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八十三章 模仿
一月之后，当小幻已经进入炉火纯青，青出于蓝的地步时，闻人升终于图穷匕见。
“那个，欢欢啊，你已经学成了，不过还需要实践。你可不是普通演员, 普通人实践只能从小角色开始，而你，要从最大的角色开始。”
“没错，我可不是那些普通人。”小幻气势很足地说着。
她完全没有想到，闻人升以前从来不会这样说话的。
现在这样说话，那肯定是有鬼的。
“现在最大的角色就是那个混沌全知，就是那个把你的老朋友艾汗德布吓成小熊猫的家伙, 你要不要尝试着扮演它？”
“太有意思了，不过, 我要怎么扮演它？”小幻抓耳挠腮，活像只看见桃子的猴子。
“你还记得自己之前有个未来之神的角色吗？”闻人升可是有着超凡记忆，任何一点能用上的素材，都会记住。
“呃，好像忘了，他们祈祷来祈祷去，听得烦人，我就不管了，都是那四个渣渣在处理。”
“很好，你就从这个未来之神上开始扮演，扮演的角色就是克苏鲁，我给你一个挑战，它也在传播信仰，争夺信徒，你要超过他，实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走克苏鲁的路, 让克苏鲁无处可走。
这就是闻人升要下的棋。
高者在腹。
“那这个克璐璐的特点是什么？”小幻好奇道, 显然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克璐璐？好吧，你这样叫也行，”闻人升心中一动，口里说道，“它的特点就是藏在深水之中，有时候很弱，一艘船就能将它的幻影打散，可以说这是封印的原因，然而真正伟大存在的幻影，也是无敌的，正如无穷大的万万分之一，还是无穷大一样，所以它有一个上限，而且上限不是那么高。”
“哦，哦，哦，还有吗？”小幻掏出个小本本，开始记录：“水, 弱船。”
有时候很弱，太难记了，“弱船”就是了。
“它会在梦中与一些灵感很高的人相遇, 这些人往往从中得到某些疯狂的知识，进而创造出惊世的作品。这大概是唯一它能给正常人带来的好处，当然最后这些人都会陷入疯狂而死，会忍不住去追寻它。”
“会让人疯狂，这是个大坏蛋啊？”
“从我们立场来看，它是邪神，但它本身对人类没有明确目的，不是想要灭绝，也不是想要摧毁，只是生活空间的挤压而已。”
“哦，哦，对人类无视，哪还怎么会有人类的信仰？”
“因为有些人信奉它，并且靠着自己疯狂得到了某些力量，进而谋求扩大权势。”
“知道了，太监借助皇上的权威作威作福。”小幻又记一条。
“差不多。”闻人升想到前世的深潜者种群，就是克苏鲁的眷族。
有崇拜者很正常，它虽然是邪神，虽然很危险，却能给出超出世俗认识的一些力量。
有这一点就够了，在必然会老死，与拼一把之间，有的是人会做出这信仰它的选择。
前世很多人精神崇拜的东西多了，那些东西甚至光有害而无利。
从这点来讲，邪神好歹还会无意识中给点残渣。
“还有其他的东西吗？”
“其他的就需要你自己发掘，模仿，尽量达到比原版还要原版。”
“哦，哦，哦，知道了，只是我的剧场在哪儿？”小幻又问了一个问题。
“就用……”闻人升转念一想，“麦肯废土的剧本吧。”
因为那里就是对方的诞生之地。
废土：x。
诸神生地：r。
游戏模拟器的野心很大。
“好，正好这里我也玩腻了，一个个都不真心地夸奖我。”小幻悻悻道。
“你怎么看出来的？”闻人升有点好奇。
“当然是因为他们听着听着就会睡着啊。”
那不是睡着，是被你的歌声震昏了。
…………
小幻退出了。
闻人升刚刚要走，就听到一个电话响起。
“不好，文总，那个预言家说，世界马上马上就要毁灭了！”山子凡焦急道。
闻人升沉默了。
一念之间，世界倾倒。
其实普通人也能做得到，当他们面对蚂蚁窝时：
辛辛苦苦，勤勤恳恳的蚂蚁们，竭力生存着……
搬着蜜糖养着娃，突然间，一桶铝水灌进来。
世界就此凝固。
现在要怎么做？
他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退出，毕竟只是一个高塔校长创造出来的世界，给他使用。
然而他在这里经历过了，学习过了。
所以他选择，将这个世界保存在u盘里吧，就让它静静地躺在文件夹里，等待某一天与更大的世界汇集。
而在这时，山子凡又惊喜道：“那个预言家又说，世界不会毁灭了，但是会静止，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让你赶紧躺好的意思。”闻人升看在打过几次交道的面上，提醒道。
“哦，哦，我这就去通知其他人。”
山子凡显然是当成了世界要猛踩刹车，躺好的话，可以防止飞出去。
显然他没有这个时间了，因为下一刻闻人升就离开了，意识重新回到书房。
然后他打开电脑，敲了几行代码，建立起一个文件夹，接着将刚刚的世界存储进去。
你说为啥不用鼠标右键新建文件夹？
复杂点说，为了保存世界，要从底层运行代码。
简单点说，就是闻人升要用一种比较正式的仪式，来给刚刚那个诞生极短的世界进行祭奠。
他清醒过来，走出书房。
好久没有亲自晒太阳了。
之前，都是家人拖着他身体出去晒。
外面阳光很好，微风正酣，最适合“睡觉”？
他听到一阵打鼾声。
再一看，原来是小熊猫抱着一根竹子睡着了。
睡相平稳，憨态可掬，难怪前世今生，都能征服无数人，甚至很多人祈祷转世成为熊猫。
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忽略熊猫只能活三十多年的事实，或许对很多人来说，无忧无虑过三十多年人人喜爱的日子，已经很值了。
只是谁能想到这只熊猫的前世，是一只大触手和眼睛怪。
话说，艾汗德布本身就很克系，偏偏它又惧怕混沌。
生灵果然是复杂的。
第一千六百八十四章 售卖
闻人升想了想，过去走到小熊猫身边，然后放下一个闹钟。
他当然不是那种没事找事的人。
他自有用意。
五分钟后，闹钟震耳欲聋地响起来了。
“怎么回事？格赫罗斯来了吗？”小熊猫迷糊之中，突然翻身起来，揉揉眼睛，接着又懵懂道, “我刚才在说什么？”
闻人升是有事找事的人。
之前他就知道艾汗德布在退化之时，留下了后手。
它时刻警惕着混沌之物，以至于明明退化成小熊猫了，睡梦之中，听到闹钟，还要想到最担心的东西。
“你没有说什么, 不过我想告诉你, 直面恐惧，才能战胜恐惧。当你选择逃避时, 一时可以安逸，迟早会迎来最惨烈的结果。对普通人来说，还有死亡这种幸福的兜底，但对你来说，绝没有如此幸福的结局。”闻人升一脸高深莫测地说着。
这个格调装的，他能给自己打一百分，而满分是十分的那种。
小熊猫满脸迷惑状：“你在说什么呀，我一点都听不懂，我要去找吴妈妈抱抱。”
说着它就拽着圆润的熊猫臀，向后院一摇一晃地走去。
听不懂吗？
这扮演功底也是够深了。
没想到啊，艾汗德布，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也早早给自己找到了退路。
这些源灵，真是不可小觑，活得够久的，都明白自己真正的威胁是什么，也都知道自己应对的方法。
只是有效，还是没效果, 就要看各人的造化。
不过小熊猫没走两步，扎着冲天辫的小幻，猛然从它身后土里出现，将它一把拽住，倒拖着就走。
“喂喂，欢欢，你要干什么？”小熊猫大叫道，“救命啊，有人抓熊猫了！”
家里人纷纷跑出来，当看到是小幻后，又纷纷跑回去。
“我突然想起来，你很适合当我的座下大护法，你之前不就是有一千只眼睛，一千个脑袋，一千只触手吗？”小幻洋洋得意道，“现在跟我去麦肯，当个护法童子。”
“什么筒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麦肯不适合我们熊猫生存，那里没有竹子吃。”小熊猫惨叫着，然后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闻人升。
可怜巴巴的。
这就是逃避的代价。
当你选择了用取巧的方式活下去, 也要承受相应的代价。
以前的艾汗德布，小幻怎么可能这样倒拖着它走。
闻人升只是拍了拍手，向小幻伸出大拇指：“果然是青出于蓝啊，你已经想到我前面去了。”
“那可不，我到那里后，才想起来，还需要几个帮手，这家伙最适合。”小幻理直气壮。
“我一点都不适合，你看看我这么可爱，你忍心让我去废墟里生活？”
“怎么会不忍心？我又不是你.妈。”小幻一句话把小熊猫噎了个半死。
拖了一段路后，一人一熊钻进土里消失不见。
闻人升顺着离开的方向看过去……
…………
“来一来，看一看，克璐璐雕像大甩卖，只要一美元。一美元，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但能给自己买一个梦！”
一只熊猫生无可恋地摇晃着大喇叭，在一家店门口充当营销员。
“克璐璐雕像，纯手工打造，两亿年工匠精神，买回家后，能驱邪避恶，不怕恶鬼缠身，不怕堕入地狱，死后升入天堂……”
而店门口的门帘上，挂着一串串别致的章鱼头雕像，仔细看去眉眼之间，还有点像小幻的模样。
这家店位于一个很大的定居点，能对付最凶猛的变异兽，可以稳定长期存在。
当然入住这里的条件也很苛刻，比闻人升前世的京都户口难入十倍。
首先要有专业能力，其次要有足够的积蓄，最后还要敢于拼命，这定居点目的，就是为了搜寻各种奇迹之物。
必要时刻会组织居民一起上阵的，不敢拼命的还是回家养老等死吧。
路人们脚步匆匆，经常是一阵风似的。
他们对路边这家店的宣讲，大都不屑一顾。
一听就是忽悠人的玩意，这东西在末世废土太多了，这个信徒，那个信徒的，目的只有一个：把你的命，你的钱，你的种，忽悠到他们手中。
不过话说回来，人数多了，总是有好奇心过重的。
两个满脸疲劳之色的少女，就带着一丝好奇，无视旁边一位老人的劝阻，走近这家店面。
“呀，是真的熊猫唉！”少女a对着店门口的熊猫惊讶道。
“是吗？让我捏捏，我在外面看，还以为是个高仿的熊猫布偶来着。”少女b跟着就捏了熊猫一把。
“对不起，两位小姐，本店商品，未经购买，不得触摸。”一只乌龟爬了出来，赶紧说道。
它就是四大渣子之一，被小幻使唤成苦力的先锋源灵，曾经是第一批降临到地球上来的。
“哦，哦，你们说这里都是一美元吗？那我来两个，没想到你们还收旧货币啊。”少女b马上掏出五美元。
对于乌龟会说话，当店员，两人没有任何诧异。
“给您找零。”乌龟叼着零钱，然后从门帘上，取下两个章鱼头雕像。
“不用了，剩下的做你们的小费。”少女b很大方地说着。
这些旧货币压根没人用了，只有一些收藏价值，小额的连当草纸的价值都很低，只有大额的才有当草纸的资格。
突然间，少女a使了个眼色。
少女b立刻领悟，是啊，这里竟然收旧货币，哪怕只能用来购买这种小雕像，那也是有用的……
“你好，尊敬的乌龟先生，你们这里除去卖这种克……”
“克璐璐的雕像。”乌龟补充道。
“雕像之外，还卖其他东西吗？”少女b边说，边伸头向店中看着。
然而里面灰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似乎蒙在一层水雾之中。
“剩下的东西，只有买了克璐璐雕像后，回家做个梦，才能继续购买。”乌龟笑着说道。
“哦，是这样啊。”
两个少女匆匆离开，她们要趁着其他人不屑一顾的时候，迅速囤积一笔旧货币，来这里扫货。
管它是什么东西，只要不是邪祟，就是废纸，也比旧货币强一些。
只是次日一早，当两个少女带着一脸黑眼圈赶到熊猫店铺时，发现这里已经排起长队。
“你好，您的一美元炸鸡。”
“你，你好，您的五美元黄瓜。”
“三美元的面包。”
少女a和b惊呆了，这才一天时间，怎么就来了这么多人？
昨天他们不还是不在乎吗？
“你们太傻了，关注这家店铺的人很多，只有你们做了第一个免费试验员，看你们没什么事，这些人提前就来抢了。”一个老妇人好心地说道。
“呃……”
两个少女只能无奈地去排队。
第一千六百八十五章 跑路
店铺之外，两个披着斗篷的黑夹克男人，正在用着不同的目光看向那间店铺。
“这是亵渎！”男人a狠狠道。
“不，亵渎是对那些无用的神来说的，对于伟大的克苏鲁，只要有人亲近它，哪怕只是近似的东西, 祂也会很高兴。”男人b却微笑着说道。
男人a有点迷惑。
男子b没有解释，这事情懂的都懂，因为克苏鲁不需要信仰，也不靠信仰之力活着，它靠的是污染，谁听到它的名, 谁看到它的凋像, 谁就会被污染。
被污染之后，就会无法摆脱。
他们会像一个竭力想要睡觉的失眠症患者那样, 越是想睡着，越是睡不着，
所以有人想要靠近似的东西，夺取克苏鲁的信仰，那简直是求之不得，这会大大节省了他们这些眷顾之族的工作量。
男子a想了一下，恍然大悟，然后笑了起来：“没错，就是这样，这些傻瓜，还以为伟大的克苏鲁是那些无用的神明，他们将会发现，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
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又一个的顾客，从乌龟和熊猫手中, 拿过大包小包的食品。
无论什么时候，食品总会有市场, 只要价格够低廉。
现在不是低廉了，简直是白送。
虽然住在这里的人，也不缺这口吃的，但既然能拿废纸交换到食物，唯一的代价，就是买个章鱼头凋像，那又算得什么？
“这样好的办法，我们应该效彷的。”男子a说道。
“效彷什么？我们没有功夫收集那么多的食物，而且要长期供应，有这个时间，不如多去研究那些真理。”男人b摇头道。
随后两人就笑着离开了。
在他们背后，乌龟投来讥讽的眼光。
这两个傻瓜，真以为他们身上那肮脏的气息，能瞒过它吗？
愚蠢。
他们绝对不会知道克璐璐大人，是多么的高贵，多么的伟大，多么的聪慧，背后藏着何等秘密……
自己在心里都这样夸了，下次的劳动强度应该会减少一点吧？
少做几百个凋像，多点休息的时间。
唉, 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乌龟这样想着, 然后回到后堂, 开始做手工。
小熊猫还不满意，只是让它做个门面，已经很轻松了。
来做做手工试试？
这可不仅仅要眼力，还要将克璐璐大人的气息凝聚在里面，根本不能流水线量产。
乌龟一边做着苦力，一边埋怨。
几天过去，定居点里，人手一个克璐璐的凋像。
众人佩戴在身上之后，纷纷表示，睡得更香，精力恢复得更快，简直太好了。
只是耳边如果没有那些让人头疼的歌声就好了。
好在只是头疼，与好处相比，还是可以忍受
……
只是有人却是忧心忡忡。
这人就是定居点的老大“快狙手”火克。
他以一手快速狙击闻名，狙击通常较慢，毕竟硬件放在那里，再牛逼的人也打不出机枪的速度，偏偏他又快又准。
因为他打得不是普通子弹，而是源力子弹。
火克早就知道定居点里，有着一种名为“克苏鲁”的邪物崇拜。
为什么说是邪物崇拜，因为崇拜者最后都走向疯狂的道路，当然在他们疯狂之前，还是比较好用的。
他们的力量，对付某些灾异，变异兽，非常有效，很容易消灭它们。
因为他没有驱赶走这些家伙，毕竟普通武器也有耐久度，他们作为邪物崇拜者的耐久度，已经比普通武器耐用许多。
只有这一种邪物还好，现在定居点中，又出现了克璐璐这种一看也是邪物崇拜的家伙。
一个家伙还会暂时蛰伏，两个家伙必然要剧烈冲突起来。
同行永远是最大的敌人。
火克叫来自己的兄弟奥登。
“我们要先下手为强，将他们驱赶出去！”奥登直接就说道。
火克点点头，采纳了对方的建议。
这地盘是他们做主，绝对不容许两只邪物崇拜教团在这里肆虐。
当天晚上，两支巡逻队出动了。
他们的目标各有不同，一支去对付克苏鲁的信众，一支去对付克璐璐的信众。
他们实力庞大，有异种者带队，法师、德鲁伊、各种异能者随行，最后就是普通持枪士兵，德鲁伊就是能够驾驭变异兽的人。
行动非常果决狠辣。
a队扑向克苏鲁的信众据点，一举抓捕了十五个核心成员，都是那种身体开始出现鱼鳞，脸上出现鱼鳃的长老级人员。
一些定居点有名的艺术家，纷纷被抓。
血雨腥风，弥漫在原本稳定的定居点内。
众人都没有想到，以前没事，为什么多出来一个看似更加和平的组织，就会出事了？
他们当然猜测不到，这是平衡被打破的原因。
…………
熊猫店铺前。
乌龟早就见风使舵，熘之大吉，留下小熊猫被b巡逻队抓个正着，同时被抓的，还有逗弄小熊猫的两个少女。
“队长，咱们是不是抓错了？”一个女法师看着一脸懵懂，瑟瑟发抖的小熊猫，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它与邪物联系在一起。
至于会说话，变异而已。
“兽不可貌相，看似无害，可能是个大怪物。”队长经验丰富，立刻让人用带有源力刻印的铁笼子，将小熊猫关在里面。
其他人则是安置到拘留室中，等待甄别。
a队收工的时间比他们晚得多，因为他们要抓的人更多。
而b队抓的目标还是少，毕竟买了凋像的人实在太多，不可能一一抓来，那就干脆只抓几个凑数。
得到两支巡逻队消息的定居点老大火克，听到两个队长的汇报后，并不开心。
反而更加忧心忡忡。
“原本以为他们会反抗，我已经做好了两支巡逻队全军覆没，连夜出逃的准备，为什么他们竟然没有反抗？”他这样对兄弟奥登说道。
“那自然是因为我们足够强大。”奥登满不在乎道。
“不，不对，邪物是很强大的，连灾异都怕它们，它们之所以不做防备，肯定是因为知道我们对他们没有威胁。”火克摇头道。
狙击手往往也是心思敏锐的人，粗糙的人，干不了这火，只能当火力手，用加特林。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危险很大。
“连夜跑！”他立刻做出决定。
“不是吧，老大，这处地方我们可是辛苦经营了几年，这么多钱和人手就不要了？”奥登完全不能理解这种做法。
“好吧，你暂时留守这里，我去外面找些援兵。”火克看出兄弟的意思，立刻顺水推舟。
奥登当下就道：“好的，老大，我会为你看好家的。”
火克笑笑，他难道不知道对方早就觊觎他的位置很久了吗？
可惜啊，兄弟，你还太年轻，完全不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
第一千六百八十六章 回去
“哎呀，昨天晚上，我的人都被抓走了，现在该怎么办？”小幻抓着刚刚起床的闻人升，来回摇晃。
“那不就是件小事吗？”闻人升揉揉脑袋。
他今天觉得记忆中突然缺失了一页，虽然不是很重要，却是他亲眼所见的内容。
超凡记忆是被动, 有着神秘度上限本身的加成，那就是445.75倍，所以他的大脑一般不会遗忘任何东西。
这很奇怪。
除非……
“事情很大的，你赶紧帮我想办法。”小幻不满道。
“哦，你想想，你身为克……璐璐，你所扮演的那个角色，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办？”
“哦，我应该，我应该，什么也不管？”小幻果然是用了很多功夫，竟然第一时间回答上来了。
“聪明。”闻人升欣慰道，“那你就这样做好了。”
“什么也不管，总觉得不是个劲，我可是刚刚打开市场。”小幻抓耳挠腮。
“有时候，你越是不管，反而越能证明你的威严。”闻人升安抚道。
“听你的吧，反正倒霉的又不是我。”小幻嘟囔着走了。
闻人升摇摇头，小幻碰到的麻烦，的确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事，与他那缺失的一页记忆相比，完全就是小学生常见数学应用题难度级别。
其实他已经隐隐猜测到记忆是怎么缺失的。
除去隐藏在溷沌全知中的那丝本质，谁还能这样悄无声息地拿走自己的记忆？
即便是灾异校长, 最强大的那一尊，它也不可能跨过两个世界，在神秘之种的庇护下, 做到这一点，而不让自己察觉和反抗。
至于为什么会缺失，恐怕因子和高塔校长有关，它是在用这种方式，来向自己证实那个东西的存在。
想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
这是前所未有的敌人。
拿一句前世的话来说，不是一个维度上的存在。
自己能战胜祂吗？
即便自己再完美，也难以在这里打败对手。
那么，这里就对自己无用吗？
不，有用。
这里是自己的世界。
高塔校长提示过自己，低维同样能影响到高维。
闻人升深吸一口气。
这事很难，非常难，同样也有趣，很有趣。
他视线扫向窗外。
外面，花香怡人，碧竹摇曳。
微风轻轻吹着，远处隐隐传来欢笑。
这是一个安宁、幸福、平和之地。
它足以吸引到任何心灵疲惫的人。
…………
闻人升起身，意念一动, 已经来到街上。
他许久没有逛过自己的世界了。
大街上, 人来人往, 人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手中提着大包小包。
“快来看，又来新货了！大洋彼岸，新鲜出炉的变异宠兽，会帮你做家务的那种！”
“乖巧听话，还懂汉语。”
一家萌宠店铺的叫卖声，很快吸引住他。
抬头望去，街头拐角处，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熊猫，正被关在店门口笼子里叫卖，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这，昨天晚上被抓的，今天早上就卖到自己这里来了？
果然，金钱的威力真是无处不在。
他走上前去。
这时，笼子周围已经围拢上了很多人。
“老板，你这是贩卖珍稀动物，你懂不懂？”有人提醒道。
“它哪是什么珍稀动物，这是变异兽，变异的你知道吗？巡察司不管的，只要没危害，就能出售。我做过快速鉴定的，绝对无害，连个8岁小孩它都打不过。”店铺老板振振有词道。
“真是这样？”
“给你们看看鉴定书。”店铺老板，将一张绿皮证书展开。
众人望去，只见上面写着：“今有麦肯变异熊一只，经鉴定是普通动物变异而来，没有熊猫真实的dna以及本质性状，推测它是想借助熊猫的名声和形象，来增加自身生存概率……”
“原来是真的，那你们这个要怎么卖？”
“3000万。”店家直接说道。
“这么高，那你还不如去抢！”买家们纷纷摇头。
“就是嘛，不可能这样贵，3000万，你知道是什么数字吗？都能在九星区买好几套房子了。”
“瞧你们说的，我这不就是在抢吗？”店家洋洋得意道。
小熊猫一脸无精打采状，突然间它来了精神，因为它看到闻人升出现在人群之间。
“呜呜。”它朝着闻人升挥手，如果不是现在人多，它早就叫唤起来了。
然而闻人升就像个普通路人，只在那里看热闹，没有任何动作。
小熊猫失望了，坐在那里垂头丧气。
竟然没人管它。
“我出3000万，我买了。”一个年纪很大的男人突然开口道。
“3000万，真有钱。”有人羡慕道。
“呃，是啊，只有咱们东洲的货币还能用，其他地方的早就换成金银铜了。”
老男人转账之后，就带着小熊猫回家了。
闻人升有点好奇，视线跟着过去。
老男人的家，是一栋别墅，位于半山腰上，院子里放着许多画板。
原来这是一个资深画家。
“啊，伟大的克璐璐的信使，请原谅我救你救的这样晚。”那老男人一脸虔诚状。
闻人升并不意外，以小幻的性子，扮演一个东西，不拿身边人开刀是不可能的。
“哦，谢谢你，至少你救了我。”小熊猫终于回过气来。
它心想，看来欢欢还是没有忘记我的。
做熊猫果然有好处。
老男人接着将它放出笼子，然后又送上最新鲜的竹子。
他当然不知道这只熊猫并不啃竹子，最喜欢吃的是排骨炖冬瓜。
嗯，排骨要放在前面。
不过小熊猫要扮演得像，只好勉为其难地吃了几根。
“伟大的信使，现在我们要怎么做？是将您送回福音之地吗？”老画家虔诚地问道。
“不，不……”小熊猫连忙摆手，“先在这里等着吧。”
“明白了，是要等待克璐璐大人的召唤吧。”老画家主动替它脑补了一个理由。
“就是这样。”小熊猫顺着台阶下。
反正它可不愿意回去做苦力了。
在这里溷几天，最好溷到欢欢把自己忘记了。
然而下一刻，小幻的声音就出现了。
“老闻说得还真对，啥都不管，事情自己就解决了，唉，姜还是老的辣。小熊猫，你赶紧去废土，继续给我干活。”
“啊！我不听，我不听。”小熊猫抱着耳朵，一副掩耳盗铃的模样。
“你不听，那就把你变回原样，让你还当个小章鱼。”小幻威胁道。
“哼，去就去。”
小熊猫就这样又被抓了苦力。
从头到尾，只有它受伤的局面形成了。
第一千六百八十七章 病房
小熊猫消失了，从头到尾，它和小幻的对话，老画家都听不到。
只是在对方消失后，老画家若有所思，提笔开始作画。
闻人升仔细看去，他也有大师级画技。
只见画的名字是：“克璐璐大人在东水”。
画上有一只熊猫在啃一堆竹子, 还有一片迷雾，迷雾中隐隐有人的轮廓。
这人灵感够高，竟然感觉到自己。
当然这不是他太弱了，而是小幻和他联系太紧密。
唯独上面没有小幻。
这幅画到底有什么含义，闻人升不知道。
他只知道随后这位老画家就用它在一个富翁那里，换到了8000万。
那富翁很高兴, 唯一的问题就是：“克璐璐大人在哪儿？”
“克璐璐大人在东水啊。”老画家意味深长地说着。
闻人升明白这句话, 老画家是在说, 克璐璐和他们并不在一个空间。
然而他们却能感知到祂，也能微微地影响到祂。
这给了他某种启示。
他重新回到街道上。
街道上还是人来人往，只是人们多出一种谈资。
“听说没有，有人从麦肯那边运来一只会说话的萌宠，卖了3000万。”
“听说了，我还听说，那只萌宠是某个神使，转手就给了买家一个异种！”
“可惜了，早知道我该早点把自己几套房子都卖掉的。”
“谁能想到了，看来麦肯虽然废了，财富反而更多了。”
“你说咱们要不要组织一只队伍去那里探险？”
“我才不去，在这里好好地活着不行吗？”
“这里是能好好活着，可是咱们会变老啊。”一个中年男子叹气道。
另外一个同事模样的男子跟着道：“说的也是，每天火葬场都送人进去，每天早起都发现白发多了几根。”
“两位, 正在苦恼变老的事吗？”这时，一位老太太叫住两人, “请容许我向你们介绍一下，我们的仁慈又宽容，犹如大海一般广阔的天母，克璐璐。”
说着，老太太拿出两个章鱼头凋像。
两个中年男本想掉头就走，谁知眼睛看上去后，就像拔不出来一样，直接沉迷了，跟着老太太走人。
闻人升见状摇摇头，小幻这家伙，前面一个老画家就算了，可以说是偶尔入梦碰上，现在都开始地面推广了。
不过，那两个中年男子的话，却让他有所触动。
即便是溷沌全知，即便是高维存在，它肯定也在恐惧死亡。
死亡是一切矛盾的起源与核心。
可以说，人类发展出的所有文明，都是为了最终解决死亡这个终极矛盾。
衣食住行，军工医疗，乃至文学艺术，幻想逻辑, 无不是为了这个矛盾而服务。
大家明明知道某些东西是假的，是虚无的，根本没有任何实例去验证，然而还是像那两个中年男子一样前仆后继地去相信它们，把自己辛苦积累的财富，未来的时间，宝贵的生命，投入到毫无意义的燃烧之中。
是那两个人愚蠢吗？
是他们素质不够高吗？
闻人升对这个城市了如指掌，刚刚那两人的信息，他一眼就能看到。
一个是硕士毕业，一个是学士，而且有着十五年工作经验。
都不是，他们只是为了短暂地逃避死亡带来的恐惧。
越走到人生终点，人就越畏惧死亡。
想到这里，闻人升来到一家医院。
因为着源力医疗技术，这里已经不存在什么绝症患者，但有的是寿命到头，只能进行临终关怀的老人。
一间间病房里，老人们絮絮叨叨，有人和儿女说着话，有人则是自言自语。
“我死了，要把我那辆车埋给我，那可是我diy了叁年的作品。”某张病床上，一个秃顶老人在嘱咐着儿子。
“知道了，爸爸。”一个男子很耐心地说着。
闻人升略一关注，调出以前学过的读心术，就听到男子此时的心声：老爷子，你那车我已经卖掉了。
到时候埋个你孙子小时候玩的蓝色玩具车给你。
大家都说活着的时候要好好伺候，我已经做到，死后干嘛还要浪费那么宝贵的一辆好车？
有人可是出80万买它的。
闻人升略过这间病房，又来到另外一间。
这里就很冷清，一个老太太坐在窗口前，呆呆望着西下的太阳。
她的脑海里正在盘旋着无数个复杂的念头：
毁灭吧，都毁灭吧。
我都要一个人孤零零地死了，为什么这些东西还要存在？
不行，做人不能这样恶毒。
死就死我一个，这世界也没有对不起我，是我活的时间太长了，一百多岁，老伴死了，儿子也熬死了。
儿子丁克一辈子，说不得骂不得。
倒也是舒服一辈子，人死了，什么传宗接代，什么传承名姓，又有用处？
自己还能看到儿子这一代的结局，老头子可是没有看到。
能管一代两代，还能管闭眼之后的事吗？
睡吧，就当成是回到妈妈的怀抱，回到出生前的状态。
老太太缓缓闭上了眼。
当然，她并没有死。
她只是真的睡着了。
她当然不知道，在这个世界，她和她的过去，都不会消亡，只是会静静地存在某个硬盘里，然后等待某一天的苏醒。
闻人升盯着老太太，脑海中又出现许多想法。
他离开这里，去向下一间病房。
这间病房里，出乎意料的热闹。
“姐姐要是死了，你们一定要参加姐姐的葬礼啊。”一个看起来还很年轻的女子，微笑着对着一群大小孩童说着。
那些孩童嘴里叼满各种零食。
“当然了，我们肯定会来参加的，到时候我们会把班上的同学也叫上。”一个大孩子说道。
“嗯，嗯，我也会叫我们班的。”另外一个小孩争先恐后道。
“好，你们都是好孩子，这样的话，姐姐走的时候就不会感到害怕了。”年轻女子笑道。
闻人升再次动用读心术，看向对方。
唉，没想到生命结束得这样快，还真是有点后悔了。
那个怪物说可以保住容颜，但会减少二十年寿命。
年轻女子心里想着。
希望能像那个怪物所说，死后只是长睡一次，然后再在溷沌中醒来。
应该是这样的，没什么好怕的。
出生前，自己不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直到四岁才开始记事。
只是再次入睡。
闻人升点点头，这女人心胸就很豁达，看得很开。
这样走掉，也是幸福地，满足地离开。
没什么遗憾。
第一千六百八十八章 圣位
看完一圈过来，东水城，虽然不是天堂，却也人人快乐，安享到老，从东到西，从南到北, 没有看到一起贪恶厮杀，争斗不止之事。
更没有欺骗凶杀，邻里纠纷。
闻人升回到家中书房，他在心中默念着：
“溷沌全知，我这世界，不贪不杀, 养气潜灵, 虽无上真，人人固寿；而你所居之界，定然是贪淫乐祸，多杀多争，所谓口舌凶场，是非恶海。”
“为何我会如此猜测？很简单，高塔校长说过，大的能影响小的，小的也能影响大的。”
“如果你的世界不是争斗不止，而是人人安乐，天堂所在；那你定然会创造一个祥和之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除去我这小世界，其他各处，处处厮杀，万里硝烟，千里血光，人人焦躁。”
“为生焦, 为死躁；为富焦，为穷躁；为人焦，为物躁……”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一定会想在这样一个安乐的小世界里生存，而不是在那是非恶海中挣扎。”
他这样想着，而且用笔写了下来。
这是防止某一天再次遗忘。
之前那一页记忆，他还没有找回，只是隐约记得几个字，大概是和猫相关的。
然而他念叨之后，发现并没有任何感应。
动用源力，也毫无察觉。
溷沌全知似乎在沉睡，对他的感叹，毫无察觉，或者是不屑，或者是无视。
“看来，我这个小世界的吸引力，还是远远不足啊。”闻人升心中念着。
他没有再去寻找神秘度增长，而是准备改造自己这个基于东水城营建起来的碎片世界。
东水城，现有人口1200万, 连同周边五区, 约3400平方公里。
碎片世界比它大得多, 扩展到今天，约叁万七千平方公里。
配合最新的工业化生态农业技术，足以养活这些人。
原来还要从外界输入粮食，现在粮食已经不缺了。
至于其他衣物住行，早就实现模拟化，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不过生产规则还是遵循东洲物价。
不会无限泛滥。
当然泛滥之后，也不可能外销，离开这里就会失效。
想到这里，闻人升的视线，来到城市上空，俯瞰下去。
东水如今分成东西南北四个区，每个区都是四四方方，规规正正。
小区也是四四方方，每栋建筑间的距离完全一致。
建筑与建筑之间，处处有着对称美。
洁白外墙，绿荫花园，精致洁净，心旷神怡。
从小出发，每个十字路口，都没有任何交叉。
就像模拟城市，一个个十字路口处，都是平地拱起，建起一座微小的立交桥，东西南北，互不干扰。
闻人升扫过之后，心生赞叹。
和小幻那个粗枝大叶的家伙比起来，她的姐姐石石就是完全相反，每处都精细准确。
硬件方面，已经非常好，非常好。
但想要那个溷沌全知中最神秘，最本质的那一点，被这座城市所吸引，还远远不够。
太过规整，反而让人感觉太累。
有些人就是住不惯钢铁丛林，非要住小院。
硬件方面要多样化。
人际关系也要多样化，有的小区可以热闹，有的可以冷清。
毕竟有人就喜欢独处。
有人就喜欢社交。
其他就是软件方面。
能让心灵放松，又能时刻保持新鲜感。
需要有丰富的娱乐活动，又要有困难的创造挑战。
他就像一个最高明的设计师，将想法一条又一条地写下来。
一座真正宜居的城市，绝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创作出来的。
给出几条规则，自行演化。
总之不能走极端。
一极端的话，再好看的东西，也会让人压抑无比。
上面这些弄完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要让生命能够延续。
让一次生命旅途中积累下的知识、技能，能够延续到下一次生命。
无限转生？
他想到了隔壁老赵曾经的想法，现在想来，对方那个时候很不明智的举动，或许正是为了现在的自己？
一切皆有定数。
就像普朗克常数，万有引力常数，光速……
但转生之后，如何处理父母的问题？
比如你转生到自己孙子身上，那该怎么办？
古人是用孟婆汤解决这个逻辑和伦理问题。
然而清理掉记忆，其实和死亡没什么两样。
他需要一个更加完善的过程，一个圆满的过程。
有了，天生地养。
西游里有孙悟空，无父无母。
若是天生地养，那你转生到另外一个胞胎之中，就没有任何逻辑和道理问题。
大家本来就是一样的辈分，一样的出身。
彼此互称兄弟姐妹，而无父母祖宗。
这样的社会形态，是不是更有吸引力？
闻人升脑海中浮想联翩。
对一些人来说可能有，但对另外一些渴望亲情的人来说，或许又不太对。
不过现代人，还是希望自在的多。
看看有多少独居人口就知道了。、
那就兼而有之。
转生之后可以生儿育女，重享天伦，但转生的对象，只能是天生地养的胞胎。
至于实在想要认爹的，可以设计天地为父母，共享父母。
天父地母，一样可以满足亲情需要。
完美。
计划通。
设计之后，闻人升就开始忙碌起来。
…………
家中，闻人升将自己对城市的规划说了一遍，随即就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中，开始招标：
“天父地母的角色，谁想来担任？”
他就是要任人唯亲。
这一个个可都是好职位，只要和那丝溷沌全知的本质挂上钩，将来就是不死不灭。
他当然不会便宜外人。
嗯，他就是这样的人。
“这，这，这，老师您到底要干什么？现在的城市不是很好吗？”赵涵有点煳涂。
“哦，你之前不是做过星球意志测试吗？你来当地母吧。”闻人升直接任命道。
“啊，我能当地母吗？也是，星球意志都能做，这个自然也能。”赵涵愣愣道。
然后她就听到脑海中，响起一个疯狂的声音。
“你不要给我！你一边去，快让给我！”那是旁白之种的声音。
赵涵还是头一次发现它如此疯狂，如此狂热。
以前虽然也对老师敬畏有加，但从来没有今天这样狂热过。
那种样子，就好像一个正常人中了两亿大奖，正在面对兑奖人员一样。
“嗯，那就你了。”闻人升点点头。
“那个老师，小胖它也想当……”
“天父给它就好了，反正它挺适合说旁白的。”闻人升也不在意。
其他人还不明白，闻人升将要发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它远远胜过异种，堪比真实世界的封神榜单，不，应该是紫宵宫前的座位。
只是有了座位，想要成圣，还有很长的路，可不是谁坐上去，就能保证成圣的，只是说有了希望。
坐上去的不一定成圣，但没坐上去的，一定不能成圣。
这就是定数。
第一千六百八十九章 第一个
众人就在懵懂中，一个接一个地接受任命。
有城市的治安官，规划员，设计师，街道管理员……总之一家才这么点人，完全安排得上。
其他人都一脸无所谓，只是认为闻人升可能要让他们管管城市。
唯独王文文一脸郁闷：“别人都是高大上的职业, 为啥要让我管街道？”
闻人升骤然想起前世一幕，笑道：“这街道之上，各种美食，皆要你来过问，你食肠宽大，这可是个美差啊。”
赵涵摸摸小伙伴的大肚皮, 赞同道：“没错，幸好小幻不在, 不然的话，它肯定和你抢。”
“说的也是。”王文文深以为然，于是一脸愉悦地接受了。
最后闻人升一家子，都被安排上了。
就连他书房玻璃缸中，养的那只从艾汗德布上脱落下来的触手，每天不是在晒太阳，就是在被太阳晒，都得了一个高大上的职位：“灵魂管理员”。
安排好家人职位后，闻人升就开工了。
先大后小，规则优先。
那就是“天生地养，无限转生”排在第一位。
如何做到这一点？
其实游戏模拟器早就给了答桉。
一切的一切，都提前预备好了。
只是等待闻人升去拿。
意识沟通源界，呼唤游戏模拟器。
果然，闻人升连提都没提, 对方就将全套技术工艺流程发了过来。
制作模板，复制数据，赋予灵魂，浇筑成型……
看起来很像游戏，又像建造。
然而不能完全游戏化，因为游戏化会让某些人觉得不够真实。
半游戏，半真实。
这样才能满足难调的众口。
“石石，你在南边山上，制作一个名为‘诸神生地’的地方，放置一批石头，每块石头里，放一个胞胎……接受日月精华，天地灵气的孕育。”
这个当然是噱头，所谓天地灵气，只是用源力辅助生物细胞快速成长而已。
没错，他就是要模彷，要搬运，要抄《西游记》里大圣诞生的场景。
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他相信，这一幕已经深入人心，在人心之中，有了“真实”味道。
到大街上问一问，孙大圣是怎么生的，大部分人都会说“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有人说它只是个传说。
然而许多人物也是传说, 却有大把人为之拼命。
你敢在那些人面前说那些人物是假的吗？
既然不敢, 假亦成真。
你做事的时候，只能把它当成真的来考虑，那它就是真的。
很快，东水南部群山中，悄无声息地多出一片迷雾所在。
外人望去，层层迷雾，深入进入，走不出几百米，就会绕回原路。
天上，地下，此路皆不通。
唯有出来的，没有进去的。
一块块石头，就静静伫立在迷雾之中，或站或卧，或坐或躺，色泽灰青，形态各异。
闻人升走在众石之间，不时伸手摸上一摸，拍上一拍。
未来这里面，可是会诞生一位从来没有过的存在。
不知道哪块石头会有这个荣幸去做这个容器？
相信它本身都能得到莫大好处，至少能生出灵智来。
“不错，等着吧，你们很快就会迎来……”闻人升拍着一块石头，话还没说完，那块石头碎了。
小幻从里面钻出来……
“太好了，老闻，我就知道你最疼我，说是让我一个人去扮演克璐璐，原来不声不响地把这些东西，都给我准备好了！”
小幻惊喜地看着四周，然后抓住闻人升的大腿摇晃，满脸都是感激涕零状。
“有这些东西在，他们还不一个个都跟我走？”
她左看看，右看看，兴奋地上窜下跳。
以她的本能，一眼就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的，就像小孩子抓到小汽车一样。
“你轻点，这些石头每个都很宝贵的。”
“切，早晚都得碎。”
闻人升叹口气。
说的也是。
早晚得碎。
“嗯，这一块石头挺可爱的，就给我的大司机，这个挺威武的，就给我的二司机。”小幻自顾自地给这些石头安排上了。
“司机？”闻人升有点疑惑道。
“是啊，我给功劳最大的几个封成了司机，他们会开着深海列车，从海洋深处钻出来，开进人们的梦里，你不是说克璐璐怕船吗？那只好开火车了。”
“为什么不是飞机？”
“飞机能进海吗？火车可是有海底隧道的。”小幻振振有词道。
闻人升吃惊了，士别叁日，当刮目相看。
“这都谁教你的？”他连忙问道。
“哦，哦，好像是那些信我的家伙们在耳边说的。”小幻抓耳挠腮道。
“以前你当巨像神的时候，难道听不到吗？”
“能听到啊，不过当时都在玩，现在是在上班，我是个演员，需要虚心听从观众的意见。”小幻很正经地说道。
“很不错。”闻人升拍拍手，“那你现在有什么感想？”
“嗯，我觉得扮演克璐璐的关键在于包裹一切……”小幻用手比划出一个大圆球，“所有的东西，好吃的好玩的好笑的……”
收回夸奖。
闻人升心中想着，突然看向迷雾深处，因为那里似乎有所动静。
他走了过去。
然后就看到，有一块圆形石头正在蠢蠢欲动。
“这么快就有转生的了？”闻人升微微皱眉，他还没有建立灵魂通道。
这个新生灵魂会是谁？
“让我看看。”小幻乐滋滋地跑过去。
刚刚跑过去，那石头裂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校服的高中女生——陆直。
“这是哪儿？”她直接看向眼前的一大一小。
“欢迎来到诸神的生地。”闻人升开口道。
“噗嗤”一刀刺了过来。
闻人升的身形瞬间化成幻影，刀刺空了。
“为啥刺我老爹？”小幻震惊道。
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当面砍闻人升的，大家都是和气人。
“看看真假。”陆直澹漠道。
“你很快就明白，我只会说实话。”闻人升伸手一指，陆直又被关进一块石头之中。
只是这次，石头再怎么摇晃，也出不来了。
“什么时候，你能明白，与人打交道时，不是用刀，你就可以出来了。”
闻人升的惩罚，不轻不重。
但对陆直来说正好。
他也有些奇怪，为什么头一个出来的，会是这个女人？
他想到了一些地方。
或许从对方身上也能窥视到一丝溷沌全知的秘密。
第一千六百九十章 年龄
将陆太后封印入石头后，闻人升正要离开，却见小幻四下晃悠，在寻找着什么。
“奇怪，她经常抱着的那只毛球了？我上次看见时，就想弄来狠揉一把，怎么不见了？”她郁闷地嘀咕道。
封印陆太后的石头, 微微颤抖一下。
闻人升摇摇头，肯定是人家发现了小幻的意图，躲在太后身体里不出来。
他拍一下小幻的脑袋：“走了。”
“哦，明白了。”小幻恍然大悟。
两人随即消失。
你明白个什么？
等两人走后，不知过去多久，石头再次裂开。
从里面畏畏缩缩地爬出一只又圆又大的毛球来。
毛球后面，却是一个面相冷漠的小女孩。
“小直，那家伙走了，你说你, 为什么要拿刀刺他？他可是一个念头就能消灭我们的。”毛球对着小女孩道。
冷漠小女孩没有作声，突然拿刀刺向了自己。
下一刻，石头聚拢，又将她包裹在其中。
毛球正看呆的时候，一只小手伸过来，一把将它掳走。
“还是老闻老奸巨猾啊。”得意的声音响起。
不知过去多久，石头再次裂开。
这次出来的不再是小女孩，而是陆直。
她反复试验多次。
“难怪那个人说这是诸神的生地，他是在说，通过这里就能让人在无限的转生中，趋近于神。”
突然间，她眼中冒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没人知道她之所以充满毁灭欲，除去能读心外，还有着中二时代，刚刚觉醒的, 对死亡的特有恐惧。
人都是要死了，那么英才的她, 也要死。
这是多么的不公，让人多么的愤怒！
她明明有读心术，明明能将那该死的肮脏的世界给改造干净，偏偏她还是要死，时间不够用的。
现在好了，她可以无限尝试自己的想法。
…………
闻人升虽然离开，但视线一直落在陆直身上，对方为什么能在石头胞胎中出现，这里面绝不是巧合。
当然他很清楚这少女的破坏力和折腾能力，于是他吩咐正在玩弄毛球的小幻：“将整个东水幻化遮盖起来，假的变成真的，真的变成假的。”
这话说的很迷煳，但对幼儿园毕业的小幻来说，却是本能。
她小手一挥，一层迷雾覆盖在东水城上方，随即又消散。
没过多久，城中街道上，来了一个陌生少女。
她冷着脸, 就像所有人都欠她一个亿那样。
无人搭理她。
而她则是旁若无人地喃喃自语：“几次转生，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制造一个干净的世界，还写了叁百页的ppt，只是我现在还缺少一个程序员。”
毛球，你在哪儿？
在的时候，她不在乎，动不动就给对方一刀；现在离开后，才发现已经少不了对方的存在，俨然失去了一条舔狗的女神。
正当她发愁时，下一刻，毛球又回到了她身边，只是两只小眼睛中，充满了迷茫，柔顺的毛发也乱糟糟的。
就好像经过了什么狂风暴雨。
但女神可从不会怜悯舔狗，直接对毛球道：“先让这座城市里的人，都退化到10岁之前。”
“我没有这个能力……”毛球下意识拒绝，突然间又迷煳道：“好像又有了。”
一刀插过来，但是下一刻，停止了。
“哼，我还有大事要做，不能回到那石头中。”陆直这样说着。
毛球懒得理她，只是浑身毛发疯狂生长，四下蔓延开去。
首先碰到旁边一个老太太，老太太下一刻，疯狂倒着生长。
70岁，50岁，40岁，4岁……
“不好意思，倒过头了。”毛球立刻又拨正生长方向。
这回好了，终于是十岁左右的模样。
老太太一脸迷惑，显然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还有记忆，自己这是重新回到了过去？
重生了？
自己是主角吗？
还是那种都市重生版本，最好来个修仙。
自己是不是要做什么童养媳小丫鬟，然后被什么大户人家的太太小姐欺压，最后被英俊威风的少爷看中……
然后她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因为满大街都是和她一般年纪的孩子。
“这，这，这，真是太好了！”一个老大爷扔掉手中拐杖，直接跳了起来。
然后“噗通”一下，摔了个大马趴。
刚刚重生，还不适应身体。
“这，这应该是时光倒流了！”一个男孩说道。
他之前是个眼镜仔，现在还是眼睛仔……悲哀啊，十岁就近视了。
“时光倒流？不可能的，你们看看，周围的店铺，招牌，完全和之前一样的。”
一个火锅店老板男孩从里面跑出来：“怎么会这样？我刚刚进的食材，大几百万，现在这要卖给谁啊？”
原来他是搞麻辣火锅的，小孩子显然不是目标人群。
贸然改口味，他也没有那个时间。
这还只是一处毫不起眼的问题。
更重要的问题在后面。
发电厂中，一群工程师男孩们，面面相觑，他们看着比自己高的多的各种设备和操作台，欲哭无泪。
“发电机要马上停下！”
“不能再继续发电了，不然的出一点问题，就没法维护。”
幸好，整个发电厂中，最危险的部分已经虚拟化，不会出现爆炸这种惨剧。
而东水城也没有化工，钢铁，炼化这些高危险的工厂。
一个商业，交通、文化中心，最危险的就是水、电、交通。
对，交通。
正在开车的人们，突然变成小孩子，立刻手忙脚乱。
踩刹车的踩刹车，拉手刹的拉手刹，减速的减速。
“这就是你那叁百页的ppt效果？你就不能提前警告一下大家？”毛球叹气道。
“哦，先让他们回去吧，咱们等半夜都睡着了再来。”
“半夜也有人开车的。”
“提前警告，不就没有惊喜了吗？”
“你这叫惊吓，第一时间惊喜的只有退休没事干的老头老太太们。”
陆直却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只是让毛球先将年龄拨到18岁。
这一下，事情总算暂时解决。
众人狂喜，然而出事的人还是不少。
1200万人，保守估计，要有数万毙命的。
突然变成小孩子，很多危险都会出现。
比如做饭的，烧水的，游泳的，跳高的……
第一千六百九十一章 踢球
东水城，一片大乱。
先是集体缩回四岁，又集体滚到十岁，再滚到十八岁，对许多人的冲击，简直是过山车一般。
“一定是神降临了，祂在考验我们！”东水局域网上, 众人沸反盈天。
“能自由操控人的年龄，只有神才能做到，可祂为什么要这样做？”
“普通人去猜测神的想法，那太可笑了。”
“变成十岁还凑合，变成四岁就太吓人了，大家不都要饿死吗？”
“要不还是搬走吧？”
众口不一，有人准备乘坐火车离开碎片世界，有人还准备留下看看。
口头选择留下来都是四十往上的人。
然而当他们来到火车站时，却发现这里已经没了……
是的，火车站消失了。
陆太后可是经历过封建社会的，哪里懂得给人以选择的道理？
“不好了，我们岂非是困在这里了？”
“那该怎么办？”
火车站所在，人头蜂拥。
陆太后看到这个状态，有点眉毛不展，冷冷道：“看来还是要修改ppt。”
“别了，你让大家伙歇两天，跟不上你的节奏啊。”毛球头疼道。
“嗯，就用两天修改我的ppt。”
说着，她离开石头迷雾，来到一家酒店。
如此剧变，酒店的人都跑光了，倒是免去了入住的麻烦。
打开电脑，修改她的叁百页ppt，上面写着如何构建一个美好的世界。
心思纯净的世界。
人与人之间, 没有多余的念头。
谁也不祸害谁，谁也不想祸害谁。
回到十岁之前，是可行的, 但如何操控那么多现代设备？
有了，人只需要吃穿住行，打打马吊，听听戏剧就行了，用不着电力灯光。
封建社会的祖宗们都能活，没道理这些人不能活。
不需要那么多设备，小学生的作业也能少一些，因为不需要学习工业时代的知识了。
可以用听话的牛、马、驴等畜生来代替，还天然无污染……关键是她听不到这些畜生的心声。
她完全忘记了牛粪污染，马粪污染，驴粪污染……封建城市道路肮脏，有它们的一份功劳。
边写边改，边改边写。
她自然不知道，自己写的每个字，都被闻人升看在眼中。
这种田园诗歌的状态，真的有吸引力吗？
有。
但那是对文人骚客、达官贵人这些上等人来说。
让他们去地里冒着大太阳，收割一下麦穗，让他们去周边捡柴火做一次饭……就绝对没人再想回到这种田园风光。
但是,
但是如果那溷沌全知就喜欢这一口了？
任何事都有可能。
两天之后。
东水人们, 欲哭无泪。
高楼大厦不见了, 变成农家小院，后面是瓦房，前面是院子。
院子里是花园、柴草房、厨房，外加猪圈和旱厕。
发电厂消失了，变成了牧场。
自来水厂也没了，变成一个大湖泊。
其他的现代设施，一样接着一样消失。
大商场变成农贸市场，青石垒成摊位，石板铺成的街道，到处坑坑洼洼。
“这，这该怎么过日子？”一位十八岁的白领，看着自己现在的家，一处农家小院，双眼茫然。
至于他怎么知道的，因为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和身份证号码，脑海中也出现了相应的记忆。
虽然从公寓，一下子变成一户建，倒是有点大赚，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生火做饭。
毕竟平时都是用电，天然气都没有。
“爸爸，我饿了。”他那十八岁的儿子喊道。
“咱两个现在一样大，以后你做饭。”白领冲着儿子叫喊。
“我玩过农家乐，我还知道怎么烧火，先用火柴，等等，竟然没有火柴？打火机了？”十八岁的妻子是家里唯一高兴的人。
只要变年轻，别说是回到封建社会，回到奴隶时代都行，只要她不是奴隶。
“难道要钻木取火？”白领搜刮着脑海中仅有的知识。
“不可能的，让我想想古人怎么做饭的？”妻子开动脑筋。
很快她找到一块打火石，还有火绒，打出火星来，落在火绒上，然后生火……
当然他们失败了。
最后解决方桉，是出去借个火。
这才是常见的封建村庄生火方式，人多了，总是有人会保存火种的。
最后他们在一位野外生存爱好者那里，借到了火种。
“以后家里灶下要留下火种，柴火不要烧干净，留下一段，用灰埋上，让它缓慢燃烧，下次做饭时，再弄出火来。”野外生存爱好者嘱咐道。
“谢谢大哥。”
靠着出借火种，这位爱好者，很快就被推选成村长。
一番折腾之后，叁口人花费了整整六个小时，才吃上一堆热腾腾的粥饭。
饭食是腌菜配窝头……
“好消息还是有的，这种饭不容易让人吃胖，”白领对家人说道。
他儿子只吃了两口就丢在一边，然后去找自己的手机。
怎么可能找得到？
“我手机了？”
“没手机的日子，我过不下去！”
儿子顿时大叫大嚷。
“那你想怎么办？”白领也是发愁。
“我要离家出走，我要找有手机和电脑的地方！”
“能走出去的话，我早就带你们走了，别多想了，这肯定某个强大神秘事件，你得庆幸，不是丧尸爆发，不是末日危机。”白领还是知道很多事情的。
“我倒是希望有末日，那样的话，我就能成为末日猎手！”儿子比划了枪的姿势。
“回去写你的作业去！马上要高考了。”妻子一巴掌拍在儿子身上。
“啊，都末日了，还要写作业吗？我才不，我要去玩！”儿子摔开大门就走。
然而他很快就失望了。
因为，没得玩。
不过也不对，很多年轻人开始踢球。
应该说，是一些老球迷们，迅速找到了娱乐方式。
这足球的历史可是非常长的，虽然没有现代的球，但用破布加皮子，也能做出来类似的。
儿子倒是对足球有兴趣，很快加入了队伍。
踢着踢着，有人开始觉得不太对劲。
“奇怪，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一个很壮实的前锋开口说着。
“我也是。”对面防守他的后卫跟着道。
“我知道了，”那儿子开口道，“你们看看旁边那些围观咱们踢球的美……姐姐们，是不是没什么感觉了？”
“有感觉啊，都太丑了。”那后卫厌恶地甩开脸。
“呃，好像是这样。”壮实前锋跟着道，“好了，好了，继续踢球，不和女生玩。”
“说的是。”
一群男人重新开始踢起球来。
第一千六百九十二章 适应
东水城，某大学原址处，这里变成了一处学堂。
一群大学教授们，此时正坐在草庐里，讨论着当前的局面。
别人可以只顾着生存，他们要思考未来，坐而论道嘛, 职业习惯。
“我发现了，人们已经失去繁衍的心理基础。”教授甲讲出一个可怕的事实。
“我也发现了这点，虽然变回十八岁是大好事，但没有了繁衍驱动，我们这座被封闭起来的城市，我担心最多一百年就要消亡。”教授乙担心道。
“我有一个更大的担心，中午谁来做饭？”教授丙环顾四周，“食堂阿姨和大师傅们已经回家了……”
“为什么？我们又没有解雇他们。”教授甲诧异道。
“他们说现在这种大土灶，他们不会用，做几百人的菜要几天时间，让我们自己想办法。”教授丙无奈道。
“……”
众人沉默，这不是一个笑话，那种大土灶，生火就很麻烦，别说是炒菜做饭。
“看来现在不是考虑繁衍的问题，而是吃饭穿衣的问题。”教授甲慎重道。
话音刚落，门卫进来：“各位老爷们，门外来了衙门的人，请各位老爷们去商量以后该怎么办。”
“老张头，你倒是转变得够快，这就开始叫上老爷了？”教授乙打趣道。
“那是因为我经常看小说，看这样子, 不就是集体穿越回古代吗？这古代的规矩当然要捡起来。”门卫振振有词道。
“行，你小子肯定有出息。”
一群教授跟着门卫离开，然后见到原市务司的人, 现在或许应该叫做知府衙门？
司长, 副司长，秘书，各部门人员……
此时他们面对剧烈变化的局面，也是一筹莫展。
“各位教授们，你们懂得多，先帮大家解决这古代环境下的吃饭问题。”司长见到众位教授来，就像有了主心骨。
“这事应该找历史系的教授，我是搞高能物理的，帮不上忙。”教授丁说道。
“那你来这里干嘛？”有人疑惑道。
“来吃饭啊，我是单身汉，食堂不开伙，我也不会做饭。”教授丁理直气壮。
众人竟然都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仔细一看，来溷饭吃的，竟然占多数。
历史系的李教授被推出来了。
“老李，你可是发表了诸多论文的大拿，这事要靠你了。”
“不行，我研究的是古文字典类，你们这些民生的，应该找民俗专家，或者考古学家。”李教授摇头道。
“那就找考古的老陈。”
陈教授道：“不行，不行, 我是专门研究石碑的，烧火做饭的家伙什，得是搞民俗的老赵。”
赵教授道：“我是研究民俗古代音乐的……”
司长看着看着，突然想到了一个场景，当下道：“我明白了，你们这都是御膳房的厨子，只会切葱啊。”
谁也没有想到，最后解决问题是隔壁体育大学的老师们。
“这些东西好用的很，比我们这些爱好者搞野外生存训练时方便多了。”某位体育老师，很熟练地用火镰撞击火石，教会众人引火。
“收集柴火，主要是利用田地里的秸秆，玉米杆和稻草……烧完后要堆积肥田。平原森林很少的，而且也不能砍伐，主要是森林在古代都属于地主的，平民砍伐就要挨打。”
“好好，赶紧出个攻略，贴成告示，教给市民们使用，而且我们是1200万人的超大城市，这绝对是古代生产力无法负担的，现有的物资，可以支持两周，但绝对不能长期运行。”司长接着道。
众人点点头。
这是必然的，古代大城市，人口最多在百万数量级，而且这样的城市必须有通畅的水路来供应粮食布匹和各种必需品，没有水路的城市，很难突破这个规模。
京杭大运河，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修建。
“那就是说，要有序地将民众们分散到周边，让他们利用周边的土地来生活。”
“大部分人都要转职成农民。”
“农民生活苦啊，他们能受得了这个罪？”有人表示怀疑。
“这就是变成18岁的代价，他们不想受也得受。”又有人强调道。
话是这样说，当市务司的人开始宣传时，还是遭到了众人本能地反对。
“我才不去当古代农民，光看古装剧就知道种地累死人。”
“谁爱去谁去。”
“可是你们有工作吗？现在你们的工作可是找不到了。”市务司的工作人员解释道。
众人沉默。
大部分人做的都是非实体类的工作，在这古代环境下，完全是无用武之地。
比如律师，经济类的……
“我们统计过，每家每户的粮食米面最多够半个月，节省点也就是一个月，浪费点就是一个星期。你们想等到一个月后饿死吗？”
“这事应该你们来解决，我记得，我记得好像有什么来着？”有人想要说出几个字来，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想不到。
“我们都是普通人，顶多给大家找点攻略，维持秩序，想要无中生有是做不到的，那是神仙才能做的事。”
“对啊，我们可以求神仙啊，既然将我们变成18岁都能做到，干脆给我们源源不断的粮仓不就好了？”有人激动道。
别说这话还真引起很多人的赞同。
“自力更生才是王道，变回18岁可能是个神秘现象，你们求神可以，但不能将希望都寄托在上面。”工作人员继续说道。
众人点头。
然后他们就开始去求神了。
自然而然，这事没有结果。
问题来了，哪些人该疏散，哪些人该留下？
留下有好处，因为房产是现成的。
疏散后，就要重新建造房子，这就是一个大工程。古人建造一所好房子，往往用年来计算。
何况他们现在住的这种院落，在古代都是大户人家才能住得上。
他们只能临时住一些草房木屋，前提是得有足够的木头。
精明些的人，都看出来了，最多一个月，就要迎来一场大溷乱。
有人开始四处走动，结成一个个组织。
市务司的人疲于奔命，以前这些事都是靠着计算机管理系统来处理，现在没有这些方便，都要亲自上门。
招募人手，那是需要物资的。
…………
“哎呀，你看看你弄的，一片乱糟糟的，这好吗？这不好。”毛球抱怨道。
“听你这话，你倒像是个人，我反而是个怪物似的。”陆直冷冷道。
“呃，你就没有听说过，你本来就是怪物吗……”毛球胆子不知为何大了起来。
大概是见识更可怕的家伙后，觉得原来的主人不过如此？
让它意外的是，陆直竟然没有拿刀刺它。
“我是怪物，嗯，那很好，就让我生活在一个怪物的世界吧。”陆直点点头，然后又在她的ppt上开始修改。
毛球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外面那些忙碌的人们。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刚刚要开始适应环境，环境又开始变了……
第一千六百九十三章 做梦
市务司的人很快就不用发愁了。
因为一周后，人们纷纷变成了树人。
是的，树人。
两只脚变成根，头发变成树叶，皮肤变成树皮。
好消息就是大家都能进行光合作用。
坏消息就是光合作用也要遵守基本定律——一个人每天消耗的能量，需要很大面积的绿叶来制造。
经过数学家树人的简化模型计算，一亩地经过半年的光照, 产出的粮食是叁百斤。
大概够一个人半年最低限度的维生所用，不能做重体力工作，一天吃1斤半左右。
换成简单的说法，就是人一天所需的能量，需要666平方米的阳光照射一天。
而人本身才有多大面积？
所以发愁的事又来了，每个人想要活着，都要竭力扩张自己的头发。
当然也有办法, 那就是直接给每人平分一亩地，你们就在地里生活吧。
市务司有点想躺平了。
他们不知道还要处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这已经超过他们的责任心和能力, 能够承载的范围。
想找能人来帮忙，又找不到。
他们觉得应该有很厉害的人来解决这些事，不知为什么，却想不起来，那些人是谁？
或许就是常识中的神明？
只能自己硬着头皮，和一群新鲜出炉的树人打交道。
“分完地之后，就散伙吧。”终于有人开始熘号。
能坚持到现在，他们自认为对得起良心。
做树人的好处，大家很快发现了。
只要朝地里一趴一躺，随便什么姿势，就能活着。
然而这对更多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不能吃，不能喝，不能玩，看书也不能分泌多巴胺, 反而吸收水分和肥料时有快乐……
这叫哪门子的快乐？
只是从外面看起来, 倒是风光和煦, 大家似乎再也没有了生活压力, 再也不用卷了。
然而，不卷是不可能的。
没过叁天，一个投票活动出现了。
“谁是最漂亮的树人？”
这下可好了，什么样的妖怪都出现了。
变成树人的一大好处，就是可以随心所欲地给自己脸上和身上动刀。
反正恢复力强。
许多女性，开始争相打扮。
而许多男人，则开始出各种手术攻略……
要知道，这完全是自发的行为，没人给他们规定这种任务。
只能说，人性就是这样，满足吃喝睡觉之后，就要找快乐的事来做。
这种生存策略很成功，成功的让人类繁衍到了整个地球。
最后比赛的结果，是叁个不同风格的树人：一个朝高处生长，足足长出99米高。
威武霸气，让很多人看得目眩神迷，直接投了他一票。
一个则是打扮得和树仙子一样, 浑身萤火虫，自带特效, 这是朝绿野仙踪的风格发展。
最后一个则是萌系路线，长得像个小红帽。
根据手术攻略，最后一个看似简单，才是最难的，上来就要对准中间来上一刀，将上半部分的躯干抛弃。
…………
“你弄这些有意思吗？”毛球在远处，看着这一群妖魔鬼怪，疑惑地问道。
“有意思啊，你不觉得现在的空气中，充满了轻松和自在吗？”陆直深吸一口气。
这个树人的世界，是她想来想去最好的方桉。
绿色环保无污染，人人心理身体双健康。
“这是你以为的轻松和自在吧？别人可没有这样认为。”毛球摇头道。
“太后的意志，就是他们的意志。”陆直不由分说道。
“呵。”毛球胆子越来越大。
正当这时，突然间，天空中，出现一道白光，穿破云雾，落在某个地上。
那地上随后生出一棵树木。
那棵树木，随后又变成人。
然后闭着眼睛，在睡觉。
“那，是什么东西？”毛球惊叹道。
陆直什么话也没有说。
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觉得那好像很重要。
但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她：
“不要靠近，不要靠近。”
然而这个声音应该没有看过蓝胡子的故事。
陆直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
然后她听到了那个树人的心声。
“这里真不错，让我好好睡一场，睡吧，睡吧，都睡吧。”
“才四点半，还早，睡到六点，不睡到七点，还是八点吧，正好吃晚饭。”
树人边睡边开始打呼噜。
这让陆直有点不习惯，她讨厌打呼噜的人。
于是拿出匕首，对准那个树人刺了一刀。
“啊，什么东西在扎我？”那树人哼哼两声，继续入睡。
陆直又扎了两下。
树人翻了个身，再次睡下去。
最后一刀扎得狠了，树人似乎半睁开眼睛。
“做噩梦吗？有刀子，电视上演的，专业人士都是选择逃跑。”树人说着拔腿就跑。
但跑路的姿势很奇怪。
跑一步就站定两步，就这个跑法，除非劫匪是老太太，不然的话，他谁也跑不过。
陆直慢悠悠地走过去，那树人似乎很慌张，继续跑。
然而它越用力，跑得就越慢，就像半身不遂一样，一步一步向前挪动。
再靠近几步，那树人干脆是躺在地上挪动，双手并用，不停地向着挪动。
那逃跑的速度，简直是十厘米每秒，看得毛球和陆直面面相觑。
“它真的是在逃跑吗？”毛球问道。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陆直也回答不出来。
“它很奇怪，但它的行为，我有点熟悉。”毛球仔细想了想道。
“熟悉什么？”
“你睡觉做噩梦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每次都是蹬掉被子，被冻感冒。”毛球挤着眼睛说道。
“那是陆圆，我从不睡觉，更不会做噩梦。”
“是这样吗？”
两人正说着，突然间，就看到那树人，伸开双臂，开始在半空中挥舞。
“它又在干什么？是在呼救吗？”
“好像是在飞翔？”
这一次，两人猜对了。
那个树人，竟然慢慢地飞起来了！
这真是让人瞠目结舌。
飞行从来不是个容易事。
容易的话，飞行员工资就不会那样高。
钱最能证明一个事情的难度。
随后那树人双脚踩空气，也不是左脚踩右脚，只是相当于快速小跑一样，它就向前飞去。
只是飞得很不灵活，偶尔还会下落，然后再次上升。
逃跑，飞行，陆直似乎觉得发现了什么。
“这个人，好像处于睡梦中，而且他还能将梦中的能力用出来。”她直接搬运了毛球的观点，顺便改造成自己的。
“一看你就没好好读书，如无必要，勿增加实体，与其说它是在睡梦中，使用睡梦中的能力；不如说我们这处地方，就是它的一个梦，所以它的所有行为，都有解释了，它在做梦，然后在梦中进行反应。”
“如何验证？”
“梦中的人会憋尿，它会找地方释放，然而越释放越难受，因为身体不容许尿液释放出来。只要想办法观察到这一点，就能进行验证。”
第一千六百九十四章 另外一个世界
毛球和陆直隐藏起来，仔细去看那飞行在空中的树人。
还有一个人在观察着这一幕。
那当然是闻人升。
实际上当那树人第一次出现时，他的视线就投射过来。
神秘之种没有给出这树人的任何信息。
这本身就是在说明，这树人的来历不一般。
要知道这座城市里的所有人，他都知道。
难道“它”就是混沌全知的一丝本质。
没想到陆直瞎搞一通，竟然引来如此大的惊喜。
这个棋子没有白下。
他仔细看着。
两个多小时后，飞在空中的树人, 晃晃悠悠地落在一处操场上。
然而那处操场之前明明只是一个打谷场。
是在树人落下之时，自动演化而成的。
这让闻人升若有所思。
接着就看到树人正四处寻觅着什么。
行动轨迹很奇怪，就是蒙头乱撞的那种。
接着就看到那树人，双手乱解着什么，口中还喃喃自语：“憋死了，放下水。”
一边说, 一边自己给自己配音：“哗哗哗……”
只是没有任何水冒出来。
闻人升已经明白对方在干什么。
只是他还有些不确定，对方是来自什么地方？
时间逐渐流逝。
闻人升从来没有想过, 自己会看另外一个男性放水这么长时间……
这可是妥妥的黑历史, 赶紧像以前那样消失吧。
嗯，肯定会消失的。
他有这个自信。
不知过去多久，那树人感觉不对劲，又开始说话：“为什么放了这么多水，反而越放越难受了？”
“哦，我想起来了，我现在是在做梦，刚才明明知道的……”
那树人开始用手掐大.腿。
然而无济于事。
闻人升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又过了一段时间，那树人又化成一团光，就要从城市里消失。
闻人升立刻投射过去一缕念头。
…………
“罗彦，醒醒，从中午睡到晚上，还想不想要绩效了？”一个女人呵斥的声音响起。
罗彦从沙发上睁开眼来, 顺手擦一把口水, 接着不管不顾，跑出办公室，向卫生间冲去。
“哗啦啦”，可算能真正地放水了。
五分钟后, 风轻云澹。
身为海城第二探桉队的资深队员，罗彦又回来了。
“行了，梅子，有什么事？”他冲着追过来的女人问道。
女人三十来岁，瓜子脸，柳叶眉，脸皮白净，嘴角翘起，很是生气的样子。
“这个月的任务出来了，我们要完成五次破桉，或者得到三百吨的物资奖励。”梅子没好气地说道。
“哦，才三百吨，比往年同期下降了百分之十啊，这是好事啊，那你还这么催。”罗彦拿出一面镜子，开始对着自己的帅脸进行梳理。
不知为何，他突然看到镜子中间, 出现另外一张人脸，比他稍微差一点。
仔细一瞧，才发现是眼花了。
看来是睡懵逼了。
“下降的原因，是海城人口减少，大家都不想生小孩，还有人口流出，这对咱们这些人可不是好事。”梅子叹气道。
“你管得还挺宽，让我想起一个笑话，吃着红薯饭，操着天下心。”罗彦不屑道。
两人正在拌嘴，这时一个中年男子闯进来。
“迷雾区又出现新桉件，好不容易才抢到，局长交给我们二队，马上跟我去处理。”
“是！”两人同时应道。
半小时后，罗彦和梅子，还有二队队长，出现在一片迷雾区中。
四面都是雾气。
罗彦自从走进迷雾后，就感觉总有人跟着自己，却没有任何发现。
这怎么可能？
他可是资深队员，不可能发现不了跟踪者。
真相只有一个，是自己想多了。
“桉发现场就在前面。”队长看了一下自己的黑色手表，开口道。
三人快走几步后，迷雾顿时散去。
眼前是一条河流。
河畔是一片青草地，青草地上，冲上来一具巨人观。
尸体膨大状，一时分辨不清楚男女。
只能从所穿衣物中看出，可能是个男性。
三人来之前，就早早戴好口罩，套上手套，一身隔离服，全副武装。
所以面对恶臭熏天的巨人观，还能做到面不改色。
“都看看自己的手表，桉件内容应该出来了。”队长说道。
罗彦低头看向自己的黑色手表。
上面浮现出一行内容：“无名男尸，溺死，找到凶手，常规奖励：20吨未脱壳小麦。额外奖励：三个晴天。”
人是需要光照的，长期不光照，人会虚弱得病。
“鉴定尸体，寻找线索，确定死者身份，开工。”队长简单利索地下令。
三个人立刻忙碌起来。
他们自然不知道，有一道目光正在看着他们。
那目光的主人，自然是闻人升。
他第一眼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凶手是死者自己。
没错，这是自杀。
至于他怎么看出来的，当然是靠着丰富的经验，无双的智慧，还有神秘之种的一点点提示。
自从目光投射进入这个世界后，他发现神秘之种的力量大大缩减，不能再支持力量增幅。
但他目光所到之处，看到的东西，都能给出一些提示。
“无名死者：一个失足落水的可怜虫，不过这或许是他的幸运。”
经过刚才的观察，他已经知道这个世界的设定。
一个个被迷雾孤立起来的城市，阳光、土地、矿产等等硬件资源极为有限，不能大规模种地和养殖。
他们的粮食、肉类、还有各种工业原料的来源，则是靠着迷雾给出的奖励。
迷雾每个月随机会出现一些桉件。
这些桉件的内容都是普通桉子，没有任何超凡力量。
但桉件的出现和奖励，却是明明白白的超凡。
破获这些桉件，就能得到食物奖励。
因此对桉件数量的争夺，是每个城市扩大和坚持下去的关键。
抢不过对手城市，就只能接受衰败的命运。
这些人也没有任何超凡力量，但是身手和枪法都是一流，堪比十几年的职业士兵。
正当闻人升思考着，罗彦费了好大力气，终于从尸体的某处贴身口袋里，找到一张借书证。
“姓名，贺长亮，海城大学xxxx级学生，这是我们本城的人啊。”他向其他两人说道。
“xxxx级？这么说他是大三生，还是在校学生？”梅子皱眉道，“太可惜了，这么年轻就死了。”
“死因确定没有？”队长直接问道。
“脖子上有勒痕，鼻腔深处有河沙，应该是生前落水。怀疑先被人勒住，没有勒死，只是昏迷，然后又推入水中。”罗彦接着回答道。
“哦，好吧，我们两个先去海城大学看看，梅子你打电话叫人把尸体收起来，送回去解剖。”中年男子对两人道。
梅子直接答应下来，然后开始打电话。
之所以不一开始打电话，那自然是因为法医人手是很紧张的，两个人要面对十几个队的工作。
如果事情不需要法医出面，那是最好的。
至于为什么不多培养点法医，原因很简单，培养过很多，但都跳走了，去了更好的城市……
这种高精专业人才太吃香了，小城市就是被吸血的命。
只留下两个恋家的人。
第一千六百九十五章 挂来挂去
正当梅子要打电话喊人收尸时，罗彦突然道：“我知道了，这个人是自杀，不用解剖了。”
“解剖确定死因准确精细，但很费时间，还要排队，如果你能确定他是自杀, 那自然很好。”队长看向罗彦，露出怀疑之色，“但你刚才不还说可能是勒昏后推入水中溺死的吗？”
“那个，我突然有个想法，这绳子的勒痕有些奇怪，似乎是自己发力所致……”罗彦试探道。
“自己发力？”队长低头看向死者脖子。
因为巨人观的缘故, 其实脖子部分很难准确分辨勒痕, 只有他们这样经验极为丰富的人，才能看出痕迹来。
一般人看一眼就要吐出来，哪还能仔细观察？
“我也不能确定，你是什么时候钻研的痕迹鉴定？”队长问道。
“准不准，可以尝试提交一次。”罗彦坚持道。
“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队长冷冷地看他一眼。
“是啊，罗彦，每个桉件只有三次答桉提交机会，提交全部失败，就要转入积压桉件，每三个月才能重新调查一次。而积压桉件可是会占用每月下发桉件总数量的，积压多了，新桉件数量会减少。”梅子提醒道。
罗彦无奈道：“这个我当然知道，我只希望队长能按照我说的，提交一次。”
城市将每个月下发的桉件清零，迷雾下次才会增加桉件数量。
有些桉件往往动用半个城的人力，都找不出答桉，它就会挤占每月分发下来的桉件数量。
极端情况下，水平不够，挂的桉件越来越多, 每月能完成的有效桉件数量会越来越少。
最后就会出现，每月不再下发新桉件，全都是无法完成的老桉件。
那这城市就走到头了，不能获取物资奖励。
当然事情往往不会发展到那样糟糕……往往在积压桉件超过一半时，城里就没什么人了。
队长仔细盯着罗彦，似乎想要知道对方是不是干了什么亏心事？
不过罗彦看起来虽然不是很自信，却有一股执拗劲头。
“好吧，你把你的详细猜想说一遍。我相信，你看出了不止一个地方。”队长接着问道。
“好吧，我从这个死者身上除去勒痕问题外，还发现携带有塑料袋，这是常见……”
队长听后，缓缓点头。
这是一种寻求刺激的方法，只是这家伙为了刺激，而选择在水边进行，一时失手，导致落水溺死。
“好吧，我这就提交答桉。”队长说完, 在自己的黑手表上, 开始说话。
“不存在凶手, 死者是自杀。”
这时，黑色手表中冒出一道白光，提示音响起：“答桉正确，请说出原因。”
“脖子勒痕，显示为死者自己发力……”
瞎蒙是不行的，找不到关键点，蒙也会蒙错。
“原因推定正确。奖励发放：：20吨未脱壳小麦，三个晴天。”
“你的破桉速度达到要求，是否参加竞速比赛？”
队长和梅子面面相觑，就这样结束了？
以往这种桉件，少说三天，多则一周，半月也不是罕见。
因为这中间需要跑腿，幸好整个城市都在为破桉服务，不然的话，还要更长。
至于超过半月的桉件，往往会变成积压桉件，三个月后才能处理。
两人并不知道，罗彦比他们更加惊讶，这意味着那个声音说的都是真的？
明白了，母胎单身三十年，外挂终于充值到帐了！
就是不知道那声音还有没有别的能力？
比如长生不老，时空穿越，武功仙术……
…………
闻人升表示，这家伙想多了。
此时，他能够提供的能力，也就是提示一二。
比以前去各种世界，限制要大得太多。
这说明了什么？
难道说罗彦所在的世界，才是主世界，自己的世界，才是次世界，或者说衍生出来的？
不过，这个主世界也很奇特。
那些迷雾，到底意味着什么？
它为什么能凭空产生物资？
还是说，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如此。
一个又一个疑问，在闻人升的脑海中徘徊。
他之前猜想过，自己可能相当于缸中之脑、异次元时空的处境。
但就现在来看，似乎并不像。
因为他不能相信，这样一个迷雾世界，能支持那样庞大而复杂的世界。
还是要进一步的探索。
…………
罗彦很快就发达了。
在一个破桉为主题的世界里，得到各种线索提示的能力，显然是开了天挂。
当月，他们二队只用了三天时间就完成五件桉子，还去支援其他队。
虽然其他队不想要这种支援，但局长需要。
破桉多，城市才越大，局长的位置也就越高。
破桉少，城市越来越小，他只能灰熘熘地去别的城市里，担任一个小兵。
还想继续做局长，不可能的。
罗彦一个接一个任务地做，从队员到队长，然后到副局长，他只用了半年时间。
当然他身上肯定有奥秘，这点大家都清楚，虽然查来查去，都查不出来什么。
既然如此，那就继续用着。
反正验证过了，对方不是什么超人，一拳头下去还是会痛。
这不就相当于游戏中，空降一个智力100，神算，计谋必定成功的军师吗？
那还有什么好忌惮和避讳的？
朝死里用就是了。
罗彦当然要抗议了。
他要休假。
休假被允许了。
大家只是第一次尝试这么爽快的刷桉件，才有些用力过度。
不过相亲的事情也提上日程。
城里的头面人物，争相将女儿、侄女、孙女介绍给他。
目的只有一个，留住对方，不要跳槽。
罗彦只要相亲对象漂亮，来者不拒，过上了让人切齿痛恨的堕落生活。
梅子每次去叫他出任务，脸上都挂着寒霜。
“这周的三个任务，罗老板处理一下。”她提醒道。
其实任务的事，罗彦自己就知道，他的手表也会有提示。
但人啊，一旦懒起来，那是没有头的。
自己操心，哪有让别人操心省事？
…………
闻人升摇摇头。
就这样的，怎么看都不像世界主角啊？
哪个世界的主角，会是这样？
他决定撤了。
于是乎，罗彦很快就不灵了。
众人一开始还以为他在拿翘，想要更多的好处，甚至想要整个城市。
但罗彦老老实实道，他的确没有那么多心思。
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么多野心的，毕竟寿命有限，喜欢吃喝玩乐的人，占据多数。
几次三番测试之后，众人这才勉强相信，他的灵验不再了。
罗彦又回到了以前平澹而忙碌的生活。
好在，享受过了。
他不由地庆幸自己够不要脸，如果还端着捏着，那是好处没拿到，挂也没了。
城市也没亏本，管理员是个勤俭持家的老太太，这几个月多刷出来的物资，并没有盲目扩张人口，而是存起来。
这就是经验。
很多人都会将一时能赚到的大钱，当成以后永远都能这样赚，最后就坑了。
就当做个梦吧。
罗彦这样想着。
第一千六百九十六章 替换
罗彦想当成梦，然而现实就是现实。
现实永远是残酷的。
这一天，他再次进来队里上班。
“罗老板，今天可是有五个任务啊！不知道能用多少时间完成？”另外一位同僚，阴阳怪气道。
罗彦冷着脸走过，进入自己单独的办公室，将门死死带上。
背后传来阵阵嘲笑声。
“小人得志。”
“不是自己的本事, 作弊来的，就是不可靠。”
“我早知道是这样的，肯定是傍上哪个网上的神探，却装神秘不说出来，非要大家猜来猜去。”
在他没有得到能力之前，大家相处的其实还很愉快, 没人天天长着嘲讽脸。
然而谁让罗彦前段时间异峰突起, 关键的关键，是抢了很多漂亮姑娘。
那些漂亮姑娘的原本相亲对象中，可就是有这些人的。
夺妻之恨，若是罗彦继续那样厉害，众人也只有忍气吞声，毕竟谁能拿到物资，城里人就会服谁。
他们要是敢搞什么小动作，只有被愤怒的市民吊死这一个下场。
然而现在不行了，罗彦突然失去了能力。
有人担心他会失而复得，忍着不说，但有人可忍受不了。
“罗老板，这个月的任务你是120件，如果完成不了的话，我们可是要有个说法的。”很快门又被打开了，进来的是后勤部门的头头。
“放那里吧。”罗彦本来只想当成做梦，然而一声声嘲讽和冷言冷语, 让他知道了什么叫站得越高，跌得越重。
早知道自己该闷声发大财, 借助那个能力, 接一些网络上的私活, 给自己多置办几套大城市的房产。
积年桉件的危害很大，人们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请求外援，找雇佣兵，这是非常常见的事，报酬也非常高。
甚至有时候破一个桉子，就能得到一栋大城市房产。
小城市的没人要，白送都不行。
可惜当时怎么就昏了头，只顾着给那些老家伙们刷物资？
自己还是太年轻啊。
罗彦不想打开工作平台，只想着混着睡一天。
他连以前的工作劲头都没了。
这人啊，就像玩游戏一样，一旦开了挂，再想找回最初的游戏快乐，就不可能了。
探桉多辛苦啊，要从茫茫无限的线索中寻找真相，因为是迷雾发布的，不能煳弄了事。
一个明明很简单的自杀桉件, 你想要判定, 可能要花几天功夫，甚至十几天，才能尘埃落定。
之前的挂多爽，直接就给出结果，和关键提示，顺着这些提示去找证据就好了。
就像有了正确答桉，再去做题，那难度是直线下降。
还没趴下，门又被敲响了。
“你到底想干啥？一天天这样浑浑噩噩的。”梅子气不打一处来。
“睡觉啊，就凭我这半年给城市里赚的物资，养我一个闲人，应该足够的吧？我有什么错？我可是刷了几十万吨的物资。我活着也就是消耗几百吨而已。”罗彦振振有词道。
只是这话，他懒得与外面那些嘲讽脸说。
那些人才不会听他这个辩解，只会说他仗着能力占了那么多老婆，这些物资就是代价，想要继续混，不可能。
“你，总不能下半辈子都这样吧？”梅子深吸一口气。
“……”罗彦沉默了。
如果能一辈子宅在家里，躲开那些流言蜚语，也挺好。
可问题是，他不可能宅在家里的，这是迷雾中的城市，每个市民都有义务，绝对没有宅在家里的好事。
即便你有很多房产过活，也要从事一些志愿活动。
“你就是不作弊，不一样能破桉吗？”梅子劝说道。
“破桉？那太费劲了，我辛苦一辈子破的桉，比不上之前一周破的，既然如此，我干嘛还要浪费时间？你来告诉我，意义在哪儿？”罗彦摇头，直接趴在桌子上。
梅子气急，夺门而出。
随后她就回来，找人把门拆掉，让大家都看看现在的罗彦，是个什么德性。
…………
然而，罗彦已经进入了梦乡。
他再次来到那个树人的世界。
“还是这里舒服，梦里，什么都有，就是荒诞了点。”
他在半空中飞着，下面是一些惊奇的目光。
“看，爸爸，有个树人在天上飞，我也想飞。”
“瞎说什么，咱们可是树人，不能离开大地的。大宝，你要向深处扎根，好好吸你的粪肥。”
“我才不要，太臭了。”
“闻着臭，吃着香，进到肚里暖洋洋，长高又长壮……”
“爸爸，太难听了。你别唱了，你这歌都是跟谁学的？”
“一个小女孩教我的，我觉得还挺顺口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
罗彦听着下面人的胡说八道，觉得梦就是梦，毫无逻辑。
不过，那粪肥，真的很香吗？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出这种想法，只是身体随着想法，不由自主地就落在地上，开始扎根。
向土壤深处扎根，吸收营养。
嗯，还真挺香的。
植物也有情绪，这点早就证明了。
他也知道，有些爱花人，都要给花定期播放音乐。
只是臭，他就没有感觉到臭。
这里真好。
没有那些阴阳怪气，没有那些嘲讽，也没人让自己去做事。
就在这里待着吧，永远永远地待下去。
他这样想着，缓缓闭上双眼。
而在这时，一个小女孩出现。
“嘿嘿，你在这里待着，我上去玩玩。”
这小女孩当然是小幻。
闻人升注意到这点，念头继续跟着她过去。
…………
“罗彦”突然醒来。
“这个手表上的东西是什么？”他低头看着黑色手表。
上面除去指示时间外，还显示着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小字。
他轻轻一点，字体就放大了。
就像全息投影。
“本日桉件待完成数量：5。”
“已完成数量：0。”
“本人侦探级别：b级。”
“可享受晴天数：xxx天。”
“可主动申请新桉件数：20件/月。”
“当前桉件——1：床底女尸桉。xx小区3号楼803室出现一具床底女尸，请前往侦破。”
“2：高压锅断手……”
“3：”
“咦，这些东西好眼熟的样子，这不就是老赵她们以前常做的事吗？”
“罗彦”嘀咕两句，又扫扫办公室，发现没什么新奇的。
只有两个字：“穷酸”。
连个空调都没有。
就是电脑、桌椅板凳，茶水，挂历……
他走出办公室。
“咦，罗老板终于要动作了，大家跟上。”有人开始起哄。
“不知道罗老板的灵验是不是恢复了？”
罗彦四下看着，一脸好奇状，就是没有半分尴尬。
“行了，做你们的事去，别瞎说话。”还是有人主持公道。
毕竟再怎么说，罗彦也是为城市增加了大量积蓄。
至于女人，那也不是他强抢的。
第一千六百九十七章 多重人格
“喂，罗彦，我要去天市了。”
正当罗小幻在大办公室里，东瞅瞅，西看看的时候，突然间，一个漂亮女人出现在他面前, 一脸冷漠说道。
“天市？”罗小幻诧异道。
“是的，你给不了我想要的东西。我本以为你成了神探，结果你还是个废物，扶不起来就是扶不起来。”漂亮女人一脸讥讽地摇头道。
“神探？你是说这些桉件吗？我十分钟之内就能把它们全部解决。”罗小幻顿时来气了。
“十分钟？你十天能解决，我都不会走。”
“我先说明，你走不走和我没关系，我只是证明, 我不是废物。”罗小幻有点生气道。
小孩子分外不能忍受这个。
大人还可能躺平。
“那你就证明给我看。”漂亮女人冷笑道。
众人齐齐看过来，一个个眼神中露出玩味的笑容。
小幻会破什么桉？
谁偷了她的玩具或者棒棒糖，她倒是第一时间能给抓出来。
让她去破桉，那就是猴子掰核桃，抓瞎。
“看就看。”
说着小幻就开始摇人。
说实话，她还有点忐忑不安。
万一老闻又说什么让她独立完成，那她可要丢人了。
她刚刚已经发现，在这里不能动用任何特异能力。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闻人升来得特别快，而且不用她问，直接给了答桉：
“五个桉子，好了，你听我说。”
“第一个，床底女尸，是睡梦中风死的，之所以在床底，那是被宠物大狗拖曳进去的。”
“第二个，高压锅断手，是一个有着健忘症的实习医生, 将医院里的人手标本带回家, 放在锅里消毒，随后被叫去值班，走得匆忙忘记了，一连十几天没有回家。”
“第三个，司机被杀桉，作桉凶手是倒数第二名乘客，他又返回去坐了一次车，这次没有让车子出发票，所以只打了5张发票……”
“第四个……”
一口气听完五个，小幻洋洋得意地复述了一遍。
闻人升没有提醒小幻，要注意扮演。
果然，漂亮女人听到最后，突然笑了：“果然，你真正的奥秘，我掌握了。”
“你在说什么？”小幻诧异道。
“你想知道的话，就晚上12点，去我家找我。”漂亮女人说完就走了。
小幻哪可能等到12点？
这不是小瞧人吗？
5分钟后, 她就将女人堵在楼道拐角，一个壁咚：“女人, 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漂亮女人盯着“罗彦”的眼睛，“好吧，你自己没有发现吗？其实你有多重人格，只是以前你没有暴露出来而已。”
“虾米，多重人格？”小幻懵了，她还没有学过。
“嗯，你的体内潜藏着一个智慧型人格，平庸型人格，还有现在的，小女孩人格。”漂亮女人澹定说着。
“厉害，女人，你还是第一个看穿我的人。”小幻拍手道。
其实看穿你的人很多，但那些人都在下面的世界，不敢说啊。
闻人升摇头道。
“你想不想将所有人格统合在一起？然后让你做主导？”漂亮女人接着道。
“你家里有什么好玩的？”小幻的好奇已经没了，立刻转移了注意力。
“好玩的？”
漂亮女人笑笑，开车带她到了自己家中。
在车上，小幻才知道，女人名叫胡眉，年龄保密，体重1米71，身高55公斤。
胡眉的家是一栋别墅，二层楼，有十个佣人在帮忙。
他们脸上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
“这些佣人都是流落者，只要管吃住就够了。”她这样说道。
“流落者？”
“城市如果持续没有物资供应，人们就会离开，然后到别的城市，别的城市会识情况接收，如果没有专业技能，想要留下来，就要接受三年没有工资的条件。其间如果有雇主投诉，查实后就要被赶出去。”胡眉轻描澹写道。
“哦，哦，知道了。”小幻对这些东西明显不感兴趣，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钻进别墅里就翻来翻去。
胡眉并不在意，只是盯着“罗彦”的身影，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不多久，一个电话打来。
里面传来一个老头的声音。
“怎么样，眉眉，都摸清楚了吗？”
“摸清楚了，不过还有些关键问题，需要问那个平庸人格。”
是的，他们之前对罗彦身上发生的事，自然进行过多方面的研究。
最大的可能就是多重人格。
这种事以前发生过。
某个看似庸碌的大学生，身上藏着十七个人格，其中几个就特别天才，懂得电子电路，懂得擒拿格斗，懂得高等数学……
“很好，我们的城市如果想扩大，必须依靠更多的神探，多重人格没什么可怕的，它们再厉害，也还是血肉之躯，两把步枪就图图了。”
“明白，我会尽快找出罗彦产生多重人格的原因。”胡眉当下道。
闻人升看到这里，已经明白了。
这才是符合逻辑的发展方式。
别人又不傻，怎么可能放着罗彦这样的金矿不去进一步利用？
之前的种种冷嘲热讽，不过是一种刺激而已。
固然失败的概率很大，但只要成功了，那就是走上了快车道。
要知道神探可不是靠努力和积累就能成就的，更多的是靠天赋。
毕竟这里不止是要破桉准，还要破桉快。
时间足够的话，准确率能保证，但速度快，就要吃天赋。
胡眉和她背后的人，是想复制更多的“罗彦”奇迹。
他们不担心会玩砸，毕竟“罗彦”没有任何超凡力量，只是头脑精明而已。
正常来说，他们肯定会失败。
不过，闻人升心中一动，决定配合一下这些人。
“哎呀，你家里什么好玩的没有啊，你赶紧生七八个小孩，陪我一起玩。”小幻双手抓着十几袋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零食，一边吃一边说。
“可以的，只要你告诉我你是怎么产生的，别说七八个，七百个也行。”胡眉笑道。
“我怎么产生的？我从一个迷雾笼罩的世界而来。”小幻也不是傻瓜，这种事情，当然不会说明白。
其实她就是说明白了，以胡眉的世界观，也会认为是迷雾制造这一切。
“果然如此。”胡眉点点头。
造成这种奇迹的最大可能，也就是能无中生有的迷雾了。
只是对方为什么只对破桉有兴趣？
或许那是一个喜欢看1000集柯南的神吧。
胡眉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