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六十八章 删除
当闻人升一家在吃无上食材制作的美味时，这无上食材的提供者，正在沙漠高丘上，与两个同僚见面。
一道高墙寒冰，一只眼睛火焰。
配上一头猪，相得益彰。
“你们两个，就不能化成人间的形态来交流吗？”肥猪不满道。
“人间也有冰和火。”火眼回答道。
寒冰没有说话。
“好吧, 你们觉得那个人能承担起我们的设想吗？”肥猪哼哧哼哧地说着，“我可是牺牲了腰子和肝脏，才换来的测试机会。”
“他应该看穿了真相，但他什么也不说，正如我们一样。”寒冰之墙突然说道。
“他不说是因为他知道，只是看穿真相, 却找不到路, 就大声嚷嚷起来，只会让被吵醒的人和他一样痛苦。而在睡梦与无知中活着, 才是幸福的。”火眼用看破一切的眼神，淡淡道。
肥猪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总有人认为它们这些灾异校长是高高在上和邪恶的，然而到了它们的层次，已经不能用这样简单的词汇来形容它们。
它们最根本的需求是存在。
存在就要探查并且排除对存在本身构成的危险。
它们早就发现了——真正威胁到它们自身存在的因素，是什么。
然而一直以来没有办法解决。
甚至都不能公开讨论，因为一旦宣之出口，它们就要消失。
“好了，那混沌全知，该怎么解决？它还是很顽固的，我之前试了试，被折磨得不轻。这样的实验，我不喜欢再来一次了。”肥猪摆动着身体，似乎还有些心有余悸。
“它的顽固，是来自它的不可描述，不可解释, 如果解决了这两点，它就会被摧枯拉朽地消灭掉，再也不用恐惧它。”火眼回答道。
其他两尊缓缓点头，对方果然是洞察力第一，一眼就看穿了混沌全知的真正厉害之处。
不可描述，不可解释。
“就我的亲身体会，它只是将许多未知杂糅在一起，以一种混沌状态融合，”肥猪仔细回忆着，“如果以大量时间和无数空间，去模拟和探查，还是能找到它的克制之法。”
火眼突然用一种奇特语言说道：“#￥#￥？……”
听起来竟然有些像闻人升刚刚的辩论对象，那堆触手和眼睛所说的话。
“谁来做这件事？”寒冰之墙突然问道。
其他两尊存在同时将眼神投向下面。
“这当然是猪羊的工作。”火眼回答道。
“不许侮辱猪，没什么东西比猪更高贵了。它们牺牲自己的性命来成全别人的口腹，安分守己藏在圈中，一生所需不过五六平米，从不造反，与之对比的是它们的脑容量接近人类，体重也比人大的多。”
“从来没有一种生物有这样的硬件条件，偏偏还要委屈自己到这种程度。”大肥猪争辩道。
“哦，下次我会换一种比喻。”火眼从善如流。
随即消失。
寒冰之墙也跟着溶解，消散在沙丘上。
“唉，愚蠢的两个家伙，明明看穿一切，却不肯低头。”肥猪“哼哧”两声，“还是我最聪明。”
“生存最大的障碍，不是无知和弱小，而是傲慢。说的太对了。”它看了看自己肥肥的身体，同样消失不见。
…………
闻人升吃过饭，又回到麦肯废土。
和家人的团聚，就像漫长旅途中的驿站，它是休息之地，也是目标之地。
只可惜，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幸运，相反，很多人崩溃的地方，恰恰是在这样的驿站。
或许是因为包容是最艰难的事情。
对很多人来说，最适合他们的陪伴之物，还是无意识有智能的傀儡。
“你刚刚吃到了爆炒克苏鲁，现在要给我好好干活。”闻人升对旁边的百灵鸟道。
“那不是爆炒猪肝吗？”小幻装糊涂道。
“是什么你最清楚。”闻人升敲着它的小脑袋道。
没错，高塔校长拿出来的肝脏，当然不是它自己的肝，而是混沌之物在它身上的残留体，被它凝聚成猪肝的形状。
当然留下的都是精华和排除了杂质。
“可那只是一小部分啊，还有那么一大块没有吃掉。”百灵鸟用小爪子使劲地比划道。
“那你得好好干活，才能吃到剩下的。那高塔校长，可不是好使唤的主。”闻人升微微皱起眉头。
对方在算计着什么，他很清楚。
然而那种事，是不可描述的。
即便是神秘之种都不能概括出来。
因为它的神秘度，还没有达到真正的高度。
“知道了知道了，真啰嗦，”小幻不耐烦道，突然间，又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你快看，那个叫福林的家伙，竟然开始攻击这个废土世界了！”
闻人升视线立刻投射过去。
…………
达弗林的确在伟大的救主，他的天父，克苏鲁的指引下，攻击这处废土。
“嗯，原来这里代表着时空节点，只要伪装一下就能接近它。”他拿着一部笔记本电脑，在上面“哗啦啦”敲着。
只是他敲的编程语言，不是ja.va，不是go，不是gjie，而是克语。
“##$……”
其复杂程度，足以让任何一个黑客大神晕头转向，看上一眼就要发狂，想把电脑从一百层上扔出去。
然而达弗林却非常熟练，那部电脑中的字符，被敲出来后，通过无线网络发送出去，游荡在空气中，土壤里，河流里，山川中……
最后直达这个废土世界的本质之地。
“我要回到这个节点之前！”
他心中想着，一团数据攻击流向着那处时空节点涌过去。
下一刻，时空节点剧烈抖动着，突然间，他周围的情形陡然一变。
他竟然一下子来到了见到闻人升的时间点之前。
“哈哈哈，我成功了！”他在车上狂笑着。
而在这时，地下突然蹿出一条土龙，将整个车子吞下去。
但此时，他没有丝毫慌张。
他只是口中念了一串谁也听不懂的话，那条土龙消失，整个车子安稳落在地上。
闻人升听懂了：
“delete tuloa where……”
看来对方掌握了这个世界的关键。
不错，真的不错。
难怪会被模拟器看中。
对方有这个潜质。
只是他又摇摇头。
代价真的很惨重，对方浑身上下都是触手，一张脸上长着百十只眼睛。
这样的外表，若是让他的女友看到真相，还能在一起吗？
这真爱能跨越外表的界限吗？
他并不看好。
因为人都是叶公好龙的生物。
一个事实就是火烧毁容，但四肢健全的人，离婚率远高于四肢残废的人。
第一千六百六十九章 子嗣
达弗林处理掉土龙，又看向四头暴龙。
那四头暴龙掉头就跑，像极了怕人的小狗。
他这才开着车来到酒店。
再次见到闻人升时，他突然有种卑劣的冲动，这个人，能不能也被删除掉？
随后他又打消了这种卑劣冲动，自己真是忘恩负义, 无论如何，人家救了自己一命。
虽然没有救全，但那应该是能力问题，不是态度问题。
自己却浮现出那种冲动，不就是和那些恩大报不了，就把恩人杀掉的垃圾一样吗？
他压制下这样冲动, 向闻人升道谢，询问能否在这里住下。
闻人升点点头。
达弗林有种错觉, 似乎这个男人知道他在未来的一切活动似的。
这怎么可能？
自己可是穿越了时空过来的。
而对方只是在这里的一个虚拟数据体。
他带着安蒂四人，在一楼找了一处套房住下，她和三个孩子住在隔壁的套房。
随后他下楼去问那个男人的名字是什么？
“闻人升。”闻人升这样回答道。
达弗林记住了。
回到房间，他呼唤自己的救主，救主回应了他。
他重新输入一道查询语句。
“找不到该数据。”
“竟然查找不到？那个人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达弗林心中一惊。
“伟大的天父，这是为什么？”
又是一串难懂的话。
他发现自己这次没有听懂，看来是距离天父还是有些远。
正当他想要再次靠近一些天父时，突然间安蒂的声音传来：“该吃饭了。”
吃饭？
自己还需要吃饭吗？
一个数据就够了。
刚刚想这样做的达弗林猛然清醒过来，不行，吃饭不是目的，和谁吃饭才是目的。
他这样想着，放弃了刚刚的想法，跟着安蒂去吃饭。
一行五人，在餐厅里吃着各种美味佳肴, 澳洲龙虾，东洲土豆，西洲番茄，南洲玉米……
只是不知为何，他发现三个小孩总是坐得离他很远，而且他吃过的菜，对方绝对不会夹第二下。
明明大家用的都是公筷夹菜，互不干扰的。
唉，或许小孩子有洁癖，就是不喜欢某些大人。
也是，他突然出现，打乱了对方四人的生活，对于小孩子来说，就相当于抢走他们的妈妈一样。
要不要删除掉他们？
不，不行，自己怎么能产生这种卑劣的想法？
删除掉，安蒂会伤心的。
安蒂怎么才能不伤心，对了，去到三个小孩与她相遇之前的时间点。
但是，那和删除了这些孩子又有什么区别？
然而他已经做了类似的事：他从未来时空穿越而来，已经是改变了时间点。
晚上。
翻来覆去，睡不着的他, 听到隔壁小孩子的声音。
“那个男人好可怕。”菲尔的声音。
“比我们还可怕。”莱顿的声音。
“他有一天会吃了我们。”
“逃走吧。”
“向那个看不清楚脸的人求救吧。”
“不行，他更加可怕。”
“那就逃走。”
“外面也可怕。”
两小儿窃窃私语，达弗林突然想起, 自己最初见到两人时，洗刷干净后，那小女孩菲尔还很喜欢他来着。
为什么现在会这样？
是了，他们不亲近自己的天父，所以他们才会厌恶自己。
应该让他们奉自己的主。
想到这里，他拿起键盘，开始敲击着代码。
不多久，隔壁声音变了。
“菲尔，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好像有一个家伙在我耳边说话。”
“听到了，它说它是救主，是天父，笑话，我祈祷了那么多天，也没有见过有人来救我们，只有安蒂妈妈救过我们。不用理它，肯定是某个坏蛋邪魔。”菲尔不屑道。
“它会不会进来吃我们？”莱顿问道。
“不会的，有那个看不见脸的男人在，它不敢进来。”
“哦，那我睡觉了。”
竟然不信我的主，你们这两个该死的小混蛋……
等等，他们只是无知的小孩，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恶毒地想他们？
达弗林脑海中出现两个声音。
一个是天使，一个是恶魔。
打来打去。
不分胜负。
达弗林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两个压制下去。
删除掉它们，不然的话，它们会在安蒂面前说自己的坏话。
小孩子有时候很恶毒的，因为它们没有经过善恶道德的培养，所以它们可以轻易做出许多坏事，并且不认为那是坏事。
而自己，又没有办法教训它们。
不知不觉间，达弗林已经用“它们”来形容两人。
回到更远的过去……
这样的想法，萦绕在他脑海中。
…………
“那个家伙，越来越美味了。”小幻流着口水说道。
闻人升对此很无奈，这个小幻，为什么就是不能吃点正经的饭？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吃正常食物吗？”他在厨房里说道。
“这个口味是要换的，总不能老吃一样。”
“正常食物中也有很多种口味。”
“不，不，它们只有一样味道。”
闻人升不再忙活，因为他感应到了时空的新波动。
再次看去，只见达弗林和那些人又消失了。
循着一丝联系，他再次来到和对方一样的时空节点——只是同步回档而已。
他和小幻就相当存档中的黄金数据，任何存档只共享一个数据。
在他眼中，达弗林和他的女友相遇了。
两人重新相识，相爱，最后结婚。
他们迅速生下了孩子。
是很迅速。
只有一天。
然后生下了三个孩子。
安蒂不知为何，非要给前两个孩子起名为“菲尔”，“莱顿”，只是不知为何，最后一个孩子，两人都没有给他起名。
随着一家五口的生活和经历，他们的名声逐渐传扬开来。
毕竟一个掌握了世界本质的人，是不可能在生活中不留下名声的。
“没人知道，达弗林和他的女友经过了多么奇特和可怕的经历，他们所诞下的子嗣，在未来会引发多么大的风暴。”
一处酒吧里，一个弹着吉它的男人在那里吟唱着。
“它将改变整个世界，它将颠覆所有人的梦，所有人的生活。”
“啊，贪吃的百灵鸟，叫出刺耳的声音，它在呼唤着毁灭的到来。”
“啊，看不清楚面孔的男人，行走在阴影之间，他在探寻着最恐怖的秘密。”
吟游者的歌声，在酒吧内传唱。
喝酒的男人们，擦酒杯的酒保们，还有周旋在酒场中的舞女们，听着听着都沉默了。
“世界已经毁灭了一次，再来一次，也无所谓吧？”
“是啊，还是接着喝，接着乐，接着舞……”
众人狂欢着，
此时此刻，
无人关心明天。
第一千六百七十章 回归
酒吧里，众人狂欢着，霓虹灯旋转着，脚步蹦踏，头发摇摆。
每个人都在尽情发泄着自己对生活的不满，对废土的恐怖。
他们既不愿意在九星区里安分守己地活几十年就死，想来废土寻找奇迹, 又在这处奇迹之地，时时感到莫大的恐惧。
人，就是这样纠结。
恐怖片明明吓人，偏偏越吓人看的人越多。
简称，又菜又爱玩。
于是他们选择用酒精和舞蹈来麻痹自己的恐惧。
突然间，酒吧里寂静下来。
因为, 门被打开了。
与之进来的, 还有无数的风和雨。
狂风大作，暴雨交加。
风雨之中，走进一个披着斗篷，戴着小丑面具的男人。
“小丑？”
机灵的酒保立刻钻进吧台之下。
定律之一：在酒吧里，无论战斗多激烈，吧台之下，都是最安全的所在。
众人面面相觑。
“哦，抱歉，是我的到来打扰了大家的兴致吗？”小丑笑着道。
他的声音非常稚嫩，还是童腔，没有变音，很明显就听出来，绝对不会超过9岁。
然而他的身高，又分明有着一米九以上，是个毫无疑问的大个子。
“没，没有，小先生。”距离他最近的一个酒鬼, 颤抖地说着。
他在对方身上，感到一股莫大的恐怖。
能在废土酒吧里混的人，如果感觉不灵敏，早就死了。
“哦，既然这样，请容许我向大家介绍一下，我们的天父与救主，克苏鲁。”
众人一愣，有人准备跳窗逃跑。
然而下一刻，那人身上多出一只触手，将他硬生生地扯下来。
再没人尝试逃跑，一个个噤若寒蝉，默默等待着小丑的传道。
“救主诞生于遥远的星系，遥远到无法想象。它感知到我们的痛苦，长途跋涉来到我们的星球。”
“救主怜悯人类的弱小，从不直接与人接触，藏身在深深的大洋之下。”
“它有着最为完美的形态，灵活的触手，火红的双眼，酷似人的躯体，背后还有一对天使才有的巨翅。”
“它能在梦中与你相遇, 当你有幸聆听到救主的声音时, 你的灵感将会泉涌，你将得到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知识与真理。你将迫不及待地将救主的形象雕刻或者绘制下来，来展现你对祂的崇拜。”
说到这里，小丑从宽大的怀里，掏出一个又一个粗糙的木刻，犹如五岁小孩的幼儿园作品。
它们统一都是章鱼头，背生双翅，蹲坐在台子上的形象。
外表都是绿油油的，只有一对眼睛，闪着火一样的红光。
众人又怕又惊地接过。
没人敢拒绝。
他们都感受到了其上的恐怖：
拒绝就会消失。
这个念头，本能地出现，就像不吃饭就会饿死，不喝水就会渴死一样，即便是毫无意识的婴儿都懂得。
“谢谢大家的耐心聆听，我衷心地希望与诸位，能在救主的梦境中相遇。”
“再见。”
小丑用着稚嫩的童音说着，转身走掉。
“太好了。”有人看着小丑离开，忍不住松了口气。
下一刻，那个吟游诗人，弹吉他的歌手，却是悄悄地将雕刻丢在座位上，偷偷地从酒吧后门溜走。
只有他才明白这东西的真正可怕。
因为刚刚入手之后，他就看到了狂风暴雨，惊涛骇浪，还有藏在那惊涛之后的，巨大的，恐惧，让人战栗的身影。
这绝对不是什么善神和救主：它的拯救，只是让你死亡。
因为战胜恐惧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死去。
而酒吧里，更多人没有这样的敏.感性。
“这个东西，很厉害啊。”有人说着。
“是啊，我能感觉到，它身上蕴含着这个世界的真理。”
“只是那个人，只告诉让我们信仰他的救主，却没有说该如何祈祷和礼拜啊？”
“他说最后要在梦中相遇，会不会睡上一觉后，就能知道了？”
“明白了，这就去睡觉，给我再上两瓶朗姆酒！”
众人重新狂欢。
只是狂欢着狂欢着，有人一头载倒在地，发出沉重的鼾声。
慢慢地，鼾声越来越多，沉睡的人越来越多。
清醒者越来越少，直到酒保也跟着睡着，整个酒吧都已经睡去。
他们将在梦中，与他们的救主相遇……
…………
吉他手，刚刚从后门溜走的吟游诗人，已经在狂风暴雨中开车离开。
他通过后视镜，看到酒吧的灯光正在熄灭。
酒吧上空，风雨之中，一个巨大阴影正在出现。
克苏鲁？
那是什么东西？
它难道就是自己预言中的风暴来源？
这样想着，他突然看到自己的车头上，出现一只乌鸦。
浑身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这是“先知乌鸦”？
任何一个人看到这只乌鸦，都会叫出它的名字，因为它能将自己的名字用它的眼睛告诉你。
紧接着，他又看到车子旁边，走过一个男人，男人脑袋上，还有一只百灵鸟。
百灵鸟将男人的头发盘成一个鸟窝，蹲在里面睡得正香。
至于男人，看不清楚他的面孔。
他正想仔细看去时，乌鸦“嘎”地叫了一声。
车子翻进了路上常见的一个大坑……
没有安全带，脖子扭转，他死了。
就这样，挺好。
他心中想着，脑海中接着闪过一个巨大的，颤栗的身影。
接着他就感到一道光的通道出现，他顺着那道光，不停前行。
眼前是一座宫殿。
只是在踏步进入那座宫殿时，那只乌鸦再次出现，叼走了他。
宫殿内传来一阵低低的呢喃声。
听不清楚。
似乎是“where are you from?”
该死的，自己就这样死了？
吉它手又变了想法，然后就感觉自己似乎进入一处温暖的，熟悉的地方，似乎是家里被窝，又似乎是母亲的怀抱……
我回来了。
这一次，他失去了意识。
…………
“你又大了一点。”闻人升看着肩膀上飞回来的乌鸦，随口道。
他知道，乌鸦吃了一个枉死者的灵魂。
这乌鸦不是随便吃的，那人应该有着加韦恩的灵魂碎片。
乌鸦突然开口道：“谢谢。”
这是个女孩的声音。
“嗯，能说话了，不错。”闻人升点点头。
“你似乎一点都不奇怪。”
“这个世界，发生什么，都不用奇怪。”闻人升抬头看着风雨交加的天空，慢慢地向酒吧走去。
不用太赶。
走得再慢，场景也会保留的。
因为有人要让自己看到。
“或许是这样吧，那个小蚂蚁，还在吗？”
“在，你想见它吗？”
“不了。”
“为什么？”闻人升好奇道。
乌鸦抬头看看闻人升脑袋上的鸟窝：“我现在没有头发。”
第一千六百七十一章 对决
站在酒吧里。
闻人升一眼扫过去。
众人都在沉睡中，口中呢喃。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那多么瑰丽，多么鲜亮的宝殿！”
“那是我的主，我全心敬奉的主！”
“我听到了，我听到了主的声音, 请带我走吧，让我得到永远的安宁与永远的生命。”
众人露出扭曲的笑容，身下出现腥臭的海水，有些人面孔上出现鱼鳃。
“他们似乎在向大海深处游去。”乌鸦惊奇地说道，“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他们的主，那个克苏鲁到底是什么？我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正统神话中看到过它的身影。”
是啊，它不是正统神话。
它来自自己的脑海记忆。
前世那个混乱的, 不可名状的神话造物。
一开始被人鄙弃，然后又被人高高抬起, 不说上两句就会被人认为落伍。
谁能想到，这样的大火之物，并非是当前潮流创造，而是近乎百年前的天才产物？
这大概就是天才的悲哀，提前太多看到真相，却不能将真相用来给自己谋取福利。
梵高更是如此，如果他生前就能得到后世地位和金钱的百分之一，他和他唯一的亲人弟弟，能过上多么高兴与幸福的生活啊。
至于克苏鲁的流行，以闻人升的天才和智慧，当然明白为什么：
现代生活的发展，巨大的压力，让许多人不得不寻找一个释放的出口。
这时候，一个混乱、恐怖、莫可名状的存在, 就充当了这样的发泄器, 让人们能够在幻想与恐惧中, 释放自己过多的压力。
催婚，催子，催工作，比房，比车，比孩子，各种催比……
这些压力凝聚在一起，最后依靠克苏鲁为代表的怪诞造物来释放。
前世的人，应该庆幸，他们的世界没有任何奇幻元素生存的空间，它们只能存在于人们的幻想，纸张与电脑手机之中。
闻人升一边想着，一边看着眼前的酒吧众人。
这些人，比前世的压力更大，希望也更大，所以他们会给克苏鲁更大的力量。
会让这个中等的神话怪物，变得更加强大。
什么万物归一，盲目吃鱼，恐怕都要被它所象征。
闻人升低头, 将手搭在一个人身上。
对方的名字，出现在他眼前。
“3￥#￥”一串乱码。
嗯, 龙套连个名字都不给的吗？
这游戏模拟器太敷衍了。
接着探入一丝紫色源力。
“3￥#￥：克氏眷族。”
“神秘度：322。”
“神秘组成：半转化体，克氏雕像。”
好么，区区一个刚刚要转化为克苏鲁信徒的家伙，就有三百多神秘度，这都赶上大灾变之前大师级异种者的强度了。
这就是力量的撕裂。
随着源力的越来越深入，原来的高手，如果跟不上变化，就会沦为小兵一样的卒子。
前世看过的龙珠正是这样，前期的boss，到了后期，连个龙套都打不过。
他们之所以会这样，原因只有一个：被作者抛弃了，没有持续跟着故事进步。
这里也是一样。
只是自己，却不会被任何人所抛弃。
闻人升心中想着，然后发现神秘度上限又跳动了。
“你发现了一个神秘眷族的形成，你的神秘度上限提升100点，从43375点提升到43475点。”
够猛的。
种群形成，就意味着根基扎下。
即便其他地方还有些不完善和冲突之处，它也能自我调整和壮大。
混沌全知已经将触角深深扎下了。
等等，这或许是游戏模拟器所想看到的。
不然的话，不能解释会如此放任它的蔓延。
毕竟整个废土都是模拟数据，想要杀毒是很简单的。
只是，两方都有算计，最后会是谁胜出？
现实中，大家都想着自己能赢，然而最后总是最符合物理和社会规律的那一方赢。
仔细想一想，抛开所有主观因素，游戏模拟器有着源界和校长们的支持，有着无穷人类作为打手，有着无尽世界作为资源。
混沌全知，则是有着宇宙的真理，有着人们内心的渴望。
只要人们还有压力存在，它就能在人心中滋生。
嗯，应该是个长期对峙的局面，直到哪一天，对峙突然崩裂，或者毁天灭地，或者是一方退化，出现新的势力。
闻人升心中已经推演出未来的格局。
那么这个宏伟格局之下，自己该如何拿到最多的好处？
“怎么办，他们都快疯狂了，要不要杀掉他们？”乌鸦说着，“我可以多叫几声。”
“你到底不是他，他如果还在的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闻人升摇头道。
加韦恩毕竟是死了，即便灵魂重聚，复活出来，意识也变了。
对方如果还在的话，会想着还能不能救回来。
而不是直接杀掉。
“不用管，我们来这里，只是看看的。”闻人升摇摇头。
“只是看看，你就这么喜欢看热闹吗？”乌鸦百思不得其解，表示姐受不了。
嗯，它现在是只母乌鸦。
没人能保证转世后，还是原来的性别。
观音菩萨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性别转变，何况是人？
“嗯，看热闹很重要啊，人要是不喜欢看热闹了，距离死亡也没有多远了。”闻人升意味深长道。
“明白了，这就是你活着的意义。我听说越强大的源灵就要找一个越长久的爱好，来保持理性。”乌鸦终于理解了。
它自然想不到闻人升真正做法。
实际上也没人知道，其他人最多认为闻人升喜欢探查各种秘密，并且利用这些秘密中蕴含的资源强大自己。
比如吃掉克苏鲁的一部分。
“嗯，这样理解也行。”
闻人升没有解释，在人群中穿过，在一些人身上留下印记，最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他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地方。
弄好了，神秘度能暴涨，你说涨一万，那是看不起他，不涨个十万八万，闻人升就跟他的神秘之种过不去。
离开酒吧后，闻人升抬头看看天，此时风雨已经散去，地面上湿漉漉的。
在他眼中，一道脚印向着远方走去。
这道脚印，别人是看不见的。
脚印之上，残存着可怕的气息。
他沿着脚印追踪而去。
…………
“对不起，我们不信你的主，因为我们有自己的信仰。”
一处避难所中，某个老头，对着突然出现的小丑，摇头拒绝道。
小丑毁灭了麦肯，从那之后，这个面具就是禁.忌。
谁要是带上，就是所有麦肯人的敌人。
别以为麦肯人就包容，那完全是假象，他们对敌人是绝对的残忍和坚决。
他没有给这个怪人一枪，就是客气的。
让他们信鬼都不知道的克苏鲁，简直是可笑。
真正的主，应该是洁白的，光明的，让人温暖的，美丽的……
而不是湿漉漉，怪异的，猎奇的，让人恐惧的，丑陋的……
“是这样吗？嘻嘻，”小丑发出孩童般的笑声，“要不要让我们主比试一下，谁更加厉害？”
闻人升已经来到门外。
听到这里，他心中一动。
前世主们对决，都是信徒嘴炮，谁更能满足信徒的需求，谁就胜出。
这一世，想要争夺信徒，那得真刀真枪了。
第一千六百七十二章 果与因
“我们祀奉主，不是因为祂强大，而是发自内心的敬祂，而不是你这样的邪神，永远得不到我们的尊敬！”老头拒绝了小丑比试的提议。
如果不是觉得对方太古怪，他都要直接骂那是亵渎了。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内心知道, 自己的神不会降临，也不会给他什么神迹。
“哼，无知愚蠢的家伙，神们怎么会在乎你们的祀奉？神们也不会聆听你们的祈祷。你们供奉这么多年，祂有过一丝回应吗？神会偶尔睁开眼睛，看看你们这些小虫子的嗡嗡，就是你们的莫大荣幸。”小丑肆无忌惮地嘲讽道。
老头沉默了。
他身后的人也沉默了。
对方说的没错, 你要说以前，大家都没有神，科学胜过迷信，大家只求个心理安慰；但现在，别人家的神纷纷现世，比如带着自己信徒躲入其他世界的巨像之神。
他们能忍到这时，已经是多年的习惯和微妙的期待在起作用。
“所以改信我的救主与天父，祂才会带给你们力量，勇气，灵感与智慧。”小丑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又一个，似乎永远也掏不完的章鱼头雕像。
“不可能，我们真正的主迟早会降临于现世，谁最能忍耐，谁就能上天堂。”那老头咬牙道。
小丑竟然没有反驳。
因为连他也不能确定这点，毕竟未来的事, 谁能说的定？
唯独旁边看热闹的闻人升明白, 这老头的主, 不可能降临, 永远也不可能。
“这不是很正常吗？因为只有我们拥有灵魂，是不可复制的数据，所以才会只有一个。”乌鸦理所当然道。
“不，小丑的情况和我们不一样。他是先有果，后有因。这是某个存在对时空的干涉造成的。”闻人升摇头道。
“完完全全听不懂。”乌鸦虽然会预言，但完全是开挂一般的本能，就像会开汽车的人，很多都不知道什么是发动机原理，什么是冲程。
“傻瓜，你这都听不懂吗？”小幻终于睡饱了，起来叽叽喳喳，“这很简单，就是说玩游戏的时候，先修改了完美大结局，重玩的时候，发现这个完美大结局影响到了初始角色，这种情况很多的。”
“咦，你这个比喻，完美！”闻人升少见地狠狠夸奖了小幻一把。
小幻得意洋洋道：“哼哼，那是当然，这可是文文告诉我的。”
“就知道不可能是你想出来的。”闻人升收回自己的夸奖。
“完美结局，修改，影响到初始角色？”乌鸦琢磨着。
先有果，后有因。
“我明白了，克苏鲁将自己的子嗣投放在这个废土，时空就会修正，让一个人回到过去，诞下他的子嗣，以便保证时空因果的完整性，不会出现逻辑悖论。否则就会出现明明没有生育过，为何会冒出子嗣这个问题。”乌鸦恍然大悟。
“没错，小丑的身上，蕴含着时空的秘密。”闻人升淡淡道。
时空之秘，神秘度给个十万不成问题吧？
“可是你们之前说过，这个世界是模拟的，既然是模拟的，又怎么会有真正的时空？”乌鸦又不解道。
“当然是因为模拟的并不完全，这正是那个存在故意留下的漏洞，它还有一部分是真实时空，但是想要干涉真实时空，必须是掌握宇宙真理的存在。”闻人升终于揭开了所有秘密。
不过秘密虽然揭开，但具体的细节和原理，他还不知道。
因此要继续跟踪小丑，探查对方身上的奥秘。
“原来如此。”乌鸦心服口服。
它第一次意识到有人的智慧完全凌驾于它，它在对方面前连个小学生都算不上，顶多是个婴儿。
小学生好歹还能质疑一两句老师来着。
闻人升点点头，随后走出去。
这一次，小丑来到一家旧图书馆。
他翻阅着大量的书籍，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最后他找到了一本羊皮书。
看起来很古老，然而作者的名字却很奇怪：“无名者”。
羊皮书的封皮上，写着一行拉丁文。
闻人升探头看过去：“死灵之书”。
好么，大名鼎鼎的死灵之书都诞生了。
这是一本邪典，在克苏鲁神话中，是许多故事的重要线索，既是灾祸的源头，也是人们勉强驱逐邪神的工具。
小丑迫不及待地打开书，然后翻查起来。
他是如此的用心，每一行，每一个字都似乎要记下来，看得乌鸦都羞愧了。
因为乌鸦从来没有这样认真地读过书。
“当群星正位，伟大的克苏鲁将从深海中醒来，醒来后，一切都将淹没于深海中。”
“想要召唤它，你需要以下的仪式……”
“在海岸边……”
第一千六百七十三章 谜底
闻人升看着对方翻开的仪式与赞美诗。
后面的内容大部分是缺失的，用“……”来代替。
他也不知道正确与否，毕竟他前世也没有看过这本书，只是在各种视频中听说过它。
总之就是描述得很牛很厉害。
召唤出来一个就会毁灭地球的那种。
好在一直有各种大学教授，传奇调查员们前仆后继，才避免了这种惨剧。
小丑看过一阵，从身上掏出一本笔记和圆珠笔, 边看边做笔记，与此同时，一只只触手从他身上出现，在他做的笔记上补充着。
这就厉害了。
克苏鲁主动写自己的召唤仪式……
闻人升若有所思。
“咦，这家伙越来越香了。”小幻在一旁又开始流口水。
“能不能有点大出息，将来长大了可怎么办？”闻人升头疼道。
流口水无所谓，关键是趴在他的头上，容易沾湿他的秀发。
“我不会长大，一辈子都这么小！”小幻大声宣布道。
“那你就要一直受我管。”
“管就管，反正你事多，管不了我几天就没人影了。”小幻才不在乎这个。
“对了，你姐姐好久没有出现了，她在做什么？”闻人升突然换了话题。
“石石姐姐吗？哦，她就在修理你那个小世界，成天忙个不停，哪有这么多事要忙，喊她出来玩也不出来。”小幻还有点生气。
这是闲人看不得忙人，因为会让她心虚。
闻人升点点头。
虚实转化，时空节点，想要搞清楚这里面的奥秘，光靠他是不行的，还得需要异幻之种的全力配合。
诸葛亮也得有木牛流马才能解决后勤。
正想着，小丑已经工作完毕，他下意识地摘下面具, 似乎想要透口气。
面具之下, 是一个白发男孩。
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大，但个子却有近两米高。
摘下面具后, 男孩似乎意识到什么，立刻又将小丑面具戴上。
最后他将羊皮书放回原处，只将自己笔记和圆珠笔收起，这才离开图书馆。
他又去了下一处图书馆。
重复上面的过程。
“奇怪，他怎么知道这些图书馆里，都有这本死灵之书的？”乌鸦迷惑道。
闻人升却不说话。
因为这是神话设定：许多大学图书馆里都藏着这本书，只是有的全，有的不全。
足足跑了十三家图书馆，小丑终于将仪式绘制完成。
最后他来到麦肯东海岸。
这本来是一处极好的游玩之地，有着椰子树、阳光、海滩，美女。
然而现在，有的只是厚厚的黑灰，还有横在浅水和沙滩上的白骨。
偶尔有些鱼虾钻进白骨中觅食，还有些螃蟹在白骨里做窝。
小丑寻找了一片平坦之地，动起手来。
他首先绘制了一个圆形的星星，赤色为底，上面带有许多斑点。
接着以这个星星为圆心，画了一个五米半径的大圆。
大圆之上，又接连绘制有十二个白色星星。
这些操作看得小幻和乌鸦都稀里糊涂的, 只有闻人升能看明白。
仪式嘛, 很多都是神秘莫测的，但总归脱离不了“象征”二字。
群星归位，克总苏醒。
所以必须要有星星，中间那颗应该是审判之星，曾经出现过的格赫罗斯，邪神的闹钟。
其他十二颗，应该象征着权柄和眷族。
至于大圆，象征着轨道，意味着群星将按新的轨道行进。
做好这些之后，那小丑就离开了。
“他去干什么了？”乌鸦迷惑道。
“仪式绘制好了，还需要祭品。”闻人升回答道。
“他为什么不先找好祭品，再来绘制仪式？”乌鸦反问道。
“你真笨，先绘制好仪式，可以守株待兔，寻找祭品的时候，还可以等待有人闯进来，那不就是节省了许多力气。”小幻振振有词道。
“有道理。”乌鸦很是赞同。
闻人升当然不会听这两个笨蛋在瞎扯，小丑之所以先绘制仪式，是因为仪式需要积蓄力量。
他已经看见，空气之中，一丝丝源力，正在汇集进入下面的十三颗星星中。
赤色星星已经微微发亮，其他十二颗星星也有些在闪亮。
他耐心等待。
反正这模拟世界的时间，不算时间，和外面的时间流速是不一样的。
大半天后，小丑回来了。
他带来了十三个人。
还都是认识的人。
正是之前那个酒吧和避难所的人，已经信仰了克苏鲁的人。
好吧，邪神祭祀的共同特点：先拿自己人开刀。
他本来还想着，如果真是无辜，解救一二。
现在看来，倒不用解救了，自己的选择，自己负责，这很麦肯。
十三个人，都很狂热，小丑和他们说了几句后，他们就主动站在星星上。
小丑站在外面，口中念动着咒语：“tact deity/cthulhu……”
随即，就看到一只只触手从众人身上闪现。
不是血祭。
闻人升第一时间感觉到了这一点。
最后触手互相连在一块。
最中间的赤星突然闪亮。
小丑和十三个人都消失了。
闻人升循着联系，同样跟着消失。
…………
荒郊酒店。
达弗林开着车带着四人正在狂驰，竭力逃避着身后的暴龙追捕。
闻人升在酒店二楼上遥遥看着他们。
他一眼看过去，四条暴龙死掉。
四人之中，坐在后排的那个白发男孩，突然低下了头，然后车辆之下出现一条土龙！
土龙向着五人吞噬而来。
时间就在这里定格。
闻人升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啊。
难怪他没有发现土龙的出现，因为那土龙来自过去。
这个白发男孩想要杀死达弗林，原因可能很简单：他也爱自己的养母安蒂。
这种事在麦肯很常见。
只可惜，白发男孩没有做到这一点，反而坑死了自己的养母、姐姐和兄弟。
于是他又想办法，诱惑达弗林堕落，变成克苏鲁的眷族，然后回到过去。
他才是克苏鲁的真正子嗣……
好复杂的时间线。
闻人升发现以他的无上智慧，正等正觉，都有些晕。
得整理整理才行。
首先，克苏鲁投放了子嗣白发男孩，还有另外两个孩子。
白发男孩和另外两个姐弟，与安蒂相遇，爱上安蒂。
随即达弗林出现。
他想杀掉达弗林。
这才是达弗林为何屡屡遇到袭击的原因。
至于安蒂后来被杀，那应该是假死，是想摆脱达弗林。
达弗林找到了自己这个意外的存在。
白发男孩发现自己的打算要失败，在最后的关头召唤土龙。
土龙杀错了。
白发男孩又诱导达弗林回到过去，弥补达弗林所造成的过错，其实是弥补他自己的过错。
难怪一直没有人知道白发男孩的名字，因为没人知道邪神的真名，也没人知道邪神子嗣的真名。
谜底揭开了。
现在只差验证。
第一千六百七十四章 厮杀
闻人升的想法很多，但都是在一瞬间产生的。
寻找验证很简单，看看那男孩会不会来杀自己就行了。
于是他伸手一指，土龙死了。
白发男孩向自己这里死死看来，眼神中带着一丝疯狂和怨恨。
那是克氏神话中常见的设定：当这些没有理性的生命遭到一丝丝违逆时，暴躁和猖狂就会展现无疑。
比如因为一句话就选择杀死自己亲生母亲的尤格子嗣。
它们没有任何人类的道德观和善良，有的只是疯狂和残虐。
活着的目的就只有一个, 占有和呼唤旧日支配者的归来。
随后又是达弗林过来感谢。
因为没有死人，所以这一次，他没有再听从克苏鲁的召唤，直接激活异种屏蔽这种外来的污染。
每天都有无数种疯狂低语，幸好他不是普通人。
随后一家五口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闻人升继续观察着他们。
那白发男孩看似低调平静，从来不多说一句话。
但每逢夜晚降临, 他在床上都没有入睡过, 而是念念有词。
大半个月后，一个月圆之夜，男孩偷偷离开荒郊酒店房间，来到一处水池边。
同样的星星与大圆。
而这一次，闻人升已经看明白了它的运转原理。
在男孩离开后，寻找祭品时，他伸手探入那个仪式之中。
“你发现了一处混沌全知子嗣的召唤仪式。”
“你得到了时空逆转的极少部分神秘知识。”
“你的神秘度上限提升1000点，从43475点，提升到44475点。”
果然涨了十万点，等等，只有1000？
肯定是被小幻弄得头昏了，闻人升心中想着，又仔细数了三遍。
最后发现的确是三个零。
“为什么只得到极少部分？肯定是因为你不够努力。”闻人升对着自己从来不发声的神秘之种埋怨道。
他从来不做这种事。
今天还是头一回。
可见失望之大。
不过这种失望也只持续了短短十秒钟。
一个完美的人，就是能够完美地调控自己情绪。
人必然有情绪，哪怕再伟大，但能否及时控制情绪, 才是证明谁更伟大的关键。
他很快就想明白了, 这是个模拟世界，只露出了很少一部分真实的时空。
所以混沌全知泄漏出来的逆转时空仪式知识，自然是不全的。
这符合规律。
不过，仅仅是这一点时空知识，也足够高端。
他必须吃透。
于是剩下来的时间，他重新投入学习之中。
只是偶尔点了一下达弗林，就看对方能否觉察到真相。
小幻倒是兴致勃勃地，毕竟这人曾经是她的玩具，还是有旧感情在的。
…………
一个月后的晚上。
“决斗吧，像个男人那样。”达弗林看着眼前的白发男孩。
幸好有那只百灵鸟的提醒，他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问题出现。
不然的话，他会一直蒙在鼓里，毕竟他是体育明星，而不是名侦探。
这种事情，一般人没有敏.感性，很难发现问题就出现在身边。
“离开她，你这个无用的人，她是神选中的女人，要用来承接神的子嗣。”白发男孩说道。
“不可能, 她是自由的！她生下来, 不是要被什么东西选中的！”达弗林一听勃然大怒。
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最是让人厌恶！
你根本没有办法和他们说什么道理, 他们也不会听，他们只有他们所谓的神，所谓的道理，你不听，你就是异端，被排斥只是小事，甚至会被烧死。
“你根本不知道神的伟大，祂是万物时空的统一，祂掌握着宇宙的一切，”白发男孩狂热道，“祂主导着宇宙的命运。”
“祂这样强大，为什么要为难一个可怜的女人？”达弗林冷冷道。
“因为祂太强大，想要散布祂的光辉，必须有一个媒介，不然的话，卑微的生命，是无法承载祂的光辉。”
“你找任何人都行，就是不能找她。”
“这可由不得你。”白发男孩说着，浑身上下，冒出百只眼睛，百条触手，向着达弗林袭来。
达弗林一个翻滚闪开……
“打起来了！”旁边一只百灵鸟啄着瓜子道。
“就是姿势有点丑。”另外一只乌鸦评价道。
“还是老闻偶尔耍的武功好看，又有特效又有声效。”百灵鸟不满道。
“哦。”
两只鸟谈论着，两个人在厮打着。
乏善可陈，你一拳头，我一触手，如果不是场面惊悚猎奇，简直就是街头巷尾的混混斗殴。
如果闻人升看到了，就不会感到意外，这才算什么？
克氏神话里，堂堂邪神子嗣都会被狗咬死。
他们哪会什么好看的格斗招式？
现在这样的战斗场面，已经够大了，还想要啥自行车？
达弗林找到一个机会，抓住三只触手，使出力气，想要将它们扯断。
结果更多的触手，向他缠绕过来。
他激发源力，终于赶在被缠住之前，扯断三根触手。
扯断触手后，他脑海中闪过一段段画面，那似乎是与怪物战斗的画面。
格斗经验莫名其妙地增加了。
他的战斗方式，一下子改善了。
蝴蝶步，穿花脚，流星腿，恶狼爪……
这些技巧，引的两只鸟欢呼不已。
“他打起来好看许多。”
“就像个杂耍艺人！”乌鸦肯定道。
战斗方式提升后，达弗林轻易地就碾压了这个邪神子嗣。
他的眼中，出现对方的要害。
那是其中一只眼睛。
他灵活地绕开对方触手的防御，然后一爪掏了出来！
胜负已分！
白发男孩恢复成原状，不多久，浑身慢慢出现粘液，随即开始融化。
绿色的，黏稠的，腥臭的……
“你不会逃脱的，神在注视着你。”
“你的异种，帮你抵抗不了多久的。”
丢下这两句话后，这个一直没有名字的白发男孩，就变成了一滩溶液。
“好恶心的东西啊！”小幻大倒胃口，一下子觉得烧烤章鱼再也不香了。
乌鸦奇怪道：“呃，你之前不还说他很香的吗？”
“我是小孩子，小孩子会变是最正常不过的，等等，你怎么知道我说过那句话？”小幻诧异道。
“当然是因为我看到了过去。”乌鸦理所当然道。
“什么过去现在，我头都大了，别再给我提那些东西，我要换个地方玩去。”百灵鸟烦躁了，扑腾翅膀直接飞走。
乌鸦看着它的背影，默默摇头。
多么幸福又无知的一只鸟。
第一千六百七十五章 贴图
“啊，你杀了他！”
“啊，啊，啊！”
当白发男孩死后，另外两个小孩，菲尔和莱顿不知何时，出现在现场。
两个同时大声喊起来。
“我们要去找安蒂妈妈！”
“你这个恶魔！”
两小孩说着转身就跑。
达弗林眼中露出一丝凶光, 那个是邪神子嗣，这两个同样是！
他掏出一只枪，瞄准。
然而这时，安蒂的声音响起来：“他们都是你的孩子啊！”
随着这句话的出现，无数个画面出现在达弗林脑海中。
他全想起来了！
穿到过去，模拟未来……
结婚生子, 被邪神注视……
原来，他竟然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不, 不，那是邪神寄托他身上生下来的！
都是假的！
“妈妈，妈妈，是他杀死了弟弟！”菲尔叫喊道。
安蒂愣住，然后脸色平静。
她拿出一把枪，对准自己脑袋，开了一枪。
倒地。
“不，不，你不要死，孩子死了，我们还可以再生！”达弗林完全呆住了，看到倒地，才慌忙冲上前来。
然而已经晚了。
他将死去的安蒂抱在怀中。
整个人愣在当地。
一旁的乌鸦看得同样愣住，伦理、道德、正邪、爱情、真假，就在这里上演。
交织，混合, 杂糅……不知要诞生出什么样的结局。
达弗林想了想，他没有再去穿越时空, 也没有再去模拟未来。
他只是默默拿起那只安蒂自戕用的枪，同样对着自己脑袋开了一枪。
没有任何事情。
再开一枪。
还是没事。
“哈哈，生不能在一起，难道死还不能在一起吗？”他这样笑着，然后咬牙，一伸手！
他从腹部掏出了自己的异种！
他的异种原本只是一个常规的大路货，不会说话，也没有灵智，只是被动生长的。
然而此时此刻，它上面萦绕着淡蓝色的光芒。
冷，淡，青。
下一刻，达弗林再次开了第三枪。
他死了。
两人的鲜血，同时浇灌在异种上面。
异种开始变化，从一颗椭圆形的白色物，变成一块蓝色菱形晶体。
“爱念之种？”乌鸦惊叫道。
它可以确定，之前那异种绝不是这个属性，但此时它竟然转化属性了。
虽然还是大路货。
但能进行转化，本身就不寻常。
“这是一颗蕴含着爱的种子啊。”
乌鸦寻思着, 叹息一声，飞下去想要叼走它。
只是下一刻, 一个包子头少女，还有一个白大褂老头，不知何时出现在场地之中。
包子头少女抢先一步，将异种拿在手中。
“就是它，蕴含着时空之爱的宝物！”白大褂老头惊喜道。
两人自然不知道，达弗林的经历，恰好吻合了太空堡垒的关键元素。
超时空、三角恋、虐心、悲剧结尾……
巡察司之前费尽心思都没有达成的要素，在这处废土终于完成了。
“哈哈，这么说，我们麦肯航天终于能够再次起步了，我们要征服银河系！我们要弹亮每一个星星。”包子头少女自豪道。
“小声点，这里还有外人在。”白大褂老头转头看向那只乌鸦。
乌鸦只好飞走。
它没有力量抢夺这个东西。
它也不想抢夺。
“可惜了这两个人，将他们埋葬吧。”
“还有两个小孩怎么办？”
“一起带走吧。”
…………
闻人升听完乌鸦的转述，没有发表任何评价。
结局没有出乎预料。
游戏模拟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混沌全知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唯一付出代价的，只有卑微的人。
他因为忙于研究时空之秘，没有插手。
一来死亡不是终点。
二来，他是探秘人，不是救世主。
他已经点过达弗林，对方是个糊涂蛋，终归还是完成不了happyend。
达弗林和他的爱人，自己选择了死亡。
在这个奇诡危险的世界里，对两人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当然他是不会容许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不过，那个变化后的菱形晶体，他还要去确定一下。
想到这里，他从酒店里出来，很快找到包子头少女的所在。
麦肯南部某航天发射场。
这就是弹星者们的大本营。
一路隐身进入，无人发现他。
乌鸦站在他的肩膀，少了百灵鸟的叽叽喳喳，还有点不太习惯。
很快闻人升就看到一艘航天飞机的建造点。
它矗立在发射架上，雪白的外表，宏伟精美，周围还萦绕着一丝丝灰白色的气息。
他集中视线，很快就看到那块蓝色菱形晶体，正位于航天飞机的发动机附近。
脚步一动，下一刻，他的手就搭在那块晶体之上。
一道信息出现在脑海上。
“超时空之恋：无数次的逆转时空，最后换来的是爱的灰烬。”
“神秘度：9999。”
“神秘组成：时空之秘，爱恋之心。”
“你找到了一块神秘构物，神秘度上限提升300点，从44475点提升到44575点。”
9999点的神秘物，大概真能实现跨越星空吧？
闻人升这样想着，并没有带走它。
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没有意义，只有知识和神秘对他才有意义。
他不在乎这些宝贝。
他一路走到现在，靠的都是自己无双的智慧与慎密的头脑。
看完之后，他就离开了，把乌鸦留在这里。
“你留下看着，他们的飞船能不能实现超时空旅行。”
丢下这句话后，他回到荒郊酒店，继续研究时空之秘。
所谓的研究，就是将这段时间经历整理起来。
利用源力回顾，搜索，通过现象，总结规律。
大抵就是如此。
大半个月过去。
他基本弄明白了时空线是如何运作的，只是明白，并非掌握。
有人说时空是长河，可以洄游。
但他发现此处时空，并非如此。
它就是单向的，非常强固，任何人都无法逆流。
这是它本来的属性。
想要逆转时空，就要改变这一点。
游戏模拟器就是在朝这个方向努力，将强固的宇宙空间，变成模拟化的。
一旦模拟化了，这种逆流，就像游戏回档一样。
当然这对游戏模拟器本身的要求极大。
它必须能存储每个粒子的状态，这显然是不可能做到的。
因此它要进行简化。
就像游戏一样，通过简单的模型和数据，来仿照现实。
比如人物，比如地形，比如太阳。
闻人升抬头看看窗外废土的太阳。
在别人眼中，它刺眼之下，还有一丝晦暗。
但在他的眼中，那就是一张贴图……
很高明啊。
第一千六百七十六章 幸福
唯独一个地方，游戏模拟器是完全真实移植，这也是它与普通人造游戏截然不同之处——
那就是智慧生命承载意识的地方。
这里不说脑部，因为许多智慧生命并没有脑。
这个地方模拟的话，意识也会被破坏，灵魂也不会存在。
也就是说，场景是假的, 但情感，性格，意识都是真的。
如此一来，真真假假，又有什么区别？
缸中之脑，人们只要分辨不出缸的存在, 根据剃刀原理, 那一切就是真的。
因为一个不确定的事实, 没必要也不能做为推理依据。
当闻人升确定这一点时，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看向四周。
闭上眼睛，屏蔽肉眼对大脑的干扰，停止精神感应，一一摸去，只用最原始的触觉去判断。
贴图，贴图，贴图……
真实。
有点软。
他睁开眼，却是一愣，然后叹口气：“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
原来出现在他眼前的，是那个长生者。
一身轻纱，眉头微蹙，似乎很不喜欢周围的环境。
“你当然可以随意来，但这种充满污染的地方，应该是你最讨厌之处吧。”闻人升问道。
“所以我来是要毁灭它的。”长生者淡淡道。
“毁灭？有点可惜了。”
“为什么可惜？”长生者轻笑道。
“毕竟这里是多么一个有趣的观察地。”闻人升指着外面的风景道。
“混乱，肮脏, 一点都不纯天然，哪里有趣？”
“这里蕴含着无限生机，混乱是它的土壤，肮脏是它的肥料……”
真实原因自然是：这里的秘密，他还没有探索完。
就像一本好书，没有看完，怎么能烧掉？
“是这样吗？那就先留着它好了。”长生者微微点头，又问，“你刚才在摸什么？”
“我在探索这个世界的秘密，我很好奇一个真实的物体，是如何在虚拟场景中行进的。”
“你真蠢，可曾听问，心动与幡动？”长生者提示道。
“明白了。”
闻人升点点头。
是啊，只要人不动，让所有模拟物围绕着人运动就好了。
等于将数据传入人的五感，人自以为位置变化了，那只是相对位置的变化，其实人一直停留在原地而已。
这个很好理解，就像玩vr游戏时, 看似你的人物在场景中移动, 其实不过是周围景色根据你的人物坐标发生变化, 你一直就在那几平方米的地方活动。
这个游戏模拟器参考的也是这一点，只不过它模拟的数量级更高，远远不是一个vr游戏能比的。
其实他过一阵就能领悟到这一点，不过对方的好意，他还是表示接受。
“哼。”长生者随即消失了。
闻人升微微皱眉，这家伙，莫名出现，又莫名消失。
他可不会认为对方是来消灭这处废土的。
嗯，应该是对自己长期待在这里表示不满，没人喜欢身边人待在矿坑里……
他继续闭眼摸索。
不知过去多久，他才睁开眼来。
只是可惜神秘之种没有爆提示，看来这些秘密满足不了它的胃口。
除非自己能发掘的更深。
他扫扫四周，这里待的有点久了，是时候换个地方了。
想到这里，他念头一动，意念就从傀儡体上离开，返回家中书房。
刚刚回到家，就听到一阵叽叽喳喳的歌唱声，还有几个人的怂恿声。
“唱得好，欢欢真棒，再来一个！”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不在家，打到小松鼠，松鼠有几个，让我数一数……”这是小幻的声音。
这也叫棒？
闻人升叹口气，吵得他头疼。
教育孩子，不能盲目乱夸。
都觉得夸夸夸好，结果夸得孩子忘记了现实，不能承受一点失败的挫折。
他抬头看去，只见客厅里，一群人围着一群鸟儿，在那里欣赏着歌曲。
那群鸟儿中，有斑鸠，有喜鹊，有燕子……都围绕着一只百灵。
呃，不用说，其他鸟儿都是小幻新交的狐朋狗友。
她就是喜欢热闹的家伙。
还别说，主唱不咋滴，伴奏还是挺着调的。
一曲完毕，众人拍手之后，纷纷投食。
有的丢小米，有的丢虾仁，有的丢面包虫，小鸟们各取所需，吃得不亦乐乎。
中间主场的那只百灵，则是对准一只猪蹄大啄特啄，画风清奇。
投食的有父母，有老吴，有家里那几个女人，别看他们平时多么精明能干，现在一个个都被小幻驯化了……
耳里听着跑调的歌曲，还乐在其中，还要担负喂食的工作。
多么幸福的一幕。
自己绝不能让它消失。
闻人升心中想着。
然而这时，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低低响起。
“是啊，多么幸福的一幕。为什么你可以这样，但刚刚那个人，却只能和爱人死在一起？他所求的不过是最卑微的愿望而已。”
“那是因为他太弱，不，太迷糊了。”闻人升回道。
真实的原因，他当然知道。
但不能说出来。
“不，都不是。因为他对上了混沌全知，当他与对方粘连上，悲剧已经注定，除非你敢于揭开混沌全知的真实面目，否则这种事还会不断出现。”那个声音说道。
“如果揭开它，整个世界都将走向崩溃和毁灭，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闻人升反问道。
“如果你不敢于面对它，这一天迟早还会到来，你知道的，即便是你变得再强，如果不敢面对它，一切都将终结，你现在看到的幸福，你所拥有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那声音回答道。
“可是，你们真的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对手吗？”闻人升眉头紧锁。
“当然知道，祂愚蠢，无知，混沌，一直紧闭着双眼。还记得之前的龙汉剧本吗？你在那里扮演的就是类似的角色，当你睁开眼时，一切都会消失。同样，如果祂睁开双眼，一切也会毁灭。”
“你既然知道这点，那你知道让祂永远闭上双眼的答案吗？”
“那当然，现在开始沉睡，我会带你去一个解决所有问题的地方。”
第一千六百七十七章 毁灭
“老闻又睡着了！”
闻人升刚刚沉睡，就听耳边响起一个惊喜的声音。
又是小幻这家伙，他没有多想，意识漂流到一处无底深渊。
“都别动，放着我来。”
…………
“文总，醒醒，醒醒。”
一个女人声音在闻人升耳边响起。
闻人升睁开眼睛, 周围是一处办公室的布置，长条桌，笔记本电脑，茶杯，吊兰……
脑海中迅速出现一段记忆。
文生，奇异事件顾问社的老总，手下四个人。
担任的角色，和现实中的天行俱乐部差不多。
不错, 总算不是瞎子角色了。
闻人升有点轻松, 他抬起头，看向前面的女人：“哦，是小赵啊，什么事？”
“慎刑司里的人来找您，说是有件奇怪的事，需要马上处置，不然的话，可能整个城市都要毁灭。”那女子焦急道。
“带我过去。”
十分钟后，闻人升在接待室，见到了慎刑司的人。
一男一女，二十多岁，相貌中等，个子中等，记忆中都有他们的资料：山子凡和郎一妮。
“文先生，事情是这样的，”山子凡见到闻人升出现, 就开始说情况，“城里出现一个男人, 他说我们的世界要毁灭。”
“我们本来以为他只是个骗子，但他准确地说出了各种未来要发生的事，我们不得不相信，他的话有一定正确性。”
“只是，他的行为，还是让我们难以完全相信他。”
哦，肯定不是骗子。
自己既然来到这里，就说明这里的世界同样是一个副本。
副本能开就会灭。
“他人了？”
“关在我们的接待处了。”
“带我去见他。”
一刻后，闻人升见到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男子。
他正抱着脑袋，待在接待室内。
闻人升观察了一阵，发现对方身上没有什么异常。
这是个突然出现的预言家吗？
“世界要毁灭了，所有的，地球，太阳，星星，人，蚂蚁，都要一起毁灭……”那男子在那里喃喃自语道。
“哦，那你有解救世界的方法吗？”闻人升走进去，问道。
“有, 需要9999名绝世美女和我不可描述……”中年男子迫切地说道。
真要是那样，你这世界毁灭的更快，就在下一秒。
闻人升心中嘀咕着。
难怪山子凡他们要将这人关起来，就这样放出去，分分钟就是一个邪恶分子。
“哦，没有别的办法吗？”闻人升再次问道。
“没有，只有这一种办法。”中年男子很认真道。
“嗯，”闻人升转头对山子凡道，“带出去烧了吧，记得用文火。”
“好的。”山子凡立刻答应下来，就让人将中年男子拖出去。
由此可见闻人升的身份在这些人中的分量，还有慎刑司在这个世界的厉害。
“慎刑”的意义就是，慎重使用“株连九族、夷三族、族诛”这样残酷无人道的大刑，其他小刑罚无所谓。
毕竟一个安分守己的良民，正常活着，突然就要因为一个三代都没有来往过的亲戚造反而株连，那真是要委屈死了。
“等等，等等，我说，我说，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大家要举办热闹的活动，越热闹越好，越有趣越好，能给人留下的印象越深越好。”那个男子大声喊道。
闻人升嘴角露出笑容。
“文老师，看来他这次说对了？”山子凡立刻追问道。
“嗯，他这次没有撒谎。”
“热闹的活动？我明白了，这就去向上禀告。”
闻人升微微摇头：“你这样禀告，他们只会给你很少的资源，那是远远不够的。”
“嗯，那该怎么办？”山子凡知道闻人升说的自然是对的。
“这个男人还预言过什么？”
“预言过一辆车子会撞上一堵墙，预言过我们会去找你，预言过街边某次吵架……”
“这些的说服力都不够大。”
山子凡有些头疼。
现在的问题已经转化成怎么样让上面的人相信。
“世界什么时候会毁灭？”闻人升接着问道。
“好像是一个人死去的时候。”中年男子想了想道。
“一个人死去？”山子凡抓住了对方话中的重点。
“是的，一个人死去，但具体是哪个人，我不知道。”
“是男是女，是高是矮？”
“都不清楚。”
闻人升拍了拍山子凡：“那不是重点，人总是要死的，最关键的还是赶紧举办活动。”
“好吧，我们现在就带着他一起去找司长。”山子凡口中说着。
片刻之后，三人见到慎刑司司长罗金龙。
这个精干的高个子，看起来很精明的样子。
“这是个骗子，拉出去烧掉。”罗金龙听完之后，直接说道。
闻人升看向对方。
坐上这样位置的人，会如此草率吗？
会，如果他不是通过激烈竞争上来的话。
比如三国曹爽。
靠着继承得到的位置，在面对残酷斗争时，就缺少了危机意识和决心，被老司马一个渭河誓言糊弄住，然后全家被杀干净。
“不，不，我不是骗子！我能预言，你叫罗金龙，你老婆给你戴了三顶帽子，你是个上门女婿，你养的四个儿子，没有一个是你的。”中年男子慌忙道。
这……
闻人升和山子凡面面相觑。
“啪啪！”罗金龙竟然鼓起掌来，“好吧，那些事连我和我的老婆都不知道，从来没有做过亲子鉴定，你不可能从任何人口中得知。我现在就去确认，如果你说的没错，我就会相信你说的话。”
说完，他就打了一个电话。
一小时后。
罗金龙面带笑容：“你说的没错，先做了血型鉴定，发现不可能是我的，你还真是提醒了我，不然的话，我都不知道事情会是这样的。”
“你被人绿了，竟然还高兴。”中年男子不可置信。
闻人升却是想到99种可能。
山子凡则在想，听人说司长早就有闹离婚的念头，看来真是空穴来风，事出有因啊。
司长已经坐到梦寐以求的位置，上门女婿的身份，不想再认，他也想拥有属于自己的家族和姓氏。
而曾经的泰山和老婆，现在已经成为他的负担，阻碍他向上更进一步。
现在好了，他有着完美的借口可以甩开那一大家子。
还不用担上圈子里最厌恶的“忘恩负义”名声，有那种名声的人，没人敢去提拔和重用的。
只是对方笑得也太明显了，分明不把自己这些人当回事。
“高兴？我是得高兴，高兴我不用在那个地狱中继续挣扎。”罗金龙说着，然后对山子凡道，“很好，看来他说的是真的，我先给你批一个紧急行动权限，同时再向上面禀告，你先去做事。”
“谢谢司长。”
山子凡随后带着两人离开。
走之前，闻人升看了一眼罗金龙，对方脸色已经阴沉下来。
第一千六百七十八章 活动
“如何举办一场热闹有趣的活动？”
山子凡将这个问题，在办公室中发表了一番。
“这个我知道，古人早就有这个经验了。”一人抢答道。
“说。”
“据说上古有一个君王，娶了一个艳丽的妃子，但妃子总是不笑，为了获得妃子一笑，然后就命人点起烽火台, 各地诸侯纷纷过来救援，混乱而热闹的场面，终于让妃子菀尔一笑……”
周幽王和褒姒的故事吗？
闻人升心中想着，这大概是最厉害的舔狗本狗了，将一国和自己的命都舔掉了。
“红颜祸水”自然是士大夫们无耻的自我辩解和栽赃，但舔狗不得好死，却是真的。
“嗯, 不错, 不错，先发个全城防空警报试试。”山子凡直接下令道。
“可是，是不是先给一个预先通知，免得出现踩踏事故？”旁边跟过来的郎一妮提议道。
“哦，那个上古君王的故事中，君王有没有预先通知各地诸侯，这只是个玩笑？”山子凡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向众人问道。
“没有，如果提前通知的话，诸侯怎么可能带那么多兵，表现的那样逼真？”有人笑道。
“这？”郎一妮不说话了。
只是这时，那个预言家中年男子却突然眉头一紧：“不行，你们这样做，必然会失败。活动要热闹，但不能有无辜人伤亡。”
闻人升心中微微一动。
本来他就认为对方是在召唤小幻，再加上这条限制，那就更证明他的猜测。
其他异物, 可不会有这种限制。
唯一会有这种限制的，只能是小幻。
小幻自然喜欢真实的热闹, 之所以会这样，当然是因为要受他的限制。
至于为什么他要这样限制小幻，当然是不能拿人命当娱乐。
而为什么不能拿人命当娱乐，一是他内心的道德约束，二是……
闻人升若有所思。
山子凡闻言顿时眉头紧锁。
郎一妮却是显得松了口气：“就是应该这样，如果拯救世界要以伤害无辜作为代价，那就一起毁灭吧。”
闻人升看看她，没想到这一位也是颇有性格。
他还以为在慎刑司工作的人，早就变得铁石心肠。
等等，或许只是一种表演？
“文老师，您看这活动该怎么举行？”
闻人升当然可以直接叫小幻出来。
但仔细一想，那家伙现在未必会这样听话。
她似乎进入了叛逆期，啥事都要和他对着干。
万一叫不出来，就太伤脸面了。
“嗯，多弄些玩具，甜食，还有烟花爆竹，体育赛事……”闻人升竭尽所能地将以前小幻最喜欢的场面, 描述了一遍。
“文老师不愧是顶级顾问啊，随口就拿出这样完备的方案。”山一凡钦佩道。
闻人升对这种低级的马屁早就免疫了。
毕竟这里的整个世界都是围绕着他在运转，实在没什么好激动的。
只是，真的是这样吗？
他当然明白，并非如此。
还有一股藏在暗处的力量——混沌全知，它的力量才是最重要的，掌握着最终的结局和未来。
那个声音说，这个世界里藏着解决一切问题的答案，藏着让混沌全知永远闭上双眼的方法。
那就让自己找出来吧。
这样想着，他配合着慎刑司，在最大的一处体育场内，组织起一场浩大的活动。
体育场能容纳15万人，曾经承接过两次世界运动会。
活动的执行者，是他们从各地紧急调拨来的七万五千六百四十三名囚犯，都是判了死罪，等待秋后执行的那种。
至于为什么使用这些人，而不是那些专业的人士，慎刑司有自己的考虑。
一来这些人的积极性更高，二来出现什么问题，比如召唤来什么恶魔，不会有太多损失，能压下去；三来，不用发工资。
这样的大型活动，消耗都是以亿为单位。
万一最后证明是个骗局，他们也可以集体换血了。
闻人升觉得对这些人来说，第三条才是最重要的。
…………
“现在开始做，第八套广播体操。”
随着广播响起，大体育场内，数万人一起做操，场面壮观。
热闹肯定是够热闹的。
做操之后，气氛已经炒热。
接着就是各种球类运动。
“看看，他们一个个多有拼劲，如果球员们都从这里挑，想出线就太简单了，踢出线就死缓，不出线就照常执行。”山子凡在高台上，拿着望远镜，边看边说。
闻人升就坐在他身边，闻言微微一笑。
“根本不可能，一听就是外行话。”旁边一个体育活动顾问笑道。
“为什么？”山子凡不太高兴。
“死刑犯们上场后，只会选择一个最简单的方法：威胁裁判和对方球员，不输给他们，大家就一块死。”体育顾问摇头道。
闻人升点点头，这才是专业人士的看法。
球场上，如果想蓄意杀人，并不困难，职业生涯常与各种伤势打交道的球员们绝对明白这一点。
指望死刑犯们靠苦练和拼搏精神，正经地出线，根本不存在的。
一个成年人，在巨大压力下的短暂练习，能有多少成果？
如何与职业选手从小开始的科学训练相比？
“是我格局小了。”山子凡一听，可不得是这样吗？
死刑犯肯定要用自己的专业，去和专业人士竞争。
他们又不傻，他们擅长的是凶狠和犯罪，而不是球技。
“既然如此，接下来的活动，就上正餐吧。”他目光阴冷地说着。
其他人有点不理解。
只有闻人升猜到对方要干什么。
很快就进入新的活动。
体育场内，重新布置场景。
一个个和鬼屋类似的封闭建筑出现。
出现后，就有人驱赶着死刑犯们，向里面走去。
“这是要做什么？”那名体育顾问好奇道。
“很简单，他们的老本行，进去十个，出来一个，我相信他们会在本能的驱使下，演出足够精彩刺激，真实有趣的节目。”山子凡说着，给众人接通视频。
视频之中，出现那些建筑内的情形。
“你们十个人，只能有一个人活着出来，现在利用场景内的设定和规则，寻找工具，努力地活下去吧！”
“用你们的鲜血和生命，去拯救这个世界！”
随着广播声响起，死囚们迅速行动起来。
为了场面好看，他们都经过培训。
没有培训的话，肯定是一团乱麻，只会让人看得头疼。
第一千六百七十九章 补充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某处封闭建筑内，高音喇叭正在一片空地上响起。
空地上，站着十个人。
一人在最前面，其他九人在远处，两者之间，有十五条白色实线阻隔。
最前面的人拿着手枪, 里面有七发子弹，其他九人都拿着棒球棍。
规则：“老虎”拿枪，其他人是打虎者。
唱到“一二三四五”时，众人可以前进一条线，老虎不能动。
歌词中出现老虎时，老虎可以行动，打虎者不能行动, 任意挑选打死一名打虎者。
等打虎者走完最后一条白实线, 就是自由行动的时候。
如此反复。
完全就是木头人游戏的改编，只不过给木头人留下了反抗的空间。
老虎想要胜利就要杀死最厉害的七个人，留下两只弱鸡。
打虎者想要胜利，必须让菜鸟送死，留下最强壮的两头狮子。
二对一，棍棒对空手，必胜。
闻人升和其他人都在盯着，看着“老虎”要如何选择。
第一回合，老虎瞄准半天，打虎者提心吊胆，强壮者开始将弱小的人抓在面前。
开枪，没有命中。
这很正常，双方虽然只有不到20米的距离，但对于新手来说，面对面也可能打不中，何况是十几米外的目标？
众人一见顿时惊喜起来。
“哈哈, 不用怕了，这家伙是个生手！”
“我们先不要动了，等待他打完子弹！”
然而他们刚刚说完这话, 一个倒计时的声音又在高音喇叭上响起来。
“上山打虎，30分钟倒计时开始。倒计时结束后，没有决出胜负，全员处决。”
闻人升看看旁边的人，很显然，这种规则的补充，是临时进行的。
这看起来没什么，但落在他眼里，却是浮想联翩。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所遇到的事，定然都有深意。
不然的话，那个声音不会说这里能解决所有问题。
游戏模拟器也会补充规则。
“可恶！”
打虎者们没有办法，但他们仍然不愿意贸然前进。
他们内部进一下闹起来，在之前的基础上，彻底分出了胜负。五个最强壮，将四个最弱小的给压制下去，充当盾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老虎也没有再开枪。
等到时间流失到第15分钟时，打虎者中, 终于有人忍耐不住了。
“用盾牌冲上去, 他只有一把枪, 我们分开冲，他只能打一个方向。”
“可是我没有盾牌！”有一个强壮者不满道。
“你在我后面。”另外一个人妥协道。
战斗很快开始。
下一回合中，打虎者前进。
老虎没有开枪。
他还有六发子弹，幸好对方自废武功，只有五个人有威胁。
只要绕过肉盾，打死剩下的五个人，他就赢了！
然后距离他还有十米时，五个人又停住了。
至于其他四人，早被打昏或打死了，没人可以安静地接受当肉盾的命运。
五个人竭尽全力，试图用肉盾将自己挡得严严实实。
可惜的是，现实中的肉盾之所以成为肉盾，就是因为他们矮小瘦弱，这和游戏中截然相反。
老虎突然醒悟过来，他不需要打死那五个人，只要打中他们的腿，让他们成为残废。
等到最后可以自由行动时，就可以风筝到死了！
只是现在时间不太够了，他不能浪费时间。
他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下一轮，他仔细地瞄准，抓住了对方的破绽。
此时双方的距离，不到七米。
这样的距离，对于手枪来说，同样命中率不高，老手都有可能命中不了。
幸好，对手还是有一个问题，肉盾太瘦小，不可能遮盖全部。
至于趴在地上躲避，也不可能，因为双方只有七米距离，他可以居高临下，俯视射击。
“砰！”
“啊！”
一个强壮者的腰部被打中了。
他痛得放开手中的肉盾，在地上挣扎。
现实中，可不是电影，中个十枪八枪，还有行动力，现实中，一枪下去，只要命中躯干部分，剧烈的疼痛就能让人失去行动力。
“好！”老虎大声喊道。
剩下的四人则是慌了，不知道谁会是下一个。
好在很快就轮到他们行动。
不过他们很快发现，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他们直接打死了伤者，然后四个人就拥有了五个肉盾。
最强壮的那个霸占了两个，一手一个，勉强能将全身遮住。
但死人是很沉的，因为人体不规则，这样的东西搬起来最费力气。
最强壮的那个打虎者明显废了很多力气。
老虎还有五发子弹。
现在是四个威胁。
他集中注意力，再次寻找敌人的破绽。
然而这一回，四个人排成一行。
老虎继续努力寻找破绽。
“排在第一的听着，我看到你的脚了，如果不想残废，不想变成盾牌，就跑到后面去！”
他无师自通，用上了攻心之计。
第一打虎者顿时惊慌了。
他可不想受伤，不想成为新的盾牌，于是他竭力向后缩。
后面人则把他向前推。
这一闹腾，就被老虎发现了新破绽。
他仔细瞄准，再次开枪。
然而没中。
区区五米的距离，有人会说这都打不中？
问题来了，你小学考过几个一百分？那题目也很简单。
“哈哈，他还剩下四发子弹！”
“继续前进！”
“时间只剩下六分钟了！”
众人开始紧张起来。
可别最后赢下决斗，却超时被处决了。
下一轮，打虎者行动。
他们再次走过一条白线。
每走近一步，对方命中的概率就越大。
人肉盾牌，毕竟不是真的盾牌。
而剩下的四个人，也开始各怀鬼胎。
胜利就在眼前，谁想被剩下的子弹打中？
因此一个个竭尽全力缩头藏脚，尽力不露出一点缝隙。
可惜，他们不能站在对面，去检查自己的防卫是否全面。
又到了老虎开枪的环节。
这一回，老虎抓住了缝隙。
“砰！”
“啊！”排在第二的打虎者的大.腿太肥胖了，导致露出了不少缝隙。
子弹命中他的大.腿，整个人失去重心，直接摔倒。
好在老虎没有补枪。
还有三发子弹，要对付剩下的三个。
“最后三步了，大家坚持住！”
三人互相鼓劲。
再次前进。
这一回，老虎和打虎者，几乎是面对面了！
黑洞洞的枪口，几乎就是顶着脑壳在枪毙。
三人也不想前进，可是每过一轮都会消耗时间，如果不前进的话，下场就是和老虎同归于尽。
“砰！”
这回一个打虎者的脖子被命中，他看起来藏得很好，但实际上有缝隙。
直接死亡。
“好！”
有人在主持台上拍手叫道。
“真是激烈啊，这样的活动，肯定够标准了！”
“只是我还是不能理解，举办这种活动，就能阻止末日吗？”
闻人升没有说话。
他没有必要为这个世界负责。
第一千六百八十章 神与人
“咦，竟然有这么好玩的事，老闻你竟然不带我一个，真是个小气鬼！”
这声音除了小幻，还能有哪个家伙？
“好玩？他们是在杀人，这不是好玩，而是突破底线的邪恶行径。”闻人升一脸正气地纠正道。
小幻晃动两根朝天辫, 看看这里，看看那里，最后看看闻人升。
白净的小脸上，满是疑惑。
好一阵，她才恍然大悟：“我说怎么不对劲，你说的这样好听, 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
闻人升当然知道她要这么问，直接答道：“这不是留给你来阻止他们吗？如果事事都让家长包办，孩子永远得不到成长。”
“不对劲，总觉得你有什么大事情瞒着我！哼，我现在可是大人了。”小幻气鼓鼓地说道。
“哦，这还真看不出来。”闻人升扫她一眼，摇头道。
“家里人都说我是大歌唱家！我还能不是大人吗？”小幻立刻反驳。
“你得让陌生人承认这点才行。”
“那还不简单？”
小幻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大体育场中心。
下一刻，一尊巨大的奥特曼出现在场地中心。
“啊，啊，看，那是什么？”
“外星人吗？”
“不，世界的另一面，终于要展现在光天化日之下吗？”
主持台上，众人震撼非常，一个个情不自禁地站起来。
山子凡等人还能保持镇定，毕竟他们平时处理过类似的事。
“尊敬的未知之神啊, 请问您降临到我们的世界，是想来拯救我们吗？”山子凡拿过一个扩音器, 冲着那尊巨型奥特曼说道。
“拯救，不，我只是来点燃你们心中的光而已。你们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做，是对的吗？”
此时，正在玩“打老虎”的活动也停下了。
闻人升趁机集中双眼，源力灌注，启动鹰眼技能。
44575点的神秘度，主动技能增幅是199585，约为20万倍！
这可真是距离百万倍的挂不远了。
此时在他眼中，大体育场上空，正凝聚着一股灰黑色气息，无数只触手在其中挥舞……
等等，那似乎并非触手，而是另外一种不可描述之物。
不可名状，有大恐怖，触之必死。
“这就是混沌全知的另外一种力量吗？灾异校长不知道有没有发现这一点？如果发现了，它们如果有恐惧的话，在这种力量面前，将会恐惧到极点。”他在心中说着。
这时, 山子凡又道：“未知之神，卑微如我们, 或许是犯下了许多错，请您指点我们。”
“嗯，这样会死人的活动不要再举行了……”巨型奥特曼大声说着，“换成友爱的，光明的，热闹的……”
不知为何，山子凡听着听着，总觉得这位未知之神的语气中，颇有些不太情愿。
就像，就像小孩子不得不按照爸爸正确的吩咐去做事，虽然知道正确，却不舒服。
这么大个的未知之物，还能有父亲吗？
山子凡记下自己的直觉。
这种直觉救过他很多次。
他立刻答应下来：“好的，我们马上按照您说的去改正。”
…………
随即“上山打老虎”等一系列活动取消，死刑犯们却突然鼓噪起来。
因为这意味着他们连九死一生的机会都没了！
回去后，秋季就要处决。
“不，你这什么狗屁神！”这是又蠢胆子又大的家伙。
“我们还要继续玩，伟大的神，请怜悯我们。”这是精明些的人。
“我是冤枉的！”这可能是真被冤枉的人。
“神啊，救救我们，让他们把我们放了吧！”
巨型奥特曼低头听着这些人的喊叫，脸上露出迷惑不解。
突然间，它抬起一脚，将那些骂它的人，一下就踩成墙皮！
众人顿感惊悚。
山子凡等人却是庆幸不已。
这未知之物，果然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没什么圣母心，嘴上说的好听，但实际上谁敢忤逆它的心思，那就是老寿星上吊，活到头了。
“我救了你们，你们还敢骂我，你们就不该存在！”巨型奥特曼说道。
闻人升仔细看去，只见大体育场上空的灰黑色气息，正在消散。
这说明，小幻做的对。
她的行为，能够克制混沌全知的力量。
而在这时，之前那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怎么样，你看到了解决问题的曙光了吧？”
“看到了。”闻人升早就听出这个声音是谁的，正是之前刚刚见过的沙漠高塔校长。
“那你明白该怎么做了吗？”高塔校长循循善诱道。
“太难了，太难了。”闻人升从来没有对一件事说过难，唯独对方说的这件事，实在太难。
“你进过修仙世界，对吧？”
“进过一次。”
“你知道靠香火成就神道吧？”
“知道。”
“那你应该还知道神利用香火，香火也在塑造神。神看似高高在上，最后却被无数信众扭转成他们想要的样子。最最明显的，就是世人口中的观音菩萨，如果祂真能封神的话，就是最好的例子。”
闻人升点点头。
他完全明白高塔校长在说什么。
观音菩萨的转变过程，就是人心扭转神像的真实历史。
经典中一开始是男身，到后来完全变成女身，好处就是更容易亲近百姓，百姓们也喜欢这个样子的。
“那你该明白如何做了，我相信像你这样有着无上智慧，正等正觉的人，不需要我说明白。毕竟说得太明白，就会惊动那个混沌之物。”高塔校长暗示道。
“可是我们现在所说的，已经在时空中留下痕迹，就不会被祂察觉吗？”闻人升反问道。
“不会的，因为祂一直在沉睡，而且没有掉过头去看历史的习惯，即便祂看到了，祂也会顺着本性忘掉的。”
“看来你们对祂的了解，已经很深了。”
“那是自然的，毕竟那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你们人类，我们从来没有当成敌人过。”
“是啊，谁会将鸡鸭鱼肉当成敌人？”闻人升吐出一口气。
“不，或许其他人是那样想的，但我不是。因为我知道，真正破局的关键，就在‘人’这个概念上，神可以被人所改变，人也可以被更小的东西所改变。你要深刻领会这一点，更多的我不能再说了，否则的话，我就会被混沌所吞噬。”
高塔校长的话说到这里，就没有了。
而闻人升脑海中则响起一个惊悚莫名的提示：
“混沌全知：你现在终于触摸到它内核中的一丝本质，但这丝本质会让你万劫不复，你还敢继续尝试下去吗？”
“神秘度：？9？29？？？？？”
“神秘组成：？？？”
之前的那些发现，竟然全部消失了！
而且神秘度再次剧烈提升。
神秘度提升的人和物，很多很多。
毕竟变化才是真理。
但像混沌全知这样的，变化如此剧烈，闻人升还是头一回见。
他一向澄明的内心之中，也少见地浮现出一丝阴霾。
一个个人影在脑海中晃动。
他知道，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那些人影都会消失。
父母，女人，朋友，小p孩们，都会不见。
他不能接受。
第一千六百八十一章 扮演
“啊，啊，啊，喔，喔，喔，饿, 饿，饿……”
大体育场，此时已经变成演唱会现场。
歌手自然就是新鲜出炉的巨型奥特曼。
观众们纷纷鼓掌，感动地流下泪水。
大家都表示，这歌声简直是万年一遇，用凡人词汇难以形容。
“此曲只应天上有, 不该降世到人间。”
“天人才能有资格聆听，我们实在是没有这个资格。”
“神啊，您的神音, 不应该让我们凡夫俗子听到。”
巨型奥特曼显然非常陶醉。
闻人升现在只有一种感觉：
后悔，总之是非常后悔。
不该将小幻变成百灵鸟的，本想发掘她唱歌的天赋，结果释放出了魔鬼。
而且还有一堆违心的。
家里人夸是爱她，这里人夸，是怕。
后悔之后，再看看大体育场上空，盘踞在上面的灰黑色气息消散得更加快了。
这叫什么？
这是望气术吗？
不，这是预言。
因为小幻这种不着调的行为，反而让混沌全知退缩了，或者说，它忽视了这里，因为这里只有一群不着调的人，没什么威胁。
而在这时, 主持台上那个末日预言家, 中年男子也惊喜道：“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 世界有了希望，曙光出现了！”
“看来还真行。”山子凡刚刚要打电话，就发现司长罗金龙已经坐在他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奥特曼。
“没想到里世界的东西，出来后竟然如此恐怖，如果能够利用它的话，我们难道不能统一这个世界吗？”罗金龙喃喃自语着，丝毫不怕别人听到的样子。
“那该怎么利用了？”山子凡接上话道。
“很简单，你过去告诉这只怪兽，就说，只要让我们统治世界，我们就可以给它召开比这大十倍，不，一百倍，不，一千倍的运动会！”罗金龙自信道。
闻人升微微点头，果然是个人精。
竟然这么快就看出了奥特曼幻的性格，统治世界, 对它来说毫无意义，但如果能换来这样大的热闹场面，它肯定会帮助这些人。
“可是现在的规模是十五万人，一千倍，就是1.5亿人，能做到吗？”山子凡震惊道。
“能做到，1个人占据1平方米，1.5亿平方米不过是150平方千米，这仅仅是一个大城市的规模，再算上附属设施，500平方千米就够用了。”罗金龙无所谓地说道，“都能统治世界了，这点投入还拿不出吗？”
“说的是啊，只是会不会有什么隐患？”山子凡还有点担心。
使用里世界的力量，去统治表世界，会不会造成混乱？
想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他们听信了预言男的话，为了阻止世界毁灭，举行热闹的大规模活动，最后召来未知巨物。
然而这个未知巨物本身，却有能力毁灭世界。
原来如此。
他们阻止预言成真的行为，恰恰让预言能够在现实中发生。
如果他们不相信，如果他们什么也不做，这巨兽就不会来，也就没有一点可能毁灭世界。
“隐患？你能活多久？人生不过五十年，如果不做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到死了也不甘心。”罗金龙脸上闪过一丝狂热。
山子凡心中凛然，看来是多年上门女婿的生涯，让这位上司已经心灵扭曲，极度渴望权势地位。
“嗯，那我这就去和它沟通下。”
山子凡说着，然后就想等着奥特曼幻唱歌完毕。
总不能直接打断吧？
礼貌不礼貌地另说，激怒了对方可真要灭世了。
他万万没想到，等啊等，从中午到晚上，从晚上再到中午，一直没有结束。
正当他想向闻人升求教时，却发现对方竟然不知不觉间离开了。
…………
闻人升此时在哪儿？
他在图书馆，他正在看一本书：《话剧演员21天速成》。
看过之后，他大体了解了。
话剧不同于电影电视，它是以演员做主导，演员要扮演好角色，进入角色的世界，进而体现角色的世界，感动受众，传递给受众角色自身的感受。
比如前世赫赫有名的《茶馆》《雷雨》，通过简单的场景，复杂的人物，深刻有力的台词，展现出时代背景，时代的变迁，让人们大为触动。
一生只求一个“理”字的常四爷，靠着一句“大清国药丸！”，就在人们心中活过来了。
看完初级教程，他又看中级，高级，又伪装身份去各地话剧社里观摩，甚至实践。
他看到了许多很有功力的名角。
可惜这个世界里，话剧已经不是那样流行了，人们和前世一样，喜欢吃快餐。
这怪不得任何人，毕竟紧张的生活节奏，让人们难以静下心去欣赏那些深刻的话剧。
从这些人身上，他学到很多东西。
“想要演好一个人，你就要变成那个人，从任何一个小习惯入手，包括他是怎么想的，他是怎么做的，看到一个乞丐，他的想法是什么样的，看到一个富豪，他又是什么想法……”一位老名角耐心教导着闻人升。
他要把一生的本事，都教给眼前的年轻人。
现在愿意学这门功夫的年轻人很少了。
闻人升学完之后，现学现用，扮演成一个xx专员，告知对方在网上中了大奖。
然后就给对方账户上打去了五百万。
老名角开始还以为是骗子，等看见手机短信上，钱到账的消息后，“咯噔”一下，高兴地咽气了。
闻人升没有办法，还得跑过去救活。
这肯定是自己表演功力太深的缘故。
唉，这加成太高，也不是个好事。
明明老名角是可以抗住这点惊喜的，毕竟五百万只够他老人家还掉孩子房贷的三分之二。
无奈闻人升表现的太有感染力，让老名角的欣喜程度放大到极致，这才乐极生悲。
小小的插曲之后，他又去扮演各式人等。
半年之后，他看新闻发现，这个世界突然成立了联合体，所有势力，大大小小地，全部达成联盟，由三位执行官共同执掌联盟大权，分别是军事，科技，民事这三个执行官。
不用说，是某些野心家借助了小幻的力量。
他从记忆中了解过，这个世界虽然有点神秘力量，但程度只限于前世正统武侠小说的地步，能够引来一些惊奇和恐怖，但不可能撼动主体力量。
第一千六百八十二章 挑战
闻人升为什么学习话剧？
原因很简单，他要做一件史无前例的事，扮演混沌全知。
对付敌人的最好方法之一，就是扮演它，然后进行演练，进而找到解决它的方法。
无论是军事演习，还是体育竞技, 到处可见这种方法的应用，它自然是极有效果的。
大量科学而有效的提前训练，才能在正式战斗中，做到有条不紊，心中不慌，手脚不乱。
此时，经过半年的学习, 他已经将扮演这个专业完全掌握。
配合神秘之种的被动增幅, 他可以说, 除去扮女人之外，其他所有生命体，他都能扮演得惟妙惟肖，让人分辨不出真假。
甚至他只要说一句话，就能让人信以为真。
技能掌握了，下一步就是收集并了解混沌全知的信息，人物性格，行为习惯，思维方式，出身背景……
很显然高塔校长弄出这个世界来，就是为了让他解决这些问题的。
所以，他可以很方便地用一台普通电脑，就能联系上外面。
在收集资料之前，他还顺便看了看家人的情况。
“小幻终于走了啊，可算耳根子能清静几天了。”王文文倒在客厅沙发上，一脸慵懒状。
这是彻底当自己家了。
也对, 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爹。
“别这么说嘛，让她听到该多伤心啊。”赵涵还是厚道的。
“切，她就没有伤心这个概念，我从来没见过她哭过。”
“不，老师打她的时候，她还是会哭的。”
“都是演的。”
父母房间里，欧阳玲正在翻看一本《如何在不伤害孩子自尊心的情况下教育她》……
闻人德则在看大神视频：《xx老师教你快速识别孩子真正的天赋》……
好么，一个个都被逼到这份上了。
他就知道自己的听觉是不会出错的。
后院里，老吴一家正在父慈女孝妻贤。
“小幻走了，家里一下子就冷清了。”吴夫人抱着艾汗德布退化成的小熊猫在玩，是唯一一个遗憾的人。
“呃，也是。”老吴锻炼着身体，女儿正在给他擦汗。
嗯，这应该是吴杉杉的本人性格了。
闻人升扫过一遍家里人后，就将精神投入到资料收集和处理之中。
…………
“混沌全知，最早出现的时间点，并不可考。最明显的几个时间点，包括艾汗德布对混沌全知的恐惧, 东岛几次事件, 克苏鲁跑团游戏，邪神中世纪……”
“它的时代背景，自然就是源界与现实世界的交汇。”
“下面就是最难的部分，它的人物性格，目前来看就是混乱，没有固定的性格，甚至自相矛盾之处，也是颇多。”
“它分裂成了许多个体，就像那个长生者一样。”
“有的想要拖宇宙进入混沌，比如那团血肉；有的想复现邪神，以克苏鲁的部分为代表；有的性格则是无所谓，混到哪儿是哪儿，比如沉睡的那部分。”
“思维方式也是混乱不堪，并不固定，同样的行为习惯也是如此。”
闻人升越分析越觉得困难，想要扮演它，非要将自身分裂成无数个不可。
但分裂容易，将来统合就难了。
这正是危险所在。
前世现实世界没有任何超凡要素，尚且出现演员入戏太深，而结束生命的惨剧，何况是此世？
正在这时，耳边响起奥特曼幻的声音：“老闻，这是虾米？”
只见小幻伸出头来，在他刚刚看过的话剧书上乱翻一气。
“你不在外面玩，跑我这里做什么？”闻人升捂着眉头。
“哎呀，那些人只会奉承我，不能给我指点，我感觉自己的歌唱功力没有办法进步，真是愁人。”小幻托着下巴为难道。
谁敢指点一头暴龙，不小心就要被踩成墙皮。
“呃，那你随便玩玩吧。”
“哦。”小幻四下乱瞅，突然拿起一本话剧书，竟然耐心看起来。
闻人升发现安静下来，还以为这家伙走了，转头一看，对方竟然在看书？
而且聚精会神的样子，只有在玩玩具时才能看到。
莫非？
他心中一动。
异幻之种。
是了，冥冥中，有些东西，就是定数。
变幻莫测，它不就是最好的模仿者吗？
“有意思，这本书真有意思，装成一个老爷爷，装成一个小姐姐……我都装过啊。”小幻边看边自言自语，一副深入其中的样子。
“老闻你看起来对我不闻不问，没想到暗地里，却在帮我找最适合的职业规划，我真是太感动了。呜呜呜……”
呃，你想得太多了。
不过闻人升只会将错就错，他故作认真道：“是吧，其实我很关心你的，你好好看，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
“那我正好有点不懂，这里说，表演话剧的目的，是为了展现时代背景，我直接给他们幻化出来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弄个简陋的场景？”小幻不解道。
呃，这就是富家小孩才会有的烦恼吧，数学书上说走去学校要用15分钟，肯定会疑惑，为什么要用走？走15分钟又是多久。
“这是在突出演员本人，场景若是复杂，大家注意力就不放在演员身上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小幻继续看，那认真劲头，不亚于之前的闻人升。
闻人升趁机发动大教学术，将自己前段时间所学，统统教给她。
顺便灌注了一大堆私货：
比如这样：“小幻，你看你要扮演好这个人物，不学好数学怎么行？你怎么能体会到这位数学家在面临一个千古难题时，那种苦恼又期待的心态？”
又比如这样：“再看看这个天文学者，为什么他敢于面对火刑的惩罚，仍然坚持自己的学说？星星的魅力，可以胜过死亡吗？”
小幻懵懵懂懂，反正闻人升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让她发现自己非常喜欢话剧演员这个职业？
“我是欢欢，一个演员。”
她想着有一天，能站在真正的舞台上，向真正的观众，说出这样的话。
闻人升对小幻这种心态，真是太了解不过。
就是一个作弊做腻了的玩家，想要挑战真正有难度的游戏。
看来之前那么多人夸她，其实她心里也有数的，知道那种夸都太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