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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易克     非常女上司txt下载     非常女上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822. 忍不住会想

    第873章忍不住会想

    我说:“这次我要是考上了,是不是就是组织部备案的副科级干部了?”

    秋桐摇摇头:“当然不是……考上,还得有一年的考察期,一年之后,才可以转正,然后,才有可能提拔副科,才有可能成为组织部备案的副科级干部。”

    我说:“要那么久……真没意思。”

    秋桐说:“当然,也有例外……领导使用提拔人,都是看自己的喜好,只要领导愿意,没有突破不了的条条框框……市里刚出台了一个关于特殊人才提拔重用的条例,就是为领导开这种方便用的,领导看中了谁,谁就可以套用这个条例成为特殊人才得到破格的提拔重用。”

    我说:“哦……那,你看,我是特殊人才不?”

    秋桐说:“你是想听好话还是不好的话?”

    我说:“听好的!”

    秋桐说:“那你就是!”

    我不由笑了,秋桐也笑了。

    “有时候,人总是喜欢自己安慰自己。”我说。

    “或许,人有时候还喜欢自己欺骗自己……明知不可能的事情,还是忍不住会想。”秋桐说。

    我沉默了,秋桐也沉默了。

    一会儿,秋桐抬起头,迟疑了一下,说:“我下午去医院了。”

    “哦……还是去找你的那个熟人……找到了吗?”我说。

    “嗯……找到了。”秋桐点点头,忽然有些心神不定的样子。

    “事情办完了?”我说。

    “嗯……”秋桐点点头,眼里带着怔怔的表情看着我。

    “你怎么了?”我说。

    “回答我,你希望海珠回到你身边吗?”秋桐问我,眼神有些迷惘和忧郁。

    我看着秋桐的表情,心里一阵犹豫,说:“你希望我如何回答?”

    秋桐低下头,沉默了半晌,说:“我希望你回答——是!”

    我的心一颤。

    “海珠是爱你的,她对你的爱,我现在感受地越来越深刻……在你最落魄的时候,她来到你身边,给了你最需要的情感的抚慰和心灵的安慰,她是那么深深的爱着你,爱地刻骨铭心,深入骨髓……可是,她却又义无反顾地要离开你,离开了你,难道,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难道,你认为仅仅因为你和夏雨还有混黑道的事情伤害了她就能让海珠离开你吗?你以为你的伤害足以让她离开吗?”

    秋桐抬起头看着我,继续说:“不,海珠绝对不会因为你伤害了她而离开你,一个女人一旦真正爱上了一个男人,轻易的伤害是不会让她主动离开的……除非……”

    “除非什么?”我说。

    “除非是她不愿意伤害你……”秋桐说。

    “不愿意伤害我……”我喃喃地说。

    “是的,在爱情的世界里,因为不愿意伤害自己的爱人,所以就选择离开……而这种离开,恰恰就是一种爱的体现……这种爱,更加深沉,更加圣洁。”秋桐缓缓道。

    “海珠……她……她如何会伤害我?”我说。

    秋桐看着我:“你是个粗心的男人,或许,男人都是粗心的……女人,从来都是敏感而细腻的,一个细心的女人,不会等到伤害来临了才会离开,而是在预感到这种伤害要来临的时候,会提前离去。”

    “她……难道,她预感到有什么会伤害我?”我说。

    “应该是这样。”秋桐点点头。

    “那会是什么?”我说。

    秋桐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说:“有时候,女人认为会伤害男人的事情,对男人来说,或许真的是一种伤害,但或许又不是……每个人的观念不同,想法也不同。”

    我突然想到秋桐这几次去医院的事情,不由心里一颤,看着秋桐:“秋桐:“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告诉我!海珠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桐的眼神颤动了几下,露出犹豫的表情,接着看着我:“我这几次到医院去找我那个是熟人,目的就是想知道海珠那天在医院查出了什么问题……今天,我终于知道了,我终于知道海珠为什么要离开你……”

    “什么问题?”我急切地说。

    秋桐盯住我的眼睛,说:“海珠在医院查出患有先天性不孕不育症。”

    “啊——”我不由失声叫了出来。

    至此,我终于明白海珠为什么要义无反顾地坚决和我分手。

    因为,海珠知道自己不能给我生育后代。

    因为,海珠知道我是家里独子,她不忍心让我们易家因为她而断后。

    我怔怔地看着秋桐,想着海珠,心里涌起一阵巨大的酸痛。

    “放弃,不是不爱,而是太爱。”秋桐看着我说:“今天,我终于明白了海珠的良苦用心,正因为她是那么深地爱着你,所以,在她知道此事后,才决意要离开你……这种离去,是多么无奈而痛苦,这种爱,是多么地高尚而圣洁,这种爱,是多么醇厚而伟大。”

    我沉默不语,心里刀割一般地疼。

    “她太傻了……她好傻。”我喃喃地说着,心乱如麻。

    “问你一个问题!”秋桐说。

    我看着秋桐。

    “你对传宗接代这个事情看地重不重?”秋桐说。

    “不重!”我毫不犹豫地说。

    “你真的对不能有自己的后代看得不那么严重?”秋桐又说。

    “是的……虽然我一直秉承着传统的东方文化,但是,我确实没有看得那么重!幸福,和能否传宗接代无关!”我说。

    “你可以看得不那么重,但是,你的父母呢?你如何向他们交代?”秋桐说。

    “他们的思想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不开化。”我说。

    秋桐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你是相反的回答,关于你和海珠,我不会再说任何话……但是,现在你如此回答……我想说说自己心里的想法。”

    我看着秋桐,不知她要说什么。

    “首先,关于我们。”秋桐看着我:“不管我们之间过去怎么样,不管现在已经发生了什么,不管我们之间内心里到底是如何的感觉,但是,有一点是无可改变的,那就是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

    说到这里,秋桐顿住了,眼里带着痛苦的表情,低下头去。

    我呆呆地看着秋桐,心里起起落落。

    一会儿,秋桐抬起头,继续说:“现实生活里,常常会如此,爱一个人,并非一定要得到,并非一定要拥有。能看到自己爱的人幸福,这对自己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幸福,一种满足,一种快乐。”

    我的心里苦涩地翻涌着不息的潮水。

    “还有,我想说,我认为,作为一个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责任是第一位的,一个男人必须要有责任,责任感是一个男人的真正体现……我心目中,一个真正的男人,必须要能担当和包容……这种担当和包容,包括对社会,对同事,对朋友,对亲人……

    “责任是感情的义务。不管是情感还是工作,没有责任就不可能做好,没有责任就不可能维持。很多人都经历过初恋,可那么刻骨铭心的情感让人终身难忘却早早夭折,就是因为很多初恋的人还不能承担责任。责任让人不得不想办法去维持,很多时候,不是靠情感去维持两个人,而是靠责任拉拢……

    “如果感情只是一时的激晴,那恐怕也不是真正的感情,而是感情的名义打下的幌子。情感不是伟大的,而是在他背后的责任让情感伟大起来。如果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情感,我想没有谁会说他伟大。那么情感还是离不开责任。有了责任,感情才能长久;有了感情,责任就责无旁贷。”

    我默默地看着秋桐。

    秋桐继续说:“海珠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女人,她善良、聪慧、温柔、体贴,她身上具备一个完美东方女性所具备的一切……最重要的是,她爱你……你和她在一起,她会给你想要的所有幸福……除了——”

    说到这里,秋桐停住了,看着我。

    “除了不能生育后代。”我说。

    秋桐点点头,接着又说:“其实,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也未必就完全不可能,只是,我听医院的朋友说,先天性不孕不育有多种,海珠患的这种,目前国内的医疗技术,暂时还没有攻克的办法……还没有治愈的先例。”

    我看着秋桐:“你认为我是一个能担当和包容的男人吗?”

    秋桐说:“假如你刚才说的你不看重传宗接代的重要性是心里话,我会认为你是……但是,我并不想勉强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即使你很看重,也没有任何人会责备你,会鄙视你,我同样也是这样想的,我会理解你……其实,真正要是换了我是海珠,我也会像她这么做……毕竟,我们生活的环境和传统习俗影响着大家的思维。”

    我说:“我想知道你内心此刻的真实感受。”

    秋桐紧紧咬了嘴唇,低头沉默片刻,接着抬头看着我,语气坚定地说:“我最大的希望,是你能幸福!而我,不能给你任何东西……而海珠,是目前我认为你周围最能给你幸福的人,她是那么深深地爱着你。

    “何况,现在,她是最需要自己的爱人安慰的时候,而你的作用是任何人都不可替代的……爱情是自私的,但人的良心是可以无私的……能看到你和海珠的幸福,是我最大的快乐……也是我的幸福。”

    我沉默无语。

    秋桐接着说:“我其实知道,你是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我知道,你和海珠,有着深厚的感情基础,你对他,心中始终都无法放下……我欣赏你的这种重情,不管这种情是爱情多还是亲情多还是友情多……

    “我最看重的是重情重义的男人。而我们之间,有着不可逾越不可改变的现实,我们都是现实中的人,我们的性格都是与生俱来的,性格决定命运,既然命运不可更改,那么,我们就要面对现实,就要正视现实,就要尊重现实,就要在现实里好好地活下去。”

    说着,秋桐站起来:“说了这么多,或许有些话我不该说……我不想要求你一定要去做什么,一定不去做什么,你有做出选择的权力。但是,我想,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你或许会知道……我发自内心希望看到你、你们的幸福。只要你们是开心的,我就是快乐的。

    “爱是奉献,不是索取,是付出,不是占有。为自己的爱的人付出一切,甚至牺牲,都是值得的。不管男人还是女人,要想得到幸福的感情生活,就要负起那份责任。”

    秋桐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酸楚和无奈,还有悲凉和凄冷,还有倔强和坚定。

    第874章责任和良心

    接着,秋桐就走了。

    晚上回到宿舍,我一夜未眠,在客厅里抽了一夜的烟,反复琢磨着秋桐说的那些话,想着和秋桐的过去和现在,又不停地想起和海珠往昔的一幕一幕……

    我的心里时而疼怜,时而牵挂,时而酸楚,时而无奈,时而歉疚,时而失落,时而迷惘,时而叹息……

    我能想像,在这段时间里,海珠心里承受了多么巨大的痛苦,既要面对自己生理上的噩耗,又要面对情感上的巨大创伤。而这一切,她不能和任何人倾诉,甚至还海峰,甚至自己的父母,她只能独自内心默默承受。

    我能感受,秋桐今天在和我说那番话的时候内心是带着多么巨大的无奈和苦楚,却又带着执着的倔强和期翼还有祝福。而这一切,她同样只能自己承受,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在矛盾和纠结中以及理想和现实中斗争了一夜,最终,秋桐的话主宰了我的内心,责任和良心盘踞了我的大脑,是的,此时,海珠是最需要自己最亲爱的人安慰的时候,这个人,就是我!是的,爱情是自私的,但做人的良心不能自私!

    海珠对我重情重义,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来到我身边,对我不离不弃,现在她这个样子,我不能负她,不能对不住她。一想到这一点,我的心就疼得不行,心里的愧疚自责愈发浓郁。

    此时,我没有去想我对海珠的情感到底是爱情多还是亲情多,我只知道,她是真心实意爱我的,在她遭遇这种厄运的情况下,我无论如何不能离开海珠,我必须要回到她身边,我必须要给她幸福,我不能对不住自己的良心,我必须要做一个有责任的人。她因为不愿意伤害我而离开我,我要为了不让她被继续伤害而回到她身边。

    天亮后,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我开车直接去了海珠公司。

    刚上班,客人不多。业务员都出去了,公司里静悄悄的。

    海珠不在,小亲茹在值班。

    看到我,小亲茹很高兴。

    “易哥,海珠姐刚和计调部的总监出去了,去谈一笔业务。”小亲茹把我让到海珠的办公室,又给我倒了一杯水,笑嘻嘻地看着我:“哎——这么些日子不见你,可想死俺了,当然,最想你的还是海珠姐,她没事的时候常坐在办公室发呆,抽屉里还藏着你的一张照片,没事就拿出来自己看,边看边偷偷流泪。”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有些发酸,冲小亲茹笑了下:“你先出去忙吧,我自己坐会儿,我等她回来。”

    小亲茹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我坐到海珠的办公桌前,低头看到中间抽屉的钥匙还插在钥匙孔里,似乎海珠出去走的比较匆忙,没有来得及锁上。

    犹豫了一下,我拉开抽屉。

    首先看到了一个相框躺在抽屉里,里面是我的照片。那是今年金秋的一天,我带着海珠去棒棰岛风景区游玩,在棒棰岛宾馆门口的草坪上,我腾空跃起做飞踢动作,海珠给我抓拍的。当时海珠拍了很多张,后来选了一张最满意的冲洗出来放在相框里,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

    默默注视了一会儿,我叹了口气,拿起相框看了半天,往回放时,看到一个粉红色的日记本。

    我轻轻拿起日记本,缓缓抚摸着封皮,又犹豫了半天,我终于打开日记本……

    “哥,这是一封写给你但永远都不会寄出去的信!哥,我离开了你。当我离开你的一瞬间,我多想再叫你一声哥,可是,我终究没有叫出来。

    “我曾经说过,我要抓牢你,一辈子都不会放开你,可是,如今,我已主动放开了你的手。离开你,是因为爱你。因为爱你,所以不愿意看见你不快乐;因为爱你,所以不愿意看着你强忍內心的挣扎;因为爱你,所以不愿意看见你辛苦;因为爱你,所以愿意放开你。

    “曾经以为你是我手中的风筝,只要我手中紧握着那根线,无论你飞向何方,我最终都是你的归属,可是,当我踏出医院门口看到你的一刹那,我立刻明白:我将要失去你!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往事如风,不如就让它随风而去,当一切成空,唯有不愿意让你看见我的眼泪,因为知道你会心疼。因为爱你,所以不会用泪水去让你烦忧。

    “虽然我渴望天长地久,但如果那只是一种奢求,那不如只求曾经拥有。曾经拥有过你的爱,这已足够。因为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当我渐渐开始接受你和夏雨之事的解释,当我渐渐开始接受你参加黑道这个现实,一度以为,我和你可以继续下去,你和夏雨或许真的是一场误会,你参加黑道或许是被逼无奈,只要误会消除,只要你摆脱无奈,我们还会像以前那样幸福和甜蜜。可是,一张诊断单,将我长期以来的忧惧和猜测变成了现实,击碎了我所有的梦……

    “不能生育,意味着你和我之间将没有孩子,意味着你们家将断了香火无人传宗接代。或许你不看重这一点,但是我看重,我可以忽视你,但是我不能忽视你的父母……所以,现实面前,我别无选择,只能放手,只能离开。”

    看到这里,我的心剧烈颤抖起来。

    点燃一颗烟,稍微让自己心里平静一些,然后继续往下看:

    “放手不是无私的奉献,离开你,这不仅是对你的爱,更是对我自己的宽慰。放开你,我很心伤,很心痛,但我不后悔。让你从我的生命中消失,是因为长痛不如短痛。当我容颜尽老,行将就木,我依然不会后悔,因为我爱你。

    “爱一个人,到底可以爱多久?忘记一个人,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我无从证明,因为还在爱着你,因为爱在继续,因为心依然在痛。有的东西我再喜欢也不会属于我,有些东西我再留恋也注定是要放弃,我深深知道,人生中有许多种爱,但不能让爱成为一种伤害。我不能因为我自己伤害你,伤害无辜的你的父母。

    “爱可以是一瞬间的事情,也可以是一辈子的事情。每个人都可以在不同的时间爱上不同的人。不是谁离开了谁就无法生活,遗忘让我坚强。拥有不是绝对的幸福,相爱不一定要拥有,爱一个人,不是一定要天长地久的厮守,我既然已经决定放弃,我就不再纠缠,当然,我已经没有了纠缠的资格和资本……

    “永远到底有多远,连我自己也没有把握!我只能安慰自己,爱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拥有才是幸福。因为我还爱你,所以我什么也不要再对你说,什么也不要再做,把所有的思念和牵挂一一封存,把所有的痛苦和悲伤细细收藏。

    “这个世上,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的爱情微乎其微。相濡以沫、白头偕老的婚姻却随处可见!离去的,是注定今生要错过的!属于你的,一定还在某个地方等待着你的出现!

    “学会放弃,生活会更加容易!学会放弃,在落泪以前转身离去,留下简单的背影!学会放弃,将昨天埋在心底,留下最美好的回忆!学会放弃,让彼此都能有个更轻松的开始,遍体鳞伤的爱并不一定就刻骨铭心。曾说过爱你的,今天,仍是爱你。只是,爱你,却不能与你在一起,我只能用另一种方式爱你……”经常会看着你的照片,看着龙腾虎跃的你,想着我们的往昔……曾经我们山盟海誓,现在却行同陌路,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决定放弃你的那一刻我哭了,我一直坚定自己不会流泪,可是我在此刻还是忍不住。

    “如果说爱一个人是一种罪孽的话,我想我也已罪孽深重,如果这是条绝路,我已无法回头。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惩罚我?如果是我做错了什么,我愿意祈祷上天饶恕我,可是,蓦然发现,没有上天!

    “告诉自己,现在的我好累,难道真的只有死亡才是最终的解脱吗?现在终于明白我原来是这样的脆弱,这样的可悲,我的心累了,真的太累了……

    “我相信我们真的爱过,彼此在乎,彼此思念,可是爱脱离不了现实,逃避不了世俗。当看到那张诊断单的时候,我的大脑剩下的,只是空白!

    “如果真诚是一种伤害,我选择谎言!如果谎言是一种伤害,我选则沉默!如果沉默是一种伤害,我选择离开……”

    看到这里,我深深吸了一口烟,青烟弥漫着我的眼睛,我的眼里有些发涩。

    我揉揉眼睛,继续往下看。

    “看着你的照片,想着你,回忆着过去,不知不觉,我们在一起也这么长时间了,当初的点点滴滴,时刻在我的记忆中徘徊,整个脑海都在回忆认识你以后的点点滴滴,回忆两个人在一起度过的分分秒秒,顿时心里有种莫明的欢喜。

    “说忘掉,也只能是一句欺骗,是自我安慰,是想从失落中寻找一份感觉,忘记你,我很难做到。我还是想你,我就这么静静地想你,我喜欢这样想你,喜欢看着你的照片想你,让自己的心有了柔柔的疼痛和幸福的甜蜜。很多时候,就这样静静地想一个人,其实也是一种幸福、一种快乐……

    “我不能和你走进婚姻殿堂,我不能做你和你孩子的贤妻良母,我不能做你父母的完美儿媳。我知道,只要你想,只要你愿意,会有人爱你……你周围不乏喜欢你的女人,不管是谁,我祝你幸福!你答应我,你要好好的生活,找一个你爱她她同样深爱你的人。你幸福那就什么都好,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希望你早日摆脱黑道,我们是平民子弟,我们做良心事,吃良心饭,我们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看到这里,我的眼睛潮湿了。

    第875章最深的爱

    我继续看下去:

    “我的选择或许让你心碎,或许让你伤痛,或许你也会恨我。希望你尊重我的选择。选择离开你,对我来说是被逼无奈的选择,也是一种解脱,对你说或许是一种幸福;在对的时间选择了错的人是一种无奈;在错的时间选择对的人是一种遗憾;在错的时间选择错的人是一种后悔。

    “痛苦缘于选择,选择本身也是一种痛苦。人来到世上的第一声哭泣就证明了选择了做人的痛苦,没有谁是笑着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人生面临着太多的决择,也就是要承受太多的痛苦。有些枷锁是自己给自己套的,有些不幸是命中注定。

    “有一些爱情,当我们的青春一步步远去的时候,再难拥有!谁是过去,谁是眼前,谁是后来,谁是未来。无关紧要该淡就淡、该断就断、没有什么值得再次的回头。去的要去,来的要来,停的会停,爱的还会在。我想,总会有那么一天,我们会在同一时刻想起对方,无论阴晴,无论风雨。

    “因为你,我尝试到什么是甜蜜的滋味;因为你,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苦,那种痛不欲生也是因为有了你;因为你,我不想在爱与不爱中为自己辩护,因为这颗心早已告诉你;因为你,我懂得了什么是爱,并学会了爱!

    “很想对你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爱你,我爱你,但是对不起,因为爱你,所以我要离开你……因为爱你,所以希望你快乐!只要你快乐,我就快乐!因为爱你,就该放了你!因为我知道有一种爱,叫做——放弃!那是我对你最深的爱……

    “哥,亲爱的,我离开了你,不会再回来……当我依然爱着你,但这爱已成为你的负担,但这爱已是一种痛苦,那么,我选择放手!我离开你是我没福气,没有我你会更幸福……哥,祝福你……”

    看到这里,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的心疼痛不已,伤感疼怜的泪水静静从我的脸上滑落。

    看不下去了,我合上日记本,将日记本放进原处,低头撑住额头,继续无声地流泪。

    半天,平静下来,我站起来走到门口的脸盆前,用湿毛巾擦了擦脸,然后坐到沙发上,怔怔发呆。

    我的目光无意中落到一侧的书橱上,在书橱的最上层格子里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放着几本杂志。

    我站起来走过去,打开橱门,随手翻动着那些杂志,突然一张白纸从一本杂志里滑落出来,落到地上。

    我弯腰去捡,随意一看,这是一张诊断书。

    我仔细看,这就是决定海珠命运的那张诊断书。

    我死死捏住这张诊断书,坐回到沙发上,一遍一遍看着那诊断结果……

    想着海珠日记本里写给我的那封永远也不会寄出的信里的内容,看着这个诊断结果,我的心里愈发坚定了要海珠回来的决心。

    正在这时,海珠推门走了进来,小亲茹跟在后面。

    看到我,海珠一怔,接着回头看了下小亲茹。

    小亲茹一吐舌头:“海珠姐,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易哥来了。”

    说完,小亲茹冲我做个鬼脸出去了,将门关死。

    我站了起来,手里还拿着那张诊断书。

    海珠看到了我手里的东西,脸色倏地一变。

    “你……你来干什么?”海珠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看着海珠瘦弱的身形,心里一阵疼怜,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然后缓缓将手里的那张诊断书撕烂。

    “你……你要干什么?”海珠说。

    我将撕烂的纸片在空中一扬,纸片雪花般纷纷飘落。

    然后,我缓缓走到海珠跟前,深深地凝视着海珠憔悴的面容。

    “你……”海珠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之色。

    我紧紧抿着嘴唇,缓缓伸出右手,抚摸向海珠的脸……

    海珠没有动,低垂下眼皮,身体微微发抖。

    我抚摸着海珠的脸颊,凝视着海珠的面容,心里阵阵发颤。

    突然,我猛地将海珠拉了过来,紧紧地将海珠抱在了怀里。

    我紧紧抱住海珠的身体,海珠的身体消瘦了很多,柔弱了很多。

    海珠没有说话,呼吸有些急促,想挣扎,但被我抱得很紧,只能是无力地动了几下。

    我的下巴抵住海珠的肩膀,嘶声说了一句:“跟我回去。”

    “放开我……”海珠说。

    “跟我回去。”

    “你先放开我……”

    我松开海珠,海珠捋了捋头发,然后指指沙发:“坐下吧。”

    我没有动,看着海珠,还是那句话:“跟我回去。”

    海珠缓缓摇摇头:“不,我没有回头路。”

    “你本来就不曾离去,谈何回头。”我说。

    “我已经离去,不会回头。”海珠说。

    “你好傻,就因为这个诊断书,你就做出如此荒唐的决定。”我说。

    海珠坐到沙发上,用手扶住额头,说:“既然你看到了那诊断书,那我也不瞒你了……是的,不错,我是傻。可是,我做出的决定并不荒唐……再美丽的爱情也要走入婚姻,要走入现实,要面对现实,面对世俗,面对生活,婚姻是过日子,不是谈情说爱,既然我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婚姻,既然我不能做你父母的完美儿媳,那么,我的决定就是基于狼的,就不是荒唐的。”

    我坐到海珠对面,一把握住海珠冰冷的手:“阿珠,这这想法根本就十分荒唐,我不会因为这个可恶的诊断书就对你有什么看法,我不会在乎所谓的什么传宗接代,我不会在乎,我的父母也是通情达理的人,他们也同样不会在意的……相信我,我们一家,都不会把这个当做多么重要的事情的……

    “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一直很爱我,在我最窘迫的时候,你来到我身边,现在我们刚刚要开始复苏发展,我们的事业都刚要起步,你却要离我而去……难道,你忘记了我们当初的誓言了吗,难道,你忘记我们当初的共患难了吗……难道,生育问题就真的这么重要吗?我自己都不在乎,我父母也是开通之人,你干嘛非常这么在意。”

    海珠不说话,我语无伦次地反复向海珠表达着这个意思。

    海珠紧紧抿住嘴唇,身体不停地颤抖。

    半天,海珠抽回自己的手,看着我:“你说完了吗?”

    我住了嘴,看着海珠。

    海珠站起来,背对着我,沉默了片刻:“既然你说完了,那么我来说一句:不要再重复你的理由,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请你回去吧。”

    海珠的声音听起来很凄然,但是又很坚决。

    “阿珠——”我急了,站起来,走向海珠。

    “不准靠近我。”海珠厉声说。

    我不由住了脚步。

    “你……回去吧……谢谢你今天来看我,以后,请不要再来打扰我。”

    “今天你不跟我回去,我坚决不离开半步!”我口气坚决地说:“刚才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不再重复!”

    “你……”海珠转身看着我,眼神有些发愣:“我听海峰哥说你正在准备参加市里事业单位的招人考试……现在正在紧张的复习阶段,800人才录取一个,你要集中精力复习功课,不要分心。”

    我考试的事和海峰电话汇报过,海峰很支持。

    “要想不让我分心,你今天就跟我回去。”我说:“不然,我也不复习了,不考试了,我就在你这里吃在这里睡。”

    “你……你……你无赖。”海珠说着,眼圈有些发红,似乎有些着急和生气。

    我点着一颗烟,慢慢吸起来。

    半天,海珠就站在那里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无奈和凄苦。

    我们就这么僵持着,她坚持不回去,我坚持不走,还拿不考试来威胁她。

    终于,海珠轻轻叹了口气:“好吧……我们各退半步……你答应我,集中精力好好复习准备考试。”

    我一阵轻松,看着海珠:“好,我答应你,那你呢?跟我回去?”

    海珠说:“我不能跟你回去,下午,我就要飞北京,在那里集合,明天,和三水集团的人一起飞迪拜。”

    原来海珠下午就要飞北京去迪拜了。

    我说:“去迪拜散心,很好……那你回来之后呢?”

    “刚才你说的那些话,我不会当耳旁风,我需要时间来考虑,请你给我一个缓冲,等我从迪拜回来,再答复你。”海珠说。

    “为什么要等从迪拜回来?不行,你现在就答复跟我回去!”我说。

    我很担心这是海珠的缓兵之计,一是为了打发我走,二是为了让我好好复习功课。

    “我说了,我们各退半步,你不要逼我,不要得寸进尺。”海珠缓缓地说,口气有些冷峻:“如果你不答应我这个要求,那好,你自己在这里呆着吧,你不走,我走,那考试,你愿意考就考,不考,就算!反正和我无关!”

    我一听,慌了,忙说:“我答应,我答应!那就等你从迪拜回来再说。”

    海珠点点头:“我现在要忙了,要给公司里的人交代我走后的工作。”

    海珠这是在下逐客令。

    我站起来。

    海珠说:“等我从迪拜回来的时候,你的考试结果也就基本出来了。希望听到你的捷报。”

    我说:“我考试的结果对于你的回来会起到促进作用吗?”

    海珠眼神一动,接着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当然。”

    我猛地挥舞了一下拳头,说:“那好,我要在800人里考第一,笔试面试都是第一……你信不信?”

    突然,我就觉得自己复习考试有了动力,这是真正的动力,不是李顺给我的那种压力。

    海珠点点头,轻声说:“你有这个实力,你有这个能力。我相信你会成功的。”

    我冲海珠笑了下:“阿珠,笑一个我看看。”

    海珠努力笑了下,笑容里充满了酸涩和忧郁。

    看着海珠的笑,我心里只想哭,眼睛有些潮湿。

    海珠转过脸,轻轻地说说:“你走吧。”

    阿珠要忙工作,让我走,我只能离去。

    下午,海珠直接从星海飞去了北京。

    下午,我接到小亲茹的电话,说我走了之后,海珠在宿舍里关上门捂着被子痛哭了一场。

    听小亲茹说完,我的眼睛再次潮湿。

823. 夏雨火起来了

    第876章夏雨火起来了

    我不知道海珠今天给我的话是不是在打发应付我,但是,我还是带着一丝希望,将这希望当做我复习考试的动力。

    听小亲茹说,同时一起飞北京的,还有夏季,他作为老板,自然是要去迪拜参加年会的。

    夏雨没去,她在集团看家。

    老黎这把老骨头也不甘寂寞,随同一起去北京,然后去迪拜,临走前给我打了个告别电话,说是要跟儿子去阿联酋搞沙漠理疗。我怀疑他去迪拜的真实意图是要给儿子的年会撑腰打气出谋策划。

    夏季和老黎一走,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夏雨火起来了!

    上午,开完征订协调调度会,我正在办公室和车队队长谈事情,接到三水集团办公室的电话:“易总您好,这边有个合作业务上的事情,请您来一下。”

    放下电话,我和车队队长又交代了几句,然后直接去三水集团。

    车子放好,刚进集团总部大门,就看到夏雨正站在门口蹦蹦跳跳,她在这里迎接我。

    “哇咔咔……嘎嘎——二爷来了——”夏雨毫不顾忌旁边进进出出的工作人员,大笑着和我招呼。

    我皱皱眉头,夏雨这么叫,周边的人还以为我真的是夏雨bao养的二爷呢。

    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我看到经过的人当中有几个边走边用鄙视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有的还撇撇嘴,还有的带着羡慕的眼神。

    “走,二爷,上楼。”夏雨直接就挎我的胳膊,亲亲热热地说。

    我挣脱开夏雨的手,然后说:“是你叫我来的?什么事?”

    “是啊,现在这里除了我,谁敢调动你?”夏雨说:“走,有话到我办公室再说。”

    周围不停有人经过,这里确实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跟随夏雨去了她的办公室。

    一进门,夏雨一脚将门踢上,然后接着就蹦跳着往我身上黏,我一闪身避开,她扑了个空。

    “嘿嘿……嘻嘻……哈哈,咔咔……嘎嘎。”夏雨发出各种笑声,不再继续黏糊我,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往沙发上一趟,双脚乱蹬着:“二爷,我今天彻底自由啦,哈哈,今天开始,我就是山大王了。哎——这种感觉好爽,没人管我了。”说着,夏雨又蹭一个翻身,从沙发上下来,然后喜滋滋地站到我面前看着我。

    我看着夏雨:“你今天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分享你活得自由的快乐?”

    “昂。”夏雨说。

    “乱弹琴。”我摇摇头,然后说:“好了,你的喜悦我已经分享了,我要走了。”

    “不许走,不要走哦……”夏雨抢先到门口拦住我,看着我可怜巴巴地说:“二爷,人家好不容易有个自由身,才叫你来一起玩的,刚来,干嘛要走啊,别走…,咱俩好好唠唠嗑。”

    我说:“你哥出差了,集团的事很多,你不忙?你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的。”

    “那不碍事,不是还有很多其他人吗。”夏雨说:“小事我不管,大事我审批就可以了。对了,我今天叫你来,不单是玩哦,还是要谈谈我们的业务哦……”

    “哦……说吧。”我说。

    “坐,坐下慢慢谈,我去给你倒水。”夏雨乐颠颠地去倒水。

    我坐下,夏雨给我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我身边,从茶几上拿起一盒烟:“二爷,抽烟……这是我专门给你准备的,我办公室里其他任何人来都是不准抽烟的,但是,二爷例外。”

    我点燃一颗烟,抽了两口,夏雨乐呵呵地看着我:“哎,二爷真帅,抽烟的架势都这么有男人味……帅极了……帅呆了。”

    我苦笑了下。

    夏雨接着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回来,放到我面前:“二爷,今天我找你来是真的有业务要谈呢……你看,这是我们物流配送明年的合同,我让手下人弄了个草案,你看看有哪些地方需要修改的,如果没问题,我们元旦前就签了。”

    这是发行公司和三水集团合作的一个大项目,我最近这几天也在琢磨这事。看来夏雨找我是真的有正事。

    我开始看合同,夏雨乖顺地坐在我身边,托着腮,身体不停往我身边靠。

    我转头看着夏雨:“你,坐到对过去,少黏糊。”

    夏雨一撅嘴:“怎么了啊?咱们今天是公私兼营,我靠着你坐坐又怎么了?小气鬼!”

    我说:“你过去不过去,你不过去,我过去——”

    夏雨忙站起来:“好,好,2奶听二爷的,我过去还不行吗。”

    夏雨老老实实坐到了对过的沙发上。

    我看完了合同草案,琢磨了一下,接着又提了几个需要修改的地方,夏雨认真地听着,不住点头,又不时提出自己的意见。

    最后意见达成一致后,夏雨直接坐到电脑前修改,修改完毕,又打出一份。

    “夏季给我授权了,如果你们没意见,现在就可以签合同。”夏雨说:“在夏季同志出国期间,集团的一切事务由我做主。”

    说完,夏雨得意地笑了。

    我说:“你可以做主,但是我不能做主,这合同要先给秋桐老总审阅。”

    夏雨说:“提高工作效率,我现在就传真给秋姐,让她看看。”

    夏雨说着就摸起电话打给了秋桐:“秋姐,二爷现在我这里,我们在商谈明年和你们合作物流的合同,我们初步定下来了,二爷说这合同需要你审核……我现在就传真给你哈,你要是没意见,我现在就和二爷签了。”

    夏雨一口一个二爷,不知秋桐听了心里是何滋味。

    打完电话,夏雨就传真给了秋桐。

    然后,夏雨又坐下来:“稍安勿躁,等秋姐回复。”

    我点点投头。

    “哎——我一点都不喜欢那天见到的那个什么秋姐的未婚夫。”夏雨突然说:“看起来像个大烟鬼,贼眉鼠眼的,看起来就不像是好人。”

    我看着夏雨:“你为什么说人家是大烟鬼?”

    “看着就像呗,看那眼神就能觉察出来,抽大烟的人,眼神和正常人都不一样的。”夏雨笑嘻嘻地说:“当然,我这也是乱猜,我也没见过真正的大烟鬼,我只是根据想象推测。”

    我吸了一口烟。

    “哎——这个李顺不会真的是大烟鬼吧?”夏雨说。

    我看着夏雨:“我也在抽烟,你说我是不是大烟鬼?”

    “呵呵,你是小烟鬼,你不是大烟鬼。”夏雨说:“哎——我很奇怪,秋姐怎么找了这么一个未婚夫呢?她怎么就能看上这样的人呢?这也太没眼光了。”

    我没有说话。

    “不过,幸亏他们没登记,法律上是不受保护的哦……”夏雨说。

    “你什么意思?”我说。

    “我什么意思……嘿嘿……”夏雨神秘地笑了,接着说:“我看秋姐不能嫁给那个大烟鬼,嫁给我家夏季还差不多……你难道没感觉出来,我家夏季同志很喜欢秋姐吗?二爷,你说,让秋姐和那个大烟鬼分手,让她做我嫂子好不好?”

    “不好!”我说。

    夏雨不知天高地厚,夏季不明就里,要是李顺知道夏季对秋桐有那意思,恐怕麻烦就大了。李顺可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的。

    “为什么?”夏雨说。

    “不为什么,就是不好!”我干脆地说。

    “我家夏季哪一点比不上那大烟鬼,为什么不好?”夏雨说。

    “我说不好就是不好,这事我劝你不要乱搅合乱折腾。”我说。

    “哼,这怎么是搅合折腾呢,这是成人之美啊……那个李顺,我看就是个无知自大的暴发户,还异想天开要年薪一百万雇我做保姆,差点笑死我了。”夏雨又笑起来:“我干脆就说是一亿,吓死他……”

    我没有笑,说:“一亿,他一样能出得起。”

    “哦……这么说,这家伙还是个亿万富翁?”夏雨意外地说。

    我说:“社会上的人,你看不懂看不透的多了,所以,不要轻易看轻任何人,社会上藏龙卧虎。”

    “哦也……这家伙做什么生意,怎么这么有钱?”夏雨说。

    “这个你不用关心。”我说。

    “嗯,我对这个还真没兴趣,我只对秋姐和我哥的事感兴趣。你说,我要不要撮合撮合呢,或者,我想办法把李顺和秋姐搞散。”夏雨说。

    “我说了,这事你一定不要掺和……拆散人家,这是下作的行为,不值得提倡。”我说。

    “嗯……那倒也是,那就让夏季同志自己去努力吧。这一点,我不能学大大奶冬儿,我猜你和海珠的事情,有她捣鼓的成分。”夏雨说。

    我没有做声,闷头抽烟。

    “不过,冬儿拆散了你和海珠,对我来说,或许也不是一件坏事哦……”夏雨说:“可是,我心里却又总觉得对不住海珠……哎——人啊,思想太复杂了不好,我为什么总觉得良心上不安呢,我要是能心安理得,多好啊……”

    我看着夏雨:“你脑子里想的太多了,我告诉你,海珠早晚是要回来的。”

    “吖——为什么这么说,她不是已经离开你了吗,那天她话说的那么坚决,为什么会回来呢?”夏雨说,眼里带着几分失落失望还有几分安慰的表情。

    “你认为感情上的事情,有那么简单吗?”我看着夏雨。

    “这倒也是,感情的事情,是挺复杂的……比如,我们俩之间的事情,我觉得越来越纠结复杂了,本来我以为只是我们俩的事情,可是,现在,不仅仅有海珠,还有掺和进一个冬儿出来……下一步,说不定还会有谁掺和进来……唉……”夏雨叹了口气,说:“本来我是2奶,排第二的,可是冬儿一冒出来,我成了第三了,以后,说不定排名还得下降。”

    我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不管有几个奶出现,但是你二爷现在起码是自由身,这就很好。”夏雨又高兴起来:“既然是自由身,那么,各位奶就在同一个起跑线上。现在,就看谁发力快了,我好像是下手比较快,好像是比较近水楼台的哦,嘻嘻……”

    夏雨说着,自欺欺人地傻笑起来。

    第877章白老三来了

    这时,秋桐给我来电话了。

    “传真过来的合同我看了,可以,很完善,你和他们签了吧……签完你回来找云朵盖章。”秋桐说。

    “好的!”

    秋桐接着就挂了电话。

    我于是和夏雨签合同,签完,夏雨让人拿去盖了章,然后给我,让我带回去盖章。

    我将合同放在一个大信封里,装好,然后看着夏雨:“没事了吧,没事我就先回去给合同盖章。”

    夏雨说:“别忙走啊,见你一次不容易,多聊会呢。快到中午了,在我们内部食堂吃完午饭再走。”

    我正要推辞,有人敲门,夏雨说:“进来——”

    进了一个工作人员,拿着一沓文件请夏雨签字。

    夏雨接过来看了半天,然后签了字,接着抬头看着那个工作人员:“我问你,昨天下午是不是有人在财务中心酒后发酒疯骂了几个做财务的小姑娘。”

    “是!”

    “是谁?”夏雨脸色一沉。

    “是销售公司的总经理老盖!”

    “为什么耍酒疯?”夏雨又问。

    “好像是因为报销的事情,好像他们的一部分报销单据超出了报销的规定,财务不给报,他就……”

    “好啊,老盖,老盖,仗着是集团的元老就倚老卖老,就违反财务规定,就敢到财务中心发酒疯,还真反了他了。”夏雨声音一变,脸色一拉:“去,找几个人,把老盖拉到财务中心,当着大家的面,给我打屁股。”

    “啊——这……夏总,这……这合适吗?老盖酒醒后就后悔了,已经去财务中心给大家道歉了。”

    “道歉管个屁用,我要给他长长记性。怎么,我在家主持工作,说的话不算数?你不愿意听?”

    “不……不是,夏总的话,我当然听,只是……只是……打屁股……”

    “什么只是,你再给我犟嘴,我将你拉过去一起打屁股。”夏雨说着站起来,喜滋滋地看着我:“二爷,走,跟我一起去看打屁股的现场,一定很好玩。”

    我坐在那里没有动,好气又好笑,这个夏雨,太能恶搞了。

    我对夏雨说:“你这样做,很胡闹。作为一个集团的当家人,你怎么做事这么随性呢?处理问题不是你这样做的,你这方法欠妥。”

    “哎——你少教训我啊,我好不容易当一次家,好不容易夏季给我放一次权,我可要好好玩玩……夏季在家,我可是被压抑坏了。”夏雨说着又要拉我:“快起来啊,打屁股肯定很好玩,我们看完打屁屁就去吃午饭。”

    我没有动,说:“我建议此事不可这样处理,你不能光顾好玩,我建议采取其他办法妥善处理此事……老盖怎么说也是集团的中层,也是为集团出大力的人物,你怎么能轻易就因为犯了错误打人家屁股呢……记住,要尊重集团的每一个人,特别是元老级的功勋人物。”

    夏雨不悦地说:“哎——我就是想玩玩,你哪里来那么多大道理啊,哎,没意思,不玩了……好了,算你说的有理。”

    接着,夏雨对那人说:“看在我家二爷的面子上,就放过老盖,也不打你了,回头你让老盖写一份深刻检查给我,然后我再决定如何处分。”

    “好,谢谢夏总!”

    “别谢我,要谢,就谢二爷!快,谢谢我二爷!”

    “谢谢……谢谢二爷。”那人嘴巴咧了咧,哭笑不得地说了一句,困惑而蔑视地看了我一眼。

    我这名声在三水集团算是被夏雨给毁了。

    那人接着出去。

    夏雨刚关上门,我刚要起身打算谢绝夏雨的午饭告辞离去,夏雨办公桌上的电话又响了。

    “哎——这怎么这么多事,犯人呶。”夏雨边嘟哝边走到办公桌前,一按电话免提键:“什么事,说——”

    “夏总,关于我们新建分厂工地施工的事情。”

    “嗯,我知道,不是让你们抓紧联系合适的施工队利用今冬明春的时间,先把土石方搞完吗?”夏雨说。

    “是的,最近来联系施工业务的单位不少,我们正在考察……这会儿,一家施工方的老板来了,非要面见你……”

    “哦……非要见我干嘛,你们先谈好再说,有事你直接和他谈就是……”夏雨说:“我这会儿正在和客户谈事情,没空——”

    “不行啊,夏总,这位老板说必须要见到你,口气很硬。”

    “真烦人……那好,叫他来吧,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老板,还非要见我!”夏雨说完按死了电话。

    我本来想走的,听到这个电话的内容,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想看看什么样的施工方老板讲话这么硬。

    片刻,夏雨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下,夏雨坐在老板桌后,沉声说了句:“进来——”

    一个工作人员推开门,对夏雨说:“夏总,他们来了。”接着他对着门外说:“请进。”

    我和夏雨都看着门口。

    接着,我看到白老三带着墨镜身披黑色的风衣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阿来和保镖。

    我一愣,坐在那里没动。

    “夏总,你好啊……我姓白,今天专程来拜访夏总。”白老三冲夏雨大声说着,一扭头,接着就看到了我。

    看到我坐在沙发里,白老三虽然没有摘墨镜,但还是能看出来他微微一怔。

    保镖和阿来也用意外的眼神看着我。

    我坐在那里没动,冲白老三一笑:“你好啊,白老板。”

    看到白老三出现在这里,我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我知道三水集团的新工地项目工程量很大,看来白老三是看中了这个项目,亲自出马了。

    “白老板请坐——”夏雨客气地说了一句,接着看着我:“你们……认识?”

    白老三坐到我对面,冲我呲牙一笑,然后看着夏雨:“是啊,夏总,我和易总是老相识了。”

    保镖和阿来没有坐,背着手站在白老三沙发的背后。

    “哦……”夏雨的口气有些缓和了,接着站起来走过来,坐在沙发上,冲白老三点点头笑了下:“原来你们是老相识……失敬失敬。”

    显然,夏雨对白老三的态度转变是因为我,她以为白老三是我的朋友,爱屋及乌了。

    “夏总客气了。”白老三笑着:“哎,真没想到夏总如此年轻漂亮,想必夏总一定是能力卓越超群了。”

    “白老板过奖了,我们是家族企业,我没什么能力,只不过是因为我沾了家人的光而已。”夏雨淡淡地说。

    白老三又笑了,然后看着我:“易总,你今天也是来这里谈生意的?”

    “是的。”我点点头。

    “你和三水集团能有什么生意可谈?”白老三说。

    “哈,这你可就不知道了,我们集团和易总可是有很多合作的生意,公私都有啊。”夏雨笑着说起来:“这公的,我们和发行公司是战略合作伙伴,报纸和物流都有合作,这私的,我们和春天旅游公司也是长期合作伙伴。”

    夏雨毫不知情地说了出来,我没来得及阻止她。

    “哦……私的,春天旅游公司。”白老三重复了一句,微微点了点头,嘴角突然露出一丝阴笑。

    我的心里一沉,脸色有些难看。

    白老三这会儿一直没摘墨镜,我看不到他的眼神。

    夏雨似乎这时看到我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解地看着我,又看看白老三。

    她似乎突然觉得有些地方不大对头。

    “易总,我和夏总有事情要谈,我想,你可以出去了——”白老三说。

    我坐在那里没动,笑了下。

    “我叫你出去,你没听见?”白老三提高了嗓门,声音有些霸道,他似乎把这里当成他的地盘了,痞气有些不由自主地外露。

    我还是坐在那里没动,继续笑。

    “狗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把他拖出去——”白老三冲身后的阿来和保镖说。

    阿来和保镖接着就冲我走过来,我暗中运气,准备突袭白老三,来个擒贼先擒王。

    “站住——谁也不准动!”夏雨突然厉声说了一句,接着站起来。

    聪明的夏雨终于意识到我和白老三虽然认识但不是朋友了。

    夏雨这么一说话,白老三愣了下,接着似乎意识到这里不是他的地方,笑了下:“呵呵,好,听夏总的,都站回去,不要动,让易总自己走吧。”

    “你算老几啊,你说的什么屁话!”夏雨突然冲白老三说。

    白老三脸上的表情不由一怔,他似乎没有想到夏雨会这样和他讲话。

    “我……我是老三啊……我叫白老三。”白老三说。

    “狗屁老三,我只听说过小三,没听到过什么老三。”夏雨不屑地说:“易总是我的客人,这里是我的地盘,你算什么玩意儿什么东西,敢撵我的客人出去?我看你先到厕所去撒泡尿照照自己。”

    白老三看着夏雨嘴巴微微张开,似乎他还没适应过来夏雨的这些话。

    夏雨接着回到自己的老板桌后面,身体往老板椅上一靠,带着傲慢的眼神看着白老三:“喂——白老板,你叫白老三是不是?”

    “哦……是……”白老三点点头。

    “这名字不好听,我建议你改名,叫白小三……小三多好听啊……”夏雨说。

    白老三一咧嘴,似乎被夏雨戏弄地有些发晕。

    “白老板今天来我这里,想必是想谈业务的,是不是?”夏雨说。

    “对,对,是的!”白老三忙点头,似乎醒悟过来了。

    第878章夏雨戏弄白老三

    “想谈业务,可以,不过,在我这里,你得守规矩。”夏雨说着,伸手一指白老三:“你看看你这身行头,黑风衣黑墨镜小平头,身后还带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伙,你这是生意人吗?打扮地像个黑社会老大,你以为就你这小样的能混黑社会?你以为就你这身板能当黑社会老大?切——”

    阿来和保镖相互看了看,白老三嘴巴又是一咧,似乎有些哭笑不得。

    “想和我谈生意,先把你这行头给我去了,一点都不懂礼貌,戴着墨镜见客户,小时候你爸妈没教你起码的礼节啊……还有,你身后这两个家伙,都给我出去,我看着就难受。”夏雨武断地说。

    白老三鼻孔里只出粗气,一副想发火却又发不出的样子,冲保镖和阿来挥挥手,阿来和保镖出去了,然后白老三摘下了墨镜。

    “白老板,我想你是想来谈我们集团新开发的一个分厂工地施工项目的吧。”夏雨直接切入正题。

    “呵呵,对,对。”白老三笑着:“夏总,在谈正式项目之前,我再完善一下我的自我介绍,我叫白老三,我姐夫呢,叫雷正……雷正你该知道吧,他是我亲姐夫,我姐是他老婆……”

    夏雨毫不客气地打断白老三的话:“我只和你谈生意,我管你姐夫是谁干嘛?什么雷正雷副的,就是雷政富也没用,我只管和你谈业务,其他没用的,少谈。”

    白老三被夏雨猛呛了一顿,有些尴尬,还有些说不出话来。

    “白老板,来,谈谈业务。”夏雨说。

    白老三咬咬牙:“夏总,我今天来,就是冲你们的新工地项目来的,我要承包你们的所有土石方工程,同时,我还要承包你们的厂房建设项目。”

    “哦……白老板胃口不小啊!”夏雨说。

    “当然,我是做大项目的人,小项目,我是从来不做的,在星海搞工地搞建筑的,没人不知道我!”白老三有些炫耀的口气,还很得意。

    “嗯……听白老板的口气,你是志在必得哦……”夏雨说。

    “那当然,凡是我亲自出马的项目,没有拿不下来的。”白老三自得地说。

    “那就是说,我们集团的这个基建项目,是必须要给你的喽?”夏雨说。

    白老三说:“呵呵……夏总,我们生意场上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夏总想必也是聪明人,这么说吧,你们的工地项目交给我们施工,我保证施工的质量,保证按时完工,最重要的一点,我保证施工期间的一切安全,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来破坏捣乱,也绝对不会当地的刁民来敲诈勒索。”

    “我是建厂房,又不是搞军事工程,又不是搞强拆,我担心什么破坏和敲诈勒索?我最关注的是你的施工质量和时效。”夏雨说:“既然白老板你说能保质保量完成项目,那么,你先给我介绍下你们公司的施工资质、大型施工机械的数量、小型挖机的种类和数量、施工人员的数量,这些施工人员有中级技术职称的有几个,还有,你们的规划设计技术能力如何,你们的建筑资质是几级。”

    夏雨接着提出了一连串的专业技术问题。

    白老三被夏雨问地张口结舌,一个问题也答不出来。

    夏雨笑了下:“白老板,我看你是想当二道贩子搞批发吧,你根本什么技术和机械力量都没有,你就是个皮包公司,你是想从我这里把项目揽过去然后再分包出去从中赚取巨额差价吧?这买卖确实不错,空手套白狼,白老板,你的脑子很好用。”

    夏雨脑瓜子很好用,还真说对了,白老三的确干的就是空手套白狼的活。

    白老三脸不变色,笑着:“夏总果然是聪明人……我白老三在星海搞的几十个工地,从来都是这种运营模式,从来没有一个我拿不到手的,想必夏总也会给我这个面子的吧?”

    夏雨继续笑着:“我倒是想给你面子……可惜,我们的这个项目搞的是直销,不做二级批发,不找代理商……所以,白老板,对不起喽,让你辛辛苦苦白跑一趟……肚子饿了不,要不,我安排人领你们去食堂吃大锅饭。”

    白老三脸色微微一变,阴笑了下,接着说:“夏总,我奉劝你一句,此事请你三思,不要贸然就做决定……我再提醒你一句,我姐夫是雷正。”

    夏雨哈哈大笑,接着发出一声冷笑:“白老板,你这个二道贩子,给我啰啰嗦嗦什么,什么三思,什么贸然决定,我说了,我们集团的工地建设项目只会直接和施工方打交道,不搞二级批发,你耳朵聋了,你大脑白痴,听不明白?什么雷正雷副,你少提醒我,我说了,就是雷政富来也不管用,这是我们家的项目,我们自己说了算……好了,没事了,走吧,该上哪里去哪里。”

    白老三倏地变了脸色,恼羞成怒,猛地站起来:“夏总,看来这个面子你是不给我喽……你是想在星海和我做对了,是不是?我告诉你,雷正是我姐夫,是市政法委的书记……你给我放明白点,在星海,我想做的工程,还没有拿不下来的,在星海,哪个工程没有我的话敢开工。”

    “哦……原来你是政法委书记的小舅子啊……你想让我给你面子……你先摸你的脸大不大,就你张老鼠脸,哪里有那么大的面子?”夏雨晃了晃脑袋,接着一摆头:“政法委书记又怎么了?多大个屁官啊,我还以为是中央政法委书记呢……可恶的二道贩子,拿政法委书记的帽子来吓唬我,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出去——给我出去——”

    “你——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你不用猖狂,到时候你会后悔的!”白老恶狠狠地说,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出去不出去?不出去,我打电话叫保卫部的人,将你从窗户里扔出去——”夏雨说:“看你就不像是好人,刚才看在易总的面子上对你客气三分,没想到你不识抬举……你以为带着两个打手就能在我这里胡作非为了,告诉你,你再不服,我叫人把你们三个捆起来扔到院子里的水池里冰冻起来做人干。”

    说到这里,夏雨眼珠子转悠着,突然笑了,似乎她觉得如果真这样干一定很好玩。

    白老三看着夏雨有些发愣,他似乎没想到这个夏雨竟然如此难以对付,根本就不按正路子说话办事,根本就不在乎他的背景和威胁,他似乎一时也没办法了。

    夏雨接着就摸起电话,按了几个号码,接着说:“保卫部,给我上来20个人,给我把这里的三个人弄到水池子里冻起来做人干。”

    白老三面部表情微微抽搐,他似乎知道这丫头是什么都能干出来,似乎知道这不是他的地盘,似乎知道他们三个人是打不过这里的大群保安的。

    白老三狠狠地瞪了夏雨一眼,恨恨地说:“好,臭娘们,算你有种,咱们等着瞧……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的。”

    说完,白老三又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白老三走后,夏雨哈哈大笑起来。

    我看着夏雨,没有笑。

    一会儿,夏雨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保安头目模样的人进来,看看我,然后看着夏雨:“夏总,不是三个人吗,怎么只有一个。”

    我看到门口站着黑压压一群保安,个个手里拿着电棍。

    夏雨冲他一瞪眼:“你胡扯什么,这个是我二爷,不是你们要逮的人,那三个人逃跑了。”

    “那我们去追——”那人看了看我,又看着夏雨。

    “算了,别追了,我就是吓唬吓唬那个二道贩子的……好了,你们走吧,吃饭去吧。”夏雨懒洋洋地说。

    那人随即出去了。

    然后,夏雨走到我对过坐下,看着我,笑嘻嘻地说:“二爷,刚才这个二道贩子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你的朋友……后来我就看出不对劲来了……怎么样,我耍他耍的好玩不?”

    夏雨虽然后来觉察出来了,但是一开始却不小心讲话露出了春天旅游公司的事情。这让我心里有一丝不详的感觉。

    我看着夏雨说:“这个人,是混黑道的,专门到处争工地,拿下来之后再转手分包,赚取中间差价,借助他姐夫的势力到处胡作非为。”

    夏雨说:“嗯,我看他这架势就不像是好人……你怎么会和他认识呢?”

    我说:“这个说来话就长了……一言难尽。”

    “哦……既然一言难尽那就不说了……这样的人,二爷还是尽量少打交道的好。”夏雨说。

    我说:“你今天回绝他耍弄他,他会记恨在心的,恐怕今后他会找你们的麻烦。”

    夏雨不屑地说:“不怕他,他算个鸟啊,不就是因为他姐夫是政法委书记吗,政法委书记算个球,哼,我老爸……”

    说到这里,夏雨一下子住了嘴,突然嘿嘿笑起来。

    我说:“你老爸怎么了?”

    夏雨眼珠子转了转:“我老爸当年要是从政,保证当的官比政法委书记大。”

    我一咧嘴,夏雨又嘿嘿笑起来。

    夏雨毫无忌惮满不在乎地笑着,我却心里有些担忧,今天夏雨不知深浅地得罪了白老三,我担心白老三今后会暗中对三水集团下手,或者伤害夏雨。

    还有,夏雨无意中透露出了春天旅游公司,这让我不禁又有些担忧,担忧海珠,还担心小亲茹的行踪被白老三知道,白老三知道了,伍德就会知道,伍德一旦知道,恐怕皇者就要有危机。这都是相互关联的。

824. 我家妹子命不好

    第879章我家妹子命不好

    在夏雨的坚持下,我心神不定地在三水集团吃了一顿午饭,夏雨专门开了个包间,和我单独吃的。

    吃完饭后,在夏雨的依依送别下,我开车离去。

    回到公司,我将合同交给云朵盖章,然后安排她送到三水集团给夏雨,我不想亲自去了。

    然后,我拿着当天的征订进度表去秋桐的办公室,和她商议一下年前安排投递的事情。

    走进秋桐办公室,看到她正在电脑前打字,电脑发出“啾啾——”的声音,是扣扣聊天的声音。

    我走过去,秋桐看到我,停了下来。

    我看了下电脑屏幕,小窗口关上了。

    “和谁聊天呢?”我说。

    “和小猪。”秋桐说。

    “和小猪聊天还怕我看到聊天内容啊……不是小猪吧。”我说。

    “真的是和小猪。”秋桐不自然地笑了下。

    我其实相信秋桐说的是实话,但是她的表情让我感到有些奇怪。

    我此时也没多想什么,然后就开始和她谈工作。

    谈完工作,秋桐问我:“海珠……怎么样了?”

    “她带团去迪拜了,三水集团的年会。”我说。

    “哦……”

    “她让我好好准备考试的事情,其他事等她回来再说。”

    “嗯……”秋桐点点头,抿了抿嘴唇,接着长长出了口气,轻声说:“她心里很累,也很苦……只是,她不说出来。”

    我没有做声。

    我想此刻秋桐的心里也同样很累很苦,只是她也不愿意说出来。

    其实我的心里也很累很苦,我同样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看到。

    晚上,我正在宿舍里埋头复习功课,听到有人敲门。

    我看了下时间,晚上10点多了。

    这个时间,谁会来敲门呢?

    我起身去开门。

    原来是海峰,浑身酒气站在门口。

    我将海峰让进来,然后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喝了不少?”我坐在海峰对过。

    海峰端起水杯,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光,然后抹了一下嘴唇,看着我:“你在复习功课……没打扰你吧。”

    “没事。”我说,接着又问:“和谁喝的?”

    “给我一支烟。”海峰说。

    我递给海峰一支烟,帮他点着,海峰使劲吸了两口,然后说:“秋桐。”

    “秋桐?你和她一起喝酒的?”我说。

    “怎么?不可以?”海峰看着我。

    “当然可是……只是我觉得。”

    “只是你觉得有点不晌不夜是不是?”

    我点点头。

    “我喝了,她开车,没喝……吃晚饭我说要到你这里坐坐,她开车把我送过来的,到楼下,她走了。”

    “哦……”听海峰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我从来没有告诉过秋桐我住在哪里,我的具体地址,那天她安排饭店给我送甲鱼汤,是如何知道地那么清楚的呢?难道是海峰告诉她的?

    “秋桐知道我住在这里?”我说。

    “我无意中和她说过。”海峰的话验证了我的想法。

    秋桐今晚和海峰单独吃饭,想必不会是单纯吃饭,如果紧紧是吃饭,她起码会叫上云朵一起。

    海峰这时愣愣地看着我,表情有些落魄。

    我说:“怎么了?无精打采的。”

    海峰深深呼了一口气,还是目光直直地看着我,半晌,叹了口气:“秋桐今晚告诉我了。”

    “告诉你什么了?”我不由有些紧张,看着海峰。

    “告诉我海珠的事情了。”海峰低下头,神情有些怆然和悲戚。

    “哦……”

    “她说她一直对海珠离开我的真相感到困惑,她去医院搞清了海珠诊断的结果,知道海珠原来是因为这个而决意要离开你的。”海峰郁郁地说着,神情十分沮丧:“这个事,她说你已经知道了,她经过再三考虑,决定告诉我,其他人,一概不知。”

    我和海峰,一个是海珠最爱的人,一个是海珠最亲的人,秋桐这么做,是正确的。

    “伙计,本来我对你一直是有成见的,一直因为海珠的事情对你对耿耿于怀,可是,现在,我无话可说了。”海峰看着我:“问题不是出在你身上,是出在我妹妹身上,这样的是事情,或许海珠这么做,是有道理的……换了任何一个女人,都没有理由继续下去……换了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觉得责任在自己这里。”

    说完,海峰又深深叹了口气:“我家妹子命不好,没福气。”

    听了海峰的话,看到海峰如此的神情,我的心里有些难受,说:“海峰,我不会离开海珠的,海珠越是在这种情况下,越是需要关心和爱护,虽然她执意要离开我,但是,我不会答应的,我会让海珠回来的。”

    海峰抬头看着我:“你……”

    “我们是好兄弟,我们的友谊可以撇开不谈,就只说海珠,她对我有情有义,在我最失落最窘迫的时候来到我身边,给我的精神以巨大的安抚和安慰,成为我再次奋起的强大精神支柱,没有她,或许,我到现在还处在沉沦里,我对她,一直是深深感激的……

    “现在她遭受重大打击,处在人生的低谷期,不论从做人的良心还是做人的责任,我都不能撇下海珠不管……我以前不是,今后也不会是无情无义的人……我要对海珠负起我该负的责任……

    “何况,两个人在一起,能不能有孩子,并不是最重要的,还有更重要的东西……何况,虽然海珠的病虽然国内目前暂时没有治疗的办法,但是,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也未必就一定无可救治……所以,不管海珠现在怎么想,我都应该让海珠回来。”我说。

    海峰感动地看着我:“兄弟……”

    “这不仅仅是我的想法,其实,秋桐也是这么想的……关于此事,她和我说了很多。”我说着,心里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滋味。

    “伙计,这样做,或许,你会失去很多。”海峰的声音有些干涩。

    “是的,或许,我会失去很多,但是,我会得到更多。”我说:“海峰,其实我在想,假如你遇到我这样的情况,你也会像我这么做的……其实,我知道,不管我们做过多少铁石心肠的事情,不管我们如何标榜自己不是高尚的人,但是,我们与生俱来的父母带给我们的善良,都是不会改变的,都活一生一世扎根在我们的脑髓里。”

    “没人逼你非要这么做,没人逼你非要对得住自己的良心,没人逼你非要承担什么责任。”海峰嘶声说。

    “或许,没人逼我,可是,我自己在逼自己,我必须要逼自己,我只能逼自己。”我的声音也有些嘶哑。

    海峰怔怔地看着我,半天,伸手重重地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又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不想鼓励你,也不想吹捧你人格多么伟大,更不想让你带着怜悯的心态对对待阿珠,阿珠是我妹妹,即使没有任何人关心爱护她,还有我,我会永远保护她。”

    “这不是怜悯!”我说。

    “那就是回报?”

    “这是男人的责任,这是做人最起码的良心。”我说。

    海峰又看了我一会儿,沉默了。

    一会儿,海峰说:“如果仅仅因为是责任和良心,你其实也没有这个必要……我问你,你还爱海珠吗?”

    我看着海峰,心里犹豫了下,接着说:“爱。”

    说完这话,我的心里颤抖了一下,我不知道一个男人会不会同时爱上两个女人,我不知道自己对海珠的情感里到底是爱情多还是亲情多。

    或许,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敢去面对,不敢去深思。

    海峰说:“这才是最重要的……两个人在一起,因为有爱,才会有责任……爱情和责任,是密不可分的。”

    我点着一支烟,吸了两口。

    海峰又说:“其实,在我们短暂的一生里,并不仅仅爱情需要责任……我们的一生,作为男人,责任无处不在……最起码,我们好好地活着,也是一种责任,对父母的责任,最亲人的责任,对朋友的责任,对社会的责任,也是对自己的责任……正因为人活着就是一种责任,所以,我们都要好好地活着,要正确面对理想和现实,消极的生活态度就等于是慢性自杀。”

    我认可海峰的话,是的,对生活失去自信的人,闷闷不乐是内心的真实面,八面玲珑是外在的处世态度,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获得真正的快乐。

    人活着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不单单是为了生活而活着,人活着是要担负起一定的责任,上有老,下有小,亲人和朋友,这些都是爱你的人亦是你爱的人,谁能抛下这些?如果能,那只能证明你无情且自私到极致,已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生活就是一门哲学,你看不清,就是画地为牢困自己;你看得清,便是开阔天空放自我自由。你可以迷茫,但你不能无知,你可以迟钝,还是不能无知,无知是可怕的,它能让你一无所有。肩膀上有负担,只要是人,谁都有,不要怨天尤人,天不会悲悯人,凡是还都得靠自己。

    生活,是一种无奈,半点无奈半点不由人。

    现实中的,总是与理想中的有着天壤之别。浮生若梦界一遭,品尝一杯苦酒,五味杂陈,百感交集,岂是能喝尽尝尽的酒?背负着沉重的包袱,只为更好的活着,只为比别人活得更好。谁不想,整日能游山玩水、随心所欲的过日子?谁又愿意起早贪黑、顶风冒雪的过日子?天上不会掉馅饼,生活没有这般好事,不管你想要得到什么,总是要付出一定代价。

    第880章短暂也是快活

    “既然生命还在,那么,就要好好的活着,想要得到的就去付出,虽然付出不一定有很大的回报,但是不付出就绝对不会有回报。爱,是一种精神支柱,有了爱,我们才有责任,有了责任,我们才能更顽强地活着。”海峰又说。

    我点点头,浮华沧桑转眼已换变,一来一去不过是短短几十载,人死了,什么都化为乌有。因为有自己所爱,有爱自己之人,这就是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最大的收获,即便生命短暂也是快活。

    “我去找阿珠了,她带着三水集团的团去迪拜开年会去了……她说等她回来,会给我一个答复!”我说。

    海峰点点头:“这事,不管我怎么想,不管你怎么想,最后的决定,还得阿珠自己做……我说过,她是外柔内刚的性格,表面看起来柔弱,内心却坚定地很,一旦她做出的决定,要想更改,是很难的……除非……”

    说到这里,海峰停了下来,眼神愣愣地看着地面。

    我看着海峰。

    海峰接着又看着我:“不管怎么样,你今天的话还是让我感动的,我没白交你这个兄弟,不管阿珠和你最后的结果如何,我都没有看错你,一辈子,我有你这个兄弟,值了。”

    我叹了口气,心里隐隐有几分不安和愧疚。我不知道这不安和愧疚是对海珠还是对海峰,是对秋桐还是对我自己。

    “你和云朵,现在怎么样了?”一会儿,我问海峰。

    海峰深深吸了一口烟,沉默片刻,说:“虽然她和你结了安达,但是,我能感觉出来,她的心里,还是一直有你的影子……她一直就没有将你抹去……她和你结安达,其实是为了安抚海珠,也是为了让自己失去最后的机会,斩断自己的最后一丝念想……但是,或许,内心的一些东西不是由大脑能支配的。”

    我轻轻叹了口气。

    “我对云朵一日既往,我一直就深深爱着她……对于我,云朵一直表现地很顺从,很温顺,我知道,我要对她做什么她都会答应,但是,我不愿,我不想,我不能,我要的不只是她的身体,我要的是她的心……在她的心没有真正彻底归属我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动她一个指头的……

    “我是一个彻底的理想主义者,一个坚定的完美主义者,我坚信我会用我的爱彻底征服她的身心……我可以等,我会等,我会一直等到她从心里真正爱上我,会等到她彻底忘掉你个兔崽子。”

    我点点头:“你很执着。”

    “不执着又怎么样?我现在除了给自己不断打气,别无选择,我不想失去我自己真正所爱的人……我想得到我梦寐以求的更高层次更高境界的东西。”海峰说:“其实,我也时而会害怕。”

    “害怕什么?”我说。

    海峰闷闷地说:“害怕自己坚持不到最后……所以,我才会不停给自己打气,不停地鼓励勉励自己……我不停地告诉自己,我是意志最坚定的人,我对爱情是最执着的人,我一定要等到最后的胜利,云朵最后一定会全心全意爱上我……但是,时不时又会有一些杂念来干扰我……”

    “什么杂念”

    海峰瞪了我一眼:“兔崽子,明知故问。”

    我不说话了,海峰又闷头抽烟。

    “不谈沉重的话题了,来点轻松的……怎么样?功课复习地顺利否?”抽完一支烟,海峰又点燃一支,看着我。

    我点点头:“还可以。”

    “800人里取一个,看你有多大的本事了,虽然我很相信你的能力,但是,兄弟,这难度确实很大,参加考试的人,都不是吃闲饭的。”海峰说。

    “既然我决定参加这次招考,没有退路了!”我说。

    “你的性格脾气一直都没改,做事向来不给自己留后路,做生意是如此,考官场也是如此。”海峰说:“哎——等你考上,你就是官场中人了……你们老易家终于出了一个戴红顶子的蒿子,我也多了一个混官场的兄弟……我混商场,你混官场,正好我俩官商勾结,狼狈为奸。”

    说到这里,海峰笑了下。

    我也笑了下:“其实我还是最喜欢混商场……这次考试,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海峰说:“出于无奈?”

    我点了点头。

    “为什么这么说?”海峰说。

    我苦笑了下:“人生里有很多无奈的事情,不要多问了。”

    海峰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无奈归无奈,但凡事皆有利有弊,要辩证地看问题……你喜欢做商场,即使你真的混了官场,其实也一样不妨碍你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即使你自己不能亲自去做,但是你起码可以关注参与商场的事情。

    “比如海珠的公司,你一样可以照旧做你的幕后参谋……我知道,海珠的公司没有你,是到不了今天的……依照你做职场的能力,这个公司完全可以做的更大更好……这样,在混官场的同时,你也一样能实现你做职场的抱负。”

    海峰的话一方面在开导我,另一方面,我也听出了他内心的期望。

    我不由点了点头。

    “还有,对于官场,你有必要改变自己的某些观点,不要带着完全的有色眼镜去看待官场,不错,现今的官场是很污浊,但也未必就是被社会和媒体放大的那样乌黑一片,我的工作,需要经常和政府的人打交道,我接触的很多官场中人,不乏清正廉洁和正义之人,只是这样的人,在官场的大环境下,往往会受到孤立而已。”海峰说。

    “海峰,你说,官场里到底是好人多还是坏人多?”我说。

    这个问题在我脑海中盘旋过很久,一直在困扰着我。

    海峰沉思了片刻,说:“五彩缤纷,乃为世界。作为尘世中的当代官场,又何尝不是如此?对于你提的这样一个问题,相信每个人因角度、立场、观点各异,其答案也必定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官方传媒、普通百姓、贪官污吏,三者对此恐怕很难达成一致共识。那么,官场究竟是好人多,还是坏人多呢?或许一代相声大师侯宝林生前对其子的教诲最具说服力。”

    我看着海峰。

    “大约是在上大学的时候,我在报纸上看到过一篇侯耀华,也可能是侯跃文怀念其父侯宝林的文章。文中写道,侯宝林病逝曾在病榻上对侯氏兄弟说:我经历了新旧两个社会,各色人等都有过接触;集我一生经验来看,社会不是好人多,也不是坏人多,而是不好不坏的人多;当社会风气好时,这些人就可能成为好人;当社会风气坏时,这些人就可能成为坏人……时隔太久,大体内容大致如此。”

    海峰又吸了一口烟:“时光飞逝,侯宝林的经验谈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回想父辈和我们谈起的60年代初学雷锋时的社会风气,再看看当今官场盛行的潜规则,真的令人感慨万千欲言又止。若说官场好人多,为何有那么多的官员前赴后继飞蛾扑火般地遭到查处?若说官场坏人多,为何庞大的社会机器仍能正常运行GDP照样增长?可见,作为社会的一个缩影,官场同样也是不好不坏的人占据了大多数。这也应了那句话:不好不坏的人是大多数,是他们支撑了这个地球。”

    我点点头:“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我也认为,在官场里,不好不坏的官员可以堪称是最具特色的一个群体。他们既不可能像洪常青、孔繁森、杨善洲那样拥有崇高的理想信念,为了社会的进步、百姓的幸福甘愿牺牲自己的一切;也不会像胡长清、王宝森、杨秀珠那样心藏卑鄙龌龊的价值观,为了个人的私欲、丑恶的目的不惜危害国家和百姓的利益。

    “为了所谓适应社会,他们在原则问题上让步,在潜规则面前妥协;他们既不会为了真理而和上司据理力争,也不会为了贪欲拿自己的生命和前途开玩笑;吃喝嫖赌抽或许可以看到他们的身影,坑蒙拐骗偷却难觅他们的踪迹。他们是镰刀铁锤下的假誓者,是假大空套正确废话的制造者。他们是丛林法则的适应者,却不是社会进步的促进者。”

    海峰呵呵一笑:“你能有这样的认识,说明你是适合步入官场的……确实,目前的生态官场正变得越来越让人看不懂……近几年,官员自杀、被杀、抑郁传闻时有发生,虽然每个案件的背后故事各不相同,然而,官场生态不容乐观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当选拔干部的四化标准明制度被钱进步、后提拔的潜规则取代时,当好人无好报、赖子活千年在官场初现端倪并被一些人奉为圭臬时,一些意志薄弱的善念尚存者,就极可能罹患抑郁或以自杀作为最后的生命抗争。”

    我看着海峰。

    海峰又吸了一口烟,说:“我这辈子就是混商场的料,我无意于官场,但作为这个社会的一份子,我会用我的眼睛在局外官场思考官场,我一直认为,作为一种社会现象,官场不好不坏的人居多可谓是两手抓一手硬一手软的必然结果;它对社会进步的危害和对百姓心灵的伤害,是很难用语言和文字来形容的,只有将这些不好不坏的人均变成了好人,风气才会有大的改观,社会才能有真正的进步。

    “而要做到这一点,除了加快体制改革步伐,似乎还真找不出更好的良策……当然,假如你真的进入了官场,我希望你不要做不好不坏的人,要么你做一个坏人,要么,你做一个好人……做了彻彻底底的坏人,等你下地狱的时候,我给你烧纸,做了万民拥戴的好人,等你受表彰的时候,我给你送鲜花。”

    我说:“想变坏,很容易很简单,想一直做一个好人,很难。”

    海峰说:“你不是一贯知难而进吗?那你就争取做最难的吧。”

    说完,海峰又笑起来。

    第881章情感动物

    我也笑了,说:“现在还没参加考试,就谈这些,是不是太超前太自大了……目前的当务之急,不是谈论以后如何混官场,而是先考上再说。”

    “也是,在没栽下果树之前就想着如何吃果子,是有些早了……你还是好好复习功课吧,我不打扰你了。”海峰站起来,身体摇晃了一下:“走了……最近我不打扰你,等结果出来,我给你设宴祝贺。”

    海峰告辞。

    我又回到书房,想继续复习,脑子里却有些不大安定,老是寻思着今晚和海峰的谈话。

    看看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不由又想起了秋桐,想起了浮生若梦。

    此刻,她在干嘛呢?

    不由打开电脑,登录扣扣。

    她在。

    “你在干嘛?”我敲击键盘。

    “你……你怎么上来了?”她说。

    “学习间隙,休息一会儿,上来随便逛逛……你怎么也来了?”我说:“等我的?”

    “不是……我在网上查资料,边和小猪聊天。”

    “查什么资料,聊什么天?白天就和她聊,晚上还聊,白天她那边是深夜,现在你她那边是白天,你不让她休息干正事了?”

    “你管那么多干嘛,又不是折腾你不让你休息……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复习功课,不要乱操心。”

    “我问问你怎么是乱操心呢?说,查什么资料,聊什么内容的?”

    “不告诉你。”

    “真的不说?”

    “嗯……”

    “坚决不说?”

    “嗯……”

    “那好吧,那我下了。”

    “嗯……”

    “我真下了。”

    “嗯……你不要熬夜太晚,早休息……下去休息吧。”

    我没下,接着说:“我刚才其实没学习,海峰刚走,我们聊了会天。”

    “我知道,我送他到你楼下的。”

    “海峰知道海珠的事情了。”

    “嗯,我告诉他的,我只告诉了你和海峰……作为海珠的哥哥,我想他应该知道……虽然我这样做,海珠可能知道了会不高兴,但是,我还是要这么做。”

    “你很在意海珠对你的态度?”

    “是的……我不想失去海珠这个好姐妹,我也不想看到她不快乐,我希望看到她是幸福的……她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很难过,也很同情她,但是,我不会让她知道我对她的同情,那会伤了她的自尊……当然,我会尽量避免和她之间产生一些误会,尽量避免让她对我有情绪。”

    “这样做,你会不会觉得很累?”

    “人生里很累的事情多了,又何止于此……正确面对就是了……还有,不管人生有多大的困难,只要活着,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只要活着,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我不由重复了一遍。

    “是的……虽然有时候会处于自责与愧疚的漩涡……其实,人生就像一杯白开水,平平淡淡的;但又像一杯加了糖的白开水,甜甜的;也像一杯加了盐的白开水,咸咸的。”

    “你……此刻在网上折腾,你到底想解决什么?”我说。

    “刚才我说了,不告诉你。”

    “你认为所有的困难你都可以解决了吗?”

    “不——我愿意去解决的,我相信一定能解决了,不能去解决的,自然是解决不了的。”

    “你说的不能,是否可以理解为不愿?”

    “或许,可以这样理解,或许,这个不愿,是无奈的必须的选择。”

    我沉默了,她也沉默了。

    我无声地下了线。

    我不知道秋桐在网上查什么资料,也不知道她在和小猪到底在谈什么内容,但是,我明白她回答我那几句话的意思。

    生活中的事情无非分为已经发生的和尚未发生的两种。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无法改变,也就无须执着。而尚未发生的事情又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用当下的行动能改变的;一种是无从改变的。或许,面对现实,我,我们都不该浪费时间和精力去追悔过去,或焦灼于未来,而是要努力做好当下。

    佛曰:心系当下,由此安详!

    脑海里蓦然游荡出一句话:人是最复杂的情感动物,谁都决定不了你要走的路,心里的那根指南针断了才会让人迷失。人生是可以走直线的,这条直线在自己心中。但人生里无奈的妥协、无奈和屈从却往往让自己偏离了原来的轨道,浪费了很多的时间……

    这是浮生若梦曾经和我说过的话。

    虽然她正在我的空气里渐渐模糊、消逝,但是,在我的脑海里,她无法泯灭。

    现实中我和秋桐已无可能,那么,我只能将浮生若梦留在我深深的记忆里,将她和我的那些刻骨往昔化作人生里最悲酸凄冷的一首离歌。

    长叹一声,我低头继续复习功课,拿出当年高考的架势,熬夜苦学。

    第二天,正在开车上班的路上,接到孙东凯的电话。

    “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说完,孙东凯就挂了电话。

    听孙东凯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冷不热。

    不知孙东凯找我去干嘛?

    来不及多想,直接开车去了集团总部,然后直接去了孙东凯的办公室。

    推开门进去,孙东凯正坐在宽大的老板桌后,曹丽也在。

    孙东凯正在接一个电话,看到我抬了下眼皮,继续接电话,曹丽冲我点点头,招呼我坐下来。

    “嗯,行,雷书记,你的话我记住了,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办的。”孙东凯对着电话点头。

    原来他是在和雷正打电话。

    “好的,雷书记,感谢您对集团的关心,感谢您对我的爱护……再见,雷书记!”孙东凯笑容可掬地说着,然后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孙东凯看着我,嘴巴微微张开哈了口气,然后看着我慢条斯理地开口了:“小易,最近几天忙不忙?”

    “还行!”我说。

    “快到年底了,大征订要收尾了……各种繁琐各种总结各种评比各种检查各种表彰都来了……要把握好工作的主次,要调理好工作的吮吸。”孙东凯说。

    “嗯……”我点点头。

    “昨天我和丹东报业集团的老总打电话,听他说前几天你和秋桐在他们那边的交流效果不错,你们的发言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得到了他们集团一致的好评。”孙东凯微笑了下:“这很好,你们给我们集团抓了面子,给我脸上长了光。”

    “哦……”我哦了一声,猜不透孙东凯叫我来是何意。

    孙东凯接着继续开始漫游讲话:“昨晚我和关部长一起吃饭了。”

    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靠,你和关云飞一起吃饭关我鸟事,这个难道需要给老子汇报吗?马尔戈壁,孙东凯一大早叫我来到底为了何事?东一锤子西一榔头的。

    “吃饭好……吃饱了吗?”我随意接了一句。

    “没吃饱。”孙东凯的口气又开始不冷不热了。

    “哦……”没想到我随意说了一句孙东凯还真接上了,这龟儿子还没吃饱,没吃饱你回家去吃,这个还用回答吗,操——

    “为什么没吃饱?饭菜不合口味?”我说。

    “合口味,挺好的,都是我最喜欢吃的东西。”孙东凯说。

    “那你为什么不好好吃?”我说。

    “没胃口。”孙东凯抽出一支烟,点着,慢慢吸了两口,眼神穿过袅袅的一股青烟注视着我。

    “怎么?你有胃病?”我说。

    “没有胃病。”孙东凯面无表情地说。

    这鸟人在和我绕圈子玩呢!

    “那你为什么没胃口?”我耐着性子陪孙东凯兜圈子,我想知道他今天到底是要玩什么把戏。

    “因为心情不好,心情不好自然胃口不好。”孙东凯说。

    “哦……心情不好……谁惹你了?”我说。

    “你——”孙东凯说。

    我靠,他终于开始切入主题了,原来没吃饱的老根是因为我。

    “我怎么惹你了?”我说。

    “昨天晚上,我陪关部长参加一个招待,席间,关部长问起我一件事,弄得我很狼狈和尴尬。”孙东凯说。

    “这事和我有关?”我说。

    “是的!”

    “什么事?”我说。

    “关部长问我你参加市直单位事业单位招考的事情准备到什么程度了?还说让我要多多支持你这次考试。”孙东凯盯住我的眼睛,缓缓地说,声音里带着极大的不满。

    我一愣,我报名参加考试的事情,关云飞怎么知道的?

    “我的下属参加考试,关部长都知道了,我竟然还不知道……领导问起我来,我竟然一无所知无法回答……这让我很被动。”孙东凯的声音听起来很不悦:“小易,我想问问你,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意见,我到底哪一点让你不满了,你报名参加考试的事情能给关部长汇报一直瞒着我……”

    “我没有和他汇报过这事……绝对没有。”我说。

    孙东凯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说:“你没给关部长汇报难道是我汇报的?考试这事不是重要的工作,你即使越级汇报了也没事,无关紧要,你没有必要死不承认……

    “你参加报名考试,想进步,想提升自己的层次,这是好事,我不会阻拦你的,但是,这事你不该和我一点消息都不透,你能和关部长汇报难道就不能和我说一声?

    “你这么做,让我在关部长面前多么被动多么尴尬?我的部下去参加考试,领导都知道了我竟然不知道,这会让领导如何看我,如何看我们?小易,我想知道,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领导。”

825. 主动权在你

    第882章主动权在你

    我说:“我是真没和关部长汇报过,我这几天连他的面都没见过,我怎么给他汇报?再说,这样的小事干嘛要给他汇报?还有,没给你汇报这事,我不是眼里没有领导,孙书记你每天都在我的眼里,每天我都在仰视你,我是你提拔起来的,我哪里敢目无领导呢……

    “只是因为这次考试,录取率接近千分之一,这事我觉得没什么把握,我其实就是个打酱油的,重在参与一下,提前给你汇报了,得瑟出去,考上了还好说,考不上多丢人现眼……所以,干脆,我就保持了低调,谁都没告诉。”

    孙东凯半真半假地笑了下:“你的理由很充分,看来,我是要相信你的话了?你觉得我该不该相信你的理由和解释呢?”

    我说:“该不该相信,主动权在你!但是我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照你这么说,那我只有相信了?”孙东凯带着半信半疑的口气,似乎他是愿意相信我的话的,只是没有说服自己的充分理由。

    这时,一直在旁边察言观色的曹丽突然说:“哎——我想起来了……关部长是这次考试领导小组的领导成员,市直宣传系统这一块的招考,由他分管负责。”

    曹丽这么一说,孙东凯似乎也有些醒悟,不由点点头:“哦……”

    我这时也明白过来,照曹丽说的,关云飞知道我参加考试的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

    “怪不得关部长知道我报名的事情呢,原来是这样。”我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孙东凯长出了一口气,似乎终于解除了对我的不满和疑虑,笑着说:“呵呵……看来应该是如此了……怪不得关部长的消息比我还灵通,原来他是近水楼台啊……”

    我知道孙东凯其实今天叫我来问此事,不是因为我没有告诉他这事而不满,而是因为关云飞知道了而他不知道而不满,作为一个领导,最敏感最忌讳最担心下属的事,就是越级。

    疑虑一旦消除,孙东凯对我的态度就好了起来,笑呵呵地说:“看来,我是错怪你了……你的想法我可以理解,不错,没考上之前大张旗鼓确实不好,最后说不定弄得自己下不来台……我很欣赏你这种低调。”

    “领导叫我来就是这事吧,还有其他事吗?”我做出要走的样子来。

    “别急着走啊……”孙东凯冲我摆摆手:“小易,关于你这次考试,还有一事,我不明白。”

    我说:“我知道你哪里不明白,是因为这次报名考试要求最低全日制大专以上学历,而我是如何符合这个条件报上名的,是不是?”

    “是啊,我记得你好像是高中学历啊……”曹丽插话。

    孙东凯点点头:“我也记得好像是。”

    我笑了下。

    “莫非……你是弄了个假文凭假学历报上名的?”曹丽冒出一句。

    孙东凯瞪了曹丽一眼,那眼神似乎在骂曹丽是蠢货,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

    我说:“我在集团里填的那个表,学历是真的,只不过,不是我的最后学历,高中毕业后,我又继续深造了……最后弄了个大学文凭。”

    “哦,你是大学毕业,不是高中啊!”曹丽意外地叫了一声。

    孙东凯不动声色地看着我,轻轻吸了一口烟。

    我点点头:“是的,我最后的学历是本科毕业。”

    “那个学校?”孙东凯沉声问了一句。

    “浙江大学。”我回答。

    “哦……这可是国内综合实力仅次于北大清华的名牌学府。”孙东凯说了一句。

    “易克,你……你……你为什么当初要填高中毕业呢?”曹丽结结巴巴地问我。

    “当初我来集团干的是发行员,送报纸……我要是说自己是浙江大学毕业的大学生,岂不是给母校丢脸啊,自己更丢人……传到同学的耳朵里也不好听,再说,送报纸这活,不需要多高的学历,高中毕业生干绰绰有余,所以,我就干脆填了高中。”我说。

    “哦……这个理由似乎还说的过去。”曹丽点点头,接着又说:“你一个浙江大学毕业的大学生,怎么就混到来集团送报纸的份上了。”

    我说:“不来这里送报纸,怎么能认识你们呢?这不是专门为了投奔你们吗?”

    我这么一说,孙东凯和曹丽都笑了,孙东凯边笑边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

    我笑完,正色说:“此事说来其实话长了……简单说吧,我以前的工作单位破产了,我欠了人家一屁股债,为了躲债,也为了谋生,我跑到星海,当时手里没钱了,吃饭都成问题,金融危机,很多单位都破产倒闭,找合适的工作又很难,为了糊口,我饥不择食就报名来送报纸了……

    “然后,就呆在这里没走,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孙书记,还得到了孙书记的赏识……我现在还清了以前的债务,却也不舍得离开孙书记了,正好遇上这次招考,干脆就决定试试,考上就留下来跟着孙书记打持久战。”

    听我说完,孙东凯和曹丽点点头,孙东凯说:“你这样一讲,我终于明白了,长期困扰我心里的一个谜团终于解开了。我就觉得你的表现不像是一个高中毕业生能达到的,我一直就怀疑你的真实学历……呵呵……果然,这其中是有道道的。”

    “我也一直觉得有些奇怪,哎——原来易克是浙江大学毕业的啊……”曹丽喜滋滋地说:“看来得感谢这次考试,不然,都还不知道你的真实学历呢。”

    孙东凯看着我的眼神又有些若有所思,一会儿说:“小易,我支持你参加这次考试……你是大学生,又是年轻人,年轻人总是向往进步的,总是要有更高的追求的。在现行的体制下,一考定终身,要想改变自己的身份,唯一的途径就是考试。

    “这次考试,你能报考本集团的岗位,我很高兴……我很希望你能考上,也很想助你一臂之力,只是,招录考试是由市里统一组织,各用人单位一律被隔离在外,一律不涉及其中任何一个程序。”

    孙东凯这话说的倒是实话,各用人单位是没有资格和权力参与招收工作的。同时,孙东凯说希望我能考上的话我也相信他是心里话,我能考上,身份顿时就变了,而且还是在他麾下做事,无疑会成为他得力的一员干将,他无疑会加大培养我的力度。我现在的身份,培养的潜力是有限的,作为更是有限的。

    我说:“孙书记,只要有你这话,我听了心里就很温暖……我这次就是碰运气的,考上当然好,考不上也还有后路,继续留在集团干招聘人员就是……”

    “哎——没想到这次报名的这么多,我听关部长说你报的这个集团的经营管理岗位,有800多人在竞争呢……八百比一,太残酷了。”孙东凯感慨地说。

    “是啊,确实太难考了。”曹丽也附和着,然后看看孙东凯:“哎——你为什么不去找上面多要几个名额呢?”

    孙东凯摇摇头:“你这话说的太幼稚,这种招考都是正儿八经带编制的,基本和公务员考试没两样,你以为名额那么好弄,你以为这事我们自己说了算?市直各单位为了争编制都打破了头皮,我好不容易费了好大劲才争取了3个名额,本来只答应给我们一个名额的。”

    “要是能弄个特批的名额就好了……找找关部长,让他想办法要个名额,直接指定给易克,这样岂不是连考试都免了。”曹丽说。

    “说你幼稚你还真幼稚了……你以为现在是以前,领导开个口批个条子身份说变就变,可以转干,可以以工代干,大学生分到机关直接就是国家干部,现在不行了,要想转变身份,只有一条路——考试!谁的关系都不行,就是市委书记的儿子,要想改变身份,也得考试,就是走过场走形式,也得考。”孙东凯说。

    曹丽有些担心地看着我:“哎,易总啊,看来你这次是要下大功夫了。”

    我笑了笑:“尽力而为吧。”

    孙东凯说:“昨晚关部长和我打招呼说了,说要让我给你提供创造良好的复习环境,你看,关部长对你这次考试是很关心的,特别关照你……既然我们刚才的误会已经搞清楚了,那么我就要落实好关部长的指示。我看从现在起到考试结束,你就不用来上班了,我让曹主任找个郊区环境安静的酒店开个房间,你在那里专心复习功课,来个脱产学习。”

    曹丽一听,高兴起来,说:“好,好,孙书记这提议好,我马上就去落实,我给你找个别墅区的宾馆,最适合学习了。”

    曹丽如此兴奋,我当然知道她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孙东凯是不明白曹丽的心思的。

    我说:“首先,谢谢领导的好意,但是,我不能答应这样做。”

    “为什么?”曹丽看着我。

    孙东凯也看着我,不做声。

    我开始装逼,说:“考试是个人的事情,工作是集体的事情,在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之间,个人的事再大也是小事,集体的事情再小也是大事,目前发行大征订正在最后收官的紧要关头,我又是分管发行的负责人,在这个时候,我为了自己的考试而脱离工作岗位,这是对集团对公司的极端不负责,也是严重缺乏集体主义的表现……所以,我非常感谢领导的关心和好意,但是,我不能接受。”

    “嗯,这话讲得境界不低。”孙东凯点点头,接着做为难状:“可是,小易,关部长专门吩咐了,我要给关部长有个交代的哦……”

    孙东凯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带着几分不安的表情,还有几分疑虑。

    我明白孙东凯此刻心里的担忧,他知道关云飞对我很赏识,他是怕我撇了他另攀高枝。

    第883章龙颜大悦

    我笑笑,含蓄地说:“孙书记,关部长离我很远,你离我很近,我这个人做事从来不会舍近求远。怎么给关部长交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我只知道对孙书记你交代好就行。”

    听我此言,孙东凯龙颜大悦,笑着点头:“嗯,好,好,小易,你这话说得好,你到底没有辜负我对你的看重和厚望,你到底没有辜负了我对你的一片期待。这次考试,你不要背太大的压力,要放下包袱开动机器轻装前进,没有思想上的压力,这样才会发挥地更好……既然你不肯脱产学习,那我就尊重你的意见。”

    曹丽满脸失望,不满地瞪了我一眼。

    我装作看不见。

    孙东凯继续说:“这次考试,能考上当然好,但要做两手准备,即使考不上,也不要紧,你还是集团的中层管理人员,还是我的发行公司副总,丝毫不会影响你目前的工作和待遇……以后,也还会有机会的。”

    我点点头:“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没后顾之忧了,我会在不耽误工作的前提下好好努力去考好的。”

    “好,很好,我是很希望你能进入体制内的。”孙东凯微笑着:“小易,我看你适合在体制内混,在体制内,你会有更好的发展前景。”

    我说:“没有孙书记的提携和培养,体制内外我都没戏。”

    孙东凯开心地笑了,似乎我的话他很喜欢听。

    “小易,你是个很聪明的年轻人,我们的事业,就需要你这样年轻有为的人来接班啊。我们培养第二梯队,就需要你培养你这样的年轻化知识化的人。”孙东凯高兴地说。

    “孙书记这话说的太对了。”曹丽又高兴起来:“易总,孙书记的话可是语重心长意味深长啊,你回去可要好好领会。”

    我点点头:“嗯,我一定深刻领会孙书记的讲话精神。”

    孙东凯呵呵笑起来:“很好,今天不错,终于知道了易克的真实学历,终于知道易克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哎,说到这里,小易,我忍不住又想批评你几句,不管你有多么充分的理由,你都不该瞒着我的哦,你要知道,在体制内混,学历是必不可少的硬件。”

    我说:“那我错了,我检讨。”

    “呵呵,算了,都已经坦白了,还检讨什么。”孙东凯说着,递给我一支烟:“来,抽颗烟。”

    点着烟吸了两口,孙东凯看着我,说:“对了,前2天,你和大健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过节?”

    我猜赵大健一定是给孙东凯打了我和秋桐的小报告,就点点头:“是,是有点小事,不过,已经解决好了。”

    “说说,什么事?”孙东凯看来想验证下赵大健汇报的真假虚实。

    我于是把事情的经过完完本本说了一遍,说完后,曹丽接过话:“对,易克说的对,是这样的。”

    孙东凯看了一眼曹丽:“你怎么知道是这样的?”

    “我……我听曹腾和我说过这事的经过。”曹丽说。

    “嗯……”孙东凯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我:“如此看来,大健这事做得是不妥,这个人啊,就是酒后误事,喜欢摆老资格,我批评过他好几次了,就是不长记性。”

    我没有说话。

    “你对秋桐对这事的处理怎么看?”孙东凯又说。

    我说:“我认为秋总对这事的处理,是完全站在工作的角度,是充分考虑了我和赵总分管工作衔接的,是站在业务部和车队工作更好配合和衔接的角度考虑的。”

    孙东凯点了点头:“嗯……或许,她这样做,是有道理的。既然已经调整了,那就只能这样了。不过,关于你和大健之间的事情,我想说几句。”

    我看着孙东凯。

    “集团党委是一个领导班子,发行公司的总经理们同样也是一个领导班子,一个班子的团结协调,包括正职与副职、副职与副职的团结协调。过去,集团党委在加强各下属部门领导班子的团结协调时,强调正副职之间的团结协调多,这无疑是正确的。

    “但如果副职们只尊重一把手,维护一把手的核心地位,而忽视了副职之间的团结协调,那么,这个班子就不一定是团结的、凝聚力战斗力强的班子。

    “副职之间不团结不协调带来的弊端很多,一是会使一把手处于左右为难的境地。一把手的组织协调,首先面对副职。如果班子中副职之间不尊重、不协调,互不买账,一把手就会感到左右为难,生怕亲近这个而疏远那个,顾虑重重,从而影响一把手的工作绩效。

    “二是影响单位整体工作的开展。副职之间虽有明确的分工,但有时遇到突击性、全局性的工作,也需要其他副职的协助。虽然最终会由一把手作出统一安排,但帮忙的副职不一定会尽心尽力,全力以赴。轻则虚与委蛇,重则会以其他事由搪塞。这样就会影响单位的整体工作。

    “三是影响整个单位的团结统一。副职一般都各管一方面的工作,各管一些工作人员。如果副职之间不团结协调,各自分管下的工作人员也很难做人。他们要么只接近分管的副职,要么对谁都不接近,否则就会导致分管副职的不满。这样,单位团结统一就很难搞好。”

    孙东凯的话虽然说得冠冕堂皇很有道理,但我还是能听出他是话里有话的。

    “其实,平心而论,在我面前,大健对你的工作能力还是认可的,对你到发行公司之后的表现还是给予了积极的肯定的。”孙东凯继续说:“小易,我想和你说,副职之间的共事是一门艺术,最关键是要做到竞争而不嫉妒。副职之间在行政上是平级,在工作中是协作关系,不存在谁领导谁的问题,但都希望把自己分管的工作干得出色,因此往往成为竞争对手。这固然是一种干好工作的积极因素,但也极易诱发相互间的嫉妒心理,影响内部团结。

    “要防止嫉妒心理,副职必须具备良好的竞争心态和豁达的气量。要把竞争的心思用正、用好,用在干好工作上,不胡思乱想,不用违情、违理、违规手段增加自己的竞争筹码。要靠自已的尽职尽责、勤政廉政、突出业绩赢得组织信任、上级赏识、下级拥护,而不能把自己的成绩建立在其它副职的平庸或过失上。

    “副职之间,不要妄加评判,无论在何种场合都要以公心论事,客观评价。对能力强于自己的副职要做到不嫉妒、不贬低、不低毁,对能力不如自己的副职,更要搞好团结,不奚落,不鄙视。”

    孙东凯侃侃而谈,我认真听着,平心而论,孙东凯说的还是有水平有道理的。

    孙东凯继续说:“还有,不管是做职场还是做官场,要记住一点,那就是要尊重前辈,大健作为发行公司老资格的元老级人物,虽然也有一些缺点,比如喜欢倚老卖老,喜欢吹嘘,喜欢指手画脚,喜欢教训人,但是,毕竟,他还是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的,虽然因为各种原因暂时没有升上去,但是必须要得到尊重,特别对你这样的新人来说,要学会尊重前辈,尊重老同志。”

    我点点头。

    “其实,老同志之所以敢倚老卖老,通常手里都是握有筹码的。”孙东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孙东凯这话让我似懂非懂,模模糊糊意识到了什么。

    “我今天和你说的这些话,你要好好记住,记住这些,对你以后的发展是受益无穷的……我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片苦心……依照你的能力,今后,你应该担负更重要的岗位。”孙东凯微笑着看着我。

    “我会好好记住的。”我点点头。

    虽然今天孙东凯的话隐隐约约似乎有所指,但我得承认,孙东凯的这番言论,是有道道的,混官场,他不是一个蠢才,相反,他是一个十分精明的老油条。不然,他也不会一帆风顺爬到这一步。

    从孙东凯办公室出来,我回到自己办公室,边抽烟琢磨着孙东凯今天的话。

    我隐隐意识到,在这种体制的单位里混,我不但要向自己的朋友学,还要向我的敌人学,敌人那里,一样有值得学习的东西。

    这时,云朵进来了,提着一个袋子,放在我办公桌上。

    “这是什么?”我说。

    “核桃仁。”云朵说:“秋姐让我给你的,她出去开会去了,让我交给你,她说你最近忙着学习,还要顾及工作,很辛苦,让你多吃核桃补补脑子。”

    我的心里一热,自从和秋桐之间有了那种关系,我不时能感受到秋桐对我以前没有过的体贴,我知道她不是在走形式做样子,她是发自内心的。当然,这种关心可能是她不由自主的。

    想到这几天我和秋桐之间发生的事,想到远在迪拜的海珠,我的心不由起起落落。

    云朵看着我,咬了咬嘴唇,然后转身出去了。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我站在走廊的窗口抽烟,曹腾过来了。

    “易总,你报名参加考试了……你……你原来是浙大毕业的。”曹腾愣愣地看着我。

    “嗯……还需要我给你解释原因吗?”我看着曹腾。

    “呵呵,不用了,我都听曹主任说了。”曹腾不自然地笑着,接着有些自言自语地说:“哎——其实我早该想到的……我竟然一直没想到……”

    我笑了:“曹经理,这世上的事情,想不到的很多。”

    “是的,出乎人意料的事情很多。”曹腾喃喃地说了一句,眼里带着几分失落和妒忌。

    “曹经理,你是否愿意祝福我呢?”我说。

    “哦,对,对,我要祝福你,祝福你……祝你马到成功。”曹腾呵呵笑起来,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

    我总觉得曹腾笑得有些阴,却不知阴在哪里。

    两天后的一个下午,我正在办公室忙碌工作,接到李顺的电话。

    “到窗口。”李顺在电话里说。

    第884章李顺又被夏雨耍了

    我走到窗口,看到李顺正站在窗口下的马路边冲我呲牙咧嘴笑,身边停着一辆警车,老秦坐在驾驶位置上。

    我放下电话,看着李顺。

    “下来——”李顺冲我招招手。

    我下楼,走到李顺跟前。

    “走,上车——”李顺说。

    “去哪里?”上了车,我问李顺。

    “三水集团。”李顺坐在前面,没有回头。

    “什么,去三水集团?”我一下子愣了:“去那里干嘛?”

    “去找他们老板聊聊,弄个活干干,赚点外快!”李顺说。

    “弄什么活?”我说。

    “工程呗……听说他们那里有个不错的建筑工程要开工,正在找合适的建筑单位,我们去浑水摸鱼试试火力,打打牙祭。”李顺咧嘴笑着:“妈的,最近赌chang不顺利,我们要广开财源,还得整点正事干。”

    我一听,懵了。

    白老三刚从夏雨那边折腾完,李顺又要去,还拉着我一起去,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你怎么知道三水集团有项目?”我说。

    “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渠道。你这问题问的真傻。”李顺说。

    “去三水集团弄项目,你打算怎么弄?空手套白狼?”我说。

    “靠,你才空头套白狼呢。”李顺说:“我刚接手了星海一家中型建筑公司,正在办理交接手续,这几天你忙着学习,没告诉你……这些年,凡是我做的工程,从来没有空手套白狼的,我们以前就有几个施工队,我们从来都是做实业的……买空卖空那样的事,也就只有白老三狗日的能干出来。”

    “哦……”我点点头,心里接着又担心起来,不知李顺见了夏雨会如何反应,前几天他还要一百万雇佣夏雨做小雪的保姆,今天见到夏雨,他就明白自己说出的那一百万是如何可笑了。

    还有夏雨,她做事向来谁的账都不买,李顺手下的那个建筑公司,未必就能放在她的眼里,虽然她和我还有秋桐都是熟人,但是她是不会因为熟人的面子就拿集体的利益做交换的。

    还有,夏雨对李顺是秋桐的未婚夫一直耿耿于怀,加上这个因素,恐怕她未必就会给李顺这个面子。

    “停车——”我突然说了一声。

    老秦一愣,接着靠路边停了车。

    “怎么了?”李顺回头看了我一眼。

    “这个……去三水集团的事情……我就不去了吧……我这几天学习很紧张的。”我说。

    “日——我还以为是什么事……老秦,接着开车!”李顺说。

    老秦又发动车子继续走。

    “我今天叫你一起去,不是要你参加这个工程的繁琐事宜,我就是让你跟着我去见识见识大公司的老板是什么鸟样,观摩观摩锻炼锻炼如何和大老板打交道……正好也休息下,放松下脑子。”

    李顺回头看着我说:“这个三水集团,算是比较牛逼的大企业了,我之前还从来没和他们打过交道,这次既然要搞他们的工地项目,干脆我就亲自出马了……你跟着我好好学学。”

    我张口欲言。

    李顺将食指竖在嘴边,冲我嘘了一声:“兄弟,从现在开始,给我老老实实闭上你那两片子,不准再唠叨……跟着我,好好看着学着就是……你别光知道我会和黑社会打交道,我还很善于和这些企业家打交道哦……在黑道,我们是禽兽,出了黑道,我们就是衣冠禽兽,哈哈……”

    李顺让我闭上两片子,我只能遵从,不再说话了。

    很快到了三水集团,放好车子,大家下车,一起走向集团总部大楼。

    “我靠,这大楼很气派嘛。”李顺仰脸看着,说:“嗯,不错,改天老子也搞这么一个,可惜,金银岛面积太小了。”

    李顺的思维很跳跃,不知道他都往哪里想。

    走到总部大楼会客登记的地方,李顺戴着墨镜,大摇大摆地对工作人员说:“我要找你们集团老大……给我通报一声,就说我来了。”

    “对不起,我们集团董事长外出不在。”工作人员看着李顺只发愣,又看看我,我猜他们或许认识我这位夏副总裁的二爷。

    “外出了……这家伙外出怎么也不打个招呼……真不够意思。”李顺皱皱眉头,好像他和三水集团的老大是熟人一样。

    李顺接着摸出手机,装作要打电话的样子,边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这家伙去哪里了?”

    工作人员被李顺的架势镇住了,能用这种口气谈论自己老板的人,必定是老板的熟人了。何况,李顺还和我这位夏副总裁的二爷站在一起。

    “去迪拜开会去了。”

    “哦……去迪拜了啊,国际长途漫游……那我就不打了。”李顺接着收起电话,又问:“在家值班的是哪个家伙?谁在主持工作?”

    “夏副总裁。”

    “哦……是这小子啊……有些日子没和这小子喝酒了……给我通报下,就说我来了。”李顺摇头晃脑地说。

    工作人员摸起电话,刚要打,又停下,看着李顺:“请问,您是……”

    “我靠,闹了这半天,你原来不知道我是谁。”李顺一咧嘴,接着摘下墨镜:“小子,好好看看,这会知道我是谁了不?”

    “对不起……我还是不知道。”

    “我这才几天没过来这里找你们老大喝酒,你竟然就不认识我了……你小子怎么就这么健忘呢?”李顺伸手就照着工作人员的脑袋来了一下子:“兔崽子,我叫你年纪轻轻就这么不长记性。”

    工作人员被李顺糊弄懵了,晕头晕脑地看着李顺,脸红耳赤:“对不起……我……我是新来的,昨天刚上岗。”

    原来这是个菜鸟,如此说来,他也是不认识我的了。

    “哦……新来的,不知者不怪……打电话吧,给值班的这个副总裁,就说我来了。”李顺说。

    “您……您是谁啊?”工作人员快被李顺糊弄晕了。

    “你就说老李来了就行。”李顺说。

    工作人员开始打电话,打了半天,看着说:“办公室没人接……夏副总裁不在办公室。”

    李顺眼珠子转了转,四下看了看,突然眼神直了,不动了。

    我一看,在大厅的拐角处,夏雨正蹦蹦跳跳准备上楼,她没有看到我们。

    “咦,这不是那丫头吗?”李顺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冲着夏雨的方向大喝一声:“喂——丫头——”

    李顺的声音很大,大家都向我们的方向看过来,夏雨也不由停住脚步看到我们这里。

    “丫头,过来——”李顺冲夏雨招招手。

    “啊——哈哈——”夏雨突然就兴奋地连蹦带跳跑过来,喜笑颜开。

    “这丫头原来在这里上班啊……”李顺说。

    “嗯……”我说了一句。

    “咦——不对啊,这丫头怎么见到我们这么兴奋,好像热情有些过度啊……”李顺说:“哎——我怎么感觉她要扑过来呢……这可不好。”

    说着,李顺闪身到我身后。

    李顺显然是自作多情了,夏雨直接冲我奔过来,接着抓住我的胳膊就摇晃着,叫着:“嘎嘎——二爷,你来了……突然袭击2奶啊,怎么不事先给我打个电话呢。”

    夏雨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李顺和老秦,只看到了我。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李顺接着闪过身来。

    “嗨——丫头——没看到我吗?”

    夏雨看看李顺,又看看老秦,然后松开我的胳膊:“哦也……大烟枪啊,刚才是你发出怪叫的吧?嘻嘻……”

    “不许叫我大烟枪,叫我李大哥!”李顺严肃地说。

    “吖——我才不呢,不让我叫你大烟枪,那我叫你未婚夫吧……哈哈……”夏雨大笑起来。

    李顺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夏雨:“丫头,你在这里上班?”

    “是哦,你和二爷一起来,二爷没告诉你2奶在这里?”夏雨说。

    “我让他闭嘴不说话的。”李顺说着看看我,又看看夏雨:“什么二爷,什么2奶,你们俩,捣鼓什么洋动静?”

    “你弱智啊,大烟枪,我是2奶,他是二爷啊,这你都不明白。”夏雨说。

    “搞什么搞,怎么这称呼?”李顺说。

    “这是我们之间的昵称,你管不着。”夏雨摇晃着身体,看着李顺:“哎——大烟枪,你跟着二爷来这里干嘛呢?二爷带你出来玩的?”

    李顺一咧嘴:“是我带你二爷出来玩的。我来这里是找你们老板的。”

    “你认识我们老板?”夏雨睁大了眼睛。

    “废话,我是你们老板的大哥!”李顺得意地说。

    “嘎——我们老板的大哥!”夏雨做了个鬼脸,接着说:“可是,我们老板不在哦……”

    “我当然知道他不在,到迪拜去开年会去了。这家伙,整天没事找我喝酒玩,这次去迪拜竟然没事先给我汇报下,回来我再修理他。”李顺说。

    “嘎——修理他,好,修理他,我也想修理他,我跟你一起修理他……”夏雨笑嘻嘻地说,然后看了看登记处的工作人员,接着看着我们说:“你们站在这里干嘛呢?”

    “我正等着这小子给我通报见这里的在家主持副总呢。”李顺接着看着那工作人员:“小家伙,发呆发愣看我干吗,赶紧再给我打电话啊。”

    工作人员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李顺,接着指指夏雨:“她……她……”

    “她什么她,你小子见了美女就眼神发直了是不是?我叫你发直!”李顺说着照他脑袋又来了一下子:“赶快给我干正事,不准看美女。”

    工作人员摸着头皮,瞪眼看着李顺:“你……你到底想干嘛啊……她……她就是我们夏副总裁啊……”

    “啊——”李顺和老秦都愣了下,李顺扭头呆呆地看着夏雨。

826. 夏雨上当

    第885章夏雨上当

    “嘎嘎——哈哈——嘻嘻——”夏雨高兴地一蹦老高,拍着手:“哈哈,大烟枪,没想到吧,啊哈……我逗你玩呢……真好玩啊,大烟枪……你想蒙我,我还想蒙你呢。”

    “你……你是三水集团的副总?”李顺似乎一时没回过神来。

    “哦也,正是,如假包换。”夏雨得意地笑着:“我叫夏雨,夏副总裁就是本姑娘……俺哥出去开会了,家里俺主持工作……嘻嘻……大烟枪你要找的是不是我啊……”

    “我靠——我晕——”李顺仰天长叹:“我竟然被一个丫头给耍了,我竟然没看出这丫头的来历……我白混了这么多年。”

    说着,李顺瞪眼看着我:“你怎么不事先告诉我?”

    “你不是不让我说话吗?”我说。

    李顺一翻白眼,想发火,又没发出来。

    夏雨这时嘎嘎地笑着:“好玩啊,好玩……大烟枪,未婚夫,你今天又被我愚弄了一次,哈哈……”

    李顺看着夏雨,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对我和老秦说:“我们走——”

    “哎——你们刚来怎么就要走呢,你们不是要找我的吗?”夏雨急忙跑到我们前面伸出胳膊拦住我们。

    李顺漫不经心地说:“不错,本来是想找这里的当家主持谈一项重要的合作项目的,可是,现在,我看没必要了,还是等你哥回来再说吧。”

    “为什么没必要了?不行,大烟枪,你把话说清楚再走!”夏雨继续拦住我们的去路。

    “呵呵,不为什么,不想说出来伤了小丫头的自尊心……还是不说了吧……我们还是改天再来吧。”李顺说。

    “哼,我知道你是瞧不起我,你是觉得和我没什么好谈的,你是觉得我根本当不了家,是不是?”夏雨咬牙切齿:“大烟枪,你敢瞧不起本姑娘,我要不是看在我二爷和秋姐的面子上,我这就叫保安把你抓起来打屁屁……把你扔到水池里冻成人干。”

    夏雨好没有创意,就知道打屁屁冻人干了。

    李顺一咧嘴:“好厉害的丫头……其实呢,不是我瞧不起你,事情本来就是这样嘛,就你这样一个丫头,在集团里能当什么家?呵呵,和你谈只能是浪费我的时间……我们还是走吧。”

    夏雨两眼一瞪,看着李顺:“大烟枪,你给我闭嘴!告诉你,我现在是集团的当家人,什么事都是我说了算……我哥临走的时候把大权交给我了……今天你要不把话讲清楚就不能走……说,到底来这里是什么事?”

    李顺眼里闪过得意的笑,接着说:“好吧,既然你非要标榜你能当家,那我就看看你到底能当多大的家……咱们去你办公室说好不好?”

    李顺在激将夏雨,夏雨果然上当。

    “好,去我办公室。”夏雨笑了,接着看着我:“二爷,你今天怎么这么空闲,没事陪大烟枪来玩啊……”

    我努努嘴:“我们都是熟人,我一起来转转……来,我给你介绍,这是老秦,我的好老兄,其实该是老前辈。”

    夏雨冲老秦甜甜一笑:“嗨,老爷子,欢迎你到三水集团来。”

    老秦冲夏雨宽厚地一笑,眼神里带着长者的慈祥。

    边上楼李顺边对夏雨说:“哎——小夏副总裁,我说你能不能不叫我大烟枪啊,这昵称也太难听了吧。”

    夏雨说:“怎么?不喜欢?不喜欢也不行,我给你封的昵称,你必须要老老实实接受着。我就叫你大烟枪,大烟枪……”

    李顺哭笑不得。

    “不就是个称呼吗,你这么在乎干嘛啊,我又没说你真的是吸毒鬼,我就是觉得好玩,叫你大烟枪,你何必这么在意呢?哼……”夏雨边说边在前面带路。

    李顺脸色一阵颤抖,冲着夏雨的背影狠狠瞪了几眼。

    到了夏雨办公室,李顺一屁股坐下,接着习惯性摸出烟放到嘴边要点,夏雨一伸手,指着李顺:“大烟枪,你给我把烟放下,我办公室,除了二爷,任何人不准抽烟!”

    李顺和老秦都一愣,看看夏雨,又看看我。

    李顺说:“为什么二爷能抽,我不能抽?”

    “因为你是大烟枪,你不是二爷,理由就这么简单!”夏雨说:“大烟枪,你给我入乡随俗吧,把烟收起来,不然,我叫人打你屁屁——”

    李顺又是哭笑不得地收起了烟和火,老秦忍不住想笑。

    李顺和老秦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我自己坐在另一边。

    夏雨叫人弄好茶水,然后过来,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然后看着李顺说:“哎——未婚夫,大烟枪,说吧,你今日来我这里是什么事啊?”

    李顺似乎还想激夏雨一下,说:“丫头,说正事之前,我先问你,你到底说了算不算?”

    “废话……我说了当然算,我在家主持,我的权力大着呢……不信你问问二爷,那天来了一个什么政法委书记的小舅子叫什么白小三的,牛皮哄哄来我这里要工程活,整个一二道贩子,被我一顿耍弄,准备叫人把他们捆起来冻成人干,幸亏他跑得快,不然,你今天来,咱们就能吃上腌制好的咸人肉干了。”

    李顺一听,眼睛睁大了,看看我,又看看夏雨,如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咧嘴笑起来:“有意思……有意思……丫头副总裁啊,看来你的确很厉害哦……政法委书记的小舅子你都敢耍,很好,不错,你确实了不得……我很敬佩你……我要好好仰视你……”

    “那当然。”夏雨喜滋滋地笑着,然后又看看我:“二爷,你说我那天厉害不?”

    “厉害,厉害!”我说。

    “哈哈……”夏雨开心地笑起来,老秦坐在那里,笑眯眯地看着夏雨。

    接着,夏雨看着李顺:“大烟枪,来,开始谈正事,今天你携我二爷和老秦老爷子来我这里,是何事?速速报上来。”

    李顺说:“我今天来,和那天被你赶走的政法委书记小舅子是一样的事情,为你们即将动手的工程而来……我要拿下你们的这个施工项目,包括土石,包括建筑。”

    “哦也……走了一个小舅子,来了一个大烟枪……这几天为这事来的人可不少啊……”夏雨咧嘴一笑:“怎么?大烟枪,你是打算当二道贩子空手套白狼吗?你是打算借着我二爷的熟人和秋姐未婚夫的面子来找我套近乎吗?哎——对不起喽,大烟枪,我这人,做事向来是公私分明。”

    李顺呲牙一笑:“我当然不是二道贩子。小舅子那一套,是我最瞧不起的……我也不打算借着你二爷的熟人和你秋姐的未婚夫面子来找你套近乎,我是凭真本事来拿取你这施工项目。”

    “哦……这么说,大烟枪你是一道贩子了,原来你是建筑公司的包工头啊……”夏雨说:“只是,我们即将开工的这个项目,多大的规模你了解吗?你能做起来吗?你有这个建筑资质和技术资金实力来承包这个项目吗?”

    李顺笑笑:“丫头,你们的投资和基建规模我是了解的,知道这个项目不小,当然,小了我就不来了……说吧,说说你对建筑施工单位的要求!”

    夏雨想了想:“具体要求我不说了,我打个比方吧,最起码,你要达到兴泰建筑公司的经济实力,拥有他们那样的施工机械数量以及技术力量,才能做得起来这个活。大烟枪,如果达不到,我劝你及早收手,该去哪里玩去哪里玩去,别在这事上白搭精力。”

    兴泰建筑公司是星海比较有名的新崛起的民营建筑企业,最近几年做了不少有名的工程,社会声誉很好。

    听夏雨的意思,她很欣赏兴泰建筑公司这样的施工单位。

    李顺听夏雨说完,和老秦对视了一眼,接着李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老秦也笑着。

    我和夏雨被他们笑得莫名其妙,夏雨看着李顺:“喂——大烟枪,你笑什么?”

    李顺笑完,对老秦说:“老秦,给夏总看看我们的情况介绍。”

    老秦打开随身的包,拿出一个档案袋,打开,递给夏雨。

    夏雨接过来,抽出一看,我也看到了。这分明就是兴泰建筑的企业简介。

    “嘎——”夏雨看着李顺:“莫不是你就是兴泰建筑的老板?”

    “正是!”李顺得意地说。

    “大烟枪,你糊弄我……兴泰建筑的老板姓张,不姓李!”夏雨说。

    “之前是姓张,但是,现在姓李了。”李顺说:“我已经将兴泰建筑收购了,手续不日即将办完。”

    “哦,你说的是真的?”夏雨说。

    “丫头,就凭你和你二爷还有你和秋桐的关系,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个工程项目骗你吗?你觉得我为了这点钱骗你吗?我值得为这点钱毁了我自己的名声吗?”李顺说。

    夏雨想了想,点点头:“嗯……大烟枪,你说的有道理哦,我先看看这企业情况介绍啊……你要是烟瘾犯了,就去阳台抽烟。”

    李顺站起来直接去阳台,我也跟了过去。

    李顺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着一支,深深吸了两口,说:“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是三水集团的副总裁,那天你和秋桐都没告诉我……”

    “她不喜欢在外面暴露自己的身份。”我说。

    “嗯……”李顺点点头,说:“没想到白老三也插手这个项目了,这狗日的手伸地可够长的。”

    “他那天来,打他姐夫的牌,没想到夏雨根本不在乎,被夏雨一阵捉弄给赶走了!”我说。

    “嗯……”李顺又点点头:“没想到这丫头胆子不小,政法委书记也不放在眼里……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李顺今天遇见夏雨,似乎又很多想不到。

    我这时问李顺:“这个兴泰建筑公司,真的是你收购的?”

    李顺看了我一眼:“怎么?你以为我在撒谎?”

    “不是,我只是觉得奇怪,他们不是一直做得很好吗,怎么会。”

    “这得感谢白老三啊……”李顺突然笑起来。

    第886章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怎么?”我说。

    “白老三这几年垄断了星海的建筑市场,到处抢工地,建筑公司想找活干,必须得给他进贡,上缴保护费或者好处费,这个兴泰建筑就是不吃他这一套,结果就处处受到白老三的打压,处处给捣乱,让他们无法正常经营,这次三水集团的项目,兴泰本来是要来联系的,但是白老三派人去警告恐吓,说如果不经过他们的手拿这个项目,会死的很难看……

    “兴泰的老板实在是被白老三逼得无路可走了,可是在星海他又申诉无门,白道无人敢管,又得罪了黑道,难以继续生存,一怒之下,他就决定出售公司到外地另谋生路,我正好得到这消息,直接就和他谈妥了收购事宜。”李顺边说边吸烟。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这次我卷土重来杀回星海重新进军建筑市场,势必要和白老三的利益引发冲突,这一点,我已经有思想准备了。对白老三,一味忍让是不行的,我当初在将军的建议下咽下一口气放弃星海去宁州,这狗日的不依不饶倒腾到宁州和我作对。

    “这种人,你越忍让他越猖獗,越得寸进尺,所以,干脆,不让了,开始反击战……主动进攻是最好的防守……老子要在星海摆开架势和他大干一场,把决战的主战场转移到星海来……今后,我们要有思想战备,要时刻准备打仗,要准备打大仗。”李顺若有所思地说。

    我没有做声,我知道,此时,白老三和李顺都在暗中积蓄力量,都在暗中窥伺着机会,都在准备下一次的大规模较量,都在等待最佳的出击时机。

    上一次李顺的三连环出击,打地白老三措手不及,损失惨重,下一次,不知谁会先采取何种方式主动出击,又不知谁将取胜。当然,也有可能是两败俱伤。

    李顺重新杀回星海,等于把宁州当做了自己的大后方,把星海当做了前沿阵地。他此次这么做,不知是不是他整个调兵遣将布局中的一环。不知他是否又在策划着新的一轮攻击计划。

    正琢磨着,夏雨在室内叫我们。

    我和李顺进去。

    “丫头,怎么看,看完了?”李顺笑嘻嘻地看着夏雨。

    “看完了。”夏雨收起档案袋:“这资料放我这里,我回头还要再看看。”

    “没问题。”李顺看着夏雨:“怎么样,能做决定不?”

    “当然能……我在家主持工作,我说了算。”夏雨说:“既然这个兴泰建筑现在归你们了,那么,我们的这个建筑项目,当然是可以给你们做的……兴泰建筑的名声和质量,那是值得信赖的……就是我哥在,他也会答应的。”

    “嗯,不错,看来你是真有这个权力,我真信了。”李顺呲牙一笑。

    “我可以答应这个项目给你们做,但是……”夏雨看着李顺,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似乎在捉摸着什么事情。

    “但是什么?”李顺说。

    “但是我有个附加条件……你得答应我……”夏雨说。

    “哦……还带附加条件……女孩子做事就是麻烦。”李顺嘟哝了一句,然后看着夏雨:“什么附加条件,说吧。”

    夏雨想了想,说:“大烟枪,你得答应我,你放弃做秋姐的未婚夫……只要你答应我这个条件,我就答应把这个项目给你们做。”

    夏雨的话一出口,我和老秦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这丫头竟然会提出这个附加条件。

    李顺似乎也愣住了,接着两眼直直地看着夏雨,胸口开始起伏,鼻孔开始出粗气……

    继而,李顺的面部表情抽搐了两下,眼皮猛跳了几下。

    看着李顺的表情,我心里不由紧张起来。

    老秦也有些担心地看着李顺,又看看夏雨。

    夏雨看着李顺,眨巴眨巴眼睛:“喂——大烟枪,干嘛这样看着我……”

    听得出,夏雨的声音也有一丝紧张。

    李顺的脸色有些阴冷,声音有些低沉,直勾勾地看着夏雨:“告诉我,丫头,为什么要有附加条件,为什么附加条件是这个内容?”

    说完,李顺的嘴角又抽搐了一下。

    夏雨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李顺的神色,说:“喂,大烟枪,干嘛拉着脸……你拉着脸,态度不好,我不回答你。”

    李顺于是笑了下,看起来笑得有些狰狞。

    “说吧。”李顺的笑虽然还是没放开,但声音却有些缓和了。

    “因为……我不喜欢秋姐和你在一起呗。”夏雨脑袋一歪。

    “给我个理由?”李顺紧紧盯住夏雨。

    “木有理由……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夏雨说。

    “我看你是心里有鬼。”李顺盯住夏雨,声音又有些发冷。

    “你……你才是心里有鬼。”夏雨吃吃地说着,声音有些发虚。

    “不喜欢秋桐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喜欢你和她在一起?丫头,你到底是不是……”李顺带着试探但又有些肯定的口气。

    夏雨听明白了李顺的意思,冲李顺一瞪眼:“大烟枪,你又来了,你什么意思啊你,你才是同性恋呢,我喜欢秋姐,但我没那倾向,你乱说什么。真是智者见智仁者见仁同者见同,你说,你是不是同性恋?不然,干嘛老是怀疑人家是……”

    李顺的神色有些不自在,接着说:“既然不是这个,那……那你干嘛这么说,要不,就是你从秋桐那里听到了什么?知道她不喜欢我不愿意嫁给我?”

    夏雨看着李顺:“喂——大烟枪,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心眼就这么小啊,怎么这么喜欢猜疑,你的疑心可真重……告诉你,秋姐从来没有和我谈过任何关于你的事情,我之所以要提这个附加条件,说白了,第一,我不喜欢你这个疑神疑鬼神经兮兮的大烟枪,第二,我喜欢秋姐,不喜欢看到你和他在一起,在我看来,你根本就配不上秋姐,你们根本就不适合在一起,秋姐跟着你啊,整个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可惜了这个人。”

    “还有第三吗?”李顺说。

    “第三……”夏雨滴溜溜转着眼珠,接着说:“木有了……这两个就足够了!”

    李顺不说话了,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愣愣地看着夏雨发呆,眼神有些迷离,还有些虚幻,还有些诡异和阴诈。

    “喂——你老这样看着我干嘛?”夏雨看着李顺,口气里有些紧张。

    李顺还是不说话,还是那样看着夏雨,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

    李顺的表情别说夏雨,我看了心里都有些紧张,我不知道李顺此刻在想什么,在盘算什么。夏雨今天没头没提出要拆散他和秋桐,我知道夏雨这么讲的意图是什么,她是想成全夏季,但是夏雨显然是太幼稚了,她如此做,不知会引发李顺的何种心态。

    “喂——你别老这样行不行?”夏雨的声音听起来甚至有一丝害怕,身体直往我旁边凑。

    李顺突然就将脑袋凑近夏雨,阴涔涔地低声笑起来,听起来像是深夜里空旷的墓地里传出来的冤魂的声音,虽然是白天,我依然有些浑身起鸡皮疙瘩。

    “啊——”夏雨发出一声惊叫,不由自主靠近我的身体,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我的胳膊。

    “喂——大烟枪,好了,你少来这些瘆人的了,我不给你附加条件了,不给你提要求了……刚才那话,等于我没说。”夏雨忙不迭地撤退。

    李顺的神色稍微有些好转,却还是盯着夏雨看了一会儿,才开口:“丫头,你刚才自己也说了,公私分明,生意归生意,个人的事情归个人,不能掺和……谈生意,是不能附加个人条件的。”

    “好,好,我服了,不附加了,不附加了……你别给我装神弄鬼了,像个人样行不行?”夏雨松开我的胳膊。

    李顺恢复常态,接着站起来:“好了,今天的事情就谈到这里,我们走了。回头,我会安排人来找你具体洽谈的。我给你说,我做工程,不做则已,只要做,我保证会让你们满意,不管是施工质量还是交工时间,不管是工程造价还是设计水平。”

    我和老秦都站了起来。

    “你们……这就要走?”夏雨看看李顺,又看看我。

    “不走还在你这里吃晚饭啊。”李顺说了一句,然后抬脚就走。

    我和老秦也跟着走。

    “二爷——”夏雨突然叫了一句。

    李顺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夏雨:“怎么?你和二爷还有事?有事你就说,我在这里等着看着。”

    夏雨犹豫了下:“没……没事了……我……我送送你们吧。”

    李顺没说话,直接出去。

    下楼,走到车前,老秦打车车门上车。

    夏雨看着车子,说:“哎——大烟枪,你怎么坐警车呢?”

    李顺嘿嘿一笑:“我是星海地下公安局的局长,我当然要坐警车了。”

    “切——”夏雨撇了撇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大烟枪,我告诉你,以后不许再吓唬人。”

    李顺咧嘴一笑:“丫头,好吧,看在你二爷和秋桐的面子上,我以后不吓唬你了。”

    说完,我们上车,夏雨恋恋不舍地看着我,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

    老秦开车离去。

    路上,李顺的脸又阴了起来。

    “没想到这丫头是亿万身价……我那天竟然还要给她一百万雇她做保姆……操,阴沟里翻船,我被这丫头耍了。”

    我没吱声,老秦也没说话。

    “这丫头看起来心眼不少,看起来很聪明,其实却简单地很,不经诈。”李顺继续说:“我看,这丫头今天突然提出的什么附加条件,不是没来由的,绝对不是她说的理由那么简单……肯定另有缘由。”

    “你认为是有什么缘由。”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第887章隐秘之事

    “这丫头和秋桐接触比较密切,我看,一定是她觉察到了秋桐的什么隐秘之事,想给秋桐帮忙。”李顺的声音听起来很阴沉。

    “你说的隐秘之事,是指……”我又问。

    “这丫头的话里,基本能暗示着两个可能。一个可能是有人在追秋桐,但还没有成功,这个人,似乎是这丫头也认识的……还有一个可能——”李顺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秋桐背着我暗地里已经有了其他男人,这丫头似乎知道了这事。”

    听到李顺的分析,我的心不由猛跳几下。

    “此事,必大有蹊跷。”李顺沉思着,阴冷的目光看着车前方。

    “此事不准向外声张,不准在秋桐面前走漏半点风声。”李顺又说了一句,然后就不做声了。

    我的心砰砰直跳,今天夏雨意外提出的这个附加条件,不但没有成功,反而引起了李顺对秋桐的高度警觉和怀疑。本来李顺因为吸毒,疑心就很重。现在他开始猜测秋桐,必定会暗中进行调查。一旦他要是查出来真相,那么,必定又是一场异常猛烈的血风腥雨。这场血风腥雨,要么落在我头上,要么落在夏季头上。

    “这个2奶,似乎对你这个二爷颇为情有独钟啊……”李顺又说了一句。

    我没回应。

    “我看,这倒也不是坏事,这丫头头脑简单,人长得又不错,还是亿万身家,比起你以前的女朋友强多了。何况,你现在又是自由身,我看你不妨——”李顺说到这里,回头看着我:“我看你不妨将计就计从了她算了。”

    说完,李顺呲牙一笑。

    我还是不说话。

    “嘿嘿……此事我要好好考虑考虑。”李顺转过头,接着沉思起来。

    我不由心里有些不安,不知道李顺又会打我和夏雨的什么主意。

    车子经过小雪上学的幼儿园时,李顺让老秦靠边停下,接着他下车,大步进了幼儿园。

    我和老秦坐在车上等他。

    “宁州的赌chang还没开?”我问老秦。

    “嗯……暂时先不开。”老秦说。

    “白老三的赌chang被捣毁后,也没再重开?”我又问。

    “没有……他的触角伸地太长了,伸到宁州去,那是李老板刚建立的根据地,岂能容他在那里发展。”老秦说:“李老板此次杀回星海重新搞工地项目,其实是在主动反击白老三。”

    “段祥龙还是没什么动静?”

    “嗯,这段时间,他似乎偃旗息鼓了,整天忙着自己的公司业务,没大搞什么动静……不过,我一直安排人严密监视着他的。”老秦说:“李老板吩咐了,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动他,要把他留给你处理。”

    “宁州警方那边,什么情况?”

    “暂时什么情况都没有,似乎他们睡着了一般。”老秦说。

    “你觉得正常吗?”

    “不正常,十分不正常……但是,我们却丝毫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老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忧虑。

    听了老秦的话,我的心里不由也有些不安。

    我扭头,目光穿过幼儿园大门,看到李顺正在院子里抱着小雪笑着,似乎在和小雪说着什么,显得十分开心。

    我转过头,开着车子前方,突然注意到在幼儿园大门左边大约50米的路边,一个穿黑风衣戴口罩的人站在路边鬼鬼祟祟地游荡,旁边停着一辆没有牌照的霸道越野车。

    我的心里一动,接着打开车门就下车,往那人的方向走去。

    那人看到我走过去,径直上了霸道,接着霸道就启动,疾驶而去。

    我停住脚步,看着霸道走远,然后慢慢回到了车里。

    “怎么了?”老秦说。

    我转头看了下幼儿园大门的方向,李顺已经和小雪分开,正往外走。

    “没什么。”我说。

    “你觉得那人不正常?”老秦说。

    “嗯……”

    “怎么不正常?”老秦说。

    “说不出,总觉得不大对劲儿。”我说。

    老秦沉默了。

    这时,李顺回来上了车,对老秦说:“先把易克送回去。”

    老秦发动车子。

    把我送回去后李顺要和老秦去干嘛,他没说。

    我知道,即使在星海,李顺干的很多事,我也是不知道的。

    该让我知道的,李顺会告诉我,不该让我知道的,他会对我守口如瓶。

    我总觉得,他对我的信任是有限度的。

    “今天下午我就是带你出来散散心休息下脑子,回去后,要继续努力学习,要把我给你划的重点彻底背熟理解透彻……必须给我考第一,面试笔试都必须第一。”

    李顺点燃一颗烟,边抽边说:“至于其他的事,目前你不要操心……还有,你家里的父母,我前几天又去看望了,一切安好,你不用担心,以后,我会时常去关照他们的。”

    李顺的话不但没有让我感到轻松,我的心反而不安起来,我知道李顺和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易克,你打麻将技术怎么样?”李顺突然问我。

    “马马虎虎,凑合。”我说。

    “下一步,你就要进入官场,马马虎虎凑合可不行,要学会打牌,要学会打最精明的牌哦……”李顺说。

    我没有吱声,一时不懂李顺这话的意思。

    李顺回过头看着我:“我给你说,这鸟官场啊,其实和我们做黑道差不多,其实和打牌差不多……说白了,官场其实就是牌场……老爷子老太太混了一辈子官场,我耳熏目染,也多少有些体会。”

    我看着李顺。

    “老爷子曾经说过,这官场就象牌场,四个人朝那里一坐,基本上只能由级别最高的一个人赢牌。官场变成了牌场,牌场的游戏规则就让位给了官场的游戏规则,同时也掩护着官场的游戏规则。而被牌场掩护着的官场规则,‘杀’起人来,也就更加隐蔽、更加残酷……甚至,比我们黑道还要残酷。”

    李顺微笑着,继续说:“老爷子还说过一句经典的话:牌桌上有一个规律,只要领导在场,部下的牌技绝对不可能比领导好,因此牌局上总是领导胡牌……知道这其中的道理不?”

    “知道,又不知道。”我说。

    “等你真正进入了官场,你就有体会了。”李顺说:“他娘的,这牌场其实就是官场,这打麻将跟做官完全是一回事。你的上家就是你的上级,你必须对他摸得准,挖空心思奉承他,讨好他,巴结他,尽力跟他搞好关系,将他侍侯得舒服了,他就会把好张子放给你,给你和牌的机会。

    “你的下家就是你的下级,你必须对他握得住,给他点小甜头,又不能让他翘尾巴,该看紧的时候要看紧点,尽量限制他,控制他,处处留一手,关键的张子坚决不能放给他,叫他和不了牌;

    “你的对家是你的平级,更是你的对手,你必须摆得平,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他吃什么张,放什么张,你得看清楚,想方设法摸清楚他的底细,弄明白他的意图,时刻提防,多方设阻,拿出一切能够拿出的手段来制止他和牌。”

    听了李顺的话,我不由沉思起来。

    “老爷子经常把官场上的人事调整成为搓麻将,这些体制内的人,其实既是搓麻将的人,又是被搓的麻将,因为你在搓你的下级,你的上级也在搓你。而麻将呢,又张张都是变幻莫测的……官场如此,黑道其实也是这个道理,你们是被我搓的麻将,我他妈又是被人家搓的麻将……搓来搓去,不知道最后到底谁被搓死。”

    李顺的话听起来似乎颇有些道理。

    “你们这个集团,你不要把它当做一个企业来看,虽然是事业单位企业化管理,但是,运作模式却完全是官场的,集团是市委直属,集团的干部都是市委组织部管理的。”李顺又说。

    “嗯……”

    “秋桐在这个单位混,我让她辞职她不干,非要做下去,那我就由她去……这个集团内部人事斗争是很复杂的,秋桐其实是不善于搞人事斗争的。我本想积极参与一下,但是秋桐严厉警告我不得参与她工作的任何事,也不得让集团的人知道我和她的关系。我知道她是担心人家知道她找了个混黑道的男人丢脸,影响她的名声,我想想也是这个理儿,女人都爱名声,那我就不参与好了。

    “但是,我是不容许秋桐在这个鸟单位遭受别人的暗算的,所以我会安排你在那里做事,所以我要让你在那里混的更好,爬得更高。这样,是有利于增强你保护秋桐的能力的。当然,这只是我想让你考试的原因之一,让你进入官场,最主要还是为了我们事业的更大发展,为了我们事业的更美好前景。”

    我不知道李顺这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不过,有一点我能肯定,那就是孙东凯和曹丽之流到目前为止,都不知道秋桐和李顺的关系,虽然孙东凯和曹丽与伍德白老三经常接触,但伍德和白老三似乎都刻意没有在他们面前透漏秋桐和李顺的事情,似乎他们担心一旦让孙东凯和曹丽知道秋桐的背景,会影响他们运筹帷幄的整个大局,会影响孙东凯和曹丽打击秋桐的意志和决心。

    而赵大健,虽然和李顺打过交道,但是他似乎并不知道李顺的真实身份,李顺也没有向赵大健透露什么东西。这一点,从他对秋桐毫无忌惮就可以感觉出来。

    李顺接着转头看着车前方,突然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悲凉。

827. 红尘中迷失

    第888章

    李顺吸了几口烟,脑袋往车座椅后背一靠,喃喃自语道:“总认为,人活着,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痛苦。每一个人的人生经历都不同,走的每一段路也不相同,所造就的思想也有天地悬殊之别。

    “碌碌无为是一生,坚持奋斗是一生,无所事是一生,坚强不屈是一生,游手好闲是一生,争权夺利是一生,勾心斗角是一生,无私奉献是一生……

    “这些都是他妈的人生路,有的人在最初就选择了自己的命运,于是便一辈子如此走下去,也有的人茫然不知路在何方,在红尘中迷失,找不到方向。”

    李顺突然开始感慨人生了。

    “迷失于世的人,生活没有主心骨,不明所以的活着,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活,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也不明白自己将在何方落地生根,总是随波逐流地流浪着,心也漂浮着,总是通过自己的眼睛,期盼着去到更远的地方……这是一种颓败萎靡的生活状态,百废不兴啊……”

    李顺重重地叹了口气,接着说:“人生没有目标,没有梦想,只有空想、妄想,找不到方向,生活就陷入了迷惘之中,什么都变得不重要,不在乎……悲哀啊,悲哀。”

    我没有说话,默默琢磨着李顺的话。

    李顺突然转过头看着我:“易克,你说,我是不是个颓废的人?”

    我点点头:“嗯,我看是!”

    “操——干嘛讲话要这么实在,就不会说句假话安慰安慰我……”李顺骂了一句,接着说:“那你说,我是不是个悲剧的人,悲剧的命运?”

    我说:“说假话,就不是,说真话,就是!”

    “日——”李顺又骂了一句,接着看着我发狠道:“我要是个悲剧的人悲剧的命运,那么,你,你的命运就绝对不会是喜剧……我是什么样的命运,你就是什么样的,我们是共命运的,你休想摆脱我单飞……所以,你要祈祷我的命运会好转,会是喜剧。”

    我说:“命运,不是祈祷出来的……祈祷,不会对命运的改变产生任何影响。”

    “那你说,怎么改变命运?”李顺说。

    “对你我来说,改变命运的唯一办法就是多做善事,多积德。”我说。

    “靠——听你这话,好像我做了多少坏事似的,好像我带着你误入歧途了一般……无聊,你讲话真无聊。”李顺嘟哝着,转过头不理我了,似乎带着赌气的样子。

    看着李顺的神态,我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却又很困惑不解。

    半天,李顺又回过头问我:“你说,我做什么样的事情算是积德,算是善事?”

    我想了下,说:“比如,你让我脱离你的圈子,放我一马,这就是善事,这就是积德!”

    李顺勃然变色:“日——你去死吧,放你一马,我放你两马……你做梦啊,你休想……告诉你,死了这条心,我这就是贼船,你上来了,是下不去的……除非你想什么都不顾什么都不管打算鱼死网破。”

    我的心里涌起一股绝望和愤懑。

    李顺接着又不理我了,我也不再说话。

    把我送到单位,李顺然后就走了,不知干嘛去了。

    快下班的时候,我接到了皇者的电话。

    “今晚11点,在你家小区门口开车等我!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皇者的声音很低沉,又似乎很急促,来不及等我问话,就迅速挂了电话。

    不知道皇者在捣鼓什么道道。

    吃过晚饭,我在宿舍里学习,一直学到接近11点,于是下楼,开车,停在小区门口。

    城市的冬夜很安静,又很清冷。

    小区门卫值班室里在放电视,飘过来一阵歌声:

    “冷寂的冬夜里,

    城市的喧嚣,

    车水马龙,

    却能听见,寂寞在唱歌。

    城还在,

    只是,

    没有你的城,空了。

    爱还在,

    只是,

    一座空城里,

    爱,没了依靠……”

    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着,心里有些寂寥。

    冬日的城市之夜,来的很早,走的很晚。此时正是最浓郁的时候。虽然冷,但绽放的霓虹灯路灯,不时疾驶而过的车辆,为这并不平静的空间增添了一抹抹亮丽的色彩。

    隔着厚厚的车窗玻璃,体味着冬的寒冷,却怎么也阻挡不住城市街头的华灯与飞驶的车笛声。马路边光秃秃的法桐,已没有了春的情愫与新绿,没有了夏的浪漫与冲动,更没有秋的脆弱和无奈,只是孑然一身,在萧瑟的寒风中延伸自己的情调,为这寂寥空落的城市之夜凭添几分温馨与神秘。

    不知何时,我开始沉迷于这北国城市的冬夜,城市夜晚的到来,是有味道的,那味道是涩涩的淡淡的。因为在涩涩淡淡的清冷中,可以静静地思考,让大自然所赐予的这一天故事的尾声,充满更多的传奇色彩,让我那颗驿动的心在游弋的灯光里,寻觅远处的点点光斑,折射出更多的纠结和矛盾情感,迎接第二天黎明的到来。

    远处的灯光闪烁跳跃,时光在我人生必经路口,埋下昨日黄花,星光在寒冷中变得那样暗哑,城市的夜晚不再喧闹。

    一辆出租车悄悄停在我的车附近,熄了车灯,我从沉思里清醒过来,抬起头,看到开车的是四哥,车前坐的是皇者。

    皇者似乎办事从来不开车,只打出租。

    我坐在车里,没做声。

    皇者下车,四哥接着开车就离去。

    皇者走到我的车前,上了副驾驶座位,看着我,笑了下。

    “深更半夜,捣鼓什么?”我说。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皇者说:“开车——”

    我发动车子:“去哪里?”

    “三道沟路21号。”

    “这个时间,去那里……干嘛?”我不由看着皇者。

    三道沟路21号就是我上次去见伍德的那幢老式日式别墅,是一个隐居会所。

    边问皇者,我边开车往三道沟方向去。

    “我们不进去,我们在附近呆着就可以。”皇者说。

    “什么意思?”我说。

    “今晚12点,将军和李顺将在隐居会所里见面。”皇者说。

    “哦……”我心里感到有些小小的意外,伍德和李顺半夜要见面。

    “他们……为什么要深更半夜在这里见面。”我说。

    “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保密……隐蔽的会所,隐秘的时间。”皇者说。

    “他们见面的事情,是你安排的?”

    “不——”

    “那你怎么知道的?”

    皇者没有回答。

    我扭头看了他一下,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前方的夜色。

    半天,皇者说:“他们是秘密会见……除了我,任何人都不知道……而我,也是偶然得知……这次会面,是将军约的李顺。”

    “会见的内容是什么?”我说。

    “这正是我今晚想知道的。”

    “为什么要拉上我一起来……似乎,我对他们会见谈什么并不感兴趣。”我说。

    “一来,我需要你的帮助,二来,你也未必就是真的不感兴趣。”皇者说。

    “我能帮助你什么。”我不由又看了看皇者。

    “你能帮助我知道将军和李顺会见的内容。”皇者说完笑了。

    “怎么知道?”我说。

    “我在今晚将军和李顺见面的那个房间里,已经提前安好了摄像头和监听器。”皇者说。

    “哦……”

    “我需要借助你车后备箱里的东西。”皇者又说。

    我沉默片刻,说:“你怎么知道我车里有这东西的?”

    皇者说:“我不但知道你车里有这东西,我还知道你把遥控的摄像头和监听器都安在哪里了。”

    我的心一跳,看了看皇者。

    “我不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

    “你可以不懂,但是,我想告诉你,我今晚安放在隐居会所房间里的东西,其实就是你的。”皇者低声说。

    “啊——”我不由失声叫了出来。

    “你安放的那东西,被检测仪查出来了……已经被清除了。”皇者说:“清除后那东西被扔到他手下的车后备箱里,我呢,善于变废为宝……捡了回来,正好今天派上用场。”

    “你为什么认为是我安的?”我说。

    “兄弟,谁有那个必要在那里安那玩意儿呢?谁又能有这个本事在那里安那玩意儿呢?谁又能想出安这玩意儿的主意呢?”皇者说:“当然,我这么想,不代表其他人也会这么想……其他人……或许会对这个监控设备的安装有很多想法和猜疑,你只能是其中之一。”

    我明白皇者这话的意思,我安在白老三别墅的监视设备被发觉了,被检测仪检查出来了,被清除了。皇者认定是我安的,但白老三却并没有完全认定是我弄的,他不单对我有怀疑,甚至对自己周围的其他人也有怀疑,甚至,他会怀疑自己的手下,甚至,他会怀疑伍德,甚至,他会怀疑他姐夫。

    “假如我没有猜错,仪器应该就在你车后备箱里。”皇者说。

    我点点头:“但是,需要连接上笔记本电脑才可以看见画面,我没带笔记本。”

    皇者笑了下:“不用笔记本,我这里有个小玩意儿。”

    说着,皇者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带屏幕的东西,在我眼前一晃:“这东西可以连接你那仪器,甚至连耳机都不用。”

    我看了看,说:“你这个东西,很特别,好像市场上是买不到的,怎么看起来像是专门搞情报的特工用的。”

    “你说对了,这是情报人员专用的。”皇者诡笑了一下。

    第889章看你适合当特工

    我说:“你能有这个东西,为什么就没有那个东西?你有必要要我来帮你吗?你自己难道就没有那仪器?”

    “我本来是有整套设备的……但是,前几天白老三别墅里检测出了这东西后,白老三十分多疑,甚至都怀疑到了我,暗中在调查,我为了防患于未然,将那套设备转移出去了,暂时不能使用……所以,今晚我要借助你……”

    “你能了解那么多事情,恐怕你除了会监听,还有其他更加特工化的手段吧?”我说。

    皇者笑了下:“你是个聪明人。”

    “皇者,我看你跟着伍德做仆人真是可惜了,就你这鬼心眼和手段,我看你适合去国安局当特工。”我说。

    “呵呵……为什么这么说呢?你看我有那能耐吗?”

    “我看你可以有……只不过,你的心眼没用到正道上。”我说。

    “呵呵……承蒙老弟高抬了。”皇者说:“对了,今晚过后,你这仪器也不要放在车后备箱里了,以防万一。”

    我点点头:”嗯……”

    皇者然后不说话了。

    我说:“皇者,我想知道,为什么你对今晚伍德和李顺的会面会很感兴趣。”

    皇者说:“难道你认为我只对这一件事感兴趣吗?难道你认识我这么久到今天还不知道我对天下所有的事情都感兴趣吗?多知道一些事情,总是没有坏处的……难道不是吗?”

    我说:“知道的太多,恐怕未必是好事。”

    皇者说:“这是个辩证法的问题……看你如何对对待,看你知道的都是什么事情。有时候,有些事,你必须要知道,有时候,有些事,你知道了也可以装作不知道。当然,今晚,如果你对将军和李顺的会面不感兴趣,你可以到附近喝茶。”

    “你一方面想借用我的仪器,一方面却又不想让我知道的太多,是不是这个意思?”我说。

    “呵呵,你可以一起的,我并没说你非要回避。”

    “皇者,一方面你对伍德忠心耿耿拼死卖命,另一方面伍德却又对你不是很信任,有些事还瞒着你,弄得你这个地下皇者还得对他采取监听措施,你说你是不是很可悲啊……他要是知道你敢监听他,我估计你的小命也就呜呼了。”我边开车边说。

    “有些事,都是没办法的,谁让我是个好奇心胜过一切的人呢……不管有用的没用的讯息,我都想知道。”皇者说。

    “对了,最近一段时间,你要防备着伍德。”我突然说。

    “怎么了?”

    “白老三无意中得知了海珠的旅游公司,我估计他弄不好会去逛逛捣乱,如果去的话,恐怕会发现小亲茹在那里,一旦发现了小亲茹,那弄不好他会告诉伍德,一旦伍德知道了小亲茹的去向,要么小亲茹会有危险,要么你会变得不安全。”

    皇者听了,点点头:“很好,你告诉我很及时。虽然你说的这些都是假设,但是,还是要以防万一,我会上心记住的,我会有心理准备的,我会小心应对的。其实,将军对小亲茹突然失踪一事一直有怀疑,只是没当着我的面提起而已。”

    “嗯……伍德这个老家伙,心眼不少,诡计多端,为人阴险,我看你跟着他卖命,早晚没好下场,说不定哪天他就把你兔死狗烹了。”

    “呵呵,我和将军之间的私人感情是很深厚的,他虽然有些事瞒着我,但是不代表他对我不信任,不代表他对我不好,到目前为止,我一直是他最信任的人……我为他鞍前马后出了多年死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人都是讲感情的,他是绝对不会如你所说那样对我的。”皇者自信地说。

    听皇者如此一个精明的人竟然如此执迷不悟,我摇摇头,不说话了。

    对我来说,皇者是个迷,又似乎不是个迷,有时候,我觉得他很简单,但更多时候,他让我看不透,复杂得很。其实,我想,可能,不光我看不透皇者,看不透他的人应该还有很多。只是,他会让很多看不透他的人自以为能看透他,这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

    一会儿,车子开到了三道沟路21附近,皇者看着外面说:“绕到别墅后面去,不要在门前停住。”

    我开着车,缓缓从别墅门前经过,然后往左一拐,进入一条小道,然后继续往前走,走了一会儿,又往左拐,开到一个安静的小巷子里,接着停住。

    四周很安静,巷子是死胡同,附近似乎也没有几个人家,一点灯光都没有。

    巷子隔壁就是那幢隐居会所。

    我下车,打开后备箱,拿出仪器,然后到了车后座,皇者也到了后座。

    我刚要开始调试仪器,皇者一把将仪器搬到自己跟前,接着就开始熟练地操作起来……

    看皇者的动作,似乎这伙计很专业。

    很快,皇者就将仪器调试好了,连接上了那个小屏幕,然后又摸出一副活动耳机插上,塞到自己耳朵一个,又递给我一个,事宜我塞到耳朵里。

    这时,我看到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日式的房间,和那天我见过的相似,耳朵里很安静,里面也没有人。

    皇者慢慢调动着屏幕,这玩意儿可以收缩画面。

    我看了看时间,还不到12点,差10分钟。

    我打开车窗,和皇者抽了一会儿烟,皇者不住扫视着周围。

    一会儿,我看到伍德进来了,穿着一身竖条纹的宽大日式衣服,盘腿坐在榻榻米上,边抽烟边端起一杯茶慢慢喝着,眼神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我关上车窗,和皇者屏住呼吸看着伍德,似乎生怕有动静被他听到。

    然后,伍德突然抬起头,缓缓往四周扫视着什么。

    看了一会儿,伍德又低头沉思起来。

    片刻,听到开门的声音,接着,李顺出现了,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

    李顺站在伍德前面,面无表情,但也显出微微的恭敬。

    伍德看着李顺,半天缓缓说:“你来了。”

    李顺微微低头,没有说话。

    “过来坐吧。”伍德又说。

    李顺顺从地脱鞋上了榻榻米,盘腿坐在伍德对过。

    “喝茶——”伍德递给李顺一杯茶,李顺忙双手接过,接着放下,却没有喝。

    “怎么,嫌我的茶不好喝?还是怀疑我的茶里有毒药?”伍德的口气很平淡。

    李顺没有说话,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又挺直身子坐在那里。

    “你今晚又吸那玩意儿了是不是?”伍德缓缓道,看着李顺苍白的面孔和迷幻的目光。

    李顺点点头。

    “吸我不反对,但是,要控制住量。”伍德说。

    李顺又点点头。

    伍德看着李顺,沉默了片刻:“我们……好久不见了……今天,你终于愿意见我了。”

    李顺的面部表情抽搐了一下,还是不说话。

    “为什么不愿意见我?”伍德说。

    李顺面无表情,不语。

    “对我有意见,是不是?”

    李顺咬紧牙根,眼神里闪过一丝忧郁,继续保持沉默。

    “有意见……好嘛,有意见你就说嘛。”伍德说。

    李顺的鼻孔开始喘粗气。

    “不愿意说话,那好,我替你来说。”伍德说:“我知道,你是因为觉得我在你和白老三之间偏袒了白老三,觉得我在你最危急的时候没有帮助你没有给你通知白老三要暗算你的消息,造成了你远走日本,造成了你的手下死了两……所以,你对我有意见,是不是?”

    李顺迟疑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

    “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伍德说。

    “不知!”李顺终于开口了。

    “是你的手下易克告诉我的。”伍德说。

    李顺的眼皮一跳,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知道,李顺是是故意做给伍德看的,我那天刚和伍德谈完话,李顺就知道了谈话的全部内容。

    “没有想到吧,你一直很信任的手下会背着你来告诉我一些你的消息。呵呵,这个易克是个脑瓜子很灵活的人,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对谁说什么话。”伍德慢条斯理地说:“当然,我今天告诉你,你回去不要为难他,我答应他为他保密的……不然,我岂不是等于不讲信用。”

    李顺做愤懑状,勉强点了点头。

    “其实,那只是易克告诉我的,他只知道原因的一部分……我猜,你对我有意见,还有其他的原因。”伍德说完,端起水杯缓缓喝了一小口,眼睛牢牢盯住李顺。

    李顺抬起眼皮看着伍德,没有说话。

    “因为你在日本惹了人命,我没有成功将你救出……而且,你刚和我通了完电话,突然大批黑社会成员出现要抓捕你,所以,你有充足的理由认为是我出卖了你的行踪,要置你于死地,所以,你出逃回国后一直不和我联系,怕我再将你交给山口组,是不是?”伍德两眼死死盯住李顺。

    伍德先发制人,主动说出了这事,似乎是要借助这种方式来打消李顺的疑虑。

    “我死都不会这么认为……这只是你的自以为。”李顺低沉的声音,我不知道李顺说这话的时候内心是怎么想的,不知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我没有将和你通电话与突然出现的黑社会成员联系起来,更没有想你将我交给山口组的事情,我知道,我是你带出来的,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不管我的,我之所以一直没和你联系,一方面是因为我担心联系后牵连到你和山口组关系的处理,让你受牵累,另一方面,正如你刚才所言,易克告诉你的不是假话,我对你和白老三之间的关系是有看法……他曾经听我发过几次唠叨。”李顺平静地说着,神情很淡漠。

    第890章我是个中国人

    伍德出了口气,看着李顺,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如果真的是这两个方面的理由,那么,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我只想告诉你一句:你是我带出来的……要学会用脑子想问题,看问题不要只看表面,要学会看问题的本质……我的话,你听懂了没有,记住了没有!”

    “是,看问题的本质!”李顺低头答应着:“听懂了,记住了!”

    “那么,你对我还有什么意见吗?”伍德说。

    李顺突然抬头看着伍德,眼神跳了几下,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什么来。

    “你想说什么?”伍德说。

    “我是个中国人!”李顺突然冒出一句。

    伍德的眼神猛地一颤,身体微微一震,接着就恢复了正常,看着李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顺两眼看着伍德:“将军,你也是个中国人……不管你如何认为,你的血液里流淌的始终是中国人的血……这一点,永远都无法改变。”

    伍德突然厉声说:“阿顺,你在说什么?你想说什么?”

    李顺沉声道:“将军,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伍德的声音似乎有些紧张。

    “你明白!”李顺不卑不亢地说。

    伍德不说话了,两眼死死看着李顺,李顺低垂下眼皮,身板挺得很直。

    “你……你都知道了些什么?说吧。”伍德的声音有些嘶哑。

    这时,我注意到皇者的神情突然变得更加专注。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李顺面无表情地说。

    “那你和我说这话是何意?”伍德稍微松了口气,说。

    “我只想提醒将军,虽然我们都在日本呆过很久,但是,我们都是中国人。”李顺说。

    伍德直直地看着李顺,我似乎觉得他的眼里突然闪过一瞬阴险和凶诈。

    “呵呵……”伍德突然笑起来:“阿顺,我们不要捉迷藏了,我知道,你是因为这次在日本惹了人命官司受到山口组的追杀,由此对日本有了极大的偏见和仇视……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阿顺,我问你个问题,如果有来生,让你在做中国人和日本人之间做出选择,你会如何决定?”

    李顺毫不犹豫地说:“我自然选择做中国人!”

    伍德说:“呵呵……”

    李顺说:“我相信将军也会是这个选择。”

    伍德继续笑着:“嗯……呵呵,对,对。”

    李顺朗声道:“李顺不才,一直混迹黑道,向来不敢标榜自己是个好人,但是,李顺却也丝毫不敢忘记自己的根在哪里,李顺走到哪里都会辣气壮地说自己是个中国人……如今,将军和李顺是同样的选择,李顺很欣慰,只要将军始终是和李顺同样的选择,那么,无论何时,李顺愿意始终追随将军……之前李顺的逆行和无知,还请将军多谅解。”

    说完,李顺垂下脑袋。

    伍德的面部表情一阵抽搐,眼里闪过一股犀利的阴冷的目光。但是,这只是一瞬,转眼间他已经恢复了笑容可掬的神态。

    “阿顺,你对我的忠心,我是始终坚信不疑的,我对你的爱护和关心也是始终不会改变的……呵呵……之前的一些误会,过去就过去了,我们之间是需要沟通的,沟通改变一切……我们之间,要多多求同存异,要多找共同语言。”伍德说。

    李顺抬起头,看着伍德,没有说话。

    伍德看看时间,说:“这样吧,我叫人准备了夜宵,我们出去,到餐厅去,边吃边聊。”

    李顺点点头:“好。”

    说着,伍德站起来,下去穿鞋,李顺也穿好鞋子。

    “我先到里间去换套衣服。”伍德说完进了里间。

    李顺站在原地,侧对镜头,深深呼了一口气,伸手擦擦额头的汗,似乎他刚才一直很紧张,这会儿稍微松了口气。

    接着,李顺转过脸,我看到了他的正面。

    我看到此时李顺的脸色很难看,牙根紧紧咬着,眉头紧锁着,两眼发出忧郁和失落的目光……

    此时,我感觉皇者轻轻出了一口气,也伸手擦擦额头的汗,不知何时,他也出汗了。

    片刻,伍德出来了,换了一身西装。

    看到伍德出来,李顺的神态迅速就恢复了正常。

    然后,两人出去了。

    然后,室内恢复了平静。

    然后,我看着皇者,皇者也看着我。

    “结束了。”我说。

    “嗯……”皇者点点头,神情似乎有些失落。

    “怎么?你不满意今晚他们的谈话?”我说。

    皇者笑了:“听你这话问的……他们谈什么我们就听什么,我又没什么目的,谈何满意不满意呢?”

    我看着皇者笑了下:“虽然你这么说,但是,你脸上还是流露出失望的表情,似乎你没有听到你想要的内容……皇者,告诉我,你想听到什么?”

    皇者呵呵笑着:“老弟,你很幽默……也很敏锐……不过,你过于敏感了……我什么都想听,什么都想知道,没有什么目的,也没有什么重点。”

    我不想和他辩论了,说:“走?”

    “走——”

    于是我开车离开,经过火车站的时候,皇者下了车,说自己打车回去。

    “别忘记那仪器,不要放在车里!”下车后,皇者又叮嘱我。

    我点点头,然后开车离去。

    回到宿舍,我将那监听仪拿出来,提到了宿舍里,放到了隐蔽的地方。

    看看时间,午夜2点了。

    草草洗了个澡,上chuang睡觉。

    躺在床上,我琢磨着今晚听到的李顺和伍德亦真亦假的谈话,琢磨着伍德和李顺彼此或明或暗的神态变化,似乎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李顺和伍德之间的关系似乎正变得越来越微妙,李顺似乎觉察到了伍德什么极其隐秘的事情,但是他不愿意当着伍德的面直言说出,似乎委婉地暗示想阻止劝阻他。

    而伍德似乎对李顺半隐半露的暗示极其忌惮,甚至有些紧张,甚至动了险恶之心。这从他眼中瞬间闪过的阴冷和凶光可以判断出来。但目前,似乎双方都还对对方带着几分期待,都没有到彻底失望和绝望的地步,都似乎想改变对方。

    隐隐,我预感到,一旦伍德认为李顺已经不可救药,一旦李顺对伍德彻底绝望,那么,此二人分道扬镳的日子就到来了。如果能和平分手还好说,最可怕的是刀兵相见。

    这一天会到来吗?伍德会再次对自己的阿顺下手吗?李顺会狠下心向自己的教父举起屠刀吗?

    我迷迷糊糊地想着,快要入睡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起床,开门,敲门的是李顺。

    不等我说话,李顺直接闪身进来,然后关上门。

    我看着李顺。

    “深夜到访,没打扰你什么好事吧?”李顺边往里走边扭头看了下卧室方向。

    我跟在他后面说:“就我自己。”

    “来杯水。”李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大模大样。

    我想起这房子是李顺的,我只不过是借住,于是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他对面。

    “这么晚你还没睡?”我说。

    “刚去见了一个人回来。”李顺看着我,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你猜我去见谁了?”

    “不知道!”我说。

    “我估计你也猜不到。我去见将军了,刚结束和他的会面。”李顺说。

    “哦……”我点点头。

    “没想到吧?”

    “是的,没想到……”我又点点头。

    “你猜将军今晚和我谈什么了?”李顺又说。

    “猜不到。”我说。

    “他告诉我你背着我和他见面向他泄露我对他有意见的事情了。”李顺看着我。

    我点点头:“哦……”

    “幸亏这事你早就告诉我了,不然,还真容易发生误会。”李顺说。

    “他约你见面,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事?”我说。

    “不。”李顺摇了摇头,眼神突然黯淡下来,神情间又变得有些忧郁和失落。

    “你累了。”我说。

    “我是累了,是需要休息下了。”李顺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接着狠狠吸了一口烟。

    我没做声。

    “本想去秋桐那边搂着小雪睡的,时间太晚了,不打扰她们了,就在你这里将就一夜……没问题吧?”李顺说。

    “这本来就是你的房子。”我说。

    “哦,我的房子。”李顺转了转眼珠,笑了,接着说:“虽然这房子是我的,但是,现在是你居住,你拥有使用权,还是你说了算。”

    “当然是你说了算。”我说。

    “呵呵……”李顺干笑了两声:“好吧,我说了算……今晚我睡客房……你是主人,我是客人……时候不早了,你学习很累,明天还要抓紧学习,你去睡吧,我喝完水就去睡。”

    我实在困得不行了,于是去了卧室,上chuang就睡,迷糊中,听到李顺还在客厅里抽烟喝水,不时发出轻轻的叹息声……

    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8点。

    起床后,看到李顺已经不在了,客房床上的被褥没有动过的迹象,客厅的茶几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头。

    似乎李顺根本就没睡,一直在抽烟,天亮后自己走了,走的时候也没惊动我。

    看着烟灰缸里的烟头,我发了半天愣。

    然后,我开车去上班。

    快到公司大门口的时候,一辆越野车突然超过我的车,停在我的前方,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停下车,坐在驾驶室里没动。

    接着,我看到阿来和保镖下了车,径直向我的车走过来。

    接着,白老三也下了车,晃悠着身体冲我走来。

    我下车,站在车前看着他们。

    他们走到我跟前停住。

828. 搜查我的车

    第891章搜查我的车

    “白老板,有事吗?”我开口了。

    “废话……没事找你干嘛!”白老三说。

    “什么事。”我说。

    “也没什么大事,我突然对你的车很感兴趣,能不能让我参观参观?”白老三说。

    我的心一跳,说:“给我一个理由!”

    “不需要理由,老子感兴趣就是理由。”白老三霸道地说:“怎么?不行?”

    “你想搜查我的车?”我说。

    “你可以这么认为。”白老三阴沉着脸说。

    “我要是拒绝呢?”我说。

    “拒绝……哈哈,易克,兔崽子,你认为你能拒绝得了吗?你以为光天化要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你想和我的人试试身手吗?”白老三阴笑着。

    我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看了看保镖和阿来,不再说话。

    白老三一挥手,阿来直接打开我的车门,钻进车里。

    “打开车后备箱我看看。”白老三带着命令式的语气。

    我装作不情愿的样子打开车后备箱,心里暗暗庆幸,幸亏昨晚皇者提醒的及时,幸亏我昨晚把监控仪转移了。

    车后备箱里自然没有白老三想看到的东西,一会儿,阿来从车里出来,冲着白老三摇摇头。

    白老三带着沉思的目光看着我,一会儿对保镖和阿来说:“你们先上车。”

    保镖和阿来回到车上,我看着白老三:“白老板,参观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呵呵……可以走了……不过,易克,我想问你个事。”白老三说。

    “请讲——”

    “那个……你和三水集团那个臭娘们,那个什么副总裁,很熟悉?”白老三说。

    “不,只是业务关系。”

    “哦……”白老三点点头:“那个小娘们不知天高地厚,不懂江湖规矩,做事是个愣头青,不知道我的厉害,那天竟然敢对我那样,我看她是活腻歪了……我看她是不想在星海地盘上做生意了。”

    我没说话,看着白老三。

    “回来后,我想了下,或许,这个小娘们对我的真实情况还不了解,做事不懂规矩,我想啊,抽空你要是有机会,你不妨转告她,让她好好打听打听我白老三在星海是个什么人物,让她真正明白得罪我的后果……

    “我这是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也是给她一次悔过自新的机会……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话里的意思,我希望,她能做个知趣的人,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白老三斟酌地说。

    我说:“白老板,你是想让我告诉她你是星海臭名昭著的地头蛇,无恶不作的黑社会头子,心狠手辣的地痞流氓,你在黑道是老大,在白道有雄厚的背景,是不是?”

    白老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咬了咬牙根,看着我:“妈的,是又怎么样?”

    我想了下,说:“白老板,这事我恐怕无法做到,这是你和三水集团之间的事情,我只是三水集团的一个普通客户,我不能掺和……我也掺和不进去……所以,我想这话最好是你自己亲口去说。”

    白老三脸色一变:“怎么?给你脸你不要脸?”

    我说:“是的,不要。”

    白老三狞笑起来:“兔崽子,是想和我对抗到底死不回头,是不是?”

    我说:“没人想和你对抗,是你非要逼我……”

    白老三冷笑一声:“易克,我看你是死到临头还不知,我看你是无可救药了。”

    我笑着:“白老板,这句话是我想送给你的。”

    白老三哈哈大笑:“哈哈,好啊,易克,说得好,咱们走着瞧吧,看谁死的快死的惨……到时候,你不要后悔。”

    说完,白老三狠狠看了我一眼,接着转身就走,上车离去。

    目送白老三的车离去,我重重呼了口气,看来白老三是不会轻易放弃三水集团的那个工程项目的。这个项目现在已经基本被李顺拿下,如此,围绕这个项目,白老三和李顺之间,白老三和三水集团之间,必定要有一番不知是大还是小的纠葛。

    三水集团或许会被动卷入李顺和白老三两大黑社会集团之间的争斗,三水集团注定要得罪其中一个黑老大,目前看是要得罪星海匪首白老三。

    想到老黎,想到夏季,想到夏雨,我的心里不由不安起来……

    在原地呆了半天,然后,开车去公司,上班。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我在业务部正在和曹腾商讨工作的事情,秋桐正好从门口经过,看到我在里面,接着推门走了进来。

    “易克,我刚才去人事局办事,顺便把你的准考证给领回来了,呶,给你——”秋桐说着,把准考证递给我,然后就走了。

    我接过准考证看了看考试时间和地点,曹腾也凑过来看了几眼。

    “易总,这还有几天就要开始考了……提前预祝你马到成功啊……”曹腾说。

    我看了看曹腾,笑了下:“谢谢曹兄的祝福……我其实就是打酱油的,重在参与而已。”

    “话虽然可以这么说,但是易总心里未必就真的是这么想的吧。”曹腾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呵呵……曹兄想知道我心里的真实想法吗?”我说。

    “不用,易总怎么想的,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知道不知道,都不重要。”曹腾笑呵呵地说。

    我笑了笑,将准考证装了起来,然后继续和曹腾探讨工作。

    曹腾心不在焉地听我说话,眼珠子不停地转悠着……

    转眼到了考试的前一天,当天晚上,我将秋桐给我的模拟题又做了一遍。经过这段时间的紧张学习,我自己觉得效果很好,需要掌握的都掌握了,该学的都学了。

    但同时,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心里又莫名感到有些紧张,对明天的考试感到有些未知的茫然和迷惑,心里不知怎么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做完模拟题,我将复习材料收拾好,这时又看到了李顺给我的那个装有他划的学习重点的信封,不由笑了下,我不相信李顺能划什么重点,他给我的东西,虽然他一再叮嘱我要好好看,我只是敷衍地答应着,其实连动都没动这信封。

    看看时间,才晚上8点,睡觉还早,吸了一支烟,然后脑子里慢慢梳理这段时间复习的内容,想着明天该如何面对试题……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短信提示音。

    打开一看,是秋桐发来的短信:“在干嘛?”

    “在琢磨明天的考试。”

    “琢磨地咋样了?有没有信心?”

    “有信心,但没底气。”

    “为何?”

    “没经验,摸不着头绪……不知该注意些什么。”

    “登陆扣扣。”

    “嗯……”

    放下手机,我接着打开电脑,登陆扣扣。

    她在。

    “我来了——”我说。

    “嗯……明天就要考试了,准备地咋样?”秋桐说。

    “我觉得还行吧……反正是第一次考试,也没什么经验,摸着石头过河,尽力而为就是。不过,虽然感觉自己学习效果不错,但是也确实是没底……老觉得有些茫然。”我说。

    “嗯……有这种感觉是可以理解的,我也在想你可能会有这种茫然感。”她说:“这几天,我抽空拜访了几位以前曾经参加过体制内考试阅卷的老师,向他们讨教了一些答题中的注意事项和技巧,归纳了一些,今晚特意和你说下……或许,对你明天参加考试会有帮助……电话上我怕你记不住,就在这里和你说,你可以反复琢磨体会。”

    我一听,来了精神,心里突然有开朗之感,秋桐真是雪中送炭,或许,这正是我现在最需要了解的东西,这正是让我感到茫然的东西。

    “好,你说。”

    “明天上午考的那门课,有两个要件会影响到考生的分数,一是答案的内容,应该符合出题人的标准答案;二是答案内容的表现形式,即书写,要有利于阅卷人的采点给分。

    “以往很多考生在备考环节都进行了认真的复习以及真题演练,但很少注意到自己答案书写的格式是否符合阅卷人的要求和习惯,这样往往导致考生的严重丢分,甚至比答案内容错误而引起的丢分更严重。

    “比如很多考生考试结束之后自我感觉答的不错,和参考答案一对照也差不多,但是等到成绩出来却不理想,很有可能就是在答案的书写形式上出了问题,导致扣分或者阅卷人没有采到相应的采分点。”

    “哦……这确实是个不容忽视的问题。”我说。

    “很多考生将此归咎于阅卷人的不负责任,这是错误的。因为答题格式的要求很多在注意事项或试题中都已经给了考生要求和暗示,只是被考生忽略了。”她继续说:“首先是分条作答这个问题,分条作答这四个字对经常参加这种体制内考试的人来说可能是老生常谈了,但是还是绝大多数考生并没有理解这四个字的真谛……

    “为什么要分条作答?第一,这是试题中的要求。体制内考试的题目中经常会有‘分条作答’或‘分条撰写,不必写成文章’的要求,对于这样的题没有分条作答是要严重扣分的,即使全部答对也要扣掉一半以上的分数;第二,标准答案都是分条的,因为阅卷人要依靠采点给分,有多少采分点就有多少条;第三,分条作答,标明1、2、3,有利于阅卷人采点给分。如果写成一段话会让阅卷人逐字逐句的看,无法快速把握到采分点。

    “阅卷人阅卷速度非常快,可以说是一目十行,很容易将没有分条标号的句子遗漏。另外,阅卷人每天的工作量非常大,一天八小时阅几千份试卷,很容易产生烦躁情绪,而阅卷人最头痛的就是不分条不分段的卷子,因为要花费太多的时间和眼神,所以不分条很容易让阅卷人反感。

    “每道试题除了采分点之外还有表达分2-4分,这是阅卷人的自由裁量权利,如果让阅卷人反感则极容易丢失表达分,而且阅卷人因为心情,手一松一紧,很可能几分就出去了。所以对于这样的题一定要分条作答。”

    “哦……那……分条作答有什么注意的地方?”我说。

    第892章一孔之见

    秋桐说:“有两种形式:第一种,一条一行。在行数允许的情况下尽量采用此种格式,这是阅卷人最喜欢的书写形式,而且极利于采点给分。这里要提醒你注意分条的时候尽量用阿拉伯数字的1、2、3,而不要用汉字的一、二、三或者是首先、其次、再次。因为后面的两种都属于汉字的字体,与答案的内容不容易进行快速区分,而阿拉伯数字则比较明显,阅卷人也不会因为你用阿拉伯数字而扣你的分数。

    “第二种,分条不分行。这是在答案内容较多,而行数不够的情况下采用的格式。例如:答:1、……2、……3、……这种格式有几点需要注意,分条是为了让阅卷人快速找到你写了几条并且分别在哪里以有利于他快速采点给分,但是很多考生在考试的时候用了这种形式却没起到这种效果。

    “所以要求:1、要用阿拉伯数字。2、条与条之间适当空格,或者上一条的句号占一格,标号再占一格。3、把阿拉伯数字写大,与字差不多大,但不要涂黑。4、可以在阿拉伯数字外面画圆圈,但是圆圈一定要大,差不多和字一样大,这样才比较明显,阅卷人绝对不会因为圆圈过大而扣分,相反还比较喜欢。”

    “嗯,我记住了,很好……你提醒的非常有必要。”

    “还有,有必要提醒你一点,要注意书写公正,这是整体印象:“秋桐继续说:“书写的工整好看太关键了,字写的好与不好,评卷人的心情就不一样,这一好一坏,出入多少分就不知道了。

    “你明天上午的开始全都是主观题,你答的东西得让阅卷人高兴,怎么能让他们高兴?字首先得写好。一个阅卷老师的话让我很有感触,他说很多考生备考时间仓促,考前一两周才开始报名,他觉得这样的考生还不如多去练练字。”

    “哦……那些阅卷老师对于字体的书写有什么好的建议?”

    “几位阅卷老师给提了不少建议,首先,字尽量写大一点,最好占到格子的八成以上,但不要出格。现在都是答题卡阅卷,考生的答案要扫描到电脑上阅卷,如果太小,阅卷人看起来困难,心情不好而且还要拖动鼠标去放大,极耽误时间。如果写的太大,又显得拥挤没有空间,依然看不清楚,所以写到格子的八成到满格刚刚好……

    “其次,字体一定要工整,正楷为宜。既然是扫到电脑上,你可以想象一下,什么样的字体在电脑上最容易看清、最好看?当然是类似于WORD文档的宋体字和黑体字了。所以要求在答题的时候不要用草书或行书,最好用行楷或正楷。

    “阅卷老师说书法好一定会加分,只是很多并不知道自己加分是因为书法好罢了。当然,有很多考生字不太好,短时间内也无法提高,那就要求考生尽量的横平竖直,字体工整,类似于WORD文档的字,那就最好了……

    “还有就是尽量不涂改,衣冠整洁。不涂改其实不太可能,但是可以做到像没有涂改一样。如果你写错一个字,用单横线平行着划一道最好,很不容易发现你有涂改。如果一下划个圈或是打个叉,上去就被发现了。

    “有时候考生觉得某句话写得不合适,想重新写,这是没有必要的。第一,阅卷人飞快的阅卷速度不一定能看到这句话。第二,阅卷人不一定会认为你原来写的有问题。第三,阅卷人有可能更认同你修改前的表述方法。第四,过多涂改会影响卷面,扣掉表达分。所以,没有原则性、根本性的错误,不要重新说一句话;没有极度恶搞的明显位置错别字,不要修改。”

    “嗯……还有呢?”我说。

    “还有就是在答题的时候,注意字数,不要以为字数越多越好,要少答——不要上当!”

    “为何?”我有些不解。

    “很多考生都想把格都写满了,这是一个陷阱!因为题目规定是不准超过200字,却在答题卡上给你300个字的空,这是故意坑人的,一写多就上当了!有时候很多考生觉得如果写不满,自己心里不安,于是就一句能说明白的事,再啰嗦一点凑个字数。这样就又上当了!要求‘不超过200字’,写100符合要求,写50也符合要求,但一超出200字的界线,就不符合要求,肯定要扣分,或者在有些时候阅卷老师被要求对于超出要求字数的部分根本不予阅读采纳,写了也是白写。

    “而且,如果写的太多会影响阅卷人的阅卷速度和心情,得不偿失。特别是一些题目中有‘简明扼要’的要求,这就要求考生必须答案精炼、内容较少、意思表达明白关键词不要遗漏即可。标准答案中一个要点通常不超过20个字,即使超出20个字,也是因为里面有特别长的短语……

    “在阅拘,如果考生答在采分点上,几个字甚至一个词就够了。而如果答偏了,写的再多也没有意义。有很多考生就是写了很少的字数,只有精炼的干条条却拿了满分,而长篇大论的考生却拿了很少的分数,即使在采分点相同的情况下,也一定是字少的考生分数高一些,因为用较少的字数概括了同样的内容要点。因此,在答题时尽量少答、语言精炼,在说明白的前提下,不漏关键要点的前提下,越少越好。”

    我不由出了一口气:“哦……这个东西的考试,和高考的要求不大一样啊……和写网络小说也不一样啊,我听说那些写网络小说的,写的字数越多网站越高兴,自己赚钱也越多。”

    “是的……当然不一样,高考和这种体制内招考还是有很大不同的,至于你说的网络小说,那个我看的不多,不好多评论,但我知道网络小说属于快餐文化,我在这里称之为文化,不称之为文学,因为我觉得网络小说的确是一种文化,但不能说是文学,文学在我眼里是带着严肃的面孔,是只可远观不可触摸的神圣的东西……

    “网络小说其实很接近大众的口味,文学品味不高却充满着浓郁的故事性,故事架构都设的很宽,情节设置都很长,好像小时候听的评书《杨家将》,每天都在连载,字数确实都很多,一本书动不动就写上一年甚至两年,动辄就是几百万字,《红楼梦》才多少字啊……或许,这就是网络时代才会有的东西吧……当然,存在即合理。”

    “你对这个倒是挺有见解。”

    “呵呵……一孔之见,未必正确……好了,不说这个,偏离主题了……下面,我给你说说关于大作文的事情。”

    “嗯……大作文要注意什么?”我收回思绪。

    “几位阅卷老师共同的看法是大作文要勤分段。”她说:“大作文勤分段的道理和前面分条作答的道理一样,如果分成三四段,则一千字的大作文平均下来一段都要三百字,十几行。这样会导致阅卷人难以快速发现文章的中心主题以及论点、论据和文章的框架结构,而且容易导致阅卷人快速的跳读。

    “如果多分段,则阅卷人至少也要把每段的前两句话看一下,了解文章每段在讲什么,实际上这就逼着阅卷人大概看完了文章,了解了文章的大概内容和逻辑结构,对于大作文的分档定级有重要作用。所以我建议你按照自己的写作习惯和文章的要求,尽量分到六个自然段以上为宜。”

    “嗯……”

    “作文的时候,要注意考题中有‘请用现代汉语’作答的要求。因此,在语言的表达方式和措辞上要注意不要有之乎者也等古文的形式。有的会用几个排比加强,如‘知否?’‘非也’等,这都是不允许的……

    “不要出现英文。很多考生英语水平不错,认为某些单词更能准确表示其含义,但要注意:第一,英文不是现代汉语;第二,阅卷人的英文水平未必高;第三,英文可能会被认为是明显标记……不要用网络语或流行语、热词。如‘犀利’、‘雷人’,这些都不属于正式的语言范式;不要写与考试无关的话。

    “有的考生写‘字太草请见谅’,‘阅卷老师辛苦了’等,都是可笑的行为;语言尽量朴实,不需要华丽词藻。因为这种考试要求的是议论文,不需要语言优美,有的考生把它理解为高考作文是不对的。”

    “我平时写东西讲话喜欢用排比,明天的考试,是否可以发挥一下这个长处?”我说。

    “我知道你有这个习惯……这是可以的,但是要合理……排比句可以增加文采,增加气势和说服力,但应当合理利用排比句,有的题目是在客观的回答问题,不能滥用排比句,而是要就问题给出合理的答案,不需要气势和文采,所以排比句的使用应仅限于大作文当中。”她说。

    “嗯……”

    “明天上午的考试,关键在于审题这关!审题一定要全面细致深刻,题目一般都是半命题的,即有些内容作了要求,有些未做要求。接触到题目就要全方位审阅,既要看题目字面,又要思考题目所蕴含的内容,明确作答要求中的限制部分和未限制部分。限制部分必须严格遵守,未限制部分要认真分析判断……

    “题目的一字一句都不能放过,要像过筛子,细细过滤,题目文字的每一个细节都要审视;要像打探照灯,反复扫描,题目含义的每一个方面和角落都要触及,不能在自己的思考范围内留下关于题意的死角……

    “还有,要借助逻辑和事理剖析,由表及里,深入思考,有时甚至需要联系上下文,联系左右相关事物才能真正理解题目,准确把握题意……答题时,时刻谨记以下五大原则:谨守身份、完善结构、规范语言、寻找高度、稳中求新。”

    “嗯,好,那……下午的考试,要注意哪些?”我又问她。

    第893章突遭车祸

    “下午要考的那门,范围太广了,是知识的大杂汇,阅卷老师也给我提供了几个应试技巧……关于图形推理题,这一类题目存在着两个方面的规律,形的规律和数的规律,你只要熟记这些规律并灵活地识别和运用,就能轻松应对图形推理题……

    “关于定义判断题,在大脑中准备要四个‘箩筐’,它们分别是:主体、条件、手段、目的,在阅读定义的同时,把具体的信息投放到相应的箩筐中,将众多紊乱的信息清晰化、条理化,并确定其中的核心类信息,强化自己对定义的理解,从而迅速而准确地解题……

    “至于类比推理题,只要熟悉常见的关系种类,就能提高反应速度,从而快速准确地选出最佳答案……

    “还有就是逻辑判断题,逻辑判断是整个判断推理部分乃至整个考试中难度最大的题型,答题的时候努力找规律,划分,确实不行的,你就蒙!”

    看到这里,我不由笑了:“嗯,好,我最善于蒙了!”

    “呵呵,我能想到的能告诉你的也就是这些了……你要好好琢磨。”她说。

    “嗯……你今晚告诉我的这些,无异于雪中送炭,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些……你可真是及时雨啊……”我发自内心地说。

    “呵呵……但愿我今晚告诉你的内容对你明天的考试会有所帮助,……心态放平,调整好心理,不要有太大的思想负担和压力,轻装上阵……晚上休息不要太晚,明天上午9点考试,不要起太早,也不要太晚,要提前一小时出发去考场,预留出路上堵车的时间……千万不要迟到。”

    “好的。”

    “那就这样,明天争取好好发挥,预祝明日一帆风顺……我下了。”

    接着,她就下了线。

    我点燃一颗烟,接着把秋桐今晚告诉我的注意事项和应试技巧反复看了几遍,直到全部理解透彻,才关了电脑,睡觉!

    我知道,今晚秋桐告诉我的这些事情正好是对症下药,对我明天能否考好,非常重要。

    心中的茫然消失了,我安然睡去。

    第二天,我正睡得香,突然被手机铃声叫醒,一看,是秋桐打来的电话。

    我这才想起昨晚睡觉前忘了定闹钟,看看时间,7点半了。

    忙爬起接秋桐的电话:“我醒了……我很快就出发去考场。”

    “嗯……那就好,别忘记吃早餐,路上开车注意安全。”秋桐说完挂了电话。

    我爬起来洗涮,刚洗涮完,送早餐外卖的来敲门了,不用说,这早餐是秋桐给我叫的。

    吃过温馨的早餐,我开车去考场,八点整。

    按照平时的速度,20分钟之内完全可以到达考场。

    没想到走了不一会儿,却遇上了交警封道,一问,是省里一位高官来星海视察今天的考试,要保证领导的车队顺利通过。

    我靠,倒霉。

    我没办法,只能等。

    好不容易等到这位高官的车队在警车开道下前呼后拥地呼啸而过,交警才开始放行,此时已经是8点20分了。

    我有些心急,开始加速行驶。

    车开到北京西路时,车辆比较少了,我开始加油提速。

    正在这时,突然从旁边的一个巷子里冲出一辆没有牌照的依维柯,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径直向我的车子右侧冲来——

    我迅疾反应要避开冲撞,下意识猛地往左一打方向盘,同时猛踩油门,依维柯车头擦着我的车尾而过,没有发生碰撞。

    但我这一打方向盘,我的车子却进入了左边的相邻车道,同时因为猛踩油门,我的车子骤然提速,直接就撞上了前面一辆车的后屁股——

    “咔嚓——”一声之后,前面的车子被我撞出去,保险杠接着就开了花,我暗叫糟糕,为了避免发生二次撞击,忙踩刹车,忽然车后“咕咚——”一声,我的身体一晃,感觉我的车后屁股被后面的车直接重重撞上了,被推着往前移动了一段距离,接着又顶住了已经刹车停住的前面那辆车的屁股。我的车被两辆车卡在了中间,动弹不得。

    而此时,那辆突然冲出来的依维柯早已没了踪影。

    我忙用力打开车门下车,前后一看,我靠,我的车撞了人家的后屁股,我的后屁股又被后面的车撞坏了。

    前后车的驾驶员都下了车,前面的驾驶员冲我和后面车的驾驶员就开火了:“我靠,你们怎么开的车……你们疯了……你们会不会开车。”

    后面的驾驶员是个女士,哭丧着脸:“我的车是刚买的,还没开几天就这样了……我不是有意要追尾的,是他先违章变道的,我来不及刹车,我没有违章,我也没有责任。”

    “违章不违章,责任归谁,等交警来了再说。”前面车的驾驶员气呼呼地说:“反正我没看到变道不变道,我只知道我车后屁股突然被撞了……反正我是没责任的,至于你们俩谁负责任,怎么处理,交警说了算。”

    我无言以对,只有道歉,边不停看时间,妈的,8点40了!

    “我有急事……能不能先让我走,车放在这里,我回头再来处理赔偿你们。”我说。

    “操,想走,没那么便宜,你们俩都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这里,我这就打电话报警。”前面车的驾驶员边骂骂咧咧边摸出手机。

    那女的一把抓住我的衣服死死不放,带着哭腔叫道:“你突然变道,都是你的做的孽,你甭想肇事逃逸,你甭想推卸责任……交警没来没处理完你不准走……你陪我的新车。”

    我急地额头开始冒冷汗,我靠,这女的连哭带叫死死抓住我不放,周围很多人在围观,我又不能硬甩开她,再这么拖延下去,等到交警赶到再处理完,估计考试也结束了。

    马尔戈壁的,怎么那狗日的依维柯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老子经过的时候出来,邪鸟门了!操——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脑袋开始急剧发懵,急火攻心。

    再一次,美女救英雄的场景出现了。

    此美女还是秋桐。

    我此时正深陷于和当事人的纠葛,没注意到秋桐是怎么出现的,只是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请大家冷静安静——”

    声音不大,但是颇有效果,两个当事人都停住,看着秋桐。

    我倏地回头,看着秋桐:“秋桐,你怎么来了?”

    秋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往她身后看了下,看到她的车子正停在路边。

    这条路是我去考场也是秋桐上班的必经之路,难道,秋桐是恰巧经过这里?还是……

    此时,我无法想更多,只想抓紧脱身。

    “你是干嘛的?”那男的当事人缓过神来,看着秋桐。

    “我是这位的同事……我们是一个单位的。”秋桐指了指我,然后掏出工作证递给那男的。

    “哦……星海传媒集团的,那又怎么样?一个单位的有什么了不起,他追尾撞了我的车,你怎么着,想替他开脱?”男的讲话的口气十分不友好,边将工作证还给秋桐。

    女的也用敌视的目光看着秋桐。

    秋桐看着一男一女当事人:“我不是想替他开脱责任,当时撞车的情景,我都看到了,你们是没有责任的。当然,我的这位同事,也是逼不得已,一辆依维柯突然冲出来,他猝不及防……

    “当然,在那辆依维柯已经开走的情况下,我不会替我的同事开脱该负的责任,的确,责任在他,不在你,也不再后面这位女士。我想我的同事该向你们道歉。”

    听秋桐如此说,他们的神色稍微缓和下来,但看着秋桐的神色仍然不是那么友好。

    “当然,仅仅道歉是不够的,还要赔偿你们的损失,这是必须的。”秋桐继续说:“我注意到刚才你们已经报警了,这符合处理车祸的程序,这辆车是我们单位的,我刚才也给保险公司打电话了……车祸是大家都不想发生的,也是都不愿意看到的,为此我也感到十分遗憾……请你们相信,你们是会得到合理的赔偿的。”

    男女当事人的脸色都好转了,点点头。

    秋桐接着看了看手表,然后说:“我的这位同事马上要去参加市里组织的市直事业单位招考。9点开始考试,时间十分紧急,如果他留在这里等待交警过来处理,显然会失去此次考试的机会……

    “所以,我建议,我代替我的同事留在这里等待交警来处理,刚才碰撞的过程我都看到了,我不会推卸责任。但是可否让他暂时先离开,去参加考试,不知你们二位能否成全。当然,如果事后需要他来说明情况,他考完试一定会来的。”

    “哦,他要去参加考试啊……”女的看看我,我点点头。

    “我妹妹也是今天参加这个考试的。”女的接着说,又看看秋桐,犹豫了下:“既然是这样,既然你愿意留下代替,那……我没意见。”

    男的有些犹豫不决,看看秋桐,又看看我,不说话。

    秋桐看着我,伸出手:“易克,给我你的准考证。”

    我掏出准考证递给秋桐,秋桐接过去递给那男的:“师傅,我不是在撒谎。”

    男的看了看准考证,又凑到我跟前嗅了嗅。

    秋桐说:“他没喝酒的。”

    男的点点头,接着对我说:“既然你真的是要参加考试,既然这位女士愿意留下来代替你处理,我也不想故意为难你,但是,如果交警来了之后需要你来说明情况,你考完试必须要过来……还要,留下你的驾照。”

    我点点头:“没问题——”

829. 反败为胜

    第900章反败为胜

    我不假思索,张口就来,加快语速:“发生这样的情况很正常,我会妥善处理的。首先,我会与来找我办事的同志进行沟通,确定要我帮忙办理的事情的性质。

    “其次,确定解决问题的办法。如果这件事情在我的职权范围之内,而且还不违背工作原则,我会欣然接受。如果这件事情违背工作原则,我会委婉地向这位同志亮明我的工作原则,并婉言拒绝。如果这位同志拿着你老大的权威来压制我或者强迫我,我会想办法通过联系你的秘书或者写信的方式,向你详细说明缘由,我相信你作为受党培养多年的干部,在了解了真实情况之后,一定不会怪罪于我的。

    “最后,我想说,作为人民的公仆,无论是我这个小人物还是你这位大书记,抑或是大家,我们一定不要忘记我们手中的权力是人民赋予的。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要坚持党的原则,遵守国家的法律,不能徇私枉法,以权谋私。”

    “好——”我的话音刚落,书记就开始叫好,甚至不由自主拍了两下巴掌,接着说:“反应敏捷,思维敏锐,观点犀利,剖析深刻,立场鲜明,角度适当,原则灵活,收放有度。”

    关云飞笑眯眯地看着我。

    各位评委都点头附和着书记:“书记的评价实事求是,附和客观实际。”

    我心里大大松了口气。

    然后,书记站起来,背起手:“好了,各位,你们继续吧,我和关部长要去其他地方看看。”

    说完,书记短促地瞥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赞扬和勉励,接着就走,关云飞表情轻松地跟在后面出去了。

    书记和关云飞走后,室内又开始恢复了严肃的气氛,主考官又开始不苟言笑地看着我:“好了,这位考生,你的面试结束了,请你到休息室等候。”

    我出了考场,进了休息室,前两位考生正在一起谈话,见我回来,都和我招呼。

    我坐在他们身边。

    “市委书记是不是也和你提问了?”一个考生问我。

    “嗯……”我点点头:“那个书记问了你们几个问题?”

    “一个!我们都是一个,你呢?”两人紧紧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们的表情,心里一动,说:“我也是一个!”

    “那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呢?”

    “我……书记问的问题太刁钻,我拖了好久也想不出怎么回答,好不容易胡诌了几句。”我说。

    “哦……”二人松了口气,眼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和轻松的目光,似乎他们已经将我这个笔试老三从竞争对手的名单中排除了。

    “你们发挥地都不错吧。”我说。

    “是的,还行,反正我是达到了最佳状态!”一个有些自我安慰,还有些得意炫耀的神情。

    “我也是,我觉得今天的面试我发挥很棒的,超发挥。”另一个不甘示弱。

    “哦……那就好!”我点点头。

    “你呢?”他们看着我。

    “我……只能说是一般了。”我说。

    “哦……”他们再度放松了表情,再度脸上涌出幸灾乐祸的神情,似乎他们再一次确定将我排除出竞争名单。

    “你们……在准备面试的这几天,有没有遇到什么意外的干扰啊……”我不由又问了一句。

    “什么意外干扰,没有啊!我一直在家里闭门训练,不见客的!”

    “我女朋友一直陪着我做模拟训练呢,哪里来的什么意外干扰。”

    “哦……那就好!”我放心了,看来李顺是讲话算数的。

    “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啊”他们看着我:“难道,你遇到什么意外干扰了?”

    我说:“嗯,是的,我开车出了车祸,大脑受到惊吓,这几天晚上老做噩梦,夜夜失眠。”

    “哦,你可真不幸啊……”他们俩努力挤出来的一丝同情遮不住深度出现的持续不停的幸灾乐祸和由此带来的快感。

    看着这二位的表情,我仿佛看到了他们内心深处那极度的冷漠冷酷和自私自利。

    我心里叹了口气,操,两个鸟人,做人不厚道!

    我站到休息室窗口往楼下院子里看,正好看到秋桐正站在院子中间的一棵大树下,正在往我的方向看。

    我心里突然一热,我知道她来这里是干嘛的,她一定是十分关注我的这次面试。

    我冲她挥挥手,她也冲我挥挥手。

    我打开窗口,做了一个ok的手指。

    她笑了,冲我竖起大拇指,然后在原地跺脚转圈,似乎是外面太冷。

    我指了指她车子的方向,示意她到车里去。

    她点点头,然后进了自己的车子。

    我又坐回去,那两位不再搭理我,热火朝天地彼此互相虚情假意地肉麻地吹捧着,都说对方戏比自己大,但其实我知道,他们内心里其实都希望对方死翘翘。

    看这两个小东西的做事方式,倒还真适合混官场。

    我默默地坐在那里,想着自己的心事……

    想着楼下正在等我好消息的秋桐,想着远在西亚沙漠带团的海珠,想着神经兮兮的李顺……

    一个人的时候,就有许多心里的事情在心灵的最深处爬出来。象水浸入一种棉体里,弥漫、扩展、流露。

    有时候,很讨厌自己,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心事!

    心事是一种储存在心的碟盘上的一次次回放,伤痛的心事象疤痕,无数次抚摸就有无数次噬骨地啃咬。会把整个人带回当初的情景,便有一份呻音和喊叫,隐痛没有办法表达给外界。就有一种压抑,象是惆怅,却是难受。自己的疤痕,自己知道当初的痛!那痛是深深的印记!

    心事无法向任何人诉说,只好深埋在心里最里边。在那里深藏。每当孤独和夜深人静的时候,它就冒出来。象成群的蚂蚁爬上心头。那是窒息的,失控了防御,想终止那种心事却眼睁睁地看着黑夜残酲地蛀咬自己的精神。如同一个不温不火的挑战者,直到消沉了你所有的意志和睡眠。心悸和疲惫就在**里折磨。那是一种怎样的灾难!

    心事是一份涩涩的酸。象抽刀断水,更象剪刀剪麻,无能为力,无力抵抗。纷乱的思绪无序在心头窜动,搅拌起血管中的液体,急冲冲地落向心脏,再喷发出去。往返周期里,心,就迷了!心,就焦了!心,就碎了!

    心事是深深的忧郁,但,心事放得久了,却变成了陈酿。会因为久远和厚重而变得香醇,会因为沉淀而变得耐人寻味,会因为无力而变得坚强,会因为漫长而变得平常。心事即然能承受超量的痛苦,那它就能承受巨大的欢乐!

    心事……

    我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心事!

    我郁郁地低头沉思着……

    半天之后,有工作人员进来,宣布面试分数。

    大家都安静下来,紧张地看着工作人员。

    我没有看工作人员,低头看着地面,心里略微有些紧张。

    妈比的,我只要超过他俩之间最高的那个3分,老子就成功了!

    我心里一遍遍念叨着,竖起耳朵听着。

    我们三位的面试成绩公布完后,我自己也觉得有些意外。

    我的面试成绩竟然比笔试的第一名多了9。32分,比第二名多了8。16分!

    差距如此之大,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我靠,反败为胜,我总分第一!

    老子考中状元了!

    看看目瞪口呆的那二位,我伸手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微微一笑,走出了休息室,直接下楼,秋桐正在楼下车里等我。

    身后传来那二位做梦一般的声音:“老师,这……这成绩是不是统计错了啊?”

    “这是去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准确核实过的分数,不会有错!”工作人员肯定而又不悦的回答。

    下楼后,我直奔秋桐的车子走去。

    “怎么样?”打开车门,人还没进去,秋桐就瞪着眼睛迫不及待地问我。

    似乎,一向沉稳淡定的她此刻有些沉不住气了。

    我表情淡然地坐在座位上,呼了一口气,摸出一支烟,点着,深深吸了两口。

    “到底怎么样了?你快说啊!”秋桐的口气更加急切了,表情似乎突然有些不安。

    “分数出来了。”我将脑袋往座椅后背一靠,面无表情地回答。

    “出来了。”秋桐喃喃重复了一句,看着我的表情,似乎突然预感到了什么,说:“你……是不是……”

    我扭头冲秋桐淡淡一笑。

    “你……只要尽力了就好,成败不要太看重最后的结果。”秋桐眼里闪过一丝失落,接着用安慰的语气说。

    “最后的结果真的不重要?”我说。

    “嗯……反正你努力了,能走到最后这一步,已经不错了。”秋桐继续用安慰的语气说。

    “嗯……”我点点头,然后看着秋桐说:“我面试成绩是第一。”

    “哦……那总分是不是没有。”秋桐迟疑地说。

    “总分也是第一。”我忍住笑,依旧装作淡然的样子说。

    “啊——”秋桐突然就怔了一下,接着领悟过来,接着两眼就猛地亮了起来,接着就欣喜叫起来:“啊——你总分是第一……你……你刚才那表情是故意吓我的……你刚才故意迷惑我的……你……你这个坏蛋。”

    我忍不住嘿嘿笑起来。

    “你这个坏蛋——你故意吓唬我——”秋桐叫起来,带着喜悦的声音,接着不由自主伸出小拳头就冲我胸口打过来:“你一惊一乍故意吓唬我……你坏——”

    看着秋桐表情的变化,我哈哈大笑起来,忍不住一把握住了秋桐正在打我的拳小头:“我面试超过他们一个8分多,一个9分多。”

    秋桐眼里露出快乐的目光,小拳头在我的手里挣扎了几下,接着不动了,接着脸红起来……

    第901章你好棒

    “你……放开我……”秋桐吃吃地说。

    我醒悟过来,忙放开秋桐的手。

    秋桐将手缩回去,低头抿着嘴唇,脸上带着惊惶却又喜不自禁的表情,低低地说:“我……我就感觉你应该是第一,你果然是第一。只是,我没有想到,你面试成绩竟然超出他们那么多……你好棒。”

    “嗯,我也没想到。”我恢复了平静。

    秋桐抬起头,看着我,带着开心的表情:“易克,祝贺你,你成功了。”

    我深深地看着秋桐:“这都离不开你的帮助,没有你的指点,我不可能取得成功。”

    “不要这么说,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是你自身能力真实体现的结果。你在800多人里取得了第一,你果然具有不同凡响的能力。”秋桐抿嘴一笑,说:“此刻,你是不是很高兴?”

    “高兴是有的,但更多是感到轻松和欣慰。”我说。

    “嗯……欣慰。”

    “其实,除了你的帮助,或许,我还应该感谢关部长。”我说。

    “为什么这么说?”秋桐看着我。

    我于是把面试的整个过程详细和秋桐说了一遍。

    听我说完,秋桐沉思了半天,说:“如此说来,关部长确实是出了大力,帮了很大的忙。当然,他的帮助,是建立在你自身能力的基础上,是带有一定风险的,是赌了一把,他就赌你能在市委书记面前能发挥好……那两位也有同样的机会,但是他们没有你发挥的好……关部长此次是用心良苦。”

    我说:“我不明白,关部长为什么对我要如此良苦用心?”

    “他喜欢你呗,我早就看出来他很喜欢你!”秋桐微笑着说。

    “恐怕不仅仅是因为喜欢吧,恐怕他还另有深意吧。”我说。

    秋桐沉默片刻,说:“或许你想得太远了,或许,他只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想帮你,或许,他也是想借这个机会试试你的真实能力。如果你在市委书记的问题面前砸了锅,那么,他就是再想帮你,也无能为力……他这一出,实在是够冒险的。当然,很多时候,在官场,都是险中求胜。”

    我点点头:“是的,看来,这个人,也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这一点,我倒是比较欣赏。”

    “你欣赏他,他也是欣赏你的。你俩这一点倒是惺惺相惜。”秋桐笑着说。

    “他是大领导,我是小卒子,我可不敢高攀!”我说。

    秋桐笑了笑,接着说:“不管怎么说,你终于成功了,这是你步入官场的关键一步,这一步走出去,或许,就很难回头了。”

    我的心里突然有些迷惘,说:“前方的路会是怎样的呢?”

    “谁也不知道。路,总是只有走过,才会知道。”秋桐轻声说。

    我点点头。

    “你这次的成功,主要还是依靠自己的能力和实力,当然,也有机遇,但是机遇从来都是给有准备的人提供的……和你一起竞争的两位考生,他们今天也是有同样的面对书记单独发问的机遇,他们就没有把握住。”秋桐又说。

    “我的机遇不仅仅是关云飞,还有你!”我说。

    秋桐脸色微微一红,咬了咬嘴唇,接着说:“你的车呢?”

    我指了指后面:“在那边。”

    “我们走吧。”秋桐说。

    我点点头,下车,然后我们分别开车离去。

    去公司的路上,我接到了李顺的电话。

    “什么情况?”李顺说。

    我不想和李顺兜圈子,干脆利落地说:“总分第一!”

    “啊哈——我靠——”李顺怪叫一声:“哈哈,第一啊……真的是第一?”

    “嗯……”

    “你没搞错吧?”

    “没搞错!”

    “哦也——哈哈……”李顺接着又哈哈大笑起来,听起来笑得有些夸张。

    笑完,李顺说:“日——你小子确实有两下子,真没想到你竟然能翻盘,能反败为胜,要早知道你能有这两下子,我当初还费那么多鸟心思干嘛啊……日——你真是文武全才啊,能打能斗还能学,文武兼备,人才啊人才……日——你到第一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期望,你到底还是实现了我的要求,我感到很欣慰。”

    李顺大发感慨,我没有做声。

    “你,你这次圆满完成了我交办的任务,我也不批评你了,胜利者是不应该受到责备的。不但如此,我还要好好奖励你,重重奖励你,我回头就让老秦往你卡上打200万,作为对你这次优异表现的奖金。”李顺絮絮叨叨地说。

    我一听,忙说:“不,别,我不要!”

    “为什么?”李顺有些不悦地说:“怎么,嫌我的钱烫手?”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没这个必要。”我说。

    “你以为我是在贿赂你?操——”李顺武断地说:“考好了重奖,考不好重罚,这是我的规矩,我的规矩,谁也不能改变,谁也不能违抗,怎么,你想抗命?”

    我没说话。

    “好了,傻蛋,听话是好孩子。”李顺的口气听起来有些温和:“这些日子你一定很辛苦,好好休息下,回头我来给你祝贺……先给你把奖金打过去。”

    我不想要李顺的钱,但是也无法拒绝。

    “嘿嘿……今后你可就是正儿八经黑白道都混的人了,黑道你是我的主力,白道你前途无限光明,这对我,对我们的事业,都是具有里程碑式的重大意义。在官场往上爬,光凭能力是不够的,还必须要有雄厚的财力做支撑,没有钱怎么行呢?”李顺说。

    “我不认为我能在官场混到什么位置,我没那么大的能耐。”我说。

    “你认为不认为没什么关系,只要我认为可以就行……今后,你肩负的担子就更重了,这一点,你要有充分的认识,你的使命感要大大提高,你的责任感要大大增强……你在白道好好干,我会在你幕后做你最有力最强大的推手。”李顺说。

    随着考试成绩的出笼,我越发感到,自己正被李顺抓地更紧,我想摆脱他,越发变得没有可能。

    李顺说到做到,当天下午,老秦就给我来电话,要求了我的银行卡号,将200万打到了我的账户上。

    这样,我的卡里就有500万了,其中350万是李顺给的,另外那150万是我自己做业务赚的。

    随后几天,随着一系列手续的办理,我被正式招录为星海传媒集团的带事业编制的人员,身份彻底转变。

    虽然我的工作岗位和职务暂时都没变,但我实实在在成了所谓体制内的人。

    想想觉得有些滑稽,一场考试,就让我成了另一种身份的人。

    同时,人力资源部的人告诉我,我目前还处于试用期,一年后正式转正,虽然我担任着发行公司的副总职务,但是我在人事组织档案里还是没有级别的,我的副总职务,只是集团内部聘的。

    但就在人力资源部的人和我谈完话的第二天,他们又找到我,来办理另外一种手续,说是根据领导指示,说我附和市里出台的关于特殊人才的使用条例,破格免除试用期,直接转正,同时,根据我目前所担任的职务,直接上报市委组织部申报我为副科级职务,在市委组织部备案。

    这一切来得有些眼花缭乱,转眼间我就成了市委组织部备案的副科级干部。

    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根据领导指示那领导是谁?我问他们也不说。但我猜不是关云飞就是孙东凯,而关云飞的可能性要大一些,但是他不会直接给集团人力资源部下指示,他只会给孙东凯下指示,然后孙东凯给人力资源部下指示。

    当然,这其中必然要疏通和人事组织部门的关系,而这关系的疏通,一来是有领导的面子,二来是有市里出台的文件作为尚方宝剑,走的都是公事公办的程序,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就这样,在元旦前2天,我正儿八经成为市委组织部备案的副科级干部。

    然后,我接到了周围同事纷纷的亦真亦假的祝贺。

    在这些祝贺当中,我知道秋桐和云朵的祝贺是发自内心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此时并没有感到多大的喜悦,相反,心里却感到沉甸甸的,还有些迷惘和困惑。

    曹丽当着大家的面对我说,我这次能到这一步,都是孙书记极力去为我到上面争取的结果,要我好好感谢孙东凯。

    我不知曹丽的话是真是假,在大家面前只能当做是真的,然后去孙东凯办公室向他表示感谢。孙东凯坐在那里微笑着不说话,既不肯定也不否定,然后大大勉励了我一番。

    关云飞始终没有露面,似乎我这次的考试和转正以及提拔和他都无关,似乎他并不急于让我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给我帮忙,帮了多大的忙。

    我和秋桐分析此事,她也一时弄不清楚,但有一点她能肯定,那就是不管上面的领导想如何助力我,但都离不开孙东凯的认可,没有孙东凯的同意,这一切都不可能实现,这是县官和现管的简单道理。

    当然,如果上面领导有指示,孙东凯是不能违抗的,他可以送顺水推舟的人情。而且,孙东凯想要我接受他的人情,他是断然不会告诉我他是受了哪位领导的指示才这么做的,他会将整个功劳都揽到他自己身上去,但他不会亲自告诉我这话,不会让人抓住他将别人的功劳占为己有的口实,他会借曹丽的口来表达出来,让我在模棱两可中做出对他有利的判断。

    “从今天开始,你就正式步入官场了!”秋桐清澈的目光看着我。

    第902章动了情

    我点点头:“哦……”

    “既然你已经走上了这条路,或许,今后,我该系统地给你灌输一些官场最基本的常识了。”秋桐说。

    “哦……”

    “有些东西,是进入官场的入门必备,必须要了解的。”秋桐说。

    “嗯……”

    “愿意听不?”秋桐问我。

    我看着秋桐点点头:“愿意!”

    秋桐笑了下,笑得有些无奈:“易克,我不知道走上这条路,对你来说是幸运还是厄运。”

    我说:“我也不知道!”

    秋桐说:“希望你能有好运……小心翼翼走好每一步吧,你是个有福气的人,老天会保佑你的。”

    我说:“老天会保佑我,就会保佑你!”

    秋桐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儿,没有再说话。

    当天晚上,海峰在酒店设宴为我庆贺。

    当天晚上,海珠回来了。

    海珠回来了,夏季自然也回来了。

    参加晚宴的人有我海峰海珠秋桐云朵小亲茹,海峰还邀请了夏雨夏季。

    为什么要邀请夏季和夏雨,我想海峰是有自己的考虑的。

    海珠此次迪拜之行,气色好多了,西亚沙漠的阳光让她之前苍白的脸色隐隐消去了很多。

    晚宴上,大家的神色都比较正常,夏季兴致不错,一入座就谈笑风生说起开会期间的一些趣事,不时夸赞海珠的组织和协调能力,显然,这次出去带团,海珠和三水集团之间的合作很愉快。

    面对夏季的夸赞,海珠不时淡淡地笑一下,更多的时候是低头不语。

    夏雨也很老实,不多说话,坐在那里脑袋不时转动着,看看夏季看看我,又不时看看海珠。

    秋桐坐在海珠身边,不停帮海珠夹菜,边面带微笑听着夏季的话。

    我坐在海珠对面,不时看着海珠,想着海珠临走之前答应回来后给我答复的话。

    晚宴的主题是给我祝贺,海峰举起酒杯,大家也举起酒杯,纷纷说着发自内心的赞美之词,一起向我表示祝贺。

    海珠看着我,没有说话,但眼里带着欣慰的目光。

    喝完一杯共同酒,海峰又举起酒杯:“来,这第二杯酒,大家一起给夏季老兄和海珠接风,祝贺三水集团的这次年会圆满成功,祝贺海珠的公司圆满完成了此次任务。”

    大家又一起喝了第二杯。

    然后,海峰又举起酒杯,看看大家,大大咧咧地说:“这第三杯酒,大家一起来祝贺我吧。”

    大家都看着海峰,云朵笑而不语。

    “祝贺你什么?”夏雨忍不住发问了。

    “嘿嘿……祝贺我由星海办事处主任升任东北区总裁。”海峰咧嘴笑着:“集团已经批准了,东北区总部,就设在星海。”

    “哇——你高升了啊……东北区总裁啊……”夏雨叫起来。

    大家都笑起来,海珠也微笑着,带着同样欣慰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哥哥。

    夏季开心地说:“易老弟高升,海老弟高升,我和海珠妹妹此次又圆满结束迪拜之行,看来,今晚我们是三喜临门啊,这酒要喝,值得祝贺。”

    大家举起酒杯,秋桐看看海珠,又看看我,然后微笑着对大家说:“今晚要是四喜临门,就更好了。”

    秋桐话一出口,大家都看着我和海珠。

    海峰轻轻呼了一口气,夏雨眼珠子转悠了几下,云朵看着我又看看海珠,小亲茹嘴巴半张,睁大眼睛看着秋桐。

    秋桐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海珠,我也紧紧看着海珠。

    夏季带着赞许的目光看着秋桐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是赞扬她这话讲得正是时候,

    海珠微微一怔,似乎明白了秋桐这话里的意思,看看大家,勉强笑了下,接着说:“非常感谢秋姐的好意……今天是大家都很高兴的日子,三喜临门,就很值得祝贺了……来,大家喝酒吧。”

    说完,海珠自个儿先干了。

    大家互相看了看,也都干了。

    我的心里有些忐忑,秋桐的目光也隐隐有些不安,海峰的目光有些黯然。

    夏季微微叹了口气,夏雨吐了吐舌头。

    短暂的沉默之后,海峰恢复了常态,举起酒杯和大家单喝。

    夏雨趁机举起酒杯给海珠喝酒。

    “海珠姐,我……我给你喝……喝杯酒。”夏雨结结巴巴小心翼翼地看着海珠:“姐姐……你……你给不给我喝啊……”

    海珠微笑了下,举起酒杯和夏雨碰杯:“夏雨妹妹,今天是大家大喜的日子,我为什么不和你喝酒呢……来,我敬你……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谢谢海珠姐!”夏雨大喜,先喝了杯中酒。

    夏季看着夏雨和海珠喝酒,微笑了下,似乎心里舒了一口气,然后举起杯子看着秋桐:“秋总,好久不见了,我们喝一杯吧。”

    “好,夏董,我敬你。”秋桐痛快地和夏季喝酒。

    海峰和我喝:“来,兄弟,我们俩互相祝贺一杯。”

    我和海峰喝了一杯。

    刚放下杯子,海珠看着我,拿起酒瓶:“我给你倒酒,我来敬你一杯!”

    我坐在那里看着海珠。

    海珠站起来给我倒满酒,然后给自己也倒上。

    大家都停住了,看着我和海珠。

    海珠举起酒杯,看着我,轻声说:“真为你感到高兴……祝福你在新的征途上一帆风顺,取得更大更好的成绩。”

    我举起酒杯,看着海珠:“其实,我该谢谢你,因为有你去迪拜之前给我的动力,我才会取得这个成绩。”

    海珠垂下眼皮,默默干了杯中酒,放下酒杯,然后说:“我没有给你什么动力,我也给不了你什么动力,你能成功,还是得益于自己的能力和实力。”

    夏雨不明就里地看着我们。

    秋桐怔怔地看着海珠,眼里带着痛怜的目光。

    我的心里一阵苦涩,喝了杯子里的酒。

    然后,海珠又给夏季喝酒。

    “夏董事长,非常感谢迪拜之行你对我本人的照顾还有对我工作的支持和配合。”

    夏季呵呵笑着:“海珠妹妹,客气了……我们既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还是好朋友,照顾是应该的,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要你多担待……希望我们今后能继续保持紧密愉快的合作。”

    海珠微笑了下,然后和夏季干杯。

    大家又继续相互喝酒。

    酒过三巡,云朵站起来,举起酒杯看着我和海珠。

    “哥,海珠姐,我想单独敬你们俩一杯酒。”云朵说。

    我和海珠都看着云朵。

    “借着这杯酒,我想……我想祝福你们……祝福你们都好好的。”云朵的声音不大,但听起来似乎有些有些动情。

    我轻轻呼了一口气。海珠紧紧抿住嘴唇,看着云朵。

    “我……此刻,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不该说些什么,但是,我真的希望你们俩……希望你们俩能……能……”云朵的声音突然哽住了,接着不说话了,直接干了一杯酒。

    海珠没有动杯子,看着云朵:“云朵,谢谢你,坐下吧。”

    云朵坐下来,眼角有些发潮。

    我看到秋桐的眼里也亮晶晶的。

    “谢谢你的好意……非常感谢……我同样也祝你和我哥能好好的。”海珠说着,举起杯子干了。

    我坐在那里没动,呆呆地看着海珠。

    “今天是大家高兴的日子,我不想大家因为我而不快乐,所以,请大家多谈多想开心的事情,不要偏离了今晚海峰举办酒宴的主题。”海珠轻声说着,面带微笑,语气很诚恳。

    海峰的面部肌肉微微颤动了一下,接着就恢复了常态,笑着招呼大家,”海珠说得对,来,大家继续喝酒吃菜……继续聊天……都开心点。”

    海峰的声音虽然听起来有些欢快,但我感觉到了其中的酸涩。

    秋桐轻轻咬住了嘴唇,眼神沉思着……

    夏雨眼神滴溜溜地看着大家,突然拿起一根鸡腿大口啃起来。

    “海老弟,以后你就是海总裁了……怎么样,走上了新的工作岗位,有什么打算和想法?”短暂的沉默之后,夏季为了打破尴尬的局面,率先响应海峰的号召,开始转移话题。

    “是啊,哥,海总裁,谈谈你的打算!”海珠做出笑呵呵的样子和海峰说。

    海珠似乎是想努力让酒桌上的气氛活跃起来。

    “我们集团现在在国内的业务属于初步开发阶段,市场份额并不高,这次组建东北区总部,是大力拓展国内市场战略的一个部分,让我担任东北区总裁,说实话,我压力不小。”海峰说:“我现在首先需要面对的是了解透彻东北三省的整个经济发展情况,特别是未来的经济发展趋势,只有这样,才能为下一步的业务拓展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

    “你的思路非常正确,要想做好业务拓展,了解区域内的经济发展状况是十分必要的,要想长期占领市场,分析预测好区域内经济未来的走势更加重要。”夏季点点头:“作为我们集团来说,东北三省是重工业基地,也是我们的一个重要市场……我们对东三省的未来经济走势也是十分重视的,专门安排有关部门搞过这一方面的调研……当然,不光东三省,我们对全国各省市自治区的未来经济发展趋势都在做深度调研分析。”

    “哦……老兄可否借助我一点思路呢?”海峰眼前一亮。

    夏季笑了笑:“没问题啊,这样吧,我简单说说我对东三省的经济发展现状和未来趋势的分析,供你参考……好东西大家要共享嘛。”

    “太好了,非常感谢老哥……请讲——”海峰说。

    “嗯,我也想听听夏董的高见!”海珠微笑着,表情看起来很自然。

    大家的注意力暂时被吸引到海峰和夏季的对话上。

830. 啃住

    夏季边思考边说:“先说黑龙江吧……黑龙江从地理位置上来说,总体上最佳的发展方向就是走入俄罗斯,现在政治上已经没有问题,关键是资金短缺。哈尔滨原来就是松花江上的港口城市,但是现在的松花江内河上不适合建大港口,应该重点发展松花江和黑龙江交界处的同江港或者是乌苏里江和黑龙江交界处的抚远港。

    “这两个地方在非封冻期时候江面非常开阔,通行万吨级以上货轮完全没问题,可直达庙街入日本海到太平洋……所以,我预测下一步黑龙江会着重于发展这两大港口。”

    “嗯……”海峰点点头。

    海珠此时专注地看着夏季听着,似乎她对夏季说的内容也很感兴趣。

    秋桐也凝神看着夏季。

    其实不光海珠海峰秋桐感兴趣,我也不由产生了兴趣,暂时抛开和海珠的纠结,看着夏季,听他往下说。

    夏雨忙着啃鸡骨头,眼皮都不抬一下。

    “我预测黑龙江下一步还会大力发展两河地区,黑河应该是一个重点,这里过去就是海兰泡,可是现在连铁路都没通过去。这里可以向中央要更加优惠的政策建特区。绥芬河是另一个重点,但面积太小,我觉得最好能从牡丹江划出来直属省政府管理,再把东宁划给绥芬河,面向海参崴建立边境经济贸易新区。”

    夏季继续说:“哈尔滨是个大城市,但相比沈阳,最近几年发展偏慢。省会城市的建设,我认为要首先从城市建设和绿化开始……其次,应重点发展装备制造业和军火产业。黑龙江企业的所有制和企业资本结构都不是问题,关键是政府干预太多,官员思想落后及**,可以说是全国最黑的之一。解决问题的关键在于引进外资和民资。个人感觉可以重点考虑引进温州资本,让温州人的思想去冲击当地人民和官员的老思想,这是最好的思想解放。”

    大家不由都点点头。

    “齐齐哈尔本来是省会,后来降为地级市,发展偏慢,最近搞了全冬会,建设好些了。但我认为根本问题在于设省,黑龙江西部的齐齐哈尔、大庆、黑河、大兴安岭四地市,内蒙古东部的呼伦贝尔和兴安盟,应该合并起来建立兴安省,省会在齐齐哈尔。

    “同时把大兴安岭地区改为大兴安岭市,这样一来也可顺便解决大兴安岭地区的多头管理问题。还有,把兴安盟改为云朵浩特市,为地级市;把满洲里升格为地级市和边境特区。这样一来,新设立的兴安省管辖七个地级市:齐齐哈尔市、大庆市、黑河市、大兴安岭市、呼伦贝尔市、满洲里市、云朵浩特市。齐齐哈尔变成省会后,会成为东北经济的新增长极!”

    “呵呵,老兄倒是很具有改革家管理者的气魄!”海峰笑起来。

    “没权力做,但是有权力去想啊,呵呵……”夏季笑了笑,然后说:“大兴安岭地区不让砍树后,经济发展偏慢,应争取设立国家级的冰雪旅游区!大兴安岭地区最大的优势不是砍树,而是这里的林海、雪原、原始、还有寒冷的气候,尤其是塔河、漠河、呼玛三县。可惜这里的本地人和加格达奇的官员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大兴安岭地区一年中有半年都可以滑雪,请问全中国哪里有这种资源?还有,现在中国各地在冬季的气温都冷暖无常,哈尔滨市最冷也就零下三十度,但是大兴安岭地区现在最冷还可以到零下五十度,并且持续几个月,这就是旅游经济的优势。

    “你和海珠还有易克都是南方人,你们该知道冰雪运动对南方人的魅力,我敢肯定,几乎所有的长江以南的绝大多数南方人都没体验过零下五十度的严寒,如果经济条件允许,都有一种想去体验的**。

    “当然,现在是当地政府要有眼光,首先建好加格达奇的机场,再把全地区内运送木材的铁路和火车全部改造成旅游专列、把森工企业改成旅游公司、把大兴安岭林区深处的伐木厂改为小旅馆,可以大赚一笔钱。砍树应该全面禁止!国家要成立植树公司,雇佣这里的下岗工人,每天去种树,种树越多工资越高。”

    听夏季谈到了旅游开发,我不由心里有些发亮,看了海珠一眼,她听地正津津有味。

    “伊春市的发展方式和大兴安岭地区基本一样。由于北靠俄罗斯,还多一个发展边境贸易的路子。其实伊春现在的禁止砍树和鼓励植树,也比大兴安岭做得好。鸡西鹤岗双鸭山三个地级市,应该往东边的俄罗斯移民,不然没有发展空间,资源迟早会弄完的。大庆除了油,要利用现在有钱的时候,多想想退路……佳木斯绥化两地级市最不好发展,哪里都不靠,我也想不出办法。”夏季说着,做了一个苦脸的表情。

    大家都笑起来,饭桌的气氛渐渐有些活跃起来。

    “对辽宁老兄有什么看法?”海峰说。

    “辽宁……”夏季沉吟了一下,说:“先说省会沈阳,沈阳最近发展很快,中央振兴东北确实给了不少钱。但缺点是不沿海,最近的出海口就是营口的鲅鱼圈区。可以把鲅鱼圈区并入沈阳市,作为沈阳市在沿海的一块飞地。再建一条高铁连接沈阳市浑南新区和鲅鱼圈港即可……盘锦虽然沿海,但连‘五点一线’都没进入,以后发展肯定很难的,光有个辽河油田没用,那不能长久,石油总是要抽完的,所以,把盘锦营口合并最好……

    “丹东是个着力点,别等着朝鲜的改革开放,那太遥远了。唯一的出路就是把东港的港口做大,再把市府迁到靠近东港的地方,直通黑吉的铁路建好后,潜力很大。

    “至于星海,因为我身在星海,反倒越来越看不懂了,也就不便多做评价。其实我挺看好锦州的,我以前做业务的时候,经常去锦州出差,还经常去那里的古玩市场买古董送给客户,锦州不错,好好经营,会变成辽宁老三的。”

    “夏董,辽宁总体的发展趋势会是怎么样的?”秋桐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

    夏季看看秋桐,笑了笑:“当年的辽老大,为国家付出太多,但现在中央投资最大的就是东北,远远超过其他地区,至少未来五年还是如此,五年之后,辽宁还是会变成几个老大之一的。中央对地方投资,有些数据是不公开的。我认为还应该加大中央财政扶持东北的力度。辽宁过去是共和国的长子,未来还会是长子!”

    秋桐点点头。

    “那吉林呢?”我问道。

    “长春城市发展得了不少中央投资,变化很大。希望伊通河周边的环保能跟上。当年的新京很发达的,我对未来的长春很有信心。吉林市的松花江和雾松真的很美,在经济上应该要当省内第一,就象苏州超过南京一样。吉林市完全有这个能力。该省未来的第一重点就是吉林市。现在的省长就是苏州去的,好象他和我想的是一样的。”夏季幽默地说。

    大家又笑起来。

    “吉林未来的另一个重点在延边!吉林省最关键的出海口问题,不在吞并丹东,也不在和俄罗斯合作找出海口,而是朝鲜的罗津先锋。老毛子占了海参崴,封死了出海口,现在过去一个中国人都让他们很警惕,更别说开发港口。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经济继续落后,现在海参崴的年轻毛子都去莫斯科找工作,人口大量减少,在领土问题上我们再耐心等待50年就行。朝鲜的罗先港离延边很近,现在中国正在开发,朝鲜半推半就,想在这里设个特区,想中国管经济朝鲜管政治,这里的情况比老毛子那边要明朗些,毕竟朝鲜有求于中国。

    “从延吉和珲春到罗先港海边的高速公路和铁路要早日开工,很多人不清楚其中的战略价值,那就是石油。现在的关键是运输成本。最好是走罗先港出海,成本低有竞争力……通化和白山两地级市要重点发展交通,两市发展成熟后可以慢慢连接起来。”

    “嗯……有道理!”我点点头。

    夏季接着说:“其实投资只是一方面,有大规模中央投资不等于振兴,毕竟投资只是市场经济的一个环节。东北的体制五年之内必须要大变,完全可以用五年走完南方20年的经济体制改革进程。东北不适合南方的那种市场经济,但要建立一种有东北特色的市场经济。在东北搞广东模式或温州模式都是胡说八道,我个人觉得西德模式当可借鉴……

    “我是正宗东北人,我热爱东北,喜欢东北。我认为,东北的重要性远远超过长三角和珠三角。不只是经济,而是各方面。有些人人不了解这一点,只知道关心自己的收入,而我是个了解东北的东北人,既关心个人收入,也关心国家发展。在东北生活的时间越长,越知道东北振兴的重要性,那简直太重要了,呵呵……东北的潜力就是半个中国,这是那些只知道算GDP的人永远无法理解的。”

    “夏董脑子里有发展的大战略和大思路。”秋桐带着赞赏的语气说。

    “夏老兄,你说的太好了,你说的这些,对我搞调研会有很大的帮助!”海峰说。

    “夏董说的这些,对我们做旅游的,也能开启新思路。”海珠说了一句。

    听着海珠的话,我的心里突然一动。

    “呵呵……一家之言,乱弹一气,权当娱乐。”夏季说着举起酒杯:“来,亲爱的朋友们,亲爱的兄弟姊妹们,在过去的一年里,我们大家都取得了新的业绩,海峰老弟和易克老弟高升了,海珠妹妹的公司发达了,秋总的报业发行也取得了新的进展,夏雨云朵和小亲茹也都成长了。

    “我作为老兄,很高兴看到大家的进步,2009即将过去,2010就要到来,我在这里提前给大家祝福新年,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好工作好学习好心情好,忘记过去不开心的事情,多想想美好的明天。”

    “干杯——”大家一起举杯。

    第904章你答应我

    酒足饭饱,大家在和谐的气氛里散席。

    夏季和夏雨一起先告别离去。

    临走的时候,夏季握握我的手,又看看海珠,欲言又止。

    夏雨站在夏季身边,看看我,咧了咧嘴,然后看着海珠:“海珠姐,我们先走了啊……”

    海珠微笑着冲夏雨点点头:“嗯,好。”

    “海珠姐,你别生我气了哈……”夏雨又说。

    海珠继续笑着:“夏雨,我当你是朋友。”

    夏雨接着转头看了夏季一眼,突然做了个鬼脸。

    夏季苦笑一下,然后带着夏雨离去。

    秋桐看看我们,然后看着小亲茹:“小亲茹,你陪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小亲茹眼珠一转,立马明白了秋桐的意思,忙点头:“好,好。”

    云朵看着海峰:“你送我回去吧。”

    海峰看了看我和海珠,然后冲云朵点点头:“走,我先去结账。”

    然后,大家都分别离去,剩下我和海珠。

    我看着海珠:“阿珠,我们也走吧。”

    海珠没有说话,站起来,和我一起出了房间就往外走。

    我心里升起一股希望。

    走到酒店门口,海珠站住了,看着我。

    我也站住,看着海珠。

    然后,海珠说:“你先打车走吧。”

    “你……你不跟我回去?”我说,心里感到一股冷意。

    “是的——”海珠的声音不大,但是口气很坚决。

    “你——你不是答应我了吗?你不是答应等从迪拜回来就跟我回去的吗?”我急了。

    “请你把话说明白,我去迪拜前怎么和你说的?我说答应回来就跟你回去了吗?”海珠说。

    “你……你不是说只要我好好考试,只要我考好了,你从迪拜回来就给我答复……现在我考上了。”我说。

    “是的,现在你考上了,我是该给你答复了。”海珠看着我:“我给你的答复是——我不回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头撞南墙不回头?”我呆住了,片刻,急切地说道。

    “不要问为什么,理由很简单……我不想多重复!”海珠的口气有些冷。

    “就因为不能生孩子,你就要坚决离开我?你就要坚决不回头?”我说。

    “是的。”海珠的口气倔强而带着几分悲凉。

    “我知道你是不愿意离开我的,你知道你是爱我的,你明明心里很明白,你根本就不愿意离开我……难道,能不能生孩子,就真的那么重要?我自己都不那么看重,为什么你非要如此执拗?”我说。

    “对不起……我不想多解释什么了……我只能如此,我没有别的选择……请你不要再逼我了。”海珠的声音饱含酸楚,接着转过头去。

    我愣愣地站在寒夜里,看着海珠瘦弱的身体,心里痛怜不已。

    “我可以接受很多现实,但是,唯独,我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只要这个现实没有改变,我就不可能回来……而这个现实是注定无法改变的,先天性不孕,这是老天注定要给我的惩罚……所以,我不会再回到你身边……我希望,你能有新的幸福的生活,有你该有的正常人的幸福生活。”海珠凄冷地说完,转身慢慢走到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去。

    我看着海珠离去,心里彻骨的冷意,今夜的酒精也无法温暖我的身体。

    正在发怔间,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海峰和秋桐走了过来。

    “云朵和小亲茹一起走了,我和秋桐没走,我们就站在你们身后的松树后面。”海峰走到我跟前,看着我,眼神有些黯然:“刚才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她……终究还是不愿意跟你回去,我说过,她内心很倔强的……你该做的都做了,也不要自责了……我家妹子命不好,命中注定没有福气。”

    海峰说完,深深叹了口气。

    我点燃一颗烟,吸了两口,没有做声。

    “我也听到了。”秋桐看着我和海峰,顿了顿:“海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明白了……易克,不要泄气,海珠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秋桐的语气似乎充满信心。

    我和海峰看着秋桐,似乎都没听懂她的话。

    秋桐看着海峰,眼神一动,接着看着我:“易克,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办点事,我和海峰同路。”

    我脑子木木的,点点头,没有多想什么,然后打车离去。

    回去的路上,坐在出租车里,看着车窗外的寒冬夜景,心里充满了沮丧和失落,突然心里感到了一阵巨大的迷惘,我不知道,自己和海珠走到这一步,她的选择和我的选择,我们的选择,到底对还是不对。

    懵懂感觉,人生的路,靠的是自己一步步去走,真正能保护你的,是你自己的选择。而真正能伤害你的,也是一样,是你自己的选择。决定人生的,不是命运,而是你自己的每一次抉择。

    又想起浮生若梦说过的一句话:此生不长,有些精彩只能经历一次,有些景色只能路过一回。不要等,有时等着等着,就让等待成为一种习性,就会在等待中蹉跎岁月;不要怕,能说的立即说,能做的马上做,不要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你今天不做的,或许就是永久的心结;不要悔,路是自己选择的,走过的,错过的,都是自己的情愿……

    这样想着,看着窗外寂寥的清冷夜色,我轻轻叹了口气……

    第二天,是09年的最后一天,明天就是元旦了。

    今天我工作很忙,其实整个公司都很忙,各部门都在紧锣密鼓运转着,为明天新年第一天的投递做着准备。

    全部的征订数据,要到今晚零时才能出来。

    这是一个关键的时刻,前段时间大家几个月的辛苦努力,成果就在那一瞬凝结。

    最繁忙的莫过于统计室,各相关人员都在和各发行站紧张地对接着,接收各站的征订明细,录入电脑,然后按照地址划分到各自的投递区域,然后再将投递卡发送到各站。同时,总统计表里各项报刊的征订数据在快速汇总,汇总截至时间是今夜午时。

    同时,业务部、车队、分拣室、办公室、财务科也都十分忙碌,都在为新年第一天的投递做最后的准备。

    同时,各发行站也都在和公司统计室保持着同步忙碌的状态,各位站长内勤都在各自的站上值守。

    整个公司进入了最后的高速运转状态。

    在最忙碌的时刻,赵大健却不见影了,不知又跑到哪里喝酒去了还是睡大觉去了。

    “赵总分管的那几个部室我去负责做最后的检查督促,你只管抓好你分管的那一摊就可以!”上午,在秋桐办公室,秋桐对我说。

    “嗯,我这边你放心,不会出问题的!”我说。

    “赵总……今天……就当没这个人算了。”秋桐说了一句,有些郁闷,还有些无奈。

    我理解秋桐的心情,遇上这样的副手,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还真没办法。总不能真的把他的分管部室都撸光彻底架空他吧?那样恐怕孙东凯就要出面干涉了。

    忙碌的白天过后,我和秋桐还有云朵曹腾吃过晚饭,都聚在统计室里,等待最后的征订结果出笼。

    此刻,公司本部加夜班的是统计室和办公室,同时还有所有的县区发行站,大家保持着同步运转。

    到11点的时候,业务部的最后数据出来了,主要是代征代投的外报外刊的数字。

    看完数字,我和秋桐都松了口气,第一次搞这项业务,承接到了50多家外报外刊的活,代征数字全面超额完成了合同规定的任务。同时投递单也全部发送到了各站。

    “曹经理,祝贺你……”秋桐笑着对曹腾说。

    曹腾松了口气,笑着:“谢谢秋总,其实,该祝贺的是秋总和易总,这都是秋总领导英明的结果,这都是易总分管下取得的业绩。”

    我说:“曹经理,不必客气,不要谦让,直接做业务的还是你,真正该祝贺的,自然也是你……我是跟着你沾光了。”

    自从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自从我成为正儿八经的组织部备案的副科级干部,曹腾对我的态度变化很大,似乎彻底老实服帖了,再也不在我跟前夸耀自己体制内的身份了。

    但不知为何,虽然我和他之间表面上合作的很愉快,他在我面前也表现地很听话,但是我对他就是树立不起真正的信任,我在内心深处对他总是隐隐有一种戒备,似乎这戒备是无法消除的。甚至,他对我越是服服帖帖,我心里越感到有些不自在,越感到有些发毛。

    “曹经理,你这一块的数据都出来了,你忙碌了一天,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我和易总在这里等最后的结果。”秋桐说。

    曹腾看看秋桐,又看看我,点点头:“那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曹腾走后,不一会儿,云朵进来告诉我和秋桐:“刚才党办曹主任来电话,孙书记待会要来慰问大家。”

    “哦……”秋桐点点头:“好吧,我们到接待室去等着。”

    我和秋桐出了统计室,正好遇到苏定国匆匆赶来。

    “苏主任,这么晚你还亲自来视察工作?”我半开玩笑地和苏定国说。

    “呵呵……听说孙书记要过来视察慰问大家,我怎么能不过来呢。”苏定国笑着。

831. 难忘

    秋桐微微一笑,然后招呼苏定国一起去接待室。

    到了接待室不一会儿,孙东凯和曹丽来了,孙东凯似乎刚喝完酒,嘴里喷出一股酒气,但是没有醉意。

    “最后的数据出来了吗?”孙东凯坐定后,问秋桐。

    秋桐看了看表:“大约再过20分钟就差不多了,统计室正在做最后的收尾。”

    “嗯……”孙东凯点点头:“辛辛苦苦这么长时间,就看今晚了……明年我们的广告我们的印刷能否吃饱肚子,也是看今晚了。”

    “有孙书记的英明指挥,有孙书记对经营工作的正确领导,有孙书记对发行工作的科学调度,今年我们的发行工作一定会圆满完成党委下达的任务的。”苏定国笑着说。

    “不能这么说,关键还是要靠发行公司同志们的勤奋努力工作,特别要靠我们分管发行工作的易克同志。”孙东凯大手一挥:“平时怎么说都不管用,关键是要看数字,是英雄是狗熊,20分钟之后见……我特地安排曹主任买了鞭炮烟花,都在院子里放好了,等数据一出来,我希望这烟花能点燃,一来迎接新年,二来祝贺我们发行取得的业绩。”

    我站在窗口往院子里看去,果然院子里有几个保安正在摆放鞭炮烟花。

    看得出,孙东凯是十分重视今晚发行的最后结果的,这直接关系到明年整个集团经营工作的好坏。报业经济三大支柱,发行、广告和印刷,发行是龙头,广告纸支柱,印刷是保障,没有发行,其他两个都无从谈起。

    曹丽坐在一边看着我,又看看秋桐,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我知道她此刻的心理很复杂很矛盾,一方面她无法阻止孙东凯对发行工作的重视,在孙东凯面前,她必须要表现出一心一意希望集团发展壮大的态度,但另一方面她又不想看到秋桐的工作出彩,她希望秋桐干砸了最好不过。

    秋桐看着曹丽的神态,笑了下,给她端过去一杯水:“曹主任,来,喝杯水。”

    曹丽接过杯子,看着秋桐:“哎——秋总,你此刻心情是不是很激动啊?”

    秋桐说:“激动倒是谈不上,只是有些担心呢,担心最后的结果出来没有完成党委下达的任务。”

    “哦……要是完不成任务,那还真不好给党委交代了……当初秋总可是在党委会上写下军令状的哦……”曹丽不坏好意地笑着:“秋总,要真的没完成任务,可怎么办呢?”

    孙东凯显然不乐意听到这样晦气的话,他狠狠瞪了曹丽一眼。

    秋桐泰然自若地笑着:“我当然记得自己当初给党委立下的军令状,请曹主任放心,要是真的完不成任务,我会自动引咎辞职的。”

    “哎呀——秋总,你可不要这么说……哪能随便就辞职呢……我只不过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会完不成任务呢。”曹丽忙说。

    “呵呵,不到最后的结果出来,谁也不敢打包票。”秋桐呵呵笑着:“我倒时候要是真的引咎辞职了,那我就到曹主任的办公室去当个跑腿的内勤,好不好?不知曹主任是否肯收留我呢?”

    “哎——秋总你这玩笑可真的开大了,我那里这座小庙哪里容得下你这尊菩萨啊……你要是到办公室来啊,你做主任,我跟着你打杂还差不多。”曹丽假惺惺地说。

    孙东凯看着秋桐和曹丽说话,眼珠子骨碌骨碌转,突然对曹丽半真半假地说:“曹主任,难得你如此高风亮节,既然你如此低姿态,那我就成全你,等元旦假期结束之后上班,我开党委会,让秋总到办公室当主任,你跟着秋总打杂,好不好?”

    “这——”曹丽没想到孙东凯会突然说出这话,神情顿时尴尬起来。

    “闲着没事,净扯淡!”孙东凯又说了一句,声音有些没好气。

    曹丽不言语了,讪讪地走到窗口。

    元旦3天假,但是发行只能放2日和3日两天,因为1日正常出报,需要照常投递。

    不一会儿,统计室的主任过来了,递给秋桐一张纸。

    秋桐接过来,看了看,接着眼前一亮,神情变得轻松起来。

    接着,秋桐将纸递给孙东凯。

    孙东凯看了一边,龙颜大悦,一拍桌子,对曹丽说:“通知下面的人,放鞭炮烟花。”

    立刻,院子里鞭炮齐鸣,烟火腾空。

    我看看时间,正好是12点整。

    2010年到来了。

    我和秋桐以这样的方式守岁迎来了崭新的一年。

    鞭炮声里,孙东凯轻松地站起来,看着秋桐和我,满面红光地说:“秋总,易总,我代表集团党委向你们表示慰问和祝贺,你们辛苦了。”

    我和秋桐笑笑:“谢谢集团党委,谢谢孙书记。”

    我这时还不知道到底数据几何,只是知道肯定不错,不然孙东凯不会这鸟样兴奋。

    苏定国也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孙东凯,似乎也很想知道数据的最后结果。

    孙东凯呵呵笑着,看着大家,将手里的纸展开,大声说:“我来告诉大家,今年我们日报的发行,超出党委下达任务数的百分之18%,晚报的发行,超出任务数的25%,其他子报子刊的发行,均超出党委下达任务数的20%以上,同时,外报外刊代征待偷业务,也取得了空前的好成绩……还有,所有这些业务,报款回收率都百分之百!”

    孙东凯说完,曹丽的嘴巴半张,愕然不已,接着就用妒忌的目光扫视了一眼秋桐。

    “哇——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竟然都超出了这么多。”苏定国赞叹道:“还有,报款回收率百分之百,这简直是个奇迹。”

    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我靠,我只知道完成任务没问题,没想到能超出那么多。小母牛吹牛逼——牛逼大了!

    孙东凯开心地笑起来。

    “这数字不会是有什么水分吧?”曹丽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

    孙东凯听曹丽这么一说,不由停住了笑,看着秋桐和我。

    我笑了:“数字可以造假,钱数是没法造假的,钱都是要上缴财务的,上班后到财务上一看入库多少钱,不就知道了……公司的报款都是当天上缴集团财务的……总不会为了造假征订份数图政绩拿自己的钱往里填吧,除非是我脑子进水了。”

    秋桐微笑着不说话。

    曹丽不吭气了。

    孙东凯一听有道理,不满地看了曹丽一眼,接着说:“易克说的对,报款百分之百上缴了,怎么能作假呢……这个征订份数当然是真实的了。”

    苏定国也忙点头:“那是,那是……”

    孙东凯一挥手:“走,到统计室去看看加班的同志们。”

    大家一起下楼,去统计室。

    走到院子里,鞭炮和烟花还在燃放,夜空中绽开着璀璨的火花。

    看着这美丽的烟火,我的心里突然想起了海珠,此时此刻,她在干吗呢?

    仿佛知道我突然想到了什么,秋桐在我身边说了一句:“海峰今晚带着海珠在星海广场的,今晚那里有迎接新年的烟火燃放活动。”

    听到这话,我的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这时,云朵也走到我身边说:“哥,海峰刚才给我发手机短信了,他让我们忙完一起去星海广场会合,一起吃夜宵。”

    我看了看秋桐,秋桐冲我微微点点头。

    想到时隔一日又要见到海珠,我的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不安和忐忑同在,迷惘和忧虑共存,我不知道海珠见到我会是如何的态度和表情,但有一点我明白,她是铁了心不跟我回去的,我就是再见她几次说再多的话也是白搭。在海珠回来这事上,我觉得自己已经走入了死胡同,处在绝望无望之中!

    孙东凯一行视察完走后,安排上夜班的大家回去休息,然后我和秋桐云朵一起开车去了星海广场。

    星海广场大规模的集体烟花施放项目已经结束了,但还是有不少人在单独施放烟花,夜空里不时绽放出美丽的烟火。

    我们和海峰海珠在官场边缘的一家24小时营业的粥店会合。

    海珠似乎今晚心情不错,两眼很有神,嘴角还带着纯真的笑。

    我似乎又看到了以前的海珠。

    看到我,海珠的眼神微微颤了下,神情似乎有些异样。

    看到海珠微妙的神情变化,我的心里不由一动。

    在二楼大厅靠近广场的一角,大家坐下来,不知大家是有意还是无意,我和和海珠被安排坐在了一起。

    然后,秋桐去点了夜宵。

    在秋桐去点夜宵的时候,我看到海峰看着秋桐的背影发怔。

    很快,秋桐点完夜宵回来了,大家坐定。

    秋桐笑呵呵地看着海珠:“海珠,新年到了,开心不?”

    海珠微笑了下:“开心。”

    海珠的声音听起来少了许多往日的忧郁和沉闷,甚至还真的有几分开心的味道。

    秋桐看着海珠,欣慰地笑了。

    海峰没有说话,深深看了几眼秋桐,然后又看着海珠,也笑了,笑容里充满对自己妹妹的无限疼爱。

    突然隐隐觉得,海峰刚才看秋桐的眼神里似乎带着几分感动和感激。

    我不由心里感到几分困惑。

    大家倒了饮料,秋桐举起杯子:“来,各位,新年到了,大家以水代酒,共祝新年好……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都幸福快乐开心……祝大家都平平安安。”

    “干——”

    海峰的心情今晚似乎不错,看着我的眼神里也带着笑。

    吃了一会儿夜宵,秋桐拉着海峰和云朵到窗口去看外面广场的烟火,剩下我和海珠坐在这里。

    我知道,秋桐是故意在给我和海珠制造机会。

    我看着海珠,轻声说:“阿珠,新年好——”

    海珠抬头看着我,抿了抿嘴唇,脸上掠过一抹红晕,接着也轻声说:“哥,新年好。”

    海珠又叫我哥了,我的心里霎时一阵激动,似乎觉得转机真的要来了。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只隔了一天就会有转机,但是,海珠对我的态度真的是有变化了。

    我压住心里的激动,看着海珠:“新的一年,新的生活,新的开端,新的心情,一切都是新的……阿珠,不要责怪我唠叨,不要厌倦我重复,今天是2010年的第一天,在这个崭新的一天里,我还是想和你说:阿珠,回来吧……今天,你就跟我回去。”

    海珠低头不语,胸口不停起伏着,似乎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良久,海珠抬起头,看着我。

    我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海珠。

    第906章掉入冰窖

    海珠突然紧紧咬住了嘴唇,接着,缓缓摇了摇头。

    我的心一下子又掉入了冰窖里。

    “今天,我不跟你回去,明天,后天,我也不跟你回去。”海珠缓缓道。

    我低下头,心情沮丧地嘟哝了一句:“那大后天呢?”

    “大后天也不会!”

    “唉……”我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自己坚持要海珠回来,到底是为了说不清亲情多还是爱情多的感情,还是为了自己不可推卸无法回避的良心和责任。

    我此时不愿意想更多,我只想不能在海珠遇到这种厄运的情况下不在她身边,她需要我的关心和呵护,她需要我给她精神的慰藉,这种慰藉,是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

    在这种情况下,她越是要离开我,我越是要她回来!我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偏执的当局者迷的误区和怪圈。

    “如果你真想让我回去,那么,你愿意等三个月吗?”沉默了半天,海珠突然说。

    我猛地抬起头:“三个月?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我只问你是否愿意等三个月!”海珠口气有些冷淡。

    “当然可以。”我忙点头:“是不是……三个月后,你就保证会回来?”

    海珠沉思了一下:“我不能保证……我说的三个月,是最长期限,或许,时间会缩短……如果在这段时间内,我认为……我认为我可以回到你身边,我就会……回来……如果……如果三个月后,我认为自己还是不能回到你身边,那么……你就再也无须费心劳神。”

    “你……你是说你需要用三个月时间来重新思考我们的事情?”我呆呆地看着海珠,脑子里转不过圈来。

    海珠看着我,口气有些倔强地说:“不要问我原因……如果你愿意,那么,你就等,如果你不愿意,那么,我绝不勉强你……”

    “我愿意,我愿意,我等,我等——”我生怕海珠反悔,忙答应着。

    虽然海珠没有答应现在就跟我回去,但是,她毕竟松口了,让步了,事情有回旋的余地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使她一直坚定的立场有了松动,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弄出来三个月的期限,我很困惑,但是我不敢问她,我怕把她惹烦了把刚承诺给我的这三个月给予取缔,那就又把路堵死了。

    我此时揣度,她可能是要用三个月时间来考验我是否真心希望她回来,或者,她是需要用这段时间来认真思考梳理自己和我的未来,当然,按照她的话里意思推测,如果她认为我是真心的想让她回来,如果她梳理好了我和她的关系,她或许不会等到三个月结束就提前回来,那样自然是最好不过……

    事情总算有了一丝转机,我似乎又看到了一丝曙光。

    此时,我在曙光里有些怅惘和迷惑,我不知道这一丝曙光能否带给我成片的阳光,也不知道自己在这曙光里等待的是悲剧的结束还是另一场悲剧的开始。

    “阿珠,我答应你等三个月……但是,在这期间,我希望我们之间要保持联系,起码保持正常朋友的联系。”我说:“比如,大家没事的时候可以一起吃吃饭,聊聊天,通通电话,你公司的事情,遇到难题,要和我说,我对公司的发展有什么建议和想法,也可以和你交流……还有,你刚才叫我哥,我很高兴,今后,我还是希望你能这么叫下去,即使……即使……大家真的……不……不能……我和海峰是亲兄弟,我视你为自己的妹妹,你叫我哥也是不过分的。”

    海珠低头沉思了半天,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我,缓缓点点头:“好吧,我答应你……”

    此时,我看到海珠的眼里闪烁着一丝微弱的光芒,那光芒里似乎包含着对幸福的无限向往和渴求,但这向往和渴求似乎又是带着战战兢兢的迷惘和惶恐。

    接着,海珠又说:“我能做的,只能是目前为止,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想法,不要逼我,不要为难我,不要给我压力,不要得寸进尺。”

    我无奈地点点头,心里稍微又有些安慰,毕竟,事情又有了转机,又有了解冻的迹象,事情似乎在向好的方面转化。

    “我不希望因为我耽误了你做正事,我希望你能好好做好自己的工作,既然已经开始步入仕途,那就尽心尽力做好,我知道你的性格,凡事不做则已,一旦要做,就必定会做好。”海珠又说:“官场的事,我不懂,也帮不上你什么,你也是刚刚涉入,知之甚少,我知道,做职场的那一套,那些做事方式和方法,有时候在官场是行不通的。你要好自为之,走好自己的每一步……

    “至于黑道,我不想多说什么,你不是小孩子,该怎么做,你自己应该清楚,或许你真的是有苦衷,但不管有什么苦衷,混黑道都是不对的,我希望你时刻把握住自己做人的底线,千万不要做出伤天害理和违法的事情。”

    我点点头:”嗯……”

    “旅游公司这边,我一直在按照你当初指定的发展战略在开展工作,公司目前的业务发展十分顺利,今后,我还会继续沿着既定方针去做的。”海珠说。

    “嗯……旅游公司要做强做大,下一步,可以扩大公司的业务覆盖面,先在星海市区内设营业点,选择合适的地段设立营业部,稳步推进,由少到多,由点到面,先占领市区市场,然后逐步往县里推进,建立一个覆盖星海全市的营业网络……这是公司下一步发展的战略侧重点,也是今年上半年的主要发展内容之一。”我说。

    “嗯……”海珠眼神发亮,点点头。

    “选点要合理,要在繁华闹市区和居民分布集中地带设立,营业部全部采取直销的方式,不搞加盟,这样便于管理,同时也能提高服务质量和工作时效,而且投资也不多。”我又说。

    “好……我记住了!”

    “资金充裕不?”我说。

    “资金不成问题,公司目前的流动资金已经接近8位数。”海珠说。

    “好……旅游公司今年的经营目标除了要广布营业点之外,还要拓展相关旅游业务内容,比如,可以建立自己的旅游车队,采取兼并或者参股或者收购的方式搞酒店,还可以采取这种方式搞景区开发……只有这样,才能将我们的旅游业务逐步扩大,逐步走向成熟和稳定。”我又说。

    “嗯……夏季那天说的冰雪旅游的思路,其实给我很大的启发!”

    “冰雪旅游今冬是来不及搞了,夏季的时候,可以开始琢磨,有合适的滑雪场,也是可以弄的,夏季着手,冬季开业。”我说。

    “嗯……有好的思路,我会及时和你说的。”海珠说。

    我点点头,看着海珠:“阿珠,你逐步在成为一个成熟的旅游从业者,一个真正的企业管理者。”

    海珠抿了抿嘴唇:“其实,这都是得益于你的指点和教导,没有你,春天旅游是绝对到不了这一天的。”

    “人总是在逐渐成长的……我给你的只是指点,真正在做的是你,真正从实践中有自己经营思路的,也是你……你要逐渐摆脱依赖的思想,逐渐让自己变得有主见。”我说。

    “嗯,我会努力去做的。”海珠点点头。

    我抬头看看正在窗边看外面烟火的秋桐云朵和海峰,海珠也转头看了看。

    “我们过去看看吧。”我说。

    “嗯……”海珠站起来。

    我们一起走到窗边,窗外,星海广场的夜景尽收眼底,天空中又升起了一个个烟花,像一朵朵五颜六色的花,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地放,有红色、黄色、绿色、紫色,有的像五颜六色花,有的像流星,有的像萤火虫,有的像一大群飞舞的蝴蝶,有的像腾空的巨龙。它们在夜空中升起、散开、又落下,壮观而又美丽……

    大家站在窗口,默默地看着璀璨夜空里美丽绽放的花朵,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2010,就这样来到了。

    这是我来到星海的第三个年头。

    时间过得真快。

    岁月在不住的流淌,时光在匀速的流逝,而事物的发展,世间的行事却在不匀速的新陈代谢,或快或慢,或缓活急……

    站在时光里感慨时光飞逝,时光毫不留情的在感慨中走过,任由我如何挽留也无济于事,真想变成广场里那尊雕塑,永远屹立在时光里不会老去,也想变成那一草一树,在岁月的轮回中不断的重生,不断的焕发着青春的光彩。

    突然不由害怕时光的车轮把我变成一个耋耋老者,颤微微的行走在这个叫做“人生”的大路上,手中的拐杖已无法承受来自粗糙老手带来的力量,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那时的我将会如何面对变化万千的世界呢?将如何去思索关于时光的问题呢?

    明明知道只要是人,都会经历老去的过程,可我此刻不知为什么会这样的恐惧?一想到自己槐梧的身躯因年龄的增长而变成问号的时候,就会不寒而栗,我无法面对自己老去的样子,也想象不出我生命的溪流会终止在哪一刻。

    分明知道,不希望自己变老,也无法阻止自己变老,这就是现在每个人要面对的现实。

    多么时光能慢些走,让我可以慢慢尽情的领略四季的变化,多么希望时光能慢些走,让我能更多的去体会人间的冷暖!

    生命的轮回竟是如此的简单,匆匆的过客也是如此的多。

    突然间倦了,累了,有些许莫名的伤感,莫名的苦痛……

    第907章给她一个缓冲

    天亮后,我和秋桐开车到市区各发行站看望节日照常上班的员工。

    每一个节假日都是这样,绝大多数的人可以休息,但是仍有很多人在继续工作。发行公司就是这样,只要出报纸,就不能休息。

    我们开车穿梭在市区各发行站之间,走完最后一个发行站,已经是中午11点。

    回公司的路上,我告诉了秋桐我和海珠谈话的结果。

    秋桐沉默了半天,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而解冻也不是一下子就可以做到的……对这一点,你要有充分的认识和心理准备,你要理解海珠……反正是我理解海珠的,换了我,我或许也会这么做。”

    我边开车边点点头,说:“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是三个月,为什么不是1个月或者6个月。”

    秋桐说:“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她是一个内心如此倔强的人,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委实不易,不要步步紧逼她了,给她一个缓冲吧……毕竟,事情在向好的方面转化。”

    我说:“我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我觉得很奇怪。”

    秋桐抿嘴一笑:“那你就奇怪吧,或许,迟早你会明白的。”

    我说:“难道你不觉得奇怪?”

    秋桐说:“不觉得啊,很正常。”

    我咧咧嘴。

    一会儿,秋桐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官场中人了,你要开始接触真正的官场了,在官场里混,很多游戏规则和行事方式和你以前的职场是有很大不同的,这一点,你要逐步体会,逐步摸索,逐步适应。”

    我点点头。

    “我知道,其实你心里还有遗憾。”

    “你知道我心里有什么遗憾?”我看了一眼秋桐。

    “你遗憾自己未能在职场重新崛起,未能在职场尽情施展你的能力,未能重新组建起自己的企业。”秋桐说。

    秋桐的话说中了我的心事,我不由叹了口气。

    “你现在的身份,是不可以再去搞自己的经营项目的,官场之人,是不可以经商的,不然,这会影响到你在官场的进一步作为。”秋桐又说。

    “我知道。”

    “但其实也未必遗憾,你自己不能完成心里的抱负,但是完全可以通过海珠的旅游公司来实现你的理想,你完全可以将自己的经营思维通过海珠的公司去施展,这样虽然你没有自己的企业,但又有什么区别呢……这样做,既扶助了海珠的公司,又让自己心里不留遗憾,还不耽误在官场做事,谁也抓不住你任何的把柄。”秋桐说。

    “呵呵……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笑起来。

    “海珠的公司有你的幕后操作,一定能做的很好的,同时海珠也会成长成为一个成熟的企业管理者。”秋桐说。

    “嗯……”

    “你身上沾有很多江湖习气,还有自己做老板习惯了养成的大大咧咧散漫随意的性格,甚至,有些时候看起来玩世不恭……这一点,在官场里称之为无组织无纪律,这种自由主义是要一步步克服改正的。”秋桐又说。

    “嗯……”我点点头。

    “其实,在官场里,也有很多江湖规则。”秋桐说。

    “哦……此话怎讲?”我不由又看了一眼秋桐。

    “江湖与侠客,古往今来都是民间演义的道德范本。一腔江湖侠客义气,打抱不平闯荡天下,曾是多少痴迷江湖风云的年轻人豪气干云的梦想。从桃园三结义到梁山结义,再到那些纵横武林的笑傲江湖,可以说,江湖义气是有着它深厚的民间土壤的。也因此,当背负一身江湖义气行走于官场之时,人们很容易在推杯换盏的称兄道弟之后,在洒脱豪气的慈善济贫之时,找到民间情感所共有的道德依附。”

    “官场里的江湖规则是如何运作的?”我说。

    “基本的轨迹是先利用职权在管辖领域打出一片江湖天地,与相关利益者亲切热络地称兄道弟,利用手中职权摆平各种利益纠葛,充当黑白两道通吃的带头大哥,且不时散财济贫、见义勇为冲锋在前,散发出侠士本色的道德魅力。在他们心目中,义字当头,为义甘愿两肋插刀、肝脑涂地,也因此获得了绝大多数江湖中人甚至民间百姓的认同。”秋桐说。

    “毕竟,中国还是一个东方文化滋润的人情社会。”我说。

    秋桐点点头:“是的,中国社会大体上还是一个人情社会,携所谓侠客之义行走天下的江湖风气,也因此很容易就找到生存土壤。特别是这个携义之人,还是个居庙堂之高的宦海之士,更会让人觉出官场人物的草根本色,自然生出一份亲切感,也自然,随之而来的利益往来也仅限于兄弟情、弟兄义,用职权所做利益斡旋得之钱财,也只是‘为朋友排忧解难得的钱’。做官,更是在做江湖。正因为是‘为朋友排忧解难得的钱’,所以可以光明正大地去使,这就是所有以江湖规则行走于官商两界的权力者的逻辑自圆。”

    我沉思起来。

    “只是,光做到在黑白两道的江湖义气,还不足以被民间称之为侠客,也不足以得到广泛的民间道德认同。有些带有江湖义气的官员的过人之处就在于,他用自己所谓兄弟帮办得来的钱财,拿出其中一部分做了善事,接济了一些经济困难的穷困民众,这或可看作其相较于其他仅贪腐却又不舍散财官员的道德之处,而这又与民间自古侠义传说中的劫富济贫谙合。于是,侠客、仗义、疏财的帽子纷纷扣在了这样的人头上。”

    “官场中,这样的人为数不少吧?”我说。

    秋桐点点头:“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为官之道在当下还是相当有市场的。正因为有了江湖中人的肯定,有了民间的褒扬,这样的官场人物开始层出不穷,也很容易在普遍的人情土壤中如鱼得水。曾因卖官而震惊全国的某省某市委书记,就是这样一个颇具江湖气息的人,他粗暴的脾气、不拘小节的性格、讲究义气的作风,成为了他为官的个人魄力,他曾在抗洪、救火时冲锋在前,这又增添了民间对其的道德肯定。

    “很显然,这些为官之士有意无意表现出的豪爽义气之举,是很能让人忽略他背后的贪腐行为的,甚至他自己都不自觉地认为其所得是朋友情谊的正当所得,而其偶有为之的慈善之举,则更让其幻化成道德的化身。”

    “我觉得,官场里的江湖义气,似乎也有积极的一面。”我说。

    “是的,不错,是有积极的一面,可问题却在于,如果一个人利用手中权力为自己攫取不正当收益,不管他表面裹挟了多少侠义、道德的外衣,其必然戕害其他民众的应得权利,通过剥夺一些人的权利来满足另一些人的利益诉求,而民众在其中受到利益损害的怨气,也可以在其后的所谓慈善、义勇行为中得以消弭,这就是所谓的江湖义气。

    “在这样的官场江湖内,没有国家,没有人民,没有法律,只有团伙,在团伙利益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对外均同仇敌忾,更不可能将绝大多数民众纳入其中,而不管利益的剥夺将戕害到多少民众,其后的慈善之举,却又会让民众损而不自知……说到底,它的负面作用是占了主流。”

    我点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在古语中,相忘于江湖是一种淡泊的人生境界。而在现实的官场,要让权力者放弃江湖的物欲显然很难做到,江湖是很难忘的,不仅难忘还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乐此不疲地携着这样的江湖规则在官场行走。”

    “是的,但是,不管多少人这样去做,我希望,这里面没有你!”秋桐明亮的目光看着我。

    转头看了一眼秋桐期待而诚恳的目光,我不由点了点头:“我会记住你的话的。”

    “我知道,虽然你现在走在白道上,但李顺那边的黑道一刻都没有放过你……”秋桐郁郁地说着,无奈无力地叹了口气,情绪显得很低落。

    我没有说话,心里感到十分沉重和压抑。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一接,是老黎打来的。

    “小子,大过年的,开车拉着美女上司在大街上流窜什么呢?”老黎诙谐的声音。

    “呵呵……刚忙完工作啊……我们今天不放假的。”我说。

    “哦……辛苦了,伙计!”

    “你怎么看到我的?”我说。

    “刚才在过十字路口的时候,我坐在车里随意往外一看,嘿——正好就看到你了。”

    “哦,呵呵……”

    “傻笑什么?老子从迪拜回来了,你也不给我接风洗尘,你这朋友怎么做的?去年回来的,这都今年了,你还没动静,你什么意思啊你?”老黎责备我。

    “啊哈……好好,我给你接风,给你洗尘……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现在就有空!”

    “那……要不,中午我们一起吃饭,我请客。”

    “哎——这就对了,磨叽这半天,就等你这句话呢!”老黎呵呵笑着:“既然你和小秋在一起,那大家就一起吃饭吧。”

    我将电话拿开一些,扭头看着秋桐,小声说:“老黎让我请他吃饭呢……他刚才在这里看到我们了,邀请你也参加。”

    秋桐笑了笑:“可以啊!”

    我于是答应了老黎,约好了吃饭地点,然后问他:“你自己一个人?谁给你开车的?”

    “我儿子开车的……车上还要我闺女……一起吃饭,没事吧?”老黎说。

    “哦,好吧。”我的口气有些迟疑,但还是答应了。

    放下电话,秋桐问我:“你刚才说要给老黎接风洗尘,他去哪里了?”

    “迪拜!”我说。

    “迪拜?”秋桐一怔:“夏季和海珠不是刚从迪拜回来吗,他……他怎么也去迪拜了?”

    秋桐一直不知道老黎和夏雨夏季的关系,自然会这么问。

832. 霸道

    我想了想,对秋桐说:“实话告诉你,老黎是夏季和夏雨的亲爹!”

    “啊——”秋桐意外地叫出来,看着我:“原来……原来和夏季夏雨是这种关系。”

    我点点头:“是的,夏季夏雨是随母姓,夏雨刚出生妈妈就去世了,老黎为了纪念自己的妻子,让他们随母姓!”

    “哦……这事你怎么到现在才告诉我?”秋桐说。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和老黎交往了那么久,这家伙一直瞒着我呢。”我说。

    “哦……”秋桐点点头。

    “中午夏季和夏雨一起去吃饭,他们现在在一起的!”我又说了一句。

    “嗯……”秋桐点点头,接着问我:“那……你和老黎是怎么认识的呢?”

    我说:“我不想和你说假话,但也不想告诉你实情,所以,我决定不告诉你!”

    秋桐瞪了我一眼,嘴角撇了一下。

    一会儿,秋桐说:“不告诉我也比说假话强,总算,你进步了……只是,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玄机?”

    我干脆地说:“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女人家,哪里来的那么多好奇心?”

    “你——”秋桐又瞪眼看着我,一副好气又好笑的模样。

    我不理她,自顾开车。

    “你是个霸道的男人!”片刻秋桐看着车前方说。

    “男人霸道了不好吗?”我反问秋桐。

    “那要看如何霸道。”秋桐说:“霸道、认为事情非错即对、占有欲强,都是类似儿童的心理,是不成熟的表现,这样的成年人如果社交能力不强,自然也就没什么朋友。”

    “我好像不是那种类型的吧。”我说:“我好像也有不少好朋友的。”

    “哼……”秋桐哼了一声,接着说:“还有呢,霸道的男人,或许可以是个重感情的人,但不一定是个懂感情的人。”

    听到秋桐这话,我的心里不由一动。

    我承认自己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但,我到底是不是一个懂感情的人呢?

    曾听过这样一句话:每个女人都曾是一个无泪的天使,当她遇到她所爱的男人便有了眼泪。天使坠落人间成为女人,所以男人一定不能让女人流泪。因为她为了你已经放弃了整个天堂。

    我是男人,那么,谁会为我坠落人间,谁会为我流泪,谁会为我放弃天堂?我要等她等到什么时候?我不懂坠落和堕落的区别。或许,心的坠落,灵魂的坠落,从天国,坠向地域,于是人就堕落了。或许,人的一生,仅仅是一个等待。

    年少的青葱岁月里,曾经无数次憧憬,爱上一个人,用一辈子来等候。如果她在那里等我,我会用一辈子来爱她。或许,现在我正在模糊了双眼,没有看清她的脸,或许,她早已在那里,就在我身边,早已等了我一百年。

    人,注定要为感情付出一切,被它纠缠一生。人生如此,不知是痛苦还是郁闷?我不停的自我倾诉和分解,直到自己感觉昏沉疲倦和懒散。而这种懒散再不是要与命运的隐蔽威力所进行的搏斗。可能这已是麻木的表现,我仍然还不懂。

    感情的付出与收回,不能强求它成正比。可为什么心里,总希望能看到对方收获时的喜悦,和付出的笑脸呢?每个人爱的表达方式不一样,但渴望了解以及渴望幸福的心情却一定是如出一辙的。

    生命真的无法把握。或许,淡忘了,也就平衡了。人越来越成熟,似乎越长大越不相信一生一世的美满。没有被世俗和物欲俘虏的爱情,永远是最神圣和美好的。人生在世,草木一春。是否,再美妙的爱情也无法永恒?是否,没有人能永远握住另一个人的手?是否,爱情只是哄骗年轻人的玩意儿,等到该谈婚论嫁的年纪,自然而然的婚姻便打碎了一切梦想?

    婚姻是爱情的殿堂还是坟墓?我这个仍在徘徊观望的人,或许根本不能懂。或许,那张盖着证明、承认关系的纸,不过是张纸罢了。或许,在恋人们深爱彼此的时候,它很吸引人。可当彼此的心相互背离的时候,它能证明什么?

    爱过,恋过;恨过,悔过。或许,这样不曾虚度耳朵此生就不是失败的。生命的记忆是生命的财富。

    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秋桐说了一句:“主耶稣基督说:我们都是失途的羔羊,只是尘世迷蒙了我们的双眼,让我们看不清世界。不过,只要有一颗至诚的心,尘灰会散尽,太阳也会重现光辉。”

    听到秋桐这话,我的心里不由又是一动,其实,就是这个时候,最是孤独的。心灵空虚,灵魂飘荡。内在的和外表的,肉裕的和柏拉图的,精神的与物质的,居然都像虚渺的。我似乎触碰不到任何东西,好像没有任何东西属于我。

    时间真的能淡化很多东西。可谁又知道该去的究竟是什么,该留的又会是什么呢?最终又去了留了些什么呢?我可能终生悟不透该去该留的是什么,该忆该忘的是什么。

    我在不停的为自己的堕落和无知找借口,不停的为自己的懒惰和幼稚辩解着什么。其实,我明白,上帝将我看得很透彻明白。我的未来,与现实的距离,都掌控在他的手上。

    想到这里,我说:“或许,我是真的不懂感情……可是,暂时的不懂并不意味着以后的不懂。等到心灵不空寂了,灵魂不再飘离了,等一切都有了方向了,那时候,或许,我就会懂了。”

    听了我的话,秋桐目视前方,沉思起来……

    到了酒店,刚停好车走到门口,夏雨夏季老黎也正好到了。

    看到我们,夏季温和地笑着,先冲我点头致意,然后就看着秋桐继续微笑。

    夏雨挽着老黎的胳膊,冲我直做鬼脸,满眼都是快乐。

    老黎带着慈祥的笑容,看着我和秋桐。

    “各位,新年好。”秋桐向他们问候新年,然后大家互相问候新年。

    老黎似乎已经猜到我会提前和秋桐说明他和夏季夏雨的关系,所以就没有再费这方面的口舌。

    老黎今天似乎心情很好,打量着我们四个人,朗声笑着:“哈哈,看,我们一起来这里吃新年饭,看起来我们多像一家人啊,我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

    大家都笑起来,夏雨摇晃着老黎的胳膊:“老爸,其实呢,你该说你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一个女婿,一个儿媳妇……这样多好啊……这样才像完美的一家人呢。”

    夏雨话一出口,秋桐的脸色微微一变,不由看了我一眼。

    夏季表情沉稳,似乎在看着别处,但我明显感觉到他的眼睛余光在扫视着秋桐。

    我默不作声地看着老黎。

    老黎看看我,又看看秋桐,接着抬手照着夏雨的屁股一巴掌,佯作生气状骂道:“你个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口无遮拦,开玩笑也没个分寸!不许再这么乱说了。”

    “哎呀——好疼啊。”夏雨叫着,松开老黎的胳膊,一溜烟先进了酒店。

    “爸,你还真打妹妹啊……”夏季开始替夏雨叫屈,看着老黎。

    老黎一瞪眼:“胡说八道就是该打,怎么,你不服,也想挨几下?”

    夏季嘿嘿一笑,不说话了。

    老黎接着看看看我,然后看着秋桐,满脸歉意地说:“呵呵,小秋啊,夏雨这孩子讲话不知深浅高低,你不要在意,我代她表示歉意。”

    秋桐脸色恢复了正常,笑笑:“黎叔不必客气,我和夏雨是好朋友,我知道她讲话的风格,我不会把玩笑话放在心上的。”

    说着,秋桐似乎不经意地又看了我一眼,似乎怕夏雨刚才的话会影响到我的心情。

    夏季站在一旁看着,眼神里似乎在思索什么。

    大家进了房间,服务员上了酒菜。

    “你们俩陪我喝白酒,你们两个丫头喝饮料就可以,饭后好开车!”老黎对着我和夏季还有秋桐夏雨说。

    “好的。”秋桐点点头。

    “嘎——老爸你重男轻女思想很严重,这可不好哦……回家我要好好给你上上课。”夏雨摇头晃脑地说。

    “你还给我上课?刚才你的胡言乱语我还没给你算完帐呢,回家我还是先给你上课得了。”老黎又是冲夏雨一瞪眼。

    “嘿嘿……”夏雨不看老黎,却冲夏季做了个鬼脸:“老哥,老爸回家要继续教训我,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啊,咱做人可是要讲良心的。”

    夏季一咧嘴,看看老黎,又看看秋桐,然后也冲夏雨一瞪眼:“不许再说话了。”说着,又是一个眼色。

    夏雨吐了吐舌头,然后看着秋桐笑:“秋姐,这新年新气象啊,你今天打扮地真漂亮。”

    秋桐还没来得及说话,夏季接了一句:“秋总一直就是这么漂亮的好不好?”

    秋桐淡淡笑了下:“谢谢二位夸奖。”

    夏雨然后又看着我:“哎——二……”

    “二”刚出口,夏雨突然捂住了嘴巴,看着老黎。

    “你叫小易二什么?怎么不说了?”老黎看着夏雨,有些好奇。

    老黎自然是不知道他闺女一直叫我二爷的,夏雨自然是不敢让老黎知道的。

    夏雨松开嘴巴,咧嘴一笑:“嘎……我叫小易同志……二……二哥呢……你刚才不是说有两个儿子吗,夏季是大哥,小易同志不就是二哥了?”

    “哦……”老黎点点头。

    秋桐有些忍俊不住。

    第909章名正言顺

    “恐怕你想叫二哥小易同志还不答应呢。”老黎看看我,又看着大家,似笑非笑地说:“我这位朋友,一直想提高辈分哦……一直强调朋友之间是要辈分平等的哦……”

    夏季看着我,嘴巴微张。

    “嘎嘎——”夏雨乐了,看着我:“好啊,好啊,朋友之间辈分是要平等啊,我支持哦,我支持……你和我老爸辈分平等,那就是叔叔了,不过我听说有个地方的风俗习惯把叔叔成为爷,那我就叫你二爷好了,哇咔咔——二爷啊,二爷,终于名正言顺了。”

    “噗嗤——”秋桐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哭笑不得。

    夏季看着夏雨,苦着脸不满地看着夏雨说:“小雨,你胡诌些什么呢……什么二爷三爷的,乱七八糟,不成体统。”

    显然,夏季是打心眼里不愿意认我这位老弟为长辈的。

    老黎哈哈笑起来,举起酒杯:“来,孩子们,让我们为新年干一杯——为我的朋友小易顺利通过考试进入官场干一杯——”

    显然,老黎已经从夏季或者夏雨口里知道我考试的事情了。

    喝完一杯酒,老黎对我说:“伙计,你还真行,在我去迪拜这段时间,你闷不作声就把这个考试搞定了……不错,考入官场,成了体制内的人了,很给我抓面子,我这个老朋友脸上很有光。”

    “切……”夏雨不屑地说:“什么体制内体制外的,什么官场,有什么意思啊……我看,一点意思都木有……官场乌七八糟的,整天得讲什么政治,讲什么领导,哪里比得上我们做生意舒服,谁的脸色都不看,逍遥自在……我看当初易总你老人家就不该去考这个鸟试。”

    老黎冲夏雨一瞪眼:“丫头,你懂什么?大人讲话,小孩不许插嘴!”

    我说:“其实夏雨讲的也不无道理,只是,我已经走上了这条路,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说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又泛起一阵苦涩,我又想起了李顺。

    老黎笑笑:“其实,小易,凡事都要辩证地看,凡事都有利有弊,就看你怎么看待,怎么对待,怎么去做……做官场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看你的性格和潜质,我倒是挺支持你做官场的……当然,我这么说,不代表我否定你在职场的能力和作为……不管在官场还是职场,只要心中把握好做人做事的准则,一样能有一番作为……一个人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不一定非要在职场。”

    老黎的话说完,秋桐不由点了点头,夏季也点了点头。

    “当然,在当下的官场,老百姓是有一些看法的。”老黎继续说。

    “都有什么看法呢?”夏雨好奇地看着老黎。

    老黎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笑了下:“老百姓的说法很多,其中之一是这样的:最难找的地方是‘有关部门’;最难捉摸的官话是‘研究研究’;最神秘的组织是‘组织上’;最大的官是‘一把手’;最难管的东西是‘一张嘴’;最谦虚的时候是‘在上级面前’;最冠冕堂皇的语言是‘工作需要’;最易接受的行贿是‘您讲得真好!’;最关心的信息是‘自己这次能否升迁’;最傻的高兴是因为‘你的问题组织上也考虑了’;最无奈的选择是‘因为年龄’。”

    大家都笑起来。

    “咔咔——老爸,你真会总结……组织是个什么玩意儿?”夏雨说。

    “组织……组织在官场里无处不在,那么,什么是组织呢?老百姓也有自己的说法。”老黎笑着说:“组织就是在你遇到难事的时候,对你说‘我们无能为力’;在你遇到用人不公的时候,组织上对你说:‘你要正确对待!’;在你合法权益受到侵害的时侯,组织上对你说:‘你要顾全大局!’;在你受到诬陷的时侯,组织上对你说:‘你要相信组织!’。”

    “黎叔,你的话可谓一针见血。”秋桐说:“那么,在群众眼里,这个所谓的组织是如何运作的呢?”

    老黎想了想,说:“这个‘组织’究竟是怎么运作,老百姓也看得很透。他们说:当组织部长是‘谁关心我,我就关心谁’;当纪委书记是‘谁不关心我,我就关心谁’;当宣传部长是‘谁关心我,我就关心他的正面,谁不关心我,我就关心他的反面’;当市委书记是‘谁关心我我就让组织部长关心他;谁不关心我,我就让纪委书记关心他’。”

    “哈哈……”大家都笑起来。

    老黎接着看着我说:“官场和职场其实有很多相同的地方,比如哎细节这个问题上,混职场要注意细节,混官场,更要注意细节。”

    “何谓细节?”我说。

    老黎想了想:“我给你举个例子吧,就拿最简单的称谓来说,里面大有学问。”

    “称谓?这里能有什么学问?”我说。

    秋桐笑而不语。

    老黎看了看秋桐,说:“我看这个问题不需要我来回答,小秋,你是官场中呆过几年的,你来说说看。”

    “呵呵,还是前辈你说吧,我说不好。”秋桐谦虚地说。

    “哎——年轻人,不该谦让的时候就不要谦让嘛,说说。”老黎坚持要让秋桐说,似乎他想借此机会观察考察一下秋桐。

    “秋总,说吧。”夏季也看着秋桐,似乎他也很想听听秋桐的一些见解。

    “秋姐,上——”夏雨说。

    “呵呵,既然如此,那我就结合我的经历说说关于官场称谓的体会。”秋桐说。

    大家都看着秋桐。

    “正如刚才黎老前辈所言,在官场,称谓虽然简单,但是里面确实有学问。”秋桐说:“在官场,应注意上司姓氏与职务的语音搭配,如赶上姓傅和姓戴的一把手,你称呼他叫傅厅长戴局长,对方肯定不高兴,因为外人一听,误以为他是副职或临时代办呢。那咋办呢?略去其姓氏,直称官衔厅长或局长则可。如某处长姓贾,最好不要随便张口就来个贾处,以直呼处长为宜,否则难避调侃之嫌。”

    我听了,感到很新鲜,这一点,我在职场里还真的没遇到过,以前那些傅总裁戴董事长贾老板之类的经常称呼,从来没人不高兴过。

    秋桐继续说:“官场流行简称。一般原则,正职以姓氏加职务称谓的第一个字,如钱局、孙处、李科、周所、吴队、郑总、王工、冯校等。偶尔遇到姓氏谐音难题,如范局、戴”、季”、史科等,就需要略作变通改用全称,这样才能绕过去。”

    “那副职的称呼有什么道道?”我说。

    “副职一般也参照执行,但问题似乎比正职的要多一些,”秋桐说:“中国官场职场历来有许多副手,副职人数大约比正职多上个三五倍,甚至更多,例如赵本山老家铁岭,市政府副秘书长曾有20多位。”

    “啧啧,上山打狼也用不了这么多人!”夏雨插了一句。

    秋桐笑笑:“一般副职官员对这个‘副’字,都是心怀抵触的,喜欢大家把这个字免掉,在称呼上先行扶正。所以现在的官场,大家一般称呼副职都不会带上‘副’字,但是,如果遇到正副职同姓的情况下,就不好区分了,还是要有所去区别的,特别是正副职同时在场的情况下。

    “比如市水利局的正副局长都姓王,这时就要在副局长的称呼上加上‘副’了,但也有聪命的部下,往往投其所好,只要正职不在场,这‘副’字在面称中辄悄然蒸发。但偶尔大意,在大庭广众之中,称呼副职竟将‘副’字省却,坐在旁边的正职一听,怒火中烧:我刚出去开两天会,你们就想抢班夺权啊!”

    “嘎嘎——”夏雨大笑起来:“好玩——”

    老黎微笑着看着秋桐,不说话。

    我听得津津有味,点点头。

    夏季则聚精会神地看着秋桐。

    秋桐继续说:“之所以现在大家都不愿意称呼副职的时候带上‘副’字,还有一个原因,‘副’与父亲的‘父’、妇女的‘妇女’同音,有时候不免产生一些意料不到的谐音后果。譬如某局有5位副局长,按年龄资历为序,分别姓祖、薄、舒、纪、岳,局办2位副主任分别姓严和辜。负责收发保管文件工作的科员,每天起码得到5位副局长办公室和2位副主任办公室各去两趟。于是,每天两次轻叩屋门,亲切招呼:祖”、薄副、舒副、纪副、岳副、严副、辜副……外人一听,这是嘛日子?全家老爷们儿都到了!”

    大家都笑起来,夏雨更是笑得手舞足蹈,嘎嘎不停。

    “另外,对女性副职领导的称呼,更应小心谨慎,万万不可粗心大意!诸如称呼席副、晏副、幺副、苑副、邵副、刁副、殷副等,多不合适啊!再说,在办公室里,一个男子汉,整天席副、晏副地叫个不停,酸不酸啊?弄不好,副局长柳眉倒竖,打你个骚扰,冤不冤!”秋桐继续说。

    “哈哈……”大家又都笑起来。

    “怪不得我那次在一个场合遇到一位政府某局姓苑的女副局长,我想跟她套近乎,一个劲儿叫她‘苑副’,她就是不搭理我,还老是拿白眼皮翻我呢?”夏雨笑着说:“这回我懂了……哈哈……”

    我长出一口气:“官场的称谓里,果然有大学问。”

    第910章去青岛干掉KK

    秋桐笑着看我:“这是官场的入门必备知识之一。”

    老黎用赞赏的目光看着秋桐:“小秋说的非常全面,非常准确,看得出,小秋是个细心人,有心人。”

    “前辈多指正!”秋桐说。

    “呵呵……”

    “小秋,你现在做的工作,可谓是官场中的职场,我还想听听你谈谈对官场和职场的看法。”老黎又带着鼓励的目光继续向秋桐发问,似乎他想继续考察考察秋桐。

    秋桐看了看我,沉思了下,点点头:“好,那我就说说我的浅薄之见,不对的地方,前辈多指正!”

    大家都看着秋桐,夏季眼里又带着几分若有所思的表情,目光不停在我和秋桐之间轮回。

    “我以前是在集团做人力资源管理的,08年下半年开始做发行公司,对官场和职场之间的关系有一些体会……总的来说,我觉得职场和官场是我们大多数人无法逃避的战场,一样的复杂一样的需要心机和实力,但二者又有各自的游戏规则,细细揣摩下来,深不可测。

    “职场和官场都有阴谋和阳谋之说,阴谋固然能达到一定的某地,但一直弄阴谋往往不能成大器,阴谋也许也就只能在资本积累的初期用用;当实力达到一定程度时,必须使用阳谋——政治智慧,运用高超的权术平衡技术到达自己的目的。”

    我凝神看着秋桐。

    老黎微微点头。

    “情商与智商,在职场和官场都是取胜所必须的,若要当官无论是职场还是官场,情商似乎比智商还要重要,一个是做人的技巧,一个是做事的能力。能混出一片天地,二者必须都是很出色的,缺一不可。智商是天生的,情商也是,但可以经过后天的历练来加强。”

    秋桐继续说:“还有,就是关于送礼,送礼,这是个大学问,尤其是在官场,讲人情与受贿一线之隔。在那个圈子中混,不能一概拒之,也不能全盘照收,这里面有很深的学问。像有的人贪婪收取礼金,是很没有技术含量的,也是最危险的一种。

    “而有的人则会谨慎而技术的处理,这样应该说是比较稳妥的。至于送什么东西,什么时候送,通过何种途径送,需要对收礼之人有一定的了解方可成功。在职场送礼也是一个忌讳的事,有些公司明令禁止销售或采购人员拿回扣,但有些事情却不能限制太死,毕竟公司的最终目标还是赚钱盈利。”

    “嗯……说得好。”老黎点头说道。

    “关于朋友与敌人,在官场和职场都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绝对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在这个圈子里面混的人永远都不能太有个性和锋芒,多烧香少结怨,即便你有超高的能力把人家打入冷宫,也不能保证永远能躲开背后的暗箭。

    “还有就是站队,就像一场豪赌,站错队就意味着被边缘化,没有出头之日。这个在职场还是官场同样适用……总之,仕途就是迷途,几人清醒几人糊涂,又有几人可以逃脱的了。”

    “分析地很有逻辑思维性,很有道理!”老黎赞道。

    夏季也点头表示赞同,眼里带着对秋桐欣赏的目光。

    秋桐看着我,又笑了下。

    “小易,你身边就有老师啊……小秋对官场是深有体会的,以后,你要多向她请教……对你来说,能遇到这样一位上司,是你的机遇,也是你的幸运。”老黎看着我意味深长地地说。

    我不由点点头。

    “呵呵……前辈有所不知,在做经营上,易克是我的老师,我向他学了很多知识呢。”秋桐说。

    “呵呵,好啊,很好……那你们以后还继续在一起,更要互帮互助了,互相取长补短,这样,才会更好的进步,共同进步!”老黎说。

    我的心里一动,不由又看了一眼秋桐,她正看着我。

    四目相对,接着就移开了。

    然后,老黎举起酒杯,看着我:“伙计,你敬我一杯酒,认识这么长时间,你第一次给我敬酒呢。”

    我给老黎敬了一杯酒。

    然后,老黎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看着夏季和夏雨:“你们俩,正儿八经给易克敬一杯酒!”

    我立刻明白老黎让夏季和夏雨给我敬这杯酒的意思,老黎是当着秋桐的面不好讲明原因,但是他还是要让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当着他的面正式感谢我对他的救命之恩。

    看到老黎的神色很严肃,夏季和夏雨都不敢随便说话了,恭恭敬敬站起来端起酒杯给我敬酒。

    “小易,这杯酒,尽在不言中!”老黎说了一句。

    我没有说话,站起来和夏季夏雨碰了下酒杯,然后他们先干为敬,我接着干了。

    秋桐坐在旁边看着,满脸都是困惑和不解。

    然后,大家继续吃菜喝酒,边吃边喝边聊天。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分手。

    回去的路上,秋桐边开车边说:“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今天凌晨我们吃完夜宵,我回到家,李顺回来了,他昨晚深夜到达星海的。”

    “哦……”我心里一怔。

    “我回到家的时候,他已经搂着小雪睡了,睡在小雪房间里的。”秋桐说:“客厅沙发双航放着他给小雪买的新年礼物。”

    “哦……”我心里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李顺现在回来就住在秋桐那里。

    “今天一大早他就起了,给小雪做好早饭,接着没打招呼就走了。”秋桐又说。

    我没有说话。

    秋桐也不说话了,沉默地开车。

    我不知道秋桐告诉我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下午下班后,我开车正在回去的路上,接到李顺的电话。

    “你给我马上到金银岛来!”李顺的声音很低沉,说话就挂了电话。

    我开车直奔金银岛附近的海边,停好车,在一处木头房子里,早有一个小伙子等在那里,给我准备好了一副溜冰鞋。

    我穿上溜冰鞋,快速奔向了金银岛。

    老秦正在山洞口等我。

    “李老板好像今天一直就情绪不大好,自己在洞里呆了一整天了。”老秦对我说:“你自己进去吧,他没发话,我不能进去!”

    我直接进了山洞,去了那个大厅。

    李顺正半躺在沙发上发愣,表情果真很阴森,眼神很阴冷。

    满地都是烟头。

    看到我进来,李顺坐起来,指指对过的沙发:“坐下!”

    我坐下,看着李顺。

    “我先不给你祝贺考试的事情了。”李顺说。

    我没做声,我擦,我本来也不想让他祝贺我什么。

    “我现在要给你安排一项重要的任务。”李顺又说。

    “哦……”我看着李顺。

    “不许讨价还价,不许推诿找理由,这个任务你必须给我不折不扣地完成!而且,这事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老秦!”李顺的口气听起来很严厉。

    我不由自主点点头:“什么事情?”

    “明天后天,你们放假,是不是?”

    “嗯……”

    “那就好……明天一大早,你给我飞青岛。”李顺说。

    “哦……去青岛干嘛?”我说。

    “你去给我找一个人,找到他,立刻就地给我把他干掉!然后,提着他的脑袋和**,你直奔烟台,坐轮渡回来见我!”李顺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酷很残忍,杀气腾腾。

    我一听,吓了一跳,我靠,李顺够狠的,要我去青岛杀人,还要亲眼看到那人的脑袋和**。

    他要我去青岛杀谁呢?

    “这个人,是谁?我怎么找到他?”我结结巴巴地问李顺。

    “找到他并不难。”李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我。

    我一看,这是一张撕下来的台历,日期是11月2日。

    此时间在我和秋桐去丹东一个多月之前。

    “看反面!”李顺面无表情地说。

    我翻过来,上面写着几行字,自己有些潦草,但能看出是秋桐的字体,似乎是她无意中在日历翻到11月3日那一天的时候写上去的。

    我开始看那几行字的内容:

    “KK,此时此刻的你还好吗?你在青岛,你在四海旅游,你在空气里,你在我的心里。虽然不曾见过你,但是,仿佛,无时无刻,你就在我身边。每一个孤寂的深夜,坐在电脑前,都不由会想起你,想起我们无声交流的日日夜夜。

    “你带走了我全部的灵魂。现实让我无法抗拒无力改变,我只能任由命运的摆布,沿着生命的轨迹走下去,可是,我无法左右自己真实的内心,我无法让自己停止想你……”

    内容很简短,寥寥数语。

    看完了,我心里也明白了,秋桐无意中写在台历上的这句话被李顺昨晚发现了,李顺果然验证了那天自己对夏雨所说内容的判断,李顺认定秋桐瞒着自己外面有了其他人。

    而这个人,李顺不知道,就是我!

    我将纸还给李顺,李顺接过去,重重喘了一口气,突然将纸撕地粉碎,然后往空中一挥,纸屑纷纷落下。

    我不明白李顺为什么要将他好不容易发现的证据销毁。

    “看明白了吗?”李顺阴沉地说。

    “不大明白!”我说,心里有些紧张。

    “少给我装逼,这你都看不明白?”李顺瞪了我一眼,接着说:“这个狗日的KK,就是我要让你去青岛干掉的人。”

    “哦……”我看着李顺。

    “从这几句话里,可以判断出这几方面的信息,第一,秋桐和这个叫KK的关系很暧昧,非常暧昧;第二,他俩是在搞网恋,肯定是通过那个什么鸟玩意小企鹅扣扣搞的;第三,他俩还没见过面,虽然是在虚拟空间里玩的感情游戏,但秋桐似乎已经陷得不浅,不知道这兔崽子使用了什么高明招数迷住了秋桐;

    “第四,照此下去,两人肯定要见面,要出事,出大事……很有可能要给我戴绿帽子……第五,这兔崽子在青岛,在那个什么狗日的四海旅游公司,而且,他的代号叫KK,这两个英文字母,按照秋桐痴迷的程度,应该不是在称呼他的网名,已经过了那个阶段,KK必定是他真实名字的开头字母。”

    我呆呆地看着李顺,听着他自以为是的分析。

833. 让我干掉我自己

    我靠,我已经给李顺戴了绿帽子!这个KK也不是姓名的字母,而是浮生若梦对我昵称的代号!

    “所以,我叫你来,就是让你去青岛四海旅游公司,去找到这个KK,然后——”李顺手掌往下一劈:“咔嚓——把这兔崽子给我做了……妈的,瞎了狗眼了,敢在网上沟引我的女人,我要让他付出最沉重的代价,我要让他知道在网上不是那个女人都可以随便沟引的。我李顺的女人,不管老子怎么样,不管老子要不要,谁也甭想得到,谁敢打我女人的主意,他就是我李顺不共戴天的敌人,就必须得死——”

    李顺的眼里杀气十足,口气十分狠。

    我心里不由打了个寒颤。

    “这个KK,应该是很好找的,范围就在那四海旅游公司之内,一般旅游该公司大厅里都张贴着员工的姓名和照片,去到装作客人的样子,随意一浏览,基本就能判断出来。不外乎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兔崽子的名字是两个字,姓和名都是K开头的,还有一种是这兔崽子姓名是三个字,后面的名开头字母带有K。”

    我怔怔地看着李顺。

    “你没听明白?”李顺看着我。

    我没说话,心里突然觉得这事很荒谬可笑,却又笑不出来。

    “我给你打个比方,比如LS,可以代表我李顺,还可以代表白老三,这狗日的名老三也是LS开头的字母……这回你该明白了吧?”

    我点点头:“嗯……明白了……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要是这KK就是代表了网名呢?”我说。

    “看来你也是不经常在网上聊天的,你也不懂这玩意儿,这不可能。你要这样分析,他们已经聊到很深的程度了,到了这个程度,他们一定都彼此知道对方的真实姓名了,既然知道了对方的真实姓名,还称呼那鸟网名干嘛?那鸟网名有什么好称呼的,当然是真实的名字称呼起来热乎。”李顺武断地说。

    李顺看来对网聊是个彻底的菜鸟,无知所以无畏,自以为分析地很正确。

    “那……你没到秋总的电脑里去查查聊天记录?”我说。

    “操——我怎么查?她有设的密码,我又不会摆弄电脑那玩意儿,我就会开机关机在电脑上打游戏,连电脑打字我都不熟练……再说,她要是将那聊天记录删除了,我查个鸟啊……”

    “听说有一种软件,是可以破解密码进去的,即使聊天记录删除了,也可以复原的。”我说。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唯恐李顺查不出真相。

    我觉得自己有些傻逼,但还是不由自主说了出来。

    “哦……”李顺点点头:“还能这样……不过,我是不会操作的,只有你去操作这软件,可是,恐怕没机会,你总不能到秋桐家在哪里捣鼓吧,那会惊动她的……还有,秋桐的笔记本一般都是随身带着上下班的。”

    “哦……”

    “我今天安排人查了秋桐最近半年的通话记录,除了查到一个青岛海尔的座机之外,没有查到其他青岛的号码,这个海尔的座机号码,我知道,秋桐有个大学同学在青岛海尔工作,那是个女的,她们常联系……

    “看来,他们目前还是只限于网上聊天,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救药的地步,幸亏那天夏雨的话提醒了我,幸亏我发现地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但即使是这样,也不能便宜了青岛的那个小yin虫,这小子一定经常在网上花言巧语沟引良家妇女,干了不少坏事,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为民除害。

    “这次先到青岛去查,查出来就省了去捣鼓什么软件查聊天记录了,直接干掉那小子,实在查不出来,或者如你所言那KK真的是什么网名或者昵称,那就再另作打算。”

    “那……我……明天就去?”我说。

    “是的,我已经安排老秦给你买好机票了,上午10点20分的……明天你就去,正好利用放假的这两天时间。”李顺说:“怎么?你这两天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

    “没有!”

    “没有就好!明天即刻动身!”李顺说。

    我不做声了,我靠,李顺让我明天到青岛去查我自己,让我自己干掉自己,让我自己割掉自己的脑袋和**!这哪一出跟哪一出,什么鸟事啊!

    “此事绝对不能让秋桐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我相信秋桐是一定被这兔崽子给蛊惑欺骗了,秋桐在工作上看起来貌似做事很沉稳老练,但其实她内心单纯简单的很,她根本就不了解社会,根本就不懂社会,根本就不了解社会的复杂和险恶。”李顺又说:“做工作她行,混社会,她不行,被人骗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我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着。

    “没想到啊,没想到……秋桐竟然敢背着我搞这么大的动静,我们家对她恩重如山,没有一点对不起她的地方,结果,她不但不全心全意想着如何报恩,反而私下琢磨着给我戴绿帽子……她太让我失望了。”

    李顺有些伤感,还有些愤懑,狠狠吸了一口烟,咬牙切齿地说:“等处理完了青岛那个小yin虫,我再给她慢慢算账,我要让她知道给我戴绿帽子的严重后果……我要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我要让她知道,做我们李家的儿媳妇,是必须要守规矩的。”

    听李顺如此说,我的心里有些惊悚。

    从金银岛回来,我在宿舍里有些心神不定地来回走着。

    李顺聪明而又愚蠢,他能翻出秋桐的随笔记录,能分析出青岛和四海旅游,能分析出是网聊,能想到去查秋桐的电话通话记录,却没有搞清楚这KK到底代表了什么,却不知道那个KK就在星海,就在他身边,他让我去青岛去查这个KK,让我去做了这个KK,我怎么去查,怎么去做?难道我挥刀自残,割下自己的柱子哥送给李顺,然后告诉李顺那个KK其实是我?

    不,绝对不能,没了柱子哥,我还怎么做男人?告诉李顺真相,我必将死无葬僧地!不仅是我,甚至还会连累我周围的人,包括我的父母海珠,甚至包括秋桐!我整天和秋桐在一起,一旦我坦白了,李顺就绝对不会相信那绿帽子还没给他戴上了,他必定就知道我和秋桐已经有了那种关系了!

    不,绝对不能!绝对不能告诉李顺真相!绝对不能割下我的柱子哥!

    可是,我又要如何完成李顺交代给我的任务呢?我到青岛四海旅游去找什么**KK呢?我如何给李顺复命呢?

    越想越心里六神无主,越觉得不可思议,越觉得荒唐滑稽,却又不时感到心惊胆战。

    第二天上午9点,我到了机场,办完登机手续,过安检,进了候机大厅。

    正往登机口走着,突然背后有人我叫我。

    “哎,易克——二爷,他二爷,二大爷——”

    光听这称呼,不用听声音,不用回头看,我就知道是夏雨。

    但是我还是停下,回头。

    老黎和夏雨正在我身后走过来,夏雨蹦蹦跳跳的冲我挥手。

    老黎边走边对夏雨说:“死丫头,怎么称呼易克呢?”

    “你不是说易克非要和你论平辈吗,那我不就叫二爷了?”夏雨振振有词地说。

    老黎一怔,接着哈哈大笑起来:“鬼丫头——你真会钻空子。”

    说话间,他们走到我跟前。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我说。

    “我要去省城看望老朋友……小妮子不放心我自己出行,怕我迷路,非要跟着我一起去。”老黎看着我:“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青岛办点事!”我说。

    此时,我当然不知道老黎去省城看望的老朋友是谁。

    “哦……”老黎点点头。

    “去青岛啊……嘎——早知道……早知道让夏季老兄陪老爸去省城,我跟你去青岛玩啊,青岛很好玩啊……”夏雨满脸遗憾。

    “我不是去玩的,我是去办事!”我忙说。

    “小易去办事,你跟着瞎捣鼓什么,老老实实跟我去省城!”老黎瞪了夏雨一眼。

    夏雨嘴巴一撅:“哼,我去卫生间。”

    说着,夏雨跑了。

    老黎看着我:“昨天吃饭的时候有句话当着大家的面我没说。”

    我看着老黎,不知他要说什么。

    “这次去迪拜,我和海珠闲聊过几次。感觉得出,海珠确实是个好闺女。”老黎说。

    我静静地看着老黎。

    “夏雨这孩子……不懂事,唉……”老黎说着,叹了口气。

    我深深呼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人生,说白了,其实就是站在烦恼里仰望幸福。”老黎又说,意味深长地目光看着我。

    我的心一动,是的,老黎说的对,人生就是站在烦恼里仰望幸福,有的人本来很幸福,看起来却很烦恼;有的人本来该烦恼,看起来却很幸福。活得糊涂的人,容易幸福;活得清醒的人,容易烦恼。因为清醒的人看得太真切,一较真儿,生活中便烦恼遍地;而糊涂的人,计较得少,虽然活得简单粗糙,却因此觅得了人生的大境界。

    如此说来,人生的烦恼是自找的。不是烦恼离不开你,而是你撇不下它。其实,或许,每个人都是幸福的。只是,你的幸福,常常在别人眼里。

    “我知道,或许你的心里很苦。其实,小易,我想和你说,人这辈子,要在苦难中学会快乐。”老黎说:“人,要学会接受苦而远离苦,而离苦本身就是一种乐。这种快乐并不是吃饱喝足、接受感官刺激或麻醉后所感觉到的快乐,而是让我们放下一切负担,并且从这些刺激中得到解脱的快乐。”

    我怔怔地看着老黎,琢磨着他的话。

    第912章阿来对我下杀手

    一会儿,夏雨回来了。

    我定定神:“你们几号登机口?”

    “8号!”夏雨说:“你呢?”

    “我28号!”我说。

    “那我们走吧,我们在楼下。”老黎说着,冲我点点头,然后和夏雨先走了。

    我看着他们父女俩下楼,然后去了登机口。

    在登机口等了会,机场广播里通知:青岛正在下大雪,飞往青岛的航班要延误,延误到几时起飞,等候通知,看那边的天气情况。

    没办法,我只有等。

    这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

    到中午的时候,接到李顺的电话:“到了没?”

    “青岛那边大雪,没法起飞,正在等!”我说。

    “操——”李顺接着挂了电话。

    一会儿,李顺又打电话过来:“青岛那边的酒店已经给你订好了,就在海边的皇冠大酒店!”

    “哦……”

    青岛皇冠大酒店是小亲茹以前工作过的地方,也是我和秋桐住过的地方。

    我继续等,一直等到下午5点才起飞,到达青岛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从流亭机场打车,直接入住青岛皇冠大酒店。

    吃过饭,无所事事,看电视。

    看到9点多,有些烦闷,决定到酒店附近的海边去走走。

    刚下过一场大雪,美丽的岛城分外静谧,海边风很大,没有什么人,路灯照射下的雪地,分外白。远处,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我知道,在那黑暗深处,是无边无际的大海。

    沿着海边漫无目的地走着,任凭冷飕飕的寒风吹打着我的脸和脖子。

    停下来,我蹲在地上开始摆弄雪,滚了几个不大的雪团。

    正自娱自乐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踏雪的脚步声。

    我站起来,回头一看,是阿来。

    他怎么到这里来了?我心里有些意外。

    我看着阿来,阿来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站住,冲我呲牙一笑:“易克,没想到吧,我们会在这里见面!”

    “你怎么也来这里了?”我说。

    “因为你来这里了,所以我就来了。”阿来说。

    “你怎么知道我来青岛的?”我说,边警惕地注视着阿来的一举一动。

    “我怎么知道的……哈哈,你以为这很难吗?”阿来说:“为了这次跟着你来青岛,我可是专门向白老板请了2天假哦……”听阿来这话的意思,似乎他来青岛不是受白老三的委派。

    我不由心里感到困惑。

    “你跟我到青岛来干嘛?”我说。

    “干掉你!”阿来阴森森地说。

    “干掉我?”我有些意外。

    “是的——”

    “白老三给你下的命令?”我说。

    “错——”阿来说。

    “为什么跑到青岛来干掉我?在星海岂不是更方便?”我说。

    “嘿嘿……”阿来阴阴地笑了下:“星海是个鱼龙混杂的是非之地,在那里干掉你,岂不是会惹来很大的麻烦,会容易暴露……在这里,多好,神不知鬼不觉。”

    “为什么要干掉我?”我说。

    “我干掉你,不需要理由!”阿来晃动着脖子,转悠着眼珠。

    我看着阿来:“你以为你能有足够的把握干掉我吗?”

    阿来笑起来:“你以为你能打过我吗?”

    我想了想:“可能。够呛。”

    “什么够呛?你小子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阿来说。

    “嗯……也许。”我说。

    “也许个屁!根本就不能!”阿来说。

    “好吧,不能!”我叹了口气。

    “那你还废话……过来受死吧……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阿来说着,慢慢拉开架势,准备向我出手。

    我知道,我的确是打不过阿来的。但即使明知打不过,也不能束手就擒等死,好歹要搏一搏。学学李云龙的亮剑精神吧。

    妈的,这会儿,不学也不行了。

    我拉开架势,接着就率先向阿来出手。

    我们立时就打在一起,双方出手都很狠,又都很小心。

    十几个会合过后,我踢中了阿来的胸部几次,但我的头部也被阿来狠狠的拳头击中了几次。

    双方互有胜负,但我似乎受伤要重一些,头阵阵裂疼,眼前有些恍惚摇摆。

    几十个会合过后,大家都开始喘粗气。

    又摆好姿势,准备向对方发起新的进攻。

    这时,一阵狂风吹来,卷起满地的雪花飞舞着——

    我突然飞起一脚,踢起地上的一个雪团,雪团直接飞向阿来的面部,我接着顺势一个转身,腾空跃起,另一只脚狠狠踢向阿来的头部——

    阿来被雪团迷住了眼睛,猝不及防,被我重重踢倒在地。

    我刚要再接再励上去制服阿来,阿来突然伸手从雪地里摸索着,似乎他碰巧摸到了什么东西。

    接着,阿来突然翻身,手里突然就多了一根铁棍,冲我的腿部狠狠扫来——

    我来不及后退,小腿正好被他的铁棍打中,一阵剧痛,我不由自主就“噗通——”倒在了雪地上。

    还没来得及起来,阿来已经用膝盖牢牢顶住了我的胸部,双手握住铁棍的两端,铁棍压在了我的喉咙部位。

    我的喉咙一阵疼痛,脖子感到窒息,腿部给铁棍击中,使不出力气。我知道,只要阿来手里的铁棍用力往下一压,我就会断气

    我的眼一闭,完了,我靠,妈的,老子没打过阿来,要在青岛丧命于他手下了!

    阿来却并没有马上就下杀手,我听到他发出阴涔涔的笑:“易克,怎么样?你不是我的对手吧,天助我也,让老子正好捡到了这根铁棍……我刚才说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我睁开眼,看着阿来得意的神色。

    “阿来,你想让我怎么个死法?”我挣扎着发出嘶哑的声音。

    “怎么个死法?”阿来说:“我待会儿用铁棍压断你的脖子,然后,我会为你实行海葬,我把你拖到海里远离岸边的冰上,用铁棍凿个冰窟,让你沉尸海底。”

    妈的,阿来追随我而来,我要追随四大金刚而去!

    阿来说完,接着双手用力,又压住我的脖子,我几乎就喘不过气来。

    “易克,看你是快要死的人了,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不让你做冤死鬼!”阿来又停住,似乎觉得现在我已经失去反击的机会和能力死定了,晃动着脑袋,凑近我的脸,压低嗓门:“现在,我可以告诉干掉你的真正原因。”

    奶奶个笔,这也是老子临死不能瞑目的原因所在。

    我努力使劲呼吸着,看着阿来。

    “可能你还不了解我这个人,我阿来做事向来六亲不认,我只认钱……在钱面前,亲娘老子也不行。”阿来说:“老子在泰国是职业杀手,在我手下死的人没有一个和我是有怨仇的,老子只要拿钱,叫杀谁就杀谁,从来不皱眉头……只是因为又一次失了手,又不想给雇主还钱,得罪了人家,老子没办法才跑到了国内,投奔到白老板手下,为什么我要投奔他,因为他能给我钱啊……

    “老子这辈子就是为钱而生的。老子本想在白老板手下安安稳稳狂赚几笔钱,可是没想到最近他偷税漏税的事情爆发,元气大伤,家底子快得瑟光了,为了节约开始,他竟然开始给手下的兄弟们减工资,当然也包括我……老子现在的收入比以前少了一半多,操——老子跟他干,图的就是钱,没钱老子还干什么。”

    阿来愤愤不平地说着,压住我脖子的铁棍稍微有些放松。

    我看着阿来,装作认真听的样子,暗中开始调匀呼吸,慢慢积蓄能量。

    “慢慢我了解到李顺是个出手大方的人,你跟着他,想必他也给你不少钱……这次李顺重创了白老板,他俩是死对头,想必以后会拼个你死我活。”阿来继续说:“这人啊,都是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既然白老板要克扣我的钱,既然李顺如此仗义疏财,那我为什么要死守着白老板不放手呢,李顺和白老板斗,斗的是什么?一是财力,二是人,谁的财力雄厚,谁的人兵强马壮,谁就会占上风……所以,我想,我要是投奔李顺,他应该是不会拒绝我的,他想必是知道我的功夫的……

    “但是,我要投奔李顺,要想得到他的重用,我就必须要除掉他身边对我有竞争力的人,唯有这样,我才能成为李顺最倚重的助手,才能得到他的大力重用。而你,是李顺最得力的助手之一,是他最倚重的人,也是对我得到李顺的重用威胁最大的人,有你在,即使我投奔了李顺,他也不会重用我……

    “所以,自从白老板给我们减薪,自从我那天见了李顺,动了投奔他的念头,自然,我就开始琢磨起你来了。我要想成为李顺独一无二的不可缺少的干将,我要让他无法离开我,首先就必须要干掉你。干掉了你,李顺必须得依靠我来给他打江山,自然,他也不会亏待我……自然,老子就能发财……

    “但是,我要干掉你,必须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李顺,所以,我不能在星海下手,那会容易暴露,所以,我要在千里之外的青岛让你完蛋,我要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等李顺失去了你这根台柱子,我向他示好,他自然是会十分乐意求之不得的。”

    想不到,看起来头脑简单的阿来竟然有如此重的心机,我以前把他看轻了。

    第913生死关头

    阿来继续说:“基于此,我一直就琢磨着怎么搞掉你,这次机会终于被我抓住了……至于我是怎么知道你到青岛来的……很简单,因为自从白老板遭受李顺的重创后,就开始加强了对你们的戒备和监控,今天上午我从白老板的手下人那里无意中知道你今天要到青岛来!所以,就瞒着白老板追随你来了……当然,星海飞青岛的航班很多,我和你不是一个航班……”

    “白老三的手下又如何知道我到青岛的呢?”我挣扎着问了一句。

    “就凭白老板和雷书记的关系,就凭雷书记和公安局的关系,你只要用身份证出动,你以为能查不出来你的动向?”阿来说。

    我明白了阿来的意思,白老三现在开始加强对李顺和我的监控了,他开始借助雷正的关系通过公安局的技侦手段来监视我和李顺了。我坐飞机出动需要身份证,自然是能查出来我的去向的。

    但是,白老三未必能查出李顺的动向,因为李顺现在至少有2套合法的身份证,他平时坐飞机住宿不会用自己的原始身份证的,他必定会用其他的。

    “好了,你现在可以做个明白的死鬼了……老子不和你罗嗦了。”阿来说着,双手又要开始发力。

    正在这时,我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阿来停住了手,听着我的手机响。

    “你让我接个电话。”我说:“老子临死前接个电话!”

    “做梦吧你,接个屁!”阿来说,接着又要开始发力。

    突然,远处传来喊声:“易克,兔崽子,你不在房间里呆着,跑哪里去了——”

    这是李顺的声音。

    鬼使神差,李顺竟然突然出现在这里。

    听声音,李顺似乎正在往我们这边走,边走边大喊大叫。

    “易克——易克——”

    阿来显然听出了李顺的声音,身体不由一颤,两手略微一松。

    我抓住他放松的一瞬,伸手死死握住他手里的铁棍,用力往上托。

    阿来回过神,恶狠狠地瞪着我,脸上有些紧张的表情,用力往下压。

    我使劲往上托,边大喊了一声:“我在这里——”

    我这一喊,阿来有些慌了,他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我,自然是不能让李顺知道的,不然,他怎么去投奔李顺呢!

    眼看李顺就要走过来,眼看他要将我干掉的目的难以得逞,他突然猛地一松手,接着一个贴地打滚,在雪地上滚了几圈,直接滑到了雪坡下的海边黑暗处……

    我忙翻身起来,看到阿来的身影沿着黑暗的海岸线一溜烟快速移动,很快消失在了黑暗里……

    我想追赶他,刚一动,腿部疼得厉害,于是慢慢站了起来。

    “我在这里——”我冲李顺喊了一句。

    “操——你果然在这里!我就知道你不在房间里会到海边来散步。”李顺看到我,冲我走过来,边咧嘴大笑。

    我站稳,看着李顺走近。

    李顺嘴里一股酒气,似乎刚喝完酒。

    “日——我刚才怎么就没看到你呢?”李顺说。

    废话,我刚才倒在雪地上,李顺当然没看到我。

    “我刚才坐在地上的!”我说。

    “哦……”李顺的身体摇晃了一下,看着我:“靠,大冷天的,你坐在雪地上干嘛?”

    “不小心一脚踩空了,把腿碰伤了。”我说。

    “哦……严重不?”李顺关心地说。

    “不要紧。”我轻微活动了下双腿,似乎没伤着骨头,幸亏冬天穿得厚,幸亏阿来的铁棍打在了我的腿肚子的肌肉上。

    “哦……那就好!”李顺呼了一口气。

    “你……你怎么来了?”我呆呆地看着李顺。

    此时,我心里已经决定,暂时不告诉李顺今晚阿来要干掉我的事情,一来我担心李顺冲动之下会做出鲁莽的举动,二来,我觉得现在告诉他似乎不是最佳的时机。

    “嘿嘿,我担心你找到那个KK,你打不过他,我来给你帮忙。”李顺嘿嘿一笑。

    李顺显然在撒谎,他应该是不信任我,或者他临时改变主意,想亲手干掉那个KK,或者,还有其他原因。

    反正李顺做事从来不安规矩出牌,从来都是亦真亦假神出鬼没,他干出任何反常的事情来都不足为奇。我也不想费心去琢磨了。

    但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会是担心我打不过那个KK。操,我自己和自己打,日本人,有什么打不过的。

    “我白天越想越觉得不放心,所以,我又让老秦给我买了另一个航班的机票,接着就飞来了……到了之后,我也住进了皇冠大酒店,房间和你的挨着……我去你房间敲门,没人……我以为你出去吃饭了,我就先自己找了个地方吃饭,喝了半斤白酒,然后回到酒店,你还没回来……操,我想你一定在海边看雪景,我就找出来了,边走边喊,果然就找到你了。”李顺絮絮叨叨地说着,又看看我的腿:“哎——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怎么踩空了……操——”

    “雪把台阶盖住了,我没注意到……滑下去了。”我说。

    “哦……那……回酒店吧……好好休息下。”李顺说。

    我缓缓挪动脚步,我们一起回了酒店。

    我知道,李顺一出现,阿来是不会来找我麻烦了。

    恐怕他现在最担心的是我告诉李顺他想干掉我的事,那他的如意算盘就落空了。

    我脑子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我要让阿来知道我没有将此事告诉李顺。

    回到酒店,到了房间门口,我打开门,转身进去,李顺跟着也要进来。

    我回身看着李顺,堵住门口:“时候不早了,我想早休息了,李老板还有事吗?”

    李顺怔了下,说:“没事啊……我……我想到你房间坐会的……我给你按摩按摩碰伤的地方。”

    “谢谢李老板的关心,我是皮肉伤,没事的……不用了,你也早休息吧,我累了。”我说。

    “哦……哦……”李顺眼里露出失落的神情,接着就走了。

    我关上门,然后脱衣,放水,在池子里跑了个温水澡。

    和阿来打斗了半天,浑身酸疼,泡了好久,感觉好了些。

    然后,我睡觉。

    第二天醒来,感觉身体好多了。

    和李顺一起吃过早饭,然后打车直奔四海国际旅行社。

    李顺要亲自和我一起去找KK算账,要割下KK的脑袋和**。

    旅行社节假日都是不休息的,节假日是旅游部门的旺季。

    去的路上,李顺开始安排具体实施计划。

    “我们去到后,要装作是客人的样子,然后看他们大厅里挂的员工名牌,确定之后,就找这个人,就说有一笔大的旅游业务要和他谈,然后把他约出来,带到没人的地方,然后就——”李顺住了嘴,看看前面的出租车驾驶员,接着冲我做了一个咔嚓的手势。

    我点点头:“好——”

    “既然我来了,你就不需要动手了,就跟着我打下手就是……”李顺说:“我准备和他决斗。”

    “决斗?”我说。

    “嗯……”李顺认真地点点头。

    “你用什么决斗?”我说。

    “对啊,没决斗的家伙啊,我靠——”李顺沮丧地摇摇头,然后说:“不对,我不能和决斗,那太抬举他了,我凭什么和他决斗啊,我靠,我是正房,他兔崽子连偏房都不是,他怎么能有资格和我决斗呢。”

    我心里哭笑不得。

    很快到了四海国际旅行社,我和李顺下车,装作客人的样子,走了进去。

    节假日客人还挺多的,人来人往,挺热闹。

    我和李顺找了个沙发坐下,接着就有人过来招呼,送来两杯水,然后将旅游线路的宣传册递给我们。

    “二位先生,你们打算到哪里旅游呢,计划几日游呢?”接待人员热情地说。

    “我们先自己看看,你去忙——”李顺说。

    “好的,那你们慢慢看,有事招呼我就行!”接待的业务员到一边去忙了。

    我和李顺开始大量着周围。

    接待室旁边就是开放式的业务部,我一眼就看到那个和我保持过联系的业务经理正在里面接电话,一个挺清秀的女孩子。

    我知道是她,那次秋桐来这里找客客,我就是在门外打了她的电话让她去过问秋桐才让秋桐局促离开的。

    但是她不知道我是谁,她只知道星海有个人给她联系业务让她把提成打到星海孤儿院的账户上,她根本不知道我长得什么样子。

    然后,我看到李顺的目光盯住了后面的墙,墙壁上有一个框框,是考勤栏,里面贴着各部室工作人员的名字,但是很遗憾,没有照片。

    接着,李顺站起来,冲我打个手势,指了指那考勤簿,然后走过去,站在那里看起来。

    我也走过去,站在旁边装作在看的样子,实际上我什么都没看进去。

    看了半天,李顺的手突然指了指一个名字,低声说:“所有的人名里面,这是唯一一个附和的。”

    我一看:孔昆!

    “姓附和,名也附和!”李顺又说了一句。

    “哦……”我看了看这个孔昆,业务部的。

    “业务部的,做业务的都是老油条,滑头,都很花,错不了!”李顺嘟哝了一句,接着转身,看着业务部那边。

    “来,跟我过来!”李顺说着,大步向业务部走去。

    我跟上去。

    此时,那个女业务经理已经接完了电话,正在低头整理着什么。

    李顺走进业务部,站到那女业务经理身边,看都不看她一眼,眼睛盯住角落里有男业务员的地方,眼珠子滴溜溜转悠。

    “先生,请问有事吗?”那女业务经理抬起头,看看李顺,又看看我,友好地问。

    她做梦也想不到我就是那个给她联系海尔集团旅游业务的神秘人。

    “没你什么事,该干嘛干嘛去!”李顺没有看她,眼睛还是盯住那几个男业务员,面无表情地说。

    她很奇怪地看了我们一眼,接着又低头继续去忙乎了。

    我站在李顺身边,不知道李顺下一步要作何打算。

    “孔昆——”李顺突然叫了一声。

834. 是美女经理

    “哎——”身边的女业务经理突然抬起头来答应,那几个男业务员一个抬头的都没有。

    原来孔昆是个女的,就是我给联系业务的这个女的。

    操,真巧!

    李顺一愣,低头看着身边这个女业务经理,眼睛睁大了:“你……你是孔昆?”

    “是啊,我就是孔昆啊,是这里的业务经理,原来二位先生是来找我的啊!”孔昆笑着站起来,拉过两把椅子:“来,二位请坐——”

    李顺一屁股坐下,我也坐下。

    “你——你怎么会是孔昆?”李顺吃吃地说。

    “我……我爸妈给我起名叫孔昆啊……怎么?这名字叫的不对吗?”孔昆看着李顺,有些不解。

    “你……你是女的?”李顺说。

    “是啊,怎么了啊?”孔昆更加困惑不解了,睁大眼睛看着李顺。

    李顺脸上带着意外的表情,眼珠子转了几圈,勉强笑了下:“哦,没怎么,没怎么。”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孔昆说:“是不是有业务啊?”

    “嗯,是有业务,有一笔大业务。”李顺木然点点头。

    “好啊,欢迎,呵呵……”孔昆说。

    “那个……孔经理,在谈业务之前,我先问你几个外话,闲聊的话。”李顺说。

    “好,木有问题!请问——”孔昆利索地说。

    “那个……你和星海那边,有业务联系吗?”李顺说。

    “有啊,不过,其实说有也不对,是我认识一个星海的未曾谋面的朋友,他人可好了,给我介绍了青岛这边海尔集团的旅游业务,业务量还不小呢……哎——真想见见他啊,要当面好好感谢他的。”

    “哦……青岛海尔。”李顺重复了一句。

    “是啊……估计他是和青岛海尔那边有很好的同学或者朋友。”

    “哦……”李顺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难看,接着努力又笑了下:“孔经理,你这名字挺好听的啊……孔昆,真不错。”

    “呵呵……”孔昆开心地笑起来:“谢谢您的夸奖,其实您可以不用叫我孔经理的,您就叫我孔昆好了,当然,我的朋友们都习惯叫我昆昆,我在扣扣里和朋友聊天,大家都称呼我昆昆呢,还有直接来点省事的,直接打英文字母KK。”

    “kk?”李顺复述了一遍,突然轻轻舒了一口气,眉头展开,似乎放心了,原来KK是个女的,不是男的。

    但突然,李顺的脸色又变得苍白,苍白的有些可怕,苍白里带着震惊和意外,似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证实了什么。

    接着,李顺突然站起来,语气短促地说:“我今天还有事,业务先不谈了,改天再说!”

    说完,李顺拔腿就走。

    我也跟着站起来往外走。

    “哎——二位先生,我还没给你们留下联系方式呢……”孔昆在身后叫着。

    李顺大步走出四海国际旅行社,沿着人行道径自往前走。

    我跟在后面。

    走了半天,李顺突然停住脚步,两手抱住脑袋,仰天长叹,发出一声悲戚悲凉凄然的长啸:“苍天啊——大地啊——作孽啊……”

    我站在李顺身边,看着李顺抓狂的表情和动作。

    没想到事情的结果竟然会是这样,一场天方夜谭般的闹剧,调查的结果,李顺显然认定这KK是孔昆。

    是的,他没有理由不信,一切都是那么巧合,星海好友,未曾谋面,海尔集团,扣扣称呼,名字开头字母……

    唯一出乎李顺意料的,这孔昆竟然是个女孩子。

    由此,李顺完全可以得出结论秋桐和孔昆是什么样的关系。

    当然,李顺也就不能割下她的脑袋,更谈不上割下**,她根本就没有**。

    这是一场滑稽而又离奇的闹剧,我终于得以解脱,李顺似乎也得到了某种意义的解脱,似乎认为这样就不算秋桐给他戴了绿帽子,但李顺却又感到无比震惊,为自己此行青岛的这个发现。

    “怪不得……怪不得她对我一直如此冷漠……原来……原来她根本就不喜欢男人。”李顺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几分安慰,又带着几分悲哀和凄然。

    我想笑,却笑不出。

    李顺想哭,也哭不出,他似乎哭笑不得。

    “难道,这是报应?是老天对我的报应?”李顺呆呆地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

    李顺突然又仰脸大笑起来,笑得十分凄冷和怆然。

    “哈哈,报应啊,报应……我李顺的未婚妻竟然是一个不喜欢男人的女人……我竟然一直就毫不知觉……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待我,也要这样对待她,为什么我们都是这样的命运……为什么我们一对这样的人竟然会。”说到这里,李顺停了下来,几乎悲怆地歇斯底里地狂笑着。

    我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李顺狂笑。

    半天,李顺笑完,怔怔地仰脸看着天空发呆。

    “你认定就是这个人了?”我说。

    “废话,当然就是她,她毫无疑问就是KK。”李顺漠然道。

    “可是,她是个女的。”我说。

    “女的怎么了?女的又怎么样?”李顺看着我。

    “没怎么,那……还要不要去采取行动?”我说。

    “行动个屁?”李顺骂了一声,然后两眼死死盯住我:“此事你知我知,不准再让任何人知道,不准在秋桐面前透露丝毫我们来过青岛的消息。同时,这个孔昆,这个KK……今后,也不准再来找她,就当……就当我们从来就不知道这事,就当我们从来就没见过这个孔昆。既然……既然她们这样……那就……那就由她们去吧,不要管她们了。”

    我点点头:“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个屁!”李顺一瞪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取向,每个人的性取向都必须要得到尊重。这是最基本的人权,你懂不懂什么叫人权?”

    “哦……”

    “不管她们怎么样子,其实都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精神上的游戏而已,虚拟空间的游戏而已,现实里,秋桐还是我的未婚妻,她还是要嫁给我的,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有这个大前提,就够了……我想,我还是要尊重她精神上的选择的……

    “孔昆是个女孩子,而且看起来还是个正经女孩,即使……即使她们见了面,那又怎么样?那又会怎么样?即使……那样……那也不算是对我的背叛,也不算是给我戴绿帽子,反正孔昆不是男人……也不会有任何人笑话我奚落我……”李顺又说。

    李顺的一番逻辑让我感到晕头晕脑。

    “你是不是觉得很滑稽很可笑很不可思议?”李顺看着我。

    我点点头。

    “这很正常,可以理解……没什么滑稽可笑不可思议的。”李顺这会儿似乎已经想通了已经开始接受自以为的这个现实了,平静地说:“事情既然已经如此,就随他们去吧,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就当这回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回到星海,秋桐还是我的未婚妻,还是小雪的妈妈。我不想出任何纰漏打乱目前的生活秩序。”

    “那……回头还弄软件查秋总的电脑扣扣聊天记录不?”我说。

    “查个鬼啊……有什么好查的。”李顺说:“事情既然是这样的,我反倒放心了,我的后院是绝对不会失火了。她不爱我不要紧,这没什么,反正她是必须要嫁给我的,必须要做我们李家的儿媳的,过程不重要,我只要结果,实质无所谓,我只要这个名分,只要不让我丢人,只要不让老爷子老太太丢脸,那一切都无所谓。”

    “哦……”

    “你……你知道了这些,你听了我这些话,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瞧不起秋桐?”李顺说。

    “没有。”我摇摇头。

    “此事,你不准向外人走漏任何风声,这是最高度的机密,知道不?”李顺又说。

    “知道!”

    “唉——”李顺长叹一声:“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没先到,竟然发生在了我的身上,我原以为只有像我李顺这样的人会叛变革命,没想到……”

    “叛变革命?你怎么叛变革命了?”我有些听不懂李顺的话。

    李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接着说:“听不懂就算鸟完,那么好奇干嘛?”

    我不说了,怔怔地看着李顺,他是那么地自以为是,那么地信以为真,那么地自信,那么地诡秘。

    “这事就这样了……不提了,不谈了,就当一切从来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李顺看着我说:“走吧,我们走吧。”

    没想到这次KK风波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我心里不由感到几分轻松,幸亏李顺赶过来了,不然,昨晚我指定死在了阿来的手里,不然,我今天还真的无法处理,更无法回去给他交代。

    从某种意义上,李顺的这次出现,救了我的命,同时也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我终于不用割下自己的脑袋和**了。

    “现在就回酒店退房,去机场回星海?”我说,仰脸看看雪后清澈的蓝天,蓝天上,阳光明媚。

    李顺摇摇头:“等等再走。”

    “干嘛?”我说。

    “你带我去看看当初你和秋桐发现小雪的地方。”李顺说。

    我点点头:”嗯……”

    我和李顺打车去了当初我和秋桐发现小雪和老爷爷夜宿的路边。

    下车后,李顺站在那里,看看周围的大街,看看门前的布局,又看看天空……

    “再详细告诉我一遍那晚的情景。”李顺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于是将那晚发现小雪和老爷爷的情景详细描述了一遍。

    李顺坐在当初小雪和老爷爷夜宿的台阶上,点燃一颗烟,表情十分安静地听我说,边默默地吸烟。

    听我说完,李顺没有做声,低头看着地面,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半天,李顺站起来,看看周围,突然冲一家饭店走去,边说:“跟我来——”

    第915章两个活物

    走进饭店,李顺点了8个菜,然后对服务员说:“马上给我做,我要打包带走!”

    “好的,先生,请稍等!”

    然后李顺看着酒店的柜台,手一指:“给我拿两瓶茅台——”

    半小时后,酒菜备齐,打好了包,我提着,李顺和我出了酒店。

    “带我去老爷爷埋葬的墓地!”李顺说。

    我们于是打车又直奔墓地,在接近墓地附近时,李顺让出租车停下,下车买了一大包火纸。

    然后,到了墓地,我和李顺下车,直接进去。

    这是一片不太大的坡地,雪后显得十分安静和宁静,周围是依旧苍翠的青松。偏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所在,蕴藏着精灵鬼怪之气,天地日月之精华,阳世的清朗明丽与冥界的炫惑幽昧此消彼长,日夜交替。老人在这里作古而去,新人又陆陆续续添加进来。

    我和李顺踏雪行走在墓地里,周围除了一排排的墓碑,就只有我们两个活物。

    到了老爷爷的墓前,我停止:“这就是。”

    李顺看了看,然后弯腰捡起旁边的一根松枝,扫去墓前的积雪,然后接过我手里的酒菜,在墓前摆放好,接着又打开酒……

    然后,李顺将火纸点着……

    做这一切的时候,李顺没有让我帮忙,自己动手。

    然后,李顺站在墓前,恭恭敬敬跪下,磕了三个头。

    接着,李顺起身走到酒菜旁,用筷子在每一样菜里都夹起一点,扔到火里……

    然后,盘腿坐在墓前的石板上,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在墓前,一杯自己端着。

    “老爷子……今天,我看你来了……我,你可能不认识我……可是,我认识你,我,叫李顺,是小雪的亲爹。”李顺的声音在旷野里听起来分外怆然。

    我站在一边看着。

    “老爷子,今天是2010年新年第三天,2010年……还有,这就快要过农历春季了……咱爷俩一起喝杯酒,我给你祝福新年……在地上,你受尽了人间的寒苦,在地下,你可以安享了……你安安稳稳在这里住着,我会每年来给你拜年的……来,咱爷俩先喝一杯……我敬你……”说着,李顺先干了一杯,接着把那杯酒端起来,缓缓倒在墓前。

    然后,李顺又倒上酒,又端起酒杯。

    “老爷子,我敬你第二杯酒,这第二杯酒,是我李顺专门敬你的,只代表我自己……老爷子你是个好人,你让我李家没有断后,你给我们李家做出了卓绝的贡献,我感谢你,我们全家都感谢你……来,咱干了——”

    李顺又一饮而尽。

    然后,李顺又倒了第三杯酒,举起酒杯。

    “老爷子,这第三杯酒,是我代表我闺女小雪敬你的,老爷子,幸亏你救了小雪,你虽然没有给小雪丰厚的物质生活,可是,你给了小雪一个生命,是你让小雪在这个世界上活到了今天,此恩此情,永世难以报答……唉……老爷子,你没福气啊,你走的早啊,不然,我会把你当亲爹来奉养的。”

    李顺的声音有些悲酸:“老爷子,你放心,小雪永远也不会忘记你的,这辈子孩子都会记得给了她生命的爷爷的……以后,每年,我都会带着孩子来给你扫墓给你送吃的喝的……这酒度数有些高,可是这是好酒啊,喝了可以御寒啊,今年冬天很冷,你喝了,就不会受冻了……来,我代小雪敬你一杯酒,咱再喝了。”

    说完,李顺又干了,然后又将另一个杯子的酒缓缓倒在墓前。

    接着,李顺又从口袋里摸出一盒中华烟,打开,将里面的烟都拿出来,一颗颗点着,整齐地放在墓前的石板上,然后自己拿起一颗,吸了两口:“老爷子,抽烟……这烟味道还不错……咱爷俩一起抽。”

    李顺边抽烟边喃喃地自言自语着。

    我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等李顺抽完一支烟,他站起来,看看我。

    “我们一起给老爷子告个别吧。”

    我点点头。

    我和李顺又一起给老爷子磕了三个头,然后,我们离去。

    回酒店的路上,坐在出租车里,李顺沉默地看着窗外。

    我也沉默着。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李顺突然冒出一句。

    我看了他一眼。

    “你说这话对不对?”李顺看着我。

    “或许……有道理!或许……没道理!”

    “为什么?”

    “根据佛教的理论,人活在世界上是来受苦的,生老病死都不可避免。也许是好人在人世做了许多好事,所以就早日结束这人世的磨练,进入超脱六道轮回的境界,或者轮回到其他的道里继续修炼。”

    “屁话!还佛教理论……你怎么不搬出道教理论呢。”李顺不屑地说。

    显然,他不认同我的观点。

    我说:“道家对此也是有诠释的。”

    “说——”

    “道家认为,人是由三魂七魄组成的,其中七魄就是肉身,三魂是精神上的东西,是生命之本,是主要的。三魂又分为灵魂、生魂、觉魂,而灵魂是美好的,一个人的灵魂越高就说明的品德越好心地越善良;一个人好的思想也属于灵魂的范畴。

    “生魂是生命之魂,觉魂是感觉之魂,判断一个人是否存活就看他是否还有生魂存在;所谓的植物人,就是灵魂和觉魂都没有了只剩下一条生魂,只有生命而没有感觉也没有思想,俗称活死人……

    “人就是一个矛盾的复合体,当其灵魂多了其生魂或觉魂就会减少;当其生魂多了其灵魂或觉魂就不会多……也就是说,这三者之和是一个恒量,任何一方多了或少了势必导致剩下来的两个变少或变多。

    “一个人品德越高心地越是善良说明其灵魂越多,这样其生魂或觉魂就会相对的少些,所以就会出现好人不长命现象;同样,一个人心地越坏品德越低其灵魂就越弱,其生魂或觉魂就会相对的多一些,因此就会出现坏人长命的现象。”

    “看不出,你对佛教道教还有点研究。”李顺沉思了一下,说:“如此,照你来说,要提倡大家都去做坏人不要做好人了?”

    “当然不是。我们的社会绝对不会提倡大家去做坏人而不做好人。我们不仅要做好人而且还要做一个长寿的好人,所以我们在做好人的同时也要加强自己的生存意识,也就是加强生魂。这样就不会出现好人不长命的现象。”

    “按照你的理论,生魂和灵魂都加强了,那觉魂岂不是要减弱了?”李顺说。

    “没错,觉魂确实会减弱,但这影响不大,最多会让一个人感觉上反应较慢,感情上反应较迟钝而已,这无伤大雅。像孔繁森、郑培民……如果他们也能加强自己的生魂,或斜到现在他们还能造福社会。”

    “靠,连孔繁森都搬出来了。”李顺说:“如此说来,是不是做坏人就能长寿?”

    “不会!”

    “为什么?”

    “坏人就是灵魂低下的人,灵魂少了相对来说生魂或觉魂就会多一点,可以是生魂多也可以是觉魂多,而在现实生活中觉魂就是感官享乐,一个品德低下的人往往特别注意感官享乐也就是觉魂多了,生魂并没有增多,所以到头来坏人还是未必能长命,甚至因为觉魂太多而导致短命的也不在少数。”

    李顺沉思了一会儿,说:“你说,我是坏人还是好人?”

    “这个,你要问你自己!”

    李顺眨眨眼睛:“我怎么觉得自己不是好人呢?”

    我没做声。

    “看来,我是长命不了的了。”李顺叹了口气。

    李顺的话让我的心一颤,不知怎么,似乎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时,开出租车的老师傅说了一句:“呵呵……二位的谈话挺有意思的……其实我觉得人生苦短,管他什么好人坏人,活得简单点,好好珍惜当下才是正事!”

    “老师傅这话倒是挺有味道。”李顺说。

    “有一次我拉了一位北京来的客人,他讲了一段话,我觉得很值得品味……不知二位是否有兴趣听。”老师傅说。

    “老师傅请讲——”李顺说。

    我也不由来了兴趣,竖起耳朵听。

    “那位客人是这样说的,”老师傅边开车边说:“一部高档手机,70%的功能是没用的;一款高档轿车,70%的速度是多余的;一幢豪华别墅,70%的面积是空闲的;一堆公务人员,70%是混饭吃的;一大堆社会活动,70%是无聊空虚的;一屋子衣物用品,70%是闲置没用的;一辈子挣钱再多,70%是留给别人花的……他的结论是:生活简单明了,享受人生守30%便好。”

    我和李顺都凝神听着老师傅的话。

    老师傅继续说:“那位客人又说:正处、副处,最后都不知落在何处;正局、副局,最后都是一样的结局;正部、副部,最后都在一起散步;总理、副总理,最后都是一个道理;主席、副主席,最后都会一样缺席。

    “人生如赛场,上半场按学历、权力、职位、业绩、薪金比上升;下半场以血压、血脂、血糖、尿酸、胆固醇比下降。上半场顺势而为,听命;下半场事在人为,认命……

    “所以啊,我奉劝两位老弟,人这辈子要上下兼顾,两场都要赢。没病也要体检,不渴也要喝水,再烦也要想通,有理也要让人,有权也要低调,不疲劳也要休息,不富也要知足,再忙也要锻炼。”

    我不由点了点头。

    李顺嘴巴微张,眼神发直。

    老师傅继续说:“那位客人还给我打了一个很形象的比喻,说人的一生,好比乘坐北京地铁一号线:途径国贸,羡慕繁华;途径**,幻想权力,途径金融街,梦想发财;经过公主坟,遥想华丽家族;经过玉泉路,依然雄心勃勃……这时有个声音飘然入耳:乘客您好,八宝山快到了……”

    听完老师傅的话,我和李顺都沉默了……

    回到酒店,我和李顺退房,然后直奔流亭机场,李顺已经安排老秦订好了我们俩的机票。

    到了机场,李顺找了个座位坐下,让我去办登机牌。

    李顺从身上摸出一张身份证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果然,这不是李顺本来的身份证。

    “下一步,我安排老秦给你也弄一个……在对敌斗争环境日趋复杂的情况下,这很有必要。”李顺说。

    我没有做声,排队去换登机牌。

    还完登机牌,我和李顺正准备去安检。

    刚站起来要走,李顺突然站住了,眼神直直地看着侧前方。

    第916章我弄死你

    顺着李顺的目光看去,我看到了阿来!

    他正往办理登记手续的柜台走,似乎没看到我们。

    “马尔戈壁,这狗日的怎么在这里出现了?”李顺喃喃地说,声音有些意外。

    我没说话,盯着阿来,他走路似乎有些不大硬朗,似乎和我给他造成的伤有关。

    当然,我身上被他击打的伤也还没彻底恢复。

    “去,把他给我拦住,叫过来,老子要会会这条白老三的狗——”李顺说着,一屁股又坐回去,翘起了二郎腿。

    我直接冲阿来走过去。

    阿来看到我,一愣,接着眼睛一斜,看到了坐在那里的李顺,李顺正仰脸看着天花板,似乎没看到阿来一样。

    “李老板让你过去!”我说。

    阿来脸上的神情有些紧张,打量了一下李顺,接着又看着我,脖子一梗:“怎么?向主子告我的状了,想联合在这里收拾我?告诉你,这里是机场,不是海边。”

    “少他妈废话,老子从来就没有打小报告的习惯!”我说。

    “哦,你说什么?你……你没有告诉他昨晚的事情?”阿来说。

    “是的——”

    “哈……”阿来发出一声怪笑:“易克,算你是条汉子,昨晚我差点就宰了你,你得感谢你的主子及时出现……没想到你没告诉李顺这事……我想知道,为什么?”

    我说:“虽然昨晚你差点干掉我,但是,我还是觉得你也是条汉子……我不想把事情做绝。”

    “看不出你还是个大善人……还知道给我留后路……可惜,易克,你做善事找错人了,不管你如何给我留后路,只要你挡了我的财路,只要你对我构成威胁,那就只有对不起了……别说你是,就是我亲爹,我干掉他眼皮都不会眨一下……我是从来不知恩图报的。”阿来阴笑着说。

    “你以为我没把事情做绝是为了你个龟孙子?你做梦去吧……阿来,我承认我现在打不过你,但是,我告诉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们俩到底谁笑在最后。”我说。

    “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这世界上好人早就在几百年前死光了,哪里还有什么好人……虽然我不知道你没有将此事告诉李顺安的究竟是什么心,但是,我不会怕你的,当然,我也不会怕李顺的……当然,我和李顺之间,机会合适的时候,我想还是能合作的……当然,看来今天是够呛了。”

    我笑着说:“你昨晚告诉我的那些事,你不怕我告诉白老三?他要是知道你有二心。”

    阿来呲牙一笑:“哈哈,我求之不得你去告诉他我有二心……第一,就凭你,你以为他会相信你的话?第二,你告诉他,说不定会提醒他更加重视我,然后我当然会告诉他说你们想拉拢我未成于是倒打一耙,说不定他知道了此事,还会给我恢复原来的待遇,甚至超过原来的待遇,那我岂不是快哉,那我岂不是就不用瞎倒腾换地方了?第三,即使,即使白老板信了你的话,你以为白老板手下那帮人,就凭他们,能制服得了我?你以为你的目的能达到?”

    我笑了:“阿来,你还挺聪明,分析问题还挺有道道……不错,有进步!”

    阿来看着我:“你在嘲笑我……”

    我说:“没有,我在表扬你!”

    阿来说:“昨晚我真后悔,不该和你啰嗦那么多,该干净利索地结果了你……”

    我说:“后悔也晚了,没有卖后悔药的!”

    阿来说:“不过,回去我寻思了下,有得必有失,幸亏我没有结果你,不然极有可能会被李顺发现……那样,我是得不偿失。”

    我说:“看,我越表扬你你脑瓜子越聪明,看来,我又得表扬你了。”

    阿来没有理会我的讥笑,看了一眼李顺那边,继续说:“但不管怎么样,你昨晚没死,你得感谢李顺,感谢他出现的及时。”

    我说:“这就是吉人自有天相,天助我也,天不助你也。”

    阿来说:“但是,下次,你未必就有这么运气了……只要你是我发财的障碍,我早晚要结果了你……”

    我笑了:“阿来,下次你因为一定是你赢吗?”

    阿来说:“当然……就你这样的,我弄死你不在话下。”

    我说:“你以为你还能有下次的机会吗?”

    阿来眼珠子滴溜溜看着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这么聪明的人,还需要我提醒吗?”

    阿来看了我几下,突然笑了,说:“当然,易克,或许你说的对,我未必有下次的机会,当然,我下次未必就一定要除掉你……你也是聪明人,只要你不妨碍我发财,我是不会非要和你过不去的……

    “其实说实话,你的功夫还是不错的,妈的,我现在身上的伤还在疼,要制服你,委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倒是挺赏识你这身功夫,结果了你,确实也有些可惜……我其实也是想和你和平共处的。”

    我看了看李顺,他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似乎嫌我和阿来啰嗦地太久了,就说:“好了,李老板让你过去,你去不去?”

    “当然去——我怕谁!”阿来说着大摇大摆就冲李顺走了过去。

    我跟了过去。

    “李老板好——”阿来站在李顺面前,做出意外的神情:“好巧啊,正好在这里遇到你们。”

    李顺坐在那里没动,看着阿来:“阿来,兔崽子,你跑到青岛来干嘛?”

    阿来笑了下:“来闲逛。”

    李顺眯缝着眼看着阿来:“闲逛……大冬天的,你倒是很有闲心。”

    阿来说:“李老板想必也是来青岛散心的吧。”

    李顺微微一笑:“老子散心不散心,和你有什么关系?”

    “是,李老板到哪里去,和我是没关系,我来青岛闲逛,也是和李老板没有关系!”阿来说。

    “这是要去哪里?”李顺说。

    “自然是回星海。”阿来说。

    “哦,你猜我和易克是要去哪里?”李顺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李老板和易克也是要回星海!”阿来说。

    “龟儿子,算你猜对了。”李顺说:“阿来,跟着白老板干,爽不爽?”

    阿来说:“像我这样的,只要有口饭吃,只要能发财,跟着谁干都无所谓有饭吃,有财发,就是爽。”

    李顺看着阿来,突然阴笑了下:“你就不怕爽死你个狗日的?”

    阿来说:“只有吃饭噎死的,没有被钱砸死的。”

    李顺说:“钱是不是你爹?”

    阿来说:“差不多。”

    李顺说:“只要给你钱,你是不是连你爹都可以杀?”

    阿来笑起来:“李老板把我看得很明白。”

    李顺也笑起来:“阿来,你信不信,要是老子手里现在有把枪,直接就敢在这里结果了你!”

    说着,李顺抬起手一笔画,做了个手枪的姿势,冲阿来的脑袋一指。

    阿来说:“信,我知道李老板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这天底下的事,没有李老板不敢的!”

    李顺哈哈大笑:“你在这里拍老子的马屁,要是白老三看到,恐怕心里会不舒服的哦……”

    阿来说:“白老板看不到……当然,我想李老板也不会和白老板说起在这里遇见我的事情的。”

    “为什么呢?”

    “因为我刚才说了,李老板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操,英雄你马尔戈壁——”李顺阴阳怪气地笑着说。

    李顺骂阿来,阿来却也不生气,还是笑着:“李老板能骂我,说明李老板看到起我!我很荣幸!”

    “荣幸你奶奶个笔——滚吧,老子没话和你说了!”李顺一摆手。

    “那好,既然李老板没别的事,那我就滚了!”阿来说着,冲李顺点了点头,然后又冲我笑了下,接着走了。

    看着阿来去了办理登机手续的柜台,李顺站起来,看着我:“听出来没有,今天这小子和我讲话话里有话。”

    我说:“没听出来——”

    “操——你给我装逼!”李顺说。

    “真没听出来——”

    “继续装逼——”李顺瞪了我一眼,然后说:“走,安检去!”

    安检完,我和李顺往登机口走,边走李顺边说:“阿来这种人,他妈的,没有信仰,是最悲剧的一种人,不过也不能说他没信仰,他信仰钱啊……这样的人,最容易利用,但是也最容易失控……其实,真正可以信赖的,还是有金钱之外信仰的人,重情重义的人……这样的人,往往在最关键的时候才能看出其真正的价值。”

    我说:“白老三现在经济基础不如之前了,正在搞增收节支,手下人的钱都减了不少。”

    “嗯,我知道……这狗日的一方面减少手下人的工资,一方面还在继续招兵买马……当然,他也在疯狂地不择手段敛财。”李顺说:“三水集团的这个项目,我们基本搞定了,白老三没弄到手,这回,我看,好戏还在后面……他到宁州去撬我赌chang的墙角,老子在星海掘他工地的后院。”

    我说:“项目细节都谈妥了?”

    “是的,建筑公司那边我安排的负责人和三水集团都谈好了,合同也签了,很快就开始调集机械和人员进入工地。”李顺说。

    “哦……”

    “对了,我看三水集团这个夏雨,这小妮子,对你好像是情有独钟。”李顺说。

    我看了李顺一眼,没说话。

    “既然海珠和你已经分手了,既然你现在是光棍,我看,你下一步要和这个夏雨密切关系,要进一步加深来往。”李顺说。

    “你这是命令还是任务?”我看着李顺。

835. 搞一搞

    李顺呲牙一笑:“本来,这是个任务的……可是,现在,是个建议!”

    “为什么?”

    “本来,你要是考不上第一名,我是打算要你遵守给我承诺我让你干嘛就干嘛的,我是打算给你下个任务去和这个夏雨谈恋爱的,但是,没想到你还真争气,竟然就考了第一,如此,我也不好再给你下这个死命令了,毕竟,这是感情的事,我不好横加干涉,我总要给你一点尊重的……

    “但是,我还是建议,强烈建议你跟夏雨发展发展关系……这丫头对你很有好感,亿万千金,你搭上这样一门亲,有什么坏处?三水集团可是很牛逼的一个大集团,钱多的是……这可比你跟什么海珠冬儿的强多了……所以,我虽然不给你下任务,但是,我强烈建议你跟她搞一搞。”

    “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我说。

    “男人和女人之间,感情算个屁!”李顺不屑地说:“在一起,结个婚,装装面子,弄个摆设就是……要什么感情啊……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回去后,我代替你去找夏雨她爹妈提亲,我来做这个媒人。”

    我站住,看着李顺:“你知道夏雨她爹是谁?”

    李顺也站住:“我管他爹是谁干嘛?操,我这是给他送乘龙快婿,我是做媒人,这是大好事,和他爹是谁有什么关系?”

    我说:“你还记得老黎不?”

    李顺说:“记得啊,一起捉螃蟹的那个老爷子……怎么了?”

    我说:“他就是夏雨的爹!”

    “哦……”李顺怔了下,看着我:“老黎……老黎是夏雨的爹?”

    “是的!”我说。

    “我靠——是亲爹还是干爹?”李顺说。

    “亲爹!”

    “那……夏雨就是随了她娘的姓了?”李顺说。

    “是的,夏雨的妈妈去世地早,老黎就让自己的孩子随了妈妈的姓!”

    “我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总觉得老黎这家伙好像是有点来头的人物,原来,他是三水集团的后台大老板。这老家伙够厉害的,我竟然就没看出来。”李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看着我:“怎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我也是刚知道不久!”

    “嗯……”李顺又点点头:“如此说来,我要是去提亲,倒是更加方便了,熟人嘛,话更好说。”

    “这事,你最好不要掺和,我告诉你夏雨和老黎关系的目的,就是不想让你掺和。”我说。

    “我掺和怎么了?我怎么就叫掺和了,我这是成人之美!”李顺说。

    “老黎似乎已经对你的身份有些觉察,这样的事,你越掺和越坏事。”我说。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嫌我这媒人档次太低名声不好?”李顺瞪眼看着我。

    “你自己想想就明白了!”

    “靠,混黑社会的怎么了?混黑社会的就不能当媒人了?”李顺说。

    “你觉得混黑社会很光荣?”我说。

    李顺不吭声了,看着我,转了转眼珠,说:“我明白了,你是担心我去提亲,会间接暴露了你的另一个真实身份。”

    我没吭声,我不担心因为我黑社会的身份暴露导致所谓的提亲不成,我担心的是老黎一旦觉察到我在混黑社会,他会彻底改变对我的看法,从而和我断绝朋友关系。而我,不知不觉和老黎之间已经有了深厚的友谊,我不愿意失去这样一个朋友。

    李顺继续说:“嗯……你这样想也是有道理的,确实,我一掺和,一旦让老黎觉察我和你的关系,那反而适得其反,提亲不成,反而弄巧成拙。罢了,那我就不当这个媒人了。但是,从长远来看,从你个人的利益来说,从我们的整体事业来说,我还是建议你和夏雨多接触……

    “就是你不想和她结婚,弄个情人2奶之类的关系也不错。只要你想办法吊住她,对我们今后的事业发展就大有好处,这个三水集团可是一棵财源滚滚的摇钱树……错过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

    我明白了李顺的用意,他打着为我着想的旗号让我和夏雨发展关系,无非就是想拉近和三水集团的关系,从而赚取更大的利益。

    李顺的想法让我惊悚,他的胃口太大了,三水集团是正儿八经的经营企业,老黎夏季和夏雨都是安分守己的人,我绝对不能让他们和黑社会扯上瓜葛,绝对不能让李顺的目的得逞。

    这次的工地项目已经这样了,我没办法改变,但是,今后,我要十分警惕这一点。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不由有些不安,又高度戒备起来。

    我们到了登机口,找了个地方坐下,一会儿,阿来也来了,他和我们是一个班机回星海。

    阿来没有坐到我们旁边,而是找个了没人的地方独自坐在那里摆弄手机。

    李顺看了阿来半天,说:“易克,你猜阿来到青岛是干嘛了?”

    “猜不出!”我说。

    “我想,必定是你的行踪暴露了……阿来是受白老三的安排,特意跟踪你打探情况的。”李顺说。

    我看着李顺。

    “凭白老三和雷正的关系,白老三完全可以利用公安的技侦系统来查出每个他想监视的人的动向……老爷子当局长的时候,我就这样干过。”李顺说:“我现在出行都不是用我的原始身份证,他们是查不到我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被他们监控着,他们查到了你的动向。所以,白老三才会安排阿来尾随你到青岛。”

    李顺的分析对了一半,他没有想到阿来是背着白老三到青岛来杀我的,只不过因为他的意外出现,阿来没有得逞。

    “看来,这事不能等了。”李顺说完,皱了皱眉头,接着摸出手机,拨了几下,然后低声说:“老秦,马上着手准备给易克弄一个新户口,办理一个新的二代身份证。”

    打完电话,李顺说:“回头,你照几张身份证专用照片给老秦。”

    我点了点头。

    “我有5套户口,5个二代身份证,即使这次用的被白老三发现了也没事。”李顺说。

    我不由有些吃惊,李顺竟然办了5套户口,操,要是全国人都这么弄,那全国人口岂不是要六七十亿了!

    半小时后,飞机准点起飞。

    下午5点,我和李顺还要阿来到达星海甘井子机场。

    走出出口,阿来冲我点点头,然后看着李顺:“李老板,我们后会有期!”

    李顺阴阴地一笑:“后会有期!回去给白老三捎个话,让他以后不用费劲心思来监控老子的行踪,老子要是不想让他查到,他永远都不知道老子去了哪里……下次如果再被我发现他派出狗来跟踪老子,老子就要施展打狗棒法,让他的狗有去无回。”

    阿来显然不会将李顺的话告诉白老三,白老三显然还会继续监控李顺和我的行踪,但阿来还是点点头:“呵呵……李老板的话我记住了!”

    “记住了就好,马尔戈壁的,给我赶快滚蛋——”李顺说。

    阿来也不生气,还是点点头,然后先走了。

    看着阿来离去的背影,李顺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出了机场,李顺没有和我一起走,他自己打车走了。

    “我去金银岛……你直接回去吧。”李顺临上车的时候说了一句。

    我开车直接回去。

    进了小区,停车,上楼。

    出了电梯,看到对门的门开着。

    在这里住了这么久,第一次见到对门邻居有人来,我不由好奇地多看了几眼,一个中年人正站在门口,看到我,冲我友好地笑了笑。

    “你……住在这里的?”我边说边往里看了下,房子是精装好的,家具家电都齐全。

    “呵呵,这房子我装饰完2年多了,一直就没来住……我在市区还有其他房子的。”中年人笑着,看着我:“你是住在对门的吧。”

    我点点头:“那你现在是要来住了?”

    “呵呵,不是,这房子不住了,打算卖掉的。”

    “哦……要卖。”我心里一动,说:“多少钱?”

    “120平方的精装房,家具家电各种设施都齐全,一口价,150万!”

    “哦……”我心里又一动,操,我到现在还是借宿的李顺的房子,老住别人的房子也不是那么回事,我手里正好有自己做业务赚的150万,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买套房子,既算是有了自己的家产,还能增值。

    想到这里,我说:“这房子我买了,行不行?”

    “呵呵,你早说啊,我在报纸上登卖房信息都一个多月了……这房子已经有买主了……买主现在正在里面看房子呢!”

    “哦……谁啊?”我随口问了一句。

    “我——”话音刚落,门口又出现了一个人。

    看到此人,我不由愣住了,是冬儿!

    “你……冬儿……你买的房子?”我说。

    “是啊,小克,怎么?感到奇怪?我不能买房子?”冬儿微笑了下。

    “不是。我是说没想到你……你会买这个房子。”我结结巴巴地说。

    “这个房子怎么了?”冬儿说。

    “这个……”我被噎住了。

    “哦,呵呵……原来你们是熟人啊……”中年人笑起来:“好啊,熟人做邻居好啊,有事可以互相照应。你们先谈着,我进去收拾下。”

    中间人进去后,我看着冬儿:“为什么?”

    第918章你需要

    冬儿说:“什么为什么?”

    “你明白!”我直直地看着冬儿。

    “那好,我告诉你为什么。”冬儿说:“很简单,就因为对门是你住的房子,所以我要买这个房子……我一直就在打听着附近有没有卖房子的,终于被我打听到了,很中我下怀,正好是你对门……现在明白了吧?”

    “明白了。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我说。

    “当然有意思。没意思我就不买了。”冬儿说。

    “你要住在我对门监视我?”我说。

    “随便你怎么认为……反正这房子我是买下来了,明天就办理交易手续。”冬儿说:“小克,你不该祝贺我吗,我终于有自己的房子了。”

    我没说话。

    “虽然我买下来了这房子,但是我未必天天住在这里,我本来的宿舍还是要住的,当然,我会经常来这里住几天。”冬儿又说:“还有,你的房子整天一个老爷们住着,估计也成了猪窝了,需要打扫的话,我可以代劳。”

    “谢谢,不需要!”我说。

    “现在或许你不需要,但是,早晚,你会需要……当然,或许你真的不需要,那也是你不在这里住了为前提,你不在这里住,就要到对门来住。”冬儿说。

    “你太自信了。”我说。

    “必须的,我一直就这么自信……我相信一点,我想要的东西,谁也得不到,不管中间有如何的曲折,最后,一定会是我的。”冬儿说。

    “你的自信有些偏执。”我说。

    “偏执……哈哈……”冬儿笑起来:“是的,不错,我也觉得自己有时候有些偏执……我以前从来不偏执的,可是,为什么我现在会偏执?这都是谁造成的?”冬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激愤。

    我看着冬儿,心里有些酸疼,不由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最近考试的事了……祝贺你……”冬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欣慰。

    “谢谢。”

    “你可以借着这个时机,逐步慢慢脱离李顺……只要你能脱离李顺,我就能想办法脱离白老三。”冬儿说:“然后,我们就可以在一起……如果不喜欢星海,我们可以卖掉这房子,回我们的老家江南。”

    冬儿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艰涩的憧憬。

    我默默地看着冬儿。

    “这里,没有任何可以让我们留恋的东西,除了血腥和痛苦。”冬儿又说。

    半晌,我说:“其实,我很希望看到你能有你自己的幸福的生活。”

    “我的幸福和你有关,没有你的参与,我没有幸福和快乐。”冬儿说。

    “错,没有我,你一样可以生活地很快乐……你一样可以得到很多你想要的东西。”

    “我最想要的东西,不仅仅是钱……还有人!”冬儿说:“谁和我抢我最想要的东西,谁就是我不共戴天的敌人。”

    “没有人想和你成为敌人!”我说。

    “有,而且还不止一个。”冬儿说:“明着的和潜在的,都有……我时刻都在注视着她们……不管她们是否把我当朋友,不管她们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要和我抢,那就是我的敌人,对于敌人,我向来不会手软,更不会讲任何情面。”

    冬儿的话音里隐隐含着一股杀气。

    我心里不由打了个寒噤。

    冬儿沉默了下,接着说:“听白老三说那天他去三水集团搞一个工地项目,遇到你也在。夏雨那天把白老三回绝了,还耍弄了一番。这丫头不知死活去惹白老三,不会有好果子吃的。这事,我奉劝你不要掺和。在星海,你斗不过白老三的,夏雨那是自讨苦吃,怨不得别人。这种骄横霸气习惯了的千金小姐,吃点苦头接受个教训也没什么坏处。”

    我说:“怎么?你听到白老三要对夏雨下手的消息了?”

    “这还用听说吗,依照白老三的脾气,他能吃这亏?猜也能猜出来,白老三他从来就不是吃亏的主,项目没到手,反而被夏雨戏弄,他能咽下这口气?他肯定要教训夏雨的。”冬儿说:“还有,那三水集团的工地项目,早晚还是跑不出白老三的手心,在星海的工地项目,还不都是白老三说了算。”

    看来冬儿暂时还不知道李顺拿下这项目的事情。

    我说:“这工地项目,已经被李顺拿下来了。”

    “哦……”冬儿有些意外地说了一声,接着点点头,突然笑了:“好,好,这些有热闹看了……好戏估计又要快上演了。”

    我说:“你好像是唯恐天下不乱。”

    “是的,我就是希望看到两大黑帮开战,看到两大黑帮你死我活厮杀。”冬儿说:“而且,杀地越激烈越好,都死了才好。”

    我又无语了。

    “看来,李顺是要继续杀回马枪了,势头越来越猛了。”冬儿自言自语说了句,接着看着我说:“李顺拿下工地项目这事,我不会告诉白老三的,当然,即使我不告诉,他很快也能知道。白老三现在正处于穷途末路之际,抓钱都疯了,他不会眼睁睁看着这块肥肉落入李顺手里的。他不但要教训三水集团教训夏雨,他还会向李顺发起反击的。戏越唱越大,越唱越热闹了。”

    冬儿的声音里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

    正在这时,房东出来了。

    冬儿结束了我的谈话,对房东说:“这房子我很满意,我要了。我们走吧,明天就办交易手续,我会把钱一把都给你的。”

    “好,好。”

    然后,冬儿和房东就走了。

    我开门回到宿舍。

    简单吃了点东西,坐在沙发上抽烟发呆。

    没想到冬儿竟然会把对门的房子买下来,她这么做,显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的,而这打算是显而易见的。

    想到海珠,想到夏雨,想到秋桐,想到冬儿说的白老三要教训夏雨的话,我不由忧心忡忡。

    但同时,我又感到自己很无力无奈,有火没处发,有劲没处使。

    感情的事,黑道的事,都不是我自己说了就能算的。

    正在郁闷时,接到小亲茹的电话。

    “易哥,告诉你一个秘密。”小亲茹笑嘻嘻地说。

    “什么秘密?”

    “海珠姐的秘密。”小亲茹说。

    “哦……说——”

    “今天下午下班后,海珠姐自己在办公室里,我准备下班,临走前过去了一趟,看到她正在电脑前和人家视频。”

    “哦……视频?”

    “是啊……我不经意间扫了一眼,看到正和她视频的是个穿白大褂的老外呢。”小亲茹说。

    “什么?穿白大褂的老外。”我愣了。

    “是啊,大鼻子老外,年龄好像不小了,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呢。”小亲茹说。

    “那……他们都在谈什么?”我说。

    “没听到啊,海珠姐带着耳麦的,我听不到啊……看到我进来,海珠姐就把视频窗口最小化了。”

    “哦……”

    “不过,我看到海珠姐面前的纸上写着几行字。”

    “都是什么内容?”

    “没注意看,我就扫了一眼,只看到几个字眼,好像是什么乙烯雌酚……黄体酮什么的,还有什么周期疗程之类的……好像海珠姐在和人家聊什么治病的事情呢……还是和外国人聊的……我觉得好奇怪啊,海珠姐什么时候对看病有兴趣了,还是和外国人交流医学问题。”

    我的心突然一震,忙挂了小亲茹的电话,接着去了书房,打开电脑上网。

    从小亲茹的话里,我猛然预感到了什么。

    我直接进入谷歌搜索,输入“先天性不孕症治疗”几个字。

    很快,出现了很多词条,我根据那天看到的海珠医院诊断单的内容,逐个挑选,最后选了一个外国专家的访谈,打开看。

    这个正是针对海珠的症状的。

    我屏住呼吸看下去:此种先天性不孕症症目前国内没有有效的治疗办法,国外对此有一定的研究和攻克办法,其中德国、英国和加拿大在这方面的研究走在世界的前列……他们面向全球患者的主要治疗思路是采用远程诊疗法,通过视频和语音等通讯工具,利用自身配备的现金远程会诊系统,对患者采取有效的诊疗,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此种方法主要在医生指导下进行人工周期治疗,促进子宫发育、恢复正常排卵。具体方法是:于月经期第5天,口服乙烯雌酚0.5毫克,每日1次,连续服用20天,从第16天开始加用黄体酮20毫克肌注,每天1次,连续5天,停药2~7天以内发生子宫内膜剥脱而出现撤药性出血。这叫做一个人工周期,即一个疗程。从出血第5天起,再开始第2个疗程,用药及方法同上。

    一般情况下,疗程为1—3个月,但具体情况还需要根据治疗效果而定,同时要接受专家的定期询问和具体指导。这种方法在国外临床上开始运用,且效果较为理想……

    看到这里,我明白了,海珠不知从哪里得到了可以远程诊疗的消息,不知怎么联系上了外国的专门治疗此种疾病的妇科专家,她在搞远程会诊!

    同时,我心里的疑团也解开了,明白海珠为什么要给我3个月的期限,他在和我谈话的那天,就已经和这位专家联系上了,知道自己有治愈的希望了,所以才会给我那样一个承诺。

    她是打算如果三个月能治好自己的病,就会回到我身边,如果治不好,她就不会回来!而在谈话的前一晚,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病可以治疗,所以才会继续拒绝我要她回来的要求。

    也就是说,她是在一天的时间里得到这好消息的。

    而海珠对此事是保密的,她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

    第919章神秘的好心人

    海珠想保密的理由是可以理解的,那个女人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患了这种病呢?她不愿意告诉我,虽然不知这个原因,但是她也同样是有难言的苦衷。

    那么,在这短短的一天时间里,海珠是如何和国外的这位专家联系上的呢?是谁告诉她这个消息的呢?我一时想不出。

    同时,我心里突然感到了极大的欣慰,不管怎么说,海珠的病有希望了。海珠只要治好,她还会回到我身边来。

    既然海珠不想告诉我这事,那我就干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她安心治疗。

    我心里感到了一阵无比的轻松,甚至有些激动。

    我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接着就拨通了秋桐的电话。

    “秋桐,海珠的病有治了。”我接着把刚才看到的和自己的分析告诉了秋桐。

    秋桐静静地听我说完,呵呵笑了:“你很高兴吧?”

    “是的!”

    “我也很高兴……真希望海珠能早日恢复健康,早日回到你身边。”秋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欣慰。

    “不知道是谁帮海珠找到了这个好办法,真想好好感谢感谢他……”我说。

    “或许是海珠自己找到的吧。当然,也可能是海峰。毕竟,海峰的公司是外企,他们和国外联系密切一些。”秋桐的口气听起来有些模棱两可。

    “哦……”

    “总之,这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你心里的谜团也解开了,也不用整天琢磨了,好好做自己的事情,不要胡思乱想,没事多去关心关心海珠。”秋桐说。

    “嗯……”

    “这两天没见到你动静?跑哪里去了?”秋桐说。

    “哦……出去玩了。”我说。

    “哦……出去玩了……到哪里去玩了?”秋桐说。

    “青岛!”

    “青岛?你去青岛玩什么?这么冷的天,有什么好玩的?”秋桐似乎对青岛这个名字很敏感。

    “你真想知道?”

    “是的,不许撒谎,说实话!”

    “好,我去青岛找那个空气里的亦客去了!”我说。

    “你——你又在撒谎!”秋桐说。

    “我没撒谎!”

    “你就是在撒谎,讨厌,不和你说了。”秋桐佯作生气的声音,说完挂了电话。

    我不由叹了口气,我以前撒谎秋桐以为是实话,现在我决定不对她撒谎说实话她反而认为我撒谎,唉……做人难啊!

    感慨了半天,我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又给海峰打了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听我说完,海峰平静地说:“既然被你知道了,那我告诉你,这事是我告诉海珠的。”

    “哦,操,你怎么不早和我说?”

    “说什么?我也是刚知道就告诉海珠了……第二天海珠就对你松口了,答应你三个月的期限……我还说什么?”海峰说:“再说了,这时也不是我查到的,是一个朋友千方百计费了很大的气力才打听到的……然后告诉了我。”

    “哦,一个朋友?哪个朋友?我要好好去酬谢人家!”我说。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

    “日——你给我卖什么关子!”我说。

    “不是卖关子,我要尊重那位朋友的要求,那位朋友不想让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知道此事,所以,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我说。

    “为什么……一言难尽。有些事,是永远也说不清楚的。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海峰叹了口气:“这事你就不要再好奇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了。只是,你记住,那位朋友是一个品德高尚心地善良的好人就行了。”

    “可是——”

    “可是什么?不让你问你就不要问了,问个屁啊你,你不要那么好奇行不行?操——我就急死你,我就不告诉你!我看你要是不知道能急死不?烦人——不要为难我好不好?你个死鸟人!”说完,海峰直接挂了电话。

    我拿着电话直发愣。

    操,一个谜团刚解开,又来了一个谜团。

    人生啊,为什么有这么多谜团!

    第二天,上班,元旦假期后第一天正式上班。

    上班不久,接到秋桐的通知:省报业发行协会的领导到集团来做客,10点钟要在集团小会议室开一个座谈会,听取我们的发行情况介绍,我和她参加,让我先有个准备。

    这个好准备,自己干的工作都在脑子里装着呢,只要把一些数字弄准确就好了。

    9点半,我和秋桐赶往集团办公大厦,直接去会议室。

    上楼,出了电梯,正好遇到孙东凯和关云飞,正在一起边说话往会议室走。

    省报业协会的领导来了,关云飞自然是要陪同的。

    看到我们,关云飞微微点了点头,表情很淡,没有了往日一见就哈哈笑的表情。

    “关部长好——”我和秋桐给关云飞打招呼。

    “好——”关云飞淡淡地应了一句,脸上带着大领导惯常的那种居高临下的表情。

    我有些没趣,正想走开,关云飞突然说了一句:“哎——小易,我记得你这次好像参加考试了是不是?”

    我有些发晕,我靠,你岂止记得,你还参加我的面试了呢!

    我还是点点头:“是啊——”

    “怎么样?考上了没有?”关云飞又问。

    我更晕了,操,考上没考上,你还不知道啊,还问!

    我还没说话,孙东凯接话了:“关部长,小易考上了,第一名呢!笔试第三,面试第一,总分第一。”

    “哦……”关云飞点点头:“我记起来了,面试的时候我还陪着市委书记去会场巡视了,正好遇到你们面试,市委书记还问了你几个问题……只是我那天接着出了会场就和市委书记出差到省里开会去了,昨天刚回来,结果还没来得及过问。考上了好啊,不错,祝贺你,年轻人!”

    关云飞的话说的虽然似乎找不出什么纰漏,但我心里还是越发感到困惑,还是说:“谢谢关部长!”

    我不知道关云飞说的话孙东凯信不信。

    孙东凯这时又说话了:“关部长,那天你在省里打电话要求我们在家的副部长好好学习市里下发的特殊人才的使用管理规定,我们学的很认真,切实运用了实际工作中,这不,根据那条例规定,小易正好符合条件,直接免除了试用期,直接按照现在担任的实际职务办理了任命副科级的手续,已经报到市委组织部干部科了。”

    听孙东凯的话,关云飞看来确实去省里出差了。

    “哦……”关云飞点点头,看着孙东凯:“东凯部长落实市里的指示精神蛮快蛮具体的嘛。看来小易很幸运,赶上了好时机,那天面试后,我和市委书记离开后去省城的路上,市委书记还对小易当时回答他的几个问题赞扬了几句,特别是市委书记问的最后一个问题,小易回答的很漂亮……我当时还不由替你涅了把汗呢。”

    “呵呵,小易幸运是一回事,有关部长的关心才是最重要的嘛。”孙东凯笑着说:“看,关部长都替你捏把汗呢。”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就是换了其他考生,我一样会捏把汗的……我这个人,在工作上,做事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的,我可从来没有点名要给谁什么特殊照顾,这只能说是小易同志自己做的好,依靠自己的实力争取到了自己的位置……其实,小易,你能有今天,是和东凯部长的照顾分不开的。”关云飞说。

    “我也没有什么照顾的啊,我只是落实市委市政府的有关规定,落实关部长的关于使用重用人才的指示精神。”孙东凯客气着。

    关云飞不苟言笑地看着我:“小易同志,跟着东凯部长,要好好干,不要辜负了东凯部长对你的殷切希望。”

    我点点头:“好的——”

    孙东凯笑着:“关部长这话说的,我们都应该跟着关部长好好干,不要辜负了关部长对我们的殷切希望。”

    “东凯,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们可不是给我干的,你们是为市委干的,是为自己干的,我们都是为市委干的,我们都要对市委负责。”关云飞似笑非笑话里有话地说。

    “哦,对,对,关部长这话讲得有高度,有水平!”孙东凯忙点头。

    秋桐站在一边微笑着,不说话,眼神若有所思……

    孙东凯和关云飞先走后,我看着他俩的背影,对秋桐说了一句:“好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这就叫领导水平!”秋桐淡淡地说。

    我看着秋桐。

    “领导的话,从来都不能当真,也不能不当真,领导的话,下属永远也捉摸不透……不然,为什么他是领导你是下属呢?”秋桐说。

    “我只是觉得关云飞在我考上前后对我的态度似乎有很微妙的变化。”我说。

    “以前你是什么身份,现在你是什么身份?”秋桐看着我:“关部长的这变化,都是情喇中,都不是没有原因的,都是有用意的。”

    “什么用意?”

    “慢慢你就知道了。”秋桐微笑了下:“关部长今天说的这些话,微妙之处多了,传递出来的隐秘信息不少……值得细细品味……你回头没事品味去吧。”

    我摸摸脑袋:“其实,我不信关部长现在才知道我考上的事情……我不信,你也不会相信,孙东凯也不会信。”

    “有些事,只要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未必非要说出来!”秋桐说:“其实,关部长知道你我孙书记可能都不会信!”

    “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说?”我又问秋桐。

    “这就叫领导艺术,这就是为什么他能做关部长。”秋桐说完,微微一笑,接着去了会议室。

    我站在原地,琢磨着秋桐的话,不由晃了晃脑袋。

    妈的,这官场,似乎还真有不小的玄机。

836. 变得通红

    第二天,上班。

    坐在办公室里,默默地抽烟,想着昨天下班后到晚上发生的一切,心里起起落落……

    门被轻轻推开,云朵走了进来,给我送一份文件。

    放下文件,云朵刚要走,我叫住了她。

    “云朵……我想问你个事。”

    “哦……哥,什么事,你问吧!”云朵看着我。

    我站起来,走到门口关上门,然后又走回来。

    云朵不解地看着我。

    我又坐下,示意云朵也坐下。

    “哥,什么事啊,搞的这么神秘?”云朵轻轻笑了下,然后坐下。

    我没有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云朵:“云朵,你知道不知道……秋桐的例假是每个月几号来?”

    “啊——”云朵大吃一惊,失声叫了起来,接着脸就变得通红,呆呆地看着我,吃吃地说:“哥……你……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你……你问这个干嘛?”

    我看着云朵吃惊和意外的表情,笑了笑:“秋桐工作起来不要命,很累,我想知道她的生儡期,好在她身体不舒适的时候多替她分担一些工作,这样也有利于她的身体健康。”

    我的理由无懈可击。

    云朵听了,点点头神色渐渐恢复正常:“哦……原来是这样……哥,你想得真周到……你对秋姐真好。”

    我无声地咧咧嘴巴。

    接着,云朵的脸又微微红了起来:“可是……哥,这个……秋姐的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我一直没大注意。”

    听云朵如此说,我的心里略微有些失望,点点头:“嗯……那好吧,不知道就算了,以后再说吧。”

    云朵想了想,说:“要不,我去给你问问。”

    我哑然失笑,说:“不要特意问,这样秋桐会不自在的。”

    云朵说:“那……我就不问了,我注意观察着吧。”

    我点点头:“好吧。”

    我心里一阵苦笑,等云朵观察到,要是丹东那天正在秋桐的危险期,说不定她就怀上了。要是秋桐真的怀上了,这该怎么办呢?早晚这是遮不住的。

    想想秋桐怀孕的后果,我有些不寒而栗。

    不仅仅是考虑到对我带来的后果,最主要还是给秋桐带来的后果。

    云朵走后,我忐忑不安地想了半天,随即又安慰自己,例假7天,加上前7后8的安全期,这样就危险期只有七八天的时间,不会那么巧正好那天就是危险期,秋桐应该不会怀孕的。

    这样安慰着自己,心里稍微平静下来。

    我此时不禁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问秋桐这个问题,不在丹东回来的当天就问,要是那天真的在危险期,还可以吃事后紧急避孕药啊。

    秋桐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她不懂这些,我不是第一次开处,我该知道啊。

    想到这里,心里不禁又有些自责起来。

    自责了半天,我开始看云朵刚送来的文件,接着又列出需要年前走访的大客户名单,然后,看完后,我去了秋桐办公室。

    秋桐正在办公室里,看到我进来,她的脸倏地红了起来……

    我也有些不大自在,我想起了昨天下班后在我的办公室,想起了昨晚自己做的那个荒唐而美妙的梦,我的脸皮厚,一般不会发红,但我依然感到脸有些发热。

    我走近秋桐,将文件放到她的桌面上,轻声说:“这是云朵刚送给我的,我看完了,你看看吧。”

    秋桐嗯了一声,脑袋有些低垂。

    我坐在她的对面,看着秋桐绯红的脸,心里不由又跳了几下,然后说:“秋桐,昨天下午下班后……我……我有些冲动鲁莽了……如果……如果我的行为伤害了你……我……我向你道歉。”

    秋桐抬起头,看着我,脸上的绯红依旧,眼神突然有些迷离。

    接着,她轻声说:“不用向我道歉……我理解你行为的动机……我没有生你的气……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我们都要保持理性,哪些事情该做,哪些事情不该做,哪些事情不能做,哪些事情必须要放弃,我们心里都要有数……

    “毕竟,我们都不是小孩子,我们都要为自己的现实负责,为自己的良心负责……我们已经犯过一次错误,既然知道犯了错误,那就不该再犯同样的错误,我们不仅仅是对自己负责,更要对别人负责,我们绝不可以为了自己的一时欢愉而去伤害别人。”

    我低下头,没有说话。

    “好了,此事过去就过去了,不要再提再想了。”秋桐接着说:“还有,以后你要少喝酒,在办公室里尽量不要喝酒,即使是下班后也不要,那样影响会不好,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你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易克,要注意维护自己的公众形象。”

    我点点头:”嗯……”

    我接着将客户名单给了秋桐:“这些是需要走访的客户名单。”

    秋桐的神态逐渐恢复了正常,接过名单看了看,然后放到文件夹里:“嗯,好,等赵总那边的名单送过来,一起交给云朵去落实。”

    “嗯……”我点点头,然后看着秋桐:“那……要是没事,我就出去了。”

    秋桐看着我,欲言又止,然后点了点头,轻声说:“好……你去忙吧。”

    我心里突然有些失落,站在那里一时没动。

    秋桐看着我:“昨晚没睡好?”

    我说:“还行吧。”

    秋桐说:“看你的气色似乎不大正常……要是身体感觉不舒服,今天就回去休息一天……反正这段时间公司的工作相对松闲。”

    我说:“没事,我很好!”

    秋桐抿了抿嘴唇:“不要硬撑,不要嘴硬。”

    “我没硬撑,我也没嘴硬!”我说:“我真的没事。”

    秋桐沉默了片刻,说:“自己一个人生活,要注意身体,要学会照顾自己,吃饭要正儿八经地吃,不要凑合,不要将就……不要老是吃大碗面,那都是垃圾食品,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

    “嗯……”

    秋桐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那个……那个青岛海尔的业务……那个青岛四海旅游公司的业务……你是不是一直在向人家要提成的?”

    我的心一跳,点了点头:”嗯……”

    “时间也不短了,我看,这提成也不能一味要起来没完,适可而止吧,别要了。”秋桐说。

    “这是老规矩,必须的。”我说。

    “老规矩也不妥,只不过简单联系了下,就收起提成来没完,我心里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秋桐说:“还有,那些提成,你都让达到了孤儿院的账户上?”

    “是的,以你的名义捐给了孤儿院!”我说。

    秋桐呼了一口气:“现在大约收了有多少提成了?”

    我想了想:“大约有50万了吧。”

    “可以了,不少了,到此为止吧……通知青岛那边,以后不要打了,也不要提成了。”秋桐说:“我这个好人好事做的,当初本想帮助人,结果是给自己邀来了名。”

    “我这也是想圆你的一个心愿。”

    “嗯,我理解,我明白……谢谢你……”秋桐点点头,说:“人家四海那边做业务也不容易,不能没完没了拿起提成没个头,我们那么简单的一点付出,就收到如此多的回报,够了,该知足了……不管这提成拿的应该不应该,我都不想继续这样做了。”

    我点点头:“好吧。”

    正说着,秋桐的手机响了,秋桐接电话。

    “喂——你好,哦……夏董市长啊,呵呵,你好……这么早打电话有事吗?”秋桐笑着。

    “呵呵,早安,同问夏董早安……谢谢,谢谢。”秋桐继续笑着。

    然后,秋桐就挂了电话。

    夏季打过来的电话,鸟事没有,就为了问候一个早安。

    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一阵窝火,还有几分发酸,操,一大早就问安,看来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这次被我遇到了。

    越想心里越别扭,越想越有一股醋意涌上心头。

    我的脸色不由有些异样。

    秋桐看着我,似乎觉察出来我的神色异样,笑了下:“夏季打来的,没什么事,就是问个早安。”

    “有那么大的老板专门一大早问候你早安,你很开心吧?”我冷冷地说。

    秋桐微微一怔,接着说:“没有啊,我就是礼貌性的回复了一下啊……”

    “礼貌性,礼貌个屁!看你这副开心得意的样子,看你笑的这个甜!”我愈发感到憋气。

    “开心?得意?我没有啊……人家礼貌性地打来电话,我总不能冷冰冰地回绝吧,再说,大家都是朋友。”秋桐看着我说。

    “朋友……朋友个屁!”我硬邦邦地说。

    “不要这样说人家,大家难道不是朋友吗?”秋桐说。

    “哼……”

    “你……”秋桐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看着我:“你……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别问我,先问问你自己……你少给我装糊涂!”说完,我扭头就走。

    回到办公室,我坐在办公桌前生了一会儿闷气。

    半天,我又觉得自己不该对秋桐说难听的话,不该给她脸色,她是无辜的,再说,我现在有什么资格去生气呢?我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她早晚要嫁给李顺,我必须面对海珠,我如此这般地耍小性子,不是无理取闹吗?

    想到这里,我摸起内线电话打给了秋桐。

    “你好——”电话里传来秋桐的声音。

    “是我!”我说。

    “嗯……”

    “刚才……或许我不该给你发火,我给你道歉!”我说。

    秋桐在电话里沉默了,半晌说:“没事……我没生你的气……你走后,我想了下,或许,我知道你为什么会不高兴。”

    我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第943章多了会很累

    “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想多了,会很累的。”秋桐柔声说。

    “嗯……”

    “现在还生气吗?”

    “不了!”

    “那你笑一声我听听!”

    我努力发出一声笑。

    “呵呵……一听你就是勉强的。”秋桐笑起来,接着说:“哎——有时候感觉你就是个孩子,一个大孩子。”

    “我是个孩子,你其实也是个孩子。”我说。

    “呵呵……在长辈面前,我们当然都是孩子。”

    “在我面前,你也是个孩子!”我说。

    “乱说。”秋桐嗔怪的声音。

    “夏季是不是每天都给你打电话问早安?”我又说。

    沉默了片刻,秋桐低声说:”嗯……”

    “除了早安,是不是中午晚上也每天问候午安和晚安。”我又说。

    “不是每天……只是经常……”秋桐低声说。

    “是不是还经常会邀请你出去单独吃饭喝茶?”我又说。

    “嗯,可是,我一般都婉言谢绝了。”秋桐忙说。

    “这个夏季……对你如此这般的殷勤……难道,你就没觉察出来什么?”我说。

    秋桐沉默了,半天说:“我不愿意去想那么多……我只当夏季是朋友,和海峰一样的朋友,夏季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也是大家的朋友……无论任何人对我怎么样,我……其实我的心里都不会再……再容纳下……我有我已经安排好的明天和命运,无论任何人,都不能也不会改变我的命运……

    “所以,我不愿意多想这些事,希望你也不要多想,在无法改变的现实之外,我不会背叛自己的灵魂……希望,我们都好好的,好好的生活,好好的工作,希望,我们都走好自己该走的每一步,对得起自己,对得住别人,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住别人对你的好……我想,我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该去做什么,你同样也会知道。”

    秋桐的话说的断断续续,意思不是很明晰,但是我却似乎听懂了她话里包含的几层意思。

    “其实,我不该干涉你的私事,我没有这个资格……我实在是不该过问这些的。”我说。

    秋桐没有说话,半天,叹息一声,挂了电话。

    我握着话筒发了半天愣。

    下午,我给四海旅游的孔昆打了个电话。

    “你好啊,神秘的朋友。”孔昆热情地说。

    “你好,孔经理。”我漫不经心地说。

    “咦,你怎么知道我姓孔的?”孔昆的声音有些意外。

    我这才觉察自己不小心说走了嘴,我之前和孔昆联系的时候,从来没问过她的姓名,只是因为我和李顺去了一次四海旅游,我才知道她叫孔昆。

    “哦……这个……知道你姓孔,难道很难吗?我不但知道你姓孔,还知道你叫孔昆!”我说。

    “哦,呵呵,你一定是从海尔那边的朋友那里知道的,是不是啊?”孔昆笑着:“是的,确实不难,我们做业务的,知道的越多越好。”

    “最近和海尔的业务还好吧?”我说。

    “还好啊,一切正常,业务不断。”孔昆说:“对了,那些提成我每次都按时打到你指定的账户的……一次都没少啊……”

    “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就是要和你谈业务提成的事情!”我说。

    “哦,怎么?”孔昆的声音有一丝紧张,似乎担心我要提额外的附加要求。

    “从今天开始,业务提成我不要了。”我说。

    “啊——”孔昆的声音又很意外:“神秘的朋友……你……你说什么?”

    “从今天开始,你和海尔的业务就不用支付提成了,难道你没听明白?”我又重复了一遍。

    “哦……听明白了,听明白了。”孔昆的声音还是有些意外:“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你突然不要提成了……这些提成,都是你份内的,该支付的……为什么突然不要了呢……是不是,是不是你嫌我们给的少,要……要告诉海尔不和我们做业务了?”

    孔昆的声音突然又紧张起来。

    “你们和海尔的业务不会因为我不要提成受到任何影响……你实在是想多了。”我说:“我要提成和不要提成,都有我的道理,这些你不用操心,不用过问,你们和海尔的业务以前怎么样,以后还会怎么样,不会有丝毫的影响。”

    “哦……”孔昆的声音轻松了,接着似乎有些高兴,说:“哎,神秘的朋友,你可真是个好人,帮我们做了那么多业务,至今都不知道你是谁……只知道你这个电话是星海的……哎,你就这么神神秘秘而来又这么神神秘秘消失了……很希望能当面见到你,好好感谢你啊……”

    孔昆的声音里似乎带着几分失落和遗憾。

    我说:“不要感谢,我们之间,只是交易,我给你介绍业务,你给我付提成,这是买卖关系,你没有必要见到我……”

    “哎——对了,神秘的朋友,告诉你个事情。”孔昆说。

    “什么事,说吧?”我说。

    “前些日子,元旦放假期间,我们公司来了两个客户,找我的,说他们是客户吧,却没谈生意接着就走了,以后再也没来,说不是客户吧,却又问我星海有没有业务联系……我告诉他们说我星海没有业务,但是有个神秘的朋友给我介绍了青岛海尔的业务,他们其中一个人似乎对这很感兴趣的样子,又和我谈了几句,突然起身就走,搞的我莫名其妙的。”

    “哦,你和我说这个干嘛?这和我有关系吗?”我说。

    “应该是没有关系,可是,我又想啊,或许是不是会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所以,我就告诉你了,万一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好有个思想准备。”孔昆说。

    “嗯,这和我没关系的,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我说。

    “哦……那就好!”

    “还有事吗?”我说。

    “额……以后,你还会打电话来吗?以后,你还会和我联系吗?”孔昆说,声音似乎有些恋恋不舍,还有些失落。

    “你觉得还有联系的必要吗?我要是和你联系,恐怕对你来说未必是好事……好了,再见吧,孔经理,青山常在,绿水长流,祝你开心快乐!”

    “哦……再见,神秘的朋友。”

    我挂了电话,长出了一口气,秋桐交代我的事情办妥了。

    秋桐不让我继续要业务提成,我心里不禁有些遗憾,做生意的,哪里有和钱有仇的,这些业务提成又不是灰色收入,都是光明正大的,秋桐为什么不要呢?

    或许,秋桐真的不是百分百的生意人,还是带有理想主义的感性人。

    或许,秋桐是不想用那些提成来为自己赚取名声。

    或许,秋桐是觉得万一被海尔的同学知道自己收取了那么多业务提成不好。

    或许,她觉得自己一句话的事情就拿这么多提成心里不安。

    或许……

    或许很多,或许有很多或许,或许,没有或许。

    秋桐的心思,有时候我很明晰,有时候,我却是看不懂猜不透的。

    第二天刚一上班,听到一个噩耗:集团实业公司的总经理昨晚招待完客户自己驾车回家的路上因为饮酒过多出了车祸,和一辆运送建筑垃圾的工程车迎面相撞,当初车毁人亡。

    当听到云朵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不由震惊了。

    虽然世上车祸天天有,但是这起车祸就发生在我的身边,逝去的就是我的同事。

    我不由心里感到几分悲伤,还有巨大的惋惜。实业公司的总经理和我平时关系不错,年龄才35岁,做事很豪爽,如此英年早逝,实在让人痛心。

    我不由有些怅惘,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他这一走,剩下家里的父母还有孤儿寡母,这将是何等残酷的事情,老年丧子,少年丧父,都摊上了。

    两天后举行了追悼会,追悼会上,孙东凯亲自致悼词。

    孙东凯用哽咽的声音念完了悼词,参加追悼会的同事都不禁潸然泪下,在向遗体告别的时候,很多女同事都哭成了泪人,秋桐的眼睛也红肿着,不停地擦拭泪水。

    我缓缓绕着遗体行走着,看着昔日的同事如今就要驾鹤西去,就要变成一堆骨灰,不禁悲从心起,黯然泪下……

    会后,集团党委下达紧急通知:考虑到集团各经营部门的工作性质,考虑到各经营部门负责人的工作实际,今后,各经营部门正职负责人一律配备专职驾驶员,各负责人一般情况下不要自己开车,参加业务招待的时候,必须由驾驶员开车去。

    亡羊补牢。

    中国的事情就是这样,很多都是出事了才想到去弥补。

    形式主义和享乐主义泛滥成灾的官场,亡羊补牢者众多。亡羊而补得牢固还算是个好官。若亡羊后与狼共舞坐享羊肉,还要堂而皇之的向老百姓谈经论道那可就天道不容啊!若法理变成官理,官理变成人理,惨剧重演将成为自然。

    通知当天就由集团党办下传到了公司。

    同事的突然去世,让我的心里有些郁郁,约了四哥一起喝茶。

    我和四哥谈起同事车祸去世的事情,四哥也不由唏嘘了半天……

    “生命无常啊……”四哥感慨地说。

    “是的……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我说。

    不禁想起秋桐说过的话:人生一场不容易,得到与失去,成功与失败,难免都要经历。生命不是没有尽头的直线,它有终点。谈笑是一生,哀叹也是一生;勇敢是一生,怯懦也是一生。所以不如笑着活,唱着活,好好活,享受生命,到了离世的那一天,我们就可以笑着对自己说:我没有遗憾,因为我幸福地快乐地活过。

    正在这时,接到了秋桐的电话。

    “你能不能马上帮我找一个驾驶员?”秋桐上来就说。

    第944章四哥给秋桐开车

    “马上……给你找一个找驾驶员……马上……”我说。

    四哥看着我。

    “是的,马上……你没看到集团发了通知,要求经营部门的正职一律配专职驾驶员吗,曹主任从我这里刚走。”

    “她找你干嘛?”我说。

    “她来给我推荐驾驶员,说是她的一个朋友的亲戚……想让他给我开车。”

    “什么?曹丽给你推荐驾驶员?”我说。

    我立刻意识到曹丽的目的,她是想在秋桐身边安插自己的人,她找的驾驶员当然不能要。

    四哥的眼皮一跳,没有说话。

    “是的!”

    “你怎么告诉的?”

    “我告诉她我已经基本物色到了,已经基本确定了……马上就来上班……其实我是骗她的,缓兵之计……所以我才要你马上给我物色个驾驶员。”秋桐说。

    显然,秋桐也识破了曹丽的企图,她当然不会要曹丽给她推荐的驾驶员的。

    “哦,好,我知道了!我马上操作。”我挂了电话。

    “什么事?”四哥看着我。

    我简单和四哥说了下,然后说:“四哥,你认识的开车的多,你看你那边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要开车技术好的,要老实本分的。”

    四哥低头沉默了半晌,突然抬起头,看着我,口气果断地说:“我去——”

    “你去?”闻听四哥的话,我有些意外。

    “是的!四哥点点头,语气很肯定。

    “为什么会有这想法?我说。

    四哥说:“目前的形势下,李顺和白老三斗争日趋激烈化,白老三对秋桐又一直垂涎一直图谋不轨,随时都会打秋桐的坏主意,甚至会拿秋桐来要挟报复李顺,只靠你自己来支撑,难免会顾此失彼,而且,你现在的身份,有些事也不好出面了……

    “还有,在你们集团内部,曹丽虎视眈眈想往秋桐身边安插自己人,目的就是想控制监视秋桐的动向,绝对不能让她的意图得逞……秋桐让你抓紧给她找一名驾驶员,即使我现在找到了,即使找到的驾驶员技术好安分守己,但是有些事他是做不到的,在秋桐一旦遇到危机的时候,他是无法发挥任何作用的……

    “所以,综合以上因素,我想,还是我去吧……有我在她身边多少也能替你分担一些事情,多少也能增加秋桐的安全系数。”

    四哥的分析十分在理,我不由点了点头,又说:“可是……小亲茹那边……皇者那边……

    “顾得了这边顾不了那边,不可能做到两全其美,那边我会告诉小亲茹,让她通知皇者另外找合适的出租车驾驶员,如果愿意,我可以给介绍合适的……毕竟,小亲茹没有搅合到复杂的斗争里,现在也没有什么危险,充其量只是皇者和伍德之间的关系,没有多深的纠葛,毕竟,依照皇者的能力,他想保护小亲茹,还是能做到的。”四哥说:“还有,我开的这辆出租车,是租过来的,放下也容易,没有那么复杂的后事要处理,很简单,告诉下雇主就行。”

    我点点头,又说:“可是……你到发行公司来开车,待遇不高的,会比你开出租少很多,身份也只是临时工,每月工资杂七杂八不会超过2000元。”

    四哥笑了下:“你觉得钱对我来说很重要吗?你认为我开出租就只是为了赚钱吗?”

    我明白了四哥的意思。

    四哥接着说:“你回去告诉秋桐,就说我愿意去给她开车,如果她愿意,我明天就可以去上班……至于我这段时间消失又突然出现的事情,我想你会和秋桐说的很合理的。”

    我点点头:“嗯,好!”

    想到四哥亲自要到秋桐身边来给她开车,想到四哥要亲自到发行公司来和我一起战斗,我不禁心里既感动又欣慰,还有几分兴奋。有四哥在我身边,我真的有如虎添耶感。

    我知道四哥这么做不是为了他自己,他是为了我,为了秋桐。

    好人四哥!

    “到秋桐那边开车后,我就不用如此化妆了,当然,这个络腮胡我还是要留着的,平时我会带着墨镜,防止万一遇到白老三……当然,我会尽量避免让白老三发现我在秋桐身边开车的,再说,秋桐和白老三直接打交道的机会也不会多。”四哥又说。

    看着直爽憨厚朴实的四哥,我点了点头:“嗯,好,我这就回去和她说!”

    和四哥分手,我接着就会到公司,到了秋桐办公室。

    “驾驶员我给你找到了。”我站在秋桐面前说。

    “哦……这么神速。”秋桐松了口气,说:“从哪里找到的,叫什么名字?”

    “驾驶员是四哥!”我说。

    “啊——”秋桐意外地叫了一声:“四哥?四哥……他……你怎么找到他的?”

    秋桐的吃惊和意外在我意料之内,我说:“四哥不开包子铺之后,改行开出租车了,租了别人的出租车开的……刚才你和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好遇到他,和他在一起喝茶,听说你在找驾驶员,四哥愿意过来。”

    “哦……”秋桐点点头:“是这样。”

    “怎么样?你同意不?”我说。

    “四哥来开车,老熟人,当然好啊……”秋桐说:“只是,按照集团的用人规定,来公司里开车身份是临时工,待遇也不会高,无法和自己开出租相比的,不知四哥知道不知道这一点?”

    “他知道,他不在乎待遇如何,只要工作舒心就行,而且,开出租虽然赚钱比在公司里开车赚钱多,但是很辛苦,没早没白起早贪黑的……他也开厌了。”我说:“现在就等你一句话,只要你同意,明天四哥就可以来上班!”

    “嗯,好,我一百个同意……太好了!”秋桐高兴地说。

    “那好,既然你没问题,那我就通知四哥明天来上班!”我说。

    “嗯……”秋桐点点头。

    我然后看着秋桐说:“曹丽反应倒是很快,刚下通知就找来了,要主动给你推荐驾驶员……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嗯,我心里是明白的……她给我推荐的驾驶员,我是打死也不敢要的,不说她的真实意图,就是驾驶技术我也不放心……可是,我也不能得罪她,只能找理由说我找到驾驶员了……曹丽磨叽了半天,扫兴地走了……四哥明天就能来上班,这样曹丽就不得不信了,也说不出什么了。”秋桐说。

    “嗯……”我点点头。

    第二天一上班,我就带了四哥到了秋桐的办公室。

    “四哥——你来了!”看到四哥,秋桐的神情有些激动,还有些兴奋,忙站起来招呼四哥。

    四哥微笑着看着秋桐:“秋总,你好,多日不见了。”

    “呵呵……四哥,不要叫我职务,叫我名字就好了!”秋桐边请四哥坐下边说。

    四哥规规矩矩地坐下,说:“那不成,既然我来给你开车,就要有个驾驶员的样子,就要认清自己的身份,言行举止都要符合自己的身份,不然,外人看了会怀疑的。”

    四哥说的很有道理,秋桐看了看我,我点点头,”四哥说的对!”

    秋桐也点点头,又看着四哥:“四哥,多日不见,你留络腮胡了。”

    四哥笑了笑,没说话。

    “倒是很有男子汉的味道。”秋桐又笑着说了一句。

    听了秋桐的话,我的心一动,哎,男子汉味道,这么说,我是不是也该留个小胡子呢?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

    “秋总,以后还需要你多关照,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多批评多担待!”四哥带着恭敬的口气对秋桐说,他立刻就进入了角色。

    “呵呵……四哥,你客气了,以后就要辛苦你了。”秋桐笑着说。

    “辛苦谈不上,只要秋总满意就行,我会努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的!”四哥说。

    正在这时,云朵进来了,秋桐对云朵说:“云朵云主任啊,这是四哥,来给我开车的。”

    云朵对四哥不熟悉,看着四哥笑了下:“四哥,你好!”

    “云主任好!”四哥站起来和云朵招呼。

    云朵看着四哥又友善地笑了下。

    秋桐将车钥匙递给四哥:“四哥,这把是给你的,我这里还有一把,一般工作和招待客户之外的时间,我尽量自己开,尽量保证你能有8小时之外的休息时间。”

    四哥接过车钥匙,点点头:“秋总不必客气,不管是工作之外还是之内,只要秋桐招呼,我随叫随到。”

    “四哥师傅,你抽烟吗?”云朵冒出一句。

    四哥笑了:“云主任放心,不管秋总在不在车上,我都不会在车里抽烟的。”

    云朵呵呵笑了起来,秋桐也笑了:“没事的,四哥想抽的话就抽。”

    四哥笑了下,然后说:“那我先下去看看车,熟悉下车况。”

    云朵点点头,接着说:“四哥师傅,回头你找我,填个临时用工登记表……完善下用工手续……然后我再和你讲下公司的有关管理规定……今后你的编制就放在办公室,归公司办公室管理考核。”

    云朵在尽自己办公室主任的职责。

    四哥微笑了下,点点头,接着就下去了。

    四哥走后,云朵看着我和秋桐:“这驾驶员是你们自己找的,不是曹主任推荐的那个?”

    秋桐点点头:“是的,这是易克找的。”

    我看着云朵说:“云朵,放心,四哥是我们的熟人,自己人……开车技术没问题,人品也没得说。”

    “那就好!”云朵放心了,点点头。

    云朵对我的话向来是深信不疑的。

    当然,此时,秋桐和云朵都不会想到四哥来这里开车的真正目的所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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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8232/ 第一时间欣赏非常女上司最新章节! 作者:易克所写的《非常女上司》为转载作品,非常女上司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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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女上司介绍:
落魄老板易克是个倒霉蛋,刚到新单位,发现女上司是自己招惹过的绝色美女,更要命的是他无意中又发现了美女上司的绝密**。但他此后交上了桃花运,在风云变幻的都市生活中更是得心应手,面对各色对手,美人计,反间计,连环计,瞒天过海计,借尸还魂计,金蝉脱壳计,各种计……※本书已由中国工人出版社出版,出版名《底牌》,大家多多支持。非常女上司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非常女上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非常女上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