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
我说:“哦……这么惨?”
“是啊,听说是被一个高个年轻人打的,4个人手里都有家伙,被人赤手空拳打地人仰马翻,真他妈的没用,窝囊……不过,这个年轻人也是个高手,会两下子!”王勇说:“昨晚我和他们刚一起喝完酒,我先走了,就出了这事,不知道是仇家报复还是他们自己惹事,幸亏我昨晚早走了,不然,我说不定也搭进去了!”王勇说。
我说:“报警了吗?”
“报警?”王勇说:“谁知道他们他妈昨晚干什么好事了,还敢报警?弄不好是黑吃黑的事情,报警反倒把自己也弄进去了!”
我说:“哦……那你去吧,代我向你的朋友们致意,表示我最诚挚的慰问!”
“好的,谢谢兄弟,我先走了!我看完他们,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安排呢!”王勇说到这里,突然住了嘴,急匆匆离去。
我看着王勇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阵冷笑,妈的,一丘之貉。
想到刚才王勇说到有更重要事情要安排时的语气和表情,我又觉得怪怪的,但是又想不出什么。
到了办公室,我接到了柳月的电话,让我去她家里一趟。
我不知道柳月让我去是何意,急忙去了柳月家。
柳月自己在家里,正在收拾旅行包,准备下午出发去西京,明天面试。
小红送完妮妮去学校,直接去我家了,中午她和娘要一起去接妮妮放学,直接在我家吃午饭。
我坐下,看着柳月的脸色,说:“你气色不大好,昨晚没休息好吧?”
柳月坐下来,说:“还行吧……”
我说:“什么叫还行,你一定是没休息好,昨晚受了惊吓的原因吧,小红现在咋样了?”
柳月说:“小红好了,没事了,唉……昨晚的流氓真可恨,现在社会上的坏人真多!”
我说:“社会上的人渣多的是,哪个行业都有,这是层次最低的人渣,在其他地方,同样会有人渣,就是在官场,人渣也很多……”
柳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过会儿建国过来!”
我说:“哦……来给你送行的?”
柳月说:“我打电话让他来的,我想和他谈谈,让你来,也是这个意思……”
我说:“什么意思?”
柳月看着我:“你说是什么意思?”
我不说话了,点点头。
“昨晚我想了想柳建国和黄莺的事情,”柳月说:“我今天叫建国过来,就是想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说:“你反对他们在一起吗?”
柳月说:“我不知道,我想先了解清楚情况再说!”
我说:“其实,如果黄莺要是没有梅玲那层关系,倒也是个不错的女人,可惜,因为梅玲,她也受了污染……”
柳月看着我:“你说,我是不是该反对他们?”
我说:“就冲着梅玲对你的狠毒狠辣,就冲着黄莺和梅玲合作过一次坑了杨哥,你反对我是充分理解的……”
柳月说:“那你反对不反对?”
我说:“凡是你反对的,我统统反对!”
柳月笑了下:“我想听听你心里真实的想法。”
我说:“这个,要看建国和黄莺的心里想法,要看黄莺和建国好的真正目的,要看建国大哥对黄莺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感情!”
柳月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要是从我个人的单纯情感出发,我是不会同意建国和黄莺交往的,不为别的,就因为梅玲和她是表姐弟,我无法想象我和梅玲以后会成为亲戚……你昨天告诉我建国有女朋友了,我欣喜不已,却绝对没有想到是黄莺……其实,我也不是对黄莺这个人有什么大多的成见,从她和杨哥的事情上,看得出,这人还是幡然醒悟,还是良知未泯的……按说,建国个人恋爱自由,我这个做姐姐不能过问这么多,可是,心不由己啊,我要是不在走之前处理好这个事情,我去面试都会受影响,所以,我想在走之前,和建国好好谈谈,同时,让你来,也是好万一我和建国僵持起来,你好做个和事佬……调和调和……当然,我说的是万一……”
我点了点头:“嗯……”
正说着,柳建国来了。
坐下后,柳月直奔主题,看着柳建国:“建国,昨晚我看到你和黄莺在马路上逛街了,你是不是和黄莺在谈恋爱?”
柳建国一愣神,接着看看我,笑了起来:“姐,你昨晚看见了,呵呵……我正打算保密一段时间再告诉你呢,没想到……咦——你怎么会认识黄莺的?”
柳月笑了下:“姐认识的人不知道的多了,我早就认识她的……你先别问我,我问你,你和她谈了多久了啊?”
柳建国说:“嗯……认识时间不短了,至于说到恋爱的地步,也不长,刚刚开始不久,现在也就是拉拉手的程度而已……”
柳月说:“你喜欢黄莺吗?”
柳建国认真地点点头:“嗯……喜欢!”
柳月说:“哦……你喜欢她那些地方呢?”
柳建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呵呵……这个人吧,我觉得思想比较成熟,说话做事很有分寸,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和我交往,从来不问我的个人家庭和**,除了我想告诉她的之外,而且,不爱财,不贪钱,从来不要这要那,还有,她对我很关心,性格和我很合得来,很投脾气,很多事情,我们之间都好像很有默契……再就是,她……她虽然只比我小1岁,也是0岁的人了,还有过不幸的婚姻和生活,但是,经历过坎坷和婚姻的人,对生活也会更加珍惜,更知道如何去慎重对待爱情……”
柳建国一口气说了一大通黄莺的好处,看得出,他对黄莺很有好感。
柳月笑了下:“她告诉过你她的过去?”
柳建国说:“简单说过,说有过一次不幸的婚姻,其他的,她要说,我阻止了……”
我说:“为什么?”
柳建国说:“一来,我不想让她再去回忆过去,让心再一次伤痛,二来,那都是在认识我之前的事情,我喜欢的是现在的她,没必要让自己去为过去斤斤计较,自寻烦恼,所以,我只要知道她有过坎坷的情感经历就足够了,至于到底是什么经历,我不想知道!”
柳月说:“那……她知道你和我的关系吗?”
柳建国摇摇头:“不知道,我没说,她也没问啊,她只知道我父母早亡,我没有结过婚,没有谈过恋爱……”
柳月呵呵笑了下,说:“她对你真的很好吗?”
柳建国说:“是的,我不傻,我感觉得到,她对我是真心的好,她说她喜欢我的朴实、诚实、勤奋和善良,呵呵……”
柳月说:“她是有过婚姻的人,你是没有谈过恋爱的人,你在意吗?”
柳建国说:“我不在意,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真心相爱是关键,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柳月说:“傻弟弟,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柳建国笑笑:“呵呵……我不知道啊,反正,就是天天都想和她在一起,只要见了她,心里就特别高兴,怎么看觉得她怎么好……”
我说:“傻大哥,这就是爱情啊,这就是说明你爱上她了……”
柳月说:“嗯……建国,黄莺有没有和你说过她家里的什么人啊,比如,表姐表哥什么的?”
柳建国说:“木有啊!说这个干吗?我们在一起,只谈工作和人生,交流思想和看法……不大谈别的……”
柳月出了口气,看着柳建国:“嗯……”
柳建国有些不解地看着柳月:“姐,你怎么了?你今天找我来就是问这个的?既然你认识黄莺,那么,你就一定多多少少了解她,你同意不同意我和黄莺交往呢?”
柳月说:“姐同意不同意对你来说重要吗?”
柳建国认真地看着柳月:“姐,你要是不同意,我立马就不和她交往了!”
柳月说:“为什么?”
柳建国说:“因为你是我这世上唯一的姐姐,是我最亲的亲人,你做出的决定,一定有你的理由和原因,你只会对我好,只会疼我爱我,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所以,我也最听你的话!”
柳月沉思了一下,说:“建国,爱情除了男女之间的欢愉和情感的交流,还有更重要的一层意义,那就是责任和奉献,如果你爱上了这个女人,那么,你就要用自己的全部身心去爱护她,保护她,呵护她,对她尽起你应该承担的责任,为她奉献出你的全部情感和身心,这些,你能做到吗?”
柳建国郑重地看着柳月点点头:“姐,这些我懂,我会努力去做到!既然我选择了她,我就会对她负责,我知道,爱情不是儿戏!”
柳月缓缓地说:“黄莺这个人,我和江峰都认识,这个人应该来说是个还不错的人,其实,我们说好或者说坏,你都不用放在心上,你应该相信你自己的眼睛,用你的眼睛和大脑去判断,去认定,对于你和黄莺的事,姐今天想告诉你,姐不反对你们交往,姐支持你们能在排除物欲和其他尘俗的自由恋爱中找到真正的幸福……”
柳建国很高兴:“姐,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的,呵呵……我其实也准备告诉你的,只是时机还没成熟,等我们的关系发展稳定了,确定了,我会带她来见你的……你们原来认识,倒也省了我的介绍了……”
我知道,柳月是将自己和梅玲的间隙置之度外了,她是要成全柳建国和黄莺了。
柳月说:“呵呵……建国,在正式见面之前,先不要告诉黄莺我们的关系,好不好呢?”
柳建国说:“行,姐,我听你的,到时候,给她来个惊喜!”
我心里想,对于黄莺,到时候惊喜未必会有,恐怕更多的是尴尬和不安吧。(未完待续)
纯真爱情
我知道,柳月之所以不让柳建国告诉黄莺自己和建国的关系,是因为不想因为这个让黄莺多想,干扰了她和柳建国正常关系的发展,甚至因为这个而扼杀了刚刚萌芽的一段纯真爱情。
黄莺经历了那么多的情感波折,我不敢说黄莺对柳建国的爱情是否纯洁,但是,柳建国对黄莺的爱情,我确定是纯真的。但是,即使黄莺对柳建国的爱情不能用纯洁来形容,但是,起码,我相信,黄莺这次应该是真心对待爱情,真心对待柳建国的,她应该是真正彻悟了,毕竟,我也同意柳月的看法,黄莺做人的本质不坏,心底也还算是善良。
就这样,柳建国和黄莺的事情被柳月偶然间发现,然后得到了柳月的默许和支持。柳月对此事的态度,既让我感到些许的意外,又在我意料之中,毕竟,柳月的为人处世原则决定了她不会将个人恩怨转嫁到别人身上。她是将黄莺和梅玲区分开来对待的。
柳月可以如此无私和宽容,可是,假如梅玲一旦知道了黄莺和柳建国的事情,知道了柳建国和柳月的关系,她会善罢甘休,会错过利用这一关系来暗算柳月的良机吗?黄莺能真正和梅玲断绝一切关系吗,毕竟她们是别姐妹啊!我这样想着,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对黄莺和柳建国的事情又徘徊矛盾起来。
但是,柳月已经表态了,我自然不能说别的。
得到柳月的支持,柳建国很开心。看着柳建国开心的样子,柳月脸上露出了疼爱和欣慰的表情。
又坐了一会儿,柳建国接到公司电话,有客户来了,他急匆匆告辞离去。
柳建国走后,我对柳月说:“看来,我今天来,没起到什么作用啊,呵呵……”
柳月笑着说:“那不是更好,你还很想当个和事佬?”
我说:“其实,建国对你是言听计从的,你要是真的反对,他就能真的不和黄莺来往,不管心里舍得不舍得!”
柳月说:“嗯……我对他能有多大的影响力,我是明白的,因为如此,所以,我不能随意因为个人的私事而去破怪他的终身大事,我知道建国很心疼我爱我的,我也疼他爱他……”
听柳月这么说,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嫉妒的感觉。
我换了个话题:“行李都收拾好了?”
柳月说:“嗯……收拾好了,中午参加张部长的送行午宴,然后下午就出发去西京喽……哎——这大雪下的,路上估计得走很久,实在不行啊,就坐火车去,正好中午我和马书记商议下!”
正说着,马书记给柳月打电话了,柳月接听:“嗯……对,对……是的……好……我也是这个意思,正想中午和你说呢……哦……你已经安排人买好票了,呵呵……效率真高啊……中午1点的火车……那张部长的送行宴会咋办呢?哦……呵呵,提前了?好,好……那我10点半过去江海宾馆,嗯……餐厅18房间,知道了……”
放下电话,柳月说:“坐火车去西江,马书记已经安排人买好两张软席火车票了,1点出发……张部长还是要送行,提前到10点半,才江海宾馆举行,呵呵……”
我说:“马书记这次倒是很热情主动啊,很热心哦……看来,他对于和你竞争同一个岗位,心态还是不错的……”
柳月说:“这不正是显出了领导的气度和胸怀吗,对事不对人,呵呵……”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是刘飞打来的:“江主任,下一个通知,!10点半到江海宾馆餐厅18房间”
“哦……10点半到江海宾馆餐厅18房间……”我看了柳月一眼,柳月笑了笑,看着我做了个吃饭的动作。
我继续对刘飞说:“有什么事情吗?”
“张部长设宴给马书记和柳部长去西京面试践行,领导通知你去参加!”刘飞说。
刘飞说领导通知我去参加,却不说是谁,我估计是张部长的意思。
“好的,我准时去!”我说。
“10点10分,到办公楼下乘车,梅社长的车,我在楼下等你!”刘飞又说。
我一愣:“哦……你和梅社长也要参加的,是吧!”
“是的,待会见!”刘飞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对柳月说:“张部长给你送行,安排了我和梅玲还有刘飞陪同一起啊!”
柳月笑了下:“哦……这么隆重啊,报社三位大员亲自出动,不敢劳大驾哦……”
我说:“10点10分我和刘飞统一坐梅玲的车过去,我和你一起去!”
柳月点点头:“嗯……你先回办公室吧,我到时候让我的司机来接我!”
10点0分之前,我和,梅玲刘飞一起到了江海宾馆。
我原以为梅玲见了柳月会脸上掩饰不住嫉妒和难受的,没想到两人见了面,梅玲却脸上带着真诚和祝福的笑容,拉着柳月的手一再祝贺和预祝。
我有些奇怪,她这么预祝柳月,那不就意味着她不希望老马考上吗,难道她不怕老马生气,要知道,她在预祝柳月的时候,老马就站在旁边抽烟呢。不过,马书记脸上的表情是微笑的,显得很轻松。
“柳部长啊,我可真的好羡慕你,这么有能力,有水平,我呀,比起你来,可是真的差远了……”梅玲笑呵呵地对柳月说。
柳月从来就不想和梅玲比较什么,梅玲却时时刻刻都不忘记和柳月攀比,就是伪装出来的热情和友善里,也自然不自然地流露出和柳月比较的意思来。
柳月笑着说:“梅社长,你可别这么说,我那里比得上你呢,我这是凑巧了,很多地方我还得向你学习呢,前些日子张部长还当着马书记的面要我多向你学习经营管理方面的知识呢……”
“哎——”梅玲听了,很高兴,忍不住又开始炫耀装傻了:“我呢,其实就是做了一点分份的工作嘛,张部长到处人前人后大会小会的表扬我,我可是知道,张部长这么表扬我,是给我压力呢……我现在社内分管的经营行政和基建,都忙死了,领导就知道表扬加压,一点也不知道体贴体贴下属……”
梅玲说:“这正说明你的能力强啊,领导重视呢!”
梅玲似乎得到了某种心理安慰,笑得更开心了。
很快,张部长来了,宴席10点0分提前开始。
张部长话说得很圆滑:“三个进面试名单的,咱们江海宣传部就占了两个,哈哈……晋级的希望占三分之二啊,不管你俩谁考上了,都是咱们部里的骄傲和光荣,都是咱们江海市委输送出去的干部,都是咱们江海市委的光荣哦……来,大家一起举杯,预祝二位马到成功……”
显然,张部长的祝福是虚伪的,因为只能有一个人成功,两个人中必然要有一个失败者。
大家一起举杯,梅玲痛快了干了,又对柳月说:“柳部长,这次你一定能第一名的,真为你高兴,你可是咱们江海妇女的骄傲啊!”
柳月似乎有些不安,看了看马书记,说:“我的水平和能力,比起马书记来,还差得远呢,我觉得,这次,一定是马书记第一名!”
马书记笑起来,摆摆手:“柳部长啊,你可别这么说,我自己有多大本事,我是有数的,呵呵……我知道,这次的第一名绝对是你,我呢,这次是陪同你考试,陪考啊,哈哈……其实,我本来这次面试都不想去的,我知道去了也是白搭啊,可是,张部长不同意呢,让我必须得去,说要讲组织纪律性,呵呵……那我就只有服从了,陪同你走一遭吧,亲自见证你的成功……”
马书记这么一说,柳月更不安了,忙说:“马书记,你这么说,我可是真的承受不起了……”
张部长这时说:“哎——我看啊,你们俩别再互相谦虚了,我知道你们俩是老同事,都说很谦让的,不过,我可不希望你们俩谦让过度,把总分第一丢了,要是让那第三名成了第一名,那你俩可就是双双白搭了,那我可就白给你们送行了……你俩不管谁考上,我都高兴,我都祝福,来,大家再干一杯!”
大家一起笑着举杯喝酒,这时,我看了看表,上午10点50分,妮妮上午10点多就放学,应该这会已经接到我家里去了。
正在这时,柳月的大哥大响了,柳月站起来拿了电话,在房间的角落接电话。
开始柳月的表情是笑着的:“呵呵……小红啊……”
柳月接电话的时候,梅玲手里抱着水杯,低头不停喝水,马书记则不紧不慢地拿起一颗烟,抽起来。
瞬间,柳月的脸色突然唰地变了:“什么?小红,你再说一遍,妮妮不见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在柳月即将启程去西京面试的最后时刻,出事了!
柳月的话把大家都惊动了,大家都关切地看着柳月,梅玲甚至站了起来,马书记脸上的表情更是关心,刘飞则显得相对沉稳,眼神看了柳月一下,接着却瞥向梅玲,又看着马书记。
张部长紧盯住柳月,说:“柳月,怎么回事?孩子怎么了?”
柳月放下电话,站起来,努力笑了下:“孩子放学没接到,对不起,张部长,我不能在这里坐了,我得赶紧过去看下,看看怎么回事!”
张部长说:“好,你赶快去看下吧,小孩子调皮好动,说不定跑到哪儿去玩了……”
“嗯……也许吧……”柳月点点头,转身穿外套,有意无意看了我一眼。
梅玲这时说:“柳部长,我陪你一起去照孩子吧!”
柳月强笑了下:“谢谢你,梅社长,不用了,你们在这里继续吃饭,不好意思,因为我的事情败了大家的兴!”
我心里很急,想跟着柳月一起走,一起去找妮妮,可是这个场合,我又不能做的太明显。(未完待续)
快去快回
马书记这时也说:“柳部长,不要着急,孩子一定走不远的,说不定到老师家或者同学家去玩了……一定没问题的,一定会找到的,沉住气……你快去快回,我等你一起去西京!”
柳月感激地看了马书记一眼:“嗯……谢谢马书记!”
这时,张部长看了我一眼,说:“小江,你年轻力壮,脑子活络,跑腿也快,你跟着柳部长去吧,去帮着找找……坐我的车去,我的车就在楼前,让驾驶员送你们去!”
我巴不得张部长说这句话,立刻站起来:“好!”
柳月这回没有推辞,说:“谢谢张部长,不好意思,我得走了!”
柳月脸上的表情很着急。
张部长挥挥手:“赶紧去,孩子要紧!”
梅玲又对我说:“找到孩子赶紧给我们来个电话啊,别让领导和我们着急……柳部长和马书记还有重要的使命要去省城呢,这可是不能耽误的大事……”
我点了点头,我心里更急,我也很怕此事耽误了柳月的面试。
这会儿,刘飞一直没有说话,眼睛却在马书记和梅玲脸上来回转悠。
我随意看了马书记一眼,看到马书记正用不快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刘飞,似乎在责备刘飞为什么老是瞄他。刘飞看到马书记的目光,像触电一样,立刻就低下头,喝水,仿佛是怕马书记看穿了他心里此刻在想什么。而马书记扫视刘飞的目光似乎也是不愿意让刘飞看出自己的心思。
我和柳月快速出来,坐着张部长的车,去妮妮的学校。
路上,柳月显得很是不安,脸上充满了焦虑。
我对柳月说:“别急,沉住气,先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妮妮很懂事,不会乱跑的……”
柳月似乎心里安定了一些,看着我点点头:“嗯……”
娘和小红正等在校门口,焦急而无助地站在那里,小红刚才打的是公用电话。
一年级的学生放学比其他年纪的早,这会儿正是其他年级的学生放学的时候,校门口到处都是穿着校服的孩子在跑动,还有一大群在门口接孩子的家长,看起来令人眼花缭乱。
柳月和我下车,司机开车接着走了。
柳月和我直奔小红和娘,柳月看着她们,说:“小红,娘,具体怎么回事?”
小红和娘说了下情况,妮妮放学的时间是上午10点半,娘和小红10点就从家里出发,打车来学校接妮妮。她们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还不到10点0分。
就在她们和其他家长一起站在学校门口等妮妮的时候,突然一个小青年骑着自行车,直冲小红撞过来,自行车前框放的一袋子鸡蛋都摔到地上碎了,那小青年就不依不饶和小红吵起来,把小红拉到一边,非要让小红赔她的鸡蛋,小红和娘和他理论,争吵了半天,那小青年就是不算完,还要动手打小红,最后还是娘息事宁人掏出钱给他,才算完事。等处理完这事,已经是10点40多了,一年级的学生都已经放学,走的差不多了,小红和娘急忙去等妮妮,可是,等了半天,学生都走完了,也没见妮妮。娘急了,就让小红给柳月打了电话。
听完情况,我和柳月对望了一眼,我看着到处跑动的穿着同样校服的学生说:“有这样一个可能,就是妮妮出来后见不到娘和小红,在附近找她们,慢慢走远了,现在学生很多,正是放学高峰期,都穿着一样的校服,不好认,这样吧,娘还站在老地方等,我们三个人分头在学校门口分三个方向向外找,半小时后,在娘这里会合,娘要是等到了妮妮,也不要离开,就在这里等我们!”
柳月点点头:“嗯……很有可能!”
于是,我和柳月小红分南、东、西三个方向,沿着马路的边缘,在嘈杂的学生中穿行,开始找妮妮。
半小时后,我没有找到妮妮,回到娘那里,柳月和小红回来了,也没有找到,娘也没有等到妮妮。
“这孩子会跑到哪里去了呢?”柳月焦急地说。
娘也急了,可是却没有任何办法。
我凝神想了下,对柳月说:“或者,妮妮会在校园里,找不到娘和小红,又回校园了……”
柳月说:“嗯……我们进去找!”
娘还是在那里等着,我和柳月小红进了校园分头找,我去操场,柳月和小红去教学楼和教室。
我把学校的空场都找了个遍,还是没有见到妮妮。
回到娘那里,一会柳月和小红也回来了,她们找遍了整个教学楼,每个教室都看了,甚至连教学楼的厕所都进去看了,都没发现妮妮。
这时,学校门口的家长和学生都走光了,只剩下我们几个站在那里,焦急万分。
我过去问学校的门卫,每天这么多学生进进出出,门卫记不得妮妮这个人,一无所知。
柳月又想起一个问题:“是不是在老师那里呢,该不会是老师把妮妮留下来有事情?”
我说:“联系她了班主任老师!”
柳月有班主任老师家里的电话,急忙打了电话,班主任老师说妮妮不在她那里,说放学后妮妮就和大家一起站着队喊着口号出校门了。
班主任老师就住在学校的家属院,一听柳月说没接到孩子,很重视,赶紧也过来了。
班主任老师问了问情况,安慰柳月不要着急,说说不定妮妮跟随其他同学去他们家里玩了,以前班里就发生过这样的事,下午上课后,说不定妮妮就来了,如果没来,班主任老师就问问班里的同学,问问大家谁知道妮妮的消息。
班主任老师的话,似乎让我们心里有了一丝安慰。
班主任老师走后,我对柳月说:“班主任老师说的只是一个可能,不能寄予全部指望,我们还得找!万一妮妮走失了呢?”
柳月点点头:“嗯……继续找……”
我看了看娘,又看了看小红,问柳月说:“妮妮知道你的大哥大号码不?”
柳月说:“知道!”
“你家的座机号码呢?”我又问。
柳月说:“知道,我的和家里的号码,她都背熟了……还有,你的大哥大号码,她也知道的……”
我想了想,对柳月说:“这样,娘继续在这里等着,小红先回你家,万一说不定妮妮打了家里的电话……”
柳月点点头:“嗯……小红先回家守着电话,娘不用在这里等了,等在这里,没意义了,娘,你先回家吃饭,先不要和爹还有晴儿说,免得他们着急……”
娘看着我和柳月:“你们呢?”
我说:“我们继续找妮妮!”
娘说:“你们还没吃饭呢……”
我有些急,说:“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吃饭,你别嘟哝了,赶紧回家就是!”
柳月看了我一眼,对娘说:“娘,别担心我们,我们饿了会吃的,您先回家吧,不要担心我们,我们会找到妮妮的……”
娘和小红分头去了,我和柳月站在学校门口,琢磨着。
这时,我的大哥大响了,马书记打过来的:“小江,柳部长找到孩子没有?”
我看了一眼柳月,说:“马书记,我和柳部长正在找,暂时还没有找到……”
马书记说:“哦……你让柳部长接电话!”
我把电话递给柳月,柳月接听:“哦……孩子还没找到呢,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这孩子好动,喜欢玩……嗯……转告大家,谢谢大家的关心……我还得继续找……哦……火车快到点了……”
我一听,心里焦虑万分,看着柳月。
柳月果断地对着电话说:“马书记,不要等我了,不……不要等下一班火车了,你先走吧,我等找到孩子再自己去西京……好的,好的……再见!”
放下电话,柳月看着我说:“马书记先走,不让他等我了!”
我说:“哦……希望能赶紧找到妮妮,不要耽误面试!”
柳月咬咬牙:“找不到妮妮,我哪儿也不去,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不能没有孩子!”
冬日正午的学校门口,站着我和柳月。
学校离江边不远,江滨公园有游乐设施,我突然想到,妮妮会不会去哪儿玩了呢,她可是最喜欢到那里去的。
我想到这一点,柳月也同时想到了,说:“妮妮会不会是到江边了呢?昨晚她还吵着闹着说要到江边去玩雪呢……”
两人想到一起了,我不再迟疑,说:“快去江边!”
我和柳月急匆匆去江滨公园。
我的心里突然有些不安,这时候江面已经结冰,但是还很薄……
我突然想起了那次从冰窟窿里救出妮妮的事情,后背脊梁一阵发冷……
到了江滨,岸上白雪皑皑,极少有人走动的痕迹,干枯的柳树枝条在风中发出嗖嗖的声音,周围没有一个人,甚至连人走动的脚印都没有。
江面上也是白茫茫一片,雪在冰面上没有融化。
我和柳月茫然站在江边,沿着江岸分头往两个方向找,半个小时后,又回到出发点,什么踪迹都没有发现。
柳月的眼神焦虑万分,这一会儿嘴唇上就起了燎泡,语无伦次地说:“妮妮……妮妮到那里去了呢?”
看看时间,马书记的火车这会已经出发了。
柳月此时似乎已经忘记了面试的事情,心里只有妮妮。
我和柳月又回到学校,找到班主任老师,此时同学们都在陆陆续续进了教室,每进来一个,班主任老师都问见没见到宋妮妮,大家都摇头说没见。
等孩子们都来了,教室里坐坐满满的,惟独妮妮的座位上空着。
柳月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重,我的心里揪地紧紧的,问题严重了,妮妮真的不见了。(未完待续)
心里不由感到惊惧
妮妮到哪儿去了呢?走失了?被绑架了?被人拐骗走了……我的脑子里闪出一系列的不好念头,心里不由感到惊惧。
看看柳月那憔悴和无助的脸,我定了定神,对柳月说:“走——”
“去哪里?”柳月看着我。
“去派出所报案,请公安协助寻找排查!”我说。
柳月如梦初醒,急忙和我一起去了附近的派出所,报了案,柳月的钱包里就有妮妮的照片,提供给了公安人员。
派出所的人详细登记了下情况,然后说:“我们会尽力帮助找孩子的,找到会和你们联系的,你们先回去等消息吧!”
等自然是不能等的,我和柳月出了派出所,对柳月说:“附近该找的,能找的,都找遍了,再这么找,也只能是白费功夫,我们除了报案,还得通过别的途径!”
柳月看着我。
我看着柳月近乎于要崩溃的面容,心里疼极了,对柳月说:“听我的安排,你先回你家,和小红一起在家等电话,我去办两件事,第一,到广播电台,通过交通音乐频道发布寻人启示;第二,到电视台去拉字幕,发布找妮妮的消息;第三,在报纸上刊登寻人启示;第四,我立刻去印刷一部分寻人启示传单,在市区内张贴……”
柳月眼里似乎又有了希望,说:“我不回家,我和你一起去做这些事!”
我说:“你得回去,我发布的所有寻人启示,上面都会登上你家的座机,还有你的和我的大哥大,你家座机放在最前面,如果有知情者看到,会打电话的,所以,你要回家等电话……”
柳月听我说的有理,点点头:“嗯……那我先回去,在家等电话……”
我拍着柳月的肩膀,看着柳月说:“天是塌不下来的,只要我们尽心找,一定会找到妮妮的……”
柳月看着我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
我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妮妮,可是,这个时候,我必须要鼓励柳月,支撑住柳月的精神,不能让她崩溃。
我知道,妮妮是柳月的精神支柱,妮妮的失踪,完全能让柳月的精神世界完全崩溃,甚至能毁了柳月的全部生命。柳月在其他事情上再坚强,在这方面,也会被击溃。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我现在需要做的,一是要拼全力去找妮妮,另外,就是要保护好柳月,不能让她的身心被击垮。
柳月和我分手后,我拿着六月给我的另一张妮妮的照片,火速去了广播电台和电视台,还有本报广告部,发布了寻人启事,虽然这广播电台和电视台是关系单位,我还是付了钱,本报广告部也付了钱。报纸要到明天才能出来,我特别叮嘱广播电台和电视台,寻人消息和字母要反复播出,播出的频率要密集。然后,我找到一家广告社,不讲价钱,要求快速印制0万份寻人启示传单,钱的作用这时发挥了作用,广告社答应下午5点前交付传单,立刻动工。在所有的寻人启事里,我都是重金悬赏,凡是提供线索帮助找到妮妮的,酬谢5万元,能找到妮妮送来的,酬谢10万元。
我马不停蹄地在市区各个单位之间穿梭,以最快的速度办完了这些事。
然后,我找到柳建国,简单说了下情况,让柳建国出人,准备张贴寻人传单。
柳建国一听妮妮失踪了,急了,立刻集合了公司的全部员工待命,等我的传单印出来。在等待的过程中,我给柳建国公司的员工详细划分了在市区内张贴传单的区域,要求实现无空隙覆盖,所有的小区和街道,所有的公共场所和闹市区,都要张贴或者散发到,包括车站和市区沿街的所有店铺。
下午4点半,传单印刷完毕,柳建国和我带车拉了回来,分给公司员工,公司的全部车辆出动,人员全部出动,分头去张贴散发。
柳建国吩咐公司财务,此次行动以加班计算,每人额外另发00元劳务费。
江海市区内一个平面的立体的流动的固定的寻人网络被我快速启动起来。
然后,我和柳建国去了柳月家,柳月正在家里,守候在电话机旁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电话机话筒。
一整天了,我和柳月都没吃饭,我让小红弄了点面条,柳月不吃,我和柳建国再三劝说,柳月吃了两口,眼巴巴地看着我:“你说,发布的启示能管用吗?”
我看着柳月,握住她冰冷微微颤抖的手,说:“会的,一定会的,很快就能见到效果的!广播电视和流动传单,都会起作用的……妮妮一定会回来的,妮妮一定不会有事的……”
柳月感激地看着我,似乎我的话给了她极大的安慰。
大家坐在那里,沉默不语,心情紧张地等待着电话响起。
我的心里有些沉重,妮妮既然知道家里的座机和我还有柳月的电话号码,为什么没有给家里和我们打电话呢,难道真的是出事了吗?
我不敢往下想……
突然,电话响了,柳月伸手就要接电话,我动作更快,一把拿起了话筒。
柳月神情紧张地紧紧盯住我的嘴巴,看着我接电话。
寻人启事起作用了,一个出租车司机从交通音乐台听到了寻人启事,打来电话,说他拉客人经过市区广场东北角时,见到一个女孩正坐在那里哭,和收音机说的我们要找的人很相似。
我忙问司机的姓名和地址,如果真的找到了妮妮,我要兑现酬金。
那司机却不肯说,说:“谁家都有孩子,都是做父母的,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我不是为了你的奖赏打电话的……”
说完,司机挂了电话。
世上好人多!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出发去市区广场,留下小红在家里看守电话。
柳建国开车,我们风驰电掣般地直奔市区广场东北角,果然在那里看到一个女孩正蹲在路边的路灯下哭,走近了一看,却不是妮妮,只是穿着和妮妮一样的校服,个头年龄头发和妮妮很相似。
我的心凉了,看看柳月和柳建国,也都是一脸沮丧。
柳月抱起那女孩,问她怎么了?
原来这女孩是自己偷着出来玩,天黑迷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柳月问清这女孩家里的地址,又问了下她家里的电话,让柳建国开车送她回家。
我和柳月站在空旷清冷的广场上发呆,柳月嘴里念叨着:“天冷了,妮妮穿的不多,会冻着的……”
我看着柳月的神情,心如刀割,挂念妮妮,心疼柳月。
一会儿,柳建国开车回来了,那女孩被他送回家了,孩子的一家人正焦急万分,自然是千恩万谢。
同样的处境和心情,我充分理解。
我和柳月上了车,这时,柳月的电话响了,是小红打来的,说刚接到一个提供线索的电话,在火车站候车大厅,有一个女孩酷似我们要寻找的,正被一个中年妇女带领着,要去坐车,那女孩穿着校服。打电话的是一个外地乘客,打完电话同样拒绝留下姓名,只说自己是外地人,一个普通的外地人。
好人真多啊!
我们又急火火赶往火车站,三个人分头在候车大厅里寻找。
我眼尖,刚走了几步,一眼看到在正排队检票的人流中,有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留着和妮妮一样的朝天小辫子,身材和个头几乎和妮妮一模一样,正被一个中年妇女牵着手进检票口。
我几个大步冲过去,在那中年妇女就要领女孩进站的同时,一把拉住了那中年妇女的胳膊,另一只手拉住了那女孩:“妮妮——”
那中年妇女包括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那女孩也转过头,我瞬间失望了,这女孩不是妮妮。
我忙道歉后退几步,找到柳建国和柳月,说了情况。刚刚升腾的希望又成了死灰。
紧接着,柳月的电话又响了,又是一个提供线索的,这回地点是在电影院门前的夜市。
我们又赶往电影院门前夜市,又是一个酷似妮妮的女孩,正在跟着家人吃夜宵。
我们再度希望破灭。
提供线索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络绎不绝,我的电话和柳月的电话反复被打响,柳建国开着车,拉着我和柳月在市区内东奔西跑,到处去落实寻找。
每一个电话,都带来新的希望,每一次寻找,都让焦虑的心更加紧缩。
晴儿从电视上知道了消息,在家里坐卧不安,要来找我们,我不让她来,让她在家里陪好爹娘,她来了也没用,反倒成了累赘。
这一夜,我和柳建国柳月没有停歇,马不停滴奔波在市区内的大街小巷,落实着每一个线索。
这一夜,我们寻找了8个地方,在希望和失望之间轮回折腾着,都没有找到妮妮。
到天快亮时,我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脚步回到柳月家。
小红也没睡,眼睛熬得通红,一直守在电话机旁。
见到我们回来,小红的眼圈红了,拉住柳月的手,哽咽着:“柳姐,妮妮到哪儿去了啊……”
柳月拍了拍小红的肩膀,没有说话,然后颓力地坐到沙发上,端起茶几上的水杯,一口气喝光。
柳月嘴唇上起满了燎泡,头发凌乱,面容死灰,眼神发怔。
我和柳建国担心地看着柳月,我不知道柳月还能坚持多久。
我点着一支烟递给柳月,柳月接过来狠狠吸了几口,目光呆滞地看着电话机,死死盯住不放。
我让小红先去睡会儿,然后和柳建国看着柳月。
柳月一言不发,夹住香烟的手指在剧烈抖动着。
这时,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王巧玲。
我转身去了阳台,摸起电话打宋明正家里的座机,打了半天,没人接。(未完待续)
天色大亮了
王巧玲不在家,那么,一定是出去打牌了或者和王勇出去过夜了。
我又回到客厅,柳月看见了我刚才的举动,没有问,我也没说。
天色大亮了,冬日的斜阳透过客厅的窗户照射进来。我看了下墙上的表,8点多了,千里之外,报考省里副厅级的面试马上就要开始了,马书记此刻说不定正在准备进入面试考场。而柳月,此刻却身在江海找闺女。
柳月的面试泡汤了,报考副厅级的所有努力付诸东流了,一切都白费了。
我的心里阵阵绞痛,看着柳月。
柳月身体突然抖动了一下,看看我和柳建国,又看着外面的天色,嘴巴动了,声音嘶哑,带着痛苦的哽咽:“我的女儿啊,你在哪里……”
这声音几乎要碎了我的心。
正在这时,突然想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很重很急。
我一个箭步站起来去开门,门口站着气喘吁吁的宋明正。
宋明正看见我没有打招呼,一个大步走进来,冲到柳月的跟前,声音急火火的:“柳月,妮妮呢,妮妮到哪里去了?”
柳月抬头看着宋明正,眼神茫然而又恍惚,怔怔地不说话。
我忙把情况简单和宋明正说了下,宋明正听着,不看我,还是看着柳月,用手指着叫嚷起来:“我在县里接到朋友的电话,说看到妮妮失踪的消息,我就急忙赶回来了……你说,你给我说,柳月,你把我的闺女弄到哪里去了?好好的孩子看着,怎么就会不见了,你说,你给我说!”
宋明正的火气很大,焦急和烦躁掺杂在一起。
“我……我……”柳月长满燎泡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这么大的孩子你都看不好,你还能干什么?”宋明正愤怒地对柳月说:“你要孩子,我可怜你,把孩子送给你,可是,你怎么看的孩子,你给我把孩子看丢了,就你这样当妈的?就你这样看护孩子的?你算什么妈妈?你算什么孩子的母亲?早知道,我死活也不把孩子给你,我宁可自己带着孩子住在县里也不给你……我瞎了眼,我昏了头,我竟然会答应把孩子给你带!你根本就配做孩子的母亲,你不配!”
“我……”柳月痛苦地看着宋明正,嘴唇继续哆嗦着,浑身颤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急忙拉住宋明正的胳膊:“宋大哥,坐下慢慢说!”
宋明正粗暴地一把甩开我的手,继续看着柳月,手几乎指到柳月的鼻子:“我告诉你,柳月,等孩子找回来,我立刻就带孩子走,你甭想再见孩子一面,永远也别想再见孩子,你不配做妮妮的妈妈,你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要是孩子找不到,我……我……我和你没完,我……”
宋明正变得更加激动,胳膊挥舞地更加快速,在柳月面前不停闪动。
我不由有些担心激动愤怒烦躁的宋明正会对柳月动武,把找不到孩子的怨气发泄到柳月身上。
我站在宋明正斜对面,紧紧盯住宋明正的动作,只要他有一点对柳月动武的迹象,我就立刻阻击,立刻将宋明正踹倒在地。
刚才宋明正粗鲁地甩开我的胳膊,我不生气,也不责怪,我理解他的心情。可是,不管他如何激动如何焦虑如何有怨气,不管他有多么充足的理由,不管他出于多么充分的动机,不管他是谁,不管他和我关系多么好,我都绝对不允许他动柳月一个指头。
我时刻准备着对宋明正发起攻击。
柳月在宋明正愤怒的指责下,像是一个犯了十恶不赦罪行的人,痛苦而默默地接受着这一切。一会儿低头喃喃自语:“老宋,我该死……你该骂,我烦了十恶不赦的死罪……我该死……孩子找不到,我……我也不活了……”
“你爱活不活,你弄丢了孩子,这是你的报应!”宋明正怒声斥责着:“找不到孩子,就是该死!”
看到宋明正继续这么说,我终于忍不住了,冲着宋明正猛地挥舞了一下拳头大吼一声:“宋大哥,你说够了没有!”
我的一声断喝,让宋明正住了嘴,看着我。
我深呼吸了一下,说:“宋大哥,你不要以为责怪柳部长,她是孩子的母亲,天下哪个母亲不疼爱自己的孩子,你心里焦急难受,难道柳部长就不焦心吗,就不着急吗,就不难过吗,昨晚我们找了整整一夜,到现在都没合眼,柳部长满嘴燎泡,你看不见吗?现在不是指责谁追究谁的时候,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孩子,你光激动光指责,管用吗?再说,孩子是怎么失踪的,还不清楚,你不问青红皂白就冲着柳部长大声叫嚷,是不是太蛮横了!”
我这么一说,宋明正住了嘴,似乎也意识到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找孩子。
我上前,双手按住宋明正的肩膀,稍微一用力,宋明正往后一退,坐到了沙发上。
我跟过去,坐在宋明正身边,掏出香烟,给宋明正点着:“宋大哥,我们从昨晚到现在,已经动用了各种手段和方法,在寻找孩子,柳部长到现在还没吃饭,也没睡觉,都快急疯了,大家都着急,可是,光着急不管用,得想办法啊,你说是不是?”
宋明正狠狠地抽烟,这时看到了柳建国,扭头看看我:“那位是?”
我这才想起,宋明正一直不知道柳月找到弟弟的事情,他从来没有和柳建国见过面,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前小舅子,而柳建国,也是第一次见他这位前姐夫,虽然柳建国早就知道宋明正这个人,知道这是妮妮的爸爸,但是,见面,还是初次。
柳建国这会一直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宋明正,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宋明正这么一问,柳月也抬起了头,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我脑子急速转悠了一下,觉得没有必要让宋明正知道的太多,柳月不说话,也许是这个意思。
我对宋明正说:“这位是我的朋友,昨晚帮忙开车找妮妮的,也是一夜没合眼了!”
宋明正一听,带着感激的表情冲柳建国点点头,掏出烟递过去。
柳建国木然地看着宋明正,推开宋明正递烟的手,站起来,说了一句:“不会抽!”
然后,柳建国开开房门,出去了。
我知道柳建国此刻心里的感受,对这位他第一次见到的前姐夫,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好感,但是,他再没有好感,事实却不能改变,这是自己外甥女的亲爸爸。有这层关系,他又能对宋明正说什么呢?
或许,此刻,柳建国离去,是最好的选择。
宋明正没有在意柳建国不礼貌的举动,继续抽烟沉思,突然站起来说:“我这就去找市公安局局长,他是我老伙计,我让他动用充足的警力帮我找孩子,我出50万重金悬赏……我就不信江海屁大的地方,找不到一个孩子……”
宋明正的气魄果然很大,一动作就是要找公安局长动用警力,一出手就是50万,不论是能量还是气魄,这都是我无法相比的。
宋明正这么一说,柳月睁大了眼睛看着宋明正,眼里又升腾起新的希望。
我也觉得事情有了新的转机。
宋明正似乎觉得自己对找回孩子很有把握,转身欲离去,却又停住脚步,看着柳月:“柳月,我再次告诉你,等孩子找回来,你做梦都别想再见孩子一面,永远你都别想见到孩子……”
柳月的面部表情抽搐着,声音颤抖着:“好……好……只要你能找回孩子,我答应你……”
我能想象柳月此时伤口上撒盐的感觉,我知道柳月此刻的心在流血。
我此刻突然很想揍宋明正一顿,却又强压住了,我知道,这不是时候,再说,我或许也没有名分揍宋明正。
宋明正动用自己官场的能量和巨额资金去找妮妮,这自然是一件大好事,我也不由对宋明正寄予了巨大的期望。
我站在门口,正准备给宋明正开门,突然又响起了敲门声,随后是清脆的童音:“妈妈——妈妈——开门呀!”
听得真真切切,这是妮妮的声音!
我的大脑轰的一声,不假思索,猛地一下子拉开门,果然是妮妮站在门口!
我的心里一阵狂喜,妮妮回来了!
宋明正惊喜异常,叫道:“妮妮——”
“妮妮——”柳月忽的一下子站起来,身体摇晃了几下,几步冲到到门口。
小红也从里面奔出来,跑到门口。
妮妮正站在门口,笑嘻嘻地看着我们:“爸爸,妈妈,大哥哥,我回来啦!”
妮妮的身后,站着王巧玲,脸上似笑非笑。
柳月一把抱起妮妮,紧紧地抱住,声音颤抖着,将脸紧紧贴在妮妮的脸上:“妮妮……妮妮……我的女儿啊……”
柳月脸上的眼泪哗地流出来,流在自己和妮妮的脸上。
我心里一块巨大的石头落了地,妮妮终于找到了!
柳月抱着妮妮,喜极而泣,紧紧抱住妮妮不放,嗓子里呜咽着。
王巧玲木然地看着柳月和妮妮,然后又看着宋明正:“你怎么在这里?”
宋明正兴奋异常,看着王巧玲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说:“是你把妮妮找回来的?你怎么找到妮妮的?”
柳月这时也满面泪水地看着王巧玲:“小王,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找到了我的妮妮……”
我对王巧玲这会的好感指数一下子升到了极点,忙说:“嫂子,快,快进来说话!”
柳月抱着妮妮,大家进了房间,小红忙着去倒茶,柳月依旧抱着妮妮不放,请大家坐下。
柳月抱着妮妮坐在沙发上,不停亲着妮妮的脸,抚摸着妮妮的背,眼里的泪水依旧不停地流淌着。
我相信,这是柳月第一次在宋明正和王巧玲面前流泪,为了自己失而复得的女儿。
宋明正看着柳月和妮妮,眼睛突然有些潮湿,接着眼里又露出了怨气,突然伸手向妮妮:“妮妮,过来,跟爸爸走,以后跟着爸爸过!”
柳月的身体一震,突然像是被重重一击,不由松开了抱着妮妮的手,接着又紧紧搂住,眼里带着乞求的目光看着宋明正。(未完待续)
冷漠地看着柳月
宋明正板着脸,冷漠地看着柳月,似乎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妮妮紧紧抱住柳月的脖子,叫着:“我不,我不,我要和妈妈在一起!”
母女刚重逢,宋明正就说出这话,也太狠了,我看不下去,就转移话题,看着王巧玲:“嫂子,你是怎么找到妮妮的呢?我们大家都急疯了,一天一夜都没合眼了,宋大哥听说妮妮不见了,差点急疯了,紧急从县里赶回来了……”
王巧玲脸上的神情有些不大自在,说:“我……我没找妮妮啊……我昨天接妮妮放学了,接了妮妮后,带妮妮回乡下了,妮妮的爷爷奶奶想孩子,我带她回去住了一夜……”
“啊——什么?”我愣了。
“什么?是你把孩子带走的!”宋明正大吃一惊,冲着王巧玲喊道。
柳月也呆住了,眼神里发出不可思议的目光,怔怔地看着王巧玲。
王巧玲眼珠子转了转,接着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看着宋明正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孩子的爷爷奶奶想孙女,我就把孩子接过去,怎么了?”
“你——你——你怎么不说一声,你怎么能这么做,你——你怎么这么胡来!”宋明正的火气不小,瞪着王巧玲。
“我——”王巧玲看了一眼柳月,接着瞪着宋明正,声音也大起来:“你冲我嚷嚷什么?我想孩子了,孩子的爷爷奶奶想孩子,我接过去怎么了?孩子法院判归我们抚养,我有权力接孩子走,怎么了?我想什么时候看孩子就看孩子,想什么时候接孩子就接孩子!我有这个权力,我有这个自由!”
宋明正说:“你为什么不打个招呼就把孩子接走,你知道不知道大家都急疯了,到处找妮妮,你——你简直是胡闹!”
“我什么胡闹了,我能把妮妮今天主动送回来,就算给面子了……”王巧玲理直气壮地说着:“要不是今天早上我看到满城大街小巷都是找妮妮的传单,我还要带妮妮多过几天呢……得了,孩子给送回来吧,至于那高额酬金,我就不要了……”
说完,王巧玲用不屑的眼光看着柳月,眼里有几分得意。
柳月这会一直怔怔地看着王巧玲,身体颤抖着,突然身体一软,瘫坐在沙发上,抱着妮妮的手不由自主也松开了。
我知道,这是柳月极度紧张之后极度松弛的原因,还有就是王巧玲的作为给了她重重一击。
想到柳月这一天一夜受的精神和**的折磨,想到宋明正因为孩子失踪而对柳月的横加指责和要带走孩子对柳月的重度创击,想到柳月因此而错过了西京面试,想到柳月的前程因为王巧玲的作为而化为泡影,听着王巧玲此刻振振有词的辩解,看着王巧玲满不在乎甚至有些得意的表情,我心里对王巧玲刚才的极度好感瞬间化为了极度的憎恨和厌恶,还有深深的愤怒。
我忽的站起来,指着王巧玲怒吼起来:“王巧玲,你是个混蛋,你他妈该死,狗日的!我废了你这个王八蛋!”
我的手指几乎要指到了王巧玲的鼻子,我真想一个耳刮子将她打晕。
王巧玲被我吓了一跳,看着我愤怒的样子,有些害怕了,不敢和我对抗,尴尬地往后缩了下身子,接着转头看着宋明正,叫起来:“宋明正,你还是个男人吗?自己的老婆被人家当着你的面这样侮辱,打狗还得看主人,这个人还是你所谓的兄弟,看看,你兄弟就是这样对你老婆的,他眼里哪里有你这个大哥,分明是不把你放在眼里……”
王巧玲很会转嫁矛盾,一下子将问题推到了我和宋明正之间。
王巧玲这么一说,我猛地也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不管怎么说,王巧玲还是宋明正的老婆,我当着宋明正的面这样对待王巧玲,是没有给宋明正面子。
宋明正被王巧玲这么一说,脸上果然挂不住了,脸一寒,看着我:“小江,你想干什么?我的老婆我自己管,你想干什么?”
这时,柳月也在后面说:“江峰,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王巧玲这下子来劲了,冲我和宋明正嚷嚷:“宋明正,你看看,这就是你天天夸的好兄弟,这就是你整天对他好的后果,他就不是个人,他就是一条你养大的小狼,六亲不认,不分好歹,早晚他得吃了你!”
我不再理会王巧玲,坐下来,看着宋明正。
宋明正冲着王巧玲喊了一句:“够了——住嘴!你今天还有理了!”
“我就有理,我就有理,我走到哪里都有理!”王巧玲一连串地说着:“要不是可怜某人,我就不把孩子送回来,还怎么着?”
宋明正大喝一声:“我让你住嘴,你没听见?好了,不说了,有话回家说,回家我再给你算账……”
接着,宋明正走向妮妮:“妮妮,走,跟爸爸回家!”
柳月的眼里一下子呈现出绝望,面如死灰。
宋明正此言一出,让我感到很意外,他已经知道了妮妮失踪的真正原因不在于柳月,在于王巧玲,却还要这样做,岂有此理。我二话不说,站起来,挡住宋明正:“宋大哥,你不能带妮妮走!”
宋明正不快地看着我:“小江,这是我们的家事,我想,就不用烦劳你操心了吧……”
我说:“宋大哥,不错,这是你们的家事,我是不该过问,刚才我对嫂子言语多有不敬之处,我道歉,我向你道歉,冒犯了老大哥……”
我只向宋明正道歉,没向王巧玲道歉。
宋明正不冷不热说了句:“不必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道歉有什么用,好了,我也不会都责怪你的,你自己知道不对就行了……”
我还是挡在宋明正面前,宋明正有些不耐烦:“兄弟,请让开好不好?法院判决还是归我抚养,我任何时候都有权带走孩子……”
我说:“是,宋大哥,你说的有道理,这样好不好,宋大哥,你听我说完我的话,等我说完,你要是还想再带走孩子,我绝对不阻拦!”
宋明正看了看我,回身坐在沙发上:“你说吧!”
我坐到宋明正跟前,递给宋明正一颗烟,点着,自己也点着一颗,然后说:“宋大哥,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带走孩子?”
宋明正说:“还用说吗?早上我来的时候不是说了!”
我说:“可是,孩子是被谁带走的呢?带走孩子的途径又是合情合理的吗?”
宋明正怔了下,看着我。
我说:“这个道理我想你很明白,不管法律再怎么判决孩子归谁,可是,毕竟柳部长是孩子的亲娘,要带走孩子,怎么着也得给孩子的亲娘打个招呼吧,这是最起码的礼节和程序吧?什么都不说,就把孩子悄悄带走,这合适吗?何况,法院判决孩子是归父亲抚养,可没有判决归后娘抚养,后娘有什么资格和权力在不通知孩子亲娘的情况小带走孩子?这件事,你说责任归谁?是柳部长没看好吗?不,这是因为某人利用和孩子的后妈关系利用孩子的天真和无知,才会造成这个结果……
宋大哥,我想,你不会是是非不明的人吧?是非曲直,我想,你心里应该比我有数!孩子被偷偷带走了,柳部长差点就崩溃了,**和精神受到了巨大的创伤和打击,在这种时候,你不但不同情,不但不去处理真正的元凶,反而还要把孩子带走,还要把责任归结于孩子的妈妈,你觉得你做的正确吗?”
宋明正沉思着,似乎被我说中了要害,脸上显得有些不安和愧色。
我继续说:“还有,王巧玲偷偷带走孩子,我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不知道是专门要在这个时间还是碰巧了,但是,我告诉你,此次事件,不但重创了柳部长的身心,而且,还毁了柳部长的前程……本来,今天上午,柳部长是应该在西京全省副厅级干部省出版局副局长这个职位面试考场的,她笔试是第一名,面试时间就在今天上午,我想柳部长的能力你是了解的,面试成绩如何,或许你也会清楚,当然,不管成绩到底如何,却已经错过了这个机会,没有任何机会了……就因为你这个老婆的作为,将柳部长考取副厅级职位的机会彻底葬送……”
“啊——”宋明正显然还不知道柳月笔试第一的事情,听我这么一说,大吃一惊,看着柳月发愣,接着又看看我,然后看着王巧玲。
我继续说:“宋大哥,我知道,我是局外人,不该掺和你们的家事,当然,刚才更不该对你老婆那个态度,我再一次道歉,但是,宋大哥,我也请你换位思考,设身处地替柳部长想想,此事到底给柳部长带来了多大的伤害和无法弥补的损失,就因为你老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举动……我刚才对你老婆如此冲动,也是一个局外人发自内心良知的愤怒使然……”
宋明正死死盯住王巧玲。
王巧玲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什么考试的事情……我……我一个妇道人家,上哪里知道这些事……我怎么会想到这么巧……我就是想孩子……”
宋明正又看看柳月,脸上终于露出了深深的愧色。
宋明正转过身对着王巧玲,终于暴怒了,抬起手掌,冲着王巧玲脸上就扇了过去:“混账王八蛋——你这个扫帚星,害人不浅!”
王巧玲的脸上一下子出现了血印子,她似乎被打懵了,捂着脸惊恐地看着宋明正:“你——你敢打我!”(未完待续)
宋明正满脸愧色
这时,妮妮和小红都吓呆了,小红忙抱起妮妮进了卧室。
柳月站起来,用了一下力,却没能站起来,柳月用虚弱的声音说:“老宋,你……你怎么能打小王……不要打小王……不要……孩子已经回来了……小王能把孩子送回来,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宋明正满脸愧色,看着柳月:“柳月……我……对不起……对不起……孩子我不带走了,还放在你这里,孩子以后……永远跟着你……”
柳月如释重负,感动地说:“谢谢你……谢谢……”
宋明正回身看着王巧玲,眼里又喷出了怒火,又举起了巴掌,又要打王巧玲。
柳月想阻拦,却站不起来,她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还没缓过劲来,柳月冲我喊:“江峰,快,拦着他,不要让他打小王……”
我瞪了一眼柳月,示意她安坐,然后双臂一抱,不理柳月的话,看着宋明正要再次揍王巧玲。
宋明正的巴掌在落下去之前,先发表了一段感言,他冲着王巧玲怒吼着:“狗日的,我告诉你,以后你敢再找孩子,我就打死你……以后,你永远也别想再见孩子一面,永远都别想……”
宋明正把早上给柳月的话转给王巧玲了。
感言说完了,宋明正的巴掌准备落下,我等着王巧玲那边的脸颊也变红。
没想到王巧玲被打急了,一下子站起来,冲着宋明正喊:“宋明正,你敢再打我一下?你敢不敢?来啊,你再打我?惹恼了我,我让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王巧玲的绝地反击起了效果,就这么一句话“惹恼了我,我让你哭都找不到地方”一下子就镇住了刚才还盛气的宋明正,宋明正似乎突然一下子就呆了,手掌停住了,然后缓缓落下,突然转了方向,重重地打在了自己的脸上。我知道,王巧玲一定是又拿老宋的死穴来制约他了,效果还挺不错。
宋明正显得异常沮丧,狠狠跺了下脚,走到门口,打开门,转身离去。
宋明正一走,王巧玲就没必要留下了,赶紧跟着宋明正往外走,走到门口,回头看着柳月,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嘴里迸出两个字:“活该!”
然后门“砰”地被关上,王巧玲下楼离去,去追赶刚打了自己又被自己恐吓了的老宋。
我的火气又上来了,想跟出去一脚把王巧玲从楼梯上踹下去,刚到门口,柳月喊我:“你……你回来,不要去……”
我停住脚步,回身看着柳月:“这个女人讲话太缺德!”
柳月有气无力地对我说:“好了,你别惹事了,回来,坐下……嘴巴长在她脸上,她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孩子回来了,我就心满意足了,别的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我坐在柳月旁边,心疼地看着柳月,说:“你太累了,这会好了,孩子回来了,放心了,你好好休息会吧……唉——面试的事,付诸东流了……”
柳月抬眼看着墙上的挂钟,呆呆地看了一会,接着深深叹了口气:“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注定的……”
我的心里感到巨大的失落,为柳月的命运。
这时,妮妮跑了出来,扑到我怀里。
我抱着妮妮,问妮妮昨天的情况。
妮妮说:“昨天中午放学,我站在老地方等小红姐姐和姥姥来接,可是,姥姥和小红姐姐没来,小妈来了,她说和妈妈说好了,要接我去爷爷奶奶家去玩,说给老师也请好假了,不用上课……然后,我就跟小妈去了爷爷奶奶家……今天早上,小妈看了看时间,说了句:差不多了。然后就就带我回家了,说妈妈在家里等我的……”
听妮妮说完,我看着柳月:“王巧玲是故意的,她一定是知道你要去西京面试的事情,然后故意带走妮妮的,她根本不是想带妮妮去爷爷奶奶家,也不是想妮妮了,她是要毁掉你的这次考官……此事一定是她精心安排的,那个骑自行车带鸡蛋的小伙子,一定是她安排的,她不认识咱娘,认识小红,所以,那小伙子就撞小红,拖住她们,为她带走妮妮争取时间……”
柳月听着我的分析,眉头紧锁,一会儿看看妮妮,又看看我,说:“不想这些了,不管如何,孩子回来了,我的命就有救了,我也能活下去了,能活着,比什么都好,至于那些事情,或许,本来就不该属于我……她能把孩子送回来,宋明正能放过孩子,让我带着孩子,我已经很知足了……”
我说:“但是,我觉得有些奇怪,王巧玲阻拦你去面试,破坏你的考官,这不大对劲,她没有合适的理由,她不是那种追逐官场的人,她妒忌你,不是妒忌你的做官和进步,按说,依照她的小心眼,你要是考上了,离开了江海,她应该更放心才是,怎么会……我觉得,这其中或许还有蹊跷,王巧玲背后,说不定还有什么人……”
柳月的眼皮一动,接着看着我打了个哈欠,说:“我困了……我好困……”
柳月似乎不愿意和我分析这事。
柳月然后抱过妮妮:“妮妮,陪着妈妈睡觉好吗?”
妮妮说:“妈妈,我不困呢,你困了,你睡好了,我陪在旁边难受呢,要不,让大哥哥陪你睡,好吗?”
妮妮的话让我和柳月哭笑不得,柳月说:“既然你不陪我,那我就自己睡!”
妮妮说:“那……要不,妈妈,你睡,我在你旁边看小人书,好不好?”
柳月抱着妮妮亲了口:“哎——这才是妈的好女儿……”
接着柳月对我和小红说:“大家都很累,都睡会……江峰,你就在这里先睡会吧……”
我说:“好,我睡沙发!”
高度的紧张和兴奋过后,我突然觉得浑身无力起来,骨头像是散了架。
“我给建国打个电话,让他安心!”柳月说着,努力慢慢站起来,带着妮妮去了卧室,接着我听见柳月给柳建国打电话的声音。
我的脑袋刚一挨到沙发上,就昏睡了过去,像是后脑勺被人重重击打了一起,睡得十分快,十分深沉。
再次醒来,天已经快黑了,妮妮正坐在我脑袋旁边瞪着大眼睛看着我笑,柳月刚洗完澡,正在卧室里吹头发,小红正在阳台晾衣服。
我坐起来,抱起妮妮,亲着妮妮的脸:“鬼丫头,急死一家人,来,让大哥哥胡子扎一扎……”
妮妮嘻嘻笑着,躲闪着:“太硬了,扎得好疼啊,不好玩啦……”
这时,柳月出来了,起色好了很多,只是嘴唇上的燎泡还在。
“我已经打电话告诉娘和晴儿了,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家吃饭,娘已经做好饭了!”柳月对我说。
“嗯……”我点点头,看着柳月:“你嘴唇上长燎泡了……”
柳月笑了下:“很快就会消的,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不好看了?”
我说:“没有,只是觉得会不会疼呢?”
“不疼,这是急火攻心,出火的……妮妮回来了,就没事了,很快就会没有的……”柳月说。
“建国大哥呢?”我问柳月。
“在犒劳他公司的员工,大家昨天很辛苦,建国今晚专门全公司会餐,感谢大家的!”柳月说:“昨天,你也辛苦了,受累了……”
我说:“你说什么呢?和我说这个,不是太见外了吗?”
柳月笑了笑,没说什么。
我说:“宋明正没再和你打电话?”
柳月说:“我给他打电话了,让他不要再难为王巧玲了,毕竟,他们是两口子,不能为了这事再闹,这日子,还得过下去,妮妮平安无事,就好了……还有,宋明正说了,说孩子以后就放在我这里,他再也不会提带走妮妮的事情,孩子以后就可以一直跟着我了,他说,如果有必要,为了不让以后王巧玲再闹事,他打算去法院变更抚养手续,从法律上把孩子判归我……”
柳月的神色很是宽慰。
我点了点头:“宋明正还算是有良心!我今天当着宋明正的面骂王巧玲,是不大妥当,不大给宋明正面子,可是,我当时确实是气坏了,实在忍不住了……”
柳月说:“宋明正不生你的气了,他专门说了,说不怪你,理解你的作为,还有,宋明正让我转告对你的感谢,感谢你为找孩子付出的辛劳……”
我说:“这个不用他来感谢,妮妮是我们自己家的孩子……”
柳月说:“但是宋明正不知道啊,所以,他还是要感谢的……”
我说:“宋明正似乎被王巧玲牢牢攥住了什么把柄,我看,这样下去,宋明正早晚得毁在王巧玲手里,王巧玲这个女人,胸大无脑,早晚得被人利用害了宋明正……找了这么一个女人做老婆,也真是宋明正的悲哀……”
柳月沉默了一下,说:“这都是人的命……没有法子的事情……”
柳月似乎越来越信命了。
我说:“马书记已经面试完了,不知道成绩如何,个人争一个名额,比个人争要容易多了……”
柳月的眼神黯淡了一下,紧紧咬了咬嘴唇,说:“希望他能成功……毕竟,对于官场,这是人生的一大步……”
我说:“你这一大步,葬送在王巧玲这个贱女人身上!我恨死这个狗日的了!”
柳月一瞪我:“不准胡说,不准骂人,不要总把人往坏处想……很多事情,看似偶然,其实,也包含着必然,我就是去面试,也未必就一定成功,不能去了,这是天注定,不要怨天尤人,人生有得必有失,我的女儿失而复得了,这比什么都珍贵,为了孩子,我可以放弃一切,什么都可以不要,却不能没有孩子……”(未完待续)
越想越觉得蹊跷
我又说:“这事,我越想越觉得蹊跷,此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不可能是巧合……”
柳月说:“不谈这事好不好?我现在只想让自己轻松一下,我不想去想那些事,功名利禄,能得到当然好,得不到,也不必患得患失,此事,以后不要再提了,你更不要去挖空心思去打探追究什么,过去了,就让它过去,不然,恩恩怨怨何时了……退一步海阔天空……”
听柳月这话,她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却不愿意和我说,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怕我冲动上火惹事才不和我说的,还是她自己心里确实不想纠葛在这样的事情上,或许两个原因都有。
我和柳月带着小红妮妮去我家吃饭,路上,柳月接到了张部长的电话,问孩子的事情的。
柳月说:“孩子找到了,是一个熟人给接走了,虚惊一场,没事了,呵呵……谢谢领导挂念关心……你说面试的事情啊,呵呵……没什么可惜的,再说,就是去了也未必能考上,还有,领导不是不舍我我走吗,现在我不走了,你满意了吧,呵呵……”
柳月的声音很轻松,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呵呵……领导不必这样不安啊……我知道领导是想让我进步的,我刚才的话不过是和领导开个玩笑呢……不走,也不错啊,可以跟着领导继续做党的宣传工作,为党的宣传事业添砖加瓦……我衷心祝愿马书记能考上啊,呵呵……一定会马到成功……”柳月笑着说。
和张部长打完电话,柳月沉思着看着出租车的窗外。
这时,马书记的电话又来了,我将耳朵贴近柳月的电话,听起来。
马书记自然上来又是问孩子的事情,柳月依然一个口径回答,并表示感谢。
“柳月,孩子能回来,太好了,没事就很好……唉……真的太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你错过了,”马书记的声音里充满着深深的遗憾:“今天的面试,你要是参加了,一定是第一的……”
“没事啊,马书记,你能参加面试,就算代表我了,也算代表咱们江海宣传部了,你能考第一,同样是我们大家的光荣啊,我可是真心实意祝愿你能马到成功呢……凭你的水平和才华,你一定能成功的……”柳月说。
“唉……我哪里能比得上你呢……我这次算是沾了你的光了,其实呢,这个光,我是沾地很痛苦啊,我是不愿意沾这个光的,心里一直在挂念着孩子的事情呢,梅玲和刘飞在江海一直也在到处打听孩子的事情,不时给我汇报情况……总算好了,孩子找到了……”马书记的话一方面显出对柳月的关心和高度评价,另一方面又显出对此次面试的自得,似乎他是有绝对把握战胜省文化厅的那位处长的,一定能夺取第一名的。
“谢谢马书记,谢谢梅社长他们……”柳月又一次表示感谢,接着笑着说:“很快,就要喝你的庆功酒了,到时候,要好好给你表示祝贺哦……”
“别这么说啊,总成绩还没出来呢,”马书记谦虚了一下,接着说:“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请客,请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马书记必胜的信心再度膨胀了一下。
马书记的电话刚挂死,梅玲的又打进来了,妈的,好像是实现商量好了,按照官阶来的。
我又将耳朵贴近话筒,听梅玲的电话。
照旧柳月又是一番同样口径的说明,梅玲在电话那端不等柳月说完就迫不及待地大呼小叫起来:“哎呀——柳部长,我可是担心死了,昨晚我翻来覆去一夜没睡啊,挂念着孩子的安危,弄的我那口子还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我找了很多人,让他们帮着打探孩子的下落……这下好了,孩子终于找到了,我可算是放心了……你说说,这年头政策只允许生一个,那家孩子不是当娘的心头肉啊,唉……马书记在西京面试都安宁,不停打电话来找我过问孩子的情况,我现在正在去西京的路上,明天接马书记回来,又想起孩子的事情,专门打电话找你问问……本来我怕打扰你,就一直给江峰打电话,可是打不通,打了几十遍也打不通,只好给你打了……”
我一愣,妈的,我的电话一直开机,电池充足,什么时候接到梅玲的电话了。
梅玲这张嘴,敢说敢拉,信口开河,只要是自己需要的,什么话都敢说出来,张嘴就是谎。她一定以为我这会不在柳月身边。
柳月看着我笑了下,接着对梅玲说:“谢谢你了,梅社长……”
“谢什么啊,我心里正难过呢,你说,事情就这么巧,正好你要去西京面试,就出了这个事,耽误了你的面试,这么重要的面试没能参加,这么好的机会失去了……我心里想想,就为你难过可惜,就伤心呢……”梅玲在电话那端的声音竟然真的哽咽起来:“咱们姊妹这么多年了,我就巴不得看到你越混越好,希望你给咱们女同胞脸上争光……唉……我越想心里越难受,真想抱着你大哭一场……”
如果以前我不认识梅玲,我要是初次听见这个通话内容,我一定会以为梅玲是柳月的亲人和姊妹,一定会被梅玲这情真意切的话所感动。
可惜,此刻,我听见这话,只觉得想呕吐,我觉得梅玲厚颜无耻的真够可以的,但是,同时,我也不得不佩服梅玲装傻的本领,这也是一门特长,一门绝活。这样的男人和女人,生活中屡见不鲜。
柳月表情很沉静,淡淡地笑了,说:“梅社长,你的心意我领了,十分感谢你的关心和体贴……不过,这也都是没法子的事情,认命就是了……”
“唉……咱们女人命苦啊……”梅玲唏嘘着。
和梅玲打完电话,柳月的神情突然变得很严肃,收起电话,看着窗外,不做声,脸上的表情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到了我家,爹娘和晴儿都在等着,娘一见妮妮和柳月,就哭了,抱着妮妮不放,又抚摸着柳月的脸,看着柳月长满燎泡的嘴唇,老泪纵横。
“孩子,你们受苦了!”娘颤颤巍巍地说着,一手拉着妮妮,一手拉着柳月。
娘一哭,柳月的眼睛就湿了,亮晶晶的,但是脸上努力带着笑,也没让泪水滚落,对娘说:“娘,别哭了,妮妮回来了,什么事也木有了,您该高兴才是!”
娘又忍不住笑起来,长长出了一口气:“可吓死我了……总算没事了,来,赶紧吃饭……压压惊……”
晴儿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眼里露出了极度的失望和失落,又带着找到妮妮的欢欣。
吃过饭,爹娘轮番抱着妮妮,和柳月一起说话,问询事情的具体经过。
听柳月说完,娘叹了口气:“唉……这个后娘也真的是太过分了,想孩子可以理解,接孩子去爷爷奶奶家也没错,可是,你怎么着也得给孩子的亲妈大哥招呼啊,这做人的基本道理都不懂……那边悄悄把孩子接走了,这边一大家子人炸了营,塌天大祸一般到处找孩子,这个做后娘的,不懂道理,这宋书记也真是没眼光,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女人续弦……”
娘很愤愤不平。
爹说:“孩子,因为妮妮的事情,考官的事情就算黄了吧?”
柳月点点头:“是的!”
晴儿紧接着一句:“姐,能不能说说,通融下,给补考啊!”
柳月笑了:“傻妹妹,你以为公家的事这么没原则啊,过时不候的,谁给你补考啊!”
晴儿叹了口气:“唉……”
爹说:“孩子,错过了就算了,只要人在,只要孩子平安,那官当不当都不是主要的……孩子,也许你命中就没有当那个官的福气……咱想开一点,这官当大当小都一样,大起来没有个头,有几个能当到国家主席的?只要活得心里安稳就好了,只要一家人平安无事就好了……”
柳月点点头:“爹——您说的对,我想开了,我听您的……”
送柳月她们回家后,我和晴儿躺在床上,晴儿犹自愤恨不已,说:“这个王巧玲真该死,卑鄙无耻,她一定是想破坏柳月考试,想报复柳月,才故意把孩子偷偷带走的……这个女人,真的是坏死了……”
我知道晴儿恨王巧玲是什么原因,对晴儿来说,柳月能不能考官不重要,能不能离开江海却很重要。
我没有说话,其实我也在想着这个问题。虽然柳月不让我再提这事,却不能阻止我的脑子去思考这事。
我按照自己的逻辑逐步推断着此事:王巧玲做事的动机我已经明确,此事绝对不会是王巧玲单纯报复柳月所为,王巧玲背后,一定有人在指使。那么,指使王巧玲的人会是谁?是王勇!那么,又是谁在指使王勇?是梅玲!也就是说,这事的背后主谋是梅玲,梅玲通过张部长阻挠柳月未成,就指使王勇通过王巧玲下了这么一招。王巧玲未必知道此事的动机和背后指使人,或许也就是王勇给她下了一个任务:在规定的时间里带走妮妮,然后在规定的时间里将妮妮送回。王勇只给王巧玲下任务,却未必会说明真正的原因,或许会编造一个别的理由。王巧玲为什么会这么听王勇的话,一个原因是成了她成了王勇的女人后鬼迷心窍,对男人服服帖帖;另一个原因就是赌钱欠了很多帐,王勇说不定用减免欠账来诱惑她。
可是,我又想到,如果梅玲通过王勇安排王巧玲,那她岂不是会对王勇和王巧玲的关系发生怀疑,依照梅玲的醋意,她能放过王巧玲?还能和王巧玲平安无事,通过王巧玲做事情?或者是梅玲知道了王巧玲和王勇的事情,但是因为宋明正的关系,她不敢动王巧玲,干脆睁只眼闭只眼,干脆利用王巧玲为她做事情?
我努力按照自己的逻辑推理着,越来越觉得此事梅玲主刀的可能性极大。(未完待续)
最大的受益者
这时,我又想起了柳月的考试,脑子里突然从另一个角度想起一个问题,柳月不能去考试,那么,最大的受益者会是谁呢?
一想起这个问题,我的脑子倏地闪过一道闪电,似乎打了一个霹雳,将我的脑神经猛地震动了一下!
我不由浑身一哆嗦。
“怎么了?峰哥!”晴儿觉察到了我的身体的抖动,问我。
“哦……没什么,有些冷!”我随口说了一句。
“盖好被子!”晴儿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身体和我紧紧贴在一起,抱着我,睡了。
我一夜没睡,刚才脑子里的闪电还在不停地在我浑身的神经里发着幽幽的余光。
第二天,马书记和梅玲两个人从西京回来了,果然如那天晴儿所说,虽然按照当初的安排,如果梅玲要去接马书记,回来应该是三个人,但是,事实却是只有两个人回来。梅玲那天无意中和晴儿说的话,似乎有先见之明。
我又想起自己昨晚的推断,觉得自己的推理越来越得到证实,我想去找柳月说说,可是,想起柳月说过的不要再提此事的话,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不敢确定柳月是否想到了我昨晚想的那些念头,但是我知道柳月绝对不是糊涂人,她的睿智和明智,一定会让她看出问题的本质。我知道柳月很明白我对此事的怀疑,她坚决阻止我不要再提起此事,也许,她有自己的安排和想法,她有自己的理智和控制。
冲动是魔鬼。想起柳月告诫我的这句话,我暂时决定不和柳月说出自己的怀疑和推断。
嘴上不说,但是我心里不可能不想。我没事就琢磨着这事。
此次考官,马书记会是第一名还是第二名呢?他能如愿以偿考上省出版局副局长吗?他真的能是柳月落考的最大收益者吗?
第四天,面试成绩出来了,同时,总成绩和名次也就自然跟着出来了。
我早上到了办公室才知道成绩出来的事情,是陈静告诉我的。
想一想柳月错过了这次考试,我听到陈静说考副厅级的结果全部出来的时候,心里不由有些黯然神伤。同时又想知道马书记考试的结果。
我问陈静具体的结果和名字,陈静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我不知道啊,我就听说结果出来了,具体名次木有听说!”
我有些泄气:“不清楚你瞎喳喳什么?”
陈静冲我做个鬼脸,看着我说:“你是不是关心咱们老大的考试结果?要不,我去找个人问问,我这就问!”
说着,陈静就要摸电话,不晓得她要打给谁。
我阻止了陈静,我可不想让她给我弄得张扬起来,说:“好了,不用你瞎折腾,谁考上都和我无关,我没这兴趣关心这个!”
陈静放下了电话,看着我说:“说的倒也是……唉……柳姐可惜了……倒霉啊……”
陈静的话触动了我的心事,我默然出了办公室,下楼想出去走走。
刚到楼下,迎面遇见马书记正走进办公楼,神色和平时一样,脚步匆匆,看见我,说:“我正要找你,到我办公室来!”
从马书记说话的语气和脸上的神色,我看不出马书记的喜怒哀乐,难道马书记也还不知道自己考试的结果?
我跟着马书记去了他办公室。
马书记坐下,递给我一个通知:“我刚从部里开部长办公会回来,全省解放思想大讨论经验交流现场会就要在我们市里召开,为了这次会议,市里已经筹备了很久了,这次会议规模级别都很重要,省里几大班子的领导都要参加,全省各地市的市委书记和市长也都参加……市委对此事很重视,对宣传和上级新闻部门的接待工作尤为重视,张部长刚主持完部长办公会,部署落实市委精神,决定成立一个宣传接待组,一是负责搞好对这次活动的新闻宣传报导工作,二呢,做好上级新闻单位记者的接待工作……宣传小组的具体人员组成是新闻科和市直三家新闻单位的新闻部负责人,柳部长牵头,做宣传小组负责人,具体工作内容和安排,由柳月负责部署,这个通知是刚发下来的,是成立宣传小组的决定,正好给你看看……”
马书记像往常一样侃侃而谈,甚至比以往话还多,神态自若。
我接过通知,看了看。
马书记又说:“张部长今天在会上又提到我们报社了,又表扬你了,呵呵……这次全省的大会能在江海召开,这是省委对市委工作的充分肯定,市委对部里的外宣工作很满意,部里对报社党委的工作也很满意,张部长特别提到了你,说没有你,就没有这次大会召开的机会……”
我说:“都是领导指导的好,我只不过是在按照领导的指示工作,特别是马书记你的亲自关照和领导,这是我工作取得一点成绩的关键!”
马书记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笑了笑:“这次大会,要给予高度重视,要充分报道好,要全方位多角度地报道,要报道地淋淋尽致……”
我点了点头:“一定完成领导的指示!一定不辜负领导的期望!”
马书记点点头:“嗯……行,好好干吧!”
马书记的话里露着谈话结束的意思,按照以往的惯例,我该出去了。
可是,今天,我决定在马书记面前体现以下下级对上级的关心。我站在哪里看着马书记,说:“对了,马书记,你去省城面试,成绩一定很棒吧!”
马书记眼皮一跳,接着就微笑着说:“呵呵……难得你还关心这事,这事我都忘了……成绩啊,呵呵……一般喽……唉……可惜,要是柳部长去了就好了,我去,就是浪费名额,浪费时间,浪费资源哦……成绩已经出来了,我第二名啊总成绩,没考上……”
“啊——”我做极度的惊讶和惋惜状,看着马书记,喃喃地用不能接受现实的夸张的语气说:“这——这——这怎么会呢?这——这——这怎么可能呢?”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做出了这么夸张的言行和举动,我就是装傻也不用到这个程度。
片刻之后,我明白了,这是因为我心里的快意和嘲讽以及对领导装傻拍马屁的情感交织在一起,才出现了这样的效果。
虽然我没有确凿的证据,可是,种种可疑的迹象已经让我把柳月被暗算事件的幕后指使对象逐渐对准了马书记,不管他有没有考上,但是,妮妮失踪,柳月不能去面试,最大的受益者是他,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不由对他产生了巨大的怀疑和怨恨。当然,我的怀疑和情绪不会再他面前表现出来,不但不能表现出来任何怀疑和不满的迹象,而且还要作出更加忠诚和服从的样子,博取他更大的信任。
同样,我对马书记的怀疑也没有告诉柳月,我知道,如果我告诉了她,只会让她更加为我担心和牵挂,我不想让柳月为我靠更多的心。为了我,她付出的已经太多了。
我在马书记面前装傻,马书记却好似比较受用,干笑了下,说:“这怎么不可能呢?强中自有强中手啊,呵呵……省里那位文化厅的年轻处长,能力也是很强的,面试成绩比我高出了分……我是甘拜下风啊,唉……要是柳月去,说不定能的第一,可惜了柳月……我落考了,对不住张部长的期望哦,我刚才部长办公会上还向张部长谢罪了,呵呵……”
马书记没考上,心情竟然还很好,好像这次考试是可有可无一般,仿佛没考上对他毫无刺激好无影响,甚至他比以往心情还要好,在我面前比以往还要健谈。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马书记内心的真实反映,至于马书记刚才反复提到的为柳月惋惜的话,我就当他没说,我越来越觉得他就是此次事件的主谋,梅玲和王勇还有王巧玲,只不过是马前卒。联想起马书记这段时间来在大家面前关于此次考试的表现,我心里不由有些惊惧,确实是老谋深算,岂是梅玲和刘飞之流能比的!
我分析的理由很充分:因为此次柳月成了马书记最强劲的对手,马书记自己也觉得考不过柳月,所以,就指使人下了阴招,阻止柳月去面试,让她的努力付诸东流。从各种迹象来看,这个理由应该是成立的,虽然马书记在那之前的言行举止让我很难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突然又想起张部长劝阻柳月报名参加考试的事情,这件事,背后看起来是梅玲在发飙,可是,这后面会不会也有马书记的影子呢,这影子甚至张部长也不知道呢?
这样一想,我更加惊悚了,妈的,我到底是找到了阴谋的根源还是神经过于敏感、多疑了?
我决定保持高度的不动声色,决不露出任何破绽,继续暗地察言观色、摸底调查。
我又一次带着夸张的表情,表达了对马书记马失前蹄的极度惋惜,然后离开马书记办公室,回到自己办公室。
我的心里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快意,为马书记的失败而快意。
陈静听我说了马书记的考试结果后,哈哈笑起来:“看来,咱们和老板有缘分啊,还得继续在他领导下继续革命,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不过,恐怕我们的老板可是不乐意和我们一起继续革命的,再革下去,年龄不饶人,黄花菜就凉喽……”
我说:“马书记心情很好的,像没事一般,看来他很看得开的!”
陈静嘴巴一撇:“呸——这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你信不信,他在自己家里,在自己的老婆面前,在梅玲面前,就肯定不是这副神态了……哎——楚领导,老板在你面前这副神态,说明老板还木有从心里把你当自己人啊,等什么时候他心里把你和梅玲同等对待了,你就看到老板的真正内心世界了……他在你面前笑,说不定,心里正在哭泣呢……哈哈……”
我笑笑没说话,心里同意陈静的话。(未完待续)
走得晚了一些
中午下班时,我因为审稿子,走得晚了一些,我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办公楼里已经空荡荡了。我走到二楼的时候,突然听到梅玲的办公室里传来隐隐约约有人说话的声音。
我心中一动,悄悄走过去,侧耳贴近门缝,听里面的声音。
原来梅玲是在打电话。‘
“结果今天出来了……没考上,第二名……第二名有什么屁用,只录取一个……废了这么大的力气,拐弯抹角用了这么多关系,最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梅玲的声音有些沮丧:“他自己不争气,也不能怪我们的……我们都已经尽力了……不过,这事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收获,对他是毫无意义了,但是,对我,哼哼……还是有收获的,起码我心里也觉得平衡一下,想把姑奶奶比下去,没那么容易……”
我屏住呼吸听着梅玲的话,脑子里盘旋着。
“钱?我当然会给你的……妈的,我是你老婆你都不信任我了?我答应你的事情还能落空?我知道你答应那女人的条件的,我下午就提出来10万给你……”梅玲说道:“至于你在这中间是不是截留了,我也不管了,你爱咋着就咋着……我还不了解你?你就是都给她这10万,早晚还得用你那百家乐让她都吐出来……从她身上,你榨了不少油水了吧……草泥马的,恐怕你是连人带钱都收了吧……狗日的,县委书记的老婆你也敢玩,我看你是想找死了,出了事我不管你……你就自己作死吧……我?我什么时候给你戴绿帽子了?你看见了?你抓住我了?狗日的,我辛辛苦苦在外面日里夜里奔忙操劳,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这个没良心的,两个月都没往老娘的身上爬了,谁知道你又找你哪个小娘鬼混去了……”梅玲是在和王勇打电话,在电话上两口子开始互相装傻表忠贞了。
我悄悄离开梅玲的办公室,出了报社院子,看见王勇正抱着大哥大站在实业公司门口打电话。
王勇背对着我,站在实业公司的那颗大杨树下。
我装作没事一样,晃悠晃悠散步的样子,慢慢走过去,接近大杨树。
粗大的杨树正好挡住我和王勇,王勇说话的声音我正好能听见。
我看了看周围,没有熟人。
我将羽绒服的帽子往头上一套,靠着大树,做懒散晒太阳的样子,听王勇说话的声音。
“麻痹的你个骚娘们,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找男人的事情,老子又没有和你吵和你闹,你该找就找是了,还死不承认硬嘴,硬你妈戈壁的嘴啊,你找男人,老子就找女人,你管老子找哪个女人干嘛……再说,我和那王巧玲哪里是那种关系了,我和她就是牌友,赌钱认识的,她输了不少钱了,现在还欠了高利贷10万,高利贷的一直在找她逼债呢,我答应她只要她给我办成这件事,就帮她还上这笔债……你他妈比的连自己的男人都信不过,还说我从中截留钱,我截留个屁啊……老子容易吗,带着绿帽子辛辛苦苦帮你们这奸夫淫妇出力……”王勇的声音很是愤愤不平。
我听了,又好气又好笑。
王勇和梅玲打完电话,又抱着大哥大开始拨电话,一会开始说话了,声音变得很柔和:“阿玲啊,我是你勇哥啊,呵呵……想哥哥了没有啊,我可是想起你了…………”
王勇发出龌龊的淫笑,我听得直起鸡皮疙瘩。
“好几天没弄了,下午下班后我去接你,老地方,好好干一场,保证让你爽死……”王勇继续说:“对了,你那天不是帮我办了那事吗,我答应你的事情当然会兑现,你欠他们的那五万不用还了,我下午就去找那放高利贷的,替你还上,然后讲讲情,让他们看在我的面子上,利息也不让他们问你要了……”
果不其然,此事真的和我想的差不多。
“什么?我在利用你……为什么我开始不告诉你把孩子带走的真正目的……你现在知道要你带走孩子的真正原因了……”王勇一连串重复反问,又说:“阿玲,我也是受人所托,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阿玲啊,这年头,我们都是为钱活着的,管他那么多事情干嘛呢,只要有钱,咱们能做到的,就去做,你看,你不过是和孩子团聚了一夜,既有了亲情,还没了债务,多好的事,这样的便宜事儿,上哪里去找呢?你干嘛要追问这么多呢?还有,阿玲,做事情不要太明白,考虑问题不要太复杂,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你是个明白人,我想你有数的,你说是不是?”
王勇的话里绵里藏针,刚柔并济,恩威并施。
我默不作声地靠在大杨树的背面,装作晒太阳样子,低头缩脑袖着手,听着王勇的话。
听那意思,王巧玲当时是不知道王勇让她带走妮妮的真实意图,她只是为了能够免除那5万的赌债而不问青红皂白带走了妮妮。赌徒的心理不同于一般人,为了赌博,为了弄钱,可以什么事情都不顾不顾不问,甚至可以连家都不要的,王巧玲稀里糊涂答应王勇的要求带走妮妮,不意外。看来,应该是王巧玲在送妮妮回家的时候,从我的嘴里知道了她带走妮妮造成的严重后果,才开始想到自己可能是被人利用了,被人当做了加害柳月的工具,虽然她对柳月也有忌恨,但是,被人被动利用来报复柳月,却不是她的主观意愿,因此,她这会就来质问王勇了。
赌博的人都鬼迷心窍,赌徒都是疯子,不管王巧玲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很快就被王勇用免除赌债的诱惑和甜言蜜语摆平了,很快就和王勇挂了电话,并答应王勇晚上去老地方幽会。
在王巧玲身上,我看到了两只魔鬼的影子,一只是赌博,一只是情裕,这两只魔鬼已经将王巧玲牢牢套住了,让她在堕落的深渊里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摆平了王巧玲,王勇出了口气,靠在树干上抽烟,我离他是如此之近,甚至都能闻到烟味。
我不由有些紧张,靠,万一他一个转身,就能看见我,要是真看见了我,我该怎么办你呢?
我绝对不能让他看见我,让他知道我听见了他说话的内容。不然,我将处处被动,而且,会给我的工作甚至个人生活和安全带来极大的不利。
看看周围没人,我将羽绒服的帽子往下又拉了拉,遮住嘴巴和眼眉毛,心里暗暗决定,只要王勇一转身,我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从树后冲出来,狠狠给他一个封眼捶,在他没有认出我之前将他打晕,然后我就迅速离去。
盘算好了,我暗自握紧了拳头,运好气,随时准备给王勇来一个封眼锤,我自信自己能一拳将他打晕。
幸好王勇一直没转身,却也没离开,抽完一颗烟,将烟头往地上一扔,又摸出了大哥大,开始打电话。
“喂——彪子,那个王巧玲欠的高利贷,5万不是?先挂起来吧,先不要问她要了……”王勇说:“什么时候再要?等我通知,我不发话,这钱就一直先挂在这里……”
我不由冒出冷汗,妈的,王勇真够狠的,梅玲给了他10万辛苦费,他自己全吞了,王巧玲的5万高利贷,并没有免除,只不过是给挂起来了,说不定以后还会成为要挟王巧玲的借口,当然,随着王巧玲赌博的深入,她欠的债会越来越多,最终会被王勇牢牢锁住,彻底沦为他泄裕和利用的工具。不仅仅是被王勇利用,甚至会被越来越多的人利用。这次被利用,害了柳月,下一次别利用,会害了谁呢?
梅玲低估了王勇,以为王勇会截留一部分钱,中间会吃回扣,哪里想到王勇的胃口更大,他是要独吞。一方面瞒着自己的老婆,揩自己老婆的油,另一方面,又狠狠欺骗着自己的情人,将自己的情人拖入无底的深渊。
还有,我刚才听明白了,王勇放给王巧玲的高利贷,并不是别人的,而正是王勇自己的,通过小弟的手放出去,然后他在王巧玲面前装了好人,似乎高利贷与自己毫不相干。
王勇的狡诈和狠毒由此可见一斑。
我再一次觉得王勇和梅玲两口子在一起真是应了那句古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王勇打完电话,没有在大树下停留,也没有回实业公司,而是直接上了停在跟前的一辆车,径自开车就走了。
我松了口气,刚要离开,一抬眼皮,看见梅玲正走过来,边走边抱着大哥大打电话。
妈的,晦气。我转移到大树的另一个侧面,正好挡住梅玲的视线。
梅玲偏偏走到大树前的时候停住了,身体靠在树干上,站在我的背面,继续打电话。
“阿莺啊,表姐好久不见你了,你那服装店生意还不错吧,有什么困难直接给表姐说啊……表姐打你电话你老是不接,是不是对表姐有什么意见啊……呵呵……没有就好,那就是表姐多心了……”梅玲继续说着:“对了,阿莺,表姐听人说看见你在大街上和一个小伙子在一起,呵呵……又谈恋爱了是吧,还一直对表姐保密呢,不够意思……找的哪里的帅哥啊,带过来,让表姐看看,审查一下,帮你物色物色,参谋参谋,拿拿主意……”
我一听,大为着急,妈的,梅玲又要掺和黄莺和柳建国的事情了,不晓得她知道不知道柳建国的真实身份,还是知道了故意在试探黄莺。(未完待续)
表姐这是关心你
“呵呵……哎呀……傻妹妹,表姐这是关心你呢,为你好呢……别害羞,别不好意思啊……丑媳妇都要见公婆的,这么大一个男人,你还打算掖着藏着啊……好吧,出差了,那今儿个就不见了,我中午没事,这就去你店里,咱们一起吃午饭……什么忙啊,借口……再忙总要吃饭的吧,好了,不要啰嗦了,我这就过去……”
说完,梅玲挂了电话,冷笑了一声,自言自语说道:“没良心的死丫头,给我耍心眼,你还嫩!”
说完,梅玲打了一辆出租车,走了。她今天既没有坐专车,也没有自己开车。
我快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走远了,还在想着梅玲刚才的话,发了一会儿怔,下意识摸出大哥大,不由自主就拨了柳建国的电话。
电话拨通了,我问柳建国:“建国大哥,你在哪儿呢?”
“呵呵……江老弟,我在路上啊!”柳建国笑呵呵的。
“在路上干嘛的?”我说。
“在路上开车的!”柳建国似乎心情不错,和我调侃起来。
我笑了:“那你开车去哪里的?”
柳建国说:“给美女送午饭啊!”
我一听,不笑了:“给哪位美女送午饭的?”
柳建国嘿嘿笑了下:“黄莺!我刚忙完,想到她可能还没吃饭,就买了给她送去!”
我不动声色地问柳建国:“你现在到什么方位了?”
柳建国说:“嗯……大约还有50米就到黄莺的服装店了!”
我脑子里快速大约算了下时间和距离,此时梅玲也应该就要到了。
说不定,再过十几秒钟,甚至几秒钟,柳建国就要和梅玲碰头。
我这时开始急了。
心里很急,但是我从声音上不能让柳建国听出来,急中生智,我对柳建国说:“建国大哥啊,我看你不用去给黄莺送饭了……”
柳建国奇怪的说:“怎么了?为什么呢?”
我说:“第一,我0分钟前从黄莺的服装店门口经过,偶尔一瞥,看到她正在吃饭,此刻,你送去,也白搭了,她已经吃过了……第二,我现在正在报社附近,饥肠辘辘,还木有填肚子……所以,我建议你不要重色轻友,也不要浪费了已经买好的午饭,送到我这里来,咱俩一起吃顿午饭,好不好?”、
柳建国说:“哦……好吧,那我就去你哪里,我正好买了两份,一人一份。”
柳建国的声音明显有些奇怪,觉得我今天有些异常,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说:“够意思,够哥们,你现在车到了服装店门口了吗?”
柳建国说:“我正在等红灯,在路口,离服装店还有0米!”
我说:“太好了,调头吧,我饿得不行了,就等你的饭呢!”
柳建国说:“好,行,我这就调头!”
我说:“你是不是还要给黄莺打个电话说声?”
柳建国说:“不用,本来我来给她送饭她就不知道,我还打算让她突然高兴一下子呢,原来她早就吃过了,那我就不用多此一举了!”
我说:“那我回办公室,你到报社后,直接到新闻部来找我!”
柳建国说:“好的!”
我放心了,轻松地将大哥大收起来,又沿原路回了报社,回了办公室。
15分钟后,柳建国提着盒饭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
我笑呵呵站起来迎接柳建国:“请坐,柳董事长,欢迎光临我的办公室,这里还是你姐姐战斗了几年的老地方,呶——这个座位,就是你姐姐当年坐的……”
说着,我指了指我的座位:“现在,这里归我坐!我是你姐姐的老兵了!”
柳建国放下盒饭,出神地看着座位,走过去,坐在那里,抚摸着座椅的边缘,仔细地看着,仿佛在追忆着什么,一会感慨地说:“哎——想不到,这里也有我姐当年奋斗的足迹……”
我说:“呵呵……当年,你姐坐在这里,我进来这里,都要先敲门,进来后,要规规矩矩站在她跟前向她汇报工作的……”
柳建国笑了,又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哎——你不是饿坏了吗,赶紧吃盒饭,我买的鸡腿盒饭,还有荷包蛋的,很好吃的!”
我笑着看着柳建国:“呵呵……很会疼女人嘛,还知道去给送饭,可惜,被我给享用了……”
柳建国憨厚地笑着:“我不懂这个啊,我就是忙完了,觉得到了吃饭的时间,想到她可能还没吃饭,就买了要去给她送去的,顺便去店里帮帮忙……”
我打趣道:“这送饭帮忙恐怕不是主要的,去看美女是主要的吧,哈哈……”
柳建国呵呵笑起来。
我和柳建国一起吃完盒饭,我倒了两杯水,两人随意聊起来。
“很奇怪!”柳建国突然看着我说。
我说:“什么奇怪?”
“你奇怪,今天你好像很奇怪!”柳建国说。
我说:“怎么奇怪了?”
柳建国说:“我就觉得你今天的举动挺奇怪,不过,我也说不出什么来……”
我呵呵笑起来:“这有什么奇怪的,你想美女,我想你嘛,我想让你送饭是其次,主要呢,是想你了,想和你唠唠嗑……怎么样,这个理由成立不?”
柳建国点点头:“嗯……这个倒还说得过去。”
我说:“你和黄莺进展快不快?”
柳建国说:“什么快不快?”
我说:“晕倒,你不会不懂吧,大哥,我问的是什么,你不知道?”
柳建国呵呵笑起来:“你小子,我知道你问的什么意思……我们啊,不着急,一来呢,需要逐渐互相加深了解,二来呢,最近两人都很忙,难得见上一面,见一面,也是很匆匆……我们目前,还是保持着没有突破防线的距离关系,别说突破防线,除了拉拉手,更亲近的举动,都还没有呢……我想,凡事不可强求,顺其自然最好,我觉得我和黄莺之间,更多的是情感的交流,那种情裕的冲动,起码现在还不多,不强烈,我相信一句话,水到渠成……”
我点了点头:“嗯……你虽然第一次谈恋爱,但是,对于谈恋爱的内涵,倒是很了解……”
柳建国说:“毕竟我不是小青年了,我是不能游戏感情的,我谈恋爱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本着婚姻来的,本着白头到老来的,所以,要很慎重,要很严肃……姐姐那天也说了,要对人家负责任,其实,对人家负责任,也就等于是对自己负责任!”
我又点点头:“嗯……”
过了一会,柳建国说:“那个宋明正,这人咋样?”
我说:“以前,你姐没和你说过?”
柳建国说:“我问过我姐,我姐只说和妮妮的爸爸离婚了,至于为什么离婚,离婚后妮妮的爸爸干什么,人怎么样,她一概不说,她不说,我怕勾起她的伤心事,也不好问,那天在我姐家,他一进来冲我姐那张牙舞爪的样子,我当时真想揍他的,可是,看到姐不停冲我使眼色,想到这是妮妮的爸爸,当着妮妮的面揍他爸爸,会给孩子留下伤害的……我忍了几忍,忍住了……后来,他给我递烟,想和我说话,我实在不想看见他了,就走开了……”
我说:“他不知道你姐和你的事情,没人和他说过,那天,你姐很明显是不想告诉他,我也没说,他把你当成了帮忙找妮妮的,很感激你的……其实,宋明正这个人呢,公正地说,人不坏,虽然离婚了,但是,对你姐和孩子都还说得过去,孩子本来是判归他抚养的,他完全是可以不让妮妮跟着你姐的,可是,他为了照顾你姐的感情,还是让孩子跟了你姐……”
柳建国点点头:“哦……那……我姐为什么和他离婚呢?”
我不准备告诉柳建国实情,就说:“这个事情,我也不清楚,你姐从来也没说过!”
柳建国说:“我猜,一定是宋明正找了小老婆的缘故,当了陈世美,变心了!”
我笑了笑:“你的说法只能是猜想,真正的原因,或许很复杂,不会这么简单……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要说了,提这个没意思!”
柳建国点点头:“嗯……唉……我其实心里很揪心我姐,我就想让她找个合适的伴侣,找一个爱她疼她疼孩子的好男人,说真的,我姐不成家,我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半夜里睁开眼,就想起这事……”
我被柳建国对柳月的姐弟亲情所感动,心里叹了口气。
我们默然坐了会,看看快到上班时间了,我起身收拾饭盒和吃剩的东西,提着垃圾刚要出门,办公桌上的外线电话响了,我说:“建国,帮我接下!”
柳建国拿起电话,说:“您好,这里是江海日报社新闻部,请问您是找楚江主任的吗……”
柳建国突然就变了神色,惊喜地笑起来:“哈哈……姐,是你啊……我是建国哈……是的啊,是我……我在江峰这里玩的呢,我们中午一起吃的盒饭,他懒得动,让我出苦力给他送饭的,哈哈……你等下,他就在旁边……”
原来是柳月打来的电话。
我忙放下垃圾去接电话,柳月在电话里笑呵呵地说:“好呀,小懒瓜,吃饭都懒得下楼了,让建国给你专门送饭,你这级别可是够高的啊……”
我嘿嘿笑起来:“主要还是想和建国大哥唠嗑呢,呵呵……你怎么知道我在办公室的?找我有什么指示啊?”
柳月说:“我知道你一直有提前到办公室的习惯,看看快到上班时间了,就打你办公室电话试试,也算查查你的岗……呵呵……上午马书记给你看那个通知了吧?”
我说:“看了!”
柳月说:“上班后,你直接到我宣传部小会议室,我们宣传组第一次联席会议召开,俺要下指示做部署啦……”
我说:“呵呵……得令,我这就去!”
放下电话,我和柳建国下楼,柳建国的车停在楼下,我正好搭他的车去开会。(未完待续)
迈着小碎步
刚出办公楼门,梅玲正迈着小碎步走进来,正好面对面,躲都没时间躲。
“哎——你要出去啊?”梅玲对我说。
“嗯……”我说。
“哎——江主任,你看看,我刚才从我表妹的服装店拿了一个真丝的围巾,你看看好不好看?”说着,梅玲指了指脖子上围的围巾。
“嗯……不错,好看,好看!”我说着,拔脚欲走。
这时,梅玲扫了一眼柳建国,眼睛突然停住了,看着柳建国的眼神有些发呆,说:“咦——这人是谁啊,我看着怎么好像有些面熟呢?”
我说:“我朋友,做生意的,自己开公司,你见识广,见得人多,见谁都面熟!”
柳建国这时礼貌地冲梅玲点头笑了笑。
梅玲的眼神仍然怔怔地看着柳建国,似乎在想着什么。
或许,是梅玲从柳建国的面貌上看出了柳月的影子?还是她从黄莺那里看到了柳建国的照片?还是……
我有些担心,不让脑子再多想,也不想和她多纠缠,拉了柳建国就走,上了车,直奔市委大院。
柳建国送我到了后就走了,我直接去了市委宣传部,柳月的办公室门开着,她正在里面。
我直接进去,看着柳月:“这就要开始了吗?我先去小会议室等下?”
柳月冲我招了招手:“你动作真快,先坐会儿,他们估计还得等会,怎么?建国送你过来的?”
我点点头:“嗯……是的,我和建国一起吃午饭了,建国顺便,我搭车!”
柳月看着我:“怎么会突然想到他给你送盒饭了,有点**哦,呵呵……可是,我怎么觉得有点奇怪,你俩怎么会突然大中午的跑到一起去了,想拉呱说话,晚上岂不是更方便?”
我说:“这有什么奇怪的,我突然想建国了呗,拉拉呱不行啊!”
柳月轻笑了下:“可以……当然可的以……我只是觉得怪怪的……不过,我也知道你这个人做事情喜欢即兴而来,或许可以用这个理由来解释……”
我不再谈论这个话题,看着柳月:“马书记没考上,你知道了吧?”
柳月点点头:“知道了,很可惜,部里的领导都觉得很遗憾……功亏一篑啊……”
我说:“费尽心思,挖空脑筋,用尽手段,还不是白搭一支蜡,算计到头来,还是落了空,害人害己,活该!”
柳月说:“你好像话里有话。”
我说:“难道你不明白?”
柳月说:“我不明白!”
我说:“你不明白是假,我觉得你应该能明白!”
柳月看了我一会儿,淡淡笑了下:“我明白什么?”
我说:“你懂的!”
柳月摇了摇头,说:“江峰,你考虑的太多了,不要总把人往坏处去想,不要把自己的失败算计到别人头上……”
我不说话了,看着柳月。
我觉得柳月这话分明是在搪塞,我不相信柳月说的是心里话,她即使不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但是,她不可能没有丝毫觉察。
柳月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和我谈起这事,为什么就是一直在回避呢?
柳月被我看的有些不大自在,一会儿说:“哎……那天妮妮找不到了,我真的急了,一时都有些六神无主,那天,你的表现现在想起来可圈可点啊,紧急事情处理的有条不紊、有章有法,很果断,很清晰,这充分体现了你处置突发事件的应变能力和反应敏捷,显示出你临场决断的果断和智慧,那天,你做的真的很棒,考虑问题很全面,很周详,效率很高……”
我说:“我宁可不要这样来验证我的机会……”
柳月说:“人生有很多事情并不是你不愿意就不来的,并不能按照我们的主观愿望来发展,生命中,有很多坎,是冥冥之中早就设定好的,不管你喜欢不喜欢,总是无法逃避的,你必须要面对……人生就是不断的在克服一个又一个的困难中度过的,每一次风雨过后,迎接我们的不是阴霾就是彩虹,当然,我们希望等到的是彩虹……”
我没有说话,默默地品味着柳月的话。
很快,参加会议的其他人都过来了,柳月和我们一起去了小会议室,开始部署分配任务,参加会议的人被柳月分成两部分,新闻科的人负责接待省级新闻单位的记者,我们市直三家新闻单位的新闻部主任负责搞好新闻报道,电视记者负责搞好录像,广播记者负责现场直播和录音,我呢,负责文字稿,还是采用通稿的形式,写出来,统一审稿,三家统一采用,柳月负责审稿。
安排完任务,柳月又强调了下这次任务的重要性和政治意义,要求大家站在讲政治的高度,站在全局的高度,以高度的责任心做好各自所承担的工作,不能出任何差错。
柳月最后强调:现在离春节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此次大会是元旦后春节前在我市举行的最后一个重大的活动,希望大家齐心协力做好此次活动,为今年的工作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安安心心过个好年。
柳月这么一说,我想起来,1997年元旦在即,而1997年的春节也快了。又是一年即将过去,新的1997即将来临。
时间过得真快,却又是那么慢!
晚上回家,晴儿和我谈起学校的打算,现在已经进入补习学校的淡季,打算提前放假,多放一段时间的假期,也算是对老师们没有享受暑假的弥补。
我同意这点,说:“紧张了这么久,大家也该轻松下了,呵呵……有木有准备年货和年终奖金啊?”
晴儿说:“呵呵……早就准备好了,不买了,没人额外发000元的过节费,自己去买,年终奖金呢,过两天就发,大家的奖金数额都不少的,平均1万多……”
我吃了一惊:“乖乖,这么多,发完奖金,咱是不是就木有剩下的老本了?”
晴儿笑起来,把一个存折塞到我手里,说:“哥——你看,这是咱家的净利润!”
我打开一看,又吃了一惊:“晕倒,6万,还剩下这么多?”
晴儿咯咯地笑起来:“是的,傻哥哥,你没有想到咱今年赚了这么多吧?你没想到你这个傻瓜老婆这么能赚钱吧?”
我傻乎乎地看着晴儿:“这都是咱家的钱了?”
晴儿哈哈笑起来:“当然是了,傻哥哥……呵呵……这是咱家还完贷款之后的纯利润,属于咱自己家里的资产哦……”
“我靠——我成了大半个百万富翁了……”我说:“我当初做的学校效益分析看来还是保守了,落后了,学校的发展势头,学校的纯利润,大大出乎了我的预料……看来,这民办教育,大有可为啊,怪不得那么多人都争破头皮办学校呢!”
晴儿呵呵笑着:“峰哥,咱这是搭上了这列快车,走上了有序发展的快车道,也算是赶上了机遇……不过,我们学校的成功,在前面风光的是我,其实呢,背后包含着大家的心血啊,首先是咱们两口子的心血,还有柳姐、欧阳区长、老三、兰姐他们,大家都帮了很多忙,出了很多力的,呵呵……说实在的,我是很感激他们的……”
我愣愣地看着存折:“晴儿,这么多钱,咋花?”
晴儿开心地看着我说:“怎么花?你说了算啊,哈哈……看你傻乎乎的样子,有钱还不会花了!”
我说:“俺娘小时候就常说,赚了钱,盖新房、娶新娘,这新娘已经不新了,那么,这房子看来是要动作了……给你公公婆婆和我岳父岳母盖房子的钱,是不是就在这里面?”
晴儿点点头:“嗯哪……是的,这事我来操事,开春后就翻盖新屋……”
我说:“那……剩下的钱还不少,怎么花呢?”
晴儿笑着:“你这个败家子哥哥,非得花光啊,不能存起来啊,再说,明年学校运作,也还需要资金啊!”
我嘿嘿笑了起来:“我看,再买辆车吧!”
晴儿说:“买车干嘛?”
我说:“许校长用啊,许校长是大名鼎鼎的民办学校领军人物,连一辆车都木有,多寒碜啊……还有,许校长在为江主任生孩子,辛苦着呢,天天挤公共汽车,让人家看了笑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老婆呢……”
晴儿笑得更加开心了:“好呀,哥,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那咱买什么样的车呢?”
我说:“国产车太差,适合女人开的车更少,日本车虽然好,可是,我很讨厌日本,不能买日货,咱们还是买韩国棒子的吧……”
晴儿说:“柳姐的专车就是韩国地,那价格很贵吧?”
我说:“最近,工商局那边正要内部处理一批查获的走私韩国现代,我认识那里的办公室主任,去看看搞一辆回来,走私处理的,价格都不贵,10万一大关,而且,韩国车质量是不错的,不比日本车差,还都是原装进口……”
晴儿同意,事情就这么定了,第二天我就和工商局的办公室主任打了招呼,那边答应地很痛快,专门给我推荐了一辆白色的现代小轿车。没过几天,我通知晴儿直接就去开了回来。
晴儿高兴地说:“峰哥,学校放假了,我们有车了,我看,我还是带着爹娘先回老家吧,爹娘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早就憋闷坏了,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呵呵……我们先回家,等你忙完了,直接回家过年,好不好?”
我表示同意,爹娘更是很高兴,巴不得马上就回老家去。(未完待续)
赚压岁钱
我把爹娘和晴儿要先回老家的消息告诉了柳月,柳月也赞同:“老人在农村生活惯了,在城里是肯定不适应的,呵呵……爹娘先回去也好,我就不陪爹娘回老家了,等春节前,我专程去给爹娘拜个早年,给爹娘磕头拜年,赚压岁钱哦……”
我说:“哦……这么说,你今年春节是要回苍南了?”
柳月说:“是的,年年春节,我都回老家的,我爸爸妈妈在那里很寂寞的,大过年的没人陪他们,他们会不开心的……爹娘这边,有你和晴儿陪着,也算不错的……我是不能把我爸爸妈仍在那荒郊野外的……”
我点点头:“嗯……也好……”
柳月说:“等爹娘走的时候,我去送送他们……”
爹娘和晴儿回老家的那天,柳月果真带了妮妮来送行,柳月买了很多吃的用的穿的东西,晴儿的车后备箱里装的满满的。
“爹娘,您们先回家,俺和宝宝弟弟忙完放假了,就回家去,我先去给您磕头拜年……”柳月对娘说。
娘虽然对柳月不能去家里过年很遗憾,但是对柳月的想法很是理解赞同,这会儿拉住柳月的手说:“月儿啊,已经进入腊月了,那娘就先回家置办年货,等你们了……”
柳月呵呵笑着说:“好的,到时候我带着妮妮一起去!”
妮妮这时叫起来:“姥姥,我要去给你磕头挣压岁钱,姥姥——姥爷——你们可别忘记了妮妮的压岁钱啊!”
大家都笑起来,娘把妮妮抱在怀里亲了又亲:“好,乖乖外孙女,姥姥一定给你准备一个大大的红包……”
“姥姥,光有我的还不行,还得有妈妈的呢!”妮妮又叫起来。
“乖,好的,你的和妈妈的都有呢!”娘开心地笑着。
送走爹娘和晴儿后,家里一下子变得冷清和空荡起来,夜晚,我自己一个人呆在家里,突然觉得很寂寞。
老三没走的时候,我没事就去他那里玩,一起喝酒侃大山,可是,现在,他远在千里,不能陪我了。
有时候我忍不住想给柳月打电话,可是,又觉得老是晚上打电话不好,再说,柳月最近一直在加班筹备即将召开的全省大会,回到家一定很疲惫了,我再去骚扰,也说不过去。
于是,我每晚在孤独和寂寞里熬着,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单身汉时候的日子。
这天下午下班后,我自己在家里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自己一个人不想做饭,也不想吃饭,打算吃点方便面打发了事。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是梅玲打来的:“喂——江峰,那天在办公楼门口遇到你的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这个时间,梅玲突然问起这个问题,让我不由有些警觉,我说:“干嘛,你问这个干什么?”
梅玲说:“有事,没事找你问干嘛!”
我说:“什么事?”我心里不由有些忐忑,不知道梅玲是何意图。
“你那朋友是做广告公司的吧,也做装饰业务,是不是?”梅玲说。
“是的,”我说:“怎么?你有事?要装饰房子?”
梅玲说:“哎——你说对了,我正是有装饰业务,所以才要问你。”
我说:“你怎么知道他们公司有装饰业务呢?”
梅玲说:“那天我见了他,就觉得似乎很面熟,我想了半天,想起来了,那次我在一个单位见过他,他带着施工人员在给人家谈装饰业务,所以,我今天才问你啊!”
我有些宽心,仍然有些戒备心理,说:“哦……你要找他做装饰业务?”
梅玲说:“是的,我朋友有一家公司要筹办,找好了房子,想装饰一下公司,我想给你朋友介绍个业务啊,也是有的钱赚呢!”
我说:“哦……那我得问问他,看他现在能不能忙开,接不接这活!”
梅玲说:“这活可是很轻松的装饰活,而且,这公司是老板的自己人要开的,我想了,有钱还是熟人赚嘛,你朋友正好做这个业务,也算是帮你朋友赚钱呢!”
我一听:“老板的自己人?什么自己人?”
梅玲的声音有些神秘:“反正就是自己人哦……最近的人哦……”
我的脑子里猛然想起那晚在梅玲的别墅里,梅玲和马书记谈到要让马书记的老婆辞职办个公司用来洗钱的事情,心里一亮,随口就说:“是不是老板的爱人要开公司?”
梅玲的声音有些意外,又有些警觉,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这才发觉自己不小心说走了嘴,忙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猜的啊,你不是说老板最近的人吗,老板最近的人,自然就是自己的妻子了!”
梅玲似乎松了口气,似乎对我的回答找不出破绽,说:嗯……是的,老板的妻子辞职了,想下海经商,筹备成立了一家商贸公司,自己没经验,马书记委托我帮忙,我这不给找好了沿街的门面房,要先装饰下,我正好想起你的那个做广告装饰业务的朋友,就找你了,一来呢,熟人干活质量放心,二来呢,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我觉得梅玲的话似乎也很合理,又说:“要说干活放心,要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找咱们报社自己的实业公司做不久得了,咱们的实业公司,不也是能做装饰业务的吗?”
梅玲顿了顿:“嗯……呵呵……实业公司太忙了,接的那个南江县内部宾馆的装饰活很忙,抽不出人来,再说了,实业公司下一步还有很多别的活要做,装饰业务只是他们的一个小部分,还有,马老板家人的活让报社的人来干,不大好说啊,有损公肥私之嫌,为了避嫌,所以,我想还是从外面找个装饰公司来做的好,你说呢?”
梅玲说的很冠冕堂皇,找不出什么缺漏。
我想了想,对梅玲说:“那好吧,我先问问我朋友,然后给你回话!”
梅玲说:“行,你告诉你朋友,这活钱绝对没问题,保证及时到位,绝对不拖欠一分钱,只要他们活干好了,及时交工,我保证按时付钱……不然,我也对不住你啊,呵呵……”
我挂了梅玲的电话,斟酌了半天,然后给柳建国打了电话,说有一笔装饰业务,问他做不做。
柳建国一听很高兴:“做,怎么不做!正好这一阵子高速公路那边的活忙的差不多了,我正琢磨年前再干一笔活再放假,不然,人都闲着,也没效益!这活做成了,我得给你提成呢,呵呵……”
我说:“提成我不要,都是自己哥们,我是顺便揽的,这活,是我们报社老板的老婆的,要开一个公司,装饰办公室,是我们报社的一个副社长转告我的,如果你愿意做,那么,我就告诉她,明天,我陪你过去现场!”
柳建国高兴地答应下来。
我又说:“这个副社长,叫梅玲,就是那天你和我从报社办公楼出来遇见的那个女的,这个女的,是黄莺的表姐,黄莺有没有和你说起过?”
柳建国说:“哦……原来是黄莺的表姐啊,黄莺没有和我说起过这个人!”
我说:“嗯……这样,建国大哥,你如果接了这个业务,不管是见了梅玲还是马老板的老婆,都不要提起你和黄莺的关系,还有,你和柳部长的关系,就是问起来,也不要说,好不好?”
柳建国说:“好,可是,为什么?”
我说:“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反正你记住不要暴露你自己的身份就好了,你和黄莺的事情还没公开,早说出来也不好,你姐的家庭人员,周围的同事都知道她是孤身一人的,没有弟弟的,让无关的人知道了,还多费口舌……”
柳建国说:“嗯……你说的有道理,我明白了,行,这没问题的!你老板太太的活,我得尽心给做好啊,呵呵……”
我说:“钱该收的收,银子该赚的赚,不要客气,记住这一点!”
柳建国说:“呵呵……好的,我们总不能做亏本买卖的!”
和柳建国打完电话,我给梅玲会话:“行了,我朋友答应了,明天就去看现场,开始做装饰设计方案,做出预算来,行不行?”
梅玲说:“好,很好,明天就开始行动,说干就干,明天我过去,你告诉你朋友,位置在广场西南角斜对过的那层沿街楼,装饰面积也不小的……你那朋友怎么称呼?”
“柳建国!”我说。
我知道这名字迟早梅玲会知道,干脆就告诉了他。
我之所以答应梅玲让柳建国接这活,有两层考虑,一来,是给柳建国多一个业务,增加赚钱的来源;二来,也是最主要的,我想通过柳建国做这个活,尽量多地掌握马书记的老婆开公司的情况,知晓更多马书记和梅玲的底细,虽然了解这个目前是看不出有什么直接的作用,但是,我想多了解了总会有用处的。不知不觉中,我将马书记当做了自己密切关注的目标,梅玲反倒成了其次。当然,我到底要对马书记做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后来事情的发展证明,我这一步走的十分正确。
“刘建国?”梅玲说。
“不是刘建国,是柳建国……”我说。
“柳建国?和柳月一个姓?”梅玲说。
“是的!”我说。
“哦……”梅玲拖长了声音:“这个……这个人和柳月是一家子啊,该不会是柳月的什么人吧?”
我说:“天下同姓的多的是,难道都是一家人?你姓梅,是不是和会九阴白骨爪的梅超风也是一家人啊?”
梅玲笑了起来:“我只不过是随便说说嘛,其实我知道柳月家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的,个人档案上写的很明白呢,呵呵……你怎么能把我和梅超风相比呢,那个狠毒阴险的女人,只不过是武打小说里的人物,我可不想和这样的人论一家子……”(未完待续)
天下姓梅的一家人
我说:“天下姓梅的一家人啊,小说中的人物,往往是现实生活中的原型,你说,是不是?”
梅玲说:“我不懂小说,你少拿我和她类比,哼……反正,在你眼里,我就不是好人,是不是?”
我说:“哪里,我可没说这话,这话是你自己说的!”
梅玲又重重地不高兴地哼了一声,挂了电话。
第二天,我和柳建国一起去了梅玲说的那公司地址,柳建国带了公司的工程师和预算师一起去的。
梅玲早就到了,正和一个40多岁的女人在那里说着什么,见我们来了,梅玲对那女人说:“嫂子,这就是我给你找的装饰公司的人,这是咱们报社新闻部的江主任,这位装饰公司的柳总是江主任的朋友……”
那女人看了看我,带着矜持的神情,点了点头:“哦……你就是小江啊,我倒听老马经常在家里说起你,经常夸你能干聪明,才华出众,今天第一次见,果然是仪表堂堂,很精干的一个小伙子……”
我尊敬地对马书记的老婆说:“嫂子好,谢谢嫂子夸奖,我是马书记的小兵,是马书记一手把我培养起来的,能力倒是没有什么,只不过是在马书记的领导下,认真落实完成马书记交给我的工作就是了……”
马书记夫人笑了下:“小伙子,好好干,不要辜负了老马对你的培养……”
马书记夫人讲话的神态,俨然一副领导的架势。
我点了点头:“好的,一定!”
马书记夫人接着看着我和柳建国说:“我呀,在统战部上班,整天坐办公室,拿死工资,厌烦透了,俺家老马又是个清廉的干部,从不占国家一分钱的东西,不收人家一点贿赂,两口子都是上班族,靠这点工资生活,整天紧紧巴巴的,现在国家政策鼓励大家下海经商,我想,总不能老是让家里这么拮据啊,还是相应国家号召,辞职自己做点小生意吧,赚点钱,补贴家用……”
马书记夫人讲得极其冠冕堂皇,大言不惭。
大家都笑着点点头,梅玲忙说:“是啊,嫂子说的对,两口子都是上班族,光靠死工资,怎么能改善生活啊,还是要做点生意的,马书记这个人啊,两袖清风,站得直,走的正,肩上担负的工作又那么重要,看来,也只有委屈嫂子下海了,呵呵……”
梅玲在马书记夫人面前的态度很端正,很正经,很诚恳,很热情,一点也看不出什么骄横狂傲的样子,甚至显得很谦卑。
我想马书记夫人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梅玲和马书记有一腿的,自己的男人经常和面前这个女人在一起颠鸾倒凤的。
看着马书记夫人傲慢自得矜持的样子,我觉得这个女人很可笑而又很可悲可怜。
马书记夫人又看着梅玲说:“梅社长,我一直在机关坐办公室,对做生意是一窍不通啊,这以后,你还得多帮助指导啊,哎……别说做生意,就是筹备成立这公司,要是没有你天天跑前跑后帮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这段时间,太麻烦你了,这以后,还得继续给你添累,呵呵……这装饰的事情,也就全权委托你操事了……”
梅玲说:“嫂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马书记为了报社的大事业,整天奔波忙碌,抽不出时间来过问你的事情,我能有机会替马书记分忧,能有机会给嫂子出力,这是我地荣幸呢!你放心吧,公司成立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来弄,你就等着到时候坐在办公室里发号施令就行了,呵呵……”
马书记夫人满意地笑了,接着说:“那好,那就麻烦各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剩下的事情,你们听梅社长安排就是了!”
说完,马书记夫人走了。
梅玲看着柳建国:“柳总,这活就交给你们干了,这事我具体负责,你们先做个装饰设计方案效果图和预算方案给我看看,等确定下来,就直接开工,争取一个月完工,春节前交活,行不行?”
柳建国看了看公司的场地,和自己带来的人小声商议了一下,说:“梅社长,我们多投入人力和物力,加班加点,一个月交工,没问题!”
梅玲说:“那就好,施工过程中的事情,直接找我,结算,也找我!”
柳建国或许因为和黄莺的关系,看着梅玲的目光很友好,说:“呵呵……好的,没问题!”
正在这时,柳建国的大哥大响了,柳建国接电话:“哦……是你啊,我在忙着工作……晚上一起吃饭,行,我到时候去你店里找你……好的,就这样……”
我一听,就知道这是黄莺打过来的电话,黄莺既然从来不再柳建国面前提起梅玲,也不在梅玲面前提起柳建国,那么她应该是对梅玲有所戒备,和梅玲开始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了。
柳建国打完电话,梅玲看着柳建国:“哟——柳总,成家了没有?”
柳建国呵呵笑笑:“还没!”
“那刚才是女朋友打过来的吧?呵呵……一定是有女朋友了……”梅玲眼睛盯着柳建国:“女朋友是干什么的啊?”
柳建国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梅玲,笑着说:“呵呵……有了,女朋友是自己做生意的……”
“哦……那不简单啊,柳总这样的大老板,找的女朋友能力也一定不俗,长得也一定很漂亮吧?”梅玲继续说:“等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和你女朋友一起吃饭,见见大名鼎鼎的柳总的未来夫人……”
“呵呵……谢谢梅社长的一片心意……”柳建国礼貌地说着,又看了看我。
梅玲也看看我,说:“哎——对了,请你们吃饭,不能落下江主任啊,江主任可是介绍我们认识的媒人哦,呵呵……”
我皱了皱眉头,没有理梅玲。
梅玲见我一副爱理不理的神态,有些无趣,说:“那好,你们先看现场吧,这是这里房间的钥匙,至于装修的要求,我想要第一流的最豪华的,当然,也不能太出格,你们还是先拿个方案,我们商议定了,再说!”
说完,梅玲也离去。
柳建国安排人员去看房间,量尺寸,然后和我一起在走廊里说话。
柳建国说:“这个梅社长,原来是黄莺的表姐,这人看起来,待人很热情的,没有当官的架子哈……”
我微笑了下:“建国大哥,记住我对你说的话,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至于她是什么样的人,日久见人心,你慢慢就知道了……对了,在你和梅玲还有马书记夫人打交道的时候,你多留心下她们说的话……”
柳建国看着我笑:“怎么?你让我给你当侦探?探听领导夫人和你女领导的信息?”
我笑着说:“呵呵……这个你别问了,总之你留意就是了……”
柳建国说:“好,这个没问题!哎——你说,黄莺为什么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起她这个表姐呢?一个女同志,能做到这么大的官,也算是她们家族的骄傲了,她却从来没和我说过!”
我说:“这个事情,就好像是你从来不在黄莺面前提起你姐姐一样,或许,她想的和你一样,不想让爱情中掺杂进更多的东西吧?”
柳建国点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
我先告辞离去。
我这时知道,马书记和梅玲那晚一起预谋好的洗钱工程开始了,有了这家公司,马书记家里的钱再多,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那晚我听到的马书记和梅玲商议的两个事情,马书记安排王勇进报社捞钱,补偿给他戴绿帽子的精神损失;梅玲扶持马书记的老婆开公司,让马书记手里的钱合理合法化,都开始实现并实施了。
这只是我那晚偶然听到的一次事情,现在全部得以验证,那么,我所不知道的梅玲和马书记商议的其他事,一定还有很多。那些事情,有多少已经实施了,还有多少正在实施,又有多少即将实施呢?他们密谋的那些事情,有没有针对柳月的呢?
我现在越来越感觉到马书记和梅玲是一对不可分割的命运共同体,几乎就可以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以马书记的老谋深算和精明,我觉得有点想不通,难道他不知道梅玲的性格张扬成性,喜欢到处炫耀,他对梅玲如此信任,难道他就不担心有一天梅玲会坏了他的事情吗?难道真的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再清醒的男人,在女人的诱惑下也会利令智昏,丧失了警惕性?很多官员的出事,都是倒在女人手里,难道马书记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第二天,一个通知下来,1996年度的评先树优工作开始了。从部里到报社,各级都开始了一年一度的评选先进工作。
对此事,我没有任何担忧,新闻部1996年的工作完成的十分出色,对内的新闻采访和供稿,圆满完成了党委交办的各项任务,好新闻层出不穷,对外,外宣工作超额完成任务,我给张部长立下的军令状出色完成。张部长已经早就给我许下了诺言,保证兑现,不管其他部室怎么评选,张部长可是已经答应让我做市级先进个人,让新闻部当市级先进集体的,领导讲话,可是一诺千金的。而且,这事马书记是早就知道的。
我心里很坦然,很安稳。
我这时不由又想起了去年评选先进时,梅玲和柳月攀比,非要当市级先进个人的事情,我相信,今年的市级县级,县级干部这个名额,只要按照民意,一定还是柳月的,我还肯定,如果名额是柳月的,梅玲一定还会攀比倒腾。去年张部长为了梅玲使了老脸找柳月做工作未成,今年应该不会再故伎重演了,柳月的先进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了。
还有,去年马书记力推刘飞做先进个人没成功,不知道马书记今年会如何来对待刘飞。我想,不管马书记如何安排,反正我的先进个人是张部长早就答应了的,不会影响到我。
没想到,我高兴地有些太早,考虑问题有些简单。(未完待续)
不是别的事
下午,我正在办公室上班,接到刘飞打过来的内线电话,让我到马书记办公室去一趟。
我去了马书记办公室,马书记找我不是别的事,竟然是为了评选市级先进的事情。
“小江,今年以来,你带领新闻部做出了突出优异的成绩,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张部长是给予了充分的肯定的,报社党委也是积极给予了赞扬的,”马书记一上来先给我戴高帽:“不仅仅是因为你的出色成绩赞扬你,在我看来,你更值得赞誉和褒扬的是做人做事的品质和风格,我知道,你这个人,是不图名利的,是讲大局讲团结的,在名利面前,是有着高度的觉悟的……”
马书记的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谦虚地看着马书记笑着。
马书记吸了一口烟,然后慢条斯理地说:“对了,小江,你是去年的市级先进个人吧?”
我点点头:“是的!”
马书记说:“嗯……今年,新闻部的外宣工作很出色,我记得前段时间张部长好像先给你许下了诺言,说今年的市级先进个人也给你内定好了,是不是?”
我说:“嗯……是的!”
马书记点点头:“呵呵……这充分说明了市领导对报社工作的肯定,对你的成绩的肯定啊,也说明了张部长对你的格外厚爱……这市级先进名额,按照市里和部里的规定,一个档次的,一个单位就只能给一个,也就是说,科级的市级先进名额,报社只有一个,这一个,今年早早就被你预定喽……”
我干笑了下,仍然不明白马书记的意思,看着马书记。
马书记看着我:“小江,报社的科级干部不少,大家辛辛苦苦都干了一年,出色的也不少啊,呵呵……你说是不是?”
我点点头:“是的,比我出色的主任很多的……和大家想比,我做的还很不够,我还需要向大家多学习!其实,市级先进这个荣誉称号,很多主任也是可以相配的……”我做了充分的低姿态。
马书记点点头:“嗯……你能有这个想法,很好,这说明我没有看错你,你对待荣誉的心态很好,说实在的,评先树优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给某个人一个光环,更重要的是,要给大家以鼓励,让大家更团结一致,让大家有更好更高的热情去做我们的事业……你说是不是?”
我说:“是!”
马书记说:“我们报社的中层干部,有很多都在兢兢业业地努力工作着,为了报社的发展大业,为了报业经济的振兴,付出了辛勤的汗水,比如,刘飞,这是我身边的人,我是一直看在眼里的,他对工作可谓是尽心尽责、毫无怨言,这一年来,办公室的工作在他领导下,成绩很优秀,他本人更是在政治上和个人能力上,取得了长足的进展,为报社党委各项决策的顺利实施,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这样的同志,也是要给予合适的荣誉的,作为对他辛勤付出的表彰,当然,主要还是激励大家干事业的积极性……”
我看着马书记没有说话,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接着,马书记直接说出了找我谈话真实目的:“所以,小江,我有个想法,今年报社的科级市级先进个人,想给刘飞,你觉得怎么样?”
我的心里一怔,马书记去年推刘飞,没有成功,今年又开始卷土重来了,只是,今年的方式不同,直接找我谈话,征求我的意见了。
我勉强笑着:“马书记,让谁当先进,这是领导的事情,我怎么能发言呢,呵呵……你怎么能征求我的意见呢?刘总的各项工作都比我出色,既然你问我的想法,我当然没意见了,可是,我的意见算什么呢,得你们领导定啊,呵呵……”
马书记也笑着:“可是,市级科级干部的先进个人名额,报社只有一个啊,而且,张部长早就内定给你了,所以,我今天找你聊天,征求你的意见呢,张部长那边,我是不能去说的,也无法开口,我想,要是你主动自己提出来放弃这个先进,事情就好办多了,毕竟,你已经有过一次市级先进了,毕竟,报社还有很多科级干部,我也是要考虑工作的全局,考虑大家的情绪,不能打击了大家的追求进步的积极性啊,呵呵……不过,我知道,我找你说这事,是有些过分的,你要是不答应,我也不能勉强,所以,我就先征求下你的意见啊……其实呢,在我眼里,你和刘飞都是很优秀的年轻干部,我对你们俩,是都很看重的,我今天和你谈话,是丝毫没有偏袒刘飞的意思,我只是想多鼓励鼓励士气,让大家都能分享荣誉……”
我猜一定是刘飞在马书记面前表露过自己的意思,或者是刘飞的老丈人给马书记专门关照了,马书记不能得罪刘飞的老丈人,得送这个人情,但是,张部长那边话早已说出口,他不能去硬对着来,就只能从我这里入手,做通我的工作,让我自己主动放弃,这样张部长也不好说什么,他对刘飞和他老丈人也有个交代。
按照陈静告诉我的情况,1997年下半年市里很可能会公开招考副县级干部,这个消息,陈静是从她老爸那里知道的,既然陈静的老爸能知道,那么,刘飞更能从他老丈人那里知道。到时候,刘飞正科级已经满了两年,即使没有任何荣誉,他也一样能有资格报考,而我就不行了,我的正科级年限不够,只有像柳月报考副厅级那样,凭借连续两年的一定级别的先进,才可以破格报名。如果这次市级先进我让出来了,那么,明年我极有可能没有报考的资格。这一点,我心里明白,我想,凭借刘飞的脑袋瓜,他更能明白。
也就是说,今天马书记找我谈话,背后的促动应该是刘飞和他的老丈人,不然,马书记没有必要和我说这个。我不相信刚才马书记刚才讲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刘飞一定是看的长远,看到了半年后极有可能会到来的我对他的威胁,未雨绸缪,提前下手了。如果能够提前把我的这个市级先进拿掉,无疑会为他的前进道路扫清一个极有威胁的障碍。这一点,马书记未必看得到,毕竟这和他关系不大,但是,刘飞看的明白,我此刻也想到了这点。
我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心里暗暗佩服刘飞的远见卓识。
此刻,马书记就在我跟前,等着我做出答复,做出高姿态将到手的荣誉拱手让出。
我知道,如果我答应了马书记,那就等于自毁长城,自己亲手葬送自己的前途。如果我不答应马书记,马书记是不能硬逼着我让的,这个先进一定还会是我的,但是,我这么做,无异于得罪了马书记,得罪了单位的最高领导,后果是可想而知的,我在报社的前途和命运可是牢牢攥在马书记手里,要是马书记翻脸不认人,随时都会给我小鞋穿,随时都能把我放倒,到时候,就是张部长和柳月也不好多说。领导要是想算计下属,简直易如反掌,狼要想吃羊,随时都会找到借口。
我不由地有些踌躇起来,一时很犹豫,不知该如何回答。
马书记见我的样子,脸上掠过一丝不快,似乎我拂了他的面子,接着又笑着:“小江,这事不能勉强,这样吧,我不给你任何压力,你回去琢磨下,明天再给我答复,好不好?好了,你先回去吧……”
我大脑一阵混沌,麻木地走出马书记的办公室,临出门前,瞥了一下马书记,看到马书记的脸正阴沉下来。
我心里有些乱,没有回办公室,直接就出了报社,直接就去了柳月的办公室,找到了柳月,把事情的经过和自己的判断原原本本告诉了柳月。
柳月听我说完,皱紧了眉头,一会儿说:“你想的不错,这事应该是刘飞在背后促动的,依照刘飞办事的风格,他不会直接和马书记表示他的意思的,但是,他的岳父会出面的,一个女婿半个儿,龚局长出面和马书记打招呼,马书记是不能不答应的,毕竟,人事局长是得罪不得的……这事应该是这样的,按照我对马书记的了解,他是不会仅仅因为那些所谓的大局来让你让出这个荣誉的,毕竟,张部长是当着我、你和他的面亲口承诺给你内定市级先进的,他要不是受人所托,是不会自找麻烦的……他主动找你谈话,给你戴高帽,是个高招,他算定了你是不敢和他对抗,不能违背他的意思的……即使他给了你时间来考虑,即使他没有硬逼着你立即表态,他还是对这事有着百分之百的胜算的……”
我说:“那怎么办?我发扬风格让出来?让给刘飞?”
柳月依旧紧皱着眉头说:“但是,要是平时,让出来也无妨,不过,这次的市级先进,对于你今后的进步来说,实在是至关重要,省里已经开了招考副厅级的先河,按照官场的规则,1997年最多下半年,市里就会开始公开招考副县级……刘飞能使出这么一招,足见刘飞考虑问题的深谋远虑,这一点,确实是厉害……刘飞,确实是一个不可小瞧的人物……这事,确实很棘手,很矛盾……”
说完,柳月陷入了深思。
我坐在那里,看着柳月,心里也在矛盾着,冲突着,突然问了柳月一句:“部里县级干部市级县级个人名额出来了没有?是谁啊?”
柳月继续在沉思,随口淡淡地回答:“还没公布,不过,内部民主推荐结果已经出来了,是我……”
我一听,不出我意料,随即,我心里又隐隐担心,不知道梅玲此次会倒腾什么事情,她是决意不肯落在柳月后面的,柳月没有的,她要有,柳月有的,她更要有。只是,不知道此次她会使出什么手段来。
柳月这时突然停止了沉思,抬起头,眼睛发亮,看着我:“江峰,我想,你不需要等明天了,你这就回报社,回复马书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