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给宋明正面子
这天下午,我正独自在办公室看稿子,王巧玲来找我。
“嫂子,大驾光临,有什么指示?”我热情接待了王巧玲。不管怎么样,王巧玲还是宋明正的妻子,我得给宋明正一个面子。
王巧玲看起来似乎经常熬夜,眼圈发乌,虽然是浓妆艳抹,依然遮不住面容的憔悴。我知道这是她通宵放纵的结果,只是不知道她的放纵是在赌博还是和王勇之流的人胡搞。
王巧玲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神态略显疲惫,然后看着我,开门见山:“江主任,我想让你代我转告柳月一句话:如果她再敢破坏我的婚姻,我就对她不客气!”
王巧玲的口气充满阴冷和杀机。
第一次见到听到王巧玲如此杀气腾腾的神态和语言,我不禁心里打了个寒噤,随即火气上来了。
马尔戈壁,你要是敢伤害柳月一下,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我直接在这里就废了你!我心里怒火升腾,忍不住就想一把抓起王巧玲,把她从窗口直接扔出去。
不过,我迅速冷静下来,因为我想起了柳月一再的告诫:冲动是魔鬼,遇事要冷静,凡事三思而后行。
我故作不解地看着王巧玲:“嫂子,这话我怎么听着莫名其妙,你和宋大哥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了?”
王巧玲说:“宋明正正在和我闹着要离婚!”
我做大吃一惊状:“啊——离婚?这是怎么回事?”
王巧玲说:“是的,他死活要和我离婚,铁了心要离婚,除了因为这个柳月,还能是什么别的原因,一定是这个柳月看到宋明正当了县委书记,看到宋明正的官途一片光明,又贼心不死,想复婚,给宋明正灌了**汤,别的还能因为什么呢?”
我说:“嫂子,话不能这么说吧?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呢?”
王巧玲说:“我既然这么肯定,自然有我的原因,这个女人,当初和宋明正结婚,还不就是看到宋明正是副市长的秘书,想高攀,才结婚的,后来看到副市长进去了,宋明正不得势了,又离婚,现在看到宋明正又行了,就又捣鼓着复婚,这样的人,她想什么,我是心里一清二楚的,她这么做,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我更不会让她得逞的,惹恼了我,我非让她难看不可,非让她身败名裂不可,非让她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可!”
我压住火气,脸上继续保持笑容,说:“哦……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王巧玲咬了咬嘴唇:“我有的是办法,我可以到宣传部里去闹,把她以前的丑事都揭出来,她是怎么分配到报社的,她后来又和别人胡搞的,宋明正不说,我也不是傻子,我最近从我的渠道里都知道了,我可是都有耳闻,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别以为我是好欺负的!我要让她身败名裂!”
我的心一沉,柳月和那副市长的事情,既然宋明正没说,那么,王巧玲是从何处知道的?而且还是最近知道的,还有柳月后来的事情,她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从王勇哪里?还是从梅玲那里?还是从别的什么人那里?
我说:“柳部长什么事啊,我怎么不知道?”
王巧玲看了我一眼,说:“等我去闹了,你就会知道了,你就会知道你们天天打交道的这个女上司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还有,我还有杀手锏,这招不行,我就要孩子,我非得把妮妮要回来不可,我通过法律程序要,我让她什么都得不到!”
我说:“这个……有必要吗?孩子可是你那时同意还给她的!”
王巧玲说:“此一时彼一时,谁让她拆我的台,我看她可怜,才答应让妮妮跟着她,谁知道她恩将仇报,图谋不轨……现在这个宋明正牛逼了,妈的,理都不理我了,打电话不接,也不回家,不见影,这都是她害的!”
王巧玲说话也不同以往了,口里随便就吐出了几个脏话。
我说:“嫂子,你怎么像那个王八小蛮牛,学会说脏话了?”
王巧玲怔了下:“啊?我有吗?”
我说:“有啊,你自己不知道?没发觉?”
王巧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说话。
我说:“对了,嫂子,你怎么想到让我来转告柳部长那话呢?”
王巧玲说:“我……我一来是相信你,觉得你办事情稳妥,二来呢,你是柳月的老部下,你讲话她能听进去,三呢,我不想和她面对面打交道,不想把脸皮撕破了,给她留个后路,也给大家一个回旋的余地!”
王巧玲考虑的倒是挺周全,我由此断定,王巧玲虽然嘴巴上认定是柳月的原因,但是,她自己心里其实也不敢确定,因为她心里有鬼。
想到这里,我说:“嫂子,我不同意你的推断,我不认为柳部长是你说的那种人,柳部长是绝对不会做出破坏你家庭的事情的!”
王巧玲看着我:“江主任,你凭什么这么讲?”
我说:“就凭我对柳部长的了解,就凭柳部长的人品和人格!”
王巧玲冷笑一声:“江主任,毕竟你还年轻,你这是知人面不知人心,你被她的外表蒙蔽了,女人啊,我是了解的,为了男人,为了自己的私情,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我说:“嫂子,我对自己的判断深信无疑!”
王巧玲说:“这么说,你是不相信我,是认为我在诬陷好人了?”
我说:“嫂子,我倒不是不相信你,也不是认为你在诬陷好人,我只是觉得你对柳部长有误会,柳部长和我们几个老部下一起交谈的时候,可是对你评价很高的,说你人好,说你疼孩子,言语间常常自觉不自觉流露出对你的感激之情,流露出对你和宋大哥的祝愿之情,你想想,她怎么会反过来去拆散你们呢?当然,我知道,宋大哥对柳部长是念念不忘的,但是,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柳部长根本就没有答应过他,也没有给他点机会……”
王巧玲说:“江主任,我怎么听你这话是在偏袒她呢,我对你不薄吧?”
我说:“嫂子,我觉无偏袒之意,嫂子对我的好,我是铭记在心的,宋大哥对我也很好,在你们之间,我是最公正的,我谁都不偏袒,我就是凭良心说话!”
王巧玲闷不作声了,一会气哼哼地说:“那你说,老宋凭什么和我离婚,我到底哪点不好了?”
我微笑着看着王巧玲,不说话。
王巧玲有些莫名其妙:“你老这样看着我干嘛?”
我说:“你心里是不是被我看的有些发毛?”
王巧玲说:“发什么毛?我能发什么毛?”
我依旧笑着:“嫂子,我认为,宋大哥要和你离婚,绝对是和柳部长无关,而是和你自己的作为有关,你说和你自己不发毛,但是,你到底心里有没有发毛,你自己心里知道……当然,也不排除宋大哥知道,你心里让你发毛的东西,或许正是宋大哥要和你离婚的真正原因!”
我这么一说,王巧玲的脸一下子变了颜色,神情慌乱起来,看着我:“江主任,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笑呵呵地说:“嫂子,正像你刚才说的那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我想,嫂子你应该能明白我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有,宋大哥可能也会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虽然笑着,但是眼光咄咄逼人,直视王巧玲。
王巧玲会避开我的眼睛,声音有些唯诺:“我……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说:“嫂子,你明白不明白都不重要,但是,大家心里自己都有数,你自己做了些什么,你很清楚,所以,我想,你是不应该把婚变的责任归结于柳部长,你应该从你自身找原因!”
王巧玲的神色明显愈发慌张了,看着我:“你……你都知道了什么?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这就像你知道所谓的柳部长的什么丑闻有你自己的渠道一样,我自然也有我的消息渠道,别忘了我的职业,我是干什么的,我的消息来源渠道可是很广泛的……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虐待妮妮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但是,柳部长一直不知道,她依然每天都在感激着你这个好人……”
王巧玲的脸一下子通红,难看极了。
我继续说:“宋大哥和你离婚,我可以告诉你原因,第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你虐待妮妮,你知道妮妮在宋大哥心中的分量,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虐待他的亲生女儿,你自己想一想,他会原谅你……”
王巧玲的目光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杀气和盛气,看着我说:“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我告诉他的!”
王巧玲吃了一惊,瞪眼看着我:“你……是你告诉他的?”
我说:“是的,那天妮妮发烧住院,柳部长出差不在,宋大哥回来了,要接妮妮回家,我怕你再虐待孩子,就告诉了宋大哥,我这么做,是为了不让孩子再受罪……”
王巧玲说:“这么说,他要和我离婚,是因为……因为……原来……这一切是你引发的?”
我说:“可以这么说!”
我这时已经决定,为了不让王巧玲嫁祸柳月,为了不让王巧玲去找柳月闹,我要将此事揽过来,让王巧玲来对付我好了。
王巧玲看着我的目光开始仇视:“这么说,你是要破坏我们的婚姻了,我们可是一直把你当自己家兄弟看的,没想到,你干出这样的事情!”(未完待续)
是不是受了柳月的指使
我说:“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王巧玲说:“即使……即使是事实,你也不能……不能搅散我们,你……你这么做,是不是受了柳月的指使?”
我哈哈笑起来:“笑话,我干嘛要受她的指示,嫂子,我告诉你,原因很简单,我就是为了孩子不受罪,即使换了别的孩子,我也会这么做……当然,宋大哥是不是就因为这一个原因和你离婚,我也不敢确定,或许,我要说的第二个原因才是最重要的……”
王巧玲紧张地看着我:“你还要说什么?还有什么第二个原因?”
我说:“这第二个因素,我没有告诉过宋大哥,不晓得宋大哥知道不知道,但是,我分析,既然宋大哥一定要和你离婚,那么,他应该是知道的了,我觉得,我分析,他既然能当上县委书记,就绝对不傻,就一定会有自己的办法弄明白一些事情,特别是自己不在家的时候自己老婆的一些事情!”
我开始捉弄点胡王巧玲。
王巧玲脸色惨白,看着我:“你说,第二个事情,是什么?”
我说:“嫂子,你说呢,你说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是不是不能背叛彼此对方的身体?”
王巧玲身体晃了一下,嘶声说:“你……你都知道了……”
我说:“我可能知道了,也许,不知道!我宁愿让自己不知道!”
王巧玲说:“那……你都告诉谁了?”
我说:“我谁都没告诉!嫂子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能拆嫂子的台呢!”
王巧玲说:“你知道我……我和谁?”
我说:“我不知道你和谁,我怎么会知道呢!我只是听人家说看见你和别的男人深夜一起走进某一个神秘的地方,态度很暧昧,很亲热,勾肩搭背……”
王巧玲知道我是不会说出她和谁的,或许她还心存侥幸,又说:“那……他知道我的事情?”
我说:“我刚才说了,我也只是猜测宋大哥可能知道,他可能没亲眼见到你和谁干那事,但是,你做完那事,总是会露出蛛丝马迹的,宋大哥难道不会自己分析判断?”
王巧玲的心理似乎崩溃了,低头捂住脸,不做声,一会抬起头说:“兄弟,那么,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吗,我……我改,我再也不了!”
我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嫂子,我当然不会和任何人说的,不过,宋大哥和你的事情,我是爱莫能助的,这是你们的家事,你们离不离婚,我说了也不算……本来,这事我是不想和你说的,但是,今天我看到你一心一意要嫁祸柳部长,我怕你冤枉了好人,才和你说起来这事,我希望,你不要用自己的小人之心来猜测别人,不要伤害别人!”
王巧玲说:“这么说,你还是偏向柳月的!”
我说:“我是出于做人的基本良心,不是偏向不偏向的问题,如果有人冤枉了你,我也会帮你的!”
王巧玲发了一会呆,怔怔的看着我,又说:“那……我该怎么办?”
我说:“你也是成人了,过来人了,怎么办,你自己心里有数,不过,嫂子我奉劝你一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交友要谨慎,不要中了人家的圈套,赌博,不仅仅是输钱的问题,赌博,还能毁家!”
王巧玲说:“你……你怎么知道我赌博的?”
我说:“宋大哥说的,说你经常夜不归宿赌博,在他不在家的时候!”
王巧玲低下头,沉默了。
我说:“你自己想一想,宋大哥既然能知道你赌博,自然会调查你和谁在一起赌博,还有你除了赌博,还会干什么事情,所以,我觉得,宋大哥要和你离婚,除了妮妮的事情,还会有别的原因,所以,我今天明确和你说,你把宋大哥要和你离婚的责任推到柳部长身上,是极其错误的!柳部长她可是真心希望你们好好在一起的,这一点,我可以确认!”
王巧玲显得很是失魂落魄,两眼无神地看着我:“那……你说,我是一定要和宋明正分开了?”
我说:“我当然希望你们能好好在一起过日子,但是,每个人做了什么事情,都要为自己的作为付出代价,这是事物发展的规律和必然,还可以说,这是每个人的报应……”
“报应……报应……”王巧玲喃喃自语道,突然说:“我决不能,决不能接受这个报应!”
我冷冷地说:“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王巧玲站起来,继续神经质一般念叨:“不能,我决不能接受这个报应,决不能……”
边说,王巧玲边摇摇晃晃走到门口。
我站起来送王巧玲,临出门口的时候,王巧玲回头看了我一眼,目光里充满了怨恨。
我装作没觉察,笑着说:“嫂子,你走了,我不送了!”
王巧玲下楼走了,我趴到窗台,看着楼下。
王巧玲像喝醉了酒一样摇摇晃晃走出了报社院子,在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王巧玲钻进了车里,车子扬尘而去。
一会儿,我看见王勇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往楼门口走去。
王勇突然抬起头,目光正好看见我的办公室窗口。
我急忙缩回身来。
我坐在办公桌前,擦了擦汗,松了口气,终于把今天这个事情弄过去了,总算压住了王巧玲伸向柳月的黑手。
我怔怔地回想着刚才和王巧玲说话的细节,琢磨有没有那里露出破绽。
正在寻思着,有人敲门。
“请进——”我回过神来,说道。
门开了,是王勇,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不阴不阳地看着我。
自从那天马书记亲自主持给王勇开了那个中层干部会,我就没有和王勇有过正儿八经的接触,顶多也就是在社内见个面,点点头,打个招呼。他那实业公司的办公室,我是从来没进去过。我没去拜访过他,今天他亲自上门来看我了。
王勇给我的印象是一身江湖习气,那目光那言语那打扮那气质,都带着混社会的人的痞气。
对于王勇,我的原则是敬而远之,不深交。想起我也曾经给他戴过一顶绿帽子,不觉汗颜,不晓得他到底戴了多少顶绿帽子了,想起那天我见到的他和王巧玲的苟合,也不知道他给梅玲戴了多少顶绿帽子。这样的夫妻,也能生活的有声有色,真的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其实,梅玲就未必不知道王勇在外面找女人的事情。我知道,现实社会里,这样的男人和这样的女人,不在少数,之所以男人和女人都能接受并坦然面对这样的现实,而且两口子还能和睦相处,无非是因为各有所得,各有所获,他们有自己的爱情观和世界观人生观,他们的心目中和眼里,对于利益的取舍和裕望的理解,各有特色。黑格尔说,存在即合理,正是因为有了这种东西滋生的环境,才能有这样的现象存在并发展。这样的环境,正是马书记之流给创造的。
在中国的官场,能有多少个马书记这样的官员呢,不得而知。
每次我看到王勇,都觉得这个人注定是一个悲剧的角色,他不管多么神气活现,他在马书记和梅玲的手里,只能是一个工具。即使马书记想对他有所补偿而委以可以捞油水的部门,他也仍然脱离不开马书记和梅玲的控制,他也必须得为马书记和梅玲所利用。至于怎么被利用,我不得而知,只是感觉而已。
虽然我没有进去过王勇的实业公司,但是,每次经过门口,都看到里面人来人往,好像业务还挺繁忙。不管他们个人收获什么利益,如果能给报社带来利润,那也是不辜负了报社广大员工的期望和期待,也算是给报社做了贡献。我有时候会这样想。
我觉得自己的心态似乎少了很多愤青和激进,看很多问题似乎能心安理得了。
记得有一个地级市的书记受贿几百万被抓了后枪毙了,后来换了一个新的书记来,但是,该市的老百姓却不满意了,因为原来被抓的那个书记虽然会吃会喝会玩会捞钱,但是,也能干事业,该市在他在的那几年,变化很大很快,而来的这个新书记,虽然作风很廉洁,但是,属于那种庸官,碌碌无为,典型的中庸之道。大家都说:宁要能干事的贪官,不要无为的庸官。我觉得自己此刻对于报社的某些人就是这种心理,只要把报社发展起来,你个人贪了也就贪了吧。
我觉得这真的是一种悲哀,中国官场的悲哀,现实的悲哀,时代的悲哀。
话说回到王勇,此刻他正站在我面前,有些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着我不热不冷地笑。
我笑了笑,站起来:“王经理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王勇哈哈一声干笑,进门来,一屁股在我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不停开始颤抖晃悠着小腿,看着我说:“江主任,我那里门槛子太低,进不到你眼里,所以,我就今天来你府上登门拜访了,来看你兄弟!”
我把王巧玲刚喝完的水杯倒掉,又给王勇重新泡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王经理,哪里是你门槛子低啊,确实是我工作忙,一直有心去你那里拜会的,只是实在没抽出时间来,你也知道,新闻部的事情是很多的哈……”
王勇阴笑了下,点点头:“江主任,今儿个来你这里,不会打扰你的工作吧?”
我说:“哪里,不打扰,欢迎还来不及呢!你可是稀客!”
边说,我边拿出烟招待王勇。(未完待续)
嫌我的东西烫手
我拿出的是石林烟,王勇看了一眼,没伸手,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一盒软中华,自己一颗,给我一颗:“江主任,抽我的吧,你这个大记者,大主任,怎么还抽这种低档次的烟呢,让人家看了笑话,回头我给你弄几条中华来!”
我忙摆手:“别,别,我抽石林就行,我烟瘾也不大,这烟抽着比较平和,不呛人,我习惯了!”
王勇说:“怎么了?莫非是江主任嫌我的东西烫手?”
我笑笑:“那倒不是,无功不受禄,王经理的盛情,实在让兄弟我惭愧,不敢收啊!”
王勇说:“老弟,虽然我们打交道很少,但是,我可是经常从小梅口里知道你的,她对你的评价可是很高的,另外,我还知道,你对小梅的帮助和支持也很大,我作为她男人,代表她感谢一下你也是应该的!”
妈的,感谢我给你戴了绿帽子?我心里笑骂了一句,然后看着王勇笑笑:“我们是做下属的,梅社长是领导,我们做工作是应该的,是本分,谈不上什么帮助,更谈不上感谢!”
王勇说:“江老弟,你这人,我一看,就可交,属于那种很爷们的男人,一看就很讲义气豪爽的类型,在报社里,你这样的人很难得啊,我看到那些文绉绉酸里酸气的文人就够了,不利索!再说了,梅玲是什么领导啊,不过就是报社的一个高级打工的,给马书记打工而已,在报社里她再牛逼晃腚,在家里我吱一声,她连个屁都不敢放,哈哈……”
说完,王勇得意地笑起来,两条小腿晃动的速度也更快了。
我从小就听爹娘说过,人坐要有坐姿,两腿不能晃个不停,这叫穷得瑟,这样的人留不住财,发不了家。
我看着王勇的穷得瑟,晃得我有些眼花,又不好说他。
我不知道王勇是出于男人的最起码的自尊在我面前吹牛逼还是真的梅玲在家里很怕他,但是我觉得王勇具有很强的自我炫耀意识,似乎他在心理上具有极强的优势。我想可能是因为他极度的自卑激发出了极度的自尊,继而开始炫耀,他可能是很担心报社的人笑话他是吃软饭的,所以借此来掩盖内心那巨大的失落和自卑。
我说:“王经理最近很忙吧,我看你那公司里天天人来人往的,业务一定不少的!”
王勇说:“还算凑合吧,接了好几个大业务单子,报社只给我了我50万启动资金,剩下的都是我自己想办法筹集的!”
我说:“报社现在资金困难,每个月能按时发下工资来就不错了!”
王勇说:“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加上我老婆在报社分管经营,我不能不作出成绩来,资金不够,我用自己家里的钱垫上的,就当为报社做贡献了!我可不能让人家说我的闲话!”
我对王勇这话给予了充分的怀疑,我不相信王勇有这么高的风格,人常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梅玲这样贪婪敛钱的老婆,这老公也好不到那里去。
于是,我笑了笑,没吱声。
我觉得和王勇实在没什么好谈的,我们之间陷入了沉默。
抽了一颗烟,王勇突然问我:“江主任,你认识王巧玲?”
我一愣,接着就醒悟过来,王勇一定是看到了出报社院门时候的王巧玲,说不定他们还说了会话或者通了电话,王巧玲还不知道和王勇说了些什么,这才应该是王勇突然来访的目的。
我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嗯……是的,是我一个朋友的家属!”
“你朋友的家属?”王勇眼里发出浓厚的兴趣:“你和王巧玲的老公是朋友?”
我说:“是的!”
“你和南江县委书记是朋友?”王勇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是啊,采访认识的,后来经常打交道,比较谈得来,也就慢慢熟了,成了朋友了,王巧玲我都是叫她嫂子的!”
王勇说:“哦……你们做记者的就是好啊,能认识很多当官的!”
我说:“呵呵……无所谓了,认识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钱花!”
王勇说:“兄弟,此言差矣,这年头,关系就是生产力,社会资源丰富了,可以用来赚钱的!”
我说:“我是个晃笔杆子的,又不做生意!”
王勇说:“是啊,可惜了,老弟,就凭你做记者结交的社会资源,以后要是用来做生意,肯定是赚大了!”
我笑笑:“我没那本事,不懂做生意!”
王勇说:“我家小梅和你对象小许很好的,我听说你对象辞职了,开了一家外语学校?”
我说:“就是个外语补习班,赚点钱养家,糊口而已!”
王勇说:“哦……呵呵……那要看怎么做了,充分利用好各种关系,也一样能赚大钱的!”
我不想和王勇谈起晴儿,一想到晴儿和梅玲交往我就头疼,我看着王勇说:“对了,王经理,你也认识王巧玲?”
王勇说:“呵呵……认识!”
我说:“那你也一定认识宋书记了?”
王勇一愣,说:“嗯……还不认识,没打过交道,光听王巧玲说起过,没见过!”
我说:“哦……你和王巧玲是朋友还是亲戚啊?”
王勇说:“呵呵……我和她啊,是就见过次面的朋友,也不是很熟悉,就是在朋友的一个酒场上见过的,打交道很浅!”
你马尔戈壁的,连人都给干了,还说打交道很浅,我心里骂了一句。
我淡淡地看着王勇说:“哦……”
“对了,我刚才看她从报社院子里出去了,莫不是来找你的?”王勇紧紧盯住我的眼睛。
我说:“是啊,她出来办事,正好经过报社,就顺便进来坐坐!”
王勇说:“哦……呵呵……”
我说:“你正好看见她,没和她打个招呼?”
王勇说:“打了,她在车里摇下玻璃和我简单说了句话,就走了!”
我看着王勇的眼神,揣摩着王勇的话里有几分是真的。
我现在把握不准王巧玲到底和王勇说了些什么,王勇今天来找我问王巧玲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但是,对于王勇和王巧玲,有一点我是确定的,那就是王勇绝对不会和王巧玲有什么感情,他只不过是在玩弄她,看中她的钱而已,或者,是看中宋明正的权势,想利用王巧玲来达到什么目的。他的根本目的是想获取更大的个人利益。而王巧玲,也不见得对王勇有感情,她找王勇,或许就是为了解除个人寂寞,解决个人生理需求,毕竟,老宋在县里忙,经常不回家,年龄又大了点,那方面的能力可能满足不了王巧玲的旺盛需求。快0岁的女人,可是如狼似虎的时候。
王勇过了一会,说:“老弟,你有广泛的社会资源关系,到时候,我们公司的一些业务,还需要老弟给牵线搭桥啊!”
我说:“王经理客气了,我的社会资源关系哪里比得上梅社长啊,梅社长可是比我多多了!”
王勇说:“她那些不行,她的关系,我不用!”
我心里暗笑,我想王勇或许是不想让更多人耻笑自己是戴绿帽子的人。
我说:“王经理,只要对报社的发展有利,只要是公事,只要不违反政策,只要我能做到的,你也不必客气,我会尽力而为的!”
王勇说:“好的,好的,江主任果然是爽快人,最近,公司最近和南江县政府那边可能要有一些业务往来,江主任正好和宋书记是朋友,倒时候,说不定还需要江主任帮忙美言,我们赚的钱,可都是为报社赚的……大家都是为了报社,江主任可不要推辞啊!”
我说:“哦……你不是认识王巧玲吗,你直接和王巧玲说不就是了?”
王勇说:“这个……好像不大方便吧,一来呢,我和王巧玲关系不是很熟悉,二来呢,听说王巧玲和宋书记最近关系比较紧张,这个时候,通过她好像不大好吧!”
我说:“哦……那到时候再说吧!”
我这时候还没有决定是否帮助王勇,但是,我想了,要真的是合法的报社的生意,我帮忙倒也是应该的,也是为单位利益着想,也算是为单位做了贡献。
王勇说:“兄弟,你放心,只要你出面帮了忙,我绝对不会亏待了你的,我会给你抽水的,从报社的利润里面出!”
我一听,刚才的想法立刻有些动摇了,我怀疑王勇做这生意的目的不纯,就对王勇说:“王经理,我这是为报社出力,为报社谋利益,我个人是什么都不要的,你要是这么说,那就恕我无能为力了!”
王勇忙说:“好,好,我刚才不过是给江主任开个玩笑,江主任果然是一心为公的好社员,呵呵……老哥我佩服!”
我说:“我没你说的那么清廉,但是,我这个人有个原则,不该拿的钱绝对不拿,不该伸的手绝对不伸,我在报社工作,我再挖报社的墙角,我怎么对得住马书记和梅社长的培养呢!”
王勇笑笑:“兄弟说的对,言之有理!”
我说:“其实,王经理,你可能还不了解我,我这个人,最痛恨的就是那些打着公家的名义,往自己腰包里装钱的人,损公肥私,坑害大家的集体的利益,这样的人,我最瞧不起了,这样的人,早晚都没有好下场,你说,是不是,王经理老兄!”
王勇打个哈哈:“对,对,江主任说的对,说得好,说的有理!”
我说:“当然,我知道,王经理可是绝对忠于报社忠于集体的,马书记专门把你请来负责实业公司,一定是看中了你的能力和才华,还有人格和人品,马书记用人可都是德字为先的!”(未完待续)
我这人不贪财
王勇点头:“嗯……那是,那是,马书记和我谈话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说最先看中我的就是我这人不贪财!”
我心里暗笑,说:“王经理一看就是光明磊落之人,坦坦荡荡的男子汉,呵呵……以后,报社的三产经营,我们的福利待遇提高,可就靠你了!”
王勇说:“呵呵……老弟高看,高看了……”
王勇又抽了一颗烟,然后走了,临走前,一再对我说,有时间一定好好喝一气,加深加深兄弟们感情。
我不可置否地应了一声,心里想,喝你马尔戈壁啊,有什么好喝的!
我在办公室又忙了一会,到了下班时间,我在报社门口的快餐店买了两份盒饭,去晴儿学校。
只要没有公务出差和饭局,我和晴儿的晚饭都是这样吃的,在晴儿的办公室里打发了。
晴儿这些日子操心出力,累的瘦了一圈,每天一躺到床上,不到分钟就进入了梦乡。
想着晴儿这些日子的辛苦劳累,我有些心疼,又特地绕道去海鲜店买了两只大螃蟹,煮好,带给晴儿吃。
快到晴儿学校门口时,夜色已经黑了,我突然在路边的一家高档商务酒店门口见到了王巧玲,正站在路灯下张望着,似乎在等人。
我忙回身避开,站在拐角处看着。
一会儿,一辆小车开过来在酒店门口停下,下来了一个瘦瘦的中年人,穿着风衣,带着墨镜,径直向王巧玲走过去。
王巧玲迎上来,那中年人伸手熟练地揽住王巧玲的腰,两人相依相偎进了商务酒店。
我一看,这身形,这黑瘦的摸样,这不是王勇吗!穿了风衣,戴了墨镜我也认得出来!
我靠,这俩人还保持来往,一定又去开房弄那事去了,王巧玲刚才在我办公室里亲口说的要改的话整个是放屁!
我悄悄尾随过去,看到王勇在服务总台站了一会,似乎在开房,王巧玲站在后面等着,一会儿,二人直接进了电梯。
我直接去了服务总台,问服务员:“小伙子,我的朋友王勇住在哪个房间?我来找他有事的,来晚了一步,没赶上,他这会已经进去了!”
那服务员小伙看看我,说:“对不起,先生,客人的信息我不能随便说!”
我摸出一张百元的钞票,卷成一团,递过去:“兄弟,帮个忙啦,我找他有急事哦……”
那小伙子扫视了下四周,迅速接过钱,然后低声说:“609!”
我笑笑,说:“好的,谢谢你啊,兄弟!”
说完,我转身离开。
那小伙子说:“哎——你不是找他的吗,怎么又不去了?”
我回头一笑:“现在我有事,先不找了!”
离开酒店,我直接去了晴儿学校,把盒饭和螃蟹给了晴儿,让晴儿先吃饭,然后我说有事要出去下,回来再吃。
不等晴儿多问,也来不及看晴儿看到螃蟹时的感动和欣喜,我匆匆离开晴儿学校,直接去了酒店对过马路边的一个阅报栏跟前,边用眼睛盯着酒店门口,边掏出大哥大。
我要给宋明正打电话,我要让他来捉奸。我决意要加速宋明正和王巧玲决裂的进程。
促使我下决心告诉宋明正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今天下午王巧玲扬言要对柳月下黑手,这大大激怒了我,我对这个女人没有了一点的怜悯,决心痛打落水狗,将她和宋明正的婚姻彻底葬送,让她不再有一点希望。
王勇和王巧玲一时半会不会离开这酒店,现在是晚饭时间,他们一定会在房间里做那事吃饭一起操事了,这个时间,足够宋明正从南江赶回来!
很顺利,我拨通了宋明正的电话。
“江老弟,你好啊!”电话里传来宋明正的声音。
“宋大哥,你好,呵呵……”我故作轻松地笑了两声。
“你在哪儿啊?”宋明正先问我了。
“我在江海!”我说。
“哦……我还以为你到南江了,呵呵……幸亏你没到南江,不然我可是赶不上接待你!”宋明正说。
我一听,来了劲头:“那你在江海?”
“江海?哈哈……远了十万八千里了,我在深圳呢,来这里考察的,刚下飞机!”宋明正哈哈笑着。
我一听,心里凉了,我靠,他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
“怎么?有什么事找我吗?”宋明正问我。
“哦……没事,没事,就是想你了,给你打个电话问候下!”我说。
“谢谢老弟,难得你这份情意,怎么样,提拔了正科级,爽不爽?”宋明正说。
“呵呵……还是原来那些事,就是名分换了个,没什么爽不爽的!”我说。
“那可大大不同,这可是一个重要的台阶,没有这一步,就不会有下一步,哈哈……我可是希望你老弟快速进步,趁着年轻,使劲往上窜,现在年轻干部最吃香,年龄是个宝!”宋明正说。
“谢谢老大哥的祝愿,我会努力的!”我说。
“弟妹的学校咋样了?”宋明正说:“开业那天我没赶上,安排办公室人员专门送了份贺礼,区区礼物,不成意思哈!”宋明正说。
宋明正送的可不是区区小礼物,而是人民币一万块,分量不轻。
我说:“宋大哥,你这礼物太重了,我都感觉承受不起了!”
宋明正哈哈笑着:“别客气,自家兄弟不谈钱,呵呵……改天我回去,咱们哥儿们好好乐呵乐呵,我去学校专门参观参观!拜会拜会我的小弟妹兼许校长!”
我说:“好的,欢迎!”
和宋明正打完电话,我没了精神头,妈的,捉奸计划泡汤了。
我略一沉思,大步进了酒店,直奔609房间,房门紧闭。
我将耳朵贴近门缝,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呻音声:“哦……啊……用力……使劲干我……好舒服……”
无疑,这是王巧玲的声音。
接着传来男人的低低的声音:“我干死你这个搔货,老公不在家,你可是自由了,寂寞是不是,找老子我,我随时都可以操你……”
这是王勇的声音。
“嗯……啊……哦……好舒服,你干死我吧……”王巧玲继续呻音着。
想到宋明正正在千里之外奔波,王巧玲在这里正在给他戴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我的心里有些愤慨,又有些酸楚,可怜的老宋。
我听不下去了,没有再停留,直接下楼,郁闷地回了晴儿办公室。
晴儿正在忙着看东西,饭还没吃。
见我回来了,晴儿放下手里的东西,笑着说:“峰哥,你干嘛去了,这么快就回来了,来,吃饭,我等你的!”
“有个通讯员送稿子的,我去楼下等他了,等了一会,没来,我另外通知他明天送到办公室去!”我说着打开盒饭,打开螃蟹:“来,吃吧,专门给你买的,吃了补补身子!”
晴儿充满爱意地看着我:“峰哥,你真好!”
我笑笑:“这些日子你太辛苦了,为了我们这个家,你瘦了很多,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能把你累垮了,老是在办公室吃盒饭,也不行,以后得注意保养身体,不然,你爸妈来了,会责怪我的,我爹娘见了,也会训我的!”
晴儿呵呵笑着,和我边吃边说:“我现在才感觉到创业真的不容易,创业艰难百战多啊,大大小小的事情每天都忙不完,各种各样的事情需要处理,说不定哪里就出了叉叉,呵呵……感觉有些手脚忙乱,顾此失彼呢!”
我说:“这是成长的必须过程,等你觉得从容自如的时候,就说明你真正适应了,真正成长起来了,真正是一个合格的校长了,每天每周每月的工作要有计划,按照计划有条不紊进行,对于突发事件,事先要有思想准备,本着学员第一、教学第一、集体利益第一的原则去处理,不要乱了阵脚,学会临机处置,学会紧急应付,这是对一个人综合能力的最大考验,你能过了这一关,就行了!”
晴儿点点头:“嗯……我记住了!”
我又说:“我条理好自己的心态,合理安排自己的时间,做到忙而不乱,忙并快乐着……该忙的时候忙,该放松的时候放松,提高工作效率,劳逸结合,总之一句话:拼命工作拼命玩!”
说完这话,我的心突地一颤,拼命工作拼命玩,这是柳月对我的亲自教导,此刻,我不知不觉运用到晴儿身上了。
晴儿高兴地点头:“拼命工作拼命玩,这句话说得好,峰哥,我会认真记住并贯彻落实的,我要让我们的教师们都记住这句话,作为我们学校员工工作的一个宗旨和信条!”
我点点头:“嗯……很好,听话是好同志。”
一会儿,晴儿突然歉意地看着我说:“峰哥,这些天,我又忙又累,也没有好好伺候你,你没有生气吧?”
我说:“什么伺候我?”
晴儿吃吃一笑:“就是……就是那事啊,我们可是好久没哈好做了,就早上匆匆做了几次,感觉太淡,你不会责怪我吧?”
我说:“哦……你说说这个,怎么会呢,我知道你很累的,早上能伺候我几次,就很知足了,晚上你那么累,我怎么忍心再折腾你,没事的,你不要想多了,都是老夫老妻了,哪里这么多客套!”
晴儿笑着说:“等学校的工作理顺了,等过了这一阵子忙碌的时候,我们好好放松一下,妹妹我好好伺候伺候哥哥,让你吃饱,好不好?”
我说:“好,不着急,工作第一,赚钱第一!”
晴儿娇媚地笑着,凑过来亲了我的脸颊一口:“好哥哥,真乖!”
我说:“办公场所,注意影响!”(未完待续)
没你胆子大
晴儿嘻嘻笑着:“呵呵……两口子亲热,又不是偷情,怕什么!”
我说:“你现在胆子不小了!”
晴儿说:“那也没你胆子大!”
我知道晴儿的所指,努了努嘴巴,没说话。
晴儿看了看我,撇了撇嘴巴:“怎么不说话了?”
我说:“无话可说!”
晴儿哼了一声,说:“最近咋没听到柳月的消息,她忙什么的?”
我说:“人家有自己的工作,怎么?还得定时来给你报到?”
晴儿说:“那倒不是,我就是一直没听到她的消息,也没听到你和她一起出差的事情,惦记着呢!”
我说:“我看你过不得太平日子,非得天天有个事情找茬,是不是?”
晴儿说:“我还没那么贱!”
我说:“那就好!”
一会,吃完饭,晴儿说:“对了,峰哥,下午梅玲两口子来了,来参观学校了!”
我一听,有些意外,王勇下午在我面前只字未提来学校的事情,就问晴儿:“他们来参观什么?”
晴儿说:“就是来看看啊,看看学校,看看我,好久不见了,来串门呢!”
我说:“这两个人一起来,我看目的不纯!”
晴儿说:“好了,峰哥,别总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人家可是好心好意来拜访的,而且还是两口子一起来的,开业的时候没能来,这次来弥补的,呶,你看,那个落地钟,就是他们送的!”
我一看,墙角放着一个大落地钟。我说:“操,送什么不行,送钟,送终,没安好心!”
晴儿笑着:“别这么说,不吉利,人家可是一片好心呢!梅玲在我面前可是一个劲儿夸你,说你提拔正科了,前途更加光明了……”
我没好气地说:“用不着她来夸,不稀罕!”
晴儿说:“峰哥,别这样,我知道你讨厌梅玲,其实呢,这个梅玲,她的一些行为我也看不惯,我和她交往,很注意的,我从不跟她到那些酒场去,她约了我几次,我也没答应,不够,这个人办事情很有能力的,做事很泼辣利索,关系也广泛,从她那里,也是能学到一些东西的,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嘛,呵呵……”
我闷闷地看着晴儿:“晴儿,你能不能和她断绝来往?”
晴儿很为难地看着我:“干嘛啊,峰哥,别这样啊,我会注意小心的,你放心好了,无缘无故不理人家,怎么和人家说啊,再说了,梅玲这样的人,没必要得罪,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帮我们办点事情!”
我看着晴儿,一时无语。
一会儿晴儿自言自语地说:“不知道柳月最近有没有遇到更好的男人,我这段时间一忙,差点顾不上她了……”
我瞪眼看着晴儿:“你有病啊,自己的事做好就行了,你老是关照人家干嘛?”
晴儿鼓起腮帮,说:“我没病,我告诉你,她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个事情,我不会放松的,我会记挂着的,别看我这段时间这么忙,我可是时不时想起来的,杨哥那边看来没戏了,宋明正这边最近也没动静,要是柳月能遇到更合适的男人,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可惜,我最近没物色到优秀的老男人……”
我说:“她的事凭什么是你的事?”
晴儿说:“废话,你说呢?我告诉你,我现在不是以前,我不能一味妥协容忍,我要学会主动出击,我不能再这里等死!”
我瞪着晴儿,一时语塞。
晴儿看着我说:“曾经,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妥协一些、将就一些、容忍一些,就可以得到幸福,可是,后来我发现,当我将我的的底线放得越低,我得到的就是更低的结果。所以,现在,我不再抱怨自己遇到的人都不靠谱,如果别人总这么对我,那么一定是我教会了别人用这样的方式对我,是我自己给别人创造了机会;我明白了,爱是要自我保护的,我可以付出更多,但决不是妥协、将就、容忍……”
我听着晴儿的话,突然觉得这段话倒可以用在柳月身上。
突然,我看到晴儿办公桌上有一张名片,我拿起来一看,上面是一家娱乐公司的名片,没有人名,只有地址,还有电话。那地址是在浩天美食娱乐城。
我问晴儿:“这个是哪里来的?”
晴儿说:“哦……这个是今天梅玲的老公王勇给的,说是他参股了这家公司,他们开办的一个娱乐公司,在浩天美食娱乐城,让我没事的时候去放松玩呢,说只要打那个电话,说是王勇介绍来的,就可以进去,那里一般人是不让进的……梅玲也说里面很好玩的,很刺激,说要是她有空,带我一起去玩!”
我听了,心里一股恐怖的感觉,浑身发冷,王勇这是在拉晴儿去他参股的百家乐赌博,在拉客,我知道,赌场里谁拉的客人,赚的钱谁就拿大头。这两口子来送了一口钟,是要从晴儿身上赚回去几十倍甚至几百倍的钱,百家乐只要沾上,就像上了毒瘾,欲罢不能,王巧玲就是个例子。玩百家乐的,没有能真正赢的,最后都是一个死。王勇和梅玲这是看到晴儿开始做经营了,知道晴儿手里有钱了,在下套钓鱼呢。晴儿如果玩百家乐上了瘾,别说这个学校没了,就是家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存在!因为赌博倾家荡产的事例比比皆是。
这一切,晴儿当然不知,如果我那天不是亲眼见到,也不会感受如此之深。
我没说话,掏出打火机,将名片点燃,烧掉。
晴儿不解:“峰哥,你干嘛啊?怎么烧了啊,我还想有空去转转呢,当然,要是你有空,咱俩一起去更好!”
我将烧尽的纸灰扔进纸篓,然后神色严厉地逼视着晴儿,看的晴儿有些发毛,说:“峰哥,你……你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
我对晴儿一字一顿地说:“晴儿,我告诉你,这个娱乐公司,我不会去,更不会带你去,而且,你不准自己去,更不准跟着任何人去!听见了没有?”
晴儿虽然不明白,却仍然点点头:“听见了,可是……”
我厉声说:“没有什么可是,我告诉你,你任何时候和任何人都不准去,你要是敢不听我的话去了,我……我就打死你!”
晴儿被我的表情吓住了,说:“峰哥……我不去!”
我说:“你发誓!”
晴儿带着迷惘的眼神认真地举起手掌,说:“峰哥,我发誓,任何时候,我自己不去,也不会跟任何人去!”
我出了口气,然后看着墙角,带着厌恶的眼神看了看那口钟,对晴儿说:“把这个处理掉,扔到仓库里去,明天我再来,不准再看到这个!”
晴儿顺从地点头:“嗯……”
然后我坐下,点燃一颗烟,吸起来,心里对王勇和梅玲充满了仇恨,马尔戈壁的,把魔爪伸到老子这里来,看到老子刚要赚钱,就开始吸血了。真狠毒啊!
晴儿小心翼翼地靠近我,拉着我的手,怯怯地看着我:“峰哥,这……这是怎么回事啊?那个……那个娱乐公司是什么啊?”
我看着晴儿:“那是个魔窟,是个赌窟,是个吸血场,进去的人,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命丧黄泉!”
晴儿吓了一跳:“啊,那是个赌场?”
我说:“是的!百家乐?”
晴儿说:“哦……对,梅玲今天也说了,说是百家乐,我不懂,问她百家乐是什么,她说就是很多人在那里玩游戏,猜谜语游戏,猜对了就能赚大钱,比做生意办学校容易多了,我正好奇呢真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我说:“百家乐是正儿八经的赌博项目,凡是玩这个的,没有一个不掉进去的,最后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有的女人输光了钱,借了他们的高利贷没钱还,就沦落为他们控制的妓女,接客给他们赚钱……”
我说的后半句其实也没证据,我记得电影上经常有这样的,就夸大了来吓唬晴儿。
晴儿果然吓得变了脸色:“啊——真的,打死我也不去玩这个!可是,峰哥,那个王勇怎么开这个呢?这不是违法犯罪吗?”
我说:“这年头,社会很黑暗,你接触的少,不明白,社会很复杂,坏人很多,以前你在香港电影上看到的那些黑社会等肮脏的现象,我们这个社会都有的,为了钱,干违法犯罪的事情的人多了,而现在白道的人往往自身也不干净,黑白勾结,没人管的……”
晴儿说:“哦……想不到梅玲的老公王勇会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怎么能到你们报社去工作呢,还是正儿八经的中层干部,真不可想象!”
我说:“这是一个污浊的社会,到处都是腐臭和污泥,见多了,你就习惯了!”
晴儿又说:“峰哥,那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是赌场的呢?你进去看过?”
我说:“是的,我亲眼见过!”
晴儿吓了一跳:“你和谁去的?”
我说:“和老三,陪一个领导去的,老三有求于他,老三提供钱给他赌博的,没办法,那领导要玩,就得服务好!”
晴儿点了点头:“哦……原来如此,你和老三没赌博就好!”
我说:“王勇给你这个名片,没按好心,是想引诱你下水呢!”
晴儿有些不明白:“峰哥,他为什么要引诱我下水呢?”
我说:“你个憨子,看中了你手里的钱啊,你办学校,自然会有钱!”
晴儿说:“王勇家很有钱了,为什么看中我们手里的这点钱呢?”
我说:“越是有钱,便越是贪婪,然后便越是有钱,人的本性就是这样,这就叫贪得无厌……”
晴儿想了想,又说:“也不见得啊,说不定人家就是想邀请我去玩玩散心呢……”
我火了,一瞪眼,举起手掌:“你再说一遍?”
晴儿忙说:“我不说了,不说了,我答应过你的,绝对不会去的!”
边说,晴儿边冲我做了个鬼脸,吐吐舌头。(未完待续)
不是省油的灯
今晚的两件事弄得我很不提情绪,这两件事还都和王勇有关。
看来,这个王勇,虽然在这个故事里出场晚,但是,一出场就带着凌厉的势头,和我断不开联系了,不是个省油的灯。
当然,此刻,我没有意识到,这个王勇会在后面一系列的事情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会对我周围的人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还有这个王巧玲,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王勇的圈套,最后她堕落到哪一步,难以想象。
几天之后的一个下午,我在办公室忙完了,去老三公司找老三玩,走到老三公司门口,一辆轻卡正停在门口,一帮人在那里搬东西,车跟前站着一个人在那里指挥。
我一眼正在指挥干活的那人,愣了。
这不是牛牛吗?
牛牛正穿一件印着老三广告字样的蓝色马甲,在阳光下浑身冒汗,指挥着车上车下的人搬运东西。那些搬运东西的人也都统一穿着老三公司的统一着装。
牛牛的出现让我有一丝意外,那些搬运东西的人我一看,更是很意外,大多我都认识,不是别人,正是以前和柳建国一起拉三轮车的那帮三轮车夫们。
他们怎么都到这里来了?
我心里打了个问号,慢慢走过去。
“江大哥!”牛牛看见我,高兴地招呼到。
“江记者,你好!”正在干活的工友们看见我,纷纷热情和我招呼,一下子涌过来,纷纷和我握手。
我含含糊糊地冲他们笑着:“呵呵,牛牛,各位大哥和兄弟们,你们大家好啊,大家都到这里来了?”
“哈哈……是啊,”牛牛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珠,笑着说:“我到这里来工作了,不光我来了,以前和建国哥一起拉三轮车的工友们也来了一大批!”
“哦……”我点点头,笑着:“呵呵……好啊,来了好啊,大家一起快活工作!怎么,你们不拉三轮车了?”
“政府不让俺们拉了,俺就投奔这里来了!”一个工友说。
我微微一怔,不让拉了?为什么?我这时才想起这些天确实在大街上很少看到人力三轮车了。
这时,老三和柳建国正好出来,柳建国拉住我的手:“兄弟,你来了,走,进去坐坐!”
接着,柳建国冲牛牛说:“牛牛,你抓紧带领大家把东西装好,运到施工现场去,那边的兄弟们在等着安装呢!”
“好的,大家抓紧点!”牛牛又冲大家喊道。
我和老三柳建国上楼,进了柳建国的总经理办公室。
“柳总,建国兄,怎么回事啊这是,怎么这些拉三轮车兄弟们都来这里了?”我问柳建国。
老三接过话来:“这个你要问市政府啊,这个你应该知道,最近市里在搞什么创省级文明城市活动,为了这个创城,市里说三轮车有碍城市的形象,取缔了城里的所有三轮车,不准三轮车拉客了,这些三轮车工友没地方吃饭了,柳总和我商议后,正好公司里现在业务扩大,需要招收施工人员,就招募了一批人员进来!”
“哦……市里是正在整治规范三轮车行动,但是没说是取缔,怎么这些人都失业了?”我有些诧异。
“靠,什么规范,就是取缔呗!”老三说。
柳建国说:“招聘进来的这些人基本都是以前和我一起拉三轮车的,原来都是国营企业的下岗职工,下岗后为了糊口,靠拉三轮车养家,现在市里一搞规范治理活动,连三轮车都拉不成了,我不能眼看着这帮兄弟们没饭吃,征得老三兄弟同意后,招了0个人进来,脑瓜子灵活的,培训后做业务,其他的稍加培训后做安装施工人员,也算是给他们找个挣钱吃饭的路子!”
我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牛牛也下岗了,找到我,我就让他到这里来了,做施工队的头目,带着人员安装广告牌,运送货物!”柳建国又说。
我又点点头:“嗯……怪不得这几天市面上的三轮车几乎不见了,我知道市里在搞创文明城市活动,在规范三轮车运营秩序,竟然不知道把三轮车都取缔了!那岂不是很多三轮车夫都要失业了?”
老三说:“是的,创个鸟文明城市,当官的为了政绩,哪里官老百姓死活,只要城市面貌好看就行,多几百个失业人员算什么,反正又看不出来!”
柳建国说:“这次整治行动做的很绝,凡是在大街上拉三轮车的,公安和城管联合行动,抓住一律直接没收三轮车,直接运到集中处理点,将三轮车全部砸了,全部报废,一辆三轮车可是1000多元,这些人吃饭的家伙直接都没了,断了后路了!1000多元,当官的吃一顿饭都不够,对这些下岗工人来说,可是几个月辛辛苦苦的血汗钱……”
我说:“这事我竟然不知道,我在市里开创城领导小组会的时候,会上可是只说要规范运营秩序,怎么能给砸了呢?岂有此理!这些一定是那些下面的部门行为过激,市委书记和市长一定不知道,那些三轮车夫就这么认了?怎么不去到市政府上访呢?”
柳建国说:“怎么没去?有一些三轮车夫串联大伙要去市政府门前上访,提出保证遵守交通管理规定,请求市政府给他们一条活路,结果,走漏了消息,几个带头的被抓了,进了拘留所,有一些人还被城管的打了,剩下的人不敢弄了……”
老三叹了口气:“三轮车夫本来就是这个社会的弱势群体,在强势部门面前,又能怎么样呢?领导能真正深入基层了解群众疾苦的有几个,还不是逢年过节走走形式,去走访下岗职工,去困难户家问寒问暖,其他时间,谁管他们的死活?这些三轮车夫,以前大部分都是国企的下岗职工,这些人其实都是很爱面子的,怎么说以前也是正儿八经的国家企业的工人,只不过是为了生计所迫,都上有老下有小的,没办法才走上拉三轮车养家这条路,现在可好,创文明城市,这些人的生活之路又被堵死了,都是些没资金没技术的穷哥们,我和建国不能眼看着不管,但是能力又有限,只能招聘了0个人进来,其他的我是爱莫能助了……你他妈的这个党报记者,不是经常自诩说自己的职责是为群众鼓与呼吗,这会怎么连个屁都放不出来了?”
我被老三说的有些汗颜,没有说话。
柳建国说:“老三,你别说江兄弟了,党报是为党委政府服务的,是党的喉舌,有些内容的稿子,也不是随便想写就写,再说了,就是写了,也未必能发出来的!”
老三撇了撇嘴巴:“靠,关键时候掉链子,大记者也不过如此!”
我苦笑了下,依旧没说话,心里沉甸甸的,脑子里开始琢磨起来。
第二天,我到办公室上班,陈静递给我一篇稿子:“呶,这是创城的稿子,小王写的,你来审核吧,是上创城专题栏目的!”
最近市里正紧锣密鼓开展创建文明城市活动,报纸按照市里的部属,专门开辟了创文明城市专题宣传栏目,这一类的稿子都上这个专栏。
我接过来一看,是部里的记者小王写的,文章的内容是我市整治规范三轮车运行秩序纪实,里面充斥的是交通和城管部门如何文明执法,如何规范三轮车运行秩序,老百姓如何赞扬政府部门的行动,三轮车夫如何支持配合创城活动,都自觉到交通运管部门登记,自觉遵守交通法规,目前整治工作效果显著之类的。
我看了这篇报道,想起昨天和老三柳建国的对话,心里来了气,把小王叫进来,拿着手里的稿子对小王说:“小王,这稿子你深入实际采访了吗?”
小王有些闪烁其辞:“嗯……是的!”
我压住火气:“这些数据从哪里来的?”
小王说:“交通管理部门提供的!”
我说:“按照你里面写的,规范了运营秩序,那大街上怎么不见三轮车了?都到哪里去了?”
小王说:“这……这个不知道啊,我采访交通管理部门的时候,他们的负责人是这么说的!”
我说:“怎么说的?”
小王说:“说三轮车夫都积极配合创城活动,都愉快地接受管理,都重新登记注册后在指定区域内拉客了,至于大街上的三轮车都到哪里去了,我也不晓得,可能都在规范过程之中吧……”
我说:“可能?做新闻,要可能的东西在里面吗?”
小王挠挠头皮:“这……”
我说:“这里面的群众反应,这个张大爷,这个李大姐,都是你真正采访的吗?”
小王脸有些红了:“这个……不是!”
我说:“那是怎么来的?”
小王说:“我推断出来的,随意找了个群众名称!”
我说:“那里面的三轮车夫王师傅、秦师傅都是真的吗?他们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小王脸更红了,低下头不说话。
我说:“你回答我,做新闻最基本的要求是什么?”
小王低声说:“真实。”
我说:“真实是新闻的第一生命,这个你刚学新闻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吧,但是,你这篇稿子,是真实的吗?恐怕你只是跑了一趟交通管理部门,拿了几个数据和措施,就把稿子弄出来了吧,你根本就没有去采访群众和三轮车夫吧?”
小王听我说话的口气越来越火,局促地站在那里,不说话了。
我看着小王:“你做记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觉得你写的这个东西对得住自己的良心不?”
小王继续不说话。
陈静看我眼里冒火,有些愣了,对我说:“江主任,这稿子我没仔细看,有什么问题吗?”
我说:“只有一个问题,就是失实,这篇稿子,是严重失实,是编造出来的假新闻!”(未完待续)
该不该给你签字
小王似乎受了刺激,抬起头,不服气地说:“江主任,我没有做假新闻,我这是从市运管部门采访得来的东西,里面的那些群众反映和三轮车夫的话,都是运管部门的领导和我交谈时说的!”
我说:“那些人能代表群众和三轮车夫吗?你有木有深入基层去听听去看看呢?有木有?有木有?”
小王又不吭声了。
我说:“你说,这个稿子我该不该给你签字?”
小王抬起头:“该!”
我一愣:“为什么?”
小王说:“因为这是创城大局的需要,我们报纸上总不能给创城唱反调吧,我们记者总不能写反面的东西在这个时候发吧?江主任你可是经常我们强调宣传纪律的!”
我一怔,说:“那也不能胡编乱造,没有的东西胡写,黑白颠倒来写!反面的可以不写,只写正面的,但是,决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决不能昧着自己的良心说瞎话,你知道不知道,三轮车根本就不是什么规范,市区里所有的三轮车,都统统给没收砸了,砸成废品了,那可是他们的血汗钱买来的,可是他们养家糊口的本钱!你这篇稿子发出来,领导或许会满意,但是,老百姓看了会怎么想?那些下岗职工拉三轮车的会怎么想?他们会怎么看待我们党报,会怎么看待我们做记者的?你这么写,不仅仅是给你自己抹黑,也是给我们整个新闻部抹黑!”
陈静看着我:“那……江主任,这稿子怎么办?”
“怎么办?”我抖了抖手里的稿子,嘴里迸出两个字:“作废!”
小王愣了,抬头看着我:“江主任,作废?这可是我辛辛苦苦昨晚加了一夜班写出来的!”
我说:“是的,此稿作废!有些东西,我们报纸上不能发,我们写了也不能发出来,那我们可以不写,但是,绝对不能写黑心稿,我们的报纸是要为党委政府歌功颂德,但是,要有个度,那些三轮车夫大多数都是国营企业的下岗职工,艰难度日,为了养家,才不得已放下面子来拉三轮车,将心比心,容易吗?关于整治三轮车这一类的稿子,你不要写了,去采访其他方面的吧……”
说着,我把稿子还给小王:“回去吧!”
小王有些不甘,看到我不容置疑的眼神,又不敢说什么,出去了。
小王出去后,陈静对我说:“这个采访题目可是刘飞安排的,那天你出去开会了,刘飞过来布置的,我安排小王去采访的,要是就这么毙了,恐怕不好交代吧?”
我反问陈静说:“你觉得这稿子能发?”
陈静顿了顿:“这个……不好说,小王刚才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这是创城大局的需要,虽然稿子有些言过其实,但是,没那么严重吧?”
我说:“不管大局不大局,反正这个稿子我是不会签字的,要不,你来签字?”
陈静吐了吐舌头:“说什么呢,领导,我怎么敢越权呢,我怎么敢和你作对呢?”
我说:“陈静,你是官宦子弟出身,你是不知道老百姓生活的不容易,现在的下岗职工,甚至连种地的农民都比不上,农民再怎么苦,还有几亩地种,还能吃上饭,饿不死,下岗职工呢,要是没有了挣钱的路子,一家人就得饿肚子,连饭都吃不上,你知道不知道,国营三线厂子的下岗职工生活多艰难,我亲眼看到有的职工家属到菜市场拣烂菜叶子回家炒菜吃的,我知道有的下岗职工的孩子连学都上不起的……”
陈静说:“我当然知道,可是,你要知道,这是目前经济转轨期间的大形势,我们不是救世主,我们是拯救不了的,我们只管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我说:“我知道我们个人的力量是无足轻重的,我们是无法拯救大家的,但是,我们不能亲手去做伤害百姓感情的事情,做人,要有基本的良心!妙手著文章,道义两肩担,不是光放在嘴巴上说说的,我们即使不能担道义,但是,也不能不要自己的良心……”
陈静听了,不说话了。
整整一天,我都在郁闷中度过。
第二天,我在外面开会,没有去办公室。
快到中午时分,我接到了老三的电话:“我靠,老五,江大主任,真有你的,你们记者真无耻!”
我一愣:“怎么了?”
老三说:“你看今天你们的报纸了吗?”
我说:“没有啊,还没来得及看!”
老三说:“你没看,那好,我来告诉你,今天你们的报纸头版头条发表了一篇全市专项整顿治理三轮车的长篇纪实报导,文章里面胡诌八扯,说什么交管部门文明治理三轮车,规范运营秩序,广大群众拍手称快,三轮车夫积极支持,说是市政府干了一件深得民心的事情,为广大三轮车夫开辟了文明规范的生活之路,三轮车夫纷纷表示对政府的感激……那个姓王的记者是你的兵吧,真恶心,你竟然让你的记者写出这样的文章来,我看,你的良心是让狗吃了,别忘了,我们可都是老百姓出身的人,你这样弄,对得住谁?妈的……”
说完,不等我说话,老三就愤怒地挂了电话。
我一听,愣了,继而怒火升腾,这稿子我明明没有签批,怎么出来了?
我立刻赶回办公室,把小王叫进来,劈头就狠狠训斥他:“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越级上稿!”
小王看我火气很大,忙说:“江主任,这不能怪我啊,昨晚上9点多了,刘总打我传呼,要那篇稿子,说版面都留出来,急着上稿,我急忙来到办公室,刘总直接过来把稿子拿走了……我说江主任没通过这稿子,刘总嗯了一声,还是把稿子拿走了,我正打算今天上班和你说的,可是你早上没过来……”
我说:“你为什么不打我大哥大?”
小王说:“打了,可是关机!打你家电话,没人接!”
我想起来,昨晚我大哥大没电了,我在晴儿学校一直忙到11点才和晴儿回家。
我压住火气,对小王说:“好了,没你事情了,你回去吧!”
我直接去了刘飞办公室。
刘飞正在看报纸,见我进来,说:“哟——稀客,江主任来了,来——请坐!”
我没坐,站在刘飞面前:“刘总,你好像不参加编务值夜班吧?”
刘飞一愣:“是的,怎么了?”
我说:“昨晚新闻部的一篇稿子怎么是你来安排稿件呢?”
刘飞微微一愣,接着笑着说:“哦……值班副总编这几天家里有事,马书记就安排我临时顶替几天值夜班,昨晚的那篇稿子啊,你说的是创城的那篇整治三轮车的吧,是我安排的,昨晚时间比较急了,我直接找记者去要了稿子,直接安排发出来了,那稿子挺好的,紧密配合了市里的创城工作,怎么了?”
我说:“那稿子我没审核通过,你知道不知道?”
刘飞说:“哦……小王告诉我了,但是昨晚时间很紧急了,10点就要签付印,我就直接拿过来,认真审核了一遍,没有什么问题,就安排上稿了,呵呵……这稿子今天发出来,反响不错,马书记还表示了赞赏,说市领导看了很满意……江主任,你放心,这功劳是你新闻部的,是你的,我不会和你抢功劳的……”
我说:“你明明知道我还没签字审核,你为什么要安排上稿?”
刘飞看着我咄咄逼人的目光,收敛了笑容,语气冷淡下来,说:“江主任今天好像是来兴师问罪啊,就因为这稿子有越级之嫌?就因为闪了你江主任?这么说吧,江主任,在紧急和特殊情况下,值班副总编辑是有权力处置稿件的,无须通过部室主任,这是报社的编务程序里都写明白的,我虽然是临时顶替值班,但是也要履行好职责,按照规定和级别,我安排稿件,无须向你汇报,我没有这个义务,你也没有这个资格!当然,你要是有意见,可以直接向马书记申诉,我等着!”
我语塞住了,看着刘飞不说话。
刘飞又缓和了下语气:“江主任,我们都是老同事,老新闻部的伙计,就这么一点事,不值得这么大动干戈吧,我做新闻部主任的时候,特殊情况下,你不也是有稿子不经过我直接送总编室的时候吗?这么大惊小怪,值得吗?”
我站在那里,看了刘飞几秒钟,突然笑了起来:“刘总,抱歉,这是一场误会,好了,不打扰领导工作了,我走了!”
我知道,我没必要和刘飞说更多,说多了无益。
说完,我扭身就走。
“哎——江主任,刚来就走啊,喝杯水再走嘛!”刘飞在我后面说着,我装作没听见,径直回了办公室。
坐在办公室里,我心里郁闷难平,觉得心里很愧疚很无耻,觉得对不住那帮三轮车夫朋友,这个世道,谁能为他们说句话呢?
坐了半天,吸了几口烟,我终于做出了决定。
我拿起包,带好采访本和采访机,出了办公室。
我直接去了柳建国说的那个处理场,在那里,我果然见到了堆积如山的报废人力三轮车,都成了一堆破烂。在处理场门口,一些三轮车夫正带着无助的眼神眼巴巴看着里面,有的蹲在门口唉声叹气。
我没有暴露身份,装作闲聊,和他们交谈起来。(未完待续)
还没赚回本钱
“我们知道市里要创建文明城市,我们也愿意按照市里的要求遵守规定蹬三轮车,不违反交通规则,可是,那些城管和交警,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们的车没收了,直接就给砸成了垃圾,断了我们的生路,我们今后怎么养家糊口呢……”
“我下岗个月了,好不容易才找到活路,这三轮车可是我借钱买的,还没赚回本钱啊,就这么没了……”
“创文明城市也不能不然我们大家没了饭碗啊……”
“我们想去找上级部门反映情况,可是,那些公安直接就抓人打人,不让反映……”
“不让我们在闹市区拉客,那就划定区域,在城郊拉客也行啊,怎么就突然都给砸了车,也不给个说法,不给车,就打人,太狠了……”
三轮车夫们纷纷诉苦。
我把采访机放在包里,录下了他们的心声。
采访完三轮车夫,我又在市区随机采访了几名市民。
“这脚蹬三轮车价格便宜,坐起来还是蛮舒服的,怎么这几天都不见了,这一时还不适应呢……”
“脚蹬三轮车其实只要不违反交通规定,规范运营,还是不错的,招手即停,很方便……”
“听说脚蹬三轮车都被砸了,不让拉客了,我觉得不合适,这创文明城市,也要因地制宜,咱们江海又不是北京上海那样的大城市,咱是小地方,穷地方,三轮车的存在是合理的……听说很多三轮车夫都是下岗职工,不容易啊,这年头,下岗职工难啊,吃饭都成问题……”
“我不赞成砸人家的三轮车,规范运行就是了,人家吃饭的家什,凭什么说砸就砸啊,文明城市不是砸出来的,是要看综合素质的,这执法单位不文明,同样不配做文明城市……”
我采访了整整一个下午,第二天又把相关的政府的文件资料找出来,仔细阅读。
材料准备齐了,我开始写稿子,一个晚上的通宵,一片调查报告出来了——《文明城市不是砸出来的——江海市整顿三轮车状况调查》。
稿子我打印了两份,准备一份给省报,一份寄给市长大人。
给省报的属于外宣稿,要先通过柳月审核,我带着两份稿子直接去了柳月办公室。
最近我和柳月见面不多,她很忙,经常出差。
我去了柳月办公室,将稿子给了柳月。
柳月接过稿子,笑着说:“楚领导,先坐,我看看稿子!”
我坐下,看着柳月。
柳月一看稿子题目,眉毛一扬:“怎么?这是你写的?”
“嗯……”我点了点头。
柳月有些意外地说:“看题目好像是批评稿啊!”
“是的,就是批评稿,不过,我写的都是事实!”
柳月看看我,然后低头看稿子,一会看完了,抬头看着我:“怎么搞的,南辕北辙,前天报纸上不是刚发了你们新闻部小王写的头条稿件,内容怎么和你的这个差别如此之大,你搞什么名堂?”
我于是把事情的经过全部说了一遍,包括我从老三和柳建国那里了解的情况。
柳月听完,没有做声,看着我:“于是,你就写了这么一篇稿子,你要为群众鼓与呼?”
我说:“是的,我知道本地的报纸不会发的,我想投稿到省报!我还打印了一份,准备寄给市长!”
柳月一听,脸上的神情紧张起来:“你寄了吗?”
我拍拍包:“木有,还没来得及,想等你修改完了再寄!”
柳月松了口气,说:“小祖宗,你真能作!这稿子不能发省报,更不能寄给市长!”
“为什么?凭什么?”我说。
柳月看着我:“你这是作死!我不允许你这么做!”
“我怎么就是作死了?我写的都是事实!”我说。
柳月的神色严肃起来,看着我:“糊涂,荒唐!亏你还是个老记者,你脑子怎么就没数呢,我告诉你,你这稿子在我这一关通不过,我不会给你签字发稿的,你有没有想过稿子发出后会有什么后果?”
我说:“怎么了?寄出去到省报,不发正报,发内参也可以的,起码可以纠正市里的某些不正确的做法!”
柳月说:“首先,你这稿子寄到省报,不管是正报还是内参,都不会轻易给你发的,省报曝光的原则,一般是曝光县级和乡镇级的,地市级的一半不曝光,而且即使是县级和乡镇级的,也是有选择性的少量曝光……”
我说:“那也未必,也是有可能发出来的,不试怎么知道?”
柳月说:“如果真的发出来,你知道后果会多么严重吗?要记住,你是江海市的人,是江海日报的人,属于江海市委下属的单位,你是江海市的干部,你直接曝光自己所属的一级党委政府,是自找死路,而且,不但会葬送了你自己的所有前途,还会牵连报社的领导和宣传部的领导,包括张部长、马书记,甚至还有我,当然,最惨的一定是你……
“还有,如果你这么做,大家受了牵连,能起作用也算值得,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的这个东西,即使在省里报纸或者内参发出来,也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创建文明城市,是省委省政府的要求,江海的这个做法,省城早就开了先例,砸烂了所有的三轮车,江海市的做法,不过是在模仿而已,省城的做法是得到省委省政府赞赏的,正因为如此,江海才敢这么做,你捅这个马蜂窝,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自己还会被马峰蛰个鼻青脸肿……”
我说:“可是,市里的创城领导小组会我参加过的,市长在会上不是明确说要规范三轮车运营秩序吗,没说要砸人家的三轮车啊?”
柳月说:“开会归开会,领导讲话归讲话,但是,下面执行的部门领导,是要深刻领会市领导讲话意图的,领导当然不会讲得那么露骨,你不记得市长还说过一句话吗,说要坚决采取一切手段和措施整治市面上的露头丑,把影响江海城市形象的东西坚决彻底整顿掉……
“在创城这个事情上,哪个部门出了问题,给创城工作抹了黑,就撤销哪个部门领导的职务……这些话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可以理解,但是,那些相关部门的领导是领会的,市长是创城领导小组的组长,他要的是快速出成绩,要做好表面文章,这是他在任期内的重要政绩之一,这个时候,你写这么一篇文章,给他寄这么一封信,和市里唱对台戏,你说,是不是自己找死?不但解决不了任何三轮车的问题,还把自己和相关的人也搭进去……
“就凭这一点事情,就可以完全葬送你今后的仕途和前途,组织部门就可以将你彻底封杀掉,你以前的所有努力全部付之一炬!你说,你这么做,值不值得?”
我沉默不语。
柳月缓和了下语气说:“当然,我毫不怀疑你的出发点是善良的,正义的,其实,三轮车的事情,建国和我说过,我也很同情他们的遭遇,也很赞赏老三和建国的做法,但是,江峰,你要知道,有些事情到了一定的级别和高度,不是我们能解决了的,也不是凭一篇报道和一封信就能解决的。
“中国的官场,博大精深,奥妙无穷,错综复杂,做事情,光凭一颗善良的心和炽热的热情是解决不了的,有些事情,我们只能观望,只能同情,只能无奈,我这么说,不是单纯的明哲保身,而是不想在问题得不到解决的情况下,再把自己搭进去,那样很不值!”
我重重地出了口气。
柳月又说:“还有,我可以这么说,即使这稿子我给你审核寄出去了,只要这稿子到了省报,在没有发出之前,很快张部长或者市里的主要领导就会知道这事,省报编辑部门的不少人和张部长还有市长市委书记关系都很熟悉的,会直接给通气的,到那时,倒霉的就是我和你,我俩一起倒霉,你这么做,无异于拿鸡蛋碰石头,自毁前程!”
我说:“那怎么办?那些三轮车夫就活该倒霉?”
柳月说:“目前毫无办法,只能等创城成功之后,市领导有了政绩之后,或者那时,如果三轮车夫积极反映,市里会松口子……现在,是绝对不可能,市里这次创城的决心很大,志在必得,谁捅漏子,就是以卵击石,自投罗网!”
我说:“那……砸了的三轮车都白砸了?”
柳月说:“是的,白砸了!”
我叹了口气:“这世道真他妈的不公平!”
柳月说:“不必这么愤青,这世上不公平的事情多了!这就是现实,面对现实,只能接受,记住,我们个人的力量是极其弱小的,我们无法改变现实,在某些时候,只能随波逐流,只能做我们能做到的事情,力所能及的我们去做,但是,我们必须还得保护好自己……”
我闷闷地出了口气。
柳月伸手:“把那篇也给我!”
我把准备寄给市长的信从包里掏出来,递给柳月。
柳月接过来,连同那篇新闻稿一起锁进了抽屉,说:“我给你保存着吧,小祖宗,别惹事了,听见了没?”
我点了点头:“知道了!”
柳月抚了抚胸口,长出一口气:“阿门,哈鲁利亚,感谢神,幸亏你没寄出去,幸亏你提前给我看了,不然,不晓得这次你要惹多大的事情出来……到时候真的出了事,可是谁都救不了你……感谢我们的外宣审稿制度哦……”
我看着柳月:“你似乎很后怕?”
柳月哼笑了一声:“你说呢?小祖宗,我想想都冒冷汗!”(未完待续)
不想主动找死
我说:“你以前不也是经常搞批评报道吗?”
柳月说:“我以前搞的都是县级和乡镇级的,市一级的,你看我搞过吗?我可不想自己主动找死……你呀,虽然做事情越来越成熟了,但是,这次的事情还是有些冲动,有些冒失,有些鲁莽,欠思考,当然,这也说明,你对于官场的视野和境界还不够高,不够深入,这也是和你所处的位置以及视界有关,倒也情有可原……等你站在更高的高度来看问题,你就明白了……”
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打个比方,如果这个三轮车的事情要是省级或者中央级的新闻单位的记者来搞,就会比较有可能,是不是?”
柳月笑了:“答对了,加十分!这就是中国新闻界的潜规则,上级办下级,平级不可办,否则就是找死。”
我苦笑着摇摇头。
柳月说:“不过,从这件事上,我又一次看到了你的纯正善良和社会责任感,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男人,在我的眼里,一个没有社会责任感、只顾自己利益追求的人是不配做真正的男人的!”
我说:“我不是真正的男人,我充其量不过是一具活得窝窝囊囊的行尸走肉而已!”
说这话的时候,我想起了自己和晴儿,想起了自己在晴儿面前的无奈和郁闷。
柳月皱皱眉头:“小伙子,别说这么不长志气的话,怎么了?最近过的不开心吗?”
我努力笑出来:“开心,很开心!”
柳月看着我咬了咬嘴唇:“那就好,不管做什么,开心最重要,我很希望你能一直开心!”
我说:“你最近怎么样?”
柳月说:“我?很好啊,一直就这样,你看,我多滋润啊,呵呵……”
说着,柳月轻笑起来:“能看到你和小许和和美美的过日子,我心里多少也是宽慰的!”
我说:“日子……日子是什么呢?”
柳月说:“两口子之间,日子就是友情亲情加爱情,呵呵……”
我的眼神有些迷惘,喃喃说道:“爱情……爱情是什么呢?”
柳月抿了抿嘴唇,沉默了一会,说:“或许,你已经从组建家庭的新鲜感中适应过来了,其实,每一段感情,都会从激晴走向平淡。开始时电击般的兴奋和痴情,慢慢变得温和平静,少了冲动,开始觉察心中人的缺点,也会为失去新鲜感而烦躁不安。其实,爱,不过是在繁华落尽后留在身边的那一个;其实,小许就是能够和你细水长流的那一个……”
我怔怔地听着柳月的话,心里懵懵地想着,世上没有不伤人心的感情,或多或少,或大或小,它都会在灵魂上留下伤痕,以伤痕为代价换得感情的喜悦,以感情的喜悦作为回报的伤痕。这世界上,难道没有能回去的感情?难道就算真的回去了,也会发现一切已经面目全非?难道,唯一能回去的,只是存于心底的记忆?难道,真的回不去了,所以,我只能一直往前?
我看着柳月姣美的脸庞,心里泛起阵阵苦涩。
柳月默默地看着我,眼神也有些发怔。
一会儿,柳月回过神,看着我的愣愣的眼神,脸上突然泛起一阵红晕,迅速低下头,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我:“呶——给你!”
我回过神,接过来:“这是什么?”
“这是我最近搜集的关于民办学校管理和教学的一些资料,都是一些著名的成功的民办学校的经验,你把这个给小许吧,或许对于她有些帮助!”柳月说。
我打开一看,厚厚的一大摞,不晓得柳月什么时候弄了这么多。
我说:“难为你了,耗费了你很多心思吧!”
柳月笑笑:“不难为,小许刚开始做,我想一定会需要更多的东西来填充自己,所以,我没事的时候,就注意搜集这些东西,希望能对她的管理和教学有益处!”
我点了点头,边看着那些东西。
“对了,你给小许这个东西的时候,不要说是我给的。”柳月说。
“哦……怎么了?”我说。
柳月凄然一笑,说:“还需要我说吗?你应该明白的,你就对小许说是你弄的好了……我不想节外生枝再出什么叉叉,在她面前,我够狼狈的了,还是省省心,让我过几天安静日子吧……”
看着柳月一刹那间凄婉的面容,我的心颤抖不止,心情变得有些忧郁起来。
我没有拿文件夹,问柳月要了一个大信封,将那些资料装进袋子里,然后起身告辞,无精打采地离开了柳月的办公室。
走到楼下,我不经意间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柳月的办公室,正好看到柳月正站在窗口默默地注视着我。
我让自己做出一个笑容,然后冲柳月挥挥手,大声说:“柳部长,再见!”
柳月微笑着冲我挥挥手:“再见,江主任!打起精神来!”
我挺了挺胸铺,冲柳月笑了笑,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我心情不好,也不想回办公室,索性直接去了老三公司。
一进老三办公室,老三劈头就是一顿大骂,我闷声不吭,任由老三叱喝责骂。
老三正骂的带劲,柳建国推门进来了,说:“老三,别骂江兄弟了,这事不怪他,我姐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这事江兄弟也尽力了!”
老三一愣,住了嘴。柳建国赶紧把事情的经过全部说了一遍。
老三听完,脸色缓和了,说:“操——原来如此,刚才我骂你,你为什么不解释?”
我说:“你骂我一顿,我心里也好受些,痛快些!”
老三说:“靠,骂错好人了,得了,晚上请你喝酒,给你赔礼道歉!”
我也正想喝酒,就答应了。
晚上,我和老三在夜市上喝酒,两人都喝了不少白酒,侃了半天大山,然后我们分手,我沿着马路步行去晴儿学校。
正摇摇晃晃地走着,突然身后有人喊我:“江主任——”
我回头一看,是黄莺,正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
我说:“黄姐,你好!”
黄莺说:“真巧啊,正好遇见你,我也刚和同事吃完饭回家,正好看见你!”
我闻到黄莺嘴里有些酒气,脸色红扑扑的,就说:“你喝酒了?”
黄莺说:“嗯,心里不痛快,喝了一些!”
我说:“哦……心里不痛快,那就回家啊!”
黄莺说:“你要去哪里呢?”
我说:“去小许的学校!”
黄莺说:“那和我回家正好顺路,我们一起走会吧,说会话!”
我没做声,自顾走着。
黄莺跟上来,和我一起走。
我问黄莺:“黄姐,和杨哥在一起,很幸福吧?很满意吧?”
黄莺没有回答我,一会说:“那女人真不是哥东西!”
我站住脚,看着黄莺:“谁啊?”
黄莺说:“还有谁?柳月呗,我本来还以为她挺好,现在发现,她真不是个东西!”
我一听,心里怒火升腾,看着黄莺,立马不假思索就说出一句话:“我看你才真正不是个东西!”
我这么一说,黄莺一下子愣住了,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我刚才嘴里说出的话,疑惑地说:“江主任,你……你说什么?”
“你才不是个东西!”我一字一顿地看着黄莺说。
黄莺的脸一下子变了颜色,在路灯下显得有些惨白,有些发怒了:“江主任……你……你凭什么骂我?”
我一副不经意的神态看着黄莺:“你凭什么骂人家!”
“我骂柳月,和你什么关系?”黄莺说。
“柳月是我的领导,她是个好人,在我面前,骂我的领导,骂好人,就不行!”我脑袋一晃一晃地看着黄莺,嘴里喷着酒气,说:“我告诉你,正因为你骂人家好人不是东西,所以才证明你自己不是个东西!”
黄莺气得脸更白了:“好人?哈哈……”黄莺冷笑一阵:“你说柳月是好人?不错,我一直也以为她是好人,可是,现在,我才知道她根本就不是好人!”
我立即接上一句:“那说明你本身就不是好人。”
黄莺说:“也许,我不是好人,但是,柳月也不是好人!”
我说:“柳部长是绝对的好人,你和你那表姐是一路货!”
黄莺两眼瞪着我:“男人看女人,和女人看女人是不一样的视角,或许你觉得柳月是好人,但是,我现在来看,柳月很卑鄙!”
我说:“你才卑鄙,你和你表姐才是卑鄙!”
黄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好,我卑鄙,柳月更卑鄙!”
我说:“你凭什么这么说?”
黄莺说:“就凭她明知道我和老杨在一起了,还勾引老杨这一条!”
我说:“你放狗屁,你胡说八道!”
黄莺说:“假如她不勾引老杨,老杨为什么喝醉了酒还在梦里叫柳月的名字?就凭这一点,我敢断定,她一直在暗地里勾搭老杨,老杨这样的男人,有成熟稳重,又有地位和权势,哪个女人看了不眼热,以前她和老杨不清不白我不管,但是,现在我和老杨已经在一起了,她再这样,就是卑鄙,我绝对不能容忍,以前我表姐告诉我说她不正经我还不信,现在,我是真的信了!”
我说:“就凭这一点你就污蔑柳部长的清白,更加说明你自己的狭隘和小人之心,更加说明你和你表姐是一路货,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黄莺说:“看不出,你还挺维护你的这位女领导啊!”
我说:“我这人,看不惯邪恶的东西,即使你不说我的女领导,你说别人,我一样会维护!我就是喜欢打抱不平!杨哥喝醉了酒叫柳月的名字,那说明你的魅力还不够大,说明杨哥在单相思,你凭什么就把污水往人家柳部长身上泼?
“我看,你还是多照照镜子,反思反思你自己的行为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和你那个表姐都做了些什么,我想你自己心里是有数的,我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实施卑鄙的伎俩,最终是自己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未完待续)
黄莺神色有些不安
黄莺神色有些不安,接着就做掩饰状,怒气冲冲地说:“我和老杨的事,无须你操心,我看你和你家那个小许好像都喜欢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们的事情,你最好少掺和……还有那个柳月,你明显在袒护她,你是男人,你不懂女人的,女人为了得到自己的东西,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是不惜手段的。
“我可以告诉你,如果没有柳月的卑鄙举动,老杨是绝对不会一直对我不冷不热、客客气气的,更不会醉酒吐真言,梦里还叫着柳月的名字的,我还可以这么说,谁要是捣鼓我的幸福,破坏我来之不易的姻缘,我绝对不会退让,不会罢休,不会放过她的。
“柳月别以为自己是个副部长、副县级干部,有一张好脸蛋就不得了了,我手里也不似乎没有她的把柄的,惹恼了我,别怪我对她不客气,我要是出手,哼……绝对不会手软,我要让她身败名裂,让她知道得罪我的后果……”
我不软不硬地看着黄莺:“黄姐,我再说一遍,不要小人之心,不要硬将脏水往人家身上泼,如果你真的对我的领导进行你所谓的报复,我想,你就死定了……”
黄莺看着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在威胁我?”
我说:“我没有威胁你,我是在提醒你,当然,你也可以当做一种警告!”
黄莺说:“你以为你说的我害怕?你以为我是小孩子?”
我说:“我绝对不是在吓唬你,我知道你是一个明智的人,有头脑的人,希望你能用自己的大脑来对待和思考这个事情,不要做出不理智的举动,到时候,你会后悔莫及的,我现在是在负责任地告诉你!”
黄莺说:“柳月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么袒护她?就因为她是你的领导?就因为你想巴结她?就因为你想靠她来往上爬?这些,老杨都能做到,甚至比她做到好多了,和老杨相比,她这点屁官算得了什么?”
我说:“柳部长没有给我什么好处,我也不指望靠她得到什么提拔,所以,我也不会巴结她,我就是看不惯你的作为,我就是看不惯好人被欺负,换了别人,我也会这么做,我今天是善意提醒你,希望你冷静理智地看待问题,希望你用自己的头脑来分析问题,不要受了别人的蛊惑,当然,我说你死定了,并不是我要让你死,而是你自己自找死路,自找难看……”
黄莺两眼逼视着我:“听你说的一套一套的,我承认,我嘴皮子没有你厉害,我说不过你,但是,江主任,请你记住,我和老杨可都是把你当做好朋友好兄弟来看待的,我希望你能一碗水端平来看问题,我不想自找麻烦,不想自寻死路,我只是想呵护保护好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的幸福,要不是柳月,老杨是绝对不会对我这样的!”
我说:“黄姐,我这个人,是绝对一碗水端平的,我知道你和杨哥对我都很好,我也希望你生活地幸福,更希望杨哥能找到真正的爱情,但是,你不能把你和杨哥之间不热乎的原因归结于别人,你应该从你自身来找根源,我建议,你多想想你自己,我还可以说,根据我对柳部长的了解,她是绝对不会做出破坏别人幸福的事情的,我是她的老部下,我跟了她好几年,这一点,我很肯定!”
黄莺看了我一会,接着冷笑起来:“好一个自信的江主任,好一个侠义的江主任,我今天说不过你,算了,不和你说了,咱们走着瞧吧!再见!”
说完,黄莺拔脚就走。
“黄姐,再见,天黑,走好,别摔着,摔倒了可就很难爬起来了……”我在后面不冷不热地说着,看着黄莺在前面打了一辆出租车离去。
黄莺走后,我的心里突然沉重起来,一个王巧玲还不够,又来了一个黄莺,两个女人都鼠肚鸡肠地算计着柳月,时不时要举起自卫的旗帜,来对柳月下手,另外,还有一个软刀子晴儿,咄咄逼人地瞄着柳月,这一切,柳月似乎是浑然不知的。我陡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重起来,不论如何,我都不能让柳月再受到伤害,梅玲那次对柳月的伤害还历历在心,现在,不光是梅玲一个女人,是4个女人怀着不同的目的来围攻柳月了。我隐隐觉得,这一切的背后,有一只黑手在操纵着,这只黑手是谁呢,是梅玲?还是另有他人?如果是梅玲,那似乎简单了一些,但是,到底是谁呢?我绞尽脑汁想着,却想不出到底是谁!
我心情沉重地走着,在夜晚的大街上溜达着,直到晴儿打我电话,我暂时收起思绪,赶往晴儿的学校。
晴儿今天心情很差,因为学校的一名老师在工作中没有认真备课,在讲课的时候出了很多差错,引起了学员的不满,找到晴儿投诉,有的要求换老师,有的要求退学费,还有的要求加倍偿还学费,晴儿费了好大的力气好言安抚学员,好不容易才平息了学员的愤怒,我到晴儿办公室的时候,晴儿正火气很大,对着那老师就是一顿痛斥。
我坐在旁边,看着那老师可怜巴巴地站在那里被晴儿斥责,看着晴儿因为愤怒而涨红的小脸,没有插言。
好不容易等晴儿训斥完那名老师,晴儿余怒未消地和我一起回家。
“峰哥,我气死了,今天我差点被学员的唾沫星子淹死了,这个老师太不负责任了,竟然连课都不备,讲课的时候错误百出,学员都在说我们是骗子学校,还有的学员指责我是骗子校长,还有的说要到教育局去投诉我们,我简直是无地自容了……”回到家,晴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边向我说边忍不住哭起来。
我没有说话,去卫生间弄了个热毛巾,给晴儿擦脸。
一会儿,晴儿平静下来,眼圈红红的。
我说:“在学校里,你哭了没有?”
晴儿说:“没有,我强忍着没哭,心里难受憋闷委屈死了……回到家,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我说:“晴儿,正确看待前进中出现的问题,这些事情,在办学校之初,就应该早就想到,早就有思想准备的,办学校,不同于办一个培训班,学校是一个综合的管理工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你作为一个学校的负责人,对于各种可能出现的问题,是要有思想准备的……今天出现的问题,是学校教学管理中的问题,老师是有责任的,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作为一名管理者,你在教学管理中,有没有什么责任呢?”
“我……”晴儿看着我。
我坐在晴儿身边,和颜悦色地说:“要我看,归根结底,是你教学管理中出了漏洞,不能把责任全部归结于那老师,比如,今天的问题,假如你建立起检查备课本的制度,还会出现吗?”
晴儿想了想,点点头:“嗯……是这么回事!”
我说:“学校管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们不但要在学习中完善管理制度,更要在实践中不断发现问题,及时进行纠正,但是,要有总体的长远眼光,不能头疼医头脚疼医脚,临时抱佛脚,要有系统的连贯的管理制度,形成一个规范的东西,今天出现了这个问题,你修正了,但是,明天可能还会有别的问题出现,这就要求你要有全局的眼光来看问题,用整体的观念来管理……”
晴儿点点头:“嗯……”
我把装有柳月搜集的民办学校管理经验资料的信封递给晴儿:“呶——这里面都是国内民办学校办学和管理的先进经验,给你看的,抽空多琢磨琢磨!”
晴儿接过来,打开看了看,眼睛发亮,然后看着我:“峰哥,这都是你弄的?”
我含糊地点了点头。
晴儿感动地看着我:“峰哥,你真好,你弄的这些东西,太好了,对我们的学校一定会有很大的帮助!我一定会认真研读的!”
我说:“不要单纯为了看而看,要带着问题去看,结合实际工作去看,吸取人家的长处,弥补自己的短处,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我们现在自己没经验,就要采取拿来主义!”
“嗯……”晴儿点点头,神情好多了,郑重地将资料装进信封,突然问我:“咦——峰哥,这信封怎么是市委宣传部的信封,不是你们报社的呢?”
晴儿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这一点,柳月也疏忽了,我定神说道:“这是宣传部给报社发材料的信封,我办公室有的是,我随便就找了一个……”
“哦……”晴儿相信了,点点头,将信封放好,然后说:“峰哥,要是没有你,我是无论如何也办不起来这个学校的,我们这个学校,名义上我是校长,其实啊,是咱们的夫妻学校,你才是我的老板呢!”
我说:“你现在刚开始做,经验肯定不丰富,但是,只要你勤于实践,多学,多看,多摸索,多思考,多归纳,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管理者的,没有人生下来什么都会,都是在实践中成长起来的,你也是如此!我相信你的能力,相信你的素质,相信你的才华,你一定会成功的,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民办学校管理者!”
晴儿笑起来,扑到我怀里,抱着我的身体,亲昵地说:“嘻嘻……峰哥,这会我心情好多了,我好喜欢听你表扬我,我就喜欢你夸我!”
我拍拍晴儿的肩膀:“没听人说吗,好孩子是夸出来的!”
晴儿说:“呵呵……是啊,等我们有了孩子,我就这么教育孩子!”
我看晴儿情绪不错了,就趁热打铁,说:“晴儿,其实,不仅仅是孩子,在一个企业里,好员工同样也是表扬出来的……”(未完待续)
憋不住要哭
晴儿睁大眼睛看着我:“峰哥,你是说,我今天对那犯错误的老师批评过度了?可是,我当时实在是气坏了,她被我训斥地要哭,我自己呢,其实也憋不住要哭呢!”
我说:“晴儿,记得一句话说:责人不如帮人,对待下属要多善念少责难,你能不能理解这句话?”
晴儿说:“我能听懂,但是,不好理解,下属犯了错误,就得批评,今天那老师可是给我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和被动,她的错误可不小,我差点就想开除她的!”
我说:“晴儿,今天这件事,且不说你自身管理的漏洞,就单从那老师的角度来说吧,我觉得,你不该如此严厉斥骂她的!”
晴儿眼神里有一丝不悦:“为什么?怎么了?”
我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对于那老师今天工作中出现的错误,影响了整个学校的声誉和运转,身为校长,你心里不舒服生气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只是一味埋怨那老师的过失,劈头盖脸一顿斥责,如此这样宣泄一番,可能会觉得解气,心里舒服一些,却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晴儿说:“怎么就不能解决问题了?”
我说:“因为错误已经出现了,再责怪也于事无补,然而对于你的下属而言,工作出错本来就有一种愧疚心理,再加上过分的责骂,心里就更不好受了。广而言之,学校的老师经过和见到这次事件后,他们除了记住教训之外,更多的是记住你这个校长的坏脾气,甚至会激发你的员工对工作、对老板,也就是你这个校长的抵触心里,暗地里和你较劲儿,心理比较极端的员工甚至还会故意使坏,使学校的工作不能正常开展……”
晴儿认真地听着。
我说:“晴儿,假如你换一种和那老师的谈话方式,会不会更好呢,比如,你可以对那老师说:平时你不是做的很好吗?前几天我还在大家面前表扬过你呢,为什么这次出现这样的错误呢?心里有什么事吗?还是家里有什么事情?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就说出来吧!我相信你不会有下一次的,不过这次你确实犯了错误,希望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加以改正……”
晴儿点点头:“嗯……这样似乎更好一些……峰哥,你真有办法,你的那帮记者,你是不是也是这么管理的?”
我笑了:“呵呵……基本是这个思路,我和你都是管理者,虽然我们管理的工作内容不同,但是,管理工作,任何时候都是以人为本……不管是谁,工作中出现错误都是难免的,我们需要做的呢,就是尽量减低错误的发生率,虽然错误难免,但是作为管理者,又无法对下属的过失视而不见,因为确实有时会由于某个下属的失误而给整个工作和单位或者部门带来被动和坏的影响。
“那管理者该怎么办?我刚才说的那种方式我觉得比较妥当。虽然你是一个老板,是校长,但是,不能在工作上一味地去‘管’,还要去‘理’。晴儿,你要知道,有些老师的能力并不比你差,他们和你一样都是科班出身,只是因为某些因素,而成为你的下属,作为校长,学校的工作必须靠所有教职员工的共同努力去完成,你自己再大的能耐,也干不了这些活。
“所以,我认为,你必须要学会尊重下属,多对他们的工作进行肯定,要想办法让你的老师们在今后的工作中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帮助他们改进……”
晴儿说:“嗯……峰哥,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很赞同,只是,我并没有觉得我不尊重下属啊,我平时对他们很好的,很客气很热情的!”
我说:“你那只是一种待人的热情,并不是真正的尊重!”
晴儿不解,看着我:“什么样才是真正的尊重呢?什么都顺着他们,是不是?”
我说:“当然不是,尊重下属并不是一味地顺从,作为一个校长,你必须时刻站在大利益上、长利益上思考问题,在原则问题上坚持立场,在非原则问题上作出妥协,以示你为顾大情面而放弃个人小情面,以示你的坦荡和磊落。”
晴儿点点头:“哦……”
我继续说:“同时,在学校的教职员工面前,你要少强调自己的权力,你是老板,你不说人家也知道你权力很大,能决定每个员工的去留,你在工作中要多强调自己的出发点以及思路、数据,做到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以客观事实解决问题!同时,你要注意自己威望和形象的建立,要懂得‘舍小利而得大利’,你的威望和形象在很多时候是建立于为人处世的一些基本态度,你身上的正气和公平是必须要坚持的,必须持之不懈。
“在工作中,你必须要言行一致,以威望和能力去征服下属而非以权力和私心去控制下属,千万别玩弄权术,能做到无权者而受别人拥护,那才是真正的老板,记住,晴儿,你的威望和能力是要靠广泛认同来得到而不是靠有钱得到。”
晴儿凝眉认真听着,点点头:“哦……这也是尊重下属的一部分吧?”
我说:“当然是,还有,在工作中,在你布置教学任务时,要少命令而多指导,少责怪而多提示,一些非具体性的事情在你没有了解真相前不要轻易表态。有时有些事情是有变数的,这时你就可以仅仅提目的、方向、目标、要求,而让老师们有更大的空间发挥,这样,也有利于调动老师们的工作积极性,还能观察到他们的临场把握能力!
“注意观察下属的能力很重要,日常工作中,你必须要不关观察分析老师们的工作水平能力,做到心中有数,用人有分寸,否则时间一长,有能力的老师就会走的……对于成绩突出的老师,要及时表扬嘉奖,对于经验不足的老师,要及时给予指正,你平时的一句问候和肯定是胜于你表面的赞赏的……”
晴儿点点头:“我记住了,你说的很好!”
我说:“还有一点,你要记住,你在管理工作中要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表现欲!”
晴儿笑起来:“什么表现欲啊,我没有表现欲的好吧!”
我说:“表现欲不是你刻意要表现的,而是你自觉不自觉表现出来的!这种表现欲,每个人都有,我有,你也有,但是,当你作为一个管理者地时候,你就要学会控制这一点!”
晴儿说:“哦……”
我说:“在讨论教学工作或者老师在做力所能及的工作时,你不要多说多做,而是要尽量让老师去发挥,调动老师们开动脑筋和积极的工作情绪,在日常的校务管理中,对于非关键性的事情,你要多征求大家的意见,表示你对他们的尊重,当他们在关键性问题上出错时,你要及时指正!在教职员工的工作取得大的进步时,你要及时出现,当他们的工作遇到困难时,你更要出现,以树立你关心工作,关心员工的形象。”
“嗯……你说的这一点很重要,很实用!”晴儿说。
我又说:“作为校长,你要学会刚柔有度,平时在工作中要创造轻松的工作氛围而不要咄咄逼人,让大家时刻高度紧张反而会降低工作效率而且容易造成抵触情绪,当然,关键时刻,要一抓到底,毫不手软!”
晴儿听我说完,若有所思地说:“嗯……看来,我今天对那老师的态度和方式,是不大妥当,看来,我今后需要学习和改进的地方,还有很多……”
我说:“今天犯错误的那老师,以前表现一直很好的,这次突然没有备课,那么,你问她原因了没有?”
晴儿说:“我当时在气头上,哪里问这个?”
我说:“或许这老师也不是责任心不强,或许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晴儿点点头:“嗯……明天我会和她好好交心谈谈的!”
我说:“这就对了,呵呵……好了,今天我就和你说这些,说多了,你也记不住!”
晴儿笑呵呵地看着我:“峰哥,你从哪儿知道这么多啊?我好佩服你,崇拜你!”
我其实今天给晴儿说的这些,基本都是柳月许久以来一直给我灌输的东西,今天我结合晴儿的教学管理,换了个方式传授给了晴儿,当然,这里面也有很多我自己的实践里得出的体会。
我当然不能和晴儿说是柳月传授的,我说:“我自己平时摸索总结的!”
晴儿愈发地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峰哥,你不但是我的男人,你还是我的神,我心中永远的大神!”
我说:“不要讲得那么肉麻,我也不过是学到了皮毛的东西,管理无止境,创新无止境,我们需要学的东西,都还有很多很多,今晚我给你的那个大信封里的资料,你可要好好学,别浪费了!”
“一定不辜负峰哥的教导和期望,一定对得住峰哥辛辛苦苦找来的这些资料!”晴儿笑呵呵地说着,缠住我的身体开始撒娇:“亲哥哥,我累了,哎呀——好累呀……”
我抱起晴儿进了卧室,给她脱掉衣物:“累了就睡觉,乖乖睡觉!”
晴儿慵懒地躺在床上,伸展开四肢,娇媚地眼神看着我:“亲哥哥,你想不想妹妹呢?”
我笑了笑,上chuang躺下,给晴儿盖上被子:“老夫老妻了,什么想不想的,我累,你也累,少折腾了,不然,我折腾你一夜,让你明天无法上班!”
晴儿嘻嘻笑了:“那可不行,一夜谁受得了啊,唉……峰哥,自从弄了这个学校,可就让你受委屈了,我不能像以前那样经常伺候你了,好抱歉啊……”(未完待续)
儿女私情置后
我说:“创业为先,儿女私情置后,来日方长,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何必非要现在在这个事情上和创业争抢呢,我不委屈,我很理解,对于你的事业,我是百分之百的支持,为了大业,我个人受点委屈算得了什么呢?”
我说的大义凛然,大公无私,胸怀坦荡,似乎成了舍己为家的好汉,其实我心里对于和晴儿的**现在似乎带着一丝恐惧和畏难,带着一种矛盾和纠葛。
晴儿被我的一番话感动,紧紧抱住我,亲吻我,带着深深的浓情和爱意。一会儿晴儿喃喃自语:“峰哥,你是我永远的男人,永远的……我要牢牢守着你,谁也甭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我永远属于你,你永远是我的……我的……”
晴儿的话又让我的心事开始泛起,我又想起了今晚黄莺的话,想起了王巧玲,想起了梅玲,想起了柳月……
我的身体被晴儿亲吻着,心却飞到了柳月身上,我的心里沉甸甸的,担忧着不知何时不知何处突然出现的针对柳月的疾风骤雨。
看着身边的晴儿,想着晴儿对柳月的作为,我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晴儿觉察到了我的叹息,在我耳边轻声说:“亲爱的,你干嘛叹气呢?”
我急中生智,说:“因为我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晴儿伸手下去,伸进我的内库,摸到我的那里,那里是软软的,毫无生机。
晴儿安慰我说:“不要紧,峰哥,你只是因为工作太劳累,你一休息好就会好的!”
“还是不要太勉强吧,你也很累了,别闹腾了,透支身体,单纯追求性的放纵,没什么好处!”
晴儿乖乖顺从地嗯了一声,涌进我的怀里,说:“亲爱的,抱着我睡觉,我爱你,爱死你了……”
我搂住晴儿的身体,拍拍她的肩膀:“睡吧!”
“峰哥,你还爱我吗?”晴儿抬起头看着我,又开始重复着这个问了无数遍的问题。
“爱,我爱你!”我照旧应付地说,摸了摸晴儿的脸蛋,捏了捏小巧的鼻子。
“嗯……”晴儿满意地在我怀里睡着了,蜷伏着身体,像一只小猫。
晴儿熟睡了,我睁大忧郁的眼睛,看着无边的黑夜,窗外,一轮皎月正在当空,默默无言地注视着我。
明天很快就会来临,在无数个过去的今天里,我浑浑噩噩,在无数个即将来临的明天里,我会是怎样呢?我的明天在哪里,我会走到明天吗?我心里无声地问自己。
我对晴儿的一番教导起到了效果,第二天晚上,晴儿告诉我,她找那老师谈心了,果然,那老师的父亲生重病住院,她在医院照顾病人耽误了备课。晴儿买了厚礼,亲自去医院看望病人,那老师感激涕零,一再向晴儿检讨,并表示以后一定要好好努力工作,把给学校带来的负面影响挽回来。晴儿的举动同时也让其他教职员工大为感动,大家纷纷赞扬许校长爱护员工,关心员工疾苦。
“峰哥,你的教导果真立竿见影,从你那里,我学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晴儿如是说。
“很好,努力学,好好学,结合实践学,你会很快成长为一名真正的优秀的教育管理者,”我鼓励晴儿道。
“呵呵,我能行吗?”晴儿笑着对我说。
“你自己觉得能行不?”我问晴儿。
“嗯……”晴儿点点头:“只要有你在,有你陪我,我就行,我就有信心!”
我说:“信心是成功的基石,只要有信心,你就会成功,我很相信你的,我很看好你的!”
晴儿笑着:“嗯……峰哥,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一定会做好的,我不但要做你的好妻子,还要做一个成功的管理者,做一名优秀的女校长!”
我笑了:“有志气才是好孩子,我喜欢有志气的孩子!”
晴儿开心地笑了:“只要哥哥你和妹妹在一起,只要哥哥你支持妹妹,妹妹就一定做一个有志气的人,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
经过了这次事情,晴儿似乎变得更加成熟和干练了,学校也更加焕发了生机,学校的各项工作蓬勃发展,办学规模不断扩大,教学质量稳步提高,学校的名声逐渐打了出来,社会影响日渐扩散开来。
这段时间,我的工作很忙碌,柳月也是一样的忙碌,我们还是经常会见面,但是,几乎没有时间多聊天。
杨哥和黄莺似乎还是那样的状态,不温不火,不急不躁,不热不冷,外表看不出任何波澜,也看不出任何死灰。
宋明正和王巧玲的事情也没有什么新动静,只知道宋明正还在坚持着离婚,王巧玲依旧死死不离,宋明正基本是不回家了,王巧玲自己在独守空房。但是,宋明正和王巧玲离婚的事情,外界几乎没有什么传言,看来两人都不想把事情闹大。
老三最近一直很忙,和柳建国带着公司的一帮兄弟们奋战在高速公路沿线,忙着制作和设立立柱式桥梁式广告牌,公司的业务似乎开展地非常红火。兰姐不和老三在一起,下班后就泡在晴儿的学校里,名曰打杂,其实是想和晴儿说话聊天,她自己一个人闷。晴儿对兰姐天天一副爱理不理的表情,没事的时候还对她整的这个姐弟恋来上几句冷嘲热讽,兰姐也不在意,晴儿一提起那事,她就大大咧咧地在晴儿面前装傻,弄得晴儿老是朝她翻白眼,却也无可奈何。
我知道,兰姐和晴儿的关系就好像我和老三,不管怎么闹,都是翻不了天的,再吵再闹,贴关系朋友的性质无法改变。
我还知道,兰姐和柳月的关系也是这样的牢不可破,铁板一块。
我有时候会想,要是晴儿和柳月也是这样的关系,多好啊!
但是,我知道,我是在做梦,因为我的存在,因为我和柳月的过去,晴儿是不可能对柳月不设防的。
我只能当自己是在做白日梦,空想而已。
天气渐渐热起来,到了7月份,公立学校的学生放暑假了。
公办学校放暑假,晴儿的补习学校却进入了忙碌期,针对中小学生的英语补习班一下子增加了10个,学校的教职工都进入满负荷运转状态,晴儿更加操劳了,每天回到家都显得疲惫不堪。
虽然学校的工作让晴儿很劳累,但是晴儿似乎一直没有忘记对柳月的关心,是不是问起我柳月的近况,时不时唠叨起柳月的终身大事,在我和柳月一起到县里出差或者开会的时候,电话更是不停歇,早晚进行着问候和追踪。
我在疲倦和厌倦中承受着晴儿的跟踪关爱,心里无比倦怠,却无法说出什么来。
这天晚上,我和晴儿难得有时间一起去饭店吃顿饭,找了一家海鲜店,刚进大厅,却看到靠近楼梯的角落里坐着两个女人,竟然是黄莺和王巧玲,两人正热火朝天地说着什么。
这两个女人怎么凑在一起了?我有些意外,刚想拉着晴儿退出去,黄莺一抬头正好看见了我们,站起来就冲我们招呼:“江主任,小许,你们也来了!”
王巧玲一看我们,也站起来,走过来:“哎呀——江主任,小许,好久不见了,你们也来吃饭的?”
晴儿笑呵呵地说:“是啊,王姐你也在这里啊,黄姐也在啊!”
晴儿显然对黄莺和杨哥在一起耿耿于怀,叫黄莺为黄姐,不称呼嫂子;而晴儿似乎还对宋明正和王巧玲的离婚给予期望,不叫嫂子了,叫王姐。
王巧玲似乎没有注意晴儿称呼的微妙变化,拉着晴儿说:“来啊,我和小黄也刚来呢,还没点菜,大家一起吃吧!人多了热闹!”
我刚想推辞,晴儿直接就答应了:“好的,我请客!”
“别,我请客!”王巧玲说:“今儿个我做东,谁都别和我抢啊!”
我说:“算了,这里就我一个男士,还是我来请客吧,给我个面子吧!”
“是啊,让峰哥请客吧!”晴儿也说。
王巧玲和黄莺不再坚持。
大家一起坐下,晴儿看着王巧玲和黄莺:“咦——你俩怎么认识的呢?”
黄莺笑了笑:“朋友介绍的,刚熟悉不久,呵呵……我早就知道王姐,大名鼎鼎的卫生局长夫人,现在的县委书记夫人,谁不知道啊,王姐认识我可就晚喽,呵呵……”
王巧玲笑着说:“别提什么局长夫人县委书记夫人了,你现在可是比我厉害多了,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的夫人,这个多厉害啊!”
晴儿打趣道:“你俩都很厉害,我不行啊,是主任夫人,嘻嘻……”
黄莺看着我说:“你俩年轻呢,江主任可是前途不可估量的,还有你,小许,大名鼎鼎的许校长,民办教育的佼佼者,比我们俩强多了!”
晴儿开心地呵呵笑着。
我坐在旁边,没说话。
一会儿,菜上来了,大家要了酒,开始边吃边聊起来。
三个女人都喝了一点白酒,脸色都红扑扑的,酒一喝,话也多起来。
女人们在一起,谈的话题无非就是服装和美容打扮,我听得索然无味,只顾自斟自饮,边吃东西。
一会儿,王巧玲对黄莺说:“小黄妹妹,听说你和杨部长在一起了,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呢?”
黄莺听了,看了看我和晴儿,笑着说:“这个……不着急!”
“你俩都是过来人了,又不是第一次,干嘛还拖呢,我看,直接领证结婚算了,举办个隆重的婚礼,怎么能不着急呢,”王巧玲带着关心的表情对黄莺说:“我可对你说啊,小黄,这年头,杨部长这样的男人,可是香饽饽,夜长梦多,早办早利索……”
黄莺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叹了口气。(未完待续)
在搅合你们俩
“怎么了?小黄,有什么不好说的为难事?说出来,我替你拿主意!”王巧玲说。
黄莺脸上又是一阵苦笑。
“怎么了?是不是有别的女人在搅合你们俩?”王巧玲说。
黄莺又看了看我和晴儿,刚要说话,眼神却突然发直了,直勾勾看着我身后。
我回头一看,柳月正从我身后的楼梯上走下来。
我看到柳月的时候,柳月也正好看到了我们。
柳月的表情微微一怔,接着就迅速恢复了正常,微微笑了下,冲我们走过来。
柳月冲我们走过来,微笑着。
一时,桌边的个女人神态各异,王巧玲和黄莺似乎有些措手不及,神情有些紧张,接着又是带着敌视的目光看着柳月。晴儿则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王巧玲和黄莺,显得有些幸灾乐祸,仿佛在等着看一场好戏。
柳月过来,神情很自然地招呼道:“真巧啊,你们也在这里吃饭!小王、小黄,你们好!”
王巧玲和黄莺皮笑肉不笑地面部肌肉动了两下,没有吭声。晴儿则热情地站起来拉住柳月的手:“柳姐,好些日子不见你了,原来你也在这里吃饭的,吃完了?”
柳月说:“招待客人的,刚吃完,正要走呢,正好看见你们,来给你们打个招呼。”
晴儿说:“我和峰哥来这里吃饭,正好遇到黄姐和王姐,就一起吃饭了!”
晴儿似乎想向柳月说明白为什么我们和王巧玲黄莺在一起吃饭的原因,似乎想让柳月明白她和王巧玲黄莺的界线。
柳月点点头笑着:“哦……呵呵……好啊,那你们吃吧,我先走了……”
“别啊,一起坐会吧,很久不见,怪想你的!”晴儿拉住柳月不放,又拉过一把椅子放在我身边:“柳姐,坐会吧!”
王巧玲和黄莺交换了一下目光,王巧玲说:“既然来了,就坐会嘛,柳月,不会见了我们就像躲避吧?”
柳月的目光颤了一下,接着平静下来,看着王巧玲和黄莺。
黄莺也说:“柳姐,一起坐会吧,大家一起说会话,也不错!”
这会儿,晴儿已经又要了一套餐具,对柳月说:“柳姐,来,一起吃点东西,喝杯酒!”
柳月坐下来,在我的身边。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王巧玲和柳月在一起。
柳月坐下,晴儿给柳月倒上酒。
柳月举起杯子:“来,我敬各位一杯酒,祝大家身体健康,生活开心!”
说完,柳月举起杯子看着大家。
我和晴儿举起杯子,王巧玲和黄莺迟疑了一下,也举起杯子。
柳月干了这杯酒,我和晴儿也干了,王巧玲沾了沾嘴唇,放下杯子,说:“我酒量不行,喝多了,就随意了!”
“我也是!”黄莺也沾了沾嘴唇,放下杯子。
柳月笑了笑,然后看着王巧玲:“小王,很久没见你了,最近好吗?”
王巧玲眼皮不抬,拉长声调说道:“好啊,好得很,有人老是惦记着我,我能不好吗?”
柳月的眼色一沉,迅疾恢复正常,没有说话。
黄莺这时说:“柳姐,你最近很忙吧?”
柳月说:“是啊,最近部里的事情很多,比较繁忙。”
黄莺一语双关地说:“恐怕也不是只有工作忙吧?”
柳月看着黄莺,微笑着:“小黄,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黄莺从鼻子里哼笑了一声:“这个你可以明白的!”
柳月脸色沉静:“我不明白,愿意听你指点!”
黄莺冷笑一声:“柳姐,不要装糊涂,大家心里都有数,都明白的!”
柳月看着黄莺:“我不懂你的意思,我也不想装糊涂,有话请说明白就是,不必遮遮掩掩!”
黄莺说:“既然柳月这么说,那我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家老杨最近可是做梦都在惦记着一个人啊,我就郁闷了,我就纳闷了,我就琢磨了,怪不得老杨虽然和我站在一起了,还心不在焉、若即若离的呢,原来原因在这里,原来是有一个女人一直在勾引他,明知道老杨有了女人了,还去勾引人家的男人,这是什么行为呢,是不是不道德呢?”
柳月的脸微微变色,身体有些微微颤抖。
我一听,来气了,刚要发怒,桌子下面突然有一只脚踩了踩我的脚背,我知道是柳月踩的,她是在制止我不要冲动。
柳月平静地说道:“哦……原来如此,小黄,紧紧凭着这一点,就做出如此的推断,是不是太牵强了呢?”
黄莺翻了翻眼皮:“一个巴掌拍不响,老杨既然有如此的行为,那么,一定是那个女人在纠缠老杨,不然,怎么会这样?柳姐,你说,那个女人是不是很不道德啊?”
柳月说:“对于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想多评价!”
王巧玲这时插话了:“哎——真巧,小黄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我也遇到了呢,我们家老宋最近啊,不知道被那个女人迷住了,吵着闹着要和我离婚呢,小黄,我琢磨,该不会我们遇到的是同一个女人吧?”
黄莺一怔,接着说:“哦……真的,老宋要和你离婚?”
王巧玲说:“是的,我猜,勾引我们家男人的女人,可能是同一个女人!”
黄莺说:“如此说来,这个女人是要脚踩两只船了,专门以破坏人家的和睦和幸福为快了,这样的女人,是不是很不要脸呢?”
王巧玲说:“岂止是不要脸,简直是腌臜、肮脏、无耻、卑鄙……”
柳月的脸色变得煞白,身体在颤抖。
我握紧了拳头,又要发火,这时,脚又被柳月用力踩了一下。
我强压住怒火。
晴儿的神情变得有些紧张,又似乎包含着某种期待。
黄莺这时又看着柳月:“柳姐,你说,这样的女人可恶不可恶?这样的女人,是不是狐狸精?”
柳月的胸口剧烈起伏,紧咬住嘴唇,努力让自己控制住情绪,然后看着黄莺和王巧玲说:“二位说的话好像是有所指,我看,不必含混晦涩,直接挑明就是,你们有什么话,对着我说就是,我知道,二位说的那个女人是谁,不就是说我的吗,何必绕圈子呢,说吧……”
王巧玲冷眼看着柳月,眼神里包含着愤怒和嫉恨:“柳月,算你是个明白人,不打自招,看来你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啊,我早就知道你和宋明正勾勾搭搭没完没了,藕断丝连,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的胃口不小啊,这边吊着老宋,那边又把手伸向了杨部长,我佩服你,你有能耐!”
黄莺仿佛和王巧玲早就计划好了,这时立即接上话:“柳姐,今天我没有点名你就自己承认了,看来你自己心里是很有数的……我不管你和老杨以前怎么暧昧,现在我和老杨在一起了,我就不允许再有别的女人勾引老杨,我们都是女人,做女人,最起码的自重是应该知道的。
“柳月,我以前一直很尊重你,觉得你是个很明事理的人,但是,现在,我对你另眼相看了,我还不知道你竟然还同时运筹着两个男人,我希望,我们之间不要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我不想大家都撕破脸皮!正因为我一直敬重你,我今天才叫你一声柳姐,人贵有自知之明,我想柳姐是知书达理的人,又是见过世面的人,不会不明白这个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
柳月的面部表情抽搐着,眼里充满了愤怒和痛苦,还有那种被伤害的悸动。
晴儿神情紧张而专注地看着这一切,不说话。
我忍无可忍,刚要抬手拍桌子斥责王巧玲和黄莺,脚又被柳月狠狠踩了一下,看看柳月的表情,已经变得严肃而冷静,目光里开始充满了桀骜和力量。
我又忍住了。
柳月用冷冷的眼神扫视着王巧玲和黄莺,目光里充满了正直正义和光明磊落,毫不退缩地逼视着她们。
在柳月目光的注视下,刚才还一唱一和的王巧玲和黄莺竟然被震慑住了,不自觉地住了嘴。
桌面上一时安静下来,大家都不做声。
柳月的脸色一会恢复了正常,说话了,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很有力度:“小王,小黄,刚才听了二位的高论和义正言辞的指责,我对你们俩深表同情,但是,我同情的不是你们的所谓遭遇和处境,我同情的是你们的思维和大脑,还有对人对物的认识……
“你们俩在自己的婚姻和生活遭遇了波折的时候,都不约而同把原因归结于我,认定是我在做不道德的事情,同时对我使用了那些诅咒女人的不齿字眼,对你们的咒骂,我不会以牙还牙进行回击,但是,我想和你们说明白两个意思:
“第一,我柳月做人做事向来光明磊落,堂堂正正,我有我自己的做人准则,我有我的道德底线,不管我现在是不是独身,我可以用自己的人格来保证,我是绝对不会做出你们所认为的那种事情。你们可以尽情凭你们的思维,发挥你们的想象,尽你们所能来往我身上冠以各种事情,但是,我做没做,自己心里清楚,青紫青,浊自浊,我不想和你们过多纠缠于这个问题,更不想和你们吵闹这种事情……
“第二,每个人的生活,每个人的幸福,每个人的爱情,是要靠自己的努力来争取来培育来创造的来争取,自己的生活出现了逆流,不去找自己的原因,不去反省自己,而去转嫁于别的人,这其实就是个悲哀的事情。
“你们二位刚才说我心里有数,我想,你们自己对自己的婚姻和生活或者爱情更有数,你们自己对男人都做了些什么,我想,你们比我要清楚,要明白,我想,你们自己或许应该多想想爱情和家庭中,什么是最重要的,什么是维系爱情和家庭的关键……”(未完待续)
今天同时对我发难
柳月的话一下子击中了王巧玲和黄莺的软肋,两个人的神色顿时变得紧张和不安起来,刚才的气焰一下子没了。
柳月继续说:“当然,至于你们自己的婚姻和爱情中出现了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我想,只有当一个女人对自己的男人对自己的爱情对自己的家庭问心无愧的时候,她才会理直气壮去说去做一些事情,我不知道,你们二位是否问心无愧、理直气壮?
“你们二位,今天同时对我发难,我可以理解,但是不会接受,我做的事情,我会承认,我没做过的事情,谁也甭想强加于我,想让我接受莫须有的罪名,做不到!做一个女人,首要的是要有自信,一个在自己的男人面前缺乏自信的女人,是可悲可怜的,我想,你们二位应该不是吧?”
柳月边说边冷眼看着王巧玲和黄莺。
王巧玲和黄莺的神情出现了尴尬和自卑,但是,依然包含着仇视和忌恨。
柳月缓了口气:“大家都是女人,做女人的最理解女人,我可以凭着自己的良心说,对于你小王和宋明正,对于你小黄和杨部长,我是真心祝福你们的,我希望你们能美满幸福的,我希望天下所有的有情人都能成眷属,我祝福天下所有的有情人,祝福所有的纯真的爱情……
“小黄,我可以告诉你,当初杨部长答应和你约会,是我做的工作,甚至可是说是我硬逼着他去和你约会的,因为我觉得你是个不错的人,和杨部长挺适合的,我也有意想撮合你们,我要是想和杨哥在一起,何必等到今天……
“小王,我也可以告诉你,当初如果不是我坚决要离婚,就凭你,你是无论如何也打动不了宋明正、进不了宋家的,我要是想和宋明正复婚,还需要等到今天吗?你认为你能阻拦地了吗?”
黄莺和王巧玲的神情都出现了一些紧张。
我看着黄莺和王巧玲的神态,心里暗笑,这俩在柳月面前像一对活猴子,拙劣无比。
柳月继续说:“当然,小王,我对你是很感激的,无论你怎么看待我,我始终感谢你,感谢你照顾我的孩子,感谢你答应让孩子跟着我,这份人情,我欠你的,我早晚会还你,我还欠着你的人情,我怎么会再去破坏你的家庭……
“小黄,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不错的女人,虽然生活遭遇了不幸,但是你很坚强,这很不容易,不然,我也不会积极撺掇杨部长和你接触,我始终是真心希望你们能好好地在一起,杨部长是一个好人,不管你和杨部长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我希望,你能用真心对待杨哥,能坦荡磊落对待杨哥……”
柳月的一段话,说的王巧玲和黄莺脸上出现了羞愧的神色,两人似乎都被柳月说的有些做贼心虚,被柳月戳中了自己的丑陋之处。
王巧玲努了努嘴巴,冲黄莺使了个眼色,然后说:“好了,柳月,今天就当是个误会,不说了,我和小黄还有事,我们先走了……你好自为之吧……真真假假,到时候自有分晓……”
说完,王巧玲和黄莺站起来就要走,临走前,王巧玲又瞥了柳月一眼,眼神里射出了阴毒的目光,黄莺则显得有些理亏和心虚,低头站起来准备走。
晴儿似乎显得有些失望,站起来说:“王姐,黄姐,你们……怎么要走啊?”
王巧玲努力冲晴儿笑了下:“小许,我们还有事,先走了,谢谢你和江主任的晚餐……”
说着,王巧玲深深看了我一眼,带着疑虑和问号,似乎在怀疑我把她找男人寻欢作乐的事情告诉了柳月。
不仅仅是王巧玲,黄莺也扭头用同样的目光看我,好像是在问我是否告诉了柳月自己知道的事情。
我心里一阵冷笑,眼皮一翻,看着天花板。
我知道,这样其实也不错,起码让王巧玲和黄莺觉得柳月手里也攥着她们的把柄,有所忌惮,对她俩有所制约,否则,她们会觉得自己可以肆无忌惮地抓住柳月的小辫子不放。
王巧玲和黄莺走了,剩下我和晴儿还有柳月。
柳月似乎极度疲惫,突然放松的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用手撑住额头,低头看着桌面。
看到柳月无助而孤独的样子,我的心里很疼,一阵想过去搂住她抚慰她的冲动涌起来。当然,我知道,这是不可以的,晴儿正坐在我身边看着我和柳月的神色呢。
一会,柳月抬起头,脸上的神情很平静,冲我们笑了笑:“对不起,今天打扰了你们的一顿晚餐,败兴了!”
晴儿说:“没什么,柳姐,她们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呢,说的太气人了!”
柳月笑笑:“无所谓,没关系,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晴儿说:“自己的男人看不住,却怪人家,真是岂有此理,我看,她俩的男人,自己早晚都是看不住的,这两对,早晚得散……我希望他们散伙……”
柳月看着晴儿:“小许,你怎么这么想?这可不好!”
晴儿说:“就凭她俩对你这态度,我就想让她们散伙,她们要是真的散了,柳姐你选择的余地可就大了,嘻嘻……”
晴儿说着,甚至不自觉地笑起来。
柳月的眼神有些无奈:“小许,你说什么啊,难道你也以为她们说的是真的?”
晴儿说:“嗨——柳姐,管它是真是假,就是是真的,还怎么的?我支持你,柳姐,追求爱情,是自己的事情,和别人有什么关系,她们自己守不住男人,活该倒霉就是!”
晴儿似乎忘记了自己也处在同样的处境,自己甚至遭遇过同样的事情,讲起话来有些眉飞色舞,言语间充满对柳月的坚挺和关心。
柳月看看我,又看着晴儿,神色严肃:“小许,你不要乱说了,说的都是什么啊!”
晴儿说:“柳姐,我可是为你着想啊,我可是一直没有放松对你的关注呢,你的终身大事可是一直在小妹我心里装着呢,我是无比希望你能结束单身生涯,无比希望妮妮能有个完整的家……”
晴儿没有觉察到柳月的神色又变了,在变的有些忍无可忍,依旧滔滔不绝地说着:“柳姐,我看啊,不管是杨哥还是宋大哥,哪一个都不错,王姐和黄姐她俩看不住男人,也就该她们倒霉了……不过,要是从整体来考虑,我觉得宋大哥倒是最合适,破镜重圆,妮妮也有亲爸爸,多好啊,当然,如果宋大哥不行,杨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要是他们俩都不行,也还有别的好男人的,我可是一直在搜寻着,替你物色着,什么时候你成家了,我这个当妹妹的才会安心了……”
“小许,你不好说了,求求你,不要说了,好吗?”柳月突然打断了晴儿的话,带着恳求而无奈地语气和表情,看着晴儿。
晴儿忙住了嘴,看着柳月,说:“柳姐,你……你怎么了?”
柳月紧紧咬住嘴唇,一会看着晴儿说:“小许,我求你一件事,好不好?”
晴儿似乎有些失措,说:“柳姐,咱们是好朋友,好姐妹,你别这么说啊,什么求不求的,多见外啊!你说吧,妹妹我听着呢!”
柳月看着晴儿:“小许,我求你,以后我的个人事情,你不要再关心了,好吗?”
晴儿愣了,看着柳月:“这……这……”
柳月说:“首先,我衷心无比感谢你的好意,感谢你对我的关心和爱护,十分感谢,深深感谢……可是,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我想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安排我的生活,我想轻松生活,我想自由自在生活,我不想活在压抑里,我不想被人来挤压和逼迫,我不会去破坏和干扰别人的正常生活,我只想自己活得安静点,可以吗?行吗?答应我,好吗?”
晴儿说:“柳姐,我……我……我没说你什么吧,我从来没在你面前说过什么吧,你是不是想多了?我有让你压抑吗,我有挤压和逼迫过你吗?我可不是王巧玲和黄莺那样的人……”
柳月凄冷而无可奈何地笑了下:“小许,姐就求你这件事,姐保证不会做出伤害任何人的事情,姐想活得安静一点,平和一点,从容一点,我的生活,我的个人私事,我自己来安排,好吗?不要来管我,好吗?答应我,好吗?”
晴儿有些不快,说:“我答不答应有什么意思,你的事情当然是你自己说了算,我算老几啊,能管得了你吗,我敢吗,我能吗?好心当了驴肝肺,我真是神经病,自讨没趣!”
柳月默默地看着晴儿,眼里充满了忧郁和伤痛,没有说话。
一会儿,柳月站起来:“对不起,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着,柳月也走了。
剩下我和晴儿。
晴儿显得很不高兴:“柳月今天怎么了?怎么突然和我说了这些话?我对她好,她还不知足,不领情,真是好人难做!”
我看着晴儿说:“不需要你这样的好人,你这个好人,要加上引号!”
晴儿不悦地看着我:“你和谁穿一条裤子,你怎么胳膊肘子往外拐呢?别忘了,我是你老婆!”
我说:“我自己穿一条裤子,我知道你是我老婆,但是,你不能老是无理取闹!”
晴儿很不高兴地说:“我怎么无理取闹了,我说的不对吗,王巧玲和黄莺冲着柳月来,我可是偏向柳月的,可惜,今天王巧玲和黄莺两个窝囊废,被柳月几句话给噎住呛到了,灰溜溜走了,要是针锋相对干起来,才好呢!”
我说:“你是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
晴儿说:“是又怎么样?我倒是希望柳月真的插进她们之间一杠子,不管是宋明正还是杨哥,她和谁好都行,插进谁那里算是谁倒霉,王巧玲和黄莺的所谓姻缘,早晚都保不住,晚痛不如早痛!成全了柳月,也不见得是坏事!”(未完待续)
你这话太混账
我气坏了:“你……你这话太混账!”
晴儿鼓起了腮帮子:“哼……我混账?我那里混账了,王巧玲和黄莺找柳月茬,是自保,我这么想,也是自保,只不过方式不同而已,我还是那句话,柳月一天不成家,我就一天心里不安稳!”
说完,晴儿站起身:“不吃了,走,回家!”
我也没了食欲,结完帐,和晴儿一起回家,路上,都没有说话。
晚上,躺在床上,晴儿自言自语说了一句:“今晚王巧玲和黄莺也不见得就是捕风捉影,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我看,好戏还在后面,谁胜谁败,难说,走着瞧吧……”
我装作没有听见,不理晴儿。
晴儿见我不说话,讨了个没趣,翻身自顾睡去。
我闭上眼,脑海里出现了柳月那忧伤和痛苦的眼神,还有那无助和酸楚的表情,反复回味着今天柳月的话,心里阵阵痛怜和苦涩……
我在难言的痛苦和郁闷中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在办公室里,我正在看稿子,陈静进来了,突然满脸愤怒的表情,咬牙切齿地对我说:“刘飞的老丈人真不是个东西,卑鄙无耻的小人!”
我心里正被昨晚的事情所烦忧,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看陈静:“怎么了?”
陈静在我对面坐下,犹自怒容满面:“前些日子我不是告诉你有人贴龚局长的大字报,说他贪污受贿**吗?后来我听说还有人写信到市纪委和检察院举报他了,他可能也得到了讯息,暗地到处调查是谁暗算他举报他的,不知怎么的,怀疑到了我老爸头上,向外放风说是我老爸打击报复他,诬陷他的清白,反咬一口说我老爸才是贪污**的典型,指使人写信到纪委去检举我老爸……”
我看着陈静:“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举报到纪委,是应该保密的吧,那龚局长和你老爸都是怎么知道有人举报的呢?”
陈静说:“这个你别问了,反正有门路,这年头,前头举报,后面举报信到了被举报人手里的事情都能发生,还有什么不能做到的?”
我说:“哦……那举报龚局长,是不是真的是你老爹指使人干的?”
陈静摇摇头:“我老爹没那个兴趣,他这人是绝对不会干这个的,虽说他有时候对龚局长的作为有些看不惯,但是,顶多也只是在家里说说,至于说到举报,他一来无凭无据,二来没这个想法……”
我说:“嗯……那你老爹是不是有什么经济上的把柄被龚局长抓住了,所以被举报了?”
陈静摇摇头说:“这更不可能,我老爹从来是很注意这一点的,平时送到家里的小礼物会收下,但是也都是给人家回礼,价值基本相当的,至于送钱的,一律拒之门外,从来是不收的,这一点,我很清楚,我老爸的为人和风格我很清楚的!”
我笑了笑:“那就行了,两袖清风,心里坦然,他就是检举揭发也得逞不了的,反倒正好证明了你老爸的清白!”
陈静说:“正是如此,那举报我老爸的所谓罪名,经过调查核实,没有一件是真实的,都是编造的……”
我说:“那龚局长为什么会认定是你老爹干的呢?”
陈静说:“小人之心呗,我老爹是局里的二把手,龚局长认定我老爹想早一天把他挤走,自己好扶正当局长,所以,他就认定我老爹是在不择手段想干掉他,所以他就要反戈一击下了手……”
我说:“那不也白搭?他又不能撤你老爹的职务,奈何不了你老爹的!”
陈静说:“他现在在给我老爸穿小鞋呢,在局里处处掣肘我老爸,在工作上架空,以局党组书记的名义背着我老爸开党组会,将我老爸分管的几个主要业务科室全部弄走,直接由他分管,让我老爸只分管局里的人才交流中心,还有,打着节约经费的名义,将我老爸的专车给收了回去,我老爸出去办事情,到办公室有好车,办公室就故意刁难,说车都不在家……现在,我老爸在人事局是有职无权,成了空摆设,甚至局党组开会,我老爸都不知道,没人通知他参加……你说,这龚局长差劲不?”
我说:“差劲!不过,你老爹这样倒是清闲了,乐得个轻松!”
陈静说:“你说的轻巧,我老爸是人事局二把手,现在成了这样,你说,脸面上多难看,其实,我老爸这人官欲不是很强,一步步混到现在这个位置,他已经很满意了,根本就无意和龚局长争什么老大的位置,但是,我老爸在局里的人缘很好,对人事工作很熟悉,业务方面是内行,而龚局长是从别的部门调来的,只知道会当官摆架子,根本就不懂业务,整天不懂装懂乱发指示,下面的人都暗地怨声载道,所以,他自己心虚,倒打一耙……唉……我爸这几天基本都不去上班了,请了病假,整天在家喝闷酒,我看了心里真难受……”
我理解陈静作为女儿的心情,安慰陈静说:“福兮祸兮相依,不要看眼前,事情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的,没事的时候,你多安慰安慰你老爹!”
陈静心情似乎好了一些:“我安慰我老爸的时候,他也这么说过,反倒成了安慰我了,我今天去给老爸买根鱼竿,让他钓鱼散心去!”
我说:“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正好利用病假的时机,休养生息!”
陈静说:“本来我心里挺郁闷的,和你这么一聊,心里好受多了!”
我说:“你知道不知道是谁写的举报你老爸的举报信呢?”
陈静犹豫了半天,没说话。
我说:“不方便就不说好了,这话我本来就不该问的!”
陈静眨眨眼睛,思忖了一下,然后将嘴巴凑近我耳朵,压低嗓门:“刘飞!”
我吃了一惊:“他?你怎么知道的?”
陈静说:“具体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别问了,反正检察院的那封信信封上的字体是他的,纪委的,我也不知道!”
我猛然想起陈静的表姐在检察院反贪局工作。
“老子背后指使,姑爷鞍前马后伺候,配合地不错!看来,刘飞对这个局长老丈人忠心耿耿!”我说了一句。
“刘飞这种人,看到老丈人正得势,自然会拍好马屁的,再说了,老龚位子稳稳的,对他也不无好处,不然,他干嘛要找小龚做老婆呢!他的爱情和婚姻,是与个人的政治前途紧紧捆绑在一起的,是密不可分的!”陈静说。
“这样的人其实在官场是很多的,在每个人的身边,几乎都能看到这样的角色。”我说。
“这话不错,”陈静点点头:“在中国的官场,男人像刘飞这样的,到处都有,女人呢,如梅玲那样的,几乎每个单位都有一个类似的,这也算是一大风景吧!”
我笑了下:“这说明,现在的很多单位领导都是难过美人关的,也说明,梅玲这样的女人在中国的官场上,是很有滋养和发育的土壤的,很适合生长!”
陈静又看着我:“关于刘飞的事情,千万保密啊!说出去,会有大麻烦!”
我说:“你不相信我,就不要告诉我嘛,我是那种喜欢传话的人吗?”
陈静说:“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天下的男人,除了我家人,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我叮嘱你,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这事实在是很重要,不可外泄,否则会给其他人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我说:“我明白的,你放心好了,我会烂在自己肚子里的!”
陈静笑笑:“或许以后可以说,但是,目前是不适宜说的。”
我说:“刘飞为自己的老丈人做这种事情,是不遗余力的,你可要让你老爸多提防点!”
陈静说:“身正不怕影子斜,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倒要看看,这个人到底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我说:“官场有时候真的是很险恶的,为了自己的仕途,为了自己的官位,为了自己的利益,都可以不择手段,甚至可以置对方于死地……”
陈静说:“是的,基本是如此,曾经我问过我老爸,是官场险恶还是商场险恶,我老爸回答说,商场最多是破产,官场却可以要命。”
陈静的话让我心里一震,虽然我目前还没有得到对这句话的验证,但是,我却牢牢记住了这句话。
和陈静聊完天,我心里又回到了柳月,又在想着柳月,想着昨晚的事情。
我出了办公室,摸出大哥大给柳月打电话,很快通了。
“柳月,是我!”我说。
“哦……是你!”柳月的声音很沉静,听不出什么异样,但是,没有了往日的那种诙谐和活泼。
“你……忙吗?在办公室吗?”我说。
“不忙,我不在办公室,在江边溜达呢!”柳月轻声地说。
我说:“那你在哪儿等我,我也去溜达溜达……”
柳月没有说话,挂了电话。
我觉察出柳月的心情不好,甚至是很低落,我于是急匆匆赶到江边。
在江边,我看到了柳月,正坐在一个石凳上,手里拿着小石头,往江水里一个个地扔。
我走到柳月身后,静静地看着那一个个小小的石头转瞬间消失在浑浊的江水里……
柳月似乎觉察到了我的到来,但是没有回身,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
我没有说话,看着柳月消瘦的背影,看着柳月那被夏日的微风吹动的头发……
一会儿,柳月手里的小石子扔完了,叹了口气,然后拍拍手,站起来,回身看着我,抿了抿嘴唇,笑了下:“你没事了?”
我点了点头:“嗯……”
柳月看着我的神色,说:“怎么?不开心?”
我说:“你很开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