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过吧
柳月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接着说:“我不知道什么是开心,也不知道什么是不开心,浑浑噩噩过吧!”
我说:“昨天晚上,我很生气王巧玲和黄莺的作为,也很为小许的话难堪……”
柳月转脸看着江面,沉默了,一会儿说:“嘴巴长在各人的脸上,人家心里想什么,说什么,是无法阻拦的,昨天,其实,开始我也很生气,很憋屈,我发了那么一通言论,昨晚我几乎没有睡觉,可是,现在,我没事了,我想通了,人生啊,就像这滔滔江水,随波逐流吧,不管中间怎么蜿蜒曲折,最后仍然还是要归结到大海里去。
“不管人生怎么折腾,最后的结局还不都是一样,活得那么累,干嘛啊,还是随它去吧……昨晚,我其实最担心的不是她们怎么指责斥骂我,而是怕你的火爆脾气上来,一发作,弄的不好收场……毕竟,大家还都是朋友,为了我,没必要……”
我心里有些难过,看着柳月苍白的脸颊,说:“我知道你心里的感受,我昨晚也几乎没有睡着……我想了一夜……”
柳月叹了口气:“唉……不要这样,不要担心我,我会很好的,我现在已经好了,你看,是不是?”说着,柳月冲我笑了笑。
我说:“你的笑很牵强!”
“是吗?我觉得很自然很正常啊!”柳月依然努力笑着。
我说:“在我面前,你不要再遮掩了,我看得懂你的心,我不想让你在我面前还这么累!”
柳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收敛了笑容,默默地低下头,一会儿又叹息了一声:“讲话干嘛这么直白,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我说:“没必要,我希望你在我面前表现出真实的自己,就是你遮掩,我也能看透!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很难……”
柳月抬起头,看着我,伸手轻轻捋了捋头发,轻声说:“唉……做人难,做一个女人更难……”
我紧紧咬住嘴唇,看着柳月。
柳月垂下眼皮,轻声说:“我知道,我很多时候是在为别人活着,我战战兢兢地看着别人的眼色,生怕越雷池一步引来万劫不复的灾难和后果,我活的甚至没有了灵魂和**……
“这其实不是我的个性,不是原来的我,我其实很想为自己活着,活出一个精彩的自我,可是,我终归是做不到,我努力挣扎着想让自己的精神毁灭,但是,有些东西却始终无法挥去,就好像是如影相随的心魔……
“我从来不想去伤害任何人,我现在没有任何想法,只想让自己安静平静地走完这一生,可是,即使这个简单的愿望,我也难以实现,从有些不可预知的东西出现,总有些叵测的干扰出现……
“为了我心里的安宁和归宿,我可以忍让,可以屈就,可以顺从,可以憋闷,但是,我换来的是什么呢?是一步步的紧逼,是得寸进尺的压迫,还有,那些从天而降的莫名其妙的污水和叱责,那些不明就里的诬陷和暗算……唉,做人难啊,真累……”
我心里愈发苦涩,说:“我知道你心里是很难很苦啊,我知道你一直在容忍着小许,你一直在让着她,可是,她自己浑然不觉,愈发一步一步……”
柳月说:“你不要这么说,我不是在让着她,我是在弥补自己对她的愧疚,我对不住她在先,我这是应该得到的报应,我现在,对你和小许,没有别的想法,就希望你们能好好地在一起,希望你能开开心心地工作生活,能看到你们的幸福,能看到你的快乐,我就知足了……
“至于王巧玲和黄莺,她们对我如何,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她们是自己对自己不自信,心里发虚,才会转嫁于我,为自己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和理由,自己的幸福,最终还要自己去努力,去争取,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我掏出一支烟点着,默默地吸了几口,看着江水发呆。
柳月站在我身边,说:“这事不要多想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随它去吧,想多了也无益,我自己的生活,我会安排好的……或许,我真的该为自己活着了,我得有自己的活法了……人生就这么短短几十年,过去的,永远也不会再回来,凡事都有一个度,能忍的,该忍的,我去忍,不能忍的,不该忍的,我或许应该去直面,去抗争……
“我发现自己活得越来越没有自己的个性了,我的性格,我的本性,其实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生活改变了我,现实改变了我,我活得越来越没有自己了……
“人生的路上,虽然习惯了一个人寻找,有时跌跌撞撞,有时磕磕绊绊,但我执着的心从未曾改变过,无论怎样的决定,相聚还是分离,无论怎样的我,流泪还是大笑,都是真实的我。我承受我该承受的,无论好的还是坏的,只要我下定决心,每一个决定,都意味着一个转折,我有我的选择,我走我的路…”
我说:“是的,你应该这样!”
柳月凄然一笑:“说归说,做归做,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我说:“我了解你,只要你想做的,你就会做到!”
柳月苦笑:“我会努力去做到的,但是,也未必都能做好!”
我说:“你在我眼里,任何时候都是一个成功者,没有任何事情能把你击垮!”
柳月说:“那是你在看我,我最了解我自己,我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坚强和坚韧!”
我说:“这是我的希望!”
柳月点点头:“我明白,我理解,我懂的……人生总是这样矛盾和纠葛,小时候,我希望自己快点长大,长大了,却发现遗失了童年;单身时,开始羡慕家庭的甜蜜和幸福,当真正拥有时,却又怀念单身时的自由。
“很多事物,没有得到时总觉得美好,得到之后才开始明白:我们得到的同时也在失去。到如今,我知道我失去了什么,却不知道我得到了什么……我们一生当中,并不可能只爱一个人,但往往有一个人让你笑得最甜,让你痛得最深,往往有一处美丽的伤口,成为你身体上不能愈合的一部分!”
柳月的话击中了我的心坎,我的心起落不停,忽远忽近,空荡飘渺起来……
柳月又说:“我一直在让自己学会低调,我知道取舍间,必有得失。我知道做自己的决定,就要准备好承担后果。我明白,在慎言,独立,学会妥协的同时,也要坚持自己的底线。我清楚,付出并不一定有结果。我不识提醒自己,过去的事情可以不忘记,但一定要放下。我不断鼓励自己,要快乐,要坚韧,要温暖,给予真诚……”
我点了点头:“嗯……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我不想看到你的忧郁和苦楚,我想看到你发自心里的快乐和轻松,我知道你今天心里不会痛快,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柳月笑了,显得很开心的样子:“那么,你现在心里是否舒畅了呢?”
我说:“你呢?”
柳月说:“和你说了这么一会儿话,好了,呵呵……我很好了……”
我说:“你好了,我就好了!”
柳月呵呵笑着:“有时候,同样的一件事情,我们可以去安慰别人,却说服不了自己。-其实呀,每个人,在困惑苦闷的时候,都需要身边有朋友能够开解一下自己,其实,并非我们不懂得那些道理,只是我们特别需要听到别人把它再复述出来,以来验证和坚定那些道理的合理性,呵呵……好了,不说这个了,开心点,来,我打个水漂给你看……”
说着,柳月弯腰捡起一个石片,用力往江面扔去,嘴里开始数着:“一、二……哎——就只有两个啊……你来,你打一个我看看……”
我捡起一个石片,摆好姿势,用力往江面近似于平行的角度扔出去,石片在水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在江面上点出一个又一个波点。
柳月嘴里念叨着:“一、二、三……七、八、九……哈哈,九个啊,你好厉害……你真棒!”
听到柳月表扬我,看着柳月欢快的神态,我心里感到了一阵温馨和宽慰。
接着,柳月和我在江边继续打水漂玩,轮流打水漂,柳月的额头冒出了细汗,但是眼里的神情很愉快。
玩累了,我和柳月坐在江边的草地上,静静地看着江水流淌,看着江里的小船在漂流,谁都不做声。
此时无声胜有声,我突然有了一种久违的感觉,这感觉是什么,我说不出。
我和柳月距离很近,但是身体没有任何接触,微风吹来,我闻到了柳月身体上那熟悉的味道,心里一阵猛跳,不禁有些心神荡漾。
一会儿,定了定神,我转移自己的思绪,和柳月说起了陈静今天告诉我关于龚局长和她爸爸的事情,当然,我记得对陈静的诺言,没有提刘飞的事情。
柳月听完,神情淡然:“这种事,在官场司空见惯,这还是小事,官场里更凶险的事情多着呢,官场的险恶不是其他行业可以比拟的!你现在应该说还没有真正涉足官场,或者可以说是在官场的边缘,等你真正涉足了,你会发现,官场里暗流涌动,阴云密布,厮杀博弈不休,很多都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我说:“混官场,看来是要练就一阵厚脸皮、黑心肠的本领,我现在功夫确实还不到家!”(未完待续)
可以换个说法
柳月笑起来:“可以换个说法,厚脸皮呢,叫做心理素质好,黑心肠呢,叫做遇事果断严格处事,换汤不换药,实质都还是一样的……这个功夫或者说本领不是一天两天可以练就的,是需要在不断的摔打和跌爬中积累形成的……你呀,慢慢去摔打吧……
“但是,江峰,记住,不管如何摔打和磨练,都记住,不要忘记了做人的本质,我们可以勾心斗角,可以尔虞我诈,可以竞争厮杀,但是,做人的本分不能变,做人的品质不能变,这是一个原则!”
我点点头:“嗯……”
柳月说:“现在的官场,可以说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还可以说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就是我对目前官场的综合印象。有的人,当他没当官时,竭力装出一副忠厚、平易近人的样子,对自己的上司表现得极其谦恭卑下,一旦得势当官,狐狸尾巴就翘起来了,不捞白不捞,不贪白不贪,利用手中职权掠取各种利益,甚至对老上司倒打一耙,落井下石,良心不可谓不狠毒,手段不可谓不阴险……”
柳月说这话的时候,我一下子想起了刘飞,我说:“我觉得刘飞就是这样的人,他就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别看他现在对马书记和梅玲如此恭顺,以后怎么样,难说。”
柳月说:“呵呵……你对号入座倒是挺快的!还有一种人,刚当官时,还能与群众同甘共苦,不贪不占,久而久之,捧的人多了,逐渐放松了自己的思想改造,对金钱、名利、色情难以抵挡,逐步脱离群众,追求享乐,发展到受贿索贿、纵情淫乐,最后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
我一下子想起了马书记,张了张嘴,没有说。
柳月看了看我,笑了笑:“还有的人呢,对厚黑学研究恨透,表面是人,背后是鬼,脸皮很厚,当面笑哈哈,背后捅一刀,让被捅的人还要感谢他,这种人为官脸皮很厚,心肠却很黑,结党营私、拉帮结派、排斥异己,一朝得势,滴水拨不进去,一旦失势树倒弥猴散这是最可怕的……”
我安静地听着,心里又开始琢磨。
柳月笑着说:“别对号入座了,很多人是综合体,几种现象都有的。”
我说:“也有的人为人堂堂正正,为官清清白白,但也得罪不少人,却被东贬西贬,不受重用……”
柳月点点头:“这样的人也不少的,我们呢,要做你说的这种人,为人堂堂正正,为官清清白白,但是,要学会处世,尽量不要得罪人,当然,一个人不得罪,也是不可能的,希望我们不要被东贬西贬,不受重用就好了,呵呵……”
我点了点头:“嗯……我觉得你这方面其实做的很好,而我做的不好,我觉得你以后能当大官,我就不行了……”
柳月笑起来:“呵呵……恐怕这不是你的心里话吧,你自己其实觉得你能做好的,你是希望我也能当大官,你也做大官吧,呵呵……趁着年轻,我们要多做一些梦,然后去努力实现,可能现实会让我们一次次失望,但不能绝望,相信坚持下去定能收获幸福……哎——什么叫大官啊,这官做到什么程度算大啊?这官大起来是没有止境的,对一个农民来说,见了乡长,那就是大官,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见了市委书记,也算是大官了,凡事都是相对的……还是凡事顺其自然最好,不必刻意去挖空心思钻营……”
我说:“嗯……专门心思去钻营,其实很累的,我也不愿意这么去做……你看,梅玲和刘飞,我觉得他们其实活得也很累……”
听我提到梅玲,柳月的眼神动了一下,说:“梅玲是很善于钻营的,她不是逼不得已去钻营,而是自己喜欢去钻营,对钻营抱有浓厚的兴趣,当做了一种享受……”
我说:“梅玲对你一直抱有刻骨的嫉妒,你要多提防她,这样的人,不能一味忍让,对于她的阴招和暗算,你适当的时候,或许应该回击她一下!”
柳月笑了:“我不和她斗,没意思,逗起来,恩恩怨怨何时休?知道吗,江峰,我一直认为,最好的报复不是毁掉一个人,更不是毁掉自己,而是过得比她们都幸福和快乐。这句话,我想和你共勉!”
我认真地听着,点点头:“嗯……”
看着柳月,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女人要么是天使,要么是魔鬼,天使般的女人是一所学校,让坏男人宁静致远,一心向上。魔鬼般的女人是一杯诱惑的毒酒,让好男人迷醉,万劫不复。
而柳月,就是天使,是我心目中永远的天使。
下午,在办公室,我接到了刘飞的内线电话:“江主任,梅社长有请,请你去她办公室去一趟。”
“哦……什么事情?”我说。
“不知道,应该是好事吧!”刘飞笑呵呵地说。
“好吧,我这就过去!”我说。
梅玲找我去她办公室的时候很少,因为我们新闻部毕竟不属于她分管,我在工作上和她打交道的时候不多。梅玲现在很会摆谱,找人都不是自己直接打电话,而是安排办公室通知。
报社有这派头的,只有她和马书记,其他党委成员都不是这样。
不知道梅玲找我干嘛,我估计没什么好事!
想起梅玲,我就想起了王巧玲和黄莺联合起来对柳月出击的事情,二人好像手里都攥有柳月的把柄,我想这个把柄的来源地应该是梅玲这里,至于王巧玲是如何从梅玲这里知道的,我不得而知,或许是经王勇中转的。
但是,我又觉得,针对柳月的行为似乎是有计划有预谋的,王巧玲和黄莺只是被利用当做了枪头子,打前阵的工具,自己浑然不觉。凭梅玲的性格和脑子,她似乎策划不出这么周全慎密的计划来。我不禁又下意识想起了脑海里忽而闪现的那模模糊糊隐隐约约的幕后黑手,会是谁呢?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只黑手在幕后推动呢?还是我自己神经过敏,多虑了呢?
来不及多想,我放下电话,去了梅玲办公室,王勇也在里面。
我一进去,王勇就热情站起来笑脸迎接,递给我一颗中华烟,亲热地为我点着。
梅玲招呼我坐下,然后摆弄着手里的一直圆珠笔看着我说:“江主任,实业公司联系了一笔业务,是南江县政府正在建的新招待所的装饰业务,这个招待所是按照三星级标准建设的,装饰要求很高,也很豪华,是个大项目,咱们的实业公司有专门成立的装饰工程业务队,想把这个项目拿下来,实业公司打了报告给我,我呈报党委,党委已经批准了,这个项目前去竞争的不少,听说要竞标,我们的想法呢,不管他竞标不竞标,必须拿下,我和王勇商议了,知道你和宋明正书记的关系很铁,所以,我叫你来,是想让你和王勇一起去跑一趟南江……”
“这是公对公的业务,而且是公开竞标的,和私人关系牵扯什么?我不去!”我直接了当回绝了梅玲。
梅玲和王勇对望了一眼,王勇脸上露出了着急的神色,梅玲则露出了一丝冷笑,对我说:“江主任,这可是为我们报社某利益的好事,讲大局,讲集体利益,讲以社为家,可不是嘴巴上说说的,要付诸于实际行动的!这一趟南江之行,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这恐怕由不得你!”
我看着梅玲和王勇,心里涌起无比的厌恶,说:“难不成要绑架我去?难道这里面真的都是一心为公?”
王勇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冷冷地看着我。
梅玲脸不变色,依旧微笑着说:“江主任,实业公司是报社的实体,这业务当然是集体的和公家的,这当然是毫无置疑的,我是分管领导,王勇是报社聘任的负责人,我们也都是在为报社的发展出力,是报社党委的高级打工者而已……还有,江主任,让你去,这可不是我和王勇的主意,这是马书记亲自钦点的……”
说着,梅玲递过一份报告给我:“呶——你看看马书记在实业公司的报告上签批的意见!”
我接过来一看,上面是马书记的批示:报告很好,可行,实施的时候要机动灵活,请新闻部江峰配合好此次活动。——马啸天。
我一看,明白了,梅玲和王勇两口子串通好了,先做通了马书记的工作,然后拿着鸡毛当令箭来让我去找宋明正拿下这个项目。
我无话可说了,只有服从,我看着梅玲和王勇:“我服从领导决定,什么时候去?”
梅玲脸上的表情松弛下来,王勇则迅速变了神态,兴奋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江主任,你能去,太好了,我先替实业公司谢谢你,去的时间呢,我想,明天就去,我已经打听了,宋书记这几天一直在南江,没出远门!”
正说着,马书记推门进来。
我们都站起来:“马书记来了!”
马书记看了看梅玲和王勇,又看了看我:“江峰,实业公司的这个项目,你配合好王经理,一定要给我拿下来!”
我点了点头:“马书记,我尽力而为!”
马书记说:“其实呢,本来我也可以直接给宋明正打电话说的,但是考虑到如果我亲自出马,万一不行,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我听梅玲说你和宋明正的私交不错,而且我记得你还救过他的女儿,所以,我决定让你先出马,给我把宋明正搞定!”(未完待续)
项目是公开竞标的
我为难地说:“可是,马书记,这个项目是公开竞标的,这样的话,恐怕宋书记也无法做主吧?要看现场的情况来顶!”
我这么一说,马书记和梅玲还有王勇都笑了,笑毕,马书记说:“混小子,这个你就是外行了,现在政府项目竞标有几个是真的,都是走过场的,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只要把话给宋明正说到就行了!你和宋明正谈话的情况,我会随时关注的!希望你不辱使命,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
我无话可说,只有点头。心里又很纳闷,马书记何以对这个事情如此看重,难道就仅仅是因为王勇是他情妇的男人,他要扶持王勇?
第二天,我带着满腹疑问和别扭,和王勇一起去了南江。
此时,我万万没有想到,我此次南江之行,在以后会给宋明正带来什么样的灾难性后果。
启程比较晚,来到南江,已经是夜幕降临,我和王勇受到了宋明正的热情款待,宋明正专门单独陪我和王勇就餐。
王勇在宋明正面前显得很是谦卑,很是恭敬,我心里十分别扭,因为我知道王勇把这位南江一号人物的老婆给上了。
席间,宋明正频频举杯,和我们喝酒,王勇带着恭维的笑,不时给宋明正敬酒。
宋明正对王勇的过度恭敬似乎有些不大适应,他当然也不知道王勇和梅玲的关系,对王勇说:“王经理,不必太客气,你是江海日报的中层领导,是啸天书记的部下,是我江老弟的同事,江老弟是我的好兄弟,大家随和一些,不要拘束!”
“是,是,宋书记一看就是领导的大家风范,平易近人,能力超群,我经常听马书记和江主任说起过,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实在是荣幸之至!”王勇点头哈腰地说着。
我默默地抽烟喝酒吃菜,不大说话。
宋明正看看王勇,又看看我,然后说:“兄弟,你这次和王经理一起来南江,是不是有什么公事呢?”
我点了点头:“嗯……是有点事!”
宋明正说:“老弟尽管说,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只要你老弟来了,只要你开口,只要我能做到的,你尽管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老弟空手而归的!”
我说:“今天我和王经理来呢,是有个报业实业公司的业务,和南江有关的……王经理第一次来南江,人不生地不熟,我正好没事,正好想来看看宋大哥,就顺便来了……”
我极力想淡化这次南江之行的目的。
王勇接过来说:“这次江主任和我一起来,是马书记专门安排的,马书记本来想亲自来看看宋书记的,因为工作忙,没有空,他又知道江主任和宋书记的个人私交很好,就特地安排江主任和我来了……临来之前,马书记还特地让我和江主任给宋书记带两杯酒呢……”
王勇这么说,我也不能反驳,就没有说话。
王勇说完,举起酒杯,对我说:“来,江主任,咱俩把马书记委托的两杯敬宋书记的酒喝了吧!”
我不做声,举起酒杯,和王勇一起敬了宋明正两杯酒。
宋明正似乎很高兴,喝完酒,说:“这个啸天书记啊,就是会弄玄乎的,想法设法让我多喝酒……什么事,说吧?”
说完,宋明正看着我,在他眼里,似乎只有我,没有王勇,我知道,如果今天我不来,宋明正是绝对不会接待王勇的,更谈不上陪他吃饭了。
我不想说,闷头吃菜。
王勇在桌子下面踢了踢我的脚,我当做不知道,继续吃菜。
宋明正说:“怎么了?兄弟,说啊,还有什么犯难的吗?”
我无法推辞了,看了看王勇:“王经理,你说吧!”
王勇说了:“呵呵……宋书记,我和江主任可是带着马书记和报社党委的重托来的,江主任对这块业务可能不是十分了解,不好说,那我来说吧……”
接着,王勇把来意说明了。
王勇说完,宋明正看着我:“兄弟,是这事吗?”
我点了点头。
宋明正笑了,看着王勇:“你们的鼻子可真够尖的,我这里的这笔小项目都知道了……”
王勇说:“宋书记大手笔大气魄大动作,市里都是知道的啊,这可不是小项目啊,这可是代表南江县委县政府形象的工程,是南江的窗口和面子工程,是南江改善投资环境的重大项目,对于招商引资必将起到很大的推动作用,南江的发展,宋书记的亲力操作,我们也是想积极参与的,为南江建设出力,为宋书记争光!我们的资质和施工水平,都是南江第一流的,这一点,宋书记完全可以放心,我们代表了江海日报社的形象的,我们绝对不会给宋书记抹黑,绝对不会给江海日报社抹黑的……”
宋明正抽着烟,看着王勇,没有说话。
我说话了:“宋大哥,我知道,这个项目你们是面向社会公开招标的,这事,宋大哥你不必为难!”
王勇用不满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我装作没看见。
宋明正沉默了片刻,吸了两口烟,眉头皱了皱,接着就舒展开,看找我们笑着:“嗯……这事,我明白了,我知道了!”
说完,宋明正举杯和我喝酒:“兄弟,来,我们喝一杯!”
我和宋明正喝酒,王勇坐在旁边似乎有些着急和紧张,他没有猜透宋明正的心思。
喝完酒,宋明正对我说了一句:“兄弟,今天你亲自来了,我这当哥哥的是不会让你空手回去的,这一点,你放心好了!”
王勇一听,很高兴:“感谢宋书记的关照。”
宋明正看了王勇一眼:“王经理,该怎么报名的怎么报名,该怎么投标的怎么投标,所有正常的手续都要走,记住了!”
王勇频频点头:“那是,那是,明白,明白!”
宋明正说:“剩下的事情,我会安排的,你就不用多操心了,到时候会有人和你接洽!”
王勇兴奋起来,举起酒杯:“宋书记,太感谢了,我敬你一杯!”
宋明正看了看我,说:“时候不早了,不喝了,你们远道而来,也累了,该休息了!”
说着,宋明正叫了秘书进来:“给江主任和王经理住宿的房间安排好了吗?”
秘书说:“安排好了,两个单间!”
我一听,超标了,一般向我们这样的,县里安排住宿都是二人标间的。
宋明正点了点头:“好,那你们休息吧。”
说着,宋明正站起来,我和王勇直接去了县政府招待所的房间。
宋明正没有回去,而是送我们到了房间门口,然后对王勇说:“王经理,你先进去休息吧,我到江主任房间和我兄弟唠唠嗑!”
王勇用羡慕和嫉妒的目光看了看我,然后冲宋明正笑笑,进了房间。
宋明正跟随我进了房间,坐下,递给我一支烟,给我点着,然后说:“兄弟,怎么了?今晚我怎么看你无精打采的,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来,说给哥哥听听,我给你分析分析……”
我抽了两口烟,看着宋明正:“宋大哥,今儿个这事,你不要为难,不要有压力,不要有负担,能成就成,不能成也不要勉强……”
宋明正一挥手:“兄弟,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你也太小瞧你哥哥了吧,在南江,我可是一手遮天,我跺跺脚,南江就得晃几晃……再说了,兄弟你带着马啸天的指示来的,我怎么能让你在马啸天面前没面子呢,这个事情,对哥哥我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小意思,我是没有负担的,更不会为难,我倒是看你,心事重重的,呵呵……如果你要是担心这个的话,那就没必要了……”
我听着,默然无语,没有说话。
宋明正又说:“其实,这个项目,不少人盯着,很多人找过我了,打电话的,写条子的,上门拜访的,各种各样的关系都有,有南江的老干部,有市里的老领导,也有市里其他部委办局的局长,我一直没有表态,今儿个你老弟来了,我怎么着也得成全你……其实,今天也就是你来,除了你,就是马啸天来也办不成,那个王经理来,更是白搭,哈哈……谁叫咱俩是亲兄弟呢!我怎么也得给你一个在报社在马啸天面前出彩的机会……不能叫马啸天和报社的人小瞧了我兄弟!”
我有些动容,点点头:“谢谢老兄!”
宋明正拍拍我的肩膀:“这回你该轻松了吧,呵呵……和我在一起,咱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你别把我当县委书记,当自己的老大哥好了……兄弟们一起拉拉呱,多好!”
我笑笑,看着宋明正:“宋大哥,你和嫂子离婚的事情咋样了?”
宋明正眼神黯淡下来吸了几口烟,接着抬起头说:“还在进行时,她一直给我拖着,我很久不回去了,她打我电话,我是不接的,来南江找我,我不见,这婚我是非离不可,不然,我对不住妮妮,对不住柳月,我可是在柳月面前夸过海口一定要离婚的,我离了婚,才能正大光明理直气壮去找柳月……”
我的心一颤,接着说:“看来,难度不小!”
宋明正说:“做什么事没有难度?再难我也要做到,我宋明正想做到的事情,就没有办不成的……为了孩子,为了柳月,为了我的家庭幸福,我必须去做……唉……想一想,我当初真的很对不住柳月……”
说完,宋明正沉默了,我也沉默了,心里一股难言的滋味,我既想让宋明正离婚,又对宋明正想和柳月复婚带着矛盾的心理,我不知道柳月会不会真的和宋明正破镜重圆,也不知道柳月和宋明正在一起,是否会真的开心和幸福,如果柳月真的能够找到发自内心的幸福和快乐,那倒也对我是一种安慰。(未完待续)
不用通知了
正在这时,我的大哥大响了,是柳月打过来的:“江峰,明天我带市里三家新闻单位的记者去南江采访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兑现对宋明正的诺言,报社的记者你安排下,明天一大早在市委门前集合坐车……”
我说:“我现在就在南江,正在房间里和宋书记一起聊天,报社的记者不用安排了,我明天在这里参加采访好了……”
柳月似乎微微一怔,接着说:“呵呵……真巧,那正好就让你参加吧,我刚加完班回来,正要通知宋明正呢,就不用通知了,你直接告诉他吧……”
我说:“好的!”
挂了电话,宋明正看着我:“柳月打来的电话?”
我点点头,接着把事情和宋明正说了,宋明正听了很高兴:“好啊,很好,太好了,我明天一上班就安排接待采访事宜,我亲自陪同!明天王经理回江海,你正好留下来,不用回去了……”
宋明正对于柳月的到来似乎很兴奋,显然不仅仅是因为采访的事情。
宋明正今晚似乎和我聊天的兴致很浓,丝毫没有要回去休息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柳月明天要来的事情刺激了他。
“老弟,你可是官场里的一棵茁壮成长的树苗,能力强,有学历,年轻,前途不可估量,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连副科级都还不是,还在市政府办公室打杂呢,幸亏后来领导赏识,让我跟副市长做了秘书,才算有了出头之日……”
宋明正兴致勃勃地对我说:“现今这官场啊,年龄是个宝,学历少不了,你可是都占了,起步很好,基础很扎实,我可是很看好你的……”
我笑了:“谢谢宋大哥夸奖,我还年轻,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对于官场,连皮毛都知之甚少,今后,老大哥还得多提携,多指导,多指点!”
宋明正说:“呵呵……每个人都是从底层一步步走上来的,在进步的过程中,如果遇到有人提携和指教,会少走不少弯路,至于提携,我不敢当,不过,要说到指点,我倒是有些体会和感悟,说出来,给老弟参考参考……”
我虽然此刻没有什么谈这些内容的兴趣,但是看到宋明正谈兴正浓,也不好扫了他的兴,就点点头:“老大哥尽管说,我洗耳恭听!”
宋明正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然后说:“混了这么多年官场,我也算是一个老油条了,经历的事情也不少,体会也颇多……官场是个险恶之地,但也是许多人向往的地方,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的人英勇顽强地往里面冲锋陷阵,有的壮烈牺牲,有的功成名就,有的临阵脱逃,有的不死不活,有的负伤致残,五花八门啊……
“官场之所以险恶,我总结原因,就是因为这里面有太多地诱惑,有的甚至是五星级的致命诱惑,往往很多人栽在里面,就是因为受不了这些诱惑,特别是一些年轻有为、春风得意的青年干部……”
宋明正的话勾起了我的兴趣,我看着宋明正:“都是些什么诱惑?”
宋明正说:“首当其冲就是美女的诱惑,哈哈……”
宋明正一笑,我也跟着笑起来:“哦……”
宋明正说:“假如你做了官,尤其是少年得志,做了响当当的有权力有级别的官,那美女对你来说,就有可能不是一个一个的投怀送抱,而是一个连一个营的集团冲锋,她们把你当成了敌人的碉堡,发痒董存瑞舍身炸碉堡的献身精神,不把你攻下来决不罢休……”
我笑着说:“呵呵……可怕……”
宋明正说:“你听我说啊,呵呵……当然,你可能有坚强的革命意志,匆匆忙忙筑起一座万里长城,但你的万里长城在她们面前很可能是漏洞百出,因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是老祖宗给我们在基因里留下的不朽遗产。
“只是可惜啊,在官场,遇到了特殊情况,遗产就成了无可奈何的包袱,而这个包袱不是普普通通的包袱,想甩掉就甩掉的。甩掉基因里的爱美成分,我们的科技还远远达不到这个水平。当然,如果真的达到这个水平的话,大家不把祖宗恨个咬牙切齿,就是可敬可佩的孝子贤孙了……
“从这里无法下口,你不免胡思乱想,想从别的地方寻找突破口。或许你会想,要是中华5000年的文明史里,没有什么四大美女八大美女该多好啊。如果所有的美女都是人妖,那就更好了,官场上就没有什么美女的身影了,因为大家都知道,那只不过是一个虚幻的影子而已,恶心是再正常不过的反映了。
“或者你甚至恨不得自己就是李莲英,见了绝色女子如见了普通雌性动物一样,那颗久经考验的心脏,平时跳70下的,这时绝对不会跳71下。那该多好!呵呵……
“其实,你我都知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你这个碉堡一旦被美女们攻下,成为了美女的傀儡,顺理成章,做出什么魄力过分旺盛的事情来,一点也不奇怪……”
我很认同宋明正的话,确实是经验之谈,开玩笑地看着宋明正:“那宋大哥,你现在被炸了几次碉堡了?”
宋明正诡秘地笑了下:“呵呵……老弟,咱们只谈普遍的现象,不往自己身上牵扯,呵呵……你哥哥我可是久经考验的人了……”
我说:“除了美女的诱惑,还有什么诱惑?”
宋明正说:“嘴巴的诱惑啊!”
我说:“嘴巴?什么意思?”
宋明正说:“就是美食哦……做了官,享有美食的机会,会成十倍成百倍地增加,你当然可以像老僧坐禅一样,根本不为所谓的美食而动心,但是,要做到这一点,困难太大了,人都是裕望动物,美食是人享乐中最主要的部分。
“俗话说,们以食为天,对于官员来说,就是官以美食为天了。想想吧,在豪华酒店的包厢里,听着飘飘欲仙的音乐,熊掌的干活,燕窝的干活,茅台的干活,人头马的干活,统统的不要自己掏腰包的干活,不吃白不吃,那简直是妙不可言。
“什么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三高算得了什么,先快活了再说,免得嘴巴又如李逵一般淡出鸟来!一句话,入了官场,美食就是你的敌人,你往往你不知不觉成了美食的俘虏,夺命的三高时时在算计着你……”
我深有感悟,点点头:“说的在理!那金钱是不是也算是一种诱惑?”
宋明正说:“当然,人类对金钱的崇拜,可谓久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是这个道理。面对源源不断送上门来的金钱,官场中的你如果都能从容不迫地一一予以回绝,那你可能就不是地球人而是外星人了,因为地球人要取得这种业绩实属不易!
“当然,也许你会想,要是有一种一见金钱就呕吐的预防针就好了,把针一打,就完事大吉了。可惜,这只是一个白日梦而已。如此,你在没有多少有效防卫手段的情况下,就算违规收了点什么,就算罪不可赦,但也是情有可原的……”
这时,我想起柳月说过的一句话:“莫伸手,伸手必被捉……清清白白做人,堂堂正正做官!”
我又想起爹娘经常告诫我的:“我们穷,也要穷的有志气,不该拿的钱,一分都不要拿!”
而宋明正的观点,似乎在为受贿进行解脱,我不敢苟同。
宋明正看我不语,微笑了下:“知道吗,兄弟,时下中国的官场还流行一个更大的诱惑,那就是拍马屁的诱惑!”
我说:“拍马屁,这个下三滥的诱惑啊!”
宋明正说:“呵呵……别这么说啊,老弟,拍马屁并不就是下三滥啊,而是一件很人性化的工作!”
我听了,忍不住笑起来:“人性化的工作?”
宋明正递给我一颗烟,说:“正是,这可不是我说的,这是心理学家说的,在某种场合下,拍马屁等同于给人做心理按摩,有时,你的心灵在各种各样矛盾的搅拌之下,心理上有沟沟坎坎是常事,就是心理上布满了名山大川,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这时候,杰出的拍马屁者,就大有用武之地了,几句春风杨柳的话一出口,你心理上的创伤就立刻被熨平了,甚至一平如镜!”
我笑着听着,觉得宋明正的话很有意思。
宋明正说:“高素质的拍马屁者就是心理按摩大师,你缺什么他就能提供什么。比如,你在官场上走的是武的路子,以威严示人,他会夸你魅力辉煌,处事果断利索;你在官场上走的是文的路子,以亲民形象示人,他会夸你气质儒雅;你天生有些弓背,他会夸你为人相当地谦虚;你一脸的才从猿进化到人的痕迹,他会夸你外貌特征突出……等等等等……这样的大师,好像铆足了劲,不把你的心灵伺候好了,就是他的奇耻大辱似的……”
我说:“这样的人,确实是高手!”
宋明正说:“每一个高官身边,都不乏这样的人存在,有需求就有供应嘛!面对如此的拍马屁者,你能不通体舒泰、觉得似乎离不开吗?这些拍马屁者如果提出要喝月球上的矿泉水,你会毫不犹豫命令宇宙飞船起飞,到月球上去取矿泉水;
“就是拍马屁者做出杀人越货的勾当来,你也可能会心一软放他一马,天大的事你兜着,至于能不能兜得起,你可能不会想那么多;至于拍马屁者想拥有一顶更雄伟一点的官帽,你会觉得要求太过稀松平常,随手就会甩出一叠来供他选择!至于后果呢,下个世纪可能你有兴趣去想……”
我听着宋明正的话,没有说话,心里却隐隐感到不安,为宋明正的未来和官途。
这一晚,宋明正滔滔不绝,给我灌输了大量他在官场的经验和体会,我认真听着,不管是否赞同还是反对。
宋明正说累了,才住嘴。我也困了。(未完待续)
在另一张床上睡了
宋明正没有回去,在另一张床上睡了。
第二天早上,宋明正陪我和王勇吃早饭,一起陪同吃早饭的还有负责建设县委新招待所的头头,宋明正安排秘书特地叫来的。
宋明正介绍那头头和王勇接头认识,并没有都说什么话。
早饭后,王勇自己回江海,临走前,单独把宋明正叫到一边,说了几句话,宋明正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点了点头。
然后,王勇过来和我说话:“江主任,这一趟,亏了你,你干的不错,表现很好……昨晚我跟马书记打电话汇报了情况,马书记很满意,对你提出了表扬!”
王勇说话的语气好像他是我的上级,在代表马书记表扬我似的,我淡淡笑笑,没有说什么,心里骂了一句:马尔戈壁,谁稀罕这种鸟表扬,你有什么资格对老子这样说话!
王勇看我没说话,笑着说:“听说柳部长要带记者来采访,我就不耽搁了,你在这里留下采访吧,我先回去了!”
我点点头,笑笑:“王经理走好!”
王勇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上车走了。
送走王勇,宋明正没有离开宾馆,和我坐在宾馆大厅里聊天。
一会儿,县长来了,接着,县委宣传部长、县政法委书记、县委办公室主任、县公安局长都来了。我知道,这是宋明正安排的,专门迎接柳月一行来采访的。
大家纷纷热情和我握手招呼。
然后,大家一起坐在大厅里等候,宣传部长不时掏出电话和柳月通话,询问到哪里了。
上午9点整,一辆现代轿车驶进了宾馆院子,接着,柳月柳月带着电视台和广播电台的记者先后下车,往宾馆门口走过来。
宋明正率先站起,抹了抹头发,理了理衣服,径直往宾馆门口走去,其他人忙站起紧跟在宋明正后面,迎接柳月一行。
我跟在最后面,看着柳月神采奕奕、脚步轻盈地走过来。
我和柳月还有宋明正又在南江会合了。
柳月带领的市直新闻单位联合采访组在南江受到了南江县委县府的热烈欢迎,采访过程中,宋明正率领几大班子领导亲自陪同,晚上,宋明正在县委招待所举行了高规格的招待宴会,不说酒菜是如何丰盛,但是县委在家的所有常委一个不漏地出席,就说明了宋明正对这次采访的重视。
当然,宋明正如此安排,我猜应该是有自己的私人考虑,一来是想讨柳月的好,二来是想在柳月面前显示出自己这个前夫在南江的权威和气势,博得柳月的好感。
当然,宋明正的表现是很有分寸的,完全就是宾主招待关系,完全就是官场的程序,我想在座的人除了我,谁也不会想到宾主的两位老大曾经是两口子夫妻关系。
采访时间为两天。当晚吃过饭,在我和柳月还有宋明正一起聊天的时候,柳月直接对宋明正提出要求,采访不要前呼后拥惊动那么多县里的领导,车队一大串,警车开道,咋咋呼呼的,搞这么显摆没意思,劳民伤财!
宋明正听了,有些尴尬,看了看我,苦笑了下,忙点头答应。
柳月看了看我,说:“今天忙了一天,还没来得及和你说话,你昨天就来了,来这里自己找项目采访的?”
我说:“不是采访的,是来看宋大哥的,同时,报社马书记安排了一件公事,实业公司的,马书记点名要我和王勇一起来,找宋大哥操作,我推辞不掉,也就来了!”
柳月一听,看着宋明正和我:“公事就公办呗,还掺杂私人关系干嘛?实业公司的业务,恐怕是来找宋书记倒腾关系弄项目做的吧?”
宋明正笑着:“是的,你说对了,县里正在建的那个新招待所,三星级标准的,报社实业公司想承揽内外装饰业务,江老弟亲自来了,我不能不给老弟这个面子,呵呵……都安排好了……”
柳月皱了皱眉头,看着宋明正:“现在政府承建采购的项目不都是公开竞标吗?”
宋明正说:“是的!”
柳月说:“那你怎么说都安排好了,你对报社实业公司中标就这么有把握?”
宋明正嘿嘿笑了下:“呵呵……竞标是个形式而已……”
柳月说:“哦……原来你江老弟的面子你是这么给的……老宋,我不赞成你的做法,私人感情归私人感情,公事归公事,面子归面子,江峰在马书记面前,在报社的人面前,这样的面子可要可不要,即使你不给这个面子,马书记也说不出什么,也不会对江峰怎么样,因为这毕竟不是江峰能做主的,顶多大家会认为你大公无私不顾朋友私情,顶多大家认为你和江峰的私交还不够密切,仅此而已……
“但是,公家的建设项目,你们投资建设的这个三星级酒店,这个县委新招待所,可是南江的面子工程,改善招商投资服务环境的重要工程,百年大计,岂能当儿戏呢?我觉得,还是公开公平公正面向社会竞标的好!”
我也觉得柳月说的有道理,心里不禁很后悔此次来南江,但是,想想马书记的话,有觉得无法推辞。
宋明正大大咧咧地说:“呵呵……柳月,你想多了,我说没事就没事,南江的大事小事,我说了算,你放心,我说一,谁也不敢说二,我的安排都是很合理而完美的……我的新酒店,绝对是质量第一,绝对是高档次的,在江海各个县里,是第一流的,保证不会出什么问题,到时候,开业的时候,我专门请你们来住几天,享受享受,哈哈……”
看着宋明正满不在乎的神态,听着宋明正搪塞和自信的话,柳月又皱了皱眉头,看了我一眼,不再说话,眼神里露出了隐忧的表情。
第二天早上,过来宾馆吃早饭的县里领导少了,只剩下了宋明正和政法委书记,还有公安局长。
早饭后,还有半个小时出发下去采访,大家都随意溜达。我和柳月、宋明正一起站在宾馆院子里的一棵大榕树下聊天。
柳月说:“宋书记,其实,今天的采访,你也可以不用陪同,让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局长陪同就可以了,昨天座谈时,该谈的你已经都谈了,镜头该拍的也都拍了!我看,你今天不用去了,别因为我们的采访影响了县里的正常工作!”
宋明正忙说:“没事,没事,你来了,我当然要亲自全程陪同,县里的工作都安排好了,不影响,陪你们采访,就是我今天最大的工作!”
柳月听了,不再说话。
我说:“宋大哥,这次采访,确实感觉南江的社会治安综合治理环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老百姓的反应是最真实的,我采访群众的时候,大家都纷纷赞扬!”
宋明正听了,脸上的表情很受用。
柳月说:“老宋,社会治安综合治理,贵在坚持,持之以恒,为群众打造一个长久平安的生活和居住环境,才是最重要的,我个人感觉,你们的运行机制确实不错,层层责任制,村村联防,户户联保,我想,你们的经验不但可以在全市推广,甚至在全省、全国也都有现实意义……采访结束后,我看看尽量把稿子给你往上推,争取推到中央级新闻单位去!”
宋明正听了很高兴:“太好了,柳月,我就知道,只要你出马,一定会有不同凡响的效果,果然是这样,呵呵……我知道,只要你说了,你就一定能做到的!”
柳月笑了笑:“别给我戴高帽,我不是中央级新闻单位的老总,我刚才说了,我是尽量给你往上推,可没说一定能发出来!”
宋明正笑着说:“呵呵……你还给自己留了条后路啊!”
柳月说:“当然,凡事留条后路,总是好的,总比无路可退好!”
宋明正干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这时,我渴了,到服务台去要水喝。喝完水,我出了宾馆楼门口,看到柳月和宋明正正站在大榕树下交谈着什么,宋明正的脑袋一个劲儿往前凑,柳月表情有些不乐,随意不自觉地往后挪动着脚步,身体已经靠到了树干上,无法退缩。这样宋明正就可以离柳月很近地说话了。
我日,宋明正显然是没有顾虑的,县委书记和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在一起聊天,很正常,谁也说不出什么来,至于他们说的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柳月一边和宋明正说着话,一边眼神不住往我这边瞥,显然是让我赶紧过去。
我决定走过去,干扰一下宋明正。
正要走过去,突然一辆出租车开进了院子,径直往宋明正和柳月的方向开过去,停在那棵榕树下。
我盯着那辆出租车,这是江海的出租车。南江小县城,拉客的都是三轮车,没有正规出租车。
接着,车门开了,下来一个身穿蓝色连衣裙的女人。
我一看,愣了,这女人是王巧玲!
我靠,她不在江海好好呆着,怎么跑南江来了?难道是因为宋明正拒绝见她,她就要突袭宋明正?或者是她从王勇那里知道柳月要来南江,她来闹事的?
不管怎么说,王巧玲来的真不是时候,正好宋明正和柳月单独站在一起说话,虽然是光天下日,别人看了不会多想,但是王巧玲不可能不多寻思。
我来不及多想,快步走过去。
我预料到会有一场轩然大波发生,王巧玲好不容易堵住了宋明正,正好又看到他和柳月在一起,本来她就对柳月和宋明正之间的事很怀疑,对柳月心存芥蒂,这下还不开始发飙啊!
要是没人的地方发飙也就罢了,这里可是县委招待所,附近可都是县里的人,要是闹腾起来,很快就会满城风雨,不但南江会满城风雨,很快就会波及到江海去,到时候不单单对宋明正,对柳月都会产生极大的负面影响。(未完待续)
有人刻意安排
我突然想,王巧玲的突然出现,会不会说有人刻意安排的,是一个有计划有目的的行为呢?或许,这就是背后那看不见的黑手在操纵的。
我的脑子里来不及想更多,只有一个想法,无论如何不能让王巧玲在这里把事情闹大。
我边疾步走过去,边迅速做出了一个决定,只要王巧玲一开始撒泼,只要出现了发飙的迹象,我就立刻采取行动。
我看了看停在旁边的那辆出租车,计划好了,到时候我迅速捂住王巧玲的嘴巴,将她拖进出租车里,我也进去,然后让司机立即开车离开院子,绝对不能让附近的人看到王巧玲大吵大闹。
我走过出租车旁边时,刻意将出租车的后门打开了一半,出租车司机疑惑地看看我,我冲他笑笑,没做声,然后立刻就走到王巧玲和宋明正、柳月身边,脸上表情平静,心里却紧张起来,时刻准备采取行动。
王巧玲的出现,让宋明正感到很意外,继而脸上出现了恼火的表情。
柳月的表情很平静,甚至带着微笑看了看王巧玲,轻轻点了点头:“小王,你好,你来了!”
王巧玲带着墨镜的脸毫无表情,她站在宋明正和柳月之间,停顿了几秒钟。
我知道,这一定是火山爆发前的片刻宁静,随之而来的就是火山喷发了。
我站在了王巧玲的侧后,紧挨着王巧玲,随时准备采取行动。
王巧玲慢慢摘下了墨镜,脸上依旧毫无表情,甚至都没有看宋明正和柳月,当然更不会看侧身后的我。
王巧玲的动作很慢,眼神很冷,嘴角微微颤抖,将墨镜拿在手里,看了看,轻轻放在嘴边吹了吹镜片上的灰尘,然后将墨镜放进包里。
宋明正和柳月的表情都有些紧张,不知道王巧玲要干什么。
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双手不由握紧了拳头。
此刻,空气仿佛凝滞了,4个人之间静得可怕,远处传来其他人的交谈和说笑声,周围的其他人没有觉察到任何什么异常。
我和宋明正还有柳月都盯着王巧玲的一举一动,柳月脸上的表情似乎更加紧张了,她好像也在担心王巧玲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宋明正紧紧盯住王巧玲的眼睛,似乎要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什么,身体同时不自觉往柳月面前挪动,似乎要挡住柳月,要保护柳月。
我不知道宋明正的举动是做给王巧玲看的还是做给柳月看的。
我的身体也不自觉更加靠近了王巧玲,我随时准备将她往出租车里拖,我扫视了下出租车门,离我大概有5米的距离,这个距离,我可以在秒钟之内将王巧玲拖进去,同时捂住她的嘴巴。
我抬了抬右手,心里模拟比划了一下准备采取的动作,可以一气呵成的,我自信自己一定能做的干净利索,右手捂嘴巴,左手拦腰抱住,同时急速往出租车门口移动,先将王巧玲塞进去,摁倒座位上,然后我跟着进来,立即官司车门,两手摁住王巧玲,然后命令出租车司机开车出去。
我的脑子里又快速演习了一遍,觉得可行。
这时,王巧玲的右手突然抬了起来,我的心一缩。
王巧玲的右手却只是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我的心松了一下,紧紧盯住王巧玲。
王巧玲的表情的嘴巴开始动了,要开始撒泼骂人了。
我的身形一动,就要上去——
可是,突然发现,王巧玲的表情变得生动起来,不是发怒,而是带着笑容。
我的身体动了一半,僵持在欲动的状态。
“老宋,今天我可算见到你了……”王巧玲的声音竟然变得柔和起来。
我大出意料,回缩身子,看着王巧玲。
王巧玲的声音不但显得柔和,而且还很亲切,好像是久别的妻子见了丈夫一般的亲切。
宋明正脸上的表情一时很复杂,先是意外,接着是疑惑,继而是放松,最后是坦然。
宋明正还没来得及说话,王巧玲看着柳月又说了:“真巧啊,柳月,在这儿遇到你了,是来这里公干吧?呵呵……”
王巧玲和柳月说话的语气甚至带着笑。
柳月的表情随即松弛下来,冲王巧玲微笑着:“是啊,呵呵……我带着市直单位的记者来这里联合采访的,你是来看望宋书记的吧?”
“是啊,这个老宋啊,拼命三郎,一工作起来就不着家,他不回家,我放心不下,怕他累坏了,这不,今儿个来看看他!”王巧玲笑着说,同时又看了看宋明正。
我心里出了口气,王巧玲的表现出乎我的意料,疾风暴雨没出现,倒是来了和风细雨。
宋明正不冷不热地看着王巧玲:“你倒是真能,不打招呼自己就来了,突然袭击啊,怎么?来找我有事吗?”
王巧玲被宋明正呛了一句,竟然没有任何生气,脸上依旧带着笑:“我是你妻子,我来看丈夫,是天经地义的,我们之间,什么叫有事,什么叫没事?夫妻之间,没事也是有事……怎么?你不欢迎?”
宋明正冷淡地说:“该说的,我都和你说过了,再见面,还有意思吗?今天我和柳部长他们有公务在身,你走吧,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王巧玲瞥了柳月一眼,虽然只是一眼,一秒钟都不到,但是,我依然从王巧玲眼里看出了刻骨的嫉恨和仇视。接着,王巧玲迅速就恢复了常态,脸上依旧带着笑,转向宋明正:“老宋啊,看你说的,我刚来,还没几分钟,你就赶我走,这也太没夫妻情份了吧?”
宋明正说:“我们虽然名义上还是夫妻,但是,实际上,已经不是了,这个你懂的,我想,我们之间,已经只剩下暂时的一个名义了,过不了多久,这个名义也会没有的!”
王巧玲哼了一声,然后看看柳月,又看看我,对着宋明正说:“我知道你忙,知道你日理万机,今天我来,不是找你闹的,也不是来败坏你名声的,我还打算要和你长久过下去呢,怎么能破釜沉舟两败俱伤呢,我还得维护好你宋书记的名声呢!”
宋明正显然是大大松了口气,看着王巧玲:“那你来干什么?”
王巧玲说:“我就想和你说几句话!”
宋明正眼里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了的!”
王巧玲讥笑了一下:“老宋,你就这么绝情,几句话都不让我说?我说了,我不会耽搁久的,我说完这几句话,立刻就走,立刻就离开你的地盘,保证不在你的南江地界多逗留一分钟,保证不让你宋书记的离婚风波满城风雨……当然,如果你要是这几句话的机会都不给我,那么,我也只好不客气了,我的性格和脾气你也是知道的……”
宋明正沉思了一下,说:“那好,给你5分钟时间,你说吧,我们很快就要出发了!”
王巧玲笑了:“不需要5分钟,只要半分钟就够了!”
宋明正说:“说吧!”
王巧玲看了看柳月和我,对宋明正说:“这可是夫妻之间的悄悄话,不大适合让第三个人知道的!”
宋明正又不耐烦:“什么夫妻之间悄悄话?什么不适合让别人听见,我看你是有鬼,不敢说!”
王巧玲冷笑一声:“我说完,你自然知道这话是不适合让外人听见的,恐怕我不这么认为,你自己倒会先这么认为,先保密了!”
宋明正有些疑惑的表情,没说话。
这时,柳月对我说:“江主任,我们去看看大家准备好了没有,到大厅去坐会吧!”
我点了点头:“好的!”
王巧玲扭身看着我:“江主任这会一直站在我身旁,是不是随时要给我当保镖保护我呀?呵呵……”
我笑了笑:“王姐想多了……”
王巧玲话里有话:“不知道是我想多了,还是江兄弟想多了……”
这时,柳月笑着说:“小王,我们过去了,你和宋书记聊吧,不打扰你们!”
说着,柳月拉了一下我的胳膊,我跟着柳月离开大榕树,去了宾馆的大厅。
王巧玲的目光一直随着我们,看我们进了大厅,才开始转身,走到出租车跟前说了一句,出租车发动起来,掉转头,开到离大榕树0多米的地方才停下,没有熄火。
我站在大厅里,隔着玻璃看着王巧玲和宋明正。
柳月没有看,低头自己拿起一张报纸,看起来,脸上的表情很平静。
这时,我看见王巧玲嘴巴开始张口了,当然我不知道她说的说的是什么,也无法读懂她的口型,只看见她的表情有些发狠的样子,发狠中还带着冷笑。
王巧玲果然说的很短,几十秒钟的样子就闭嘴了。
但是,宋明正的脸色却突变了,两眼露出一丝惊惧,面部肌肉隐隐抽动了一下,脸色有些发白,整个表情显得很慌乱,还似乎有些害怕。
王巧玲这时看着宋明正的表情,脸上挂着轻松和自信而得意的笑。
宋明正这时又急切地对着王巧玲说着什么,王巧玲则微笑着摇头,然后就往出租车跟前走去,边走边扭头往我这里看过来。
看见我,王巧玲在出租车边站住了,似乎要往这边走。
我对柳月说:“王巧玲要走了!”
“哦……”柳月放下报纸,站起来,看了看王巧玲,接着就往外走,我也跟着出去。
宋明正这会也走到了王巧玲跟前,显得心神极其不定,神情错乱。
我很迷惑和吃惊,王巧玲对宋明正说了句什么,就让宋明正突然这么紧张和慌乱。
柳月只瞥了一眼宋明正,然后就看着王巧玲笑着说:“小王,你这就回去啊?来一趟不容易,怎么不多呆会呢?”(未完待续)
还不乐意
王巧玲笑着说:“不了,你们工作忙,我不打扰了,我今儿个就是来看看老宋的,想老宋了……呵呵……老宋,我刚才要和你单独说句话,你还不乐意,现在你同意我刚才的说法了吧?”
宋明正神情错乱地点了点头:“嗯……”
王巧玲柔声说:“老宋,我先回去了,你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啊,别累坏了,这个周末记得回家,我在家等你,做你做那事吃的饭菜……”
宋明正顺顺地点头:“哦……知道了!”
王巧玲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又带着嘲讽和仇视的目光瞥了一眼柳月,然后对我们笑着,带着真诚的笑容:“那我走了,祝你们大家工作顺利!老宋,柳部长是市里来的领导,你可要多照顾好啊!”
宋明正没有说话,额头却冒出了汗珠。
虽然是夏天,这会是早上,也没有那么热。
王巧玲然后坐进了出租车,冲我们大家摆摆手:“拜拜了您哪!”
出租车扬尘而去,剩下我和柳月,还有呆若木鸡的宋明正。
我看着宋明正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走过去:“宋大哥,你怎么了?”
柳月也过去说:“老宋,这是在县委招待所,我们这就要出发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就不要陪同我们去采访了,回去休息下吧?”
柳月的话意思很明白,在提醒宋明正大庭广众之下不要失态,同时,柳月看他心情很差,给了宋明正一个台阶下。
刚才还一直坚持要亲自陪同的宋明正这会竟然立刻就同意了柳月的意见,掏出手绢擦擦额头的汗,说:“好,好,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会身体突然觉得很虚,心跳加速,看来,今天我不能陪你们去了……”
柳月笑笑:“没关系,我看,你还是去医院看看,或者回去休息好了!”
我刚要张嘴,柳月冲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于是闭了嘴。
宋明正叫来秘书,让车开过来,闷不作声地上车先走了。
看着宋明正失魂而失落地离去,我和柳月站在院子里沉默了一会,我说:“真奇怪!”
柳月知道我说的意思是什么,却没有正面回答,平静地说了一句:“好了,别人的事情,不要多管多问……我们准备出发了……”
说完,柳月走回去,招呼大家上车。
我满腹疑问,却也不好再说,上了车。
路上,柳月一直看着车外,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一天的采访结束,很完美,很成功。
晚上,回到宾馆,县里举办宴席,给大家送行兼答谢。
送行宴席上,宋明正出现了。
宋明正来之前,我问宋明正的秘书:“宋书记身体没什么事吧?”
秘书低声对我说:“没什么事吧,宋书记没去医院,白天自己关在办公室,不准任何人打扰,我进去给他送材料的时候,屋子里都是烟雾,他一直在抽烟,一天抽了4包烟……”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酒桌上,宋明正似乎情绪不大高,似乎满腹心事,敬酒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但是礼节很周到。
宋明正喝了不少酒,有些酒是自斟自饮的。
饭后,我回到房间,整理今天的采访资料,同屋的记者出去散步了。
这时,宋明正来了,略微有些醉意,走路摇摇晃晃的。
我忙招呼宋明正坐下,倒了一杯水递给宋明正。
然后,我坐在宋明正对面,他问我要烟抽,我递给他一支烟,给他点着,自己也点燃一支烟,慢慢地吸着,看着宋明正。
宋明正狠狠吸了两口烟,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说:“宋大哥,嗓子不好,少抽点吧!”
宋明正的眼睛有些血红,抬起头看了看我,停止了咳嗽,然后默默点了点头,却没有熄灭手里的香烟。
我看到宋明正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无奈,还有巨大的失落和落魄。
我继续不说话,默默地看着他。
我知道我这个时候是不能问话的,我知道宋明正今天来找我,一定是有话想说,我不需要问,该说的,他会说的,不该说的,我问了也白搭,反而让自己难看。
果然,一会儿,宋明正开口说话了。
“这婚,不离了!”宋明正慢吞吞地说。
我有些意外,宋明正怎么转向这么快,难道王巧玲的一句话就起了这么大的作用,让此前还坚决果断的宋明正改了主意。
我虽然心里很意外,但是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说:“哦……”
“不离了,不能离了,离不了了……”宋明正语无伦次地说着,低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听出了宋明正的痛苦和无奈,还有那种不得不就范的意味。
我说:“真的不离了?”
宋明正点了点头。
我说:“不管发生什么,都不离了?”
宋明正又点点头:“是的,无论发生什么,即使她背着我找男人,给我戴了绿帽子,也不能离了……”
我一怔,这话我刚要说,宋明正倒先说出来了,既然他这么说了,我自然也就不用说了,那王勇和王巧玲的事情,也无须说出来了。我不由为自己之前想让宋明正捉奸的想法而好笑,觉得自己很多余。
我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说:“宋大哥,你好像突然从主动变成被动了!”
宋明正点点头:“也许吧,是的……应该是……她可以和我离婚,但是,我不能和她离婚……就是这样了……无法改变了……”
我猛然冒出一句:“为什么……”
宋明正苦笑一阵,摇了摇头,看着我:“兄弟,莫要问为什么,这世间,很多事情是没有理由的,没有那么多为什么的……”
我似乎意识到了宋明正突然改变主意的原因,但是他不说,我当然不能问。
宋明正抬起头,没有看我,看着天花板,似乎在喃喃自语:“我再也回不去了------我不可能再有一个真正的妻子;不可能再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不可能再有一个快乐的爱情;不可能再有从前的快乐、幸福、悲伤、痛苦------昨天,前一秒,通通都不可能再回去,生命啊,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是一场无法回放的绝版电影!”
“离开永远比相遇更容易,因为相遇是几亿人中一次的缘分,而离开只是两个人的结局。相遇难,分手易,但世人看不到有缘无份的熙攘,总以为机会无限,所以不珍惜眼前人。人呀,总是这样,悲伤时要一个肩膀,而开心时拥抱全世界。时光偷走的,永远是你眼皮底下看不见的珍贵……”宋明正继续抒怀。
宋明正这个一向有些大大咧咧、雷厉风行的男人此刻说出来的话竟然像是作诗,也开始有了小资情调。
酒后,我又看到了宋明正的另一面。
那晚,宋明正唠唠叨叨和我说了很多,但是虽然话很多,却都是些重复的内容,没有任何提及到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他改变主意。我成了他忠实的听众,我知道宋明正需要一个听众,听他倾吐心中的郁闷,虽然他喝醉了,但是,脑子似乎很有节制,说的话也很有分寸。
我除了给他添水,就是听他唠叨,直到同屋的记者回来,宋明正才意犹未尽地起身告别离去。
第二天早饭后,我们准备回江海,宋明正亲自赶来送行。
宋明正已经恢复了常态,脸上带着惯常的自信和微笑,还有那种领导的气度和气势。
宋明正和我们热情握手送别,嘴里说着感谢的话。
在和柳月握手时,宋明正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柳部长,再见了,你自己要多保重!”
我听出了宋明正话里的一丝伤感和失落。
柳月当着大家的面,脸上的表情很沉静,说:“宋书记,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谢谢你的热情款待,我们就要回去了,宋书记也多保重……”
宋明正张了张嘴,看着柳月,似乎还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然后,我们大家上车离去。
车子出发了,我回过头,看着宋明正站在宾馆门口看着我们,身影显得很孤独和寂寞。
我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人生的变数真的很多,无法预料。
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我怎么样的主管认为,宋明正的离婚闹剧算是结束了,他的生活和婚姻还要继续维持下去,晴儿的如意算盘也自然是落空了。
只是,我不知道宋明正今后还会不会有幸福。
回到江海,大家在市委门前下车,准备离去。
其他人走了之后,我看着柳月,也准备离去,柳月看着我突然说了一句话:“昨晚宋明正找你了,是不是?”
我一直在等待着柳月问我这句话,说:“是的!宋明正告诉我,他决定不和王巧玲离婚了,他说离不了了,不能离了……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能离了……听他的口气,很无奈,很伤感……”
柳月沉默了一会,点点头:“嗯……知道了……原来,我是一直不赞同他离婚的,可是,现在……但是,他已经无法再掌握主动了……性格决定命运,他或许注定就是要有这样的生活了……”
我说:“一切的改变,都来自于王巧玲和宋明正说的话,短短的几句话,不知道是说了些什么,一下子就把宋明正制服了!”
柳月脸上出现了隐忧,抬头看看天,天上的太阳正在当空,**辣地照射着大地。
柳月一会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人都是命,看他的造化吧,没有人能帮地了他的……”
我不大明白柳月这话的意思,或许,柳月想得比我深远多了,我猜不透。
然后,柳月沉思了片刻,看着我说:“还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说!”
我说:“你说!”
“就是你和王勇去南江的事情,”柳月说:“我之前不知道,要是我事先知道了,要是你提前和我说了,我是不会同意你和王勇一起去的,即使是马书记让你去,我也不会同意你去,你可以找各种理由推辞掉,即使马书记生气,也不能去……”(未完待续)
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为什么?”
柳月说:“以后,你会知道的,当然,或许也是我多虑了,但愿我的想法是多余的……好了,回去休息吧,辛苦了……我也累了,我也想休息一下了……”
我和柳月分手。
晚上,回到家,晴儿很不高兴地对我说:“峰哥,你不是说和王勇一起去南江的吗,怎么是和柳月一起在那里?”
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晴儿说:“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说:“你个神经病,我和王勇一起去南江,是不错,但是正巧柳月要组织市直新闻单位联合采访南江,我就留下来没走,直接参加采访了……”
晴儿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哦……柳月专门带联合采访组去为宋明正做宣传,很重视啊,看来,宋明正的面子不小,看来,这里面除了公务,还有个人的情份掺杂在里面吧?嗯……这倒也不错,宋明正见了柳月,一定是乐坏了,人家是旧欢重拾,你恐怕就只能看戏了……”
我说:“好了,你就别捣鼓这些没用的了,我实话告诉你,王巧玲也去了南江!”
“啊——”晴儿吃了一惊,接着兴奋地看着我:“那岂不是热闹了,王巧玲去了南江,是不是大闹起来了?”
我拍了晴儿的屁股一巴掌:“你是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
晴儿说:“不是,我是偏向柳月和宋明正的,闹翻了,宋明正正好直接休了王巧玲,那不是对柳月和宋明正很有利吗?”
我说:“你就别做那么梦了,我告诉你,宋明正已经决定了,他不会和王巧玲离婚了,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和王巧玲离婚了!”
“啊——”晴儿很意外地看着我:“怎么会这样?宋明正原来不是很坚决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我说:“人家本来就是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离与不离,都很正常,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就别费那心思了……”
晴儿失望地怔怔地看着我:“唉……没意思,无聊,不好玩了……可惜啊,一个多么好的破镜重圆的恩爱故事,就这么结束了,就这么失败了……”
我说:“别人的事,你少操心!”
晴儿说:“别人的事?恐怕不是吧,要不是和我有关,我才懒得操心呢!哼……你很得意,很高兴,是不是?”
我说:“无聊,你真无聊!”
说着,我站起来,换衣服去洗澡。
晴儿跟在我身后继续唠叨:“看来这边是没戏了,不知道那边……”
我火了,转身看着晴儿:“你烦不烦,你累不累?柳月那天已经和你说的很明白了,她的事情她自己做主,不需要你来操这个闲心,你是猪耳朵,没听明白?什么这边那边的,扯蛋!”
晴儿也火了:“我当然听得明白,你以为我傻,哼……要不是我给她操这个心,要不是我紧盯着,还不知道都发生什么事了,还不知道某些人又捣鼓出什么洋动静了?她这个心,我非操不可,怎么了?”
我看着晴儿毫不示弱鼓起腮帮瞪着我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捏住她的腮帮:“那你就操吧,不过,我给你说,你操也是白操,人家要是就不理你,我看你怎么办?那边,杨哥和黄莺,人家都已经住在一起了,你还能怎么样?再说了,就是杨哥和黄莺不在一起,柳月要是就不动那个心思,你能怎么办?”
晴儿气哼哼地说:“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人都是弱点的,以前,你们利用了我的弱点,现在,我得学会保护自己,也要利用别人的弱点……”
我捏住晴儿腮帮的手稍微一用力,说:“你还真能!”
晴儿疼地叫起来,伸手打我的手:“坏蛋,疼死我了!”
我松开手:“好了,我要洗澡,来,给大爷搓背,伺候大爷洗澡!”
晴儿怏怏地回到沙发上躺下:“本姑娘没那兴趣,自己伺候自己去!”
我笑笑,进了卫生间洗澡。
洗完澡出来,晴儿还躺在沙发上,头枕着一只胳膊,眼神怔怔地看着天花板,食指放在嘴巴里咂着,正出神地在想什么。
第二天,我去上班,在办公楼门口正好遇见马书记和梅玲往外走,马书记对我说:“江峰,王勇已经给我汇报了,不错,南江一趟,任务完成的很好。”
梅玲也笑着说:“是啊,报业经济的发展,报社实力的壮大,需要大家一起来添砖加瓦,振兴报业经济,人人有责啊,江主任,这次,你可是为报社的发展出了力气的,做了贡献的!”
我想起柳月昨天的话,心里不由有些沮丧,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勉强笑了笑:“谢谢领导夸奖!”
在两天后的报社全体职工大会上,马书记在讲到报社内部的团结协作时,又提到了这件事。
“部门之间加强团结和协作,编采部门和经营部门的互相紧密配合,社会资源互补共享,新闻部是个好例,江峰同志和王勇同志前几天在南江进行了一次漂亮的联合出击,马到成功,为报社的发展做出了贡献,特此提出表扬,今后,各编采部门主任要学习新闻部的江峰同志,掌握利用好手里的社会资源,和经营部门紧密配合好,最大限能发挥出我们的自身优势……”
马书记滔滔不绝地说着,我听得索然无味。
一周后,我正独自在办公室工作,王勇喜气洋洋地来给我报喜,说南江的项目拿下来了,马上就准备开始施工了,王勇热情地要专门请我出去吃饭,我婉言谢绝。
王勇见我不出去吃饭,也没介意,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他走后,我突然发现茶几上有一个鼓鼓囊囊的大信封,显然是王勇刚才留下的,打开一看,是人民币,5沓,也就是5万元。
这当然不是王勇遗忘的,这当然是王勇专门留下的。
我拿起大信封就追了出去,王勇刚走到楼。二楼来来往往的人不少。
我喊道:“王经理,等一下!”
王勇停下,我过去,把大信封往王勇手里一塞:“你忘记了东西在我办公室,给你!”
王勇一怔,接着笑起来:“江主任,你弄错了,这不是我的东西,这是你的东西呢!”
说着,王勇又往我手里塞。
我坚决推回去:“王经理,你才是弄错了,我的东西我清楚,这绝对不是我的东西,这绝对是你的!”
我们在楼道里推来推去,经过的同事偶尔会瞟一眼。
王勇看了看周围不时有人走过去,不再往我这里推,接过信封,看着我:“江主任,你确信这是我的,这不是你的?”
我笑了笑:“该是我的就是我的,不该是我的就不是我的,我确信以及肯定!”
王勇眼神闪过一丝不快,看着我:“你想清楚了?想明白了?”
我说:“是的,很清楚,很明白,我记忆力还是不差的,这绝对不是我的!”
这时,过来几个部室主任,王勇将大信封迅速放进自己的包里,看着我,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江主任,行,我佩服你!不过,有些东西应该是你的,你就该要的,不要,也是不合乎规则的!这个信封,按照工规则,应该是你的,你应该要,不要的话,好像是破坏了规矩哦……”
我也笑着:“王经理,我不懂什么规则,你多见谅,再说了,我也没听说过有什么规则,我只知道,大家都是为报社做事情的,都应该一心为公,都应该手脚干净,你说是吧?”
我和王勇说话的声音都不大,都笑容满面,外人看了还以为我们是在聊天。
王勇也笑着:“江主任,我再一次表示对你的敬佩,你说的对,我记住了……谢谢你今天给我上了一课……”
我呵呵笑着:“不客气,王经理见外了,老兄夸奖了!”
王勇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从嗓子里哼了一声,然后离去。
我一般都是听到别人从鼻子里哼哼,从嗓子里哼哼,我还很少听见,这个王勇还挺会玩花样!
我知道,我要是收了这个信封,我就正式被王勇拉下水了,这一点,我还是有数的。回到办公室,我琢磨起这事来,心里突然一惊,王勇能给我这个牵线人5万,那么,他一定会给宋明正更多。
想起王勇那天离开南江前和宋明正的窃窃私语,想起柳月的隐忧,想起宋明正对官场金钱诱惑的观点,我越来越肯定自己的判断。
不过,又一想,这年头,有实权的当官的那个不受贿呢,宋明正当官这么久,收钱的事情肯定是不少的,肯定不是第一次了,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或许是司空见惯,无所谓了,我考虑这么多,好像是多余的。
这样想来,心里释然。
炎热的夏季过去,迎来了令人心悸的秋天。
秋天,总是那样让我不能释怀,我时不时会想起年前的那个秋季,那曾经发生的让我刻骨铭心的一幕一幕……
1000多个日日夜夜过去了,那曾经的往事仿佛就在眼前……
我的心不由经常会起起落落。
多少次又多少次,回忆把生命划成一个圈,而我在原地转了无数次,无法解脱。
老三公司的业务开展地很顺利,公司的业务蒸蒸日上,高速公路广告的潜力确实不小,柳建国拉过来的那帮三轮车友们自然也就有了不菲的收入。
这天上午,我到老三公司去坐坐,看到老三和兰姐正坐在办公室了聊天,见我来了,兰姐和老三笑着迎接我,老三说:“领导来视察了,有失远迎!”
我说:“老三啊,毕业三年了,你可是发达了,咱们同学里,你算是最大的富翁了!”(未完待续)
显然是差远了
老三说:“我靠,别说我,你不是更牛,做官到了正科级,赚钱也不少,男人做官,女人赚钱,晴儿的外语学校现在可是在江海大名鼎鼎了,社会效益经济效益双丰收,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俱佳……”
我笑了笑:“比起你来,显然是差远了,我们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你现在是江海广告业的航母了!”
兰姐说:“晴儿现在越来越干练了,管理学校头头是道,井井有条,前几天听她说,你们贷款办学校的钱都还上了,资金回收地真快啊,投入少,见效快!”
我说:“早还了早利索,我其实本来不想那么早还的,期限是1年,还早呢,可是,晴儿非要还,说银行贷款利息太高,早还了,可以节省下利息来,还说无债一身轻,还了心里就没心事了,呵呵……”
老三说:“你娶了晴儿这个老婆,算是有福之人,会精打细算过日子,勤俭持家啊!”
我说:“兰姐不是也很好,你小子不是也很有福气?”
老三嘿嘿笑了笑,看了看兰姐。
兰姐眼里涌出一阵愁容,勉强笑了笑,接着叹了口气。
我对老三说:“什么时候公开?总不能老是这么拖拖拉拉遮遮掩掩吧?”
老三咬咬牙:“不是不想公开,是怕啊!”
兰姐也点点头:“是的,不敢去想公开了会怎么样!”
我说:“早晚的事,既然早晚的事了,那就不必考虑这么多了,是死是活随它去就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老三苦笑:“说起来容易,坐起来难啊!”
兰姐的神情有些沉闷,不再说话。
这时,柳建国进来了,看见我乐呵呵地说:“江兄弟,你来了,很久不见你了,最近很忙吧?”
我说:“还行,单位的工作天天都那样,看你黑了,瘦了,呵呵……很劳累哦……”
老三说:“现在公司的工作都是柳总带着人去拓展,大事我们商量着来,小事柳总全权做主,我倒是省心了,但是柳总可是吃苦了!”
柳建国笑着说:“不累,不吃苦,忙并快乐着,只要有效益,有成绩,累也值得啊,呵呵……我们公司现在也是上下接近100口子人呢,业务越做越大了,这都是老三这个舵手领航好啊……”
老三说:“别,建国大哥,应该说这都是你带着兄弟们干得好,我现在的很多经营思路和创意,特别是拓展业务的新构想,其实很多都是从你那里得到的启发……说真的,我发觉你创业的气魄和胸怀真的很大……”
柳建国说:“我其实是没有那么大的气魄的,我其实很多是从我姐那里学到了,我姐没事就给我上课,对公司的工作很关心的,经常问我公司的事情,经常给我出谋划策!”
老三笑起来:“我就估计你是从柳姐那里学来的东西,我看啊,咱们还不如干脆聘请柳姐做我们公司的高级顾问得了!”
兰姐笑了:“柳月业余榜帮你们筹谋筹谋也就算了,你还得陇望蜀了,柳月才不稀罕你这个破顾问呢,她那一摊子,不比你们这边轻松,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忙着陪领导到处出差,我都好一阵子没见到她了!”
柳建国说:“是啊,我姐最近确实很忙,妮妮开始上小学了,她经常不能亲自接送,除了小红,我抽空也去接送妮妮的,呵呵……”说着,柳建国看看时间:“你们聊,我要去接妮妮了,她快放学了!”
说着,柳建国告辞出门。
老三说:“时间过得真快,妮妮都上一年级了!”
我说:“是的!”
其实,妮妮开学那天,是我和柳月一起送去学校的,因为我正巧遇见柳月送妮妮上学,妮妮第一次到学校,心里很紧张,闹着不想去,见我来了,非要我陪着她去,我就和柳月一起送了她去学校。
新生入学,老师都在教室门口一个个迎接,和学生认识,和家长接头。
很多同学都是爸爸妈妈一起送来学校的,妮妮看着他们,不时看看我和柳月,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见了老师,妮妮礼貌地鞠躬打招呼:“老师好,我叫宋妮妮,我爸爸妈妈一起来送我的!这是我爸爸,这是我妈妈!”
说着,妮妮指指我,又指指柳月。
我和柳月都一怔,我刚要说话解释,妮妮抬头看着我,脸上露出了紧张和乞求的表情,我于是看着老师微微一笑:“老师好!”
柳月也看到了妮妮的表情,微微思考了下,也没有揭穿妮妮的话,笑着和老师招呼。
老师弯腰拉着妮妮的小手,说:“宋妮妮同学好,你可真漂亮啊,你爸爸这么帅,你妈妈这么年轻美丽,你是继承了他们的遗传基因哦……”
妮妮抬头问老师:“老师,什么是继承遗传基因啊?”
老师想了想:“就是你爸爸妈妈身体里的东西,结合以后,都汇集到你身上了啊,你看,你爸爸妈妈的优点都体现在你身上了,是不是啊?”
妮妮开心地笑起来,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柳月,使劲点点头,对老师说:“老师说的对,是呀,我好爱我的妈妈,也爱我的小爸爸!”
老师乐了:“怎么是小爸爸呢?”
妮妮歪头说:“因为我……因为我希望我爸爸越来越年轻啊!”
老师乐坏了,抱起妮妮亲了一口:“真是你爸爸的乖女儿,你爸爸妈妈有你这样的乖女儿真幸福!”
妮妮甜甜地笑着。
然后柳月对老师说:“老师,孩子在您班里,让您多费心了!”
我也说:“老师,多多关照!”
老师笑着点点头:“你们二位可真年轻啊,一个帅哥,一个靓女,真叫人羡慕,好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孩子又这么聪明漂亮可爱,我一看就很喜欢这孩子,你们两口子放心吧,这孩子一定很听话的!”
我和柳月对望了一眼,柳月的脸红了起来,眼神里露出了一丝渴望,随即就是巨大的不安和歉疚。
出了学校,柳月抱歉地对我说:“江峰,对不起,孩子……我没想到这小家伙突然会这么说……”
我说:“孩子都喜欢比较,别的同学都是爸爸一起来送,她自然也希望是这样,这没什么的……”
柳月说:“可是,我还是会抱歉!”
我看着柳月说:“你不必抱歉,孩子是天真无邪的,孩子的心灵是纯净的,其实,我何尝……其实……如果我们……”
柳月低下头,沉默了片刻:“不要说了,那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都过去了,过去的,永不会再来……面对现实吧!”
我叹了口气,点点头。
妮妮开学已经半个月了,发生在妮妮开学的这一幕,除了老师和我们知道,谁都不会知道,我也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
柳建国走后,我和老三还有兰姐一起喝茶聊天。
柳建国刚走一会,突然又推门进来,笑呵呵地说:“老三,你父母来了,来看你了!我刚下楼,正好遇见!”
兰姐一听,脸上的表情一下子紧张起来。
老三忙站起来:“在哪里?”
“这不,就在这里呢!”柳建国一闪身子,身后站着老三的父母。
老三的父母我熟悉,大学的时候,我们经常彼此互相到对方家玩,老三的父母对我很好,当半个儿子看的。
老三的父母都和我爹娘一样,都是普普通通的农民,此刻,两人正站在门口。
柳建国回头说:“叔叔,婶子,进来吧!你们说话把,我要去忙了!”
老三的父母进来。
我和兰姐也站起来,兰姐不自觉地和老三保持了一些距离,脸上的表情紧张之外还有几分尴尬,我知道,这是兰姐自然表露出来的心里的感觉。
“爹,娘,快进来,你们来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突然就来了,早和我说,我开车去接你们啊!”老三将父母搀扶进来,坐在沙发上。
老三的父母看见我,笑了:“哎呀,这不是江峰吗,可是好些日子不见你了,江峰现在可是长得更高更结实了!”
我笑呵呵地坐在老三父母身边:“叔,婶子,您二老身体也很好啊,很想您们呢!”
这时,兰姐忙去倒了两杯水,放在老三父母前的茶几上:“叔叔,婶子,您们喝茶,一路辛苦了!”
老三父母抬头看看兰姐,笑着点点头:“不辛苦,不辛苦,你是……”
老三略一迟疑,说:“爹——娘——这……这是我朋友,叫张兰!”
“朋友?”老三父母看了看老三,又上下打量着张兰,然后又看着老三:“朋友?什么朋友?”
兰姐虽然不显实际年龄,长得也比较年轻,皮肤又白又细,但是比起柳月来,显然是无法媲美,和老三一起,略微显得比老三要大上几岁。
老三的父母眼里带着疑问和警觉,看着老三,又打量着兰姐。
老三挠了挠头皮,有些犹豫,还没来得及说话,兰姐一直在注视着老三父母的表情,这会说话了:“叔叔,婶子,我是老三公司的客户,大家是业务上的朋友,我和江峰,也是朋友!”说这话的时候,兰姐没有看老三。老三却紧紧盯住兰姐。
“哦……”老三父母眼神轻松了起来,笑着对张兰说:“小张啊,你也是做老三这样的工作的?”
兰姐一刻都没有放松对老三父母表情的注视,这时眼里的神情闪过一丝忧郁和失落,然而接着就消失了,看着老三父母笑笑:“叔叔,婶子,我不是做广告业务的,我是做老师的,我们学校有业务要找老三公司来做的!”(未完待续)
你们三个都很熟
“哦……呵呵……”老三父母笑起来,老三的娘招呼兰姐:“那你也是客人啊,怎么反倒让你来招待我们了,来,小张,赶紧坐下,坐会儿!”
说着,老三的娘拍拍身边的沙发。
兰姐坐在了老三母亲的一侧。
老三父亲看着我:“江峰,你们三个都很熟的吧?”
我说:“是的,我们都很熟悉的,你们来的时候,我们正在闲聊呢,呵呵……”
老三父亲说:“你还在报社上班?”
我说:“是的,还在报社!”
老三父亲说:“好啊,还是吃公家饭好,吃国库粮好,稳当啊,你看你多好,老三和你同学,都是大学毕业,就是不听我和他娘的话,非要不干吃公家饭的活,非要自己做买卖,那里比得上你舒坦啊……”
我说:“叔叔,老三现在做的很好啊,赚了大钱了,我们同学里头,就属老三做的最好呢!”
老三父亲叹息一声:“赚钱有什么用,赚再多的钱,也不是吃国库粮的了,俺和他娘辛辛苦苦吃糠咽菜供他上大学,还不就是图他能有出息,能吃上国库粮,现在可好,成了个买卖人,木有地位了,也木有身份了!”
我说:“叔叔,您那是老眼光,现在可不一样了,现在,赚钱才是硬道理!”
老三父亲说:“你们年轻啊,不懂事,国家的政策现在是允许自己做生意赚钱,可是,这政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变了,要是再像以前那样,打倒走资本主义道路的,老三这样的首当其冲要打倒,到时候,再多的钱,都给没收了,钱越多,越反动……”
我和老三还有兰姐都笑了,老三说:“好了,爹,你这个老脑筋,该收起来了,别给我说这些老黄历,我现在有钱了,您和娘想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都不用发愁了,咱家现在翻身了!”
老三母亲说:“儿啊,娘和爹不要图什么享受,俺们种地种了一辈子,没什么别的想头,就指望孩子有出息,只要你出息了,娘和爹再苦再累也心甘,现在你有钱了,别乱花,好好攒着娶媳妇,娘和爹现在吃穿住都不愁,家里什么都不缺,娘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你赶紧给娘找个儿媳妇,赶紧成家,你看看咱庄上那些和你一般大的,还有那些比你小的,哪个没结婚娶媳妇生孩子了?娘这回来,就是为这事来的,这个事儿,你得赶紧给娘个准信,娘做梦都想着抱孙子!”
老三看了看兰姐,兰姐低头不语,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老三父亲看看我:“江峰,你成家了没?”
我点点头:“是的,叔叔,我结婚了!”
老三父亲看着老三:“你看看人家江峰,和你一起毕业的,都结婚了,你怎么搞的?你娘在家里为这事都急疯了,天天念叨,你哥和你嫂子还天天安慰你娘,说你在外面做大事情的,不用俺们操心,可是,不由人啊,俺们能不急吗?”
老三母亲看着老三:“你找着合适的人了吗?”
老三又看看兰姐,兰姐继续低头不语,两手紧紧绞在一起,放在两腿间。
“说呀!”老三母亲催促着。
“嗯……找着了!”老三终于说。
老三母亲精神一振,拉住老三的手:“儿啊,这么大的事情,你咋一直瞒着娘呢,呵呵……赶紧的,带我和你爹去看看!咱们这就走——”
老三母亲很高兴的样子。
老三刚要说话,兰姐这时突然说话了,对老三母亲说:“婶子,您希望老三找个什么样的媳妇啊?”
老三母亲说:“俺也木有什么多高的要求啊,模样说得过去就去就行,会过日子、勤快老实就行,不过,一定不能比老三大!”
兰姐的脸色顿时蒙上了一层死灰。
我说:“婶子,为什么一定要比老三小啊,大点怕什么呢,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呢!”
老三母亲说:“你不懂啊,江峰,俺儿这性格,这秉性,俺最了解不过了,他性格温和,找不得大的女人,不然,会受欺负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来之前,俺找算命的先生算过,俺儿找媳妇,只能找比他小的,找大的,破财,破家,克夫,克公婆,俺可不能让他找比他大的,别说大三岁,大一天都不行,算命先生说了,最好找比他小三岁以上的!”
我一听,哭笑不得:“婶子,算命的那些话能听吗?”
老三母亲认真严肃地说:“江峰,可不要这么说,俺找的算命先生可是周围几十里出名的,算的很准,他说的,百分之百灵验,俺可是深信不疑的!”
兰姐的脸色这时更难看了。
老三父亲这时对老三说:“你说的那对象多大啊?”
老三犹犹豫豫地说:“一样……一样大……”
“那不行,绝对不行,赶紧算完!”老三母亲斩钉截铁地说:“一样大也不行,必须小三岁以上的,幸亏俺和你爹来了,你们还没结婚办手续,还不耽误事,你赶紧和她算完,不然,你可真是要了俺和你爹的老命了……”
老三说:“娘,你怎么那么糊涂,那算命的都是骗钱的,坑人的,你怎么能信他的呢?我不想找比我小的,我其实喜欢比我大的,我想找比我大的呢!”
老三母亲抬手照着老三的脑袋就是一巴掌,声音变得很生气:“不孝之子,你是要爹娘早死是不是?你要是这么想,爹娘这会就死给你看!”
老三急了:“娘——你干什么?你和爹来,就是为了和我吵架的?”
老三父亲也生气了:“混账东西,你娘的话你不听,爹娘还能害你不成?你真要气死你爹娘?”
老三脖子一梗:“谁让你们不讲理呢!”
老三母亲气得浑身哆嗦:“你……你说俺和你爹不讲理,你……你……”
我忙拉了拉老三:“老三,别顶嘴!”
老三使劲咽了咽喉咙,没有再说话,鼻子里呼哧呼哧喘粗气,一扭身,出去了。
这时,兰姐紧紧咬了咬嘴唇,抬起头,对老三父母说:“叔叔,婶子,您别生气,这事慢慢商量……您们先消消气……”
边说,兰姐边端起水杯给老三母亲:“婶子,喝口水吧!”
老三母亲喝了口水,让兰姐这么一说,似乎气消了,说:“小张啊,你比俺儿大,他不懂事,不知道父母的一片苦心,既然你是俺儿的朋友,那你回头多劝劝他,这孩子,就是个犟驴,从小就这样,从小我和他爹什么事都顺着他,他要辞职做买卖,我们也没阻拦,这回这个事,俺和他爹死也不能答应,这可不是儿戏,是一辈子的事情,我现在说他,他不服气,等他大了,老了,他就知道爹娘的苦心了……”
兰姐脸上的表情说不出什么神态,很复杂,勉强笑了笑:“哦……您老的话我知道了!我明白了!”
老三母亲又说:“小张,婶子还想拜托你个事,你当老师的,周围女孩子认识的也一定不少,你多留心给物色物色,帮俺儿找个合适的对象,俺觉得找个当老师的媳妇是最好的,这事就拜托你了……”
兰姐脸上的笑看起来像是在哭,点点头:“哦……”
老三母亲又看着我:“江峰,你和俺儿是好朋友,是铁伙计,你现在结婚了,他的事你也不能不关心啊,你也要多帮帮他,物色个合适的对象,就按我说的标准,只要小三岁,其他的我们不管,他自己看中就行!”
我心里一阵苦笑,看着老三母亲:“哦……婶子,叔叔,你们累了,来,先上楼去歇息一会吧!”
正说着,老三又回来了,神态稍微平静了,对父母说:“好了,爹娘,这事先不谈了,先上楼上的客房去歇一会儿,我带你们去吧!”
老三父母和老三上楼了,办公室里剩下我和兰姐。
兰姐的脸色极其难看,苍白里透着发青。
我对兰姐说:“看来,阻力不小啊,牛刀小试,还没点破,刚一开始试探就给打回来了!”
兰姐惨然一笑:“意料之中,这个事情,我早就想过无数次了,只是我没有想到会如此坚决,如此笃信不疑,如此厉害!”
我看着兰姐:“那你怎么打算?”
兰姐沉默了一会,又是一阵苦笑:“我能怎么打算?我看老三了……反正我是早就有各种心理准备的,不管是暴风还是骤雨,我都想到过了,现在,就看老三了,我等他做决定,他要散,我绝对不纠缠,他要继续好下去,我绝对不后退,不管前面有多少激流险滩……”
我说:“嗯……兰姐,这符合你的性格!”
兰姐说:“江峰,你说,假如换了柳月是我,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会怎么做?”
我说:“不要问我,你知道的!”
兰姐点点头:“是的,我知道,你也知道,按照柳月的性格,她是一定不会和我这样的,或许,这就是我和柳月最大的不同吧……我太了解她了,其实,你也很了解她,你了解她甚至超过你了解晴儿……”
我黯然神伤,低头不语。
兰姐说:“说句实话,现在,有时候,我和老三谈起你和柳月还有晴儿,我们自己也弄不清楚我们过去做的事情到底是对还是做,是帮助了晴儿还是害了晴儿,是帮助了柳月还是害了柳月,是帮助了你还是害了你,人世间的事情,人世间的爱情,难以说明白,唉……”
说着,兰姐站起来:“老三和他父母这会一定在楼上房间里继续谈话呢,我不等了,我走了……”
说着,兰姐起身离去,神情显得有些失魂,但又不乏坚定。(未完待续)
苦口婆心
我坐了一会,上楼,走到房间门口,听到老三父母正在数落老三,教育老三,苦口婆心。
我从门缝看去,老三正低头狠狠抽烟,不说话。
我看他们的谈话一时半会结束不了,不想再掺和,也就离去。
回到办公室,陈静正在那里看书。
我怔怔地看着陈静,突然冒出一句:“陈静,你比老三小几岁?”
陈静抬头看着我:“莫名其妙,你问这个干吗?”
我说:“小不到三岁吧?”
陈静说:“废话,当然,他多大,我多大,你知道的,问这个干嘛?”
我说:“不干吗!”
陈静说:“神经!又打什么鬼主意?”
我说:“没打什么鬼主意!”
陈静哼了一声:“你还想撮合我和老三,是不是,我告诉你,别做那么梦了,我说过,这一辈子,我只爱一个男人,不管我得到得不到,我只会爱他,得不到,我宁可一辈子不结婚!”
我叹了口气:“傻啊,傻丫头!”
陈静幽幽地说:“我就是傻,我自己愿意!”
我说:“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陈静放下书本,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不说话。
我被陈静看得发毛。
一会,陈静轻声说:“有些事,明知是错的,也要去坚持,因为不甘心;有些人,明知是错爱的,也不想去放弃,因为心里容不下别的人;有时候,明知没路了,却还在前行,因为习惯了……经常,一个人没有灵魂地走在大街,听着街上的音乐,我的眼泪唰的流下来了,因为想他想的太深,因为我无法把他从我心里赶走。一直,我根本不想接收任何男生,不喜欢他们靠近我,不喜欢他们说那些暧昧话,不喜欢他们的任何举动,我心中的他一直没走,我怎么能那么轻易地就开了心门?”
我说:“陈静,不要在一件事情一个人身上纠缠太久。纠缠久了,你会烦,会痛,会厌,会累,会神伤,会心碎。实际上,到最后,你不是跟事跟人过不去,而是跟自己过不去。无论多痛苦,你都要学会抽身而退。不要因为去绝美风景的路上偶遇了一条臭水沟,而坏了欣赏美的心境,而耽误了其它的美,要想想你为什么来这个世界。”
陈静说:“可惜,我遇到的不是臭水沟……有人告诉我,鱼的记忆只有7秒,7秒之后它就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一切又都变成新的。所以,在那小小鱼缸里的鱼儿,永远不会感到无聊。我宁愿是条鱼,7秒一过就什么都忘记,曾经遇到的人,曾经做过的事,都可以烟消云散。可我不是鱼,无法忘记我爱的人,无法忘记牵挂的苦,无法忘记相思的痛……生命中最令人悲伤的事情是,你遇到了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但却最终发现你们有缘无份,因此你不得不去忍受那折磨和苦痛……”
我停顿了片刻,说:“可是,陈静,你必须要面对现实,现在,现实就是……”
陈静打断我的话:“好了,你不要和我说什么现实,我宁愿活在幻想里,只要能每天和你坐在一起办公,能每天看到你,我就知足了,你为什么要残忍地提醒我,打击我呢?我难道就不能保持自己的一份幻觉……”
我无语。
陈静叹了口气,说:“老大,求求你别折磨残酷地提醒我,请给我留一个空间吧,即使那是虚幻的,那是自欺欺人的,我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做梦,习惯了等待,习惯了在轮回中我无法抗拒的站回等待的原点。我知道,不管我等多久,永远也无法看到一个答案;单恋,暗恋,很无力,那是因为我看不到暗恋单恋的结果。也许,不需要结果,它只是证明在心里有个人曾经存在过……”
我无奈地沉默了,陈静也沉默了,两人都没再说话。
下午,我去给柳月送外宣的稿子,顺便说了下上午老三父母来的事情,末了说:“唉……老三的父母真的是不可理喻,硬要相信什么算命先生的话,我在旁边,都听不下去了,这老头老太太啊,脑袋太不开化!”
柳月平静地看着我,仿佛我说的事情早就在她意料之中,说:“江峰,不要这么说长辈,要尊重长辈,对于我们来说,要学会理解他人,因为只有理解别人,才会被别人理解。要学会宽容,因为人生在世谁能无过呢,人无完人,有一句古话,叫老人无过天无过……”
我说:“假如兰姐今天换了你,你会怎么做?”
柳月一怔,接着说:“我……我不知道!”
我说:“我知道,兰姐也知道……你真的会那么做吗?”
柳月笑了下:“我说了,我不知道,你们别太自以为是了,我的心思,你们就能知道的那么清楚?”
我说:“我们……基本能猜个大差不离!”
柳月说:“哼……自作聪明!”
我说:“你猜,老三和兰姐以后会怎么样?”
柳月说:“我笨,我猜不出来!”
我说:“笨你也得猜!”
柳月说:“干嘛呀,硬逼我呀,我真的猜不出来啊,哼……这么霸道!”
我笑了:“兰姐态度很坚决呢,说就看老三的了……”
柳月说:“张兰的性格我了解,她是会这样的,哎——走一步看一步吧,人都是感情动物,包括老三的父母……其实呢,这事说大很大,说小呢,也很小,不必为这个太劳神,生活已经很累了,干嘛要让自己如此疲惫不堪呢,我相信,老三和张兰是会带着乐观和积极进取的态度来处理这个事情的,我们呢,其实不必过度操心,再说了,操心也没有用,反而给人家添了麻烦……”
我突然说:“你说,要是我们俩那时候,也到了这一步,你会怎么做?”
柳月一愣,接着就狠狠地揉着太阳穴,皱着眉头:“别问我这个,我不知道,不知道!!!!!我不想去想这个……你怎么那么烦人啊,净搞这些假设……”
我起身就抬屁股,柳月说:“你干嘛?”
我说:“你不是说我烦人吗,那我就走啊!”
柳月说:“不许走!”
我说:“干嘛?”
柳月说:“柳部长这会没事,留江主任坐坐说会话!”
我哈哈笑起来:“我是吓唬你的,我没真的要走!”
柳月也笑了,说:“你还挺会装的,其实呢,我知道你是吓唬我的!”
我说:“你总是这么聪慧,我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什么时候我能达到你的智慧和能力,就好了!”
柳月说:“没志气,不应该说达到我的水平,你应该说你会超过我,我期望你能超过我!”
我说:“可是,我觉得很难啊,能到你的水平,我就很满足了!”
柳月说:“那你永远也达不到我的水平了!”
我说:“为什么?”
柳月说:“因为你的目标太低,因为我也在不断努力学习进步,努力提高自己,因为我在不断超越自我……”
我说:“哦……那我就永远以你为目标,正好学有目标,赶有方向了……”
柳月笑笑:“我可不希望你一辈子都跟在我后面追赶,我还想跟你在后面追赶呢,我给你说呀,江大主任,有一句话,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只有不断超越自我的人,才是一个真正聪明人。你看我聪明不,哈哈……”
我说:“哦……为什么这么说?”
柳月说:“因为,生在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特的禀性和天赋,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实现人生价值的切入点。你只有按照自己的禀赋发展自己,不断地超越心灵的绊马索,你才不会忽略了自己生命中的太阳,而湮没在他人的光辉里!”
我点点头:“嗯……”
柳月又说:“还有一句话: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一切都要靠我们自己!”
我说:“国际歌!”
柳月说:“对!国际歌的歌词,我经常会用这句话来鼓舞自己,其实,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绝大多数时候,人都只能靠自己。没什么背景,没遇到什么贵人,也没读什么好学校,这些都不碍事。关键是,你决心要走哪条路,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准备怎样对自己的懒惰下黑手。向前走,相信梦想并坚持。只有这样,你才有机会自我证明,找到你想要的尊严,才能获得别人的尊重,才能收获你想要的东西……”
我说:“走自己的路,不去管别人怎么说?”
柳月点点头:“是的,任何人对你的看法,永远只该给你当参考和建议,因为那只代表他自己。如果你是透过别人眼睛来肯定自己,这便是交出自己生命的主动权……”
我点点头:“嗯……有道理!”
柳月得意地笑着:“怎么样,楚领导,让你多坐一会不委屈吧,是不是从老师我这里又学到了新东西?”
我看到柳月活泼的样子,开心地笑起来:“说实话,是的!”
柳月更加得意地笑着:“我教徒弟,可是从来不留后手的,哎——我看啊,很快这青出于蓝就要胜于蓝喽……”
我说:“你别担心,不会很快的……”
柳月说:“我才不担心你呢,我巴望着你赶紧胜于蓝,我也省心了,不用再教你了!”
我说:“那我一辈子也不想胜于蓝呢?”
柳月说:“一辈子?你做梦去吧,我给你规定个期限,到本世界末,到澳门回归那年,你必须胜于蓝,要有紧迫感压力感使命感哦,年轻人!”
说着,柳月又笑起来。
我哈哈笑起来:“还有年多时间啊,太短了,这要求太苛刻!”
柳月说:“井无压力不出油,就得给你规定期限,你服不服?听不听?”
我看着柳月微微撅起的小嘴巴,心里涌起一股甜蜜,忙点头说:“服,听!”(未完待续)
棒棒糖呢
柳月呵呵笑了,拉开抽屉,摸出一袋核桃:“呶——给你的奖励,办公室的零食,补补脑子!”
我说:“棒棒糖呢?”
柳月说:“多大了还吃棒棒糖?木有了,早就木有了,不是早就有人抗议了,说太小孩子化了,所以,我们该吃核桃仁吧,反正不能让嘴巴闲着……”
难得一见柳月如此轻松愉快的状态,虽然没有吃到棒棒糖,但我的心里一个下午都甜甜的,暖暖的,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临走时,柳月告诉我说:“小伙子,好好努力工作,好好努力生活,学会付出,因为只有付出才能得到回报;学会知足,因为只有这样才会觉得现在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好,学会倾听,因为这是对他人的尊重,也是对他一种解脱与安慰;学会快乐,因为只有开心度过每一天,活得才精彩!”
柳月今天的精神状态感染了我,离开柳月办公室,出了市委大院,我哼着小曲走在马路人行道上,秋天泛黄的法国梧桐的树叶不停飘落下来,秋日的阳光分外灿烂,秋日的天空分外湛蓝。
我正溜达着,突然背后有人喊我:“江主任——”
我停住脚步,回头一看,是黄莺,正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赶上来,说:“真巧,我正要找你呢,正好遇到你!”
我现在对黄莺没有什么好感,正是好心情呢,遇见她真扫兴,我淡淡地说:“找我干嘛?”
黄莺说:“想和你说会话!”
我说:“有什么好说的!没空!”
说完,我拔脚就走。
黄莺又紧跟上来:“江主任,别这样,我是真的有事情和你说,是很重要的事情,是关于我和杨哥的!”
我又停住脚步:“说吧!”
黄莺看了看周围,说:“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好吗?”
我于是和黄莺就近去了路边的一家茶馆,在大厅里找了一个座位,要了一壶茶,然后我冷淡地看着黄莺:“黄姐,什么事,说吧!”
黄莺的眼神犹豫了片刻,似乎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然后说:“我……我想告诉你,我决定离开杨哥了!”
我一听,一怔,一愣,一震,有些意外地看着黄莺。
黄莺要离开杨哥?我听了很意外,我辛辛苦苦费尽心思都没做成的事情,晴儿煞费苦心都没达到的目的,眨眼间就这么出现了。
我靠,黄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是不是在弄个圈子给我钻呢,还是想试探我,或者是另有别的目的。
虽然我心里很有些诧异,还有很多疑惑,但是,我的意外和疑惑只放在心里,我的脸上仍然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哦……你要离开杨哥了,你离开不离开,是你们俩的事情,干嘛告诉我?”
黄莺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显然是觉得我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她愣愣地看着我,半晌没说话,一会儿说:“不错,你说的对,这是我和杨哥的事情……”
我很注意细节,黄莺前些日子还一口一个“老杨”的叫着,显得自己和老杨很亲密亲昵,现在改口了,叫“杨哥”了,和我一样的称呼了。
黄莺继续说:“可是,虽然这是我和杨哥的事情,我还是打算告诉你!”
我哼笑了一声,学了王勇的本领,从嗓子里发出的哼笑,第一次实用,发现原来从嗓子里哼一下并不难。我看着黄莺:“黄护士长,哦……不,应该叫你黄主任,这事告诉我没必要吧?你们俩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黄莺竟然也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哼笑来,这让我有些意外,黄莺看着我:“江主任,好似你真的能跳出三界外似的,你敢拍着自己的胸铺说这是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和你的老婆没有任何关系?和你的女上司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没有任何关系,那么你家的那位晴儿怎么会给我打电话阻挠我和杨哥在一起,你怎么会找到杨哥做工作劝杨哥离开我,柳月的名字怎么又会反复多次从杨哥的嘴里冒出来?”
黄莺的口气有些咄咄逼人,又似乎在抱怨,我看着黄莺说:“这么说,黄主任,你今天找我并不是来告诉我所谓的你什么离开杨哥之事了,你是来找我讨个说法的,发泄不满的,是不是?”
我带着反问的语气看着黄莺。
黄莺一怔,似乎想起了今天自己找我的真正目的,说:“哦……对不起,我不是来责备抱怨的,我不该提过去的那些事,过去了,提那些有什么意思呢,我今天来真的是告诉你我要离开杨哥了,我是真诚的来和你谈话的,希望你不要误解我有别的意思……”
我盯住黄莺的眼睛,死死盯住,想要从黄莺的目光里看出什么破绽。
黄莺被我盯得有些不自然,说:“你老是这样看我干吗?”
我说:“我想看你说话的真假!”
黄莺苦笑了一下:“你对我有看法?你觉得我不是好人?”
我点点头:“坦率地说,以前觉得你是好人,后来呢,觉得你不是好人,现在呢,我在想你说的话到底是好人说的还是坏人说的!”
我说的很直白,一般来说,一般的女人是受不了这样直观的话的,但是我故意要这样说,我想用这些话来探出黄莺的真伪来。
黄莺听了我的话,脸变得通红,低下头,半天没说话。
我说:“看你神态的表现,好像是真话,但是,联想到你以前的作为,我还是不能相信你是个好人,不能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
我说话的口气带着戏弄和调侃,黄莺听了我这话,抬起头,看着我说:“其实,江主任,我告诉你的话,你信不信都不要紧,因为你很快就会看到,那时,我不说,你也会相信的!”
我说:“哦……很快要拿出行动了?”
黄莺说:“是的,明天早上,我就会离开杨哥,今晚,是我和杨哥的最后一晚,今晚,我会和杨哥认真说清楚!明天,自然一切都会见分晓!”
我这会真的开始有些相信黄莺的话了,但是还是不能确定,说:“这么说,明天事实就见分晓了?这么说,你不是在耍我了,你说的看来是真话,你现在还是会说一句真话的了?”
黄莺说:“请你相信我,我说的是真实的话。”
我说:“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不是一直都在苦苦都在追求杨哥吗,和杨哥在一起,不是你梦寐以求的愿望吗,现在,你得到杨哥了,怎么又突然舍得放弃呢?是杨哥要分手你迫不得已还是你自己主动要离开的?”
黄莺低头沉默了一会,说:“和杨哥没有关系,是我自己要离开的,是的,你说的不错,我是曾经一直在追杨哥,和杨哥在一起,是我的最大目标和理想,我为之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可是……可是,我现在终于想明白了……”
我说:“你想明白什么了?”
黄莺抬起头,说:“我想明白了,爱情,是神圣的,是要真诚的,是要坦诚的,是不能欺骗的,是不能玷污的……”
我说:“这么说,你也认为你和杨哥的所谓爱情是被玷污的了?”
黄莺点点头:“是,我承认,我在和杨哥走到一起的过程中,采取了不正当的手段,我欺骗了杨哥,我对不住杨哥,我对不住关心杨哥和我的朋友们……我曾经以为,爱情是自私的,是排他的,是不择手段的,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就会来临,为此,我采取了卑鄙的手段,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可是,和杨哥在一起之后,经过了起初的喜悦和满足得意之后,我在以后却并不没有感到爱情的甜蜜和幸福,我看到的只是杨哥的宽容宽厚和淳朴,看到的是杨哥做人的真挚善良,看到的是杨哥对生活和爱情的无奈和接受,看到的是杨哥酒醉后和睡梦中的痛苦和酸楚。
“为此,我的心里不停地备受自责,备受煎熬,特别是前段时间,就是我们一起吃饭见到柳月的那次,柳月说的一席话,让我时候回味思考了很久,让我开始认真去想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去想爱情的真谛到底是什么,柳月那宽广的胸怀和博大的心地,让我时时感到自己的龌龊和渺小。
“经历了无数个不眠之夜和痛苦的思虑,我最终决定,我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伤害他人的基础上,我不能再去继续伤害杨哥,爱情,来不得半点勉强,真正的爱,是要发自内心的,而不是靠手段来攫取的,所以,我最终下了决心,做了决定,在我还没有更深地伤害杨哥之前,离开杨哥……”
黄莺的一番话,让我微微动容,我开始相信了黄莺,开始相信她是真的要离开杨哥了。
我说:“黄姐,我相信你了,对不起,我为以前我对你的态度道歉!”
黄莺说:“江主任,不要这么说,不必道歉,其实,真正应该道歉的是我,我要郑重向杨哥道歉,同时,我心里也深深向你和柳月向所有关心我爱护我的朋友们道歉,我的作为,伤害了大家,更伤害了杨哥,今晚,我要向杨哥坦白一切事情的真相,我不求得杨哥的原谅,我只想让杨哥知道事实,即使杨哥知道后恨死我我也要说出来……”
我说:“其实,你不用和杨哥说所谓的真相的,杨哥其实应该是早就知道的!”
黄莺看着我:“哦……”
我说:“我早就和杨哥说过了,杨哥早就知道你的作为,但是,他一直没有任何态度和表示,而是将此事深深埋藏起来……”
黄莺有些动容:“原来如此,杨哥早就知道了,可是,他却在我面前没有提过一句,依然对我是那么关心和关照,对我是那么体贴和呵护,只是……”(未完待续)
脸色有些红
我说:“只是什么?”
黄莺抿了抿嘴,脸色有些红,说:“只是,杨哥和我,极少做那事,这么久了,我们,我们……其实也就做过次,这还包括第一次,其他两次也都是我再三要求,杨哥敷衍一般做的,匆匆结束……”
我说:“性和爱是不可分割的,没有爱的性,是很为难的!你靠那些手段,可以得到杨哥的表面,但是,你要得到他的心,是不容易的……”
黄莺说:“嗯……杨哥是那种将性和爱视作一体的人,没有爱的性,是痛苦而无味的,他做不到,所以,才会……”
我说:“我想,这个道理,你应该会明白的!”
黄莺突然问我:“江主任,我……我对杨哥做的那事,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这个你不必问,我既然知道,就有我知道的途径和方法,我不但知道你对杨哥做了什么手脚,我还知道,这事的主谋其实并不是你,而是你亲爱的梅玲表姐……”
黄莺满脸羞愧,点点头:“嗯……没想到,你什么都知道!”
我说:“黄姐,古话说的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那时将杨哥对你不好的原因归结于柳部长,其实呢,柳部长这人我是了解的,她是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的,你和杨哥的开始交往过程我很清楚,宋明正介绍你们认识,但是,杨哥和你进一步接触,却是柳月促动的,杨哥喜欢柳月,一直爱慕柳月,这是事实,我不否认,但是,柳月却并不对杨哥有那意思,她一直把杨哥当成很好的朋友来对待的,基于此,柳月极力撮合你和杨哥,希望你们能有好的结果,所以,那天,你对柳月说那些话,是不对的!”
黄莺深深地点头,满脸歉意:“是的,我错了,我错怪了柳月,那天,柳月一席话,让我回去越想越无地自容,和柳月相比,我不配做一个女人,更不配做杨哥的女人,其实,现在,我真的觉得在柳月面前,和柳月相比,我无比渺小,我现在倒是希望杨哥和柳月能成就一段和美姻缘,他们俩,都是好人……”
我笑了笑:“这些事,不是外人能左右的,也无须我们来操心,爱情,是双向的,一个巴掌拍不响……”
黄莺点点头。
我说:“黄姐,为什么你要把这事告诉我?”
黄莺说:“我谁都没有说,除了你,我之所以要提前告诉你,是因为我和杨哥的事情,包括周围牵扯的人,都和你有关,包括柳月,包括小许,包括梅玲,当然,更包括杨哥……而且,期间,你和小许还在其中也纠缠纠葛了一番,我想来想去,想提前和你谈一谈……”
我说:“哦……需要我在你和杨哥正式谈话之前先给杨哥通个信吗?”
黄莺说:“不用,杨哥出差了,今晚回来,晚上,我会正式向杨哥道歉忏悔的,会正式和杨哥把话说透的,说完了,明天我就走人……不需要你向杨哥提前说了,不过,我倒是希望你把我今天的话传达给一个人……”
我说:“柳部长!”
黄莺点点头:“是的,这也是今天我想着你的主要目的,我想通过你转达我对柳月人格人品的发自内心的钦佩,想通过你转达我对柳月真诚真挚的歉意,还有,我还有一个希望……希望,柳月的生活能幸福……我其实觉得,她和杨哥才是真正合适的……我衷心祝福他们俩……”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突然感到有些不是滋味,有些酸溜溜的感觉,却又有着某种期望和祝福。
我对黄莺说:“黄姐,我会转达你的意思的!”
黄莺说:“谢谢你,江主任!我知道柳月是一个大度而高尚的人,比我强了不止百倍,虽然我自己觉得很自卑渺小,但是,我还是希望柳月不要恨我,希望能将我做朋友来看……”
我笑了笑,没做声,两眼看着外面秋日的斜阳,西边的天空正在逐渐红起来,彩霞满天。
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问黄莺:“黄姐,你的这个决定,你表姐梅玲知道吗?”
黄莺的脸一下子沉下来:“不要提她,都是她的馊主意,我现在想想,这种行为真叫人不齿,我那时也是疯了,晕了,竟然就听了她的,没有她,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她害了我,我现在终于明白过来……其实,也不能说她害了我,都是我自己害了自己,我自己把握不住自己,我昏了头,怪谁呢!怪我自己!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的生活,不需要告诉她!”
黄莺脸上带着极度的厌恶和自责,我知道,那厌恶是对梅玲的。
我说:“你终于想明白了,你要是早明白这个道理,还会至于有今天吗?”
黄莺深深地点点头:“嗯……我终于知道了,终于明白了,可是,一切都晚了……虽然杨哥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想,我还是要亲口告诉他,我要当面向他道歉……”
我说:“哦……黄姐,你明白了就好,其实,你还年轻,一切都不太晚,我还是要祝福你能有真正幸福的爱情,有真正幸福的生活……”
黄莺感激地看着我:“谢谢你!”
我说:“以后,你怎么打算?”
黄莺凄然一笑:“以后……以后……我不知道,我不敢想,我不想去想……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吧,经历了这个事情,我不愿意再去想自己的以后了,随波逐流吧,过一天算一天……有些伤痕,划在手上,愈合后就成了往事;有些伤痕,划在心上,哪怕划得很轻,也会留驻于心。有些人,近在咫尺,却是一生无缘。生命中,似乎总有一种承受不住的痛。有些作为和罪孽,注定了要背负一辈子。生命中,总有一些精美的情感在我身边跌碎,然而那裂痕却留在了岁暮回首时的刹那……”
我沉默了。
分手时,黄莺似乎还有话要对我说,又有些犹豫。
我对黄莺说:“黄姐,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黄莺又是犹豫了一会,然后对我说:“江主任,我想请你转告柳月一句话!”
我说:“什么话,你说!”
黄莺说:“是关于我表姐的,我想让你提醒柳月,让她注意提防梅玲……梅玲对她,是一直有算计的,她对柳月有着一种刻骨的嫉妒和仇恨,她无时无刻不想暗算柳月,我想请你提醒一下柳月!”
虽然黄莺说的内容我早已经知道,但是,这话从黄莺嘴里说出来了,还是很让我意外,也让我感动,我说:“嗯……好的,我先替柳部长谢谢你!”
黄莺低头说:“不要感谢我,我说这话,也不是为了让柳月感谢我,我只是出自一个人的良知,我不想做一个毫无良知的人……”
我对黄莺说:“黄姐,好人是会有好报的,我现在觉得你还是一个好人!”
黄莺抬头看着我:“真的?”
“真的!”我说。
“谢谢你能说我是好人……其实,我没有资格再做好人了,我现在就是一个行尸走肉,我能不再去伤害别人,能让被我伤害的人不再受伤,我就满足了……”黄莺轻声说。
我说:“做好人其实很简单,你现在能这么想,能这么做,说明你就是一个好人,这个世界,好人的概念其实很简单!”
黄莺苦笑了下:“嗯……谢谢你,江主任,我走了……说实在的,这么久了,我的心里一直是做贼心虚,一个沉重的包袱一直压在我的心头,无法释怀,现在,终于做了这个决定,我觉得轻松多了……”
说完,黄莺告辞先走了。
我站在窗口,看着黄莺离去,然后掏出大哥大,打通了柳月办公室的电话,我知道还不到下班时间,柳月可能还在办公室。
柳月果然还没离开办公室。
“江主任好,刚走一会儿,又来电话了,有什么指示呢?”柳月笑呵呵地说。
“没有指示,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我接着把刚才和黄莺谈话的内容告诉了柳月。
柳月听完,没有出声,一直在沉默着。
“喂——说话啊!”我说。
“嗯……好的,这事我知道了!”柳月的声音很轻。
“你就没什么感想?”我说。
“没有!”柳月干脆地说。
柳月的态度让我有些意外:“怎么?真没有感想?”
“没有就是没有啊,怎么,你非得让我来一场长篇大论不可?”柳月说:“说多了,人家会说我是话唠,说什么呢?人家的事情,离合都是他们的事,我们能发什么感慨呢,至于黄莺说要向我道歉的事情,我心领了,也不会责怪黄莺的,女人,都不容易,做女人难啊……”
说着,柳月深深叹了口气。
我说:“我只负责把事情告诉你,把黄莺的意思转告给你,别的,我也不想多说了!”
柳月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嗯……”
我说:“那我挂了?”
柳月说:“嗯……”
我说:“我真挂了?”
柳月说:“嗯……”
我觉得柳月这会有些反常,说:“你老是嗯什么啊?烦人!”
柳月似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哦……没什么……”
我说:“你在想什么?”
柳月说:“你看不到我,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事情呢?”
我说:“我就是知道!”
柳月说:“呵呵……你是千里眼啊!”
我说:“是的!”
柳月说:“呵呵……”
我说:“你笑什么?干笑,一听就心不在焉!”(未完待续)
心里觉得怪怪的
柳月又是继续笑,还是干笑,一会说:“好了,快下班了,我要去接孩子了!”
我挂了电话,心里觉得怪怪的,老是琢磨着柳月在想什么,她不告诉我,我却知道她心里一定有很多想法。
我出了茶馆,直接去晴儿的学校。
路上,我的大哥大响了,这回是柳月打过来的。
“干嘛?”我说。
“哟,怎么说话这么冲啊?”柳月说。
我笑起来,说:“柳部长,有什么指示啊?”
“呵呵……木有什么指示,”柳月说:“我在想啊,你说,黄莺和杨哥说了之后,杨哥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我说:“这个我还想问你呢!我不知道,你是神人,我想你一定知道!”
“少来给我戴高帽子,我要是能想到,还用问你?”柳月说。
“你真猜不到?”我说。
“我真猜不到!”柳月说。
“你胡说,你一定能猜到的!”我说。
“呵呵……可是,我还是想问问你!”柳月的话等于默认了。
我说:“我是真的猜不到!”说完这话,我心里突然一惊,黄莺今天的话,包括她即将采取的行动,是不是又是一个更大的计划呢,以退为进,防守反击,用自己的忏悔来打动感动杨哥,为的是将杨哥的身心一网打尽,彻底俘虏杨哥!
这么一想,我突然有些后怕,这不会是梅玲在背后策划的另一个阴谋吧?
我于是把自己刚生出来的想法告诉了柳月,柳月沉默了半天,说:“你脑子怎么这么复杂,心眼还越来越多了,不至于吧,搞的像谍战一样,要都是那样,活得多累啊!我看黄莺不像是那样的人!”
我说:“就算黄莺不是那样的人,背后还有一个梅玲呢!”
柳月沉默了一会,说:“梅玲的头脑,好像没这么高超的伎俩吧,我发现你现在头脑倒是越来越复杂,想的还真多,我都没有想到这一层……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黄莺为什么要告诉你,还让你转达什么对我的歉意,还有什么对我的祝愿和祝福?”
我想了想,说:“那是为了让戏演得更逼真,让氛围造的更大,让绿叶更加鲜嫩,来衬托出鲜花的娇艳!”
我这么说着,疑心越来越重,突然觉得自己刚才被黄莺耍了,掉进了黄莺设置的圈套,被她利用了。
我越想心里越不安。
柳月说:“或许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这毕竟只是或许,真真假假,明天自然会见分晓……”
我说:“柳月,如果杨哥真的和黄莺分手了,你会不不会……”
柳月说:“你说呢?”
我说:“我……我不知道……”
柳月说:“你希望会怎么样呢?”
我说:“我……我希望你幸福!”
柳月说:“那么,你觉得我和谁在一起会幸福呢?”
我说:“我……”
柳月说:“你知道怎么样才是幸福呢?”
我说:“我……”
柳月说:“你希望我得到什么样的幸福呢?”
我继续吱唔:“我……”
我连续语塞着。
柳月在电话里叹息了一声:“好了,你不用为难了,也不用回答了,我自己的幸福掌握在我自己手里,我决计不再为任何事、让任何人来左右我,我不会去伤害别人,却也不想让自己的命运由别人来安排,这不是我的个性,真实的我,不是这样的……这个世界,为什么好人这么多,为什么总是有人为我靠心,替我安排,我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来操心,我感谢所有为我靠心的人,包括你,但是,我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柳月最后的声音有些急促,甚至有些激动,说完,柳月挂了电话。
我拿着电话发了半天愣。
我去了晴儿办公室,兰姐正在那里,和晴儿面对面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不说话。
我进来,说:“干嘛呢,二位,发什么呆呢?”
晴儿看见我,回过神来,说:“峰哥,你来了,我正在看张兰同志如何收场呢!”
我说:“什么怎么收场?”
晴儿说:“姐弟恋啊,老三的爹娘来了,警告老三同志,不准找比他大的,而且,还规定,必须找小三岁的,哈哈……这下热闹了,你看,张兰女士,正愁眉不展呢!”
晴儿的声音很是幸灾乐祸。
我皱了皱眉头,说:“你怎么知道的?”
晴儿指了指张兰:“这位美女告诉我的啊,下午连班都不去上了,跑到我这里坐立不安心神不定的,我就知道她有事,一问,果然是,哈哈……老三到现在都还没露面,估计还在被父母进行着教育呢,我看,这一对可爱的姐弟恋,还没开花就要枯萎了,更别提什么结果了……我早就说过,凡是搞姐弟恋的,都没有好结果,怎么样,我说对了吧?”
晴儿高兴地甚至有些手舞足蹈。
兰姐瞪眼看着晴儿:“死丫头,早知道我不告诉你,让你这么幸灾乐祸!”
晴儿说:“呵呵……你不告诉我,因为我就不知道了,纸包不住火,这样的事,早晚得见光,早晚得知道,我告诉你,你和老三,是属于见光就死的那种,我看,你还是听我的,趁早退出去算了……”
兰姐犟劲上来了:“我要是就不呢?”
晴儿说:“那你只会碰得头破血流!最后还是没有结果!”
兰姐说:“你个乌鸦嘴,不准你再说了!”
晴儿嘿嘿笑着。
我对兰姐说:“你没给老三打电话?”
兰姐说:“我怕他不方便接电话,没打!”
我说:“老三也没给你打电话?”
兰姐说:“嗯……”
我掏出大哥大:“那我给老三打个电话?”
晴儿这时不乐了,看着我:“峰哥,你干嘛啊,你掺乎什么呢?”
我说:“不用你管!”边说,我边拨号码。
晴儿扑上来夺我的电话:“不许你打电话。”
我伸出一只手按住晴儿的身体:“老实点,不许捣乱!”
晴儿被我按住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嘴里气呼呼地哼着。
我拨了半天,老三的电话关机。
我对兰姐说:“关机了!”
我松开了晴儿,晴儿坐正,说:“哼……打什么电话啊,老三一定是被爹娘教育一通,想通了,故意关机的!”
晴儿这么一说,兰姐的神色显得有些不安,我也摸不透怎么回事。
晴儿说:“峰哥,我饿了,你怎么没买饭啊?”
我说:“哦……忘记了,打电话要外卖吧!要三份!”
兰姐说:“要两份吧,我不饿,不想吃!”
晴儿一瞪眼:“怎么了?天就是塌下来,也还得吃饭啊,多大的事,吃饭是必须的!”
说着,晴儿打电话要了三份外卖。
外卖很快送来,晴儿吧唧吧唧吃的很香甜,兰姐只吃了几口,就不吃了。
晴儿今天胃口似乎很好,把兰姐剩下的那份也吃光了。
吃晚饭,我又拨打老三的电话,还是关机。
晴儿得意地笑着:“别瞎折腾了,折腾也没有用,张兰啊,我劝你还是正儿八经找个男人过日子得了,别搞什么姐弟恋了,我早就劝你,你就是不听!”
正说着,我的电话响了,是老三打过来的。
晴儿一下子闭了嘴巴,两眼看着我。
我说:“靠,老三,怎么搞的,就是打不通电话!”
老三说:“日,电话没电了,刚冲完电,正在陪老爹老娘吃饭呢,我感觉你会找我,就出来了,给你打回来了!见到兰姐了吗?我打她家电话,没人接!”
我说:“正和我在一起呢,还有晴儿!”
老三说:“那你让兰姐接电话!”
我把电话递给兰姐,兰姐接听老三的电话,我和晴儿站在一边看着,晴儿突然想凑过去听电话,我一把将晴儿按在椅子上,不让她动,晴儿挣扎着想起来,却徒劳。
“哦……”兰姐接听电话:“嗯……好的,你好好陪你父母,我没事的……真没事……嗯……回头在说吧……”
说完,兰姐挂了电话。
“怎么?这么简单就结束了?”晴儿瞪着兰姐:“喂——搞姐弟恋的,老三说什么了?”
兰姐看了看晴儿,说:“没说什么啊,就说他在陪父母吃饭!其他的事情,回头再说!”
“哦……没有什么决议啊?”晴儿有些失望地说。
兰姐过来伸手捏了捏晴儿的鼻子:“你个死丫头,你不满意,是不是?”
“当然!”晴儿说。
“我让你不满意……”兰姐扑到晴儿身上,伸手弄晴儿的身体,晴儿怕痒,笑着和兰姐闹成一团。
我在旁边没有说话,心里为兰姐和老三提心吊胆,捏着一把汗。
黄莺和杨哥的事情,我没有告诉晴儿和兰姐,我觉得没有必要,等事情出来了,不用我说她们也会知道的。
我心里突然觉得没有底了,觉得下午和黄莺的谈话似乎是在被黄莺捉弄,觉得好像这又是梅玲和黄莺策划的一个圈套,为的是将杨哥彻底套进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多虑了!
晚上回到家,我和晴儿躺在床上,晴儿很快睡着了,我却睡不着,心里反复想着今天下午黄莺和我谈话的细节,甚至黄莺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想的头疼……
或许,此刻,黄莺正在和杨哥谈话……不知道此刻他们心里都在想什么……
我又想起下午和柳月的谈话,柳月今天下午说的话让我似乎有些不懂,当然,是似乎不懂。其实,我心里明白,只是不想让自己懂。
人永远是这样,有时候不是不懂,只是不想懂;有时候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说出来;有时候不是不明白,而是明白了也无能为力,于是就保持了沉默。有些话,适合藏在心里;有些痛苦,适合无声无息的忘记;有些回忆,只适合偶尔拿出来回味。很多事情,当经历过,自己知道就好;很多改变,不需要说出来的,自己明白就好。(未完待续)
不禁一阵伤感
我又想起了老三和兰姐,心里不禁一阵伤感,难道姐弟恋永远只能和悲情连在一起?
我在愁苦中睡去,睡得很沉,很闷,甚至没有做梦。
第二天,我没有听到任何关于黄莺和杨哥的消息,也没有接到黄莺的电话,也没有见到杨哥。
他们不和我联系,我当然不能找他们。
而柳月,似乎也很沉静,没有任何信息。
我不由有些迷惑,又有些不安起来,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结果呢,会不会是我预料的那样呢?
第三天,我正在办公室忙着,内线电话响了,一接,是梅玲。
“江主任,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梅玲的声音冷冰冰的。
我说:“梅社长,什么事,在电话说吧!”
梅玲说:“不行,电话上说不方便,当面谈!”
梅玲的语气似乎不容置疑。
我放下电话,去了梅玲办公室,心里琢磨着,她找我干嘛呢,是不是为了我不收王勇那钱的事情呢?还是有别的事?
我带着疑问去了梅玲办公室。
进了梅玲办公室,梅玲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我来了,站起来,疾步走到门口,反手关上门,脸色铁青,两眼冒火。
我说:“胡领导,有什么事说什么事,关门干嘛,大白天的!”
梅玲重重地哼了一声,返回到座位上坐下,两眼瞪着我,像是要喷出火来,怒气冲冲地说:“江峰,你请坐!”
我一屁股坐下,看着梅玲:“什么事,说吧!”
梅玲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带着怒气看着我,一会说:“你们是不是想作死?”
我冷笑一声:“我们?我们是谁?我们想作死?作什么死?我看是你想作死吧?”
我暂时没有判断出梅玲说话的意图,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立刻把话堵了回去。
梅玲说:“我想不想作死不用你操心,我看是你们想作死,你们是谁?你说呢!”
我说:“把话说明白!”
梅玲说:“你们就是你和晴儿,还有你那位女领导柳月,你们三个串通起来,搅黄了杨部长和黄莺,你装什么糊涂!”
梅玲这么一说,我立刻推翻了自己之前的判断,看来黄莺前天说的是实话,她那天不是在设圈套让杨哥钻,而梅玲似乎是事前不知情,刚刚知道这个消息。这么说,黄莺真的离开杨哥了,杨哥也没有再挽留黄莺,这一对儿就这么散了,没有结果。
我心里一时感觉说不出地滋味,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梅玲接下来的话证实了我的判断,梅玲继续说:“这事做得还挺保密啊,我到现在才知道,黄莺竟然也没有告诉我,我心里很明情,这事一定是柳月在背后做主谋,你和晴儿往前冲,做了炮筒子,打前站……佩服,高明!瞒天过海的不知道你们捣鼓了这么多,我看你们是真的想找难看了,是不是?”
梅玲的神情有些气急败坏。
至此,我完全明白了梅玲此次找我的意图,她在为自己计划的失败而恼火,迁怒于我和晴儿,更迁怒于柳月,她认定是柳月在背后主谋的。
我于是坐定身体,翘起二郎腿,冷笑着看着梅玲:“我看想找难看的恐怕不是我们,而是你吧!黄莺对杨哥做了些什么,你心里最有数,你在背后做了些什么,你更有数,这事,我看是不是我和你一起到杨部长面前去谈谈?”
梅玲的神色有些羞恼,狠狠地看着我:“我做了什么不用你管,你和晴儿是不是一定要跟着那柳月和我作对到底?告诉你,和我为敌,没有好果子吃!我不需要跟你一起去杨部长,我什么都没做!”
我说:“没有人要和你作对,是你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最近发生的事情,我和小许也没有受任何人指使,更没有对黄莺和杨部长做什么动作,至于柳月,和此事毫无关系,你这么想,是纯粹的小人之心!”
梅玲冷笑一声:“小人之心?别在我面前充正人君子,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你是什么货色,我心里最明白!”
我哈哈一笑:“你明白就好,我在你跟前,无须做好人,我就是个无赖,就是个痞子,我告诉你一句话,梅玲,你记住,如果晴儿和柳月受到一点伤害,我就废了你,扒了你的皮,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眼里露出了凶光。
梅玲的声音有些软,似乎被我的凶恶震慑了一下,说:“你在恐吓我?”
我说:“错,不是恐吓,是提醒,或者说是警告,如果你不信,你可以试试看嘛!”
梅玲说:“你有能耐,你行,同时护着两个女人,老的要,小的也要,脚踩两只船……我告诉你,这事没完,谁和我作对,没有好下场,冲锋陷阵的倒霉,幕后主使的最可恨,更要倒霉!”
我说:“我告诉你了,这事和我、和晴儿和柳月都没有任何关系,你非要认定使我们做的手脚,我也没办法,但是,我还是要再一次提醒你,不要轻举妄动,惹烦了我,我让你死都没地方去死,到时候,你后悔都找不到地方……我这不是在吓唬你,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梅玲说:“你说和你们没有关系,我就不信,黄莺和杨部长好好的这么久了,怎么会突然说分手就分手了?打死我也不信和你们没关系,我知道你和晴儿一直想搅散他们俩,我知道那柳月一直想和杨部长在一起,这事,除了你们,没有人会掺和,这事,毫无悬念是柳月在作梗,鼓动你俩出头捣乱搞的事情,柳月看起来道貌岸然,实则卑鄙之极,背后下黑手……告诉我,你们俩是怎么受了柳月的指使,怎么拆散杨部长和黄莺的?”
我说:“下了药!”
梅玲说:“下了什么药?”
我说:“催情药!”
梅玲说:“对谁下的?”
我说:“对杨部长啊!”
梅玲说:“是不是安排杨部长和柳月一起,然后给杨部长下了药,让杨部长和柳月既成事实,然后逼迫杨部长和黄莺分手的?是不是?”
我看着梅玲,笑了起来,声音软中带着硬:“是你马尔戈壁!狗日的,你对这个套路很熟悉啊,你这样的卑鄙伎俩,除了你,还有谁会想得到?我告诉你,你的操作伎俩,我都知道了,别以为你那三招两式能瞒得过老子!”
梅玲脸上更加恼羞:“是谁告诉你的?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你逼迫黄莺说出来的?”
我说:“操你马尔戈壁,老子谁都没问,老子从自己的经历和体验知道的,当年,是麻痹的给;老子下了药,是不是?说,狗日的!”
梅玲脸上一阵惊惶,说:“你胡说,我没有!”
我说:“有没有你自己知道,你心里明白,我告诉你,这笔账我会以后慢慢给你算……至于杨部长和黄莺的事情,和我们无关,这个你表妹最清楚,你麻痹的少给老子来这套,别给你脸不要脸,你这套吓唬别人可以,但是,跟我玩这个,你瞎了狗眼,老子不怕这一套,有种你对我来,我等着你……我再一次告诉你,假如其他无辜的人因为这个受到了伤害,我弄死你!”
我说话的口气很凶狠。
梅玲似乎有些惧怕,看着我:“这事真的和你们无关?那为什么……”
我说:“如果是我们捣鼓的,我不会躲藏,我不会回避,但是,不是我们做的,有人要是硬往我们身上安,我也不会接受,更不会怕什么鸟威胁,如果你想借着这事翻脸,我没意见,现在就可以翻脸,来啊,翻脸吧,闹腾吧!让大家都知道你的高明招数吧!”
我的声音有些大起来,梅玲惊慌了一下,忙低声说:“你这么大声干嘛,我又没真的说要和你翻脸,我就是想叫你过来问问……也许这事和你还有晴儿没有关系,但是,这事和柳月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
我说:“你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杨部长和黄莺接触,还是柳月促动的,是柳月鼓动杨部长和黄莺交往的,她要是真有这心,还会这么做吗?”
梅玲说:“此一时彼一时,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会怎么样呢?”
我说:“这事你问问你表妹,就全部清楚了,我告诉你,这事闹大了,最丢人的是你,把我若烦了,我就把你操作的这事公开说出来,我看你怎么应对!堂堂的报社领导,堂堂的梅社长,副县级干部,党员,给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暗地下春药,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怎么样?传出去,是不是很荣光啊?”
梅玲气地鼓起两眼瞪着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说:“平时,我尊敬你,尊重你,是因为你是我的领导,我是你的下属,但是,现在,你自己不要脸了,我也就不用把你当领导看,甚至不用把你当女人看,你做的腌臜事,别以为没人知道,或许别人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当年对我下手,就用的这一套,我现在明白了,现在,你又故伎重演,对杨部长下手,我看,你是吃惯了嘴巴,尝到甜头了,是不是?”
梅玲说:“我……我当年对你那么做,我承认,可是,我那是出于喜欢你,我太喜欢你……那个柳月那么无情地抛弃了你,我生气,我心疼你……可是,现在,你还执迷不悟,还受那柳月的蛊惑……”
我说:“闭上你的嘴巴!不准再提这事!”
梅玲说:“好,不提那事,那就说现在这事,杨部长和黄莺的事情,我也是出于好心,真心实意想撮合一对和美姻缘,当然,我的方法可能不大适合,但是,我的用意是好的……我知道杨部长和柳月关系一直很暧昧,很早就这样,所以,现在杨部长和黄莺突然散了,你说,捣鬼的不是她还是谁?”
我说:“你这是小人之心,典型的小人之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