第四十九层守山满脸惊愕。
就在方才，秦歌就是用轻功出现在他面前的。
而后，他们对垒了十三招。
但现在，秦歌都没有丝毫歇息，就这么施展轻功继续上去了？
难不成，秦歌之前的破山也是这样？
也是轻功赶路，丝毫没有停歇？
否则的话，秦歌怎么可能在破山之行开启不到一个时辰的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出现在第四十九层？
要知道，这里的高度……即便是单纯的爬上也要一个多小时才能达到的啊！
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秦歌的真气有多少？
秦歌的体质又有多变态？
支撑四十九次轻功和剧烈战斗，还能面不红气不喘，还能继续往上……
他顿住了。
他内心真正是对秦歌惊为天人了。
他心底再也没有了输掉的羞愧，反而升腾起了一丝崇拜，还有一丝与有荣焉。
在他看来，真气如此丰厚，且天生神力的秦歌，必然能通过闻子渊大师兄的第五十一层。
秦师兄必定成为首席！
而且是无可争议的首席！
而他，却曾经跟这位首席，战斗过十三招！
你来我往了十三招才分出胜负！
他眼中带着火热，
接着便端坐在了旁边，静心调养气息。
但同时，
山下不远处，有人声响彻。
他睁开眼一看，一群人朝着上边缓慢的爬来。
都是前面的守山弟子。
总共四十八人，一个不少。
在他看见那群守山弟子的时候，那群守山弟子也看向了他。
唯一受伤很不严重的子虚惊呼：“四十九层也被破了！”
“加快速度！”
“去看看秦师兄和闻师兄的决战，要是错过了，那可就太可惜了！”
当即，除了子虚之外，其余爬着的人迅速挺直了身体，齐刷刷的加快了速度。
而第四十九层的守山弟子，平时也是很有人缘的他，却被所有人给忽略了。
第五十七章 叹息
在极为接近主峰山顶的一处高台之上，坐着一个身穿黑色道袍的青年。
此时此刻，这黑袍青年正闭着双眼，满脸的恬淡安宁。
在他的鼻翼间，有着一条白色长龙般的气息吞吐不定，看起来很是有几分得道高人的味道。
若是凡夫俗子看见了这一幕，大概会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拍下来……然后被各种质疑p图……
这黑袍青年便是此次破山之行的第五十位守山弟子，乃是刘师玄门下大弟子罗子安。
秦歌以轻功从树杈之上跳下来的时候，便刚好看见了罗子安修炼这一幕。
真气！
这是一个修炼出了真气的武当弟子！
再加上武当弟子几乎从四五岁开始就全心全力锤炼的武艺……
这人绝对是能够给秦歌极大的压力的存在。
但秦歌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和某种无法言喻的兴奋。
之前连续四十九次战斗，除了子虚直接认输之外，其余四十八个人都对他全力出手了。
在那四十八场战斗中，秦歌有过几次濒临死亡的时刻，而后以生死促成刚需得到了一定的提升。
但在他的自身感知中，提升得还不够。
远远不够。
如果守山弟子都是之前那种水准的话，他没可能通过这一次破山之行就让精神这个虚无缥缈的属性达到人类的极限。
但现在，
有了更强的对手！
而这，还只是倒数第二个。
这代表着倒数第一个，坐镇第五十一关的那个家伙还要更强。
这让秦歌看到了将精神这个属性提升到极限的可能。
只要精神属性达到极限，他就可以验证将所有部分达成极限之后，能否推动整体突破极限的理论了。
这是他对突破人体极限的尝试，也是成为无所不能的第一步。
当即，秦歌抱拳对着黑袍青年一礼，而后尽量声音轻柔不打扰对方清修的道：“师兄，秦歌来此破山。”
黑袍青年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而后，他缓缓的收功，将鼻翼间的一条白色长龙吸进了腹中。
他这才睁开双眼。
而后，等他看清了秦歌的容貌之后，惊讶再度升腾而起。
这家伙……不就是昨晚那个新弟子吗？
亏得他们昨晚当着这家伙的面说要教训秦歌，还问秦歌是谁……
微微尴尬。
尴尬和惊讶还没结束，罗子安就再度惊讶起来，乃是于是惊涛骇浪。
他看见了天色！
阳光还不刺眼。
太阳在东半天斜挂着。
这是上午！
这是……巳时末。
这是第二天的巳时末吗？
不可能！
要是一天一夜没通过破山之行的话，秦歌绝对已经被掌门宣布失败了。
而且，他也很清楚他才修炼了很短很短的时间。
他的修行境界，还远远没有到达修行不知岁月的那种高度。
他还是很有时间观念的。
只是，内心的匪夷所思，让他忍不住去怀疑时间，忍不住去自我怀疑。
但，
真实就是真实！
眼前的秦歌，竟然真的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就破山到他这里了？
就到了第五十层了？！
惊涛骇浪在心底汹涌澎湃。
罗子安无法淡定了！
是山下的四十九个师弟们技艺生疏了，还是秦歌真的那么强大？
罗子安不会认为是师弟们技艺生疏了。
师弟们的刻苦，他都是知道的。
师弟们的实力，往日的切磋中他也是摸清过的。
所以，是秦歌确实很强大！
想着这些，
战意，在罗子安的内心沸腾起来。
他缓缓伸手，将旁边地面摆放的长剑一把抓起。
人随剑动，昂然挺立起来。
长剑剑鞘震动，发出克夸的一声响。
这是很好听的声音。
这是很让人觉得心底舒服的声音。
罗子安起身，对着秦歌一礼：“秦师弟，得罪！”
“师兄请！”
战斗一旦开始，就不存在礼让。
也就没有必要非要让谁先手。
反而是要抢先手！
毕竟，武当教导弟子的武艺，是杀戮之法，不是其他门派的点到为止之法！
更不是舞术！
锃！
长剑出鞘。
人随剑动！
寒光闪烁。
杀意如潮！
秦歌也不用任何武器，而是直接欺身而上，连躲都不躲一下的朝着罗子安冲了过去。
罗子安微微惊讶，但心中却并无半分犹豫。
这是从小到大师门对他的教育。
没有战斗的时候，可以温良恭俭让，也必须做到温良恭俭让。
可一旦开始战斗。
就只有你死我亡！
手中长剑没有丝毫停顿，直直的对着秦歌的心脏而去。
这是一招很是精髓的剑法。
有十七种变化。
刺心脏是威胁对手，逼对手防备。
但只要对手防备，罗子安就有十七种变化。
或是挽花点剑直取秦歌喉咙，或是荡剑回扫，断秦歌脚筋手筋，或者急速冲出，翻身云剑，一剑斩断秦歌头颅……
总之，武当剑，招招狠辣无比，招招直取人性命！
但，秦歌不躲不闪，也不格挡！
秦歌的拳头带着不亚于长剑掀起的劲风袭来。
罗子安隐隐约约感觉到胸口有了一种莫名的压力。
他亦不会退后半步！
长剑继续刺出！
一秒！
二分之一秒！
三分之一秒！
十分之一秒！
剑尖刺中了秦歌的心脏。
罗子安已经能够看到秦歌胸前的衣服被剑尖刺穿，在接下来就是血肉……
但秦歌依然不退，依然不闪不躲！
罗子安想不明白，他甚至出现了一丝犹豫。
就在此时，
秦歌插在特制裤兜里的右手动了。
有温暖的东西从右手手心化开，融入了秦歌的身躯。
对整个身体的协调更加完美了。
筋骨肉之间，联系更加紧密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秦歌的身躯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开……这是对身体一切的掌控达到了新的高度才能做到的动作。
长剑只在秦歌的胸前横着划了一剑。
噗嗤！
衣衫破裂。
血痕显现。
但入肉不深。
与之同时，秦歌的拳头重重的落在了罗子安的胸前。
罗子安脸色狂变。
这是……天生神力？！
这么大的力道……
而且，对方还没有动用真气！
剧烈的轰击之下，罗子安右手松开，长剑落地。
但战斗还没结束！
同时，罗子安身体斜跨一步，双手抱圆。
真气在瞬息间鼓荡起来。
一个黑白二色的阴阳鱼浮现在他身前。
阴阳鱼旋转收缩，而后刹那崩开。
在阴阳鱼崩开的同时，秦歌用了多少的力量轰击罗子安，就有多大的力量反击他。
巨大的力道席卷而来。
秦歌的右手再度一动。
然后，
瞬移！
居然是瞬移！
瞬息之间，秦歌就到了罗子安的身后。
看着眼前的空无，感知着身后突然多出来的秦歌，罗子安一脸茫然。
这是什么？
这是轻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了吗？！
已经……结束了。
他对阴阳罡阵的运用还不够熟练，甚至只是才堪堪入门而已。
他根本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还有余力去防御身后。
手中剑已经落地，回身攻击也没有太大的作用了。
所以，他败了。
但奇怪的是，身后并没有传来攻击。
反而传来一声叹息。
很无奈的叹息。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层也被破了
秦歌的声音在叹息之后响起：“师兄，再来！”
罗子安垂手在原地：“不用了，是我输了！”
闻言，秦歌满脸黑线。
这种关键时刻，抓个瞬移出来是几个意思？
草泥马！
老子要的是精神属性的提升！
不是瞬移！
秦歌加重了语气：“师兄！再来一次！”
罗子安落寞摇头。
秦歌满脸认真的道：“师兄这就认输了吗？”
“师兄明明还有一战之力的！”
“如果就此认输，师兄这份心性，还修什么道，不如早日下山还俗，老婆孩子热炕头去吧！”
罗子安眼中闪过一抹愤怒。
秦歌继续道：“凡者，人在山内，微不足道，仙者，人在山外，破山而行，若师兄没有破山而出的勇气和永不屈服放弃的意志，还修什么道？！”
“依我看师兄你还是早日还俗去吧！”
“就此别过！”
罗子安眼中闪过怒火：“嚣张！！！”
真气在鼓荡！
怒火似乎被化为了力量。
而且，罗子安此刻的真气似乎比之前更强了！
感知着罗子安身上那越发强烈的真气。
这是……临阵突破？
秦歌哑然的同时，更是满脸黑线。
临阵突破不是主角特有的待遇吗？
这货是主角模板？！！
不应该的！
不应该的！！！
不过也好，只有你更强了，我才更有机会提升到极限，我才能提升更多的极限！
秦歌心底也是期待起来。
罗子安也并没有丝毫停顿。
他全身真气缭绕起来，也不再去拿剑，而是双手摆出了太极十三式的起手式。
严格来说，太极十三式才是武当一切功夫的核心。
罗子安苦练太极十多年，早已经能做到招式随心而动，不拘泥于反打正打，而是怎么好打怎么打。
如今气随意动，意随招动，更是游刃有余。
当即，一连串的连推带打之后，罗子安手段狠辣的使出野马分鬃的混合打。
他的双手诡异探出，一手扣住了秦歌的后脑勺，一手按在了秦歌右侧脖颈。
双手一前一后，从相反方向用力。
尤其是有了之前的一连串连推带打之后，这一招积蓄出来的力道已经超过了罗子安平时的极限。
这一下若是真的完全施展出来，足以轻易扯断秦歌的脖子。
生死危机再次出现。
秦歌插在裤兜里面的右手迅速探入神秘空间。
这一次，是极致温暖的感觉。
仿佛在雪地行走三天三夜之后，突然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
浑身上下，四肢百骸，全都舒服到了极致。
瞬息之间，一种质的提升出现。
精神……
或者说对身躯每一寸筋骨肉的掌控更加完美。
与之同时，
秦歌的脖子上肌肉鼓起，全身的肌肉协调着发力，几乎瞬息之间，全身肌肉汇聚而成的力量聚集在了被罗子安扣住的右侧脖子和后脑勺之上。
力量从那两个部位爆发开来。
罗子安惊疑不定的低吼：“化劲？！”
“这怎么可能？！”
国术之中，有明劲、暗劲、化劲三个境界。
明劲出，可以打出破空声，使得力量爆发加倍，暗劲则是让劲力潜伏在敌人体内，延时爆发。
而化劲，则是达到了浑身无处不可发劲的地步。
一旦到了化劲，全身上下任何一处，就都可以是拳头，就都可以爆发出力量和攻击。
但，秦歌是化劲？
罗子安接受不了。
要知道，即便是研究外功最深刻的少林，也没听说谁真的练出了化劲，最多有两个暗劲高手的传说。
可现在，秦歌居然是化劲高手？
吹牛逼的吧？
罗子安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开始崩塌。
秦歌却是摇头：“不是化劲，只是取巧的手段。”
但严格说起来，以刚刚才提升的精神属性来看，只要秦歌多加练习，达到化劲的功能还是可以做到的。
因此，他的确算得上是练出了化劲了。
但此刻，绝对不能打击罗子安的信心。
因为秦歌感觉到了。
他渐渐的感觉到了精神属性的极限！
只要再多来几次提升，就可以触摸到那个极限。
闻言，罗子安心底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化劲，那就还有机会。
如果真的是化劲的话，他将无论如何也打不过秦歌。
化劲是金钟罩的加强版，可以算作是金钟刺猬……那是真正的全身上下攻防一体的。
但不是化劲的话，那就算是金钟罩也是有罩门的！
当即，罗子安再度全力以赴，连续数次连推带打之后，他再一次以犀牛望月的招术扣住了秦歌。
秦歌再度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他眼中带着兴奋，右手探入神秘空间。
而后，
飒！
他又到了罗子安的身后。
罗子安再度茫然起来。
“师兄，再来！”
罗子安憋着一口气，再度动手。
三个呼吸后，
罗子安面对着空无，背对着秦歌，他心底已经一片崩溃：“师弟，你……”
“师兄，再来！师弟绝对不会再闪躲了！”
罗子安咬牙：“你说的！！！”
又是三个呼吸后。
秦歌又在突兀之间到了罗子安的身后，
“师兄，再……”
罗子安声音带着颤音：“不打了！”
“贫道不打了！”
“师兄！”
“别师兄！老子真的不打了！”
秦歌微微一急，他真的已经快碰触到那个极限了啊！
“师兄，最后一次！”
“再来最后一次，这一次，师弟保证一直跟你刚正面！”
刚尼玛的正面！
你干得过就跟我刚正面，一旦干不过就直接跑到我屁股后面……
罗子安满脸崩溃。
“老子不信你了！”
“老子绝对不会再相信你了！”
一边怒吼着，罗子安已经火急火燎的朝着准备好的狼粪那边跑了出去。
十余步的距离瞬息即至。
他一把抓起旁边的打火石，用力一敲，火星散出，落在了干草堆上。
瞬息之间，提前洒了火油的干草堆熊熊燃烧了起来。
狼粪被引燃。
浓烟滚滚而起，穿透树冠的掩盖，袅袅升天而去。
看到青烟袅袅升空，罗子安一屁股坐在地上，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秦歌哑然无语。
还差一点啊！
就差一点了！
他无奈一叹，接着却是转头看向了山上。
而后对着罗子安抱拳一拜：“多谢师兄！”
话音落下，秦歌再度施展轻功离去。
罗子安呆愣在原地。
还是轻功……
来是轻功，去也是轻功，战斗中也动用了真气……
秦师弟的真气总量，很惊人啊！
与之同时，密集的脚步声和喘气声从下方传来。
几乎同时，密密麻麻的四十九个人出现在罗子安面前。
是下方的四十九个守山弟子。
子虚兴奋的大吼：“第五十层也被破了！”
“加把劲儿啊！慢了等会儿就看不到最后一层的决战了！”
“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啊！”
随着子虚这一嗓子，一群人再度朝着山上跑去，也没人有空来跟罗子安见礼打招呼。
罗子安微微愣怔，而后也赶忙爬起来跟上了大部队。
他也要去看看闻师兄怎么教育秦歌……或者，看看秦歌怎么教育闻师兄？
在想到闻师兄一样被秦歌那已经出神入化的轻功搞到崩溃的样子的时候，罗子安就没来由的一阵开心。
第五十九章 荣辱更替
真武大殿内，
一群人彻底沉默了。
两个时辰，短短的两个时辰，秦歌便已经在破山之行中直达最后一层！
而且，连守在第五十层的罗子安也只是坚持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而已。
那么，平时只是比罗子安强不到太多的闻子渊，就能胜过秦歌，就能终结秦歌的破山之行吗？
此时此刻，思虑及此，
秦歌真正是让武当高层全部彻底惊讶了。
刘师玄沉默了片刻。
很快，
他便发现殿中除了闭眼的钟老之外的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看。
他很清楚，这代表了什么。
这代表着，所有人都觉得，面子过不去的事情要交给他来做。
尤其是掌门那目光中的警告之色……
当即，刘师玄狠狠的瞪了陈师我一眼，而后带着几分不情不愿的开口道：“秦歌此番展现出来的天赋，很是惊人！”
“若退回到秦歌的这个年纪，在座恐怕没有任何人敢自认可以做到秦歌做到的这些……”
殿上所有人都缓缓点头。
钟老亦如是。
陈师我则眉开眼笑的看着刘师玄。
此时此刻，陈师我是真正的开怀，是真正的得意，是真正的扬眉吐气。
绕了一圈，不还是绕回来了吗？
罗子安都只挡住了秦歌不到一刻钟，闻子渊就能胜过秦歌吗？
很悬！
迎着陈师我笑意盈盈的目光，刘师玄黑着脸开口道：“如此天赋绝不可埋没！”
众人沉默。
刘师玄咬牙切齿的道：“之前是我眼皮子浅薄、目光短浅了。”
象征性的认错了一下。
刘师玄开口道：“刘师玄请钟老收秦歌为亲传弟子，以弘扬我武当大道！”
“附议！”
“附议！”
连续五声附议响起。
钟老这才睁开了双眼，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淡然开口：“善！”
…………
同时，
真武大殿外，往西两百丈的玄武台上。
闻子渊一脸凝重的看着眼前的秦歌。
他不惊讶于秦歌就是昨晚那个新弟子。
那没什么好惊讶的。
他真正惊讶的是，秦歌仅仅只花了两个时辰多一点点的时间就连破五十层走到了他的面前。
本来，他以为秦歌最多能破二十层的便会折戟沉沙的。
就算秦歌真的逆天了，也必定会败在子安师弟手下。
但现在……
闻子渊彻底正视起了秦歌，甚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和责任。
闻子渊当即毫不吝啬的赞美起来：“秦师弟当为人中龙凤！”
秦歌同样抱拳一礼：“请大师兄指点！”
闻子渊轻声道：“同门切磋，互相印证即可！”
话音落下的一瞬，闻子渊已经欺身而至。
秦歌也没有丝毫犹豫，当即也冲了上去。
与之同时，
玄武台外的石梯上，四十几个人影气喘吁吁的冲了过来。
“赶上了！”
“赶上了！”
一众人呼啦啦的朝着玄武台拥挤过来。
与之同时，在主峰的后山小路上，也有二十多个人气喘吁吁的爬了上来。
是王观等一群俗家弟子。
最后一战！
最关键的一战！
不来亲眼看看，简直就是遗憾。
尤其对于怀特来说，这是决定命运的时刻！
是富还是负，就看闻子渊是不是那么给力了。
当即，怀特操着不太熟练的汉语，嘶声高吼起来：“文世雄加油！文世雄加油！”
文世雄是谁？
场中诸弟子一个个面面相觑起来，一个个满脸问号。
玄武台上的秦歌和闻子渊也停手朝着怀特看了过去。
秦歌大约明白了文世雄是谁，但也因此，他特别狐疑的朝着怀特瞪了过去。
不帮俗家弟子自己人，帮别人？
老外果然都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
紧接着，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朝着怀特看了过去。
万众瞩目！
怀特微微一顿，心底莫名惊悸畏惧。
他停下了嘶吼。
玄武台上继续战斗。
而玄武台下也热闹了起来。
武当弟子这边，四十多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讲述自己被秦歌吊打的过程。
前面八个都是被一拳撂倒的，根本没有第二次出招的机会。
后面多数人都是跟秦歌过了几招，甚至一度将秦歌逼入生死之间的。
最后，众人的目光汇聚在了罗子安身上。
罗子安淡淡摇头道：“秦师兄的轻功已然出神入化，秦师兄更是达到了化劲的层次……秦师兄攻防速度，皆是上乘，已立于不败之地……我……我只能侥幸在秦师兄手底下撑了一刻钟而已。”
一刻钟！
这么点时间本来是个耻辱的！
但在听完了其余四十九个人的诉说。
在知道在前面的四十九个人中，最好的成绩也不过是八分钟十三招之后。
罗子安突然觉得撑了一刻钟，其实也是莫大的荣耀。
因此，他说着这句话的时候，那种矜持和荣耀，简直骄傲到了没有边际的高度……
而与之同时，罗子安也的确是受到了四十多人的崇拜。
“罗师兄果然强大，竟然能在那个变态的手底下撑住一刻钟！”
“罗师兄厉害！”
而随着这番讨论传递出去，除了这五十个人，其余人都是满脸不可思议。
玄武台上的闻子渊愣了愣。
以往好像也没人以在他手上撑了几招当做荣耀啊？
秦歌就这么值得吹捧吗？
另外一边，王观等人更是叹为观止。
怀特则满心痛苦。
连二号选手罗子安都以在秦歌手上撑了一刻钟为荣……
怀特的心底越发的对暴富没了想法，已经开始认命，已经准备接受现实了。
只是别人的账能赖掉，王观的账……
五百万乘以五百……
怀特抑郁得想从主峰上面跳下去。
但转念一想……
实在还不起的话……大不了卖身给王观就是。
而且卖身给王观之后，下半生估计也会很享受的。
与之同时，玄武台上已经彻底白热化了起来。
闻子渊一手龙拳招招杀伐果断。
秦歌也丝毫不差。
两人旗鼓相当起来。
在难以进入死生之地的情况下，秦歌微微有些着急：“大师兄，你就只有这个水准吗？！”
闻子渊也不恼怒，而是轻笑：“师弟的确比我想象中更强！”
第六十章 极限！
话音落下的瞬间，闻子渊全身真气鼓荡起来。
气随身动！
隐隐约约之间，闻子渊的龙拳竟然真的仿佛有神龙追随。
一招一式，全部变了一个样。
每一拳，都有了更大的威力，更快的速度。
同时，龙吟声隐隐约约之间，更是有着震慑秦歌心神，迟滞秦歌速度和力量的功效。
秦歌心底大喜。
当即，他也将真气全部凝聚在了拳头之上。
这不是为了真的要跟闻子渊决一死战。
而是将真气全部用在攻击手段上之后，才能避免还有真气可以用于防御，才能更容易的让他自己陷入死生之地！
当即，秦歌再度直直的朝着闻子渊一拳轰击过去。
不闪不避不退！
蹦！
两道破空声同时响起。
台下之人尽皆惊讶。
玄武台上，瞬息间疾风肆虐。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拳头错开，都是直直的朝着对方的胸口轰过去。
但秦歌武艺方面的不足，终究是不足！
再加上秦歌右手又插进了裤兜里面……等于是缺少了一只手参与战斗。
闻子渊则左手格挡，右手全力以赴。
秦歌还是不避不闪，同时左手变直拳为勾拳。
他的右手则在裤兜里迅速往下探出。
砰！
剧烈的闷响从秦歌胸口响起，同时，也在闻子渊右边肩膀处响彻。
闻子渊微微踉跄着朝着右边倾倒出几步。
秦歌则被打得倒退了几步。
闻子渊站定之后，当即回头满脸凝重的看着秦歌。
他方才已经对秦歌的那一拳有所防备了，也凝聚真气防御右边肩膀了。
但，
秦歌那一拳的力道……
当下，闻子渊的右手不停的握拳又松开，缓解这来自右肩的剧痛和麻木。
秦歌却突然原地坐了下去。
他摸到了极限！
而且，
他感觉到了整体极限的松动！
成功了！
以部分带动整体，是的确可行且行之有效的方法！
感受着那种突破极限之后心底油然而生的天高云阔之感。
往后，真正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闻子渊有些拿捏不定起来。
他不知道秦歌在搞什么。
不知道是该继续进攻，还是应该等一等。
玄武台下，
子虚却是激动的大吼起来：“秦师兄又有所领悟了！”
上一次，在玄武台上就是如此，秦歌与首席师叔对战，一拳断裂石柱之后，便有所领悟，不得不停止切磋的。
如今，也是如此！
居然能这么短时间内连续领悟……
子虚心底那个兴奋啊！
其余人闻言皆是蒙圈在了原地。
俗家弟子那边，张伟满脸黑线：“老子这是在看小说吗？肖炎哥哥临阵突破？”
不得不说，斗破天空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年轻一辈之中，几乎每两人之中便有一人知道肖炎哥哥……
而随着张伟这一声惊呼，其余观战之人，俗家弟子基本上都明白了过来。
那群武当弟子虽然不明白什么肖炎哥哥，但还是知道秦歌这是临阵突破了。
那么，
只要秦歌突破成功，闻子渊不就是输定了吗？
当即，武当弟子一个个呆愣起来，人人皆是心底充满了不可思议。
闻子渊满脸黯然。
怀特已经彻底自闭了。
本来胜算就不大，秦歌居然还要来个临阵突破……
负债五百万乘以五百的负翁……
注定要卖身了……
却就在此时，
秦歌睁开了双眼。
他缓缓站起身来，而后对着闻子渊抱拳一拜：“闻师兄武德高尚，师弟佩服！”
“是师弟输了！”
话音落下，秦歌就转身朝着玄武台下走去。
闻子渊愣住。
台下无数人愣住。
怀特内心颠覆起波涛汹涌。
秦师弟……不，秦师兄！我爱你！
我真的爱你！！！
负翁变富翁！
人生际遇，何其离谱！
前一刻已经闻到了炼狱的硝烟，下一刻却突兀置身天堂！
天算地算人算，谁又算得到秦歌要认输？！
怀特这一刻真的感觉自己达到了人生巅峰！
他看向王观，看向身边众人。
他的心已经飘了！
王观的五百万已经可以算是到手，赔给其他人的，约莫是五十万左右……
他能净赚四百五十万！
四百五十万rmb能换成七十几万美刀。
而一个中型农场只需要二十万美刀就能买下来……
拿到钱他就要回米特亚去当农场主去了！
播种交给播种公司，收割交给收割公司，施肥交给施肥公司，他只需要请两个保安和杂工，然后就可以一辈子坐着数钱……
美好的农场主生活就要到来！
却就在此时，
闻子渊却是脸色大变，乃至于脸色都彻底苍白了起来。
他满脸的耻辱模样，直接朝着秦歌冲了过去：“秦师弟！你这是在侮辱我！”
怀特再次愣住。
被侮辱一下有什么吗？
他恨不得冲上去给闻子渊来一次人生的意义的现场教学。
…………
秦歌微微皱眉。
侮辱吗？
或许是有点侮辱的性质。
但秦歌是真的不愿意继续留在武当浪费时间了。
既然已经证实了所有部分达到极限之后，能够带动整体突破极限。
那他需要的，就绝对不是去继承谁的道统，去苦修真气道术什么的。
他需要的，是继续去作死，继续去突破一个又一个的极限，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无所不能的神仙一般的存在。
然后，
秦歌抽出了右手，按住了贴身袋子里面的那薄薄的照片，感受着那张照片的轮廓，想象着那张照片上她的模样。
然后，复活她！
所以，他不能赢这最后一场！
输了的话，他还是俗家弟子，去留随意。
赢了，他就不是俗家弟子了，就会成为武当正式弟子，就会被武当的规矩管理……
想着这些，秦歌眼中带着决绝。
他微微摇头道：“其实，师兄方方面面都胜秦歌无数，秦歌只是一时取巧突破……算不得什么。”
“师兄若真觉得这是耻辱的话……”
只有两个人同一个层次的时候，一方对一方的不尊重，才会被看做耻辱！
例如，某个跟你社会地位差不多的人让你跪下，那的确是耻辱。
可若是皇帝让你跪下呢？
那还是耻辱吗？
所以，不知道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
秦歌当即便捏紧了拳头，突然半蹲身体，而后一拳对着玄武石地面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