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出望外
认亲,对爹娘来说,自然是喜出望外的事情,圆了他们一直以来的一个梦,他们自然会对晴儿这次的举动大家赞赏。
对柳月来说,我相信她是发自内心的欣慰,从小就孤苦伶仃一个人,享受不到父爱和母爱,如今,在她0多岁的时候,能得到父爱和母爱,也不失为一种安慰和弥补。柳月一直残缺不全的情感世界终于可以得到些许的填充。
对于我来说,我觉得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其实,在我心里,我和柳月之间的关系早已包含着深深的亲情,认亲了,也不过是有了一个名分,我和柳月的亲情仍旧存在。
只是,在我和柳月的关系中,除了亲情,还有浓厚的友情和不可名状的爱情,亲情、友情、爱情纠葛掺杂在一起,互相渗透,这就是我和柳月的现状。
对于主动促成此事的晴儿,我却想不透她为的是什么,我不相信晴儿真的是完全为了爹娘,为了柳月,我总觉得晴儿做这件事情,是早有打算早有安排的,她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想起晴儿曾经说过的“引狼入室”,我不由有些困惑,更加想不透晴儿的心思。
下午阳光很好,柳月陪着爹娘出去散步,聊天,妮妮累了,小红看护着她在我们卧室的床上睡觉,我和晴儿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我不时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晴儿,晴儿觉察了,看着我:“宝宝,老看着我干嘛?”
“宝宝是我爹娘叫的,不是你叫的,”我说:“最起码你得叫我宝宝哥!”
“嘻嘻……我就叫你宝宝,宝宝,宝宝……”晴儿嘻哈着,情绪显得很好。
我说:“不懂规矩,哪里又叫老公小名的?小名是给长辈叫的!”
晴儿说:“我喜欢,哈哈……当然,在爹娘面前,我是不叫你小名的,嘻嘻……对了,我在想啊,要是咱们生个儿子,我就给他起名叫宝宝,你说,好不好?”
我说:“不好,胡闹,哪里有儿子和老子一个名字的!”
晴儿说:“那……要不,就叫小宝宝,好不好,这样就不重名了!”
我说:“不好,三个字,叫起来别扭!”
晴儿说:“嗯……那就叫小宝吧,你是大宝,他叫小宝,哈哈……我家有两宝,大宝和小宝……”
我忍俊不住,笑起来:“你可真能折腾……”
晴儿说:“一般吧,我还不是很能折腾……对了,怎么样,今天在我的促成下,圆了爹娘的梦,遂了爹娘的心愿,柳月,哦,不,咱姐也实现了愿望,我折腾的好不好?”
我看着晴儿说:“你真奇怪,我想不明白!”
晴儿说:“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宝宝,说给阿姨听听!”
我伸手捏住晴儿的腮帮:“谁是阿姨?”
晴儿哎哟叫起来:“疼死了……我不是阿姨……死宝宝,死宝宝……”
我松开手看着晴儿:“你不是反对让娘认柳月做闺女的吗,这次怎么反倒主动起来了?”
晴儿说:“哦……原来你是奇怪这个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此一时彼一时嘛,事物总是在不断发展变化的嘛,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难道就只会捣乱,不会做好事了?我让爹娘和柳月皆大欢喜,有什么不好?我看你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哦……”
晴儿说的合情合理,我找不出什么破绽。
晴儿又说:“哎——说实在的,想想以前,我确实给柳月了很多难看和难为,她一直在让着我,我也是心里知道的,我其实也是利用了她的这个弱点,一直抓住不放……现在呢,我想开了,柳月这人确实是好人,善良豁达,气度宽阔,人品端正,对我还这么好,学校的事情,她可是给我帮助极大的……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成人之美吧,既得到公婆的赞赏,又成全了柳月的心愿,也算是功德无量的一件好事……上次柳月没有答应爹娘,我知道是因为我,因为我不表态,柳月就不敢答应,既如此,解铃还须系铃人,那我就主动了……”
晴儿的话让我有些感动,我说:“妈的,看不出,你也还是有点人味的!”
晴儿说:“我什么时候没人味了?大哥!”
我说:“你他妈的以前还说什么引狼入室的话,现在怎么不怕了?”
晴儿伸手捏我的嘴巴:“不许骂我妈也就是你丈母娘……”
我说:“回答我的问题。”
晴儿晃晃脑袋:“我怕什么啊?闺女是亲闺女,姐姐是亲姐姐,弟弟是亲弟弟,都是亲姐弟了,我还担心什么?大家都是理智的成年人,都是深受中华文明洗礼的文化人,都是有伦理道德的人,这年头啊,姐弟恋世俗不接受,但是,还不至于违反伦理,可是,这姐弟乱论就不一样了,这可是违反人伦的事情,是要被道德和社会所唾弃所谴责所制裁的……”
我一听,呆了:“什么?姐弟乱论?”
晴儿说:“是啊,同叫一个爹娘的姐姐和弟弟之间发生亲情之外的男女之情,你说是不是乱论呢?”
我怔怔地看着晴儿:“原来,原来你是出于这个想法……”
晴儿有些得意地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我是有这个想法,柳月成了咱爹娘的闺女,成了咱姐,外人都知道咱们是一家人了,知道柳月是我的大姑姐,是你的姐姐,哼哼……你们要是再搞出点什么名堂,我看你们怎么见人!甭说你们,就是爹娘也丢死了……”
我这才明白了晴儿的全部心思,原来这么久以来,晴儿态度的突然转变是因为这个,晴儿原来一直在预谋着这个事情,她在杨哥和宋明正都不能得逞,在柳月拒绝再按照她得寸进尺的安排就范的情况下,搞了这么一个自以为合理而完整的计划。
晴儿天真而又似乎很有道理的安排让我哭笑不得,我看着晴儿说不出话来。
“当然,我这么做,也是出于对爹娘的一片苦心,圆了他们的梦,不然,爹娘要是知道因为我的原因柳月不愿意做他们的闺女,那我还不是得罪公公婆婆了,”晴儿说:“我这么做,也算是各得其所,一箭双雕吧……”
我愣愣地看着晴儿,还是说不出话来,我被晴儿雷到了。
晴儿说:“你别老这么看着我啊,我可是告诉你,柳月从今后是咱姐了,是咱爹娘的闺女了,你以后给我老实点,别再有什么非分之想了,不然,传出去,我看你和柳月怎么做人,我看爹娘这张老脸往哪里放,怎么见人?”
我还是看着晴儿说不出话,突然觉得晴儿虽然有些心机,却仍然太幼稚,太天真。
我叹了口气,说:“你都怀孕了,咱们都快要有孩子了,我还能有什么想法,你又何必费这么多心机?”
晴儿说:“最好我这心机是白费,是多余的,那我就等于成全了爹娘和柳月好了,更好,我巴不得呢!我为什么要柳月不叫爹娘为干爹干娘,为什么不让妮妮叫爹娘爷爷奶奶,就是为了从心理上拉近大家的距离,拉近大家的亲情,让大家更像一家人,让柳月更像咱的姐姐,我想,柳月不是糊涂人,这些利害,她是懂的,她心里都有数的……姐弟恋,会受到世俗的非难,姐弟乱论,可是为社会所不容的,是为人所不齿的,是要受到社会公共道德的制裁和谴责的……”
我说:“晴儿,你活得累不累?”
晴儿说:“累,但是我没办法,谁让你们让我不放心呢,不过,现在,我似乎可以放心了,我想,没有谁敢逾越这道界线,没有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这可是一条死亡之路……”
晴儿抚摸着小腹说:“等孩子出来,柳月就是咱孩子的姑姑了……”
看着晴儿解脱的表情,我心里叹了口气,觉得晴儿的想法真的很可爱而又可怜,似乎她在要给自己一个安慰,给自己找到一个保险的枷锁,在掩耳盗铃。
下午,柳月和爹娘回来了,大家一起和面包饺子,其乐融融,柳月脸上荡漾着开心和幸福的笑,偶尔看着晴儿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愧疚。
“月儿,以后逢周末没事的时候就带小红和妮妮来这里,娘包水饺给你们吃!”娘边包水饺边对柳月说。
“行,爹,娘,只要没事,我会经常来看您们的!”柳月擀着皮子说。
“宝宝,月儿是你姐了,以后,你可要多听你姐的话,要把月儿当亲姐姐看待,在单位里不公开叫,但是,心里可是要有这个情分的!”爹在旁边说了一句。
晴儿接过来:“嗯……爹说的对,你放心,爹,宝宝哥会把月儿姐当亲姐姐一样看待的,月儿姐也会把宝宝哥当亲弟弟一样的……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在外人看来,都是一个爹妈的,都会以为是有血缘关系的,都是当亲姐弟来看的呢!”
我不做声,柳月微笑着,也没有说话。
娘说:“这不光要在表面上像亲姐弟,在心里,更要当做亲姐弟,要当做一母同胞的亲姐弟,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弟来看啊,这样,才会发自内心的觉得亲啊!娘从心里可是把月儿当做自己生的亲闺女来看的……”
晴儿笑了:“娘,你说的太对了,我就是把月儿姐当做自己的亲大姑姐来看的,当做宝宝哥的亲姐姐来看的……”
娘笑着说:“晴儿,这么一说,你是俺家的媳妇儿,倒显得你生分了,不如你月儿姐和俺关系亲近了,呵呵……”
晴儿笑着说:“娘,木有关系的,娘对俺咋样,俺心里知道的呢!”
娘说:“晴儿,虽然你是儿媳妇,可是,娘也是把你当亲闺女看的哦……”(未完待续)
当亲闺女来疼
晴儿说:“嘻嘻……娘,可以当亲闺女来疼,但是,我和宝宝哥可不能当做亲兄妹关系来相处的,不然,不就是乱了,不就是乱论了……我和宝宝哥是两口子,是夫妻,月儿姐和宝宝哥,那是可以当做亲姐弟关系来处的……他们啊,也只能是亲姐弟关系……”
柳月的手一哆嗦,擀面棍停顿了一下。
娘说:“呵呵……晴儿说的在理,在理,你和宝宝当然是不能从心里看做亲兄妹的,你们是夫妻呢,月儿和宝宝当然是亲姐弟关系了,也不能有别的关系的……凡事都有规矩,是不能乱套的,呵呵……”
柳月的脸上微笑着,手里的擀面棍又停顿了一下。
我想,此时,柳月大概能猜到晴儿今天如此的用意了,她是个聪明人,她不会糊涂到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柳月什么异常都没有表现出来。毕竟,她今天也得到了她想得到的东西,从她对晴儿的言谈看,她还是感激晴儿的,虽然晴儿的动机并不是单纯要成全她。
吃过晚饭,柳月带着小红和妮妮告辞,爹娘依依不舍送别她们,回到家,娘对晴儿大加赞赏:“晴儿,真是娘的好媳妇儿,知道娘心里想什么,今天你这么主动一提,月儿就答应了,看来,还是你的面子大啊,呵呵……看得出,月儿也很欢喜呢……”
晴儿很是得意,说:“娘,月儿姐其实早就想认爹娘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上次没答应,我早就在琢磨这事呢,怎么着也不能让爹娘的愿望落空啊,也得撮合成全月儿姐啊,正好今天她们来了,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失去了,呵呵……于是,我就……”
爹乐呵呵地说:“晴儿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善解人意,知道爹娘心里想什么……”
娘说:“是啊,还是晴儿聪明,你看,宝宝就是个死心眼,就没有看出来!”
晴儿更加得意了,看着我。
我瞪了晴儿一眼,晴儿转过去,偷偷冲我做了个鬼脸。
周一,我到柳月办公室送稿子,柳月的气色很好,喜滋滋地关了办公室的门,对我说:“宝宝弟弟,告诉你个事情哟——”
我被柳月的神情逗笑了,说:“什么事啊?”
“嘻嘻……俺有爹娘了!你说,好不好?”柳月像个孩子似的有些手舞足蹈。
我“扑哧”笑出来:“好啊,好!你还在兴奋着哪?”
看到柳月欢喜的样子,我的心里充满了宽慰和感动。
“是啊,这两天一直在兴奋呢,”柳月乐呵呵地说:“晚上做梦都感到幸福呢,有爹娘多好啊,有人疼,有人爱,有人可以孝敬,有人可以说心里话,家有两老,人生一宝呢……哎——我可是真的很感激晴儿,她能成全我……”
我说:“晴儿未必就是真的想成全你,你心里其实也有数的吧?”
柳月说:“不管怎么说,不管晴儿怎么想,我有了爹娘,这是事实啊,其实呢,晴儿的心思我后来猜到了几分,但是,我还是很理解她的,我还是很感激晴儿……”
我说:“那么,你就要将我当亲弟弟看了……”
柳月说:“其实,我一直在努力将你当亲弟弟来看,来疼的,将你和建国一样来看的……”
我说:“努力?这么说,你也不能完全做到!”
柳月不笑了:“我努力不行吗?努力就比不努力要好?”
我说:“你能完全做到吗?有了一个认亲的形式,就能完全遮掩一切吗?你不会和晴儿一样天真幼稚吧?”
柳月皱了皱眉头:“你何必非要把话说的这么透呢,我是真的想把你和晴儿当做弟弟妹妹来看的,我希望看着你们的幸福和美满,看着你们的欢乐和开心……只要你幸福,我就会很开心……”
我没说话。
柳月又笑起来:“宝宝弟弟,叫姐!嘻嘻……”
我说:“不叫!”
柳月说:“为什么不叫?”
我说:“不想!”
其实,我何尝不想叫柳月“姐”,只是,此时,我知道,我叫的这个“姐”,和我心里的那个“姐”,是完全不同的意义。心里的那个“姐”,那一声“姐”,是我刻骨铭心的爱,是我渴望已久的呼唤,我一直在压抑着,深埋在心里,却不能叫出来,或许,永远也不能叫出来了。
柳月似乎没有看出我的情绪,说:“好呀,你不叫我姐,我找爹娘告状!”
我没好气地说:“去告吧,我就不叫!”
柳月这时看出了我的不快,不笑了,沉默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说:“认命吧,不要硬和自己过不去,人生有得必有失,多看到你得到的,失去的,就当做是命运的安排……人的烦恼就1个字:放不下,想不开,看不透,忘不了……克服了这1个字,你就没有烦恼了……”
我说:“说的容易,做起来难,大家都说你是神,你难道就能完全做到吗?”
柳月说:“我不是神,我是人,我……我也在努力去做到……”
我说:“又是一个‘努力’,这就说明,你也不能彻底做到做好……”
柳月说:“我……我尽力去做好!唉……你要是不想叫姐,我也不强迫你,等你什么时候想叫了再叫吧……其实呢,称呼不过是个名号,叫与不叫,没什么关系的,只要心里有就行了……”
我翻了一下眼皮:“我以前叫过你‘姐’的……”
柳月的表情一下子变了,脸色有些苍白,说:“以前,以前……和现在是不一样的,不一样……以前,都过去了……我们要面对现在……”
我看着柳月的表情,心里觉得很痛,又觉得不该在她心情这么好的时候让她不高兴,就换了神色,看着柳月:“好了,不说以前……现在有爹娘了,高兴不?”
柳月一下子又笑起来:“高兴!又爹娘了,好处很多啊,当然高兴!”
我说:“除了你刚才说的,还有什么好处?”
柳月说:“最起码,过年的时候,就可以正大光明给爹娘磕头领压岁钱了,不用你替了!”
我哈哈笑起来:“这个倒是很现实的好处!”
柳月说:“还有啊,不光我可以得到压岁钱,妮妮给姥姥姥爷磕头拜年,也可以得到压岁钱,俺们娘俩,挣双份钱呢,发了!”
我笑得更开怀了。
柳月等我笑完,说:“开始学车了吗?”
我说:“开始了!”
柳月说:“晴儿妹妹也在学吗?”
我说:“是的!”
柳月说:“打算买车不?”
我说:“暂时没这打算,先学了,拿了驾照再说吧!”
柳月笑笑:“也好,自己会开车,方便很多的……对了,邻市那外语学校那天来恐吓晴儿的事情,第二天晴儿回复了之后,没有什么动静吧?”
我说:“晴儿就按我们商定的给了他答复,那边就没动静了!”
柳月笑起来:“这样的伎俩,我见得多了,他们也就是唬唬晴儿这样初出茅庐的,呵呵……要想唬倒我,还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说:“你也是个心眼很多的家伙!”
柳月笑起来:“我怎么听你这话不想是表扬我,倒好像是有些贬义啊!”
我说:“不管是褒义还是贬义,我说的对不对?”
柳月呵呵笑起来:“有些道理,木办法啊,这个社会就是适者生存,优胜劣汰,心眼不多的家伙都被淘汰了,剩下的,生存下来的,自然都是些心眼多的家伙了……”
我看着柳月,呵呵笑起来。
柳月说:“你又傻笑了,装傻的家伙!”
我说:“木办法,这年头,不装傻的家伙都被淘汰了,剩下的都是装傻的家伙了……”
柳月哈哈大笑起来。
自从认了亲之后,柳月似乎变得心情开朗了很多,很多时候会发出发自内心的欢笑,每个周末都带着妮妮来我家吃饭,陪爹娘说话唠嗑。爹娘有了柳月这个闺女,心情变得愈发好了,特别是娘,每到周末,就念叨着柳月和妮妮,开始准备各种好吃的,等柳月和妮妮来。爹虽然不大说话,却也总是在楼下溜达着,看着校门口的方向,等柳月和妮妮来了,就抱着妮妮上楼。
晴儿似乎也变得轻松愉快了,似乎终于解脱了,学校的事情一般都由校长助理打理,重大事情她做决定。晴儿不再每晚到深夜回家了,一般晚饭都在家里吃。
柳月买了很多优生优育的磁带和录像以及书本给晴儿看,还经常买一些高营养的食品给晴儿吃。
晴儿似乎终于可以安心孕育小宝宝了。
我和晴儿学车很快,很顺利都拿到了驾照,只是没有车开。报社配给新闻部的车,我几乎从来不用,我外出采访,要么让被采访单位来车接,要么就坐公交。我倒不是摆显风格,而是一辆车全体记者用,确实很紧张,我不能再去争抢,因为我知道,我要是去争车用,没有人能抢过我,那车其他人也就甭想用了。
我的做法得到了新闻部同事的钦佩,得到了马书记的一次非正式场合的赞扬,同时也听到了报社其他部门负责人、特别是配了车的经营部门负责人的风凉话。那天开报社中层会议的时候,会前,几个早到的经营部门负责人凑在一起,就有意无意地说起来。
“看来,党委给咱们配的车,咱们负责人不能用了,得先给大家用,人家新闻部已经做了表率,领导都赞扬了……”
“是啊,没听领导说吗,说官不大,架子不小,到处摆谱,车接车送,走动就要带车,说新闻部做的很好,这不就是说我们几个吗……”
“靠——真能装傻啊,为了自己的名声,牵累大家,然而……可恶……”
几个厂长经理在那里小声嘀咕着,声音不大不小,我刚好能听见。
我回过头,看着他们,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我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不说话。(未完待续)
看的有些发毛
几个人被我看的有些发毛了,尴尬地冲我笑笑。
我站起来,走过去,掏出烟,每人一颗,然后亲自给点着,接着又拍了拍每个人的肩膀一下,不轻不重,说了一句:“各位大哥,以后说这话的时候别让我听见!”
自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听见这样的话,倒是那天几个说话的人先后分别单独到我办公室来坐了一次,没有任何事,就是闲聊。
我都是热情而礼貌地接待他们,没有任何人提那天的事情,我更是不提。
闲聊的时候,他们都无一例外地赞扬我的能力和业绩,赞扬我的人品和做事,说我年轻有为之类的话。
我总是含蓄地笑着,做谦虚和诚恳状,说着自己的不足和缺陷,请老兄多多包涵多多批评多多帮助多多指导。
我知道他们的用意,都是混场子的,都明白事理,我正在报社里红的发紫,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没有人想得罪这样的人,大家都还要在报社长期混下去的,犯不着得罪老板眼里的红人。就好像现在没有人想得罪梅玲和刘飞一样。
我这才发现,我他妈的不知不觉成了大家眼里马老板的红人了,成了报社最有前途的年轻干部了,成了和梅玲刘飞一类让大家不愿意开罪的人了。
我不知道是应该感到高兴还是应该感到耻辱,被大家看做和梅玲刘飞一类的人物,我觉得很伤自尊。
我感觉到,有时候,人走到哪一步,并非是自己刻意要走的,很多时候,你觉察不到,自然而然就达到了那一步。
这一天,我和正带着兰姐在南方周游私奔的老三打电话,老三和兰姐还没有正式的落脚点,还在四处周游,游山玩水,谈情说爱,很逍遥。我知道老三这个人,他是绝对不会纯游山玩水的,他的目光随时都在关注着更多的商机和机会,都在汲取吸收着一切值得他学习的东西。
老三问起我的近况,我和他谈到了我受伤的自尊。
老三说:“我日,你伤个鸟自尊啊,自尊是个狗屎啊……老五,我告诉你,你少给我装傻……说白了,这是一个充满物欲与浮躁的时代,没有人在意你想什么,也没有人留心你做什么。在你做出成就之前,你要忍受拷问心灵的寂寞孤独,端正愤世嫉俗的倾斜心态,抵御时常袭来的诱惑冷箭。如果没有功成名就,就不要过分强调你的自尊,失去了成功的保护光环,自尊只是一张薄薄的纸,谁都可以轻易地捅破它……”
老三的话让我琢磨了很久。
转眼到了1996年的1月,这一天,一个消息传来:东江省要面向全省党政事业单位招考选拔副厅级干部了!
陈静说的那事,终于来到了!
我首先想到了柳月!
消息是在省委机关报——《东江日报》上看到的,是省委组织部发的公告,内容很具体,从招考的意义到范围,从报名的条件到招考的流程,从考试的内容到面试的程序,从报名的时间到结束的日期,从招考的部门到职数。我拿着报纸看了遍,仔细揣摩其中的每一条,最后得出结论:柳月是完全符合破格报名的条件的,柳月完全有资格去报名招考。
这里面的招考单位,都是省直单位政府部门的各个厅局,招收的都是副厅级领导岗位,没有党委和群团组织单位。
在今天,政府部门招考,党政事业单位已经进入“逢进必考”的时代,已经是家常便饭、司空见惯,但是,那时,却是个新鲜事,从没有过的考官终于随着改革开放的进行拉开了帷幕。
我看了下拟招考的单位,还真不少,省农业厅、农科院、人事厅、司法厅、林业厅、出版局、财政厅……
陈静看着我说:“怎么样,我的消息准确吧!”
我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和兴奋,点点头:“准确,真的年底开始招考了,这个是东江省破天荒的事情,报名的一定很多!”
陈静说:“估计不会少,那些正县级的干部,要是等一步步提拔,靠领导赏识,还不知猴年马月混个副厅级,考试,可是个捷径!这会公平公开竞争,就看谁有本事了!可惜啊,你级别不够,哈哈,要是够资格了,你倒可以去参与下!”
我笑着说:“咱不做那个梦!”
陈静说:“明年估计市里也要效仿省里招考副县级,到时候,你就真的可以去试试水了,人生就是机遇啊,尤其是官场!”
我来不及和陈静多说,找个借口出了办公室,直奔市委大院,要去找柳月,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不过,我知道,柳月很可能也在报纸上看到这个公告了,虽然如此,我还是想找柳月。
我知道,这个机会,柳月一定不会放过,也一定不能放过。我不希望柳月离开我,可是,我更希望柳月能做得更好,能在官场有更好的发展,能离开江海这个浑浊之地,能站得更高。
在我看来,混官场成功的标志就是把官做大,越大,证明你越成功,越有能力。
我兴冲冲进了市委大院,直奔宣传部的办公楼,在一个拐角处,一下子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我刚要道歉,一看,是杨哥。
杨哥看着我笑了:“江峰啊,这么急火火跑这么快干嘛啊,呵呵……”
我扬了扬手里的报纸:“杨哥,你看今天的省报了吗,省直单位要招考副厅级了!”
杨哥微笑着:“看了啊,不仅看了,我们组织部今天还接到省委组织部通知了,要求做好报名组织工作,要求动员符合条件的干部积极踊跃报名!”
我呵呵笑起来,看着杨哥:“杨哥,你报名不?”
杨哥说:“我倒是想啊,可惜,不符合条件哦……”
我一愣:“为什么?”
杨哥说:“学历和年龄啊,你没看报名条件吗,要求第一学历是本科,要求年龄在45岁以下,我第一学历是中专,年龄是46,都过了,两项条件不符合,呵呵……只能望尘莫及喽……”
我说:“哦……学历和年龄卡的很严吗?”
杨哥点点头:“是的,这年头提拔干部,年龄是个宝,学历不可少,呵呵……”
我说:“那……市里符合条件的多不多?”
杨哥说:“市里正县级干部倒是不少,但是,一卡学历和年龄,一大批都不符合的,很多正县级干部第一学历都是中专或者大专,本科的很少,虽然很多干部后来又拿了本科甚至研究生学历,但是,不管用,这次招考,必须要求是第一学历本科,光这一条,就淘汰不少,还有年龄,呵呵……”
我说:“那你可真可惜啊!”
杨哥说:“没有什么可惜的,本来我就没那想法,别说不符合报名条件,就是符合了,这笔试关我也过不去,这可是考地真本事,我学习是不行的,脑子不好用了……呵呵……”
我说:“杨哥,你谦虚了,其实,你一直是个很好学的人!”
杨哥笑笑,看着我:“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我说:“去柳部长那里!”
杨哥呵呵笑了:“好的,去吧,慢点跑啊,别撞了市委书记就好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告别杨哥,疾步去了柳月的办公室。
推开柳月办公室的门,柳月正悠哉悠哉地坐在办公椅上摇晃着,嘴里又在含着一个棒棒糖。
见我来了,柳月笑嘻嘻地看着我:“俺家宝宝弟弟来了,来,姐姐给你吃棒棒糖!”
说着,柳月伸手从抽屉里摸出一个棒棒糖。
我一呆,看着柳月:“你不是说不吃棒棒糖了吗?怎么又……”
柳月努努嘴巴:“说归说,做归做,我言行不一呢,好久不吃棒棒糖,忍不住了,今天又买了一包……来,给你一个,用棒棒糖来引诱小弟弟,哈哈……”
我笑起来,接过棒棒糖,坐在柳月对面,柳月看着我笑嘻嘻地说:“上气不接下气的,什么事情,这么急?”
我又一扬手里的报纸:“看了吗?”
柳月说:“看什么?”
我说:“公告啊,招考副厅级的公告!”
柳月说:“哦……看了啊!”
我说:“你符合报名条件吧?”
柳月说:“嗯……看了看,又打电话问了下杨哥,我是全国和全省行业的先进,虽然是副县级,但是,是符合报名条件的!”
我说:“太好了,我就觉得你应该能有资格报名的!怎么样,你参加报名考试不?”
柳月笑呵呵地看着我:“你想不想我去考呢?”
我毫不犹豫地说:“想!”
柳月说:“那我要是考上了,你和晴儿可就要和姐姐分开喽,爹娘也要和我很远喽……”
我说:“儿女私情和仕途进步,孰轻孰重?再说了,这还有多远,不就是省城到江海的距离吗?”
柳月说:“呵呵……你倒是想得挺开,好像我一定能考上似的,兄弟,你可要知道,这可是面向全省招考,报名考试的可是很多,强手如林哦……竞争是很激烈和残酷的……”
我说:“竞争对手再多,再激烈,我也看好你,只要你想考,就一定能考上!”
柳月又笑起来:“那就好,既然你这么看好我,我不能辜负江主任的期望,我就报名去试试……”
我点了点头。
柳月又说:“不过,这样的大事,要先征求爹娘的意见,听听家人的看法哦……”
我说:“爹娘又不懂这个,你自己决定了,就行动呗!”(未完待续)
这一关是必须的
柳月摇摇头:“此言差矣,以前我没有爹娘,凡事自己做主,对错都自己走下去,现在,我有爹娘了,不管爹娘懂不懂官场,都要征求二老的意见的,虽然爹娘不懂做官场的规矩,但是,爹娘却明白为人做事的事理,那些看似平凡淳朴的话语里,往往能折射出人生深刻的道理来!
“还有,咱们做小辈的,要懂得尊重长辈,遇事要多和长辈多商议,多征求长辈的意见……哎——真好啊,这么多年了,我第一次有长辈可以汇报了,可以向长辈说说自己的心里话了……想起来,真的感觉好幸福哦……”
我说:“爹娘一定会支持你的!”
柳月说:“那要说下!这一关是必须的!”
我说:“你什么时候和爹娘说呢?”
柳月说:“今儿个晚上,我带妮妮和小红去吃饭!”
我说:“那我先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下,提前通知下爹娘!”
柳月吃吃地笑起来:“你不用打了,我刚刚给娘打完电话,已经告诉她晚上要去吃饭的事情了……”
我一听,笑起来:“原来你已经先斩后奏了!”
柳月嘴巴一撇:“你这是什么话,好像我回娘家吃饭还得先给你汇报,等你批准似的……”
我说:“木有这个意思!娘怎么说的?”
柳月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娘很高兴啊,晚上包水饺给我吃呢,羊肉的,我最喜欢吃了!我和娘说了,月儿和妮妮最乖,只包给我和妮妮吃,宝宝不乖,不给宝宝吃!”
我哈哈笑起来。
柳月说:“下班后我开车接着你和晴儿,咱们一起回家吃饭饭!”
我点头答应,又说:“刚才我遇到杨哥了,杨哥没资格报名啊!”
柳月说:“是的,没办法,学历和年龄卡得很严格,谁也不能走后门,杨哥是干组织部的,也不能例外……”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张部长进来了,一看见我,就笑了:“哟——楚领导来了,怎么?到部里来检查工作了?来部里检查工作,不到我那里,只来柳月这里,这不是眼里没有我吗?”
我做不好意思状:“张部长,您就别拿我开涮了,您才是大领导,我哪里敢检查工作啊,我是找柳部长汇报工作的,凡事不能越级啊,我可不敢直接给您汇报,不然,柳部长会尅我的……”
张部长乐了,用力一拍我的肩膀:“小家伙,我就喜欢拿你开涮,别人我还不想涮呢,哈哈……汇报工作不越级,这是正确的!我就奇怪啊,你小子我怎么就越看越喜欢呢……”
我说:“那是领导高抬厚爱啊!”
张部长大大咧咧地笑着:“什么高抬厚爱,我看着顺眼就好,对了,小子,记着你给我的军令状,快到年底了,我到时候给你的承诺一定会兑现,你给我的,要是兑现不了,我撤了你的职,把你发配到报社传达室看门去!”
我说:“领导的指示保证完成,不敢拿工作和领导开玩笑!”
张部长满意地笑了:“我就知道你小子有这个把握,我就喜欢你敢打敢冲的劲头,这劲头,越看越像我当年……”
我呵呵地傻笑起来。
柳月看我在傻笑,忍俊不住,转向张部长:“张老板大驾光临,有何指示呢?”
张部长说:“我刚从市委书记那里回来,全省解放思想大讨论现场会就要在江海召开,关于省直新闻单位接待的事,我和你商议下!”
柳月说:“哎——应该我去您办公室听老大指示的,怎么您亲自来了……”
张部长乐呵呵地说:“柳月啊,你就别给我客气了,我正好顺便经过你这里,怎么,我就不能屈驾光临了……”
柳月呵呵笑起来,拿起一个棒棒糖:“领导,吃不吃棒棒糖?”
张部长哈哈笑起来:“算了吧,我不吃那玩意,我看你越来越小孩子了,吃起棒棒糖了……”
柳月说:“哎——老了,唯有靠吃棒棒糖来找找年轻的感觉了……领导,下指示吧!”
我一看张部长要和柳月谈工作了,知趣地告辞离去。
离开后,我又听到了张部长的余音:“宣传就是生产力啊,这次现场会的召开正是得益于江峰这小子的两篇稿子,市委书记刚才又提到这小子了……”
我听了,心里乐滋滋的。
出了市委大院的门口,突然一辆车停在我身旁,后车窗摇下,是宋明正的脸,身旁坐着王巧玲。
很久没见宋明正和王巧玲了,如今见到他俩在一起,王巧玲悠然自得地靠在宋明正身边,知道宋明正已经是要死心塌地和王巧玲过日子了,前段时间的离婚风波成了一场闹剧,灰飞烟灭了。
我一直很奇怪王巧玲是用什么办法降服宋明正的,依照王巧玲的智商和阅历,降服官油子宋明正,简直是天方夜谭,可是,想归想,事实却证明了一切,宋明正正乖乖地坐在王巧玲身边呢。
“老弟,你干嘛去?”宋明正笑着对我说。
“哦……我去市委办事情了,刚出来!”我说着,又冲王巧玲点点头:“嫂子,你好!”王巧玲冲我笑笑,很友善。既然宋明正和王巧玲已经和好了,我也就识趣地不叫王巧玲“王姐”了,改口叫嫂子了。
“嗯……这会没事了吧?”宋明正说:“我今天来市里办事,办完了,正要和小王一起去吃午饭,咱们一起吃吧,我请客!”
我正犹豫,王巧玲也说:“江主任,一起吧,大家很久不在一起坐坐了!”
看着王巧玲,我心里一动,就答应了。
宋明正选的吃饭的地方真巧,正好是王巧玲和王勇上次开房纵欲的那家酒店的餐厅。
大家坐在餐厅里,我环顾这家酒店,突然对王巧玲说:“这家酒店我还第一次来呢,嫂子来过这里吗?”
王巧玲神色自若地说:“我也是第一次!”
我笑笑:“哦……嫂子是和宋大哥一起来第一次吧……”
我的声音充满弦外之音,王巧玲当然能听出来,脸色有些变白,眼神里闪出一丝惊慌,随即又镇静下来,看着我笑笑:“江主任这话里好像有话吧……”
王巧玲的眼神里,没有了惊慌,却充满了疑惑,她一定是猜不透我知道了她的什么行踪,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笑笑,刚要说话,宋明正接过来:“什么话里有话,你就是瞎猜疑,江兄弟不就是随便问下吗,问的也是啊,我和你还真是第一次来这里吃饭!”
王巧玲笑了下,低头吃饭,我也不再多说。
其实我知道,我和宋明正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宋明正已经表白了,就是王巧玲背着他找了野男人,他也不能和王巧玲分手。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那我再多说什么,也就没意义了,弄不好还让人家猜忌我不安好心,存心破坏人家的幸福生活。
我心里不由有些感慨,这生活里恩恩爱爱的夫妻中,不知道有多少是老婆和老公互相戴了绿帽子的,或者是单方被戴了绿帽子的,在他们看似恩爱的和谐和貌合里,不知道心里和背后又有多少背叛和神离。
一会儿,宋明正对我说:“兄弟,弟妹怀孕了,你可要多照顾好啊,祝贺你,明年喝你儿子的喜酒哦……”
我一愣,看着宋明正:“宋大哥,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这时你还想隐瞒吗?”宋明正说着看看王巧玲,那意思是从王巧玲这里知道的。
我看着王巧玲,笑着:“嫂子也知道了!”
王巧玲笑笑:“是的!”
王巧玲不说怎么知道的,我也不问。我猜王巧玲知道的途径应该是梅玲——王勇,晴儿一直没有断了和梅玲的联系,梅玲告诉了王勇,王勇和王巧玲幽会的时候又告诉了王巧玲。
想到这些,我的心里突然有些烦躁起来。
我换了个话题:“宋大哥,今天省报上登了招考副厅级的公告,你知道了吗?你不打算去试试?”
宋明正的第一学历是本科,年龄也不超过45岁,我知道的。
宋明正说:“这消息我知道了,不过,你看我县里的工作这么大一摊子,我那里有时间学习考试啊,别说面试,光笔试这一关我就过不去,算喽,不受这样的洋罪了!”
王巧玲接过话:“考什么考啊,看你也不是能学习的人,再说了,这个副厅级,你还用考吗,县委书记熬上半天,还不都是副厅级,到时候,做个副市长,比做那副厅长副局长的强多了,实权大多了……”
宋明正听了,笑笑,没说话,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神情。
我符合着:“嫂子说的倒也是,很有道理!”
宋明正说:“我估计柳月这次戏很大,她是很能学习的,综合素质和能力也很高……”
话未说完,王巧玲突然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脸拉了下来。
宋明正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多了,立刻就闭了嘴,低头吃饭。看宋明正的样子,好似对王巧玲有了几分惧怕。
我感觉出,王巧玲虽然已经掌控了宋明正,虽然已经不再担心自己的婚姻有不安定因素,但是,她对柳月,似乎还是有着很大的成见和忌恨。
我不由厌恶起王巧玲来,很想扇她一个大嘴巴。
下午下班后,柳月带找我和晴儿,还有妮妮和小红,一起到我家吃晚饭,娘已经包好了水饺,大家其乐融融地吃了一顿晚饭。
饭后,柳月和大家说了准备报名招考的事。
晴儿一听,脸上放出了光彩:“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我强烈支持你去考试!”
我不知道晴儿说这话的动机是出于对柳月前途的关注还是出于自身考虑,柳月考上副厅级,就可以离开江海了,她自然会觉得更加安全了,更加高枕无忧了。(未完待续)
更加发愁
爹娘开始还没听懂是什么意思,我又加了一些说明,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娘有些愁容:“哎——月儿,这么说,你要是考上这个什么官,那就要到省城去了,是不是啊?”
柳月点点头:“是的,娘!”
娘脸上更加发愁了:“哦……省城那么远,你要是走了,那娘岂不是很难见到你了,你自己一个人走那么远,娘也不放心啊,哎——我看,还是别考了,女人啊,做什么官呢,找个好人家,伺候好家里,就行了!再说,你现在官也不小了啊,比咱乡里的乡长官都还大……”
柳月抿嘴笑着。
晴儿说:“娘,你说什么呢?女人怎么就不能做官了?现在是新社会,女人也可以和男人一样做官的,您这是老思想了,陈旧的观念,必须打破,月儿姐是有能力的人,在官场做事情,自然是要往上走的,你不鼓励月儿姐前进,反倒拖她后腿,这怎么可以呢?再说,月儿姐要是考上了,这省城还能有多远?很快高速公路就要通了,到时候,您要是想月儿姐了,走高速,个多小时就到了,很快的……”
爹也点头:“嗯……老婆子,晴儿说的有道理,现在是男女平等的社会,孩子要是有这个想法,有这个能力,咱们只能给孩子鼓劲,不能拖后腿,只要是孩子觉得好的,只要是孩子愿意去做的,咱们就得支持……毕竟,孩子见识的比我们多,孩子都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事业,孩子混好了,到时候衣锦还乡,咱们脸上也荣光啊!这月儿把咱们当亲爹娘来看待,这样的事情来和咱们商议,咱们也不能只为了自己的一点小想法就耽误了孩子的前程,你说是不?”
晴儿和爹这么一说,娘也转了想法,说:“那行,月儿,你要是觉得可以,那娘就顺从你,支持你,可是,不要太难为自己,能考上就考,考不上也没啥……”
柳月笑着说:“谢谢爹娘,嗯……我会尽力而为的,考不上我就继续在您二老跟前呆着,呵呵……”
这时,爹看着我说:“宝宝,你怎么不去考呢?你要不要和你姐一起去考啊,考上了,都到省城,爹娘也跟着你们去省城!”
我笑了,说:“爹,我不够资格!”
晴儿说:“爹,这可不是谁想考都可以考的,月儿姐也是破格的呢!”
娘说:“哦……原来是这样,那咱月儿可是不简单,比咱宝宝和晴儿都强出一大截!”
柳月说:“娘,别这么说,我只是比弟弟妹妹年龄大,经验多一点儿,我和弟弟妹妹这么大的时候,比不上他们呢,等他们和我这么大的时候,一定会比我强很多的……到时候,晴儿要是参加这样的考试啊,一定比我强!”
爹娘呵呵笑了。
晴儿开心地笑着:“月儿姐,我强烈支持你去考官,你考上了,是咱家的无上荣光,凭你的能力,你一定能考上的……至于我,可别笑话我了,我可是不行的,我这个人,心理素质不行,面试的时候,我一定慌了神,呵呵……我这个人做事情啊,不敢冒险,不敢单枪匹马,就这办学校,要不是有峰哥和你的支持,我还真不敢做……”
柳月笑着:“晴儿,别太小看自己了,你真的很有潜质的,你的能力一旦发挥出来,绝对是不低于任何人的,这个学校,我们也只是辅助作用,根本还是你自己的能力在起作用……”
晴儿笑着说:“哎——一直提心吊胆呢,要是失败了,丢死人了,让别人笑话死了,幸亏成功了……”
柳月说:“晴儿,做任何事情,都不要怕丢人,丢人是一种成功的尝试,至于为此笑话你的人,你已经可以把他们从你将来人生对手的名单中排除了,所以我们也不要笑话那些丢人的人。丢人,是成功过程的必经之路。”
爹点点头:“月儿这话说得好,有道理……月儿,你记住,以后不管做多大的官,都不要忘记咱们做人的本分,官可以越做越大,钱可以越攒越多,但是,这官,这钱,都要对得住自己的良心……爹娘种了一辈子的地,当了一辈子农民,大道理不会讲,可是,这做人的道理却是懂的,这就和种地一样,只有老老实实脚踏实地本本分分去耕地、去播种、去施肥,来年才能有好收成,来不得糊弄,来不得虚假……你工作做好了,为人做好了,不光爹娘高兴,就是你九泉之下的爸爸妈妈也会看着心里舒坦的,也能合上眼的……”
柳月虔诚地听着,脸上闪出感动的表情,眼睛亮晶晶的,说:“爹,我记住您的话,我一定好好做事,好好做人!”
我在旁边看着柳月,相信柳月的虔诚和感动是发自内心的,爹讲的道理柳月不会不知道,不会不明白,我觉得柳月不是为爹的话而感动,而是为能有个长辈教诲叮嘱而感动,她荒芜荒凉已久的内心干涸沙漠里,终于有了长辈情感呵护的浇灌,怎能不动容动晴呢?
这时,妮妮也在娘的怀里说:“妈妈,妈妈,你要去考官啊,我也支持你,妈妈到时候当大官,我做小官就好了……”
大家都笑起来,娘乐得抱着妮妮亲来亲去合不拢嘴。
事情就这么定了,全家人达成一致意见,支持柳月去考官。
这时,妮妮闹着要出去玩,爹娘也想出去溜达,就带着妮妮和小红下楼了。
晴儿的神色像过年一样,一个劲儿对柳月说:“姐,你可要争气啊,一定要考上,报完名后,你把妮妮放到我这里吧,娘给看着,你好专心复习,不受干扰!”
柳月笑着:“不用,妮妮不会影响我的,我在上班时间和妮妮睡了之后复习就可以的,再说了,这笔试,也不全是书本上的东西,很多时候考的是综合分析能力,是要靠平时的积累的……”
晴儿说:“等你考上,我和峰哥到西京去,就有落脚点了,哈哈……最近咱家喜事不断啊,爹娘有了闺女,我和宝宝哥有了姐姐,现在你又要去考官……”
晴儿那夸张的喜形于色让我有些受不了,就打断晴儿的话,看着柳月:“你打算报考哪个职位?”
柳月说:“看了下这些招考的部门,我看,还是报和自己从事的工作最相近的吧,这样比较有利,我打算报考省出版局副局长这个职位!你说呢?”
我点了点头:“和我想的一样!”
晴儿这时问:“姐,什么时候报名呢?”
柳月说:“后天就可以开始报名了!”
晴儿说:“招考要持续多久啊?”
我说:“这个月进行完,元旦前公布,全部结束,元旦后就走马上任!”
晴儿眼里发出了欣喜的光芒,拍着手,快乐地叫着:“这么快啊,呵呵……这么说,元旦后,月儿姐就可以到省里当官了,真好呀!太棒了!”
我知道晴儿说的和心里想的不是一回事,她应该说元旦后柳月就离开江海了,她就可以彻底放心了,不用担心自己的婚姻受侵害了。
柳月笑着说:“还没开始报名开始呢,结果还难说呢!”
晴儿说:“月儿姐,妹妹给你施加个压力,你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柳月呵呵笑起来:“那我就得变压力为动力了!”
晴儿今天的情绪似乎显得特别兴奋,甚至可以说是亢奋,柳月他们走后,爹娘歇息以后,晴儿主动洗好了澡在床上等我。
夜深了,冬天的寒夜里,分外宁静,隔壁传来爹均匀的呼噜声,远处传来到站的火车发出的汽笛声,通过窗户,深邃的夜空里繁星闪烁,没有月亮。
月亮到哪儿去了呢?到了山的那一边吗?
第二天,我到市妇联开了一个会议,会议结束的比较晚,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天色已经开始黑了。
市妇联所在的办公楼在市委宣传部的办公楼后面,我要出去,正好要经过市委宣传部的办公楼。
走在楼下,我随意自觉地一抬头,看见柳月的办公室正亮着灯。
都下班了,柳月还不回家,在忙什么呢?
我决定上去看看。
进了办公楼,静悄悄的,都下班了。走到楼道里,我的脚步放得很轻,我想吓唬柳月一下。
柳月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光线从屋里射出来。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正要弄个鬼脸进去,突然屋里传出讲话的声音,这声音是张部长。
“柳月,我听说你下午到组织部去领表格了,要报名参加省里副厅级的招考,是不是?”张部长的声音。
我停止了脚步,轻轻走到门口,从门缝里偷眼往里看,张部长正坐在沙发上,扭头看着柳月,柳月手里正拿着水杯,看着张部长。
“呵呵……”柳月笑了下:“领导,你的消息真灵通啊,我还没来得及给领导汇报呢,是啊,我下午去领表格了,既然省里招考,既然我符合报名资格,那么,就要积极响应省里的号召,参与一下了……”
张部长干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柳月看着张部长:“怎么了?领导,你不支持吗?可别吓唬我啊,我报名,可是需要部里你签字同意的,你不同意,我可是报不上名的……”
张部长似乎在思考着,挠了挠头皮,干咳了一声,似乎在给自己增加底气,然后深呼吸一下,看着柳月说:“柳月,别报名了,不去考了,好不好?”
我闻听大吃一惊!(未完待续)
你说什么
柳月的身体一颤,也睁大了眼睛看着张部长:“张部长,你……你说什么?”
柳月跟随张部长久了,在非公开场合,说话还是比较随意的,没有其他人在张部长面前的拘束和严谨。
柳月用很意外的眼光看着张部长,带着吃惊的口气,她一定是为张部长刚才的话而觉得不可思议,按照常理,一般来说,上级是不能如此阻拦下级进步的,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因为柳月完全有资格去参与这项竞争活动,因为省委组织部号召所有符合条件的官员都来报名,积极参与。即使不从上下级关系考虑,即使从柳月和张部长的个人私人关系来看,从柳月跟随张部长多年老黄牛般地忠心耿耿和兢兢业业来看,张部长说出这番话,也显得很是不正常。一般来说,不管上级心里是怎么想的,不管是真实目的愿意不愿意,但是,从表面上,都是要冠冕一些,都是要积极鼓励下级进步的,何况柳月和张部长的关系,张部长突然为柳月的追求进步说出这话,这也就难怪柳月会觉得不可思议了。
柳月这么一说,张部长的神色显得有些不安,有一些局促,这是一般人从来看不到的神色。张部长似乎是为了完成某一个任务,又似乎是狠了狠心,继续说:“柳月,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工作一直兢兢业业,政绩非常出色,对我的帮助也很大,可以说你是我工作的必不可少的得力助手,我都是明白的,从内心里说,我是很希望你能走的更远,升的更高,不然,我也不会从省里带你到江海来,也不会排除其他干扰提拔你为副部长,我知道,按照你的能力,目前这个位置是对你有些屈就的,我到江海来,只带了你自己过来……你是我最信任的部下,也是我不能缺少的臂膀,可以说,我在江海的工作,是离不开你的,所以,我刚才说这话的出发点,是从工作的需要来说的,目前我的江海的工作,目前江海宣传部的内宣和外宣工作,都离不开你,没有人能代替你的位置……”
柳月怔怔地看着张部长,听着张部长冠冕堂皇的话。
张部长似乎有些心虚,不敢看柳月的眼睛,继续说:“当然,柳月,你也可以把这理解为我的私心,理解为我只从自己的利益出发……”
柳月盯住张部长,沉思了一会,说:“张部长,我一直是把你当做尊敬的领导,当做尊重的长兄,当做我的伯乐,虽然我不敢自诩为千里马,我心里一直以来对你是充满感激的,我在省委宣传部最困难最落魄的时候,你给了我巨大的精神支持,给了我巨大的政治动力,这些,我都一直深深感激你,你给我的知遇之恩,我永世难忘……”
柳月这么一说,张部长面露愧色,更加局促了。
柳月继续说:“如果真的是从你的工作需要,从部里的工作需要,你不想让我去考省里的副厅级,我可以答应你,我放弃这次机会,也算是我对领导和长兄关怀和关照的报答……”
柳月说完这话,张部长却没有放松的感觉,脸上显出游离不定的神色,表情很复杂,不安的成分越来越大,勉强笑了下,说:“当然,柳月,你要是坚持想报名去考,我是不能硬阻拦你的,我没有更多的充足的理由,其实,我刚才对你说的理由,也是见不得光的,也是不能公开的,我这样说,是很自私的,让他人不齿的……”
柳月抿了抿嘴唇,看着张部长:“老兄,不要管外人,不要看别人如何看待,不要管见不见得光,我可以这么说,如果老兄你真的是因为刚才你说的原因劝我不去考试,我一不会说出去,二会答应老兄的要求……可是,我想知道,老兄你说的是不是心里话,是不是真正的原因,我记得老兄经常在我面前鼓励我,指导我,要我抓住机遇,积极向上,追求进步,希望我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现在,机会终于来了一个,老兄突然又说出这番话,而且,理由很堂皇,打着工作的名义,所以,我很迷惑,也很不解,这和你平时的言行是矛盾的,因此,我就是想知道你心里的真实想法,想知道你这么说的真正原因……”
柳月的话似乎一下子击中了张部长的软肋,张部长的脸有些红,这也是我从来没见到过的。
张部长似乎觉得愧对柳月,有些内疚,低头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又似乎在做决定,良久,抬起头,利索地对柳月说:“柳月,不要说了,我收回我刚才的话,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你该报名的就去报名吧,我决定了,我不会给你的这次报名考试设置任何障碍的……”
柳月默默看了张部长一会,口气变得有些坚决,说:“老兄,你是我的领导,我很尊重你的意见,我很敬重你的为人,如果真的是因为你刚才说的原因,如果你真希望我留下,我就放弃这次机会,但是,如果不是出于你的原因,如果是另有其他因素,对不起,张部长,我不能答应你,恕我得罪无礼了……属于我的机会,我当然不会放过,不管成功与否,我都要去试试……当然,你是领导,你可以利用职权阻止我,你如果真的要阻止我,我相信你有的是办法,你有这个能力达到,如果真的这样,我毫无办法,我认输……”
张部长脸上的愧疚和不安更大了,说:“柳月,此事到此为止吧,就当我们今天什么都没说,我刚才不该说那些话的,我收回……虽然我是你的领导,可是,我更是你的长兄,你要进步,我不该阻拦的,我错了……我给你保证,我不会给你设置任何障碍的,我会全力支持你的……”
张部长的突然转向,不仅没有让柳月脸上露出轻松之色,反而让她眉头更加紧锁。
张部长似乎坐不住了,站起来。
我一看,张部长似乎有要走的迹象,急忙想找个躲避的地方,我不能让张部长发觉我在偷听。
我看了看空旷的走廊,急速往后缩身,快速进了卫生间。
果然,我刚进卫生间,就听见张部长走出柳月办公室的声音。
刚松了口气,又紧了起来,张部长的脚步声似乎是冲着卫生间来了。
我急忙打开一个格子门,闪进去,从里面插上插销。
果然,张部长进来了,小便的。
我屏住呼吸不敢做声,听见张部长边小便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了句:“我他妈真是自找难看,里外不是人……”
我听得有些莫名,什么里外不是人?
张部长小便完,我听见洗手的声音,接着,他竟然没走,站在卫生间里打起来了电话,声音不大,但是我听得很清晰。
“我给你说,我和柳月谈了,她不答应,非要去报考,这是省委组织部统一安排的考试活动,没有其他的理由,是不可以随便阻拦的……她硬要去,我没有办法,我也不能拿领导的牌子硬压她,压是压不住的……”张部长说:“都是你折腾的,让我在柳月面前难堪极了,你这个女人,就是喜欢攀比,人家有能力有学识去考,管你屁事,你出的馊主意,非要我打着工作个个人的名义去阻拦,结果柳月根本就不给我这个面子,我不但没有了面子,柳月说不定还会对我有想法,觉得我对她不是真心的好,是故意想使坏……弄的我现在里外不是人……”
张部长在和一个女人打电话,这女人很有可能是梅玲。
我继续认真听。
不知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张部长又说:”我就不该听你的撺掇,我告诉你,你不要和柳月去比,你和柳月,不是一个类型的人,她有的,你达不到,当然,你有的,她也没有……
“混官场,你们靠的是不同的资本,没有可比性……柳月去考官,靠的是真本事,你能比吗?有点自知之明,不要胡搅蛮缠了……我可再也不想听你唠叨了,柳月根本就不想和你攀比什么,你少整天瞄着她,女人的嫉妒心啊,真可怕……”
果然是梅玲,果然是梅玲在张部长跟前吹了枕边风,撺掇张部长打着工作和个人感情的名义去阻止柳月报名考试。
我想了想,是啊,柳月要有可能进步高升了,梅玲心里怎么能安稳呢,她怎么能不去搞破坏呢?她对柳月的进步可是一直耿耿于怀,忌恨难当的!
幸亏张部长被柳月的一番话唤起了内心的良知,或许他也是想起了柳月对他忠心耿耿做出的贡献,觉得心里有些对不住柳月。
怪不得张部长说自己里外不是人,里就是对梅玲了。
我不由暗自庆幸张部长的良知焕发,要是他真的死心塌地听梅玲的,坚决阻拦柳月,那柳月还真的是很麻烦。
我不由心里很痛恨梅玲。
我又有些埋怨张部长的没骨气!(未完待续)
不要胡搅蛮缠
张部长继续打电话:”你不要胡搅蛮缠了……这事到此为止,别再我跟前再提这个……我不是偏向柳月,在你和柳月之间,我是一碗水端平,柳月给我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我不能没有良心……当然,你也给我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我是看在眼里的,体味在身上的……
“别的事情,我可以帮你,但是,这事,我真的帮不了……我今天在柳月面前已经够丢面子的了,你少他妈再折腾我……今晚你爱来不来,没有你,老子还没女人了?我最讨厌的是别人威胁我……”
听起来,似乎梅玲在要挟张部长今晚要不陪他过夜,不让他日。而张部长似乎还有候选女人陪夜。
说完,张部长似乎有些不耐烦,挂了电话,出去了。
听着张部长下了楼梯,我出了卫生间,来到走廊,深深呼了口气,妈的,事情原来是这样的,柳月这还没提拔呢,还只是刚要走出第一步呢,那忌恨已久的毒手就要伸出来了。
柳月的办公室还亮着灯,门半开着。
我悄悄走过去,柳月正坐在办公桌前,右手扶着额头,眉头紧锁,盯着桌面,似乎才思考什么。
我咳嗽了一声。
柳月似乎被吓了一跳,抬起头,看见我,接着就恢复了常态,笑着对我说:“哎——是你啊,怎么像搞暗战似的,突然神不知鬼不觉就出现了……”
我走进来,说:“怎么还不下班?在加班?”
柳月说:“呵呵……刚忙完……”
我说:“刚才看你眉头紧锁,在想什么呢?”
柳月掩饰地笑了笑:“没什么啊!”
我说:“不对吧,你有心事,我看得出来!”
柳月看着我,没说话。
我说:“刚才我看见张部长出去了……”
柳月说:“哦……他看见你了吗?”
我说:“没有!”
柳月说:“哦……你怎么这么晚来这里?”
我说:“去市妇联开会了,结束了,经过这里,看你办公室亮着灯,就过来看看你!”
柳月说:“哦……”
我说:“你有心事,不要瞒着我,说吧!”
柳月看着我,沉思了下,接着就把刚才张部长和她说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柳月似乎觉得心里很压抑,想找个人倾诉,缓解一下压力。
我听柳月说完,然后说:“你是怎么看待这事的?”
柳月说:“我觉得这事,应该不是张部长的本意,这不符合他做事的风格……或许,是有其他什么原因导致他突然说出这些话,他的话来得快,收回去的也快,似乎是受了什么委托,又似乎是想解脱他自己……”
我说:“你觉得他是受了谁的委托?”
柳月说:“我在想呢,暂时想不出来……”
我说:“你想不出来,那我告诉你,是梅玲指使他这么做的,他是过不去美人关,梅玲看着你要进步,心里妒忌难受,让张部长来搅散你的好事!”
柳月看着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实话告诉你,我早就来了,从张部长和你谈话,我就来了,我一直在门口偷听……”
柳月睁大了眼睛:“啊——你早就来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说:“我傻啊,让你看到了,还不就是让张部长发现了……”
接着,我把张部长离开柳月办公室在卫生间打电话的内容告诉了柳月,然后说:“很明显,这事是梅玲在捣乱,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你比她强,于是就利用了和张部长的关系,让张部长打着工作的名义来阻拦你……还要,张部长还算有点良心,良心还没让狗吃了……”
柳月听我说完,眉头紧锁起来,怔怔地看着桌面,半天不说话。
我说:“你不用担心了,张部长已经回绝梅玲了,他不会再给你捣乱了,梅玲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柳月的眉头依旧紧锁,还是没有说话。
我对柳月说:“喂——琢磨什么呢?说话啊!”
柳月一会抬起头,看着我:“哦……说什么?”
我说:“你睡着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柳月缓缓地说:“你觉得这事是梅玲唆使的?”
我说:“当然,肯定是的了,我都听见了!”
柳月说:“还有你没听见的呢?”
我一愣:“什么没听见的?”
柳月沉思地说:“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我说:“你的意思是……梅玲背后还有人指使?”
柳月说:“我不知道……但是,有些看起来很简单的事情,背后却往往有着复杂的背景……”
我说:“不会吧,你想地太多了……你是被人陷害多了,猜疑心加重了吧,不要想那么复杂好不好?”
柳月的眼珠子转了转,接着笑起来:“是的,或许我真的想的太多了,好了,不提这事了,既然张部长已经收回了他的话,我就当他什么都没说好了,明天,该上班的上班,该报名的报名,今天,该吃饭的吃饭,该睡觉的睡觉……走,我们吃饭去,姐请你吃辣子鸡……”
柳月态度的突然转变反而让我起了疑心,我开始怀疑自己刚才的推断,难道,真的还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隐隐操纵着这一切?我不由又想起了前段时间的那些事,那只隐形的黑手又在我的脑海里闪现……
吃饭时,柳月的情绪变得很好,似乎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兴致勃勃地和我聊天。
“知道老三和张兰现在何处吗?”柳月笑嘻嘻地对我说。
“不晓得!我这两天没和他们联系!”我说。
“呵呵……他们到我老家了,到我的地盘了!”柳月说。
“哦……到苍南了?”我说。
“不是,是到温州了,”柳月边给我夹菜边说:“今天下午到的温州,这俩人啊,这段时间,自驾游,把整个南方沿海都走遍了,真逍遥啊,整个是一对出笼的小鸟,海阔天空,天高任鸟飞哦……”
我看着柳月:“你很羡慕和向往吧?”
柳月眼皮跳了下,看着我:“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说:“你懂的!”
柳月眼皮垂下去:“我不懂!”
我说:“你说不懂,就是装傻!”
柳月忍不住干笑了下:“我就装傻,你能把我怎么着?”
我也笑了,但是有些苦涩,说:“我还能怎么着呢!”
柳月说:“宝宝,叫姐!”
我说:“不叫!”
柳月鼓起腮帮子瞪着我:“你叫不叫?”
我说:“不叫,你去找爹娘告状吧!”
柳月扑哧扑哧地出气,接着笑起来:“哼……你以为我不敢告?”
我说:“我相信你有这个胆量,但是,我还相信你下不了这个狠心……”
柳月冲我瞥了下嘴巴:“你在利用我的弱点!”
我说:“是的,我就利用,你不服?”
柳月冲我努了努嘴巴:“看来,我得服,遇到你这样的小坏蛋,看来,不服不行啊!”
说着,柳月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心里洋溢着温情。
又过了一会儿,柳月说:“张兰和老三这对野鸳鸯打算在温州停住脚步了!”
我说:“哦……怎么打算的?在温州自己办个公司?”
柳月说:“好像还没这打算,老三的意思是想找一家单位做事情,学习经验和先进的管理理念,他说到了南方才发现自己太需要充电了,特别是温州人的经营理念,太值得学习了,哈哈……听到老三夸奖我们温州人,我很骄傲哦……”
我说:“呵呵……老三很有数,磨刀不误砍柴工,一个人只有不断学习,才会进步,只有不停发现自己的不足,才会去学习……”
柳月说:“是的,我今天给老三提供了一个信息,让他考虑考虑……”
我说:“什么信息?”
柳月说:“还记得你上次去南方考察时温州报业分管经营的那位副总编吗?”
我说:“当然记得,你的老熟人!”
柳月说:“前几天他和我交谈时,提到他们报业广告公司正在进行重组,准备面向社会公开招聘总经理,我今天突然想到这个职位很适合老三,既能让老三一展手脚,又能让他有更多的机会去接触温州的商界,学到更多的知识,凭老三的管理能力和对广告业的认知以及从业经验,我觉得他能胜任这个岗位,我给老三说了这事,建议他不妨去试试……”
我说:“哦……这很不错啊,温州报业的用人体制是很灵活的,他们的广告公司摊子很大,不光是报纸平面媒体的广告,户外广告也延伸了……老三还真的挺适合,他答应了吗?”
柳月说:“还没,我让他自己考虑,和张兰两个人商议,去不去自己决定,我只是负责提供信息,别的我不管!”
我说:“你没和那副总编打个招呼,让他关照下老三?”
柳月说:“你觉得有必要吗?你觉得老三需要打招呼吗?再说了,南方的报业用人,我是知道的,他们是不管你什么关系不关系,熟人不熟人的,那是真正的公开招聘,看能力的,我就是打了招呼,老三没能力,一样干不上,就是干上了,早晚也会下岗……”
我点了点头:“嗯……这和我们报社的实业公司人选确定一个天一个地,我们的实业公司经理是领导制定,是正科级干部,还是组织部备案的国家干部,哎……真可笑啊……”
柳月笑笑:“这就是本质的差别,这也是真正的距离,落后的原因在哪里?由此可见一斑……”
我说:“老三兴趣大不大?”
柳月刚要回答,大哥大响了。(未完待续)
淡淡的香味
柳月一接,是老三打来的。
我坐到柳月身边,将耳朵贴近柳月的耳朵,听柳月和老三说话。
柳月头发和脖颈里散发出熟悉的淡淡的香味,沁入我的鼻孔。
“柳姐,我和你说一声,我和兰姐刚才商议了,我下午去温州报社索取了招聘简章,详细琢磨了,我决定去试一试,去竞聘一下!”老三的声音。
柳月说:“好呀,老三,温州报业我有个熟人,是分管经营的副总编,要不要我给他打个招呼,关照关照你呢?”
说着,柳月冲我挤了挤眼神。
老三说:“别,柳姐,千万别,我要凭自己的真本事去竞聘,不要掺杂个人感情和关系,那样,即使竞争上,也不算真本事……”
柳月赞赏地说:“好,老三,有志气,呵呵……做事情就得这样,如果没有人相信你,那就自己相信自己;如果没人欣赏你,那就自己欣赏自己;如果没人祝福你,那就自己祝福自己。用心去触摸属于自己的阳光,用自己的能力去创造属于自己的时空。当你自己读懂了自己,世界才能读懂你。”
老三说:“柳姐,你说的太好了,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嘿嘿,我要是落聘了,那不是给你丢面子吗……”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出来。
老三听到了,说:“哈哈……老五你小子在旁边偷听啊!”
柳月也笑起来,将电话递给我,我说:“我日,你小子还没去竞聘,就不做好打算,打算落聘,没骨气!”
老三说:“哈哈……我靠——你看我是没骨气的人吗,我不出手便罢,要是出手,我就要拿下,真的,我觉得柳姐提供的这个信息不错,这个岗位很适合我,我正好现在也不打算自己办公司,正好有个地方磨练磨练,长长见识,磨合磨合……”
我说:“日你,两口子在南方逍遥了这么就,爽死了吧,身体还行不?累垮没有?”
老三哈哈笑着:“靠,旅游没累垮,床上累趴了,我要有你这身板就好了,你个鸟人是铁人,我不能比……这些日子,一天最少一次啊,我现在都快伺候不了婆娘了……”
我说:“哈哈……日,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吧……你就不怕兰姐听见这话,找你算账!”
老三嘿嘿笑着:“她正在洗澡呢,听不见,哎……洗完澡,我又要干活了……爽啊,这活好,人在人上,肉在肉中,累死也心甘,哈哈……”
我笑着和老三挂了电话,把电话递给柳月。
柳月脸红红地看着我接过电话,说:“你和老三都说什么呢?两个臭男人在一起,没正经话!好粗鲁!”
我咧咧嘴,笑笑。
柳月嗔怪地看着我说:“看你满口脏话,动不动就说那个字眼,真羞!”
我挠挠头皮:“我和老三哥儿们之间习惯了这样开玩笑,笑骂呢,我刚才忘记你在旁边了,以后,不让你听见了……”
柳月的脸又红红的:“老三和你说什么他们俩之间的荤话了吧,这家伙,要是张兰听见了,非得骂他!”
我说:“兰姐听不见,她在洗澡呢,这会估计洗完了,两人开始在床上活动了!老三对这活很上心的,乐此不倦!”
“你——”柳月的脸更红了,嗔怒地看着我:“你——”
我说:“我怎么了?”
柳月咬了咬嘴唇:“你怎么说起这事来像喝凉水似的,随口就出来了……”
我捂住嘴巴,说:“哦……那我以后注意,像喝热开水一样,字斟句酌……”
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柳月的羞红的脸,我的心一阵异样的感觉。
柳月瞪了我一眼:“你是个坏蛋!”
我说:“我不是坏蛋,我是好蛋!”
柳月忍不住“扑哧”笑起来,开始是捂着嘴巴笑,接着用双手捂住脸,低下头去,笑得浑身颤抖。
和柳月一起吃的这顿饭,很轻松愉快。
吃完饭后,我打车,先送柳月回家,目送柳月进入家属院后,我打车回家。
虽然今晚有了短暂的快乐,可是,柳月一走,我自己一个人时,就又想起了今晚张部长的事情,心里顿时又抑郁起来。
虽然此事已经快速平息了,虽然柳月的报名不会有什么障碍了,可是,我的心里仍然感到不快,觉得很郁闷。
凭我对柳月的了解,我觉得柳月不可能不对今晚的事情有想法,虽然她在我面前若无其事,但是,她一定会深思这件事,甚至想的更多更远。只是,我觉得,我和她都不会想的足够远,足够多,毕竟,我的阅历,她的做人的本质,都不会让我们这么快探索到事情的根源。
我心里若有所失,隐隐不安,有些茫然和困惑,却又理不出头绪。
我又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是多虑了,不光我,柳月或许也是多虑了。我希望柳月此次考官能顺顺当当,马到成功。
但愿事情能够如此吧,我坐在出租车前座,长长出了口气。
正在这时,一辆白色的轿车出现在我的眼前,这是梅玲的车。
我心中一动,对出租车司机说:“师傅,跟上这辆车,不要距离太近!”
出租车师傅看了我一眼,说:“好来!”
我紧跟在梅玲的车后,我想看看她去哪里,张部长那里她今晚还会不会去侍寝。
梅玲的车子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穿行,出租车紧紧跟上。
一会儿,梅玲的车子在嘉年华门口停下,梅玲没有下车,接着,马书记出现了,匆匆上了梅玲的车,车子启动。
梅玲开着车,开到了江滨大道。
我靠,梅玲难道今晚真的不去找张部长了,她要和马书记今晚共度良宵了?难道梅玲真的因为张部长没能实现她的目的而生张部长的气而不去伺候他了?
出租车保持着大约100米的距离,不远不近地跟在梅玲的车后面。
梅玲开着车在滨江大道上行驶,却没有进那别墅区,而是在江边保持低速行驶着,似乎很悠然在看江边夜景的样子。
我不知道马书记和梅玲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个雅兴,在这里溜达,更不知道他们此刻在车上交谈什么。
在江边就这样走了大约0多分钟,梅玲的车突然加速,又驶入了市区。
出租车跟着进入了市区。
梅玲又开车回到了嘉年华门口,马书记下了车,梅玲接着就走了。
出租车司机看看我:“老板,还跟不跟?”
我掏出一张百元的钞票放在驾驶前台上:“继续跟!”
出租车司机收起钱,笑呵呵地说:“好!”
梅玲开着车又在市区穿行,七拐八拐,到了江海宾馆门口,停在了门口西面的马路阴影里。
出租车也就靠近路边停下,在梅玲后面大约100米左右的距离。
马路上车子很多,梅玲是不会在意一辆出租车的。
我紧紧盯住梅玲的车子。
一会儿,一个身影出现在江海宾馆门口,左右看了看,接着就迅速向梅玲的车子走过来。
路灯下我看的分明,这是张部长。
妈的,梅玲搞什么名堂!
张部长迅速上了梅玲的车后座,梅玲接着就发动车子,又向江边大道驶去。
我对出租车司机说:“跟上!”
出租车司机发动车子跟上,边看了一眼我,说:“你是公安的?便衣侦探?”
我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司机来了劲头:“干你们这行真刺激,你跟踪的这人,是罪犯吧?是什么罪犯,是毒贩还是诈骗的?是杀人的还是偷盗的?”
我看了司机一眼:“你怎么那么多话?”
司机忙闭了嘴,专心开车。
梅玲拉着张部长,又开向了滨江大道,这会速度不慢,径直开到了江边的别墅区,也就是梅玲的房子所在地,径直开进去了。
我这时明白了,梅玲还是不敢得罪张部长,还是要侍寝的,不但要侍寝,还要把领导接到自己的私宅来好好伺候。
真他妈的一个标准贱货!
我对出租司机说:“不跟了,走,去江海大学!”
司机说:“哦……任务完成了,好的!”
路上,我还在琢磨,梅玲今晚伺候张部长我不意外,本来张部长是领导,梅玲就不能得罪,即使张部长不给她办事她也得巴结着,可是,在接张部长之前,梅玲拉着马书记兜圈子半小时,是为什么?马书记显然是在嘉年华有酒场,中途和梅玲出来兜风,显然不可能是没有事情闲逛!
我这才发觉自己脑筋不够用,阅历太浅薄,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道道。
第二天,柳月到组织部去报名了,报完后和我说了下,一切很顺利。
三天后,报名截止,我装作没事一般去杨哥办公室闲坐,有意无意问起了报名的事情。
“杨哥,这次报名考省出版局副局长职位的多不多啊?”我说。
杨哥看着我,宽厚地笑了下:“不少,光咱们江海就有9个,全省估计得有100多报名的吧!最少100多,甚至更多!”
我说:“哦……这么多啊,呵呵……那柳部长的竞争压力可是很大的……”
杨哥点点头:“是的,别的不说,光咱们市里报这个岗位的,都是不俗的人物,市出版办主任、市广播局局长、市教育局局长等等,对了,还有你的大老板,马啸天!”(未完待续)
都想搏一搏
“哦……”我心里一怔,随即镇静下来,看着杨哥:“马书记也报名了?”
“是啊,他是最后一个报名的!”杨哥笑着说:“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符合条件的,谁会放过呢,都想搏一搏!”
我说:“哦……马书记符合报名条件?”
杨哥说:“当然符合了,这家伙,东江大学哲学系毕业的,当年也是大学里叱咤风云的人物,还是学生会主席呢,学习很优秀,一直是优秀学生干部和三好学生,我以前还没注意他这个经历,最近看了档案才了解的,看来,他也是个善于学习和钻研的人物,呵呵……”
杨哥说的事情我以前也不知道,我一度以为马书记是那种拿不动书本的领导干部,不爱学习。既然马书记也报名了,这么说,柳月和他也就成了竞争对手了。
报名的还有市出版办、广播局和教育局的局长,看来,柳月的竞争对手光在江海就不少。
我对杨哥说:“那几位报名的领导也都很能学习吧?”
杨哥说:“这次招考,条件卡的比较严,一路按照条件淘汰下来,市里符合条件的不多了,省里第一次稿这个活动,为了不让这次招考活动冷场,省委组织部发出了通知,市里也部署了,要求凡是符合条件的领导干部都要报名,要本着重在参与的态度来积极支持,呵呵……其实呢,有些领导干部几乎是从来不学习,不摸书本的,自己也知道没那个本事能考上,但是,既然上级要求参与,也就跟着热闹热闹一下了,属于陪考的……”
我说:“江海是这样,其他地市是不是也是这样?”
杨哥点点头:“我和其他地市交流了一下,基本都是这样,有真正要参加考试的,有按照组织要求来陪考的,呵呵……事物发展的必然规律,每一个圈子里,都有优秀和落后的人存在,县级干部这个圈子,也不例外!”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不管其他人是否真正来考,柳月和马书记却是真正想考的,柳月不用说,马书记我是知道他是一个有强烈政治抱负和进取心的人,这样的机会,他同样不会放过。市直部门的负责人,想熬一个副地级,比登天还难,那些副地级一般都是给省里下派干部和县委书记准备的,市直部门负责人想提拔副地级的一个路子就是去当县委书记。当然,市委一些部门的重要职位,比如市委市府两办主任、市府秘书长、组织部、宣传部常务副部长,也还是有机会晋升副地级的。
马书记要报考,自然会选择省新闻出版局副局长这个职位,原因我想和柳月是一样的,选择自己最能发挥能力最熟悉的行业。
我和柳月说起马书记也报考的事情,柳月笑着说:“嗯……我猜他也会报这个职位的,呵呵……”
我说:“你俩不就是竞争对手了?”
柳月说:“什么啊,报名的估计得很多呢,还有很多其他地市和省直机关的呢,大家都是竞争对手,又不是就我和马书记竞争,呵呵……再说,这种竞争是公开公平公正的,大家是友好竞争,木有关系哦……不影响同事和朋友感情的……”
我鼓励柳月说:“成功者只有一个,那就是笔试面试综合第一名,你好好努力,一定考个第一名!”
柳月点点头,举起一只手,认真地说要:“是,属下一定遵命,听从楚领导的指示,向着第一名,前进,前进,前进——进!”说完,柳月笑起来,我也笑起来,说:“我觉得对你来说,这个不难!”
柳月说:“你别忽悠我了,我自己的本事自己知道,全省各地,强手多的是,别的人不说,就说马书记,他要是真的下了功夫,我未必就能考过他,当年在东江大学,马书记可是很出名的优秀学生,能力和学识都很出众……”
我说:“他再出众,也比不上你,他整天花天酒地,早就颓废了,脑子早就不好用了!”
柳月呵呵笑起来:“好呀,你在诅咒你的大老板,不是好人!”
我说:“不是诅咒,我说的是实情呢!”
柳月摆摆手:“此言差矣,我给你说,马书记这个人,做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会下真功夫,他要是真下了功夫,实力不可小觑!”
我问柳月:“你说,这次考试,会不会有人走后门,或者领导内定的情况呢?”
柳月说:“我问杨哥了,杨哥说不会的,此次是全省首次考官,规章规则极其严格,省委书记亲自监督,招考和面试程序很严格,试卷全部是高度密封,改卷在外地,评委都是不公开的,而且,都是要在参评之前一天晚上才会通知,事先评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给哪一场面试做评委……杨哥说,这次招考,应该是非常公正的一次,这是在为实行公务员制度打前站的,也是全省人事制度改革的一项重要试点,中组部还准备作为典型面向全国推广呢,谁也不敢胡来!”
我说:“这么说,现在的官场,还是有真事的!”
柳月说:“当然有了……其实,官场的很多事,一开始基本都是真事,只是做着做着就下道了,走了样了……”
我说:“离考试时间不多了,要抓紧复习的!”
柳月说:“是的,从报名结束后到笔试,只有10天时间,要复习那么多科目资料,很紧张的,考试虽然是考的综合分析和判断能力,但是,理论的东西,书本的东西,也还是有很多内容的,范围也很广,看来,我得集中精力搞突击了!”
我说:“怎么突击啊?”
柳月说:“拿出当年高考的架势来啊,呵呵……这又是人生中的一次考试,本以为高考是最后一场了,呵呵,没想到还有……参加最后笔试的,可是只有三个人,最后只录取一个,百里挑一啊!”柳月说的很轻松,我知道她心里其实并不轻松。
我说:“我还是同意爹娘的想法,这段时间,把妮妮送到我这里来,让爹娘照顾妮妮的生活,接送她上学,让小红照料你的生活起居,你集中精力打歼灭战,集中精力学习!”
柳月沉思了一下,说:“晴儿同意不?”
我说:“晴儿对你参加考试是鼎力支持的,当然会同意,她肯定没问题的了!”
柳月又沉吟了一下,说:“那也好,那就要麻烦劳累二老了……”
我说:“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柳月脸上浮现出感动和幸福的表情,笑了起来:“有你们的支持,有稳固的大后方,我真的没有后顾之忧了,哎——有爹娘真好,有家真好……”
我看着柳月,心里也感到了欣慰和感动。
事情就这么定了,当天我和晴儿就把妮妮接到了我家,小红留在家里,照顾柳月,柳月除了上班,推掉了一切应酬和活动,其他时间就开始了紧张的复习。
不仅仅是柳月,马书记那边也同样进入了临战状态,这些日子,我在报社一直没有见到马书记的影子。这天,在办公室里,陈静告诉我,马书记专门找了个安静地地方,关掉了大哥大,一心一意正在复习准备考试呢。
“这种关系自己前途命运的事情,真正想考的,都会全力以赴的!”我对陈静说。
“是啊,看得出,马书记对这次考试倾注了全部精力,报社的工作都不管了,呵呵……”陈静说:“现在除了梅玲和刘飞,恐怕没人知道马书记在哪里,那些找马书记办事的人,恐怕都找不到了,老板玩起了失踪喽……”
我笑了笑。
这些日子,我一直没有去打扰柳月,妮妮在我家,白天爹娘接送上学放学,晚上就跟着我和晴儿睡。
妮妮很乖,在人前一直叫我大哥哥,在背后会小声叫我小爸爸。
晴儿经常会买些补充脑子的营养食品,买好了,打电话让小红来拿去,给柳月补充身体。
柳月在准备考试,老三那边也在进行着竞聘,进展很顺利。
一周后,老三给我打电话:“老五,我竞聘成功了,60多个参加竞聘的,我成功了,我现在被温州报业党委正式聘为温州报业广告总公司的总经理了,哈哈……我看来是要和广告业分不开了,注定还是要做广告行业!”
我很高兴:“好小子,真有你的,真行啊你,在北方能行,在南方也行,我很佩服你!”
老三说:“呵呵……其实,亏了柳姐,一来是柳姐给我提供了招聘信息,二来呢,我竞聘之前,柳姐从电话上给我讲了很多报业经济发展的理念和知识,特别是关于广告业经营和发展的新思路,集中给我灌输了很多重要的东西,正好派上了用场,这个临阵磨枪,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我说:“好好干,别给柳月丢人!”
老三说:“是的,我竞聘上之后,那分管经营的副总编才知道我和柳姐的关系,从他的言谈间,听得出,他对柳姐是极其佩服的……我自然是要好好干的,要为柳姐争光呢!”
我说:“兰姐呢?她干什么?”
老三说:“她也应聘了,应聘到温州外语师范学校去当老师了,老本行,得心应手,很顺利就被录取了……”
我说:“哦……不错,这么说,你要在温州安家了……”
老三嘿嘿笑了起来,说:“对了,我家里情况怎么样了?”(未完待续)
恨恨不已
我正好昨天刚去老三家看了下,说:“家里一切都很好,你父母身体也不错,没什么情绪的大起大落了,就是很挂念你,提起兰姐,还是很恨恨不已……”
老三叹了口气:“家里好就行,其实,他们怎么能恨兰姐呢,应该生我的气的,这都是我作出来的……”
我说:“爹娘都疼自己的孩子,出了这样的事,自然就要迁怒于别人了!”
老三又叹了口气:“等等吧,等时间长了,慢慢再说吧,他们最终我想能接受这个现实的……”
我说:“你俩抓紧造人,造出小娃娃来,最好生个孙子,到时候一起抱着孩子回家,我看你爹娘认不认?”
老三说:“我也是这么考虑的,呵呵……”
我说:“手里的银子紧张不紧张,要不要让建国给你打一部分款去?”
老三说:“还行,不需要,建国刚接过公司,公司的业务发展正需要资金,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抽出资金呢,建国和我打电话说了好几次了,说要分批把钱都打给我,我拒绝了,等他发展好了,等公司的资金充足了再说吧!”
我说:“其实你不让建国兄给你打款的真正原因是怕影响公司的发展吧,你手里钱恐怕也是有些拮据了吧?”
老三又嘿嘿笑笑:“问题不大,维持生计还是没有问题的,再说,我和兰姐都找到工作了,很快就会宽裕起来的!”
我说:“操——别在我跟前装傻,我让晴儿给你打点钱去吧,最近学校的资金比较宽裕了,先给你打0个去!”
老三忙说:“别,不用,真的不用,我现在真的不需要钱!”
我说:“日——你给我还客气,你是不是我兄弟了?”
老三说:“不是客气,老五,是真的不需要!”
我说:“你们安家,就需要买房子,温州的房价不便宜吧,买房子需要很多钱的,就你走的时候带的那点钱,能够?恐怕加上兰姐手里的钱,也不够吧?”
老三说:“这里的房价是不低,要是买房子,钱还真差大了,不过,我们现在不准备买房子,我们租房住的……等生活完全稳定下来,再做打算!到时候,不用建国找我,我也会找建国要钱的……或者,我会不客气着你拿钱的……”
我说:“嗯……那好吧……告诉你小子,别在钱上和我装傻,要是你拿我当外人,我就不认你这个兄弟了!”
老三说:“那是自然,自然的,我不会装傻的……对了,柳姐复习考试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说:“这个你都知道,谁告诉你的?”
老三说:“兰姐啊,呵呵……”
我说:“正在紧张复习中,再有几天就要进省城去参加笔试了!”
老三说:“祝福柳姐,希望她能考上!”
我说:“谢谢兄弟你的吉言!”
老三说:“我日,我听你这话怎么不大对头,好像我是外人,你和柳月是一家人!”
我说:“你还真说对了,柳月现在是我爹娘的闺女了,认了干亲,哈哈……”
老三一听,很高兴:“真不错,很好,柳姐这人啊,我听兰姐说过一些,命苦啊,从小就没了爹娘,这样,对她也是个安慰,有了归属感……没有爹娘的感觉,我们从小就和父母生活在一起的人,是感觉不到的……”
我同意老三的话:“嗯……是的……”
老三说:“柳月认亲,晴儿什么态度?”
我说:“就是她撮合的,她自然是极力支持的!”
老三说:“哦……这倒是没想到,好啊,晴儿没事,就好啊!我其实呢,就是担心晴儿使小性子,没想到是晴儿主动撮合的……看来,这世上,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啊,呵呵……对了,晴儿还好吗?”
我说:“好,很好,愉快生活,愉快工作!”
老三说:“昨晚上兰姐和我还谈起你们,离开家这么久了,还真的很想你们……”
我说:“我们大家也都想你们的……春节要不要回来看看?”
老三伤感地叹了口气:“哎——春节肯定是不行了,今年春节,看来我只有和兰姐两个人在温州过了……有家不能归的日子,不好受啊!”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柳月,不知道柳月今年春节回不回苍南过,不知道柳月回不回和我们一起回老家过年。这边有她在世的爹娘,那边有她过世的爸爸妈妈,她会在哪儿过呢?
转眼到了柳月去省城参加考试的前一天,下午,我和晴儿带着妮妮去柳月家,接柳月到家里吃饭,爹娘已经在家里弄菜了,大家今晚要给柳月践行。
到了柳月家,在书房里正在整理资料的柳月见了我们,笑着:“欢迎宝宝兄弟和晴儿弟媳妇,以及我的小人儿来看俺!”
我和晴儿笑起来,妮妮扑上去抱住柳月:“妈妈,妈妈。想死我了……”
妮妮抱着柳月的脖子,就亲起来。
柳月抱着妮妮,亲热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妮妮。
晴儿问柳月:“姐,复习的咋样了?”
柳月说:“还行吧,该复习的都复习了,该背过的都背过了,呵呵……剩下的就看明天在考场怎么发挥了……”
晴儿笑着:“那就好,艰苦鏖战了10天,该放松下了,我和峰哥还有妮妮专门来接你和小红回家吃饭的,娘在家正在弄菜呢,今晚,一家人聚聚,给你送行呢!”
柳月开心地笑起来,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好呀,真好……”
看着柳月幸福的表情,听着柳月的话,我的心里又一次感动,长期孤身伶仃的柳月,家庭的温暖对于她,是多么的宝贵。
柳月整理好写字台上的学习资料,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哎呀——可算放松下了,这些日子,可是累坏了我的很多脑细胞啊!走,咱们回家吃饭去!”
柳月换了身衣服,洗了把脸,下楼。
站在楼下,柳月看着天空,深深呼吸了几口:“10天没出门,外面的空气真好啊!”
柳月的车就停在楼下,我说:“车钥匙给我,我来开吧!”
柳月把车钥匙递给我,我开车。
路上,柳月说:“咦,新手司机,开车水平还可以啊!”
我笑了:“学车很简单的,就是个熟练的问题!”
柳月说:“这个也和各人的悟性有关!”
晴儿说:“嗯……峰哥学车比我快,我学的比他早,拿驾照比他还晚,呵呵……驾校的教练都说峰哥是掌握驾驶技术最快的……”
柳月说:“脑瓜子好使的人,学什么都快都好!你们俩都会开车了,我看,明年买辆车吧,这样晴儿上下班也方便,怀孕了,要注意身体的,不能老是去挤公共汽车!”
我说:“晴儿,你说可以不?”
晴儿说:“你是当家的,买不买,我听你的!咱家啊,我负责挣钱,你负责花钱!”
妮妮不甘寂寞,摇晃着晴儿的胳膊:“大姐姐,我也要负责花钱,我要买好多好多好吃的,好多好多好玩的……”
晴儿“扑哧”笑了,说:“好,好,木有问题!”
妮妮说:“大姐姐你要好好挣钱啊,我买这些东西,要花好多钱的!”
柳月和晴儿都笑起来,我也笑了。
说笑间,我们一起到了我家,爹娘已经弄好了饭菜,大家围坐在一起吃饭。
娘不停给柳月夹菜:“月儿啊,辛苦了这么久,受罪了,今儿个好好吃一顿饭,尝尝娘做的鱼好吃不?”
柳月开心地吃着:“娘,好吃,真好吃!”
娘笑了:“等你从省城考完试回来,娘再做给你吃!”
爹说:“月儿,这次考试,听说参加的人很多,是百里选一,这高人一定也很多的,你这次考试,能考上当然好,考不上,也不要有什么心里想不开的,别难为自己,考上了,一家人荣光,考不上也没什么,咱们还是照常过咱普通人的日子嘛……凡事要想通想开,不要给自己施加太大的压力,我知道你很要强好胜,这是好事,但是,凡事也要有两种准备,凡事都要个自己留个后路……”
柳月点点头:“嗯……爹,我记住了!”
娘又说:“明天怎么去省城呢?自己开车去?”
柳月说:“我坐火车去!”
我说:“怎么?组织部不统一组织一起走?”
柳月摇摇头,说:“不同意组织,大家基本都是自己带车去的,带着驾驶员,我不想带了,不方便,自己开车又太累,干脆,坐火车得了!”
晴儿说:“这样也好!”
娘说:“那让宝宝明天送你去火车站,送送你!”
晴儿说:“我也去,我和宝宝哥一起送姐坐火车!”
娘点了点头:“妮妮就继续在这里住吧!”
妮妮一听,拍手欢叫:“好啊,好啊,我喜欢吃姥姥做的疙瘩汤,我每天都要吃疙瘩汤!”
大家都笑起来。
第二天,我和晴儿去送柳月,出门前,娘递过来一个热乎乎的塑料袋,里面是娘刚煮好的鸡蛋。
“宝宝,带着给你姐在路上吃,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少吃点,这是娘刚煮好的鸡蛋,还有咸菜!”娘说。
我和晴儿带着鸡蛋,送柳月到了火车站,送柳月到了月台。
我把娘煮好的还热乎乎的鸡蛋递给柳月:“这是娘给你煮好的,你带着!”
柳姐接过鸡蛋,眼里闪出感动的光芒,将鸡蛋贴到脸上,喃喃地说:“谢谢咱娘!”
柳月上了火车,在窗口看着站在车下的我和晴儿,摆摆手:“回去吧,外面冷,我后天就回来了!”
晴儿说:“姐,你可以定要考上啊,要出色发挥啊!”
柳月笑着点点头。
我看着柳月说:“记住昨晚爹说的话,自己多保重!”
柳月抿抿嘴,点点头。
火车一声汽笛长鸣,开走了,长长的轨道显得很空旷,延伸到无边的远方。(未完待续)
消失的方向
我和晴儿站立在寒风里,默默地看着火车消失的方向,看着那天边漂浮的一朵白云,都没有说话,良久,才转身离去。
晴儿去了学校,我去了单位上班。
马书记自然也去西京参加考试了,马书记出动的排场不小,带着专车,刘飞和梅玲跟着保驾护航。
我知道,马书记出动,只要离开江海,一般都是这套班子跟随,司机负责掌握方向,刘飞负责安排行程和吃喝拉撒,梅玲呢,就负责让马书记晚上的生活满足而惬意。每个人的职能都是不同的,各司其职。
“看来,马老板此行,是志在必得啊!”陈静对我说。
我没有说话,心里想着正在火车上奔赴省城的柳月,暗暗祈祷祝福柳月。
“哎——这科举制度又回来了,复古运动啊,”陈静说:“古代考个举人就能做官,现在呢,是一级一级的考,中国的考官时代来临了!真是具有中国特色!”
我说:“或许,就目前的现状,这样是最好的选拔干部的方法了!”
陈静说:“都争先恐后想做官,做了官,都想去捞钱,去贪污去受贿,这就是很多人做官的目的!”
我想起了柳月,说:“那也未必都是!”
陈静看着我怔了下,接着笑着说:“当然,也有不是的,比如柳姐,比如杨部长,比如我老爹,比如咱们的老总编辑,可是,这样的又有几个呢?大多数是,你别看整天电视报纸宣传的那些先进典型,又是廉洁又是奉公,那是没出事,出了事,真面目就出来了,那些落马的,哪个不是先进呢,其实,他们个个都是贪腐的高手……如今的中国官场,贪腐已成一门艺术。官员们津津乐道的,不是如何清廉,而是贪了霸了如何平安无事。不贪你坐不住那位子,贪了官员又不安。一边大贪特贪一边大喊反腐是中国当下最具讽刺意味的政治现实。看看那些落马的,哪个不这样?”
我心里同意陈静的说法,觉得陈静看得很透,说:“你说的很现实,看得很明白!”
陈静说:“老爹是官场老混混,表姐在检察院反贪局,耳闻目睹地多了,了解的也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我说:“对了,老爷子最近怎么样?”
陈静说:“很好了,想开了,这个第七副局长基本是赋闲的,现在每天练练书法,看看书,早起打打太极拳,修心养性,心情好多了……”
我说:“想开就好啊,难得!”
陈静说:“是的,我还是比较佩服我老爹这一点的,现在很多在官场混的人,因为提拔或者官阶上不去,整天愁闷不展、郁郁寡欢的多的是,甚至还有的窝囊生闷气,导致身体完蛋,得了绝症的也有,想想真不值,不就是一顶红帽子吗,犯得着吗,一过60岁,你什么都不是了,为了这个红顶子,搭上身体,搭上命,搭上做人的尊严,值得吗?我老爹想透了,不容易!”
我笑了笑:“那老爷子现在应该是很悠闲的了,呵呵……”
陈静说:“官场的事悠闲了,其他的事又让他犯愁了!”
我说:“什么事呢?”
陈静说:“为了我呗,整天和我老妈在我跟前唠叨,让我给他找个姑爷,烦都烦死了!”
我干笑了下:“那你就赶紧找啊,别拖了,越拖越不好找,拖来拖去成了老大难!”
陈静狠狠瞪了我一眼:“不用你管,我就拖,没人要正好,我正好自己过!”
我有些语塞,继续干笑着:“呵呵……我这是为你好……”
“哼……没良心的人,谁稀罕你为我好!”陈静有些伤感,又有些幽怨。
我诚恳地看着陈静:“陈静,你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不要再拖了,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可是,这都是不可能的了……你难道真的要自己一直这样下去?这怎么能行呢!”
陈静又用幽怨的目光看着我,低头不语,一会儿站起来说了一句:“这世界上,没有不行的事情,就看你敢不敢去做!”
说完,陈静走了,出了办公室。
陈静这话让我琢磨了一个下午。
陈静的桌面台历上写着几行字,我随意拿过来看了下,是陈静的字体:如果有下辈子,记得不要和我相隔太远,因为我怕和你没有机会碰见。如果下辈子你还没找到我之前,记得不要太早和别人结缘,要相信我们总会见。如果下辈子我们遇见,记得要让你先爱上我,那样你就可以包容我所有的任性。如果下辈子是你先爱上我,记得要多在乎我支持我,就像这辈子我爱你那样的爱我。
我看完,将台历放回去,心情有些怅惘。
快下班时,陈静回来了,仿佛没事一般,又是惯常的大大咧咧的样子,进来坐在我对面,说:“老大,老三怎么不见了,我打他大哥大,不通!”
老三换了大哥大,陈静不知道。
“我打了柳建国大哥的电话,问他老三哪里去了,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道道来,”陈静继续说:“老三干嘛去了?我想你会知道的!”
我说:“你找他干嘛?”
陈静说:“想他了,不行吗?你不是一直想让我跟着老三吗?”
我说:“你真的愿意和老三谈恋爱了?”
陈静扑哧笑出来:“你做梦,我找老三是有个广告业务,我给他揽活,我赚他的提成呢!”
我说:“你直接找柳建国就可以了……老三的公司转给柳建国了,现在公司的老板是柳建国……”
“啊——”陈静有些吃惊,看着我:“怎么了?老三出什么事了,到哪里去了?”
我说:“老三现在已经是名花有主了,你就是想找他谈恋爱,也晚了……”于是,我把老三和兰姐的事情简单和陈静说了一遍。
陈静听完,嘴巴微张,如梦初醒:“老天,我经常看到他们在一起,竟然就没有想到这一点,竟然就没有往这方面想,哈哈……老三这家伙真厉害,玩起了姐弟恋,啊哈……有魄力,有胆识,敢带着女人私奔,为了爱情,敢于放弃这么多,像个爷们!”
我没说话,想到我和柳月的事情陈静一直不知道,要是她知道了,估计下巴都能吃惊掉。
“我比较欣赏老三,也很欣赏兰姐,看看人家,敢爱敢恨的,多爽!”陈静说。
我说:“你看,我让你早对老三下手,你不下,这不,晚了!”
陈静说:“去你的,不要你做这个好人,我一点都不后悔,老三本来就和我无缘,我们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也就是你瞎撮合……”
我歪歪嘴巴,不说话了。
“既然建国兄是公司负责人了,那我就找他去,和他谈一笔大业务,呵呵,他发,我也发!去喽……估计他还没下班,还在公司!”陈静风风火火地去了。
第二天,一进办公室,陈静就告诉我:“喂——我说,昨天下午我找柳建国,在建国大哥的办公室发现了一个事儿,很让我感到意外和迷惑的事儿!”
我说:“什么事?”
陈静小声说:“我去的时候,他们公司已经下班了,建国大哥的办公室里亮着灯,关着门,我就敲门,敲了半天门才开,里面不光建国在,还有个女人也在呢,那女人头发有些凌乱,见了我,脸色红红的……”
我说:“呵呵……这事有什么稀奇的?”
陈静说:“关键是这女人啊,我认识她,她也认识我,你知道她是谁不?猜猜!”
我说:“黄莺!”
陈静呆了,看着我:“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他俩在谈恋爱,我怎么不知道!”
陈静说:“哦……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我才刚知道呢,呵呵……黄莺见了我,显得很尴尬呢,急匆匆就走了,我心里琢磨,你见了我跑什么啊,不就是以前和杨哥谈过又分手了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嘿嘿……”
我说:“他俩的事情还没有公开呢,可能是不想让大家知道吧,还不到火候,你也不要随便对别人乱说啊!”
陈静说:“嗯,我知道了,我不会说的,我心里有数!”
第三天,柳月考完试了,从西京回来了,坐的还是火车,我到火车站接的她。
回来后,全家为柳月接风,娘见到柳月平安回来,很是高兴。
柳月吃过晚饭,带着妮妮回家了,静候笔试成绩。
1周后,也就是1996年1月18日,笔试成绩出来了,公布了。
在报考省新闻出版局副局长职位的全省186位考生中,柳月笔试成绩第一名!
是陈静最先得知这个消息并告诉我的,我闻听,欣喜不已,深感宽慰,我就知道柳月能行,我就知道柳月是最棒的。
按照招考规则,按1:的比例确定面试名单,然后笔试和面试的总成绩,就是最后的结果,按成绩录取第一名,只要政审通过,就没问题了。
也就是说,笔试的前三名参加有面试资格,参加面试。
柳月第一名,让我很兴奋,但是不意外,我自信柳月不管做什么,都会是最好的,果不其然。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第二名,第三名是省文化厅的一位年轻处长,第二名,竟然是马书记,而且,笔试成绩只比柳月少了0.5分,而第三名,比第二名也只差了0.5分。
我没想到马书记果然有两下子,飞机上挂暖瓶——水平不低。
差距是如此之近,竞争无疑将会很激烈。(未完待续)
元旦后就要改口
陈静和我一样,为柳月的成绩感到由衷的高兴,对我说:“柳姐笔试第一,面试肯定还是第一,总分当然就是第一,哈哈……看来,这柳副部长元旦后就要改口,叫柳副局长了!哎——我对柳月真的是佩服地五体投地……”
“是谁在背后拍我马屁呢……”随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柳月笑嘻嘻地站在门口。
“啊哈……柳姐,你神不知故不觉怎么来了……”陈静笑哈哈地过去和柳月抱在一起:“我和江主任正在说你考试的事情,正在背后表扬你呢,不小心被你听见了,幸亏没说你什么坏话……”
“呵呵……表扬我好啊,只许表扬,不许批评,否则——”柳月作势打陈静的屁股:“被我听到了,就打屁股!”
陈静开心地笑起来,柳月看着我也笑。
我说:“知道考试成绩了吗?”
柳月说:“知道了,刚刚接到马书记的电话,他告诉我的,呵呵……”
我说:“哦……是马书记告诉你的?”
柳月点了点头:“是啊!”
陈静说:“马书记第二名,跟在你后面,马书记是不是不大开心啊?”
柳月看了陈静一眼:“说什么呢,鬼丫头,马书记才不是那种小气度的人,他专门给我打电话是祝贺我的,很高兴呢,我是他的老部下,我能进步,他当然高兴了……”
陈静说:“是吗——未必吧?”
柳月说:“别胡说了,不要把人都想歪了,如果换了我,我是第二名,我也会真心祝贺第一名的,毕竟,竞争是公平的,对手不是敌人,而是朋友,尊重对手,也等于尊重了自己……”
我很敬重柳月的心态,我相信这是柳月的真实想法,她不是在作秀。我看着柳月说:“你到报社来,是找马书记的?”
柳月摇摇头:“不是啊,是来看看你们二位领导的,呵呵……刚才马书记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西京呢,这会应该是在回来的路上……”
陈静说:“柳姐,难得你还记挂着我们,来看看,是专程呢还是路过?”
柳月笑呵呵的:“说是专程,让你承受不起,还有点假,那就是路过吧,顺便看望二位,看看我的金童玉女二位主任!”
陈静看了我一眼说:“这位是金童,我可不是玉女,咱可不敢匹配,不敢高攀!”
柳月说:“哈……多大个事,是不是不稀罕高攀啊,哈哈……”
我笑了笑,陈静也笑起来。
一会儿,陈静提起了老三和兰姐的事,说:“柳姐,你的密友张兰跟人私奔了,你知道不?”
柳月点点头:“知道啊!”
陈静说:“这个小男人平时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温和型号的,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候,竟然还敢带着大女人私奔,这兰姐也真有魅力,竟然就同意了,哈哈……疯狂的一对,感人的一对,不知道这俩最近怎么样了?”
柳月看了看我,说:“老三给你打电话了吗?”
我说:“打了!”接着,我把老三给我电话的内容说了一下,柳月听完,微微点头:“在我意料之中,老三有这个能力,有这个水平!”
陈静说:“哇塞,老三和我们是同行了,都是报人了,成了报业经营的大拿了,哈……温州报业,那可是全国地市报里的佼佼者,老三在那里做,一定会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
柳月点点头:“是的!”
陈静又说:“看来,这对野鸳鸯是要在温州安家了,柳姐,温州不是你的故乡吗,呵呵……”
柳月说:“是啊,是我的老根据地!这两人杀到我的地盘去了,侵占了我的根据地,哈哈……”
柳月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我说:“我叮嘱建国了,要他和老三保持联系,老三那边需要钱的话,让建国随时给打过去的,不知道老三现在需要不需要?”
我说:“老三暂时不用,建国大哥和他联系过来,要打钱,老三没让!”
正说到这儿,陈静突然插话:“建国大哥……对,柳姐,我那天去找建国大哥了,柳姐,哈哈,我告诉你个事儿……”
陈静兴致盎然地看着柳月,我知道她要告诉柳月什么事儿,就故意咳嗽了两声。
陈静听见了我的咳嗽,面不改色,继续说道:“我那天见到建国大哥了……”
柳月显然注意到了我的咳嗽,看了看我,又看着陈静:“就是这事?”
陈静说:“昂——是啊!”
柳月说:“这算是什么事儿呢!”
陈静说:“昂——这当然是事啊,我拉个一个大单子,广告业务,给建国大哥送过去了,嘻嘻……一来呢,支持建国大哥的生意,二来呢,我赚建国大哥的提成,发个小财!”说着,陈静转过脸,冲我做个鬼脸,柳月看不到。
柳月笑起来:“呵呵……鬼精鬼精的丫头,真有你的!”
正说着,陈静看了看手表:“哎哟,不和你们说了,我要出去采访了,约定的时间到了!”
说着,陈静急火火出去了,办公室里剩下我和柳月。
我自觉地坐到沙发上,空出了我的办公桌,对柳月说:“柳副局长,欢迎重回故里,请坐!”
说着,我指指办公桌前的座位。
柳月呵呵笑了下,毫不客气地坐下,看着我说:“不要乱叫职务,让人家听见了,显得太狂傲!”
我说:“我只在你面前叫,呵呵……笔试第一,面试肯定也会是第一的!”
柳月说:“你比我还有信心,我自己倒梅觉得这么肯定,能进入面试圈的,都是高手,笔试成绩其实几乎是一样的,就差了0.5分,我只不过是侥幸而已,面试成绩如何,谁都难以预料!”
我说:“你没有自信?”
柳月笑笑:“我自信,但是不自傲!在任何时候,保持低姿态,没有坏处!”
我说:“马书记也真厉害,竟然就考了第二名!”
柳月说:“所以,不要小瞧了任何人,在战略上可以蔑视对手,但是,在战术上,必须要重视对手,个人,争一个名额,并不比笔试轻松!”
我说:“很巧啊,全省这么多地市,这么多人,竟然江海就占了前两名,竟然正好是你和马书记在前两名!”
柳月说:“无巧不成书,不然,这故事怎么讲下去?”
说完,柳月呵呵笑起来。
我说:“马书记为什么要打电话告诉你这个消息呢?”
柳月说:“不为什么啊,他知道了分数,就打电话告诉我了啊,在电话里听他很高兴,说我和他进入了前两名,我是第一名,他是第二名,一个劲儿的祝贺我,说最后的第一名一定会是我,给我加油鼓劲呢……”
我说:“他的祝贺会是真心的吗?他会真心为你加油鼓劲?”
柳月看着我,不置可否地笑了下,说:“马书记刚才说了,说不管我和他谁考上,都是江海的光荣,都是张部长的光荣,只要这个名额不落到外地去,就值得祝贺,不过,他倒是很谦虚的,说我是出于蓝了,一定会是第一的,他呢,就当是陪考了,陪太子读书,同时呢,给我当坚强后盾,确保花不落他家……”
我笑起来:“说的真好听,比唱的还好听!恐怕他这个陪太子读书的,心里不一定甘于失败吧!”
柳月说:“不要这么想,大家是友好公平竞争,每个人都有为自己的前途和利益奋斗争取的权力,我当然是不能接受马书记陪考的说法的,当时就对他说,你可千万不要这么想,不然,我心里会很不安的,呵呵……我当然知道,马书记是不会陪考的,他自然也是会全力以赴的……不过,马书记的高姿态和宽宏大量让我很钦佩,颇具领导风度……”
我说:“什么时间面试呢?”
柳月说:“大后天面试,我又要去西京了,呵呵……后天午饭后出发,我和马书记一起去,张部长还要专门给我们送行,安排了一个壮行午宴!”
我说:“那明天晚上你来家,咱家里先提前给你举行个祝贺兼壮行家宴!”
柳月笑着:“好的,听俺宝宝弟弟的安排!”
我看了看时间:“快中午下班了,我先以个人名义给你祝贺下吧,我们一起吃午饭去,去吃火锅!”
柳月说:“好,既然是你给我祝贺,那你得请客!”
我说:“当然!”
我和柳月去吃火锅。、
柳月对我说:“我说,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了,你说,是不是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
我嘴里吃的火辣辣的正带劲,说:“那是自然!”
柳月说:“那你告诉我,陈静刚才说的建国的事儿是什么事?”
我一怔,停下嘴巴,看着柳月:“她不是说了,是给建国大哥介绍了一单广告业务!”
柳月说:“这单业务是你咳嗽出来的,你要是不咳嗽,恐怕就是别的事儿了,你以为我听不出看不出,我只是不当场揭穿你就是了,老实交代,坦白从宽,到底是什么事儿?”
我嘿嘿笑起来:“我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柳月笑着:“那是自然,说吧,我听着呢!”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暂不告诉柳月,我现在捉摸不透柳月会对此事持什么态度,我怕此事会影响柳月的面试。
我对柳月说:“暂时保密!”
柳月说:“为什么?”
我说:“不为什么,我说暂时不告诉你,你就不要这么好奇喽……”
柳月说:“哼……坏蛋,告诉我……要不,你大致和我说,是关于建国哪方面的事情?”
我想了想,说:“是关于他终身大事的事儿,也就是说是个人恋爱的事儿!”(未完待续)
等合适的时候
“啊——”柳月一听,又惊又喜:“真的,哈哈……太好了,这家伙,我这段时间没大见着他,他老是说公司里业务忙,看来,他不但是忙业务了,还忙恋爱了,呵呵……这么说,这事你是知道了……”
我说:“知道的!”
柳月说:“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详情?”
我说:“等合适的时候,我自然会全部告诉你,比如,等你面试结束后,我会全部告诉你的……”
柳月说:“哼……卖关子啊,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找建国问!”
我说:“何必呢,不要这么急啊,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建国的恋爱到了什么程度,我也不知道,你要是急着去问,未必他会告诉你,反倒让他感到有了压力,说不定适得其反,所以,我劝你不要这么冲动,沉住气,稳住屁,不就这么几天嘛,等你面试完了,我会告诉你的,你不要去打扰建国!”
柳月喜不自禁地看着我,乐滋滋地说:“那好,那就听你一回,呵呵……我听了这个消息,心里真高兴啊,比我考了第一还高兴!等我见了建国的女朋友,会更高兴的哦……”
我心里一阵苦笑。
这时,柳月的大哥大响了,是杨哥打过来的,柳月接听。
“杨哥,我和小江在一起吃火锅呢……你刚下班啊,那来一起吃吧……”柳月说:“哦……正好你找我,那边吃饭边谈,呵呵……你不找我,我还要找你呢,我正想向你请教面试的一些有关事项,从前哪里参加过政府场合的面试啊,不懂这个,想向你这个老组织请教……嗯,我们在广场西面的重庆火锅店……”
放下电话,我看着柳月:“杨哥要过来一起吃饭?”
柳月点点头:“嗯……一会儿就到,我让服务员加套餐具!”
我说:“杨哥找你干嘛的?我在这里会不会碍事?”
柳月瞪了我一眼:“杨哥找我是想和我谈谈关于面试的注意事项,正好我也想找他问问,你在这里,会碍什么事?听听,对你也有好处,说不定那天你也用得上!”
我不由觉得杨哥是个心细的人,对柳月很关心和爱护。
一会儿,杨哥来了,他果然是来告诉柳月面试的具体细节的。
杨哥坐定后,说:“柳月,第一步很好,开门红,这第二步,更为关键,我刚和省委组织部的人通了电话,搞了一些关于面试的评分要点和注意细节,专门来和你说说……”
柳月说:“嗯……正好小江也听听,不无益处!”
杨哥说:“是的,这个东西,省里也是第一次搞,都在摸索经验,考生呢,也都是第一次弄,摸不到头绪……”
柳月说:“杨哥,你说,快说说,我正需要知道这些呢!”
杨哥掏出一张纸,说:“我听着电话,快速做了些符号,记了要点,我看着这个结合记忆和你说吧,你要不要记下?”
柳月掏出笔记本和笔,我说:“我来记吧,杨哥说,我给整理!”
柳月笑笑将笔记本和笔递给我:“好,正好你也加深记忆!”
杨哥开始说了:“此次面试的评委由省委组织部、省人事厅、省纪委等单位的人组成,每场面试有7名考官,都是临时通知决定谁去哪一场,评委自己事先也不知道……”
我和柳月认真听着,看着杨哥。
“每个考官手里都有一张面试成绩评分表,评分内容分为7大部分,分别为:举止仪表、应变能力和个性稳定、责任感与进去心、组织协调能力、语言表达能力、综合分析思维能力、理论素养政策水平,总分为100分。”杨哥继续说着。
我开始做笔记。
“举止仪表这项满分为8分,评分标准为优7-8分,良5-6分,中-4分,差0-分。考察要点是仪表、涵养和礼节。仪表我就不多说了,政府部门人员一般衣着、仪表都以简单、朴素、庄重为主,这个你应该懂的……
“关于涵养,字面上理解应该是知识与阅历升华的产物,一般修养好的人涵养也比较好。涵养是个比较难用语言和客观事物来表示,更多的是给人的综合印象,也就是常说的气质,这点是比较难在短期内有较好的提高,但可以从举止、言语、自信上得以体现。我相信,这点你应该没问题……至于礼节,我想就不用我讲了,你会做的很好的!”杨哥说。
柳月看了我一眼,说:“杨哥,你还是说说吧……”
杨哥顺着柳月的眼神看了看我,似乎明白了什么,笑着说:“那好,我说下……其实面试整个过程时间短,可以看出礼节的细节也不多,主要有一下几个关键的地方。
“一是进出考场。特别是进考场,因为出考场时一般考官分数都打好了,不会更改,但也要注意。进考场时,一般要开门、关门,动作、声音要轻,进来后手中如果有物品,如包,伞等,当然,最好不要带,如果有,最好放在门旁边,不要放在自己椅子上或旁边的地上。
“二是与主考官对话。用很短的时间解决了关门、放东西,然后走到桌子旁,给考官鞠个躬,同时说句‘各位考官,阴阴好’,其余的话不要多说,然后站直,面带微笑目视主考官,一般考生面试的桌子直对的坐在正之间的就是主考官。这时候主考官会对你说,‘请坐’,你说声谢谢即可坐下。
“坐下后,你马上会看到面试的卷子,据我判断,99%的考生会争取时间,马上偷看考题。严格来说,也不算偷看,因为这时候也可以看,但在我的感觉是,最好不要看,因为你坐下后,主考官会用几十秒的时间简要介绍一下考试的纪律和规定,特别是时间上的。
“所以坐下后,要端坐,双手交叉叠放在桌子上,目视主考官,让别人看出你很注意在听他说话,当然,也要认真听,因为有些时间上的规定如果主考官理解不同,不同考场把握的是不同的,不要因为没有听和听错了,把整个面试给搞砸了。所以,这几十秒的时间是不要去贪的,人不可能一心两用,其实利用这点时间,也考虑不了什么问题,还会给考官留下不好的印象:不尊重考官,没有礼貌,不诚实……”
我靠,面试的礼节还有这么多规矩和注意事项,我快速记着,大开眼界。
柳月听得也很认真,微笑着不时看看我。
杨哥继续说:“理论素养、政策水平占0分,观察的要点是马克思主义原理以及实际运用能力,还有运用的原则性和灵活性。马克思主义原理其实是考察考生的政治敏感性,关心国家大事和党的政策的程度。实际运用能力、原则性和灵活性重在个人的平实领悟……”
杨哥继续说:“综合分析、思维能力也占0分,观察的要点是严密性、条理性和完整性……语言表达能力占14分,要点是精确性、简练性、流畅性和生动性……组织协调能力占14分,测试要点是组织能力、协调能力、合作能力和沟通能力。这点应该不用多解释,就是考察你和领导,同事,下属之间在工作上的合作、沟通协调能力,活动的组织能力等。”
柳月点点头,又看看我,我正记得带劲。
“还有,就是责任感与进取心,考察的要点是诚实负责、自信进取,也占14分,此要点主要有点:一是考察你对工作的责任心,对待领导举办的任务,自己职责,甚至超出自己职责范围,比如帮助同事的工作等等,能否有高度的责任心、自信心和进取心把任务完成和把工作做好,都是考察内容;二是考察你的诚实程度。谁都喜欢诚实的人,好相处……”
杨哥继续说:“最后一项是应变能力和个性稳定,占10分。要点是适应性、灵敏性、创造性和个性稳定性,这个不难理解,一般考的是执行任务过程中情况发生变化,而且比较棘手,如何沉着应对这种情况变化,顺利完成任务……嗯……我记下来基本也就是这些……”
柳月听完,感激地看着杨哥:“杨哥,你说的这些太重要了,真的很让你费心了!”
我也有同感,杨哥为柳月做的事情,是我力所不能及的,我没这个能量做到这些。
杨哥刚才讲的这些,让我初步了解了官场面试的一些细节,我以前是一点都不了解的,没想到面试还有这么具体的规则和评分标准。我觉得今天我借了柳月的光,学到了很有用的东西。
杨哥又说:“对了,我还得提醒你一点,一定要放平心态,坚定信心,世事我皆努力,成败不必在我……其实,不用我提醒,你在这点上,做的比我还好!”
柳月笑笑:“哪里,我怎么能比的上你呢!对了,杨哥,你再给我说说回答问题时候的注意事项!”
杨哥想了下,说:“这一类的考试特点和内容决定了你答题时要集中精力,辩证答题。一般来说,当考官给你问题以后,你应稍作思考,不必急于回答。即便是考官所给的问题与你事前准备的题目有相似性,也不要在考官交代完规则后立即答题,那样给考官的感觉可能是你不是用脑在答题,而是在背事先准备好的答案。
“如果是此前完全没有接触过的题目,则更要冷静思考。经过思考、理清思路后抓住要点、层次分明地答题,效果要好一些。对把握不准的内容,最好不要正面回答,可一分为二地进行辩证答题,理由充分地说理论证,而不要简单地下结论,有时还要从多个角度思考,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未完待续)
懂的东西真多
杨哥又和柳月说了很多答题方面的事项,我继续记下来,心里越来越佩服杨哥,这家伙,懂的东西真多,比柳月还多,连柳月都要向他请教。
杨哥举例给柳月说明:“我以前参加过一次省里政府单位招收人员的模拟面试,当时有这么一道题:我国古代劳动人民如何保护鸟类的?绝大多数考生回答这道题时,像在答高考试卷,不管知道不知道,都尽量多说,考生以为说得越多,总会蒙上点答案。但恰恰考生答得越多,得分越低。诚实是政府单位人员的基本素质,这道题就是考察考生的诚实度的。这道题的满分答案是:考生先委婉地承认‘不知道’,再回答:但我可以合理想像一下,如筑巢爱鸟等……”
柳月点点头,眼神发亮。
杨哥又说:“再比如,有道题是:某单位办公会讨论决定买一批电脑,让张某具体负责采购。会后,a领导找到张某要他买品牌机,理由是品牌机质量好;b领导找到张某要他买组装机,理由是组装机便宜。张某应该怎么办?”
说完,杨哥看着我。
我想了想,觉得有些棘手,说:“要不,一种买一半吧!”
“呵呵……你这个答案是在回避矛盾哦……”杨哥笑起来,又看着柳月:“小柳,你会怎么回答呢?”
柳月说:“嗯……我想,最好的答案应该是分头协调关系,张某首先要做市场调研,确定买一款质优价廉的电脑,对a领导,张某要强调这款机型质量好,对b领导,张某要强调价格便宜。这样做,既没有恶化a、b的矛盾,也办好了事情。”
杨哥点点头:“你的答案是正确的,呵呵……如果是小江来回答,那可就失分了……”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皮。
杨哥说:“政府单位招收人员,面试的不少题目,都会涉及机关生活中的常态问题,其实,你只要把握一个原则就可以,那就是:管理的本质是沟通和协调,在处理问题时,不要使自己处在不利的位置。”
我睁大眼睛看着杨哥,深深记住了杨哥的话。
一顿午餐火锅,让我大大长了见识,学到了以前从没有接触过的东西。
饭后,杨哥先走了,我和柳月一起走。
柳月对我说:“杨哥懂的真多,其实,我在官场的很多东西,除了自己摸索的之外,很多是从杨哥那里得来的,他实在是个知识和资历阅历都丰富的人!”
我心悦诚服地点点头:“是,确实是这样,我本来觉得你就很厉害了,没想到,你也要想他学习请教!”
柳月扑哧笑出来:“我有什么厉害啊,我自己没觉得,我现在还到处学习呢,我向我周围的每一个人学习,每个人身上都有我值得学习的东西,也包括你,我从你身上,也学到不少好的东西!”
我呵呵笑了:“你是我事业的老师和人生的引路人,我从来都是向你学习的,你学我什么呢?我有什么好学的?”
柳月说:“你当然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
我说:“都是什么地方啊,说说看!”
柳月转了转眼珠,笑了:“你是不是故意让我说出来,好让自己有个自豪感骄傲骄傲得意得意啊,哼……其实你自己心里都明白,你让我说,我偏不说……”
我伸手要拉柳月的头发,说:“说不说?你不说,我拽你头发!”
柳月嗔笑着,躲闪开去:“不说,大坏蛋!”
我呵呵地笑起来,觉得柳月孩子气的时候别有一番味道。
分手时,我感慨地说:“从杨哥和你身上,我觉得人生真的是充满了压力,当然,也有动力,看来,我的人生,依然要努力去奋斗啊!”
柳月说:“当然,对于我们来说,人生的全部意义就是奋斗和拼搏,生命不息,奋斗不止……这样的人生,才是积极的有价值的人生……”
我点点头:“是的,我记住了,虽然,我有时候会感到累!”
“呵呵……累是自然的……”柳月说:“每天晚上疲劳地坐到椅子上时,才感觉真真切切地过了一天。人生最重要的并不是努力,而是方向。压力不是有人比你努力,而是比你牛叉几倍的人依然比你努力。即使看不到未来,即使看不到希望,我也依然相信,自己错不了,自己选的人生错不了……第二天叫醒我的不是闹钟,其实,还是梦想!如果你想成为一个成功的人,那么,请为最好的自己加油,让积极打败消极,让高尚打败鄙陋,让真诚打败虚伪,让宽容打败褊狭,让快乐打败忧郁,让勤奋打败懒惰,让坚强打败脆弱,让伟大打败猥琐……只要你愿意,你完全可以一辈子都做最好的自己。”
看着柳月明亮的眼睛,听着柳月坚定的声音,我的心里充满了自信和动力。
第二天,全家人一起吃饭,大家再一次祝贺柳月,同时兼着为柳月送行,明天下午,柳月参加完张部长举行的午宴,就要和马书记一起去西京参加面试了。
晴儿显得相当开心和兴奋,甚至比自己考上了还高兴,这让柳月看起来有些感动。
爹娘似乎不大关心柳月是否能考上,只是不停叮嘱她要注意安全,要吃好住好行好,多关注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又告诉她走后不要担心妮妮,明天中午娘亲自去学校接妮妮回家里来住。
柳月很是开心,感动的表情贯穿了整个晚餐。
我问柳月:“明天怎么走?”
柳月说:“坐马书记的专车!”
我说:“哦……那车里比较拥挤啊,梅玲和刘飞也要跟着的……”
柳月说:“没,他俩这次不去,就我和马书记去!”
我说:“哦……真奇怪,这次怎么不带着哼哈二将去了呢?是不是怕评委知道了印象不好影响打分啊?”
柳月说:“呵呵……就你想得多,不带就不带呗,带和不带,都很正常,别想那么多……”
晴儿突然说:“梅玲明天不跟着去,但是,她后天会直接去西京的,去接马书记回来的!”
我和柳月的神情都是一怔,这么说,回来的路上,是马书记柳月和梅玲三个人了。
我看着晴儿:“你怎么知道的?你今天又见梅玲了?”
晴儿似乎发现自己说露了嘴,又无法收回自己说出的话,就说:“我没找她,她今天下午到学校来玩了,自己无意中说的……不过,她说,她是等马书记面试完和他一起回来,说是两个人一起回来,怎么没提到柳姐呢,难道她不知道柳姐要搭马书记的车去西京的事情?”
我有些想不明白,随口说:“也许吧……”
柳月也笑笑说:“明天走的时候,她就该知道了……”
晴儿无意中说出的话,里面的细节包含了一个巨大的惊天玄机,可是,当时我和晴儿包括柳月都没有引起注意。
饭后,娘让我打车送柳月和妮妮她们回去,一再强调,要我把柳月她们送到家才可以回来。
出租车行驶在市区的马路上,妮妮趴在车窗上往外看着,突然大叫起来:“舅舅——快看,舅舅在哪儿……”
我和柳月都向外看,正好看到柳建国在不远处的马路边,正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散步,那女人挽着柳建国的胳膊,两人的神态显得比较亲密。
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黄莺,路灯下,我看的分明。
我想,柳月也一定看到了柳建国和黄莺,因为我看到她的眼睛突然睁得很大,眼里充满了意外和惊奇。
看来,盖子捂不住了!
我的心一沉,很沮丧,又心里很不安。
柳月突然扭转头,明亮的眼睛紧紧盯住我。
我硬着头皮看着柳月。
柳月的眼神很意外,紧紧盯住我,盯得我有些不大自在。
一会,柳月说话了:“你说的是她!建国的女朋友是她?”
我知道不能隐瞒柳月了,就点了点头。
“为什么要等以后告诉我?”柳月没有看我,看着车窗外的柳建国和黄莺说,车子没有停,已经过去了。
柳月的眼神似乎变得有些游离不定。
我说:“我……我怕会影响你面试……我怕……你会有别的想法……”
“多久了?”柳月说。
“有一段时间了……”我说。
“到什么程度了?”柳月又说,看着我。
我说:“不知道!”
柳月沉思了,一会喃喃自语:“竟然会有这么巧的事情……真是无巧不成书……”
从柳月的话里,我听不出柳月对此事到底是什么态度。
我说:“是很巧,我……我也没有想到……”
柳月不说话了,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我想和柳月说话,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想,柳月一定在想黄莺和杨哥的旧事,一定在想黄莺和梅玲的关系,在想黄莺背后的梅玲,在想梅玲对她的所作所为。那么,她对柳建国和黄莺的事情,到底会持什么态度呢?我不得而知。
一会儿,柳月深深地出了口气,还是没有说话。
这时,窗外起风了,天气变得更加阴冷,飘起了鹅毛大雪,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来临了。
“妈妈,下大雪了,好漂亮啊!”妮妮趴在窗上快乐地叫着。
我看着漫天飞舞飘落的雪花,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愁绪,这样的天气总是会让我容易涌起别样的心情和情感。
突然,出租车停住了,司机说:“前面有车祸,封路了!”
出租车准备往后倒,却又被后面的车子堵住了回头路。
我看看车后,已经很多车子堵在那里,恐怕一时半会走不动。
柳月说:“不等了,算了,走走回家吧!”
妮妮拍手欢迎:“好呀,好呀,我喜欢在雪天里玩!”
我们写了出租车,走近路到柳月家。
往左拐是一片树林,穿过树林,再走过一条小路,就可以到柳月家。
我们决定徒步穿越树林回去。(未完待续)
落在了后面
妮妮欢天喜地地在树林里奔跑,伸手捕捉雪花,一会跑远了,我忙跟上去。
柳月和小红落在了后面。
我和妮妮很快跑出了树林,在外面的马路边等柳月和小红。
雪越下越大了,北风开始呼啸,挟裹着雪花抽打在脸上,有些疼,我把妮妮放到路边的公用电话亭里。
等了一会儿,柳月和小红还没出来,我就让妮妮在电话亭里老实呆着,我去迎迎她们,我怕她们走岔了道。
刚走了几步,突然传来隐隐的急急呼救和斥责声,我心中已经,疾步往发出声音的方向跑去。
树林里的光线很暗,外面路灯的光照进来,我隐约能看清路。
跑了大约100米,我看见了了,呼救声是柳月和小红发出的,她们正被4个男人围在树林里的1棵很粗的大树旁边,四个男人手里都拿着匕首,挥舞着,正在逐渐缩小包围圈,嘴里正说着淫言秽语。
“哈哈……一大一小两个妞儿,正好哥儿们今晚没事干,这里又安静,那就在这里陪陪我们吧……”一个光头嬉皮笑脸地说。
“个人一个,办完再交换,弄完就走,哥儿们,上!”另一个带皮帽子的说着,拿着匕首就对准柳月的胸口:“我先上这个,这个一定很爽!”
“我和老七上这个大美女,你俩上那个小美女,速战速决,弄完了换过来再玩……哥儿们,动手吧……”另一个穿黑色风衣的说。
“好,上,妈的,不准叫喊,再叫,我先用刀子把你小兔子脑袋割下来!”带皮帽子的拿着匕首就开始要挑柳月的胸铺衣服。
柳月和小红惊惧地紧靠在大树旁,柳月大声斥骂:“流氓,滚——”
光头哈哈大笑:“这个地方,风雪交加,你喊什么,喊也没人来,再喊,老老实实让哥儿们四个弄一遍,就放你们走!”
“少跟她们废话,上,把她们按到这树干上办我看不错,”皮帽子说:“让她们搂着树,我们从后面弄,哈哈,一定很爽……”
说着,四个流氓步步紧逼,将柳月和小红围在了大树前,他们一手用匕首抵住柳月和小红的胸口,另一只手就要开始撕扯柳月和小红的衣服。
“来人啊,抓流氓啊——”柳月和小红又喊起来。
我这时不容任何迟疑,猛地站到他们身后,大喝一声:“马尔戈壁,住手!”
我的胸膛都要气炸了,想把这几个流氓砸成肉酱,但是又不停提醒自己要镇静,先救出柳月和小红要紧。
四个男人似乎被突然出现对我吓了一跳,接着转过身看着我,看到只有我一个人,又放松了。
“妈的,来了个英雄救美人的,操——先解决了这个傻吊再说!”
四个流氓挥舞着匕首转身冲我冲过来。
我猛地一弯腰,一个闪身,伸出腿绊倒了一个,接着又一挥手,将另一个人往另外两个人身上用力猛地一推,他们拥挤在一起跌倒在地上。
我迅速站到柳月和小红的身边,用身体挡住她们。
我对她们急速说了一句:“我挡住他们,你们趁机快点到路边的电话亭,妮妮在那里!”
“可是,你——”柳月脸色苍白惊惧而又关切看着我说。
我回头看着柳月笑了下:“放心,我不会有事,好了,你们快跑——”
说着,我把柳月和小红往相反的方向猛地一推,接着就又冲着4个流氓走过去。
看着柳月和小红离开了,我拉开架势,看着这4个流氓。
四个流氓又围成半圆,都有些恼羞成怒:“妈的,坏了老子的好事,两个美人儿给放跑了,你狗日的是不想活了……”
“捅死这个杂种,往死里弄!”光头恶狠狠地说。
四个人又挥舞着刀子冲我杀过来。
我恨透了这4个流氓,妈的,看老子怎么整你们。
不过,我也不敢大意,毕竟,这是手里都有匕首的亡命之徒。
我往大树后猛地一闪,趁着光头收不住脚地机会,狠狠伸出脚,用上射门的力气,踢在他的下面。
“啊——”光头凄厉地叫了一声,捂着下面倒在地上打滚。
我估计这一下子,他下面基本能报废。
接着,我趁皮帽子发愣的机会,急速打出一拳,直冲皮帽子拿匕首的手腕上,没想到皮帽子也会两下子,竟然快速回缩手腕,我只打到了他的外衣。
我知道不能停,不然,这皮帽子接着就会反刺于我,我顺势而上,反手接着就抓住了皮帽子那匕首的手腕,用力一扭,皮帽子“哎哟”一声,手松开,匕首接着就落到了我的左手上。我最恨这个皮帽子,这个人渣,我右手握住皮帽子的右手,将手背猛地贴到大树干上,趁着皮帽子手掌张开的机会,左手握住匕首,对着他的手掌扎了下去,硬是穿透了手掌,扎进大树干里,将皮帽子的手钉在了树干上。
“啊——妈呀!”皮帽子疼的大叫起来。
这时,穿风衣的那个已经拿着匕首刺往我的脖子位置,速度很快。我忙往后缩胸,匕首紧擦着我的喉咙呼地而过,惊出我一身冷汗,好悬!
我后退两步,接着突然发力冲上去,一个飞脚踹倒另一个流氓,接着使出连环腿,二踢脚,把黑风衣撂倒,一脚踩到他拿匕首的手腕,干脆也如法炮制,将黑风衣和皮帽子一样也用匕首穿透手掌,钉在了大树干上。
放倒了三个,剩下的第四个就易如反掌了,我狠狠一脚踢向他的下面,边怒吼着:“操你吗,让你靠这个耍流氓!”
应声倒地,接着就晕了过去,他被我踢昏了。
我估计这俩被踢中下面的三年五年下面是不能再用了,这钉在树上的俩流氓手掌上也会留下永恒的记号。
我这才出了一口气,看看这四个人渣,吐了一口吐沫,拍拍手,转身离去,去找柳月她们。
到了电话亭旁边,柳月和小红正带着妮妮在哪儿等我,见我安然回来,柳月长舒了一口气,说:“那四个坏人呢?”
我笑笑:“跑了!”
“跑了?”柳月说。
“是啊,被我打跑了!”我不想让柳月知道的太血腥,笑笑说。
“妈妈,什么坏人啊?”妮妮问柳月。
柳月说:“哦……没什么,刚才有几个拦路的坏人,被大哥哥打跑了!好了,我们赶紧回家!”
我送柳月她们回家,到了楼下,柳月对我说:“你回去路上小心点,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
我点点头:“呵呵……知道了,没事的!”
柳月让小红和妮妮先上楼,然后看着我说:“刚才我听树林里不停有惨叫声,你把他们教训地不轻吧?”
我说:“呵呵……木有啊,就是打跑了而已!”
柳月认真地看着我:“别骗我,说实话!”
我笑了起来:“你别问了,问这么仔细干嘛啊,我反正又没伤着皮毛,反正我就是把他们教训了一顿,就行了!”
柳月拉着我的手,又看看我身上,确认我没有受伤,出了口气,说:“不会出人命吧?”
我说:“不会,我没要他们的命,虽然我想要了他们的命,但是,我也不想进去,不过,我给他们的教训,足够他们牢记一辈子了……马尔戈壁的,敢欺负你和小红,真是瞎了眼了!想想那几个流氓的言行,我就恨不得弄死他们!”
柳月说:“今晚幸亏了你,要不是你,我们真的难以想像……”
我说:“建国大哥和黄莺,也是在这样的场合下认识的……黄莺遇到流氓,建国救了她……”
柳月呆了呆,怔怔地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
我说:“建国没有我这身手,被流氓打伤了,怕你知道担心,就没告诉你……不过伤势不重,已经全部好了……”
柳月突然流下泪来:“怪不得他有一段时间不来见我,老是说工作忙,原来……”
柳月突然显得很伤心和担忧。
我安慰柳月说:“你别难过了,建国都好了,没事了!”
柳月一会儿不哭了,抬头看着我说:“今晚吓死我了,后来你独自斗那四个流氓,让我担心死了,虽然知道你会功夫,可是,还是很担心……还好,你没事,建国也没事……你们两个,任何一个有什么事,都会让我寝食不安……”
我说:“你不要担心我们,我和建国都是男人,都是男子汉,我们都会保护你,谁也不能欺负你,谁要是欺负你,我就揍死他!”
说着,我挥舞了下手里的拳头。
柳月看着我,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苦笑了下,说:“傻瓜,有些事情,不仅仅是靠揍死就能解决的,有些事情,武力是无法解决的……”
我明白柳月这话的意思,想起梅玲对柳月的阴毒暗算,想起那看不到却又不时在我脑子里闪现的隐隐约约似乎在伸向柳月而又操纵着很多事情的黑手,心里不由几分不安。
柳月回家后,我没有直接打车回家,而是又去了那小树林,想再看看我的胜利成果。
到了刚才的战场,人都不见了,地上一层积雪,掩盖了刚才的一切,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树林里静悄悄的。
第二天,风歇了,雪停了,我去上班,在报社办公楼门口和急匆匆往外走的王勇撞了个满怀,王勇被我撞得后退几步,差点倒在地上。
王勇刚要发火,一看是我,没说什么。
我说:“王经理,这么急,干嘛呢?”
王勇笑了下,说:“我急着要去医院的!”
“哦……怎么了?”我说。
“我四个朋友昨晚被人打伤了,我去医院看看!”王勇说。
“哦……”我心中一动,看着王勇:“你朋友?怎么了?”
“是啊,是我四个哥儿们,不知道怎么搞的,昨晚四个人被一个高手给打伤了,两个手掌被穿透了钉在树上,另外两个更惨,下面被踢飞了,睾丸破裂,估计成了废人了!”王勇说。
原来这4个流氓是王勇的哥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