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似乎话里有话
晴儿似乎话里有话,我和柳月似乎好像是被审讯的对象,显得很被动。
柳月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没说话,我点了点头:“是的,你说对了!”
晴儿冲我莞尔一笑:“你看,我多聪明啊!”
我看着晴儿的眼神,看得出晴儿是在拿着明白装糊涂,好似在故意捉弄我和柳月。
我想打破这略微有些尴尬的气氛,就对晴儿说:“走,去看看孩子们吧!”
晴儿说:“好啊,我早就想见见传说中的王老师了,走,峰哥,你给我介绍介绍——”
几天不见,晴儿似乎变了很多,成熟了很多。
我带着晴儿见了王老师:“王老师,这是晴儿,我屋里的,在江海大学做老师,你们是同行!”
晴儿冲王老师笑笑,大大方方和王老师握手:“王老师,您好,早就从俺当家的UU小说知道你,就是没见过你,今儿个终于见到你了,很荣幸,我也是做老师的,可是,我要向你学习,你是我的榜样!”
王老师有些局促,说:“许老师见笑了,你是大学老师,我是小学老师,我连大学都没上过,怎么能和你比呢!”
晴儿认真地说:“不能这么说,王老师,大家只是在不同的岗位上而已,但是,你优秀的品质和修养,你高尚的情操和人格,值得我们所有的老师学习,不像有些人,居庙堂之高,看似道貌岸然,实则龌龊猥琐,做着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听这话很刺耳,可是却又说不出什么。
这时,柳月过来,招呼大家进宾馆,宾馆里早已给孩子们安排好了食宿,住的是标准间,吃饭按照正常标准供应,王董事长还专门告诉宾馆负责人注意做些孩子们喜欢吃的东西。
给孩子们安排好房间,柳月有一个一个房间亲自察看了一遍,才下楼来,和大家一起在宾馆餐厅吃饭。
为了防止孩子们拘束,柳月特意和王董事长协商给孩子们单独安排了一个大房间,一大桌,大人不进去,让他们自己放开吃。
我和晴儿、柳月、王董事长两口子、王老师还有北方集团的办公室主任几个人一起在隔壁的房间吃饭喝酒。
王老师显然是很少参加这样的场合,显得很拘谨,行为有些局促,闷不作声,听着晴儿和王董事长夫人在哪里说笑,听着大家谈话。
这时,柳月主动向王董事长介绍了王老师的事迹,王董事长听完,被感动了,主动站起来端起一杯酒给王老师敬酒:“一家子,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咱老王家有你这样的人,我自豪,我佩服,来,王老师,我敬你一杯酒,我先干!”
说着,王董事长一饮而尽。
这时,大家都静下来,看着这两个王家人。
王老师有些受不起,忙站起来还礼喝掉,由于酒量不大,被呛了一口。
王董事长说话很直爽,抹了抹嘴唇:“说实在的,你们别看我今天很阔绰很风光,其实,我从小是个苦孩子,我从小就是在山里长大的,家里穷,缺衣少穿,大冬天我穿一条单裤子,穿着茅草编的鞋子,那个苦啊,我是知道的,我那时上学上不起啊,家里交不起学费,而且还要翻山越岭跑几十里山里去听课,山里的教育,山里的孩子,成长很不容易啊,都是老百姓的孩子,唉……”
大家听着,看着王董事长,都有些动容。
“人常说,富不过第三代,穷不过百年,山里的人要想改变命运,没有别的路可走,就得走读书这条路,读书成才,考上大学,知识改变命运,山里的教育要发展,离不开千千万万个王老师这样执着坚守的辛勤园丁……”王董事长继续说:“所以说,江主任一和我说要接山里的孩子来城里见识见识放光,开开眼界,我立马就同意,这样的好事,咱做了,也算积德,想当年我那时候,做梦都想进城来看看啊,看看大马路,看看课本上说的红绿灯什么样,看看大汽车小汽车,看看城里的孩子都啥样……唉……不说了,今儿个,我很高兴,来,我和我老婆,一起敬大家一杯酒……”
大家一起举杯喝酒。
王老师倒了一杯酒,站起来:“王董事长,刚才听了您的一番话,我很感动,也很感激,孩子们今天能进城来耍,主要得益于您的鼎力赞助和支持,江主任来的路上和我说过您的一些事情,这会一听一见,果然如此,豪气好爽的真男人,有爱心有良知有社会责任感的好男人,来,这杯酒,我敬您及您夫人——”
王董事长哈哈一笑,和夫人一起站起来举杯干掉,喝了。
这会晴儿也举杯向我和柳月:“来,柳姐,峰哥,我敬你们一杯酒,你们忙活了两天,很辛苦,很劳累吧,我来慰劳慰劳你们……”
我扫了一眼柳月,柳月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抿了抿嘴唇,举起杯子:“谢谢你,小许!”
我看了一眼晴儿,没有说话,举杯就喝,晴儿看着我的神态,咬了咬嘴唇,也举杯就干。
王董事长看着不乐意了:“咦——弟妹,怎么搞的,上次我们一起吃饭你说不会喝酒,滴酒不沾,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一杯酒,一口就干了,好啊,上次你不给我面子,那不行,今儿个得罚酒一杯!”
晴儿一杯白酒下肚,脸色立刻红了起来,听王董事长这么说,笑了笑:“王哥,此一时彼一时啊,那天柳姐不在,所以我没喝酒,今天柳姐来了,我怎么着也得敬一杯酒啊,柳姐可是江峰的顶头上司,我怎么着也得巴结巴结领导吧……”
王董事长笑起来:“好啊,弟妹,你这么现实啊,不过你这么说倒也有道理,这个社会,都是现实的嘛……”
柳月的脸色很沉静,不动声色,笑着说:“小许,你这么说,可是折杀我了,我可不敢承受啊,我哪里能有这么大的面子呢!”
晴儿继续笑着:“柳姐,你不要客气,你可以承受的,你的面子当然是大的,你这人啊,就是谦虚,确实是领导风范啊,其实,你心里什么都明白的……”
晴儿的话显然是一语双关,我有些紧张,我突然发觉晴儿现在说话的态度有些尖锐和逼人,但是又不动声色,绵里藏针。我有些惊异于晴儿的变化,难道女人的改变都是因为男人,因为那缠棉纠葛不清的情感和心路刺激?
我心里愈发紧张,看着晴儿和柳月笑嘻嘻地谈话。
柳月笑着:“小许,你真会开玩笑,呵呵……我哪里什么领导风范啊,再说了,我也不是江峰的顶头上司,我只是他的业务指导,中间还隔着几层呢,我可是无权任免提拔江峰的,他的顶头上司是马书记……”
我实在忍不住了,站起来打岔,看着王董事长:“好了,我们去看看隔壁的小朋友吧,看看他们吃的咋样了……”
我一说话,晴儿和柳月都住了嘴,晴儿抬头看着我。
我不看晴儿。
王董事长站起来:“走,江主任,我去看看娃娃们!”
我和王董事长还有王老师一起站起来,去了隔壁,一推开门,屋里原本唧唧喳喳的声音一下子停止了,孩子们都扭头看着我们,有的嘴巴里还含着筷子。
“小朋友们,你们好啊——”王董事长满面笑容地刚说完这句话,看到餐桌上的场景,突然变了脸色,冲门口就喊:“服务员——”
“来了,”餐厅经理和服务员一起跑过来:“董事长!”
王董事长指着餐桌怒气冲冲:“你们看看——”
我随同大家一看,餐桌上摆放的十几个碗碟,都是空的,有的好像是刚刚被舌头舔过,干干净净,菜水不留!
“董事长,这——”餐厅经理说不出话。
“这什么这?混蛋,怎么搞的,你就这么招待我的客人的?”王董事长指着餐厅经理怒吼起来:“你他妈的是不是都吃了回扣了,你给我克扣孩子们的饭菜!”
餐厅经理吓得哆哆嗦嗦,忙说:“不……不是啊,董事长,我们是严格按照您的吩咐做的,我还专门嘱咐厨房给这桌的菜多一些的,可是,可是……没想到吃的这么快……”
服务员也在旁边小声说:“是的,菜很足量的,可是,上来一个菜,这帮孩子就像抢食物似的,一拥而上,筷子勺子都伸过来,上一个不到1分钟就光了,菜上完了,也光了,还有的把盘子都舔光了……”
王董事长的眼一下子直了,愣愣地看着发呆的孩子们。
王老师的脸红了,忙说:“王董事长,对不起,孩子们都是山里的,没见过场面,不懂礼貌,不懂规矩……”说着,王老师瞪了孩子们一眼:“你们啊,怎么搞的,来之前我不都是嘱咐过你们吗,怎么这会都不听话了?”
“老师,我们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一个孩子低头低声说。
“老师,我……我太想吃了,实在忍不住了……”另一个孩子小声说。
“对不起,老师,我们……我们错了……”又一个孩子认错地口气说。
我看着孩子们眼巴巴的眼神和惧怕的目光,还有那餐桌上空空的碗碟,鼻子霎时一酸,忙转过头去。
这时,我突然看见,王董事长的眼里噙着泪花,嘴角哆嗦着,突然转脸冲着餐厅经理说:“你——这就去安排厨房,再给这桌加菜,重新再加一桌菜,不要重复花样,菜量要足足的,一定要保证让孩子们吃够,吃饱,吃过瘾!快点,立刻给我办!”
“是,这就上菜——”餐厅经理忙去落实。
王董事长对王老师说:“王老师,莫怪娃娃们,怪我,考虑不周到,招待不好,娃娃们没有错,没有错……”
王老师感动地看着王董事长:“谢谢你,王董事长……”(未完待续)
待会儿给我放开肚皮吃
孩子们听到又要加菜,脸都兴奋起来,窃窃私语。
王董事长过去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头发,说:“孩子们,莫要怕,莫要紧张,到了这里,就和到了家里一样,在家里怎么吃,在这里就怎么吃,今儿个伯伯管你们饱,你们待会儿给我放开肚皮吃……”
孩子们听到王董事长的话,表情都放松了,嘻嘻笑起来。
“当然,不许吃的太饱,谁要是撑地走不动路,我可就要打他屁股!”王董事长说着抱起一个孩子的屁股,做打屁股状演示了一下。
“咯咯……哈哈……”孩子们被王董事长都笑了,气氛活跃起来。
这时,服务员又开始上菜了,王董事长对我们说:“走,我们回去,莫让娃娃拘束放不开!”
回到房间,看到晴儿正在和董事长夫人说笑,柳月面带笑容安静地听着,慢慢吃菜。
大家坐定,王董事长说了刚才隔壁房间的事情,大家听得眼圈都红了,晴儿更是不住开始抹眼泪。
“山里的孩子,苦哇——”王董事长叹息一声:“不管社会如何发展,最苦的永远是老百姓,永远是农民啊……几千年来,永远是这样,从来就没有改变,永远也不会改变,即使农民是这个社会的领导阶级……唉……我又想起了我的童年……”
大家都默然不语。
一会儿,王董事长自个儿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往桌子上一放,看着集团办公室主任:“明天早上,我给你安排一个任务,这个任务,是临时增加的,你必须给我圆满完成!”
办公室主任忙说:“董事长,请您吩咐!”
王董事长说:“明天早饭后,你直接带着财务部的人,先带孩子们去商场,去给孩子们每人买一身崭新的衣服,从帽子到羽绒服,从棉裤到棉鞋,从袜子到手套,统统给我配备好,买品牌的衣服,不要给我省钱,一定给我办好,等孩子们穿上新衣服,我检阅满意了,你们再带孩子们出去玩!”
办公室主任忙说:“是,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柳月说:“王董事长,你真是个好人!”
王董事长摆摆手:“柳部长,你可别这么说,我不认为我是什么好人,我这么做,只不过是出自我做人的基本良心,因为我有和孩子们相似的童年,这些孩子,勾起了我的回忆,过去的那些生活……过去不能忘记啊,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我做这些,只是为了让我的良心得到安慰,这么说来,我也还是自私的了……”
王老师说:“其实,在座的各位,你们都是好人,你们身上,都闪耀着人性不灭的光芒,照耀着人世间,孩子们是幸运的,遇到了你们这些好人……昨天,柳部长在村里,还自己以个人名义给学校捐助了一万元钱,用于改善教学条件……”
王老师这么一说,大家都对柳月刮目相看,晴儿的眼神也专注地看着柳月,包含着钦佩。
王董事长顿了顿说:“这事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我或许会惊奇,可是,发生在柳部长身上,我一点都不奇怪……我和柳部长认识也算有几年了,柳部长这些年,默默无闻做的好事多了,有很多我都是听别人说的,帮助孤寡老人啊,给孤儿院捐助衣物资金啊,救助下岗困难职工啊,救助失学儿童……还有一些,或许是大家都不知道的,也许只有柳部长自己知道,刚才柳部长夸我是好人,其实,刚才我还想说,柳部长才是好人啊,我这么多,其实也有一些成分是受了柳部长的影响,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我听着,那一刻,心里为柳月感到自豪和骄傲。
柳月笑笑:“好了,王董事长,别夸我了,我这个人,本来是一棵草,让你这么一说,成了一朵花了……就像你刚才说的,大家只不过是在尽做人的本分而已,尽一个人的基本的良知而已,没有什么好夸耀的……”
晴儿明亮的眼睛注视着柳月,眼里充满了赞许和佩服:“柳姐,你真棒!”
这算是我今天听到的今天晴儿发自内心正儿八经和柳月说的第一句话。
柳月笑了笑,看着晴儿:“小许,你也很棒,你会比我还要棒!”柳月显然也听出了晴儿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不带冷嘲热讽的,脸上露出了高兴和欣慰的表情。
晴儿笑笑,端起酒杯:“柳姐,我单独敬你一杯吧……”
柳月也举起酒杯:“小妹,姐敬你!”
我看着她俩内心里似乎好像是冰释前嫌,心里松了口气。
饭后,柳月不走了,在宾馆里住,和王老师一起照顾孩子们,让我和晴儿回家。
晴儿神采飞扬地笑着和大家挥手告别,挽起了我的胳膊,跟我一起回家。
路上,晴儿突然不说话了,也不再挽着我的胳膊,下了车,默默地往家走。
进了家门,我脱下外套,坐到沙发上,刚要打开电视,晴儿突然站到我的跟前,低头,冷冷的眼神看着我。
看着晴儿的眼神,我心里有些发毛,表面强自镇静,抬头看着晴儿:“这么看着我干嘛?审贼似的!”
我说话的底气明显不足,因为我昨晚做了对不住晴儿的事情。
晴儿不说话,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死死盯住我的眼睛,好像要从我的眼里看出什么东西来。
我不再抬头看晴儿,将脑袋放平,抽出一颗烟,点燃,默默吸起来,调节自己的呼吸,努力均匀,让自己放松一些。
哪想到晴儿也蹲下来,将脑袋和我的脑袋平齐,目光依旧死死盯住我的眼睛,嘴角抿地紧紧地。
我吸了两口烟,看着晴儿:“问你呢,这么看着我干嘛?审问犯人啊?”
晴儿嘴里迸出一句话:“我没当你是犯人,我也没说你是犯人,这是你自己说的!”
我说:“那你老看着我干嘛?”
晴儿的胸口一起一伏,审视的目光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我想看看做贼心虚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我的手一哆嗦,烟头烫着了手指,疼得我一阵钻心。
我将烟头摁进烟灰缸,看着晴儿:“晴儿,你变了,你怎么这么猜疑?”
晴儿说:“是吗?我变了吗?我真的变了吗?”
“是的,你真的变了,你越来越喜欢猜疑了!”我说。
晴儿咬住下嘴唇,又说:“我为什么会变?你说!”
我说:“我不知道!”
晴儿说:“你不知道,那好,我告诉你,我为什么会变?是被你逼的,是被你们逼的!是你,是你们逼着我变的,你以为我想变吗?你以为我喜欢猜疑吗?你们不搞那些洋动静来刺激我,你自己的眼神不带着做贼的模样,你不在外面招花惹草,我会变吗?”
晴儿说着,声音就有些哽咽,满脸充满了委屈和愤怒。
我有气无力地说:“我木有做什么事情,我木有在外面招花惹草,我出的那事,已经澄清了,我是清白的!”
我力图尽力说**那事,避开这次进山里的事情,转移晴儿的注意力。我知道晴儿刚才说我的眼神做贼心虚是指的是这次我和柳月一起进山,这正中了我的死穴。
晴儿果然被我引导过去了,将信将疑地看着我:“你的事情澄清了?真的假的?你是无辜的?”
我一看晴儿的注意力到了这上面,来劲了,忙去书房里拿出录像带:“我给你看看这个,这是最好的证明,都在上面呢,我那天的整个过程,你看看就知道了……”
“竟然还有录像带,你从哪儿弄来的?”晴儿的口气十分怀疑,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
“柳月弄来的!”我说。话音刚落,我就后悔了。
果然,晴儿脸色一下子变了,将录像带一下子扔到了沙发上,声音有些尖利:“见鬼去吧,你俩合谋,弄个假录像带来骗我,你出事,她负责调查,给你擦屁股,弄了盘假录像带来骗人,糊弄过去,哼——你以为我一点也不了解你们这些混官场的人的那些鬼道道,为了自己的所谓名声,装神弄鬼,以假乱真,蒙骗上级,欺骗组织,愚弄群众,她给你弄来了录像带,她负责结束调查,真好啊,一唱一和,糊弄完了组织再来糊弄我,见鬼去吧——”
我严肃地看着晴儿:“晴儿,你可以不相信我,可是,你不能不相信事实,事实就是我什么都没做,你为什么非要一味认定我就是嫖客呢,难道你希望我去做个嫖客?你看看录像带,你看完,就什么都明白了,这录像带是真的,绝对是真的,我给你保证!”
晴儿一瞪眼:“你什么都敢保证,没有你不敢的事情,你的胆子大着呢,我暂且不管这录像带真假,只要是柳月弄来的,我就怀疑,真巧啊,你玩女人,还有人专门给你录像,她真能啊,这个都能弄到,我看你可以去编故事写小说了,不——不单是你,我看柳月也可以去写玄幻了,你就使劲编吧,继续编,说吧,我听着……”
我心一横,不管晴儿到底信不信,把柳月弄到录像带的过程全部说了一遍,然后说:“事情就是这样,你要是真不相信,我也实在没法了!”
晴儿听我说完,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动摇了,却仍是一副不肯相信的神态,不肯服输的架势,眼睛瞟了下沙发上的录像带,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故事很完整,很感人,很离奇,很曲折,很动听,但是,想让我相信,让我相信你的清白,仅靠编故事是不行的,我现在怕了,我不敢信你的花言巧语了,我不能老是被动地被你指乎来指乎去,我要有自己的头脑,我要有自己的判断!”
我说:“很好,你能有自己的头脑去思考,我支持你,我并不希望你在思想上是我的附庸,我希望你能做一个有独立思想和意识的人!”(未完待续)
我还有话没问你
晴儿看着我,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让你给绕弯子绕了这么一大圈,我还有话没问你呢,我问你,你们俩昨天一起进山了,是不是?”
糟糕,晴儿被我引导远离了,又突然转回来了。我的心里一紧,脑子飞速转悠着,想了想,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昨晚我和柳月发生的事情,即使对晴儿撒谎,否则,事情就闹大了,晴儿死都不会相信我和柳月睡在一张炕上什么都没发生。
我深呼吸了一口,平静地看着晴儿:“是的,下午你不就是知道的了!”
晴儿说:“为什么你们要一起去?”
我说:“去山里送年货,看望乡亲们,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不去,她去了,谁认识她是谁?”
晴儿紧盯住我的眼睛:“为什么你上次没告诉我,只说了接孩子来玩的事情?”
我继续圆自己的慌:“因为那时候柳月还没有提出要去山里送年货,今天下午也说了,是后来才决定的!也就是你回娘家之后才决定的!”
晴儿说:“山里这么多地方,她干嘛非要去石屋村去送年货,想做好事,哪儿不能去,干嘛非要去石屋村?”
我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听我说要接孩子们来玩,她就顺便搭车了,熟悉的地方总比不熟悉的地方好吧?她选择石屋村的原因和不选择石屋村去别的地方是同一个道理!”
晴儿说:“你说的理由很牵强吧,不要圆谎吧,你是不是决定我不够资格问这个问题?”
我说:“不,没有,你是我的妻子,你当然有权力有资格问我任何问题,我也有义务有责任回答你的任何问题,我说话的理由不牵强,很符合常理,真的!”
晴儿抿了抿嘴唇,站起来,坐到沙发上,拿起那盘录像带看了看,眼里突然有一丝愤怒,又将它扔到沙发的另一端。
我不做声,看着晴儿,横下一条心,一定要过了这一关。
“我问你,你俩去石屋村,是不是一起住的?”晴儿突然又问我,眼睛紧紧看着我的眼睛。
“你开什么玩笑,怎么能一起住呢?你胡扯八道什么?”我做出生气的样子:“我们住的是扶贫村的宿舍,一人一间屋,你怎么能胡乱想呢,不信,你明天去问王老师!”
“哼——你嫌我丢人不到家啊,这样的事情,让我去问人家!”晴儿眼里露出将信将疑又迷惘的神色,喃喃地说:“总之,我觉得你们两个很值得怀疑,我总觉得,你的话里有假,你的眼神里有鬼!”
我的心一颤,忙说:“这是因为你自己猜疑心太重,要怀疑一切,才会这么感觉,我是问心无愧的!”
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觉得自己卑鄙无耻到家了,我狠狠地彻底地欺骗了晴儿一次。可是,没办法,我不能不欺骗,我没有选择,我只能如此。
晴儿沉默了,似乎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一会又抬头问我:“前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说你和柳月一起进山的事情?”
“我……”我一下子卡住了,接着说:“你也没问我啊!”
晴儿瞪着我,一会眼皮垂下去:“嗯……对,我没问你,我不问你,你是不会说的,你就是在挤牙膏,我问一点你说一点,我不问你的,你就不说了……我问的,你说的是真是假,我也无法去证明,我要是想平安无事,就得相信你,是不是?”
我两手一摊:“这话是你说的,我没说!”
晴儿用力瞪我,说:“你能不能给我说句实话,你今天和我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硬着心,说。
“真你个大头鬼!”晴儿呼地站起来,边往卧室走边说:“你别以为我这么好哄,就凭你几句话我就信了,哼——”从晴儿的口气里,我听出了晴儿心里的不踏实,她的口气虽然很硬,却好像是言不由衷。和晴儿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对她这一点感觉的很准。
看晴儿进了卧室,我也起身,打算跟进卧室,趁热打铁,一抱一亲一摸,说上几句好话,缓和缓和紧张气氛,说不定就好了,风波就彻底过去了。
我刚要往卧室走,“砰——”卧室的门却关上了,接着里面传来门反锁的声音。
我懊丧地又坐下,完了,晴儿继续将我拒之门外,仍然是不肯相信我,仍然是对我如此冷淡,不肯接受我。看来,我只有在客房里睡了。
我垂头丧气去了客房,心神不定地躺到床上,迷迷糊糊半睡不睡地进入了休眠状态。
我睡得很不踏实,心里充满了烦恼,晴儿和自己之间的事情,我想保持和晴儿之间和谐的家庭气氛,平平安安生活,不想因为这些事弄得大家都不高兴,冷战的味道真难受,很痛苦。怪不得人家都说家庭和睦幸福是事业成功的基石呢,没有稳定的大后方,哪里能有工作的好心情呢?
我又想到今晚柳月和晴儿之间的谈话,很明显,今晚晴儿保持了攻势,柳月保持了守势,柳月好像对晴儿给予了忍让和退缩,好像也是觉得自己心里有愧。而柳月这么自觉不自觉的表现,显然给了晴儿更大的疑心。
我心烦意乱地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听到卧室的门很轻的响了一下,接着传来蹑手蹑脚走路的声音,向客房走来。
我睁开眼,接着又闭上,因为我听到了客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我轻轻睁开一条缝,看到晴儿正站在门口,露出一张脸,向床上看,接着轻轻走过来。
我忙闭上眼睛,感觉晴儿站在床前,正在看我。
我装出熟睡的样子,呼吸粗重均匀。
接着,我突然闻到了晴儿呼吸的气息,还有晴儿身体的味道,好像是晴儿的脸离我很近,在近距离观察我。
我继续“熟睡”着。
片刻,晴儿的气息远离,我睁开眼,昏暗中看见晴儿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悄悄将门关上。
深更半夜,晴儿要干什么?我有些不解,睁大眼睛琢磨着。
这时,客厅里传来开电视的声音,我悄悄爬起来,打开门缝,正看到客厅。
晴儿正在轻手轻脚开录像机,将沙发上的那盘录像带放进去,开始播放。
我的心一宽,晴儿能看录像带,就好了,看完了,她就明白了。晴儿和我冷战的根本导火索就是这次的**事件,对我产生不信任的根本也是这个,这事情摆平了,其他事情就好办了,只要晴儿对我重树信任,一切就好了,日子也会恢复以往的和谐和睦了。
晴儿趴在电视机前,悄无声息地看着录像,没有音量。
我一松弛,回到床上,立马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觉得身边有个热乎乎软软的香喷喷的东西,伸手一摸,是一个人。
我睁开眼睛,朦胧中看到,是晴儿,正像小猫一样蜷伏在我身边,抱着我的一只胳膊,熟睡中。
我心里一热,晴儿看完录像带,相信我了。晴儿相信了我对**事件的解释,那么,对我其他的怀疑也就会打消,连环效应嘛!
我一阵感慨,我的神,事情看来终于过去了,我的家庭终于可以结束冷战了,原来的一切都可以恢复了。
看着身边熟睡的晴儿,我的心里饱含着歉意和愧疚,毕竟,今晚我真的骗了她。
我又有些对晴儿疼爱怜惜的感觉涌上心头。
闻着晴儿奶味的体香,看着朦胧中晴儿曲线毕露丰满活力的身体,感受着晴儿身体的温热,我想起有一些时日没有和晴儿亲热了,我觉得这时我应该像以往那样让自己的身心投入到和晴儿的完美和炽热融合之中。
我这样想着,努力想调动自己的情绪,可是,片刻之后,心里突然却觉得冰冷,我竟然没有那种强烈的感觉,那种以往的热烈和向往却没有如期而来。
我大脑蓦地感觉到了一缕悲凉,甚至有些恐惧,我和晴儿之间,晴儿在我的心中,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这次风波,因为晴儿对我的猜疑,我的心远离晴儿了?还是因为昨晚我和柳月的亲密接触,让我的心在漂移?
我的恐惧感愈发加大,心里有些慌乱,身体动了一下。
我的身体一动,晴儿醒了。
我看看晴儿,昏暗的夜色中,晴儿正睁大眼看着我,眼里有一丝疲倦。
我动了动身体,看着晴儿,装作什么也不知的样子:“你……”
晴儿抱了抱我的身体,将脑袋扎进我的怀里:“峰哥,我好累,在你怀里躺一会,可以吗?”
我点了点头:“你是我的妻子,当然可以。”
晴儿抱紧我的身体,轻声说:“峰哥,这些日子,我觉得好疲倦,好疲倦……”
听着晴儿倦怠的声音,我有些心疼,抚摸着晴儿的身体,轻轻拍了拍晴儿的肩膀:“那就好好躺一会吧……”说这话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心里很累。
“嗯……”晴儿躺在我怀里,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胸铺:“峰哥,我觉得我错了……”
“为什么?你今晚不是还不相信我吗?你不是一直不相信我吗?”我说着,心里涌起一阵悲哀。
我的悲哀来自于因为晴儿看了录影带才开始相信我,我觉得真正彼此信任的夫妻之间不应该是这样,我想了,如果我和晴儿换位,如果我的事情发生在晴儿身上,我会好不犹豫地相信晴儿的话,而不必等到看到录影带。
我想起柳月说过的一句话,男人和女人之间,信任是钻石,比金子更要贵重,可是,晴儿却做不到,她只有看到了录影带,才真正开始消失了怀疑,才开始相信我,这正是我悲哀的原因。(未完待续)
无疑是一件可怕的事
我对晴儿是无比的信任,可是,晴儿却不信任我,虽然她曾经是无比信任我的,在我们没有结为夫妻之前,而我们走入了婚姻的殿堂,成为了夫妻,这种信任却开始有了危机。当然,这不排除我自己的曾经作为,让晴儿起了疑心,可是,夫妻之间,如果信任有了危机,这无疑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冥冥之中,我想起了柳月在**这事上对我无比的信任,信任是一种有生命的感觉,信任是一种心灵的感觉,信任也是一种高尚的情感,信任更是一种连接人与人之间的纽带。你有义务去信任一个人,除非你能证实那个人不值得你信任;你也有权受到另一个人的信任,除非你已被证实不值得那个人信任。信任像阳光,可以融化冰川;信任像甘泉,可以沁人心脾;朋友之间需要信任,夫妻之间更需要信任。倘若你迟迟不敢去信任一个值得你信任的人,那永远不能获得爱的甘甜和人间的温暖,你的一生也将会因此而黯淡无光。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又充满了些许的恐惧和烦忧,还有几分忐忑和悲伤。
“可是,我想了,今晚,我躺在床上反复思量了,我觉得,我还是应该相信你,”晴儿说:“你是我的丈夫,我是你的妻子,我们夫妻之间,信任是必须的,也是基础,我这些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昨晚我还没有想通,所以又继续和你闹,可是,这会儿,我终于想通了,我觉得,你是不会撒谎的,你对我是忠诚的,这个世界上,我如果不相信你,我还能相信谁呢?”
我心里一颤,晴儿竟然不说她看了录影带的事情,她竟然在自己说出了这一套理论,看来,她也是觉得夫妻之间非要到了刺刀见红才相信也是可悲的,所以,虽然她是看了录影带才相信我的,却不肯承认出来。
晴儿也会说谎了,也会圆场了,我愈发悲哀,却又不想承认这一点,就问晴儿:“你是不是看了那录影带了?”
晴儿闷在我怀里怯声说:“木有,我木看!”晴儿的声音虽然有些发怯,却很坚定。
“真的没看?”我不死心,追问晴儿。
“真的木看!我既然已经想通了,已经相信你了,我干嘛还要看那破玩意儿?在你和那录影带之间,我当然更相信你!”晴儿继续说,声音有些失落和急促。
我的心突然在无底的深渊里坠落,一直往下坠落。
我宁可让晴儿承认她看了录影带,也不想让她撒谎,晴儿胆子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小,她敢于在我面前理直气壮地撒谎了。
这一刻,我不知道晴儿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想到这场风波终于过去,倒也心里轻松了一些,心里又有些自责,我毕竟今晚又对晴儿撒谎了,晴儿这么做,也是由我的责任和原因,换句话说,是被我逼的。
我重重地出了一口气:“好了,你信了我,就好了,没事了,我们还像以前那样过日子吧!”
晴儿也出了口气,抬头看着我:“峰哥,我冤枉了你,你不生气?”
我努力一笑:“怎么会?我们,毕竟是两口子啊,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生你气的……”
“为什么?”晴儿说。
“因为,我知道,我心里知道……”我咽了下气:“我知道你爱我!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
晴儿脸上的表情轻松了,说:“嗯……峰哥,我爱你,我只爱你一个人……峰哥,你还爱我吗?”
“爱——”我木木地说着,心里无比苦涩。
晴儿高兴了,主动过来亲我,我们和以前一样,晴儿很投入,很热烈。我木讷地承受接应着,却味同嚼蜡,突然没有了以往的感觉,甚至连本能的冲动都没有了。
我心里有些不对劲,觉得很不应该,对不住晴儿,就努力做出主动的姿态应和着晴儿,希望能从心里找到一丝曾经的感觉,哪怕是生理的冲动。可是,却没有找到。
而晴儿却好像是没有任何异常的觉察,投入地亲吻我,接着打开床头灯。
我知道,晴儿今晚要和我做那事,她知道我喜欢开着灯光做那事,所以开灯,却不知我开灯做那事全部的原因是为了避免把她想成是柳月,是为了避开我的脑子里出现柳月。
晴儿做的很投入,很专心,似乎是想用格外的柔情来弥补自己对我的误解和错责。
我看着晴儿美丽的**,感受着晴儿水一样的柔情和火一般的热烈,努力集中精神,从视觉和身体来同时感觉晴儿,努力让自己不要分心……
闭上眼睛,我的眼前出现了柳月,出现了那一晚和我柳月对坐炕上的情景,出现了柳月那温柔甜美的面容,还有柳月那脉脉深情的眼神……
我的心悸动起来,开始激晴翻涌,我蓦然觉得,我此刻抱住的是柳月,和柳月偎依在一起,那往昔的一幕一幕炽热和火热开始在心底燃烧……
我的大脑里开始出现了幻觉,感觉此刻是和柳月在一起……
我的大脑开始激烈升腾起心的热烈,我的身体开始涌动火一般的激晴,黑暗中沉默地探索住柳月的手,交叉握住……
我带着一种悲壮的情怀和苦涩的激晴和梦幻中的柳月做那事,心中涌动的除了激晴,还有一种压抑的憋闷和忧郁。
结束后,一动不动,我仍然让自己处在梦幻中,不愿意让自己清醒。
我此刻突然想让自己就在幻觉中死去,睡去,永远也不要醒来。
夜深沉,寂静笼罩着周围,空气里黑暗里传来男人和女人渐渐平息的喘息声。我一动不动伏在女人身上,真的像死去了一般。
此刻,我知道,我的身体仍然活着,可是,我不知道我的思想我的灵魂是否还有生命?
脑海里,恍惚传来一阵声音:过眼烟云散随风,幻化金顶伶仃松。分分合合世间爱,缘起缘灭一场空。万念俱灰渐憔悴,只羡世外比丘僧……
这声音飘飘荡荡,若有若无,隐隐约约,在我的脑海里来回盘旋……
“峰哥……”耳边晴儿较弱无力的声音将我惊醒,我蓦然意识到,我身下躺着的是晴儿,我终于完成了和晴儿的做那事,好像是完成了一项任务,只是,我是幻想着柳月和晴儿做的,把晴儿当成了柳月。我的心里涌起苦苦的酸楚和悲凉,难道,我需要借助柳月才能和晴儿做那事?难道,今后都要这样才可以?难道,我和晴儿之间真的出现了裂缝?难道,我的心真的在远离晴儿?
我的心起起落落,无力地从晴儿身上下来,仰面躺下,看着无边的黑暗发呆。
我的脑海忧郁而无边散漫地游荡着,我的心寂寥而惆怅地随想着,我不记得,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个个这样的长夜,她忧郁着走进我的梦里,那深遂脉脉的眼神,拨开我凝固已久的幻境,她那萧瑟的表情,仿佛已经被岁月磨砺了许久,已失去了青春的思绪。
当我尝试着欲伸手抚摸,她却向后退却,坚决而矛盾,无力而坚定,那瞬间陌生的感觉像一根断弦的残乐,击伤了我的脆弱和热忱,还有内心的渴望和苦楚。
我抚摸了下熟睡中的晴儿的秀发,看着窗外寂静而寒冷的夜空,冬夜孤寂,严寒绵长凝滞,思念被遗失在某个角落,我欲给她一片温馨,而她却转身飘过黑夜的窗棂,让我孤寂而苍凉的心在黑暗中痛苦地撞击。仿佛过去未有感觉,仿佛现在一直在感觉,她走进的是别人的梦境,她总是在为别人着想,任我和她的泪水滴落一夜辰星。
我看着寒夜的天空发呆,多么美丽而忧郁的夜晚,天空中斜挂一轮孤寂的皎月,每一颗闪烁的星星,都燃起一份期待的梦呓。宁静又苍白的夜幕笼罩大地,笼罩着这个沉睡的城市,笼罩着我和晴儿,还有柳月……
深夜的天空,因为有了皎洁的月亮而浩淼如岚,温柔清凉的月光,因为有了思念而格外静谧。我静静地默默地聆听窗外清幽的天籁之音,仿佛品茗着空气的清香,那遥远而又清晰地记忆开始泛上心头,在记忆的窗棂里,一种别样的思绪涌上心头,回忆总那么让人迷离,我不敢不想去回忆,却总是也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那刻骨铭心的往昔,那深入心髓的一幕一幕……
我了解柳月的坚强和倔强,就像柳月了解我的真诚和心境,在白日里,在大众下,在我面前,柳月总是试图用微笑去掩饰忧郁,用快乐去冲淡忧伤,她自以为能瞒得过所有人,却不知,我心里无比清楚而清晰,我知道,在她笑容的背后,会有笑靥模糊泪眼,对她,对我,都是如此。
迷蒙的眼光中,我遥望邃远的黑暗,放飞无尽的思绪,我知道,或许,生活会因为些许迷离而愈显美丽,更因为迷离而有所追求,平坦的道路会因为迷离而略显飘忽不定,可是,我又如何能含泪收拾起记忆的碎片,将其放回心灵深处,将一切沉于心底,让情感的炙热可以融化窗棂的冰霜?
我努力而艰辛地煎熬着,我知道,柳月也一定是无比的艰难去做这些,我不知道,此刻,在我长夜难眠的时刻,她是否也在度过不眠之夜,我不知道,她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又有多少次在深夜里无声的哭泣……(未完待续)
空气属于每一个生命
我心里长叹一声,默然无语,夜依然悠远,风依然清新,空气属于每一个生命,我仰望星空,感受着北方天空下冬夜的静谧,在这迷离夜色中,在这窒息的空气里,我始终无法释怀,我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苦痛的旋涡里挣扎多久。
尽尝生活五味,懵懂间似乎明白,泪水是最经不起的释放,不知道心中是否还可以依然充满期许,或许,明日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会将我今夜的忧伤随夜色流逝……
从来果敢利落坚定的我,不知道何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如此儿女情长,难道,女人真的可以改变男人?到底是谁改变了我,是晴儿还是柳月?
我在一片愁苦和混乱的思绪中终于睡去,怀里拥着我的妻子晴儿。
第二天,我和晴儿起床,吃过早饭,去北方集团,和柳月王老师还有孩子们会合。
接下来的几天活动,晴儿都要参加,我不知道随后的时间里,晴儿和柳月之间会发生些什么,我祈望一切顺利,祈望什么都不要发生。
一辆豪华大客车停在楼前,柳月王老师还有孩子们正在楼前玩耍,柳月正在给孩子们照相。
今天的孩子们全部都换了模样,全部都穿上了新衣服,从头到脚都换了新的,个个穿得像小胖子,鼓鼓囊囊的羽绒服,新棉鞋,新面貌,精神气儿十足。
晴儿看了很高兴,对我说:“峰哥,我发现这个王董事长还真是个大好人,虽然是个男爷们,可是做事情还是很认真仔细的,考虑问题很周到,你看,这些娃娃,穿上这么洋气的新衣服,和城里的孩子有什么差别呢?”
我笑着摇摇头:“晴儿,不能光看衣服,城乡差别不是靠几件衣服就能消除的,差别还是有的,而且,不仅仅是短时间有,会长期存在,不仅仅存在于外表和物质,还深深存在于这些孩子们的心里……”
晴儿说:“什么意思?”
我说:“打个比方吧,晴儿,咱俩都是农村出来的,你觉得小时候你和城里的孩子有没有差别呢?”
“有,当然有啊,主要还是心理的差别!”晴儿说:“城里的孩子吃的是国粮,咱们是农村户口,城里的孩子好吃好穿好玩,学习读书都有好环境,这些,我们都没有。”
我说:“那么,现在呢,你觉得小时候的心理阴影没有了吗?”
晴儿说:“怎么会啊,有啊,成长的痕迹,不管是外表还是心理,都是深深的烙印……”
我说:“这就是了,我们那时是这样,这些孩子同样是这样,在这些孩子眼里,能到城里来看看高楼大厦,看看宽广的大马路,看看只有在课本上才知道的人行道、红绿灯,就是最大的奢求,而对于城里的孩子,这些算是什么呢?昨天晚上,孩子们在餐厅,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好吃的啊……昨晚,王董事长落泪了……”
晴儿默然,一会说:“峰哥,我建议,孩子们的行程里加一项好不好?”
“加什么?”我看着晴儿。
“带孩子们参观江海的最高学府,江海大学啊,激励鼓励孩子们的学习斗志!”晴儿说。
我赞赏地点点头:“好,此事甚好,甚好,我举双手赞同,娘子做事情,还是考虑很仔细的嘛!”
晴儿呵呵笑了:“哼……峰哥,你好久木有夸我了!”
我一拨楞脑袋:“怎么能怪我呢,你给我机会夸你了吗?天天对我那么冷的面孔,恨不得把我休了……”
晴儿“扑哧”笑起来:“胡说,我怎么能休你呢,我怎么舍得呢,亲爱的老公,我们俩之间,只有你休我的份,我哪里能有休你的份呢?”
我说:“此话当真?”
晴儿挽着我的胳膊摇晃着:“当真啊!”
我说:“那我们俩就永远也不可能分开了!”
晴儿说:“为什么?”
我说:“因为,我是不可能休你的,我答应过你,我永远也不离开你,除非你不要我了!”
晴儿脸上的表情很满足:“那……你要是讨厌我了呢?要是我惹你不高兴了,让你不喜欢了呢?”
我说:“不管何种情况,不论什么形势,我都不会离开你,再说了,你这么乖,这么体贴,我怎么会讨厌你不喜欢你呢?”
晴儿说:“那……这几天,我这么怀疑猜忌你,冤枉了你,这么冷落你,你也不生气?”
我说:“我理解你的想法,我知道你是因为爱我才这样的,我没有生气!”
我的确是没有生晴儿的气,但是,心里的伤感确实是有的。
晴儿听我这么说,很高兴,突然就搂住我的脖子,主动亲了我一口。
我吓了一跳,忙推开晴儿:“胆子不小啊,这么多人,看看那边的那些人,让人家看见了,多不好意思!”其实,我不担心别人看见,我是担心柳月看见,我不想刺激柳月。
越是担心,越发生了,我瞟了一眼柳月的方向,她正好在看着我们,眼神略微怔了一下,接着就笑起来,冲我们喊道:“快来啊,你们二位,来,过来照相。”
我和晴儿走过去,晴儿热乎乎地说:“柳姐,早!”
柳月笑着说:“早,你们都早!”
接着,晴儿就过去和孩子们去照相玩耍,柳月看着我,轻声说:“昨晚休息的好吗?”
“还行!”我说。
“昨晚回家后没出什么事情吧?”柳月又说。
我故作轻松地笑起来:“没有啊!”
我有些不敢看柳月,因为我昨晚幻想和她做那事了,心里觉得有些发虚。
“那就好!”柳月说:“过会儿,我们就要出发了,先去儿童乐园,中午饭后去动物园,晚上看电影。”
我点点头,又说了晴儿的想法,柳月很赞同:“好呀,那就安排明天去江海大学吧,让孩子们参观参观大学什么样子,激发他们学习的劲头!”
这时,远处传来喊叫:“妈妈——大哥哥——”
我回头一看,乐了,妮妮来了,正骑在老三的脖子上,身后跟着兰姐,正冲我和柳月兴奋地挥舞小手。不用说,这是柳月通知的老三和兰姐,带妮妮来的。
“呵呵……我安排的,让妮妮来一起和这些孩子玩耍!”果然,柳月说。
老三放下妮妮,妮妮跑过来,扑进我的怀里,咯咯开心地笑着。妮妮对我,好像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而我,也是如此,一见妮妮,心里就充满了疼爱。
我抱起妮妮,妮妮开心的搂住我的脖子,亲着我的脸:“大哥哥,我要和你一起玩!”
这时,晴儿也过来了,乐呵呵地伸手逗妮妮:“妮妮,来,大姐姐抱抱!”
妮妮笑嘻嘻地让晴儿抱了过去。
老三和兰姐走过来,兰姐说:“俺俩也参加你们的活动,欢迎不欢迎啊?”
“欢迎啊,热烈欢迎!”我说。
老三伸手打了我一拳:“靠,这么好玩的事情,你竟然瞒着我,要不是昨晚兰姐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
我说:“呵呵,这不是考虑你大老板生意忙,哪里敢打扰呢!”
老三说:“不忙了,年底了,生意差不多了,员工都放假了,奖金都发完了!我这几天开始松闲了,一年到头,难得有几天松闲日子……”
我说:“哦……怎么样,今年收成不错吧?”
老三嘿嘿笑了,看了看我和柳月,说:“凑合,还行吧,今年赚了一个数!”
“我靠,赚了10万啊!”我说。
老三又打了我一拳:“你去死吧,诅咒我啊,我辛辛苦苦一年赚这么点,喝西北风啊,是100万!”
“操——100万,你发了!”我惊呼起来。
“嘿嘿,那是的,哥们做生意要是不发,那不是白混了!”老三得意地笑了。
“祝贺你啊,老三,你是个成功的生意人啊,呵呵……”柳月说。
“呵呵……亏了建国大哥呢,我赚的钱,后期赚得多,建国大哥弄了几个大项目,给公司带来了巨大的效益!”老三说。
“那你可不能亏待了建国大哥啊!”我看着老三。
“当然,这还用你说吗,公司里有严格的考核奖惩规定,按文件办事,建国兄虽然入道不长,但是,也是赚了很多的,呵呵……”老三说。
“建国赚了多少啊?”我说。
“呵呵……这个就要保密喽,我怎么能随便泄露人家的**呢?”老三笑着:“你问问柳姐吧,说不定建国大哥会告诉她的!”
大家都笑起来,柳月说:“老三,感谢你给建国提供了这么好的一个锻炼发展施展身手的机会,现在对他来说,赚钱是次要的,增长阅历和能力才是第一位的……”
老三说:“柳姐,可别感谢我,我还要感谢建国大哥呢,他现在可是我的副总了,分管业务,他不但自己业务做得好,还带起了一批业务骨干,把公司的业务管理地井井有条,他现在可是我们公司不可或缺的得力骨干呢!我现在正担心,那天他出去自己做事情了,我可是一大损失啊,可是,又不能拖建国大哥想自己发展的后腿啊!”
兰姐说:“那是的,建国要是想自己干,你可别阻拦啊,不能为了自己的利益,妨碍人家的发展!”
老三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看兰姐:“这个,我心里有数,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建国大哥什么时候想走,我绝对不阻拦,不但不阻拦,只要他需要,我会尽力帮助他的!”
兰姐说:“这样才对,这才够哥们,呵呵……”
老三神秘的笑了笑,没说话。
老三当时为什么这么笑,我此时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却不得而知,直到以后才明白。(未完待续)
这世界上的路
我看看柳月,柳月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老三。
这时,晴儿过来了,说:“建国大哥真的不简单,竟然就能自己闯出一条路来,看来啊,这世界上的路,都是人闯出来的!”
我拍拍老三的肩膀:“我三哥也不简单啊,自个儿辞职下海,一年赚了100万,我一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啊,他的路,看来是窗对了!”
晴儿用赞许地目光看着老三:“老三,你真棒,祝贺你!”接着,晴儿又看着我,半真半假地说:“峰哥,我也想自己闯出一条路来!”
“你?”我看着晴儿:“得了吧,你就安心好好做你的辅导员吧,顶多再半个外语补习班,小打小闹是了,你还要闯什么路啊?”
“哼——”晴儿一撅嘴:“瞧不起人,我和妮妮玩去,不理你了!”
晴儿又带着妮妮去玩,老三兰姐和柳月都笑起来,老三说:“老五,不要小瞧了晴儿,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小作坊也能做成大工厂呢,现在是市场经济的初步阶段,大家的脑子意识都还在不停解放开发中,这个时候,赚钱最容易了,等到大家都觉悟了,钱就难赚了,这路,总是要有人来闯的!”
我对老三的话很赞同,其实我明白这个道理,可是,用到晴儿身上,总觉得不大可能,难道,晴儿真有这么大的能耐?
其实,我知道,这世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世上本来就有路,走的人少了,也就没了路。世上本来有许多路,全被堵死了,也就没了路。世上本来有许多路可走,只认定一条路,结果走进了绝路。世上有绝路,也有生路,走进绝路,如果有胆识,也能闯出一条生路。
我的过去和未来,柳月的经历和阅历,无不时常验证着这个道理。
这时,我看着老三:“老三,你空手来的?”
老三哈哈一笑:“怎么可能呢,我怎么能空手来看你的客人啊,我弄了一部分年历,给孩子们带回家,还有,我给孩子们每人准备了一套《十万个为什么》,权当压岁钱了!东西都在我车里,回头我卸下来!”
我点点头:“不错,不错,老三老板做的不错,我替孩子们谢谢你哈!”
这时,柳月拉了王老师过来,给兰姐和老三介绍,老三和兰姐热情招呼王老师。
“建国呢?”我扭头问柳月:“他怎么今天没来啊?”
柳月说:“建国今天专门去看望他的那些老邻居了,哑巴老爸去世前,欠了周围邻居的人情,建国去偿还去了,专门去看望那些好心人了,还有,建国今天还打算宴请他的那帮三轮车夫朋友,都是旧毡帽朋友,他对他们感情很深的!”
我说:“哦……苟富贵,无相忘,建国大哥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柳月说:“应该的,做人,就应该是这样子的!改天,我也打算去看看建国和哑巴父亲以前的老邻居,感谢他们对哑巴父亲和建国这么多年的关照,唉……建国以前太苦了,今天,终于算是有了出头之日了,建国真不错,是个男子汉!”柳月的言语里,充满着对弟弟的疼爱和赞许。我听了不禁有些羡慕,虽然柳月也经常赞扬我。
柳月说完,笑了下,看着我:“当然,你也是个男子汉!”
我心里听了很受用,呵呵笑起来。
兰姐在旁边说话了:“别看老三个头不如江峰和建国魁梧,可是,俺看啊,老三也不折不扣是个男子汉呢!”
柳月和我都呵呵笑起来,老三嘿嘿笑着:“兰姐,你这话我最喜欢听呢!”
兰姐说:“男子汉,不仅仅是个头和脾气,更重要是胸怀,男人的胸怀,就是要大气宽广,小肚鸡肠的男人,永远成不了大事,不过,我夸夸你,不要骄傲哦,要戒骄戒躁,继续发扬优良作风!”
老三忙点头,认真地说:“兰姐教育极是,小弟自当遵从!”
兰姐哈哈一笑:“哎——这就对了,乖啊,来,笑一个,给大爷笑一个,我看看!”
老三咧嘴一笑:“靠,我成卖笑的了!”
柳月“扑哧”笑起来,看着我,我知道柳月最喜欢看我的笑,她经常说我的笑最开心最纯真最发自内心,于是,我自然地笑了起来。
柳月满意地笑起来,很开心地看我,然后突然瞟了旁边的晴儿一眼,忙收了起来。
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忙收起笑,看着老三:“你昨晚知道的消息?”
老三说:“是的,兰姐昨晚告诉我的!”
我说:“你这家伙,又馋了,昨晚又去兰姐家吃东西了?”
兰姐的脸微微一红,看了柳月一眼。
老三哈哈一笑:“是啊,昨晚我又去吃了,吃的好爽啊,哈哈……”
柳月抿嘴笑着。
我说:“我发现兰姐偏心,老是让你去吃,不让我去吃!”
老三嘿嘿一笑,看了一眼兰姐:“这个,我可以吃,你不能吃,你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我一愣:“靠,我哪里吃碗里的了,我连兰姐家的筷子也没摸到啊!”
这时,兰姐脸更红了,突然冲着老三就是一拳:“死老三,闭嘴!”
柳月憋不住地笑,对我说:“好了,傻子,别吃了,咱们该出发了!”
大家嘻嘻哈哈上大巴,和孩子们一起出发了。
当天的游玩很顺利,去了儿童公园和动物园,晚上又带孩子们集体去看电影,孩子们玩地很尽兴,兴高采烈。
看着孩子们高兴的样子,我心里既高兴又心酸。
晚上,做完一次之后,晴儿睡了,我也睡了过去。
睡梦里,我迷迷糊糊地想,我这么做究竟对不对?我的人生,我的生活,我的家庭,我的婚姻,究竟是该需要清醒还是糊涂呢,难道,今后我要在梦幻里继续我的生活?
迷蒙中,一个声音在我脑海里回响:有的人本来很快乐,看起来却很烦恼;有的人本来该烦恼,看起来却很快乐。这是因为,活得清醒的人,看得太真切,一较真儿,生活中便烦恼遍地;而活得糊涂的人,计较得少,虽然活得简单粗糙,却因此觅得了人生的大境界。其实每个人都是快乐的。只是你的快乐常常在别人眼里……
这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籁,若有若无,不停回荡着……
我在半梦半醒之间迷糊着,混沌着。忽而,我的眼前出现了柳月的面孔,柳月面如冷霜,眼睛逼视着我,声音很冷:“江峰,你竟然这样对待你自己的妻子,你竟然在和你妻子过夫妻生活的时候想着别的女人,你太卑鄙太无耻了,我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你让我失望,你让我看不起,我鄙视你这样的人……”
“月儿,我……你听我解释……”我说。
“不用解释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再见!”说完,柳月转身就走,毫不犹豫,毫不留情。
看着柳月渐渐远去的背影,我心急如焚,大声呼喊着:“月儿,姐,不要……不要走……”
柳月却仿佛根本就没有耳闻,径自离去。
我心中大急,想抬腿去追,怎奈用力力气,却始终无法前进一步。我急得满头大汗,又喊起来:“姐——不要走,不要……”
我猛然从梦里憋醒,猛的坐起来,满头大汗,定定神,看看周围,一片黑暗。
我轻轻喘了喘气,晴儿在我身边睡得正香。
我摸了摸嘴巴,突然有些后怕,不知道怎么刚才梦里的呼喊有没有喊出来,要是让晴儿听见了,那就糟糕了,又解释不清楚了。
我知道,白日里我可以伪装自己,可是,在睡梦里,我无法阻止自己。我很清楚,和柳月的所有事情,我一直都不曾忘记;只是被记忆封存,放在心的最深角落,自己不去想起,也不让外人触及。只是,偶尔的梦见,却还是格外的心痛。
看着昏暗里晴儿甜美的睡姿和面容,我叹了口气,再次躺下,郁郁地睡去。
第二天,安排孩子们游览江海大学,柳建国也赶来了。
好些日子没见柳建国,我见了他很高兴。
大家一起在江海大学里参观游览,老三做向导,带着孩子们逛游,我和柳建国还有兰姐晴儿柳月随着一起。
柳建国看着校园,对我说:“江兄弟,你和老三经理还有小许老师就是这里上的大学吧?”
我点点头:“是的,4年啊,我和老三在一起4年啊,还有晴儿,这里好像是个牢笼,我们受了4年的禁锢!”
晴儿笑了:“峰哥,我可不这么看,我好喜欢上学的日子,在学校里多好啊,没有压力,没有烦恼,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嘻嘻……我最怀念的就是4年大学时光呢,每天学习锻炼,多好啊……”
柳建国眼里露出无比羡慕的神情:“好羡慕你们呢,能有这么好的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按部就班学习4年,一定能学很多知识啊!”
柳月的眼里有些迷蒙,看着柳建国:“建国,可惜,姐找到你太晚了,要是能早些,姐一定供你上大学,你一定也能考上大学,唉……这都是命……”
柳月的口气有些伤感。
柳建国笑了,搂了搂柳月的肩膀:“呵呵……姐,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啊,你别当真啊!”
看着柳建国搂住柳月的肩膀,看着姐弟俩的亲昵,我心里很羡慕。
柳月抿嘴笑了下:“建国,不能上大学,当然是个遗憾,可是,也未必就是没指望,你能参加自学考试,能拿下学历来,更不简单,这自考,很难过关的,真正过关了,也是真正学到东西了,学历不是关键的,关键的是掌握了知识,掌握了谋生的本领,有了生存和发展的一技之长,这才是最重要的!”
柳建国点点头:“嗯……姐,你说得对,我听你的,我觉得你知识很渊博,我看啊,我先跟你学,学到你知识的一半,就好了!”
柳月呵呵笑了,挎住柳建国的胳膊,晃了晃:“呵呵……弟弟,咱姐弟俩自己夸自己呢,你夸我,我夸你,哈哈……让大家听了笑话……”
柳月和柳建国亲昵的神态让我看了眼热。(未完待续)
晴儿酸溜溜地说
柳建国对柳月说:“姐,你上的大学,比这个大学怎么样?”
兰姐这时接过话来:“建国,你姐和我上的大学,比这个可强多了,那可是省立师大,重点大学,江海大学,只不过是地方性大学而已,你姐在大学里,可是一枝花啊,长的漂亮不说,那学习,那能力,都是超群的……”
柳建国听了呵呵笑起来,我听了也觉得很自豪,跟着笑起来,扭头看见晴儿正在看我,忙闭上嘴巴。
晴儿酸溜溜地说:“兰姐,你这不是明摆着说我们上的这个大学不好吗?俺们上的这个大学的确是没那么高的档次,可是,俺们也没少学什么东西,俺们的毕业证也是全国通用,也是本科学历,也是学士学位。”
兰姐一瞪眼:“你个死妮子,我哪有这意思,我是就事论事,没有说你们的意思啊,你怎么想那么多啊,鬼丫头!”
晴儿冲兰姐做了个鬼脸,撇了撇嘴吧:“哼,我觉得你是话里有话呢!”
兰姐伸手就要打晴儿:“死丫头,我让你挑拨离间!”
晴儿哈哈一笑,躲到我身后。
柳月笑了笑:“其实,小许说的对,这学习知识,在哪里学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看有没有用心去学,就是考上了北大清华,不好好学习,也一样一事无成!”
兰姐没有追到晴儿,一会指着操场附近的小树林说:“丫头,看这里,这里是不是你经常和江峰谈情说爱花前月下的地方啊?我知道很多学生晚上都在这里面谈恋爱的……”
晴儿笑着点点头:“嘻嘻……算你说对了,我那时下了晚自习,经常和峰哥在这里散步玩耍的,哎呀——好怀念那时光啊,多美好啊……峰哥拉着我的手,我们一起畅谈未来,畅想明天……每晚都到快熄灯的时间峰哥才送我回去……”
晴儿的声音似乎有些炫耀和显摆。
随着兰姐和晴儿的声音,柳月扭头看着那小树林,眼神有些发怔,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我心里有些不自在,但又无法阻止晴儿说话。
柳建国突然笑着问柳月:“姐,你大学期间谈过恋爱吗?”
柳月回过神来,笑着:“姐那时不懂什么叫谈恋爱啊,再说,那时,学校里禁止地厉害,姐又是学生干部,不敢呢!”
兰姐笑着说:“建国,别老问你姐啊,我问你,你现在有没有意中人啊?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女朋友了,怎么着,要不要我替你物色一个?我们学校里,可是很多漂亮女老师呢!”
柳建国忙摆手:“可不敢,兰姐,我是一个没知识没学历没地位的人,怎么能配得上大学老师呢,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不敢这么说啊,兰姐!”
柳建国的思想意识里,似乎有着很深的自卑感。
柳月看着柳建国:“建国,你的个人事情,姐不好多说,姐会尊重你的选择,但是,刚才兰姐说的对,你该成家了……另外,姐不同意你刚才说的话,什么叫没知识没学历没地位?不要瞧不起自己,你能行,你能干,你和那些有学历的人相比,不差什么,甚至你比他们干得还好,姐理解你因为从小到大的经历而心里有一种自卑感,可是,建国,不要这么想,相信你自己,相信自己的能力,在我的眼里,我的弟弟,是个优秀的小伙子,帅气的小伙子,充满魅力的年轻人,充满理想和追求的上进青年,不必讳言,你完全可以做你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完全可以挺起胸铺大步前行!”
柳建国认真听着,点点头:“姐,我记住了,我会慢慢调整自己的心态,毕竟,经历的痕迹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改变的……至于我成家的事情,姐,我想等等……”
“等什么?”柳月问柳建国。
大家也都看着柳建国。
柳建国看了看我们,又看看柳月,欲言又止。
柳月笑了笑:“建国,大家都不是外人,说吧,你想等什么啊?”
柳建国挠挠头皮,笑了笑,说:“姐,我想等你成家了,我再结婚,你不成家,我不结婚!”
我的心立刻一沉一顿一挫一凉。
我没有想到柳建国说出这话,不光是我,大家都没有想到,因为我看到他们的脸上表情都有些意外。
兰姐沉默了,没有说话,看看柳月,又看看我,脸上露出难以琢磨的表情。
柳月略微一怔,接着掩饰般地笑了笑:“傻弟弟,干嘛非要等我啊,姐已经是成过家的人了,已经走过了婚姻这一遭了,你还没有成过家呢,不要等姐,姐要是不再成家,难道你也不结婚了!”
柳建国认真地说:“是的,姐,你要是不成家,我就不结婚,当然,我知道姐是不会不成家的,是不是?”
柳月说:“不许这么想,你该成家的时候就是要成家的,听姐的话。”
这时,晴儿说话了:“柳姐,我觉得建国大哥说的对,我看,你也是该抓紧考虑考虑自己的个人事情了,我看啊,杨哥对你这么好,一直在等你呢……”说完,晴儿又转脸看看我。
我的脑袋扭向一边,装作看孩子们,装作没有听见晴儿的话。
柳月说:“谢谢小许的关心,呵呵……这个问题,我们不谈了,走,跟上那帮孩子……”
说着,柳月走了前去,我们都跟上去。
柳建国和我走在最后,我对刘建国说:“建国大哥,我觉得,你应该先成家的,不要等你姐姐,或许,她有自己的想法的,毕竟,她是经历过婚姻的人了,不要太勉强她!”
柳建国笑了笑:“唉……我心里是无比希望我姐幸福的,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总也不是个办法,我刚才说这话,其实就是在给我姐施加压力,让她行动起来,不要拖久了!”
我默默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其实呢,我呢,大家不要担心吗,呵呵,我自己一个人,这么多年都走过来了,习惯了……”柳建国又说:“其实啊,说句心里话,我心里真实的感觉,一个人久了,除了寂寞点还是蛮开心的;一个人久了,会慢慢变得成熟起来;一个人久了,会比以前更爱亲人和朋友。当然,一个人久了,对所有的节日大多会没什么期待;一个人久了,听到看到别人一对对的很甜蜜,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介意。不过,一个人久了也,会越来越理性,越来越现实……”
我突然觉得柳建国讲的很有道理,这应该是他这么多年孤寂生活的一个小结吧。
我默默地走着,看着柳月的背影,想着和晴儿做那事时想象到柳月,想着无数个深夜里对柳月的那种难熬的思念,想着心里不时迸出来的苦楚,想起那些刻骨铭心的过去,心里阵阵无可名状的痛。
我深深知道,我的痛,只有我自己懂,总是喜欢在如此孤独的夜里,翻起过去,那些被自己深埋心底的往事,得到的,拥有的,失去的,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我一直都很明白,自己是不该沉迷于过去的。其实,我是害怕深夜的,会有一种无尽的寂寞袭向我;我却又喜欢深夜,因为只有周围漆黑一片,我和我的泪才是安全的。
世间万物都是无处不矛盾的,不是吗?
想起有人说过,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真正可以对另一个人的伤痛感同身受。你万箭穿心,你痛不欲生,也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别人也许会同情,也许会嗟叹,但永远不会清楚你伤口究竟溃烂到何种境地。这句话,我不敢苟同,因为我相信,我的伤痛,柳月一定会感知,就像我朦朦胧胧感知到柳月的伤痛。
时间过得很快,孩子们在城里快乐的4天时光很快过去,带着依依不舍的情怀,我们送走了王老师和孩子们,大巴要离开时,看着孩子们感激和依恋的目光,我的心里很复杂,叹息、感慨……
活动圆满结束了,生活又恢复了平静,大家开始各自忙乎自己的事情。
春节就在眼前,晴儿整天忙着采购年货,一部分留给自己吃,一部分给岳父岳母,一部分带给我爹娘。
晴儿对于购物好像充满了无穷的乐趣,每天我上班离家她和我一起走,我去单位,她直接奔了商场和市场,晚上我下班回家,她兴致勃勃地给我展示一天的成果。
“峰哥,你看我采购的这些东西好不好啊?”晴儿得意地对我说。
“嗯……不错,”我说:“你怎么不拉着兰姐和你一起采购呢,两个人多热闹!”
“兰姐?”晴儿说:“她不采购啊,她整天在老三公司里玩呢!”
“为什么不采购?”我说。
“兰姐不回家过年啊,”晴儿说:“离婚了,婆婆家自然不能回,回娘家呢,又怕老妈伤心,她打算自个儿去南方过春节呢!”
“去南方?”我愣了下:“那孩子呢?她不是还有孩子吗?”
“哦……我忘记告诉你了,孩子前段时间被她婆婆家硬要走了,非要孩子跟着爸爸不可,兰姐抗不过,也就答应了……唉,可怜的孩子,大人的孽啊,你说,要是不打算长期过日子,不打算白头偕老,那就不要生孩子啊,孩子多无辜啊,跟着大人受罪,太不负责了,两个大人,都不负责任!”
我说:“那……兰姐自个儿去南方过年,多孤单啊,她说就她自己一个人去?”
“是啊,她是这么说的,不过,到底是不是真的一个人去,我这个就不知道了,”晴儿说:“人家的私事,咱也不好过多问,是不是?”
“老三去哪里过年?”我突然问晴儿。(未完待续)
这个和兰姐有什么关系
“老三?”晴儿看着我:“老三当然是回家过年啊,怎么了?”
“没怎么,我就是随便问问,老三告诉你说他今年要回家过年了?”我看着晴儿。
晴儿摇摇头:“木有啊,不过,他是个光棍汉,不回家过年能去哪儿呢,再说了,他每年都是回家过年的啊!怎么了,你刚才还问兰姐,怎么突然问起老三了?这个和兰姐有什么关系吗?”
我说:“木有,我说了,随便问问呢!”
晴儿笑笑:“呵呵……老三前天回家把年货送回去了,又回来了……”
我说:“哦……这就马上过年了,他回家又回来干嘛?”
晴儿说:“我也这么问啊,他说农村太冷清,城里热闹,所以又回来了,回来就去了修理厂,全方位整修车呢,说要把车整修地完整一些,春节期间要出大力,呵呵……看来他是打算春节期间开找车到处走亲访友兜风了……”
我听了晴儿的话,觉得老三有些不大对劲,可又说不出哪儿不对劲。
第二天,去宣传部送稿子,遇见了柳月。
柳月说:“你们单位的春节值班安排好了吗?还有你部室的值班……”
我说:“都安排好了,后天是腊月0,我和小许回家过年,大年初一值班,陈静负责,她就在城里过年,单位的部室中层值班,没安排我,因为我要回老家过年,安排了家在城里的其他主任。”
柳月点点头:“哦……我明天就要走了……”
我说:“你要回老家过年?”
柳月点点头:“是的,部里的工作我都安排好了,明天一大早我就带着建国和妮妮南下,回我的老家,陪我爸爸妈妈一起过年,后天给他们上年坟……”
不知怎么,我的心里突然有些惆怅,我看着柳月:“柳月,代我给你爸妈磕个头!”
柳月明亮的眼睛看着我,抿了抿嘴,点点头:“嗯……谢谢!”
我说:“你爸妈看到你们姐弟俩团聚了,不知道心里多高兴呢!”
柳月眼里亮晶晶的,又点点头:“嗯……”
我说:“怎么走?”
柳月说:“坐飞机,这里做生意的温州人包机回家过年,我们沾光……回去后,先去台州,给哑巴父亲上坟……”
我说:“你……多保重,不要喝多酒,不要多抽烟……”
柳月笑了笑:“这话是我该对你说的,你倒说起我来了,放心吧,我自己有数的,倒是你,过年要注意身体……”
我也笑了笑:“嗯……明天我去送你吧?”
柳月摇摇头:“不要,不要送了……”
柳月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舍。
我的心里同样充满了依恋。
虽然我知道我们的分别是暂时的,年后我们就会很快见面,可是一想到柳月很快就和我千里之别,心里还是很眷恋。
我说:“那么,就先给你拜个早年!”
柳月温情地看着我:“互拜吧……对了,过年你给你爹娘磕头的时候,多磕几个……虽然我不是你娘的干女儿,可是,可是……终归我心里……过年我不能去给你爹娘磕头拜年,按照北方的风俗,你就代劳吧,代表我的心意,祝福二老身体安康,新年愉快……”
我郑重地点点头:“嗯……我一定会的!”
我突然觉得我和柳月这次短暂的别离竟然有些悲壮的滋味。
第二天,我没有去送柳月,柳月带着妮妮,和柳建国回南方过年了。
第三天,腊月0,我带着晴儿回老家过年。
出城的时候,我和晴儿在后面看到了老三的车,油光铮亮,像新车一样,正向城外驶去。
老三这时候还不回老家过年,乱窜什么。
晴儿说:“峰哥,你看,车子副驾驶位置上还有一个女的,好像是兰姐!”
我看了看,的确是兰姐。兰姐竟然也还没出发。
我摸起大哥大打给老三:“小子,大过年的,乱窜什么,还不回家,我就在你后面!”
老三的声音有些意外:“啊哈……我今天就回家,嘿嘿……”
我说:“车上还拉个美女啊,哼哼,我在后面可是看得真真的……”
“哦……啊……哈……”老三说:“我送兰姐去火车站的,这么巧,被你们两口子看到了……”
晴儿这会耳朵一直贴在我电话边,这时接过电话:“老三,俺和峰哥回家过年去了哈,你送完兰姐也早回家吧,给你们俩拜年啊,拜个早年,祝你来年发大财哦……”
老三呵呵笑着:“互拜,互拜……同样的祝福给你们……”
和老三打完电话,晴儿说:“老三这家伙真热心,专门送兰姐去车站,好人啊……哈哈……”
我看着前面老三的车消失在拐弯处,有些疑惑:“丫的,这路不是去火车站的啊,是去城外国道的……”
晴儿说:“管他呢,可能要买点东西或者带点什么东西吧……”
我点点头:“哦……怎么感觉这家伙神秘兮兮的!”
晴儿笑了:“好了,哥哥,不要想那么多了,咱还是想咱们的事情吧,今天就要回家过年了,嘻嘻……中午在俺妈妈家吃饭,下午去俺婆婆家,好不?”
我说:“当然好,我本来就是这么安排的!”
晴儿挽住我的胳膊,将脑袋靠在我肩膀:“嘻嘻……峰哥,咱们这是夫妻双双把家还啊……”
我说:“晴儿,按照老家的风俗,明天初一,咱们要去本家的乡邻磕头拜年的,呵呵……到时候,男的一帮,女的一帮,你就和本家的那些妯娌姊妹一起好了……”
晴儿说:“哦……我不想去!”
我说:“为什么?”
晴儿说:“一来呢,不熟悉,陌生人在一起,别扭;二来呢,我不喜欢和那些农村妇女在一起,乡下人,叽叽嘎嘎的,就会摆弄舌头,到时候要是都在一起议论我,多难受……”
我笑了笑:“晴儿,不要这样,适应了就好了,咱们祖辈都是乡下人,可别瞧不起咱乡下人啊!”
晴儿点点头:“嗯……”
我继续说:“和老家的人在一起,言行举止要注意,可能会有一些本家请你和我去吃饭,在别人家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这不好吃那不好喝,真正讲究的人,只能给自己讲究,对外人要随和,和乡亲们吃饭的时候,不要说鱼翅有多贵,他们会笑话咱们不是正经过日子的人,见了村里的长辈,要主动上前说话……”
晴儿点点头:“嗯……我记住了,江哥哥……这些道理,俺都懂的!”
我笑笑:“呵呵……你也算是个新过门的小媳妇啊,入乡随俗,我得先给你提示提示,当然,我知道你能做的很好的。”
晴儿笑笑,又说:“嗯……哥,咱们回家带的年货不是很多啊,你说爹娘会不会见怪呢?”
我拍拍晴儿的肩膀:“还不多?你还要多少啊,不少了,我都想减轻负重呢,再说了,在咱们爹娘的眼里和心里,春节回家,什么不带都不要紧,我们能回家就是给老人最好的礼物!”
晴儿点点头:“嗯……我晓得了!”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柳月,这会儿,他们已经到家了,已经给哑巴父亲上完坟,应该正在自己爸爸妈妈坟前磕头吧,正在代替我给她爸爸妈妈磕头吧……
我又想起了杨哥,他这个年会怎么过呢?他和黄莺会不会一起过年呢?杨哥到底有没有放弃柳月呢?
想这么多,我突然觉得有些心累和烦恼,甚至有些心苦和不乐,其实,我知道,我之所以会心累,就是常常徘徊在坚持和放弃之间,举棋不定;我之所以会烦恼,就是记性太好,该记的,不该记的,都会留在记忆里;我之所以会心苦,就是追求的太多;我之所以不快乐,就是奢望的太多。不是我拥有的太少,而是我计较的太多。
中午,我们到了岳父岳母家,吃了午饭,下午,回到了我的老家,见到了我的爹娘。
爹娘早已经准备好了过年的一切,我们一家人在除夕之夜,欢欢喜喜一起包饺子,吃年夜饭,看春晚。
到了10点多钟,爹娘困了,先休息。按照老家摁到风俗,除夕夜,是要守岁的,我和晴儿就一起坐在堂屋里看电视,吃着瓜子,围着火炉,守岁。
到了11点多,晴儿熬不住了,跑到西屋里炕上去睡了,只有我自己在堂屋里守岁。
大山里的除夕夜,我独自坐在火炉前,默默地守岁。
1点到了,随着春晚里的报时声,新的一年来到了,明天就是初一了。
这时,我的心里蓦然惊醒,突然想起了去年的那个除夕夜,那个雪夜里的纸飞机。
我不由自主掏出bb机,渴望里面会出现什么。
刚掏出bb机,就传来信息提示音,来信息了,一定是柳月的。我打开一看,果然是柳月的信息。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遥遥之愿,诚与君念,家兴百和,福临康安。我最亲密的朋友,让我们一起祝福未来、希望和光明以及刚刚敲响的新年的钟声!——你最忠诚的朋友柳月。”
我一遍又一遍看着柳月的信息,仔细品味其中每一个字,每一个词语,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标点符号。
对我,柳月用了“亲密”这个字眼,对自己,用了“忠诚”这个词语。这其中包含着什么韵味呢?
想到千里之外的柳月,我心潮澎湃,此刻,柳月和我一样无眠,在那大海边的房子里孤寂地守望着,却未必知道自己在守望什么。
我站起来,悄悄走出屋子,刚才还晴朗的夜空此刻却已经阴霾,天空开始下雪了。(未完待续)
遥望南方的夜空
去年的这个时候,正是大雪弥漫飞舞的时刻,今年的这个时刻,竟然也开始下雪,雪花很大,鹅毛一般,絮絮地从天空里无声飘落,地面上很快就白了。
我脑子里默默念叨着柳月的信息,走出院门,站在院门口的大树下,遥望南方的夜空,心里涌起对柳月的无尽思念。
我知道,这又是一个无边的思念,夜空里飘落的雪花,纯洁无暇,静静的飘落在大地母亲的怀抱,是那样的安详,是那样的可爱。今天是初一,夜空里没有月亮,我也就不能借助月亮来抒发晴怀,而只能借助这漫天飞舞的雪花。夜的面貌总是那样模糊,但是雪夜的面貌,总是有白皑皑的亮光,是明是暗,飘摇不定。我的思念的心随之不定,飘到那无边的地方,飘到梦里期待的地方,飘到我梦幻中的爱的天堂。天堂在哪里,我不知道,或许,那是一片飘渺的云,那是一片隐约的雾,使我无法辨认是云?是雾?是雪烟?此刻,我的心底格外清晰,我感觉到了我飘渺的爱,感觉到了我的心跳,感觉到了我的呼吸,在静静的雪夜里,我竟然发现自己显得特别的纯洁。
我纯洁吗?或许,我曾经纯洁,可是,我现在还纯洁吗?我不停地问自己,靠在门前的大树干上,伸手接着雪花,看着黑夜里的群山和松林。
雪在继续下,越来越大,起风了,逐渐变大,开始飞雪,山林发出了低啸声。很快,田野、树梢、屋脊、山间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我注视着这雪夜,心中涌起悲酸和苦楚,这种感觉像久违的醇香的烈酒,此刻,我梦想牵起柳月的手,一头扎进这茫茫的世界,永远也不要回头。
夜很冷,风也还在吹着,我却只能漠视这个冰冷的世界,干净的没有一点思想,没有一丝的牵绊。我很想自己就是那飞舞的一朵雪花,没有惆怅,没有思念,自由的飘零,去到我渴望的彼岸,带着我梦一般的思念,驻留在思念她的方向。可是,我知道,即使我的心在慢慢的消融,我却没有那么潇洒,我也飞不出这个原本不属于我的雪夜,我没有了自己的方向。
我抬头看着门前的大树,寂寞的老树,你永远伫立在我的成长岁月里,为何今夜你也不眠?那么的瘦弱,那么多的无奈。这或许是你最大的悲哀,任那血脉相连的叶子在风中作最后一次飞翔,却是无能为力。此刻,我只能遥望南方,遥望着这茫茫的雪野,或许,永远没有一条路可以通向她的方向,那只是一个心伤的梦,或组,永远也不会有一条船轮渡今生与她的距离。这,或许就是一个永远无法跨越的屏障,思念如风一般没有终点……
雪花飘,雪花飞,雪花片片飞满天。夜色里的田野街道,房屋树枝,深山峡谷,高山湖泊,所有的尘埃都被洁白的雪花粉刷的干干净净,把万物装扮的一尘不染,远远望去,玉树琼枝,银妆素裹,充满着诗情画意,雪后的夜色景致竟然是这样的美如画卷。雪,你是上帝赐予人间的精灵,你以柔美的身姿覆盖世间万物,你是圣洁的天使,你纯洁无瑕,你是甜蜜温馨的象征,你是万物复苏的起源。
听说喜欢雪的人一定是懂雪的人,更是一个懂爱的人。我喜欢雪,我却不懂爱,柳月喜欢雪,她一定懂得爱,我知道,如果柳月这会在这里,当一片片雪花在半空中摇摇欲坠飘飘洒洒落下来的时候,她的心情一定就像是在等待久别爱人的归来,双眼凝望着雪花飘落的舞姿,用双手去拥抱它,用心去亲吻它。
帘外雪花初飘,翠幌香凝火未消。独坐夜寒人欲倦,迢迢,梦断更残倍寂寥。飞舞在空中的小精灵们扬起裙角,给人梦幻般的朦胧,这是一个令人幻想迷醉的夜晚,相思的心情左右翻飞,看着漫天的风雪,伴随着浓稠的往事,让爱语在风中冻结,在雪中飞舞。不轻易间,生命中种种的刻骨铭心浮现于眼前,哀痛早已过去,忧伤却长留心间。岁月无声,流光无痕,种种的经历却再也不可磨灭,感觉是如此的清晰,却也如此的锥心。真的不知道自己这颗易感的心,还能经受多少次感动?情障深重,几时能休?难道一切皆是镜中花水中月?
我心里知道,即便今生无缘与你相依相拥,我也无悔地期待在这个雪舞的夜晚与你一同聆听雪的心声,读雪的心事,写雪的故事……
可是远方的你,能感应这份期待么?可是千里之隔的我们,能诉说这份期待吗?
我默默独自在雪夜的门前徘徊,忍受着思念和牵挂的煎熬。当这种煎熬到了无法忍受的时候,我摸出大哥大,打通了柳月的电话。
“柳月,新年好!”我压抑住自己的激动,用平静的语气说。
“你——”柳月的声音听起来高兴而又意外:“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我给你的信息收到了吗?”
“过大年,没有别的事,我当然有空给你打电话,”我继续平静地说:“信息收到了,同样的祝福给你,希望你过一个快乐的春节!”
“你在家里打的电话?”柳月说。
“我在家门前的大树下,下雪了,很大,起风了,很大,风雪交加……”我说:“去年的除夕夜,也是这样,也是满天飞舞大雪……”
“哦……很冷吧,你多穿衣服了没有?”柳月说。
“不冷,我穿了厚衣服了!”我说:“你这两天好吗?他们呢?”
“还好,建国带着妮妮睡了,我在看电视呢,”柳月说:“昨天给哑巴父亲上坟了,今天给爸爸妈妈上坟了,我特意给爸爸妈妈磕了三个头,替你的……”
“明天早上,我也会替你给爹娘磕三个头!”我说。
“嗯……磕头归磕头,不要说出来!”柳月说。
我知道柳月是怕晴儿知道带来麻烦,说:“这个不用你管,你不要操这么多心!”
我说话的声音有些赌气,有些霸道。
柳月在那边的声音却似乎没有见怪,而是柔顺地“嗯”了一声:“那好吧,我听你的!”
我觉得温馨,柳月只有在我面前才会流露这种小女人的柔情,她的柔情只会给我,虽然只是偶尔才能见到,但是我已经很知足了。我觉得柳月于我,就好像是一杯永远也品不够的茉莉花茶。女人如茶,只为懂她的人慢慢的,无止境的舒展,散发。要你去感受到她的芳香,要你去感受到她的存在,要你去感受她内心的苦涩。女人如茶,要你倾其一生的精力去品,品不懂却品不倦,只想用一生慢慢感受那淡淡的幽香来自何处。女人如茶,带给你的是永不厌倦的淡淡的幽香,带给你的是一生不悔的淡淡感受。
我说:“去年的这个除夕夜,也是这个时候,我收到了你的祝福信息。”说着,我背出了去年除夕夜柳月给我的祝福:“江峰,新年的钟声敲响了,新年快乐,祝你每一个新年都快乐,我会在遥远的地方为遥远的你祝福!”
柳月沉默了片刻,说:“一年了,你竟然还记得那么清晰!”
我说:“柳月,我永远都会记得那么清晰,记在我的心里!”
柳月在那边轻轻叹息一声:“谢谢你……去年,也是一个雪夜吧?”
我说:“是的,就如同今夜!”
柳月说:“一年又过去了,这一年,你成熟了很多,很多……”
我说:“我没有觉得,我只是觉得自己长大了一岁,我的年龄增长了一岁而已。”
柳月说:“傻瓜,成熟不是看你的年龄有多大,而是看你的肩膀能挑起多重的责任。知道吗,真正的幸福和快乐还有阅历是一点一点争取的,是一天一天积累的。对于感情来说,不要去伤害爱你的人,也不要让你爱的人受伤害……其实,每个人一开始都不懂爱情,与你爱的人一起经历一些事情,甚至一起经历一些痛苦,才能变得成熟,才会懂得珍惜,比如,你和小许……”柳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
我说:“你此刻的心情好吗?”
柳月笑起来:“好呀,怎么不好呢?”
我说:“你撒谎,我分明听出来,你的心里充满了郁郁。”
柳月沉默了,好一会才说话:“你很敏锐,我知道,无论我在别人面前多么坚强,多么理智,可是,在你面前,我有时候会藏不住秘密,也藏不住忧伤,正如我藏不住看到你成功时的喜悦,藏不住某些时候分离时的彷徨。就像我有时候在你面前无法坦然一样……”
柳月的话让我心里一阵凄苦和茫然。生命或许永远是这样,有一些人与我擦肩了,却来不及遇见;遇见了,却来不及相识;相识了,却来不及熟悉;熟悉了,却还是要分离。
柳月又说:“这么几年来,我逐渐适应了一个人的世界,一个人的世界:病了,一个人扛;烦了,一个人藏;痛了,一个人挡;街上,一个人逛;路上,一个人想;晚上,一个人的床……我慢慢地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变得沉默、变得冷落、没了想、不想说、不想看……其实,我不是高傲,也不是胡闹,只是厌倦了所有的依靠……”
我的心很痛很痛,默默地听着,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出来。
“你怎么不说话了?”柳月说:“对不起,我的情绪感染了你,对不起,是我不好,大过年的,让你不高兴!”
“木有,”我擦了一把脸,说:“木有不高兴,我很高兴,很高兴你能和我说你自己心里的话……”
柳月轻声笑起来:“大过年的,说点高兴的事情,山里的雪夜,一定很美很美吧?”
“是的,很美很美……”我说。
“嗯……我想,一定是这样的,真的很想往看到这样的美景……”柳月说。(未完待续)
你会看到的
“会的,你会看到的!”我说。
“呵呵……但愿吧,只是不知道南方什么时候也能下雪啊!”柳月继续笑着:“小许睡了?”
“是的,都睡了!”我说。
“和爹娘一起过年很热闹吧,天亮是不是要给父母磕头拜年啊?”柳月说。
“是啊,是的,磕头拜年完,爹娘还都给压岁钱呢!”我说。
“呵呵……真好,有爹娘真好!”柳月的声音里充满了羡慕和向往,还有一丝伤感。
这时,我的心里一动。
和柳月又聊了一会,柳月催促我回去:“赶紧回家吧,外面冷,多陪陪家里人!”
我恋恋不舍挂了电话,又在外面站立了一会,才进了院门,回到堂屋里继续守岁。
早上5点钟,爹娘起床了,晴儿听到动静,也赶紧起床穿衣洗涮。
爹娘早起在院子里摆好供桌和祭品,带着我和晴儿磕头敬天。
磕完头,爹娘回到堂屋里坐下,我带着晴儿进了堂屋:“爹——娘——俺和晴儿给您们拜年磕头。”
说着,我和晴儿板板整整跪下给爹娘磕头,爹娘乐呵呵地等我们磕完头站起来,娘掏出两个红包,分别递给我和晴儿:“宝宝,晴儿,这是你们俩的压岁钱,来,拿着!”
我和晴儿笑嘻嘻地接过压岁钱,晴儿说:“谢谢爹娘!”
爹乐呵呵地说:“年年春节年年过,年年都有压岁包,虽然你们俩大了,都工作了,可是在爹娘眼里,你们永远都是孩子,只要爹娘活着,就要年年给你们发压岁钱,俺们家宝宝和晴儿都是好孩子,爹娘最大的指望就是你们好好过日子,好好做人,好好做事,为咱祖上增光添彩……”
爹的一番话,说的我心里热乎乎的,晴儿也满脸感动和幸福,将红包郑重放进口袋里。
然后,晴儿出去扫雪,爹娘刚要起身,我说:“爹,娘,您们别动,坐好了!”
说着,我又跪下,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
磕完头,娘说:“宝宝,这是咋回事,你咋又磕头呢?”
我站起来,说:“娘,这三个头,不是我的,是柳月的,柳月让我代替她给您二老拜年磕头的,祝您二老身体安康!”
娘一下子感动起来:“哎呀,这个孩子,想的真周到,真懂礼数啊,唉……这孩子,在哪里过年的?自己一个人,也木有个家,唉……你和晴儿真该邀请她来咱家过年的……”
我说:“她回南方老家过年去了,和她弟弟一起过年的!”
娘说:“哦……娘是打心眼里看上这个闺女了,你说要是做俺的干闺女,多好啊,你和晴儿就有个姐姐了……”
我心里默然,没有说话,出去和晴儿一起扫雪。
一会儿,娘叫我进了里屋,递给我一个红包:“宝宝,这是爹娘给柳月那闺女的压岁钱,不管她是不是咱家的闺女,人家礼数到了,想着俺和你爹,这份情咱不能不领,这压岁钱是一定要给的,你带好,回头给她,就说让她有空多来咱家做客,娘心里想着她呢……娘心里一直把她当自己闺女想着呢……”
我接过红包,郑重放进口袋:“行,娘,我知道,我一定会转告!”
刚要转身出去,我又说:“娘,刚才我替柳月磕头这事,你不要对外说,出了你和俺爹,任何人都不要说!”
我的话里一丝很明显,就是爹娘不要告诉晴儿。
娘当然听出了话里的意思,看着我:“咋?不能让晴儿知道?为啥?”
我有些不耐烦:“您怎么这么好奇啊,不让您说您就不说呗,哪里来这么多话啊!”
娘狐疑地看了看我,伸手照我脑袋来了一下:“臭小子,打的什么鬼主意?”
我一些急了:“什么鬼主意也没打,您要是想安安生生过个好年,就不要说,别的话您就不要多问了,我和晴儿好好地什么事也木有,反正不让您说您就别说……”
娘皱皱眉头,看了我一会,说:“好吧,娘不说,不过,我可给你说,不许做坏事,不然,你爹打死你!”
我笑了:“娘,您不要老操心了,绝对木有做坏事,您尽管放心好了!一万个放心好了!”
娘又冲我屁股打了一巴掌:“小祖宗,这0多年,你给我惹的事还少吗,唉,娘就是操心的命,只要娘还活着,就得为你操心……出去帮晴儿干活去,娘下水饺给你们吃,一会就要出去给本家长辈去拜年了!”
我忙出去和晴儿一起扫雪。
雪还在下,风小了一些。地面上的积雪刚清扫干净,接着就又白了。
晴儿问我:“峰哥,刚才咱娘叫你进去干嘛的?”
我低头除雪,说:“木有什么,就是嘱咐我待会吃过饭出去拜年的事情,你待会跟我一起去,到族长家里拜年,然后在那里分头活动,你跟女的一起,我跟男的一起,分头给本家的长辈拜年。”
晴儿说:“哦……嘻嘻,挺好玩儿的!”
晴儿在笑,我却笑不出来,心里直发虚,我又骗了一次晴儿。
在家里吃过新年的第一顿水饺,天色还没有全亮,我带着晴儿出去拜年。按照老家的风俗,先去了村里本家的族长家,也就是我的爷爷辈份的本家那里,去磕头拜年,这是多少年来的规矩。本家的兄弟们还有姐妹嫂子们在自己家里拜完年后都会自发在来这里磕头拜年,然后从这里汇合,男女各一路,分头去叔叔伯伯家里磕头拜年。
我和晴儿踏着厚厚的积雪,到族长家里磕头拜年,这里已经来了不少人,正围着火炉烤火,高声说笑着。我和晴儿的到来,让大家的兴致更高了,给族长磕完头,大家纷纷涌上来和我们招呼,热情无比。堂叔兄弟们围着我,妯娌们围着晴儿。
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香烟给大家分发,晴儿则掏出我实现安排好的糖果给孩子们发送。男爷们围着火炉抽烟吃瓜子,和我无拘无束大声谈笑着,女人们则在旁边围着晴儿评头论足,啧啧赞叹。
“啧啧……看咱家妹子,多俊啊,到底是在城里生活的,细皮嫩肉的……”女人们说着。
“咱家妹子是读书人,会保养,会打扮,自然比我们这些婆娘好看了!”女人们叽叽喳喳说着,围着晴儿评头论足。
晴儿礼貌而不失礼节地笑着:“各位嫂嫂,俺可比不上你们,你们才好看呢,嘻嘻……”
“嘻嘻……”女人们笑着,一个大嫂说:“对了,上次宝宝回来,和他一起的那个女的,也很好看啊,好像比大妹妹大一点,那女的,啧啧,仙女下凡哦……”
晴儿听了,脸上依旧带着笑,表情却有一丝不大自然,瞟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心里有些发懵,知道大嫂说的是我带柳月回来的那次,大嫂说话太无遮拦了,怎么当着晴儿的面说这个呢!
女人们似乎毫不在意我和晴儿的感受,继续说道:“是啊,咱家宝宝兄弟现在可是混好了,回家来,带着那么好看的女人,那个女的,和咱家大妹子都很好看啊,咱家宝宝兄弟出息了……”
我的心里愈发别扭,晴儿脸上的笑容已经快挂不住了。
这时,一位本家大哥不屑地看了一眼女人们:“你们这些婆娘,懂什么啊,带了个女人回家,那就叫出息了?你们啊,这些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宝宝兄弟要说真的出息了,那是上回回家来,大战乡里那帮乡丁地保的那次,宝宝兄弟和咱们县里的书记还论哥们呢,称兄道弟呢,那次,那帮人吓得那个样子,哈哈……想起来真痛快,那镇长书记还有派出所的所长都载了,这才叫出息了呢,咱们村里的老少爷们大大长了威风,大大出了一口气啊……”
大哥这么一说,大家纷纷赞同,说:“对,对,宝宝现在真的是厉害,县委书记都是你朋友,那可是县太爷啊……”
“上一任镇长书记栽了,新上任的书记镇长乖了,经常有事没事来咱村里,还专门去宝宝家看望咱叔和婶子呢……”
“宝宝,你好好混,回头到咱们镇长弄个书记镇长干干,这样咱们就谁也不怕了,那些乡里的干部,可是就知道欺负老百姓的……”
“嗨——你真没出息,书记镇长算什么,咱家宝宝兄弟啊,我看,要是干,最起码也能干个咱县的县长,”另一位大哥说:“宝宝正好和咱县的书记是哥们,让那书记提拔提拔你,他干书记,你干县长……”
我听了,忍不住笑起来。
晴儿在旁边听得有些莫名其妙急忙问那些妯娌们,好一会才弄明白那次我回家来发生的事情,嘴巴半张看着我:“峰哥,上次你回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啊,你也不和我说!”
我还没说话,本家大哥接过话:“大妹子,莫怪宝宝兄弟,俺兄弟是怕让你担心,吓着你,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对晴儿说:“事情已经过去了,已经处理好了,就没和你说,怕你担心呢!”
晴儿恍然大悟:“怪不得元旦后我们结婚喜宴的时候,宋书记带了那么多人来,还有那新上任的镇委书记和镇长……原来是有这么一遭……你可真吓死我了……”说着,晴儿的眼圈红了起来。妯娌们一见,忙安慰晴儿。
天大亮后,人来齐了,大家开始分头出去拜年,晴儿跟了那帮妯娌们一起嘻嘻哈哈去了,我和堂叔兄弟们一起。
拜完年,两支队伍在村口的中心汇合,女人们散去回家,晴儿拉着我也要回家:“峰哥,吃午饭了,咱回家吃饭吧!”(未完待续)
堂叔兄的淳朴和热情
“大妹子,你先回去吧,”大堂哥说:“俺们叔兄弟好久不见了,宝宝到俺家去喝酒去,你回去给俺婶子说一声!”
我理解堂叔兄的淳朴和热情,就对晴儿说:“你回家和娘一起吃饭吧,我和几位堂哥一起喝酒!”
晴儿有些不情愿,可也不好阻拦,就笑着点点头:“恩啦,别喝多酒啊,晚上回家来吃饭!”
另一位大堂哥笑了:“晚上宝宝到俺家喝酒,晚饭也不用准备了,大妹妹,你放心就是了!”
我冲晴儿笑了笑:“呵呵……我很久不和家里的哥哥们一起喝酒吃饭聊天了,你先回去吧,和娘说一声就可以了!”
晴儿冲我做了个鬼脸,转身走了。
堂哥们一见晴儿的模样,都笑了:“弟妹可真有意思,像个小孩!”
我和堂哥们开始了大年初一的第一场酒,开怀畅饮,大烟大酒不停歇。从中午喝到晚上,换了两个酒场,畅谈不止,一来二去,大家都喝醉了,我喝得最多,因为久不回家,自然要给大家多敬酒。
等到晚上酒足饭饱散席后,我谢绝大哥们的相送,独自走出了堂哥家,走在村里厚厚的积雪上。
夜晚的山村,很是安静,偶尔传来孩子们嬉戏的鞭炮声。
我喝醉了,大醉,在我的故乡,在我的家门口,在我的父老乡亲面前。
我走在积雪上,眼睛有些迷蒙,头脑蒙蒙的,心里却突然涌起万般愁苦。
不知不觉,我没有走回家,却走到了村前的那片柳树林。
柳树林光秃秃的,没有了柳叶,里面的雪很厚,一阵山风吹来,树枝上簌簌落下雪雾。
我在柳树林里走着,最后坐在里面的一块大石头上,眼神怔怔地看着漫天黑暗中的山的轮廓,还有那无尽的夜空,心里的愁苦愈发强烈,突然就涌出对柳月无比的思念,伴随那思念的,是一种想哭的冲动。
一个人只有一个心脏,却有两个心房。一个住着快乐;一个住着悲伤。不要笑得太大声,不然会吵醒旁边的悲伤。所以悲伤时要哭得很大声,才能惊醒旁边的快乐。
此刻,我没有哭,却很想哭。
此刻,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除了柳月。
此刻,我的心里只有柳月。
我摸出电话,打给了柳月,电话很快接通,传来柳月熟悉的声音:“喂——你好!”
“是我,柳月!”我低声说道。
“哦……呵呵……今天过得好吗?”柳月说。
“嗯……”我说。
“吃过晚饭了吗?”柳月又问我。
“嗯……”我说。
“你喝酒了?”柳月说。
“嗯……”
“你喝大了,是不是?”柳月的声音变得很关切。
“木有!”我说。
“骗人,我一听你声音就知道你喝大了,”柳月的声音有些责怪:“过年高兴,可也不能喝这么多啊,你现在在哪儿啊?”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酒意,说:“我在村子前面的柳树林里!”
柳月的声音有些发急了:“哎呀——这么晚了,这么黑的天,你孤孤单单跑到哪里干嘛啊,这么冷,赶紧回家,听见没有?”
“我不!”我说。
“乖,听话好不好?”柳月的声音柔和下来,像是哄妮妮。
“我不想回去,我想在这儿坐会!”我说。
“那你要是冻坏了怎么办啊?”柳月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
“冻不坏,我穿的很厚,我喝酒了,浑身发热呢!”我说。
其实,我穿的不厚,我喝了酒,浑身不但没有发热,却浑身发冷。
“哦……那也不能呆在外面,喝多了酒,一个人不能呆在野外,赶紧回家,听话好吗?”柳月的声音听起来愈发温柔。
“柳月……”我欲言又止。
“说吧,我听着呢!”柳月说。
“柳月——”我的声音里开始充满了悲怆。
“嗯……我在!”柳月低声说到。
“柳月……我……我想你……”我直挺挺说了出来,同时,我的眼泪突然不争气地迸了出来,幸亏柳月看不到。
“嗯……”柳月继续答应着,却没有说别的。
“柳月,我想你,我……想你……”我又一次说出来,眼泪开始喷涌,声音不由也有些哽咽。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了,一会传来柳月低低的声音:“嗯……”柳月的声音里似乎也有一丝呜咽。
我说完这句话,就不知该说什么,不是不知,而是不敢。我只能放任我情感的积郁和苦楚化作泪水无声奔流,在这山村的雪夜里,在千里之外柳月的耳畔。
电话里柳月那边也没有了声音,只有隐约传来的低低的抽泣。
好一会儿,我平静下来,同时听到了柳月那深深地叹息声,声音很悠长。
“柳月……”我低低地说着。
“嗯……我在!”柳月低声回应我。
“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我今天,喝多了……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我说。
柳月说:“江峰……不要这么说,我不责怪你,我知道,知道……你的心……对不起,我不能给你更多的安慰和帮助,我离你太远了……”
我说:“刚才,你哭了……”
柳月没有回答我,却说:“江峰,我分明看见,你在哭,你的眼泪滚滚滑落……”
我说:“我这会儿好了,没有泪水了……我也看见你在抽泣……”
柳月说:“我没有……”
我说:“你有,我分明看见了你眼角的泪水……只是,你不愿意让我看到你哭泣……”
柳月沉默了,一会又是一声叹息。
我说:“柳月,我想和你说说话!”
柳月说:“嗯……我听着!”
我说:“记得很久以前,有人告诉我,鱼的记忆只有7秒,7秒之后它就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一切又都变成新的。所以,在那小小鱼缸里的鱼儿,永远不会感到无聊。------我宁愿是条鱼,7秒一过就什么都忘记,曾经遇到的人,曾经做过的事,都可以烟消云散……可我不是鱼,无法忘记我爱的人,无法忘记牵挂的苦,无法忘记相思的痛……”
柳月沉默了一会,说:“江峰,你说的很好,可是,我愿意你在某些时候做一条鱼,我宁愿你忘了所有的痛,人海茫茫,世事变迁,我想你快快乐乐地活着……”
我说:“可是,我怎么也做不到,我做不到……”
柳月缓缓地说:“江峰,我想对你说,有时候我们有些近视,忽略了离我们最真的情感;有时候我们有些远视,模糊了离我们最近的快乐。一辈子真的很短,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长,永远真的没有多远。所以,江峰,珍惜你现在的拥有,对爱你的人好一点,对自己好一点,生活就是这样,今天是你的枕畔人,明天可能成了陌路人,如果这辈子来不及好好相爱,就更不要指望下一辈子还能遇见……你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好好对待小许,过去的那些事,忘记吧,忘掉吧……”
我说:“柳月,你在欺骗你自己……”
柳月说:“我……我没有……”
我说:“你在撒谎。”
柳月说:“我……我没有……”
我说:“我知道,你不会忘记过去,你忘不了过去,就像我……有一个人,你让他离开,他必须要离开了,你却没有丝毫挽留,因为你心里明白,挽留是没有用的,你不能挽留。你以为只要走的很潇洒,就不会有太多的痛苦、留恋。可是,为什么你在喧闹的人群中会突然沉默下来,为什么听歌听到一半会突然哽咽不止。你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过往的倒影,你是如此的,我知道……”
柳月说:“江峰,不要说了……你……你不要逼我……现实已经是如此,你……你不要说了,我必须得面对现实……我们都必须面对现实,在现实面前,我们还能做什么,我们必须要理智……”
我沉默了,一会说:“其实,柳月,我今天好想和你说说心里话……”
柳月说:“嗯……我听着呢!”
我说:“其实,在我的梦里,在我的心里,我想有个人,能够经常对我微笑;我想有个人,能够经常跟我说说心里话;我想有个人,能够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想有个人,能在我孤独无助的时候陪在我身边;我想有个人,知道心疼我;我想有个人,能够陪我一起看细水长流……你能理解我的想法吗?”
柳月说:“我知道,我理解,可是,那个人不是我,也不该是我,只有小许,小许是那个人……”
我内心绞痛起来,叹了口气。我知道,一个人是奔跑、是追求、是忘我、孤独。可是确实还有着很多和我一样的人。一群人自由的奔跑、忘我、孤独。生命也总是这样的,究竟有没有两个人的以后,那就等到未来在说。起码现在是属于一个人的,起码一无所有,起码能有机会创造所有。爱一个人就愿意是有机会能给他分享你独一无二的全世界。此刻,我和柳月在一起分享我的世界,却充满了无奈和痛苦,没有欢乐,只有忧伤。
柳月又说:“亲爱的朋友,你是我最最亲密的朋友,我知道的……不要抓住回忆不放,断了线的风筝,只能让它飞,放过它,更是放过自己;你必须找到除了爱情之外,能够使你用双脚坚强站在大地上的东西;你要自信甚至是自恋一点,时刻提醒自己我值得拥有最好的一切,对于你现在来说,你最值得拥有的,不是我,而是小许……”(未完待续)
活着走在一起不叫缘分
我黯然神伤,想起书里看到的一段话:梦中,有个死者对我说:他们会从各个地方赶来,集中到一个地方赴死,死后,他们的灵魂相互交织,终于明白,活着走在一起不叫缘分,那是巧合,只有一起赴死的人,才是真缘分。
我的心无言地痛着,难道非要如此,才是我们的真缘分?难道,世间的一切,只有在另一个世界才能得到明白的证明?
最真挚的爱情,有时候不需要太多的言语,连执手相看都不需要,只是纵身一跃,跟去天涯海角。可是,我能做到吗,我能有勇气吗?即使我去做,柳月会允许吗?
我说:“有一个人,教会你怎么去爱了,但是,她却离开了你;有一个人,你总说要放下她,却总是忍不住又拿起来回味;有一个人,你真的好想她快乐,所以你宁愿自己不快乐;有一个人,离开她的时候你笑了,但是一转身,早已泪流满面……”
柳月的声音有些颤抖:“江峰,不要再说了,求你……”
我的心颤栗着,停住了嘴。
柳月没有再说话,我相信,她此刻一定早已泪流满面,而此刻,我的泪水早已布满脸颊。
我也没有再说话,我们都沉默着,很安静,静的我几乎能听见柳月的呼吸。虽然相隔千里,我却几乎能闻到柳月的芬芳和气息。
这时,远处传来隐约的喊声:“宝宝——”“峰哥——你在哪儿?”
这是爹娘和晴儿的声音,他们一定是见我还没回家,出来找我了。
柳月似乎也听到了声音,对我说:“家人来找你了,赶紧回去,不要让他们担心!”
“嗯……”我答应着,站起来,擦干脸颊的泪水,活动了一下几乎僵硬的身体。
“回去吧……”柳月说。
“嗯……那我走了……”我说。
“嗯……赶紧回去,千万别冻感冒了……”柳月说。
我挂了电话,摇摇晃晃走出了柳树林,远处一串火把,那是本家的堂哥和爹娘还有晴儿出来找我的。
我跌跌撞撞迎着他们走去,突然脚下一软,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我躺在自己的炕上,明亮的灯光下,是晴儿和娘关切的眼神。我浑身发热,头疼地厉害,想动一动身子,却浑身无力。我知道,我发高烧了,在雪地里冻感冒了。
晴儿见我醒来,眼泪哗哗地留下来,伏在我身上抱住我:“峰哥,你这是干嘛啊,喝那么多干嘛啊,不让你多喝,你非不听,呜呜……外面这么冷的天,要是找不到你,你还不冻死了……”
娘忙着端过来红糖姜茶:“宝宝啊,你可醒了,我的儿啊,小祖宗,你可算是没事了,来,赶紧喝上姜茶,暖暖身子……”
我看着娘和晴儿,努力想笑一笑,却没有力气。
我患了重感冒,在家里的炕上躺了天,打了三天吊瓶,身体才算恢复过来。
事后晴儿告诉我,那晚不见我回家,爹去大堂哥家找我,才知道我早已经走了,大家都急了,严冬里,我喝多了酒,是不是走迷了路,要是走到了深山老林里,那就麻烦了,会有危险的,大家一起打了火把村前屋后到处找我,怕我在什么地方酒醉睡了,幸亏在柳树林边发现了我。
晴儿受了惊吓,我身体康复后,再也不让我出去喝酒了。爹娘也坚决支持晴儿的意见。
按照我们这里的风俗,初二是要回娘家的,女婿要去丈母娘家的,今天已经是初四了。
初五那天,我和晴儿去了岳母家,岳父兴致勃勃开了好酒,要和我喝上几杯,晴儿坚决制止,不许喝酒,弄得岳父也只好遵从女儿的意见。下午和我晴儿去给秦老师拜年,秦老师很高兴,想留下我喝酒吃晚饭,晴儿冲我直使眼色,我和晴儿留下吃了晚饭,我愣是没敢喝一滴白酒,喝了一大杯饮料,师母笑嘻嘻地说是不是我和晴儿打算要孩子了,开始戒酒了,说的我和晴儿都乐呵呵地笑,没有否认和没有认可。
当天我和晴儿住在岳母家里。
初六县城有庙会,岳父岳母怕我们呆在家里闷,让我和晴儿去赶庙会。
我和晴儿也正好有这个想法,就去了县城。
庙会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晴儿拉住我的胳膊,和我一起开心地看那些民间杂耍,捏面人的,吹糖人的,打竹板的……
在一个戏台子前,我和晴儿正开心地看着戏台上那些表演,突然听到晴儿叫了一声:“干什么?”
我一转脸,看见晴儿身后站着个浑身酒气、油头粉面的小青年,其中穿着时髦的一个长头发贼眉鼠眼地正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晴儿,嘴里喷着浓浓的酒气。
晴儿满脸通红,紧紧抓住我的胳膊。
我问晴儿:“怎么回事?”
晴儿低声说:“他们耍流氓,乱摸我,走吧,峰哥,不和这帮流氓计较……”
晴儿怕我惹事,想赶紧拉我走。
那长头发却流里流气地挡住晴儿:“小妹妹,花姑娘,哈哈……干嘛走啊,陪哥们玩玩吧,哥们保证让你爽……”
其他两个青年也哈哈大笑起来。
晴儿气得满脸通红:“不要脸,流氓!”
说着,晴儿拉着我就往外走。
我本想在人群里动手,却施展不开身手,被晴儿硬拉着出了人群,回头一看,那个小流氓跟了出来,不罢休。
这正中我下怀,我对晴儿说:“走,跟我走!”
我拉着晴儿走到了一个人少的小巷道,那三个流氓跟了过来,跑步拦到我们前面,长头发冲我说:“喂——你这个傻蛋,滚开,别妨碍老子的好事!”
我看看附近人不多,正好动手,就对那长头发说:“小子,你很猖狂啊,光天白日,欺负民女,你就不怕王法?”
“哈哈……”那三个青年一起大笑起来,长头发笑得最猖狂,笑毕,一个小青年说:“草泥马的,在这南江县城,高哥就是王法,高哥喜欢谁就要谁,喜欢谁谁高攀了,识相的,赶紧滚开!”
“高哥是谁?难道是王法?”我装作不懂。
“我靠,你是外来的吧,连高哥都不知道,”另一个小青年说:“高哥就是咱们南江县公安局高副局长家的大公子,在南江,谁敢和高哥对抗,那是找死!”
长头发狂笑:“老子在南江,人送外号高衙内,哈哈……小子,老子今天看上这个妞了,你给我让开,大爷要玩一玩,玩够了,再送还给你……”
原来这小子是县公安局副局长的儿子,怪不得这么猖狂。
“这是我老婆,你休得胡来!”我说。,
“哈哈……你老婆?妈的,你小子好福气啊,正好今天大爷有兴致,就给你戴顶绿帽子吧,来,妞,跟哥走!”说着,长头发大摇大摆上来拉晴儿的手:“哥今儿个让你好好**,保证比你这傻大个男人强!”
晴儿吓得脸都白了,往我身后躲,边喊:“滚开,臭流氓!”
这时,三个小青年都“啪——”亮出了匕首,围了过来:“妈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听话,放倒你男人,破了你的相!”
我和晴儿退宿到墙角,三个流氓越逼越紧。
我将晴儿拉到身后,摆开架势,突然冲着三个人身后喊道:“喂,来人了!”
三人不由自主回头看。
说时迟,那时快,我迅速出击,一脚踢飞了一个小青年手里的匕首,接着一个扫堂腿将另一个小青年撂倒,急速转身,握住长头发拿匕首的手,狠狠扭转他的手腕,“喀嚓——”一声,长头发的手腕被我折断,疼的满地打滚。
另外两个青年见势不妙,想跑,我赶上去,一人一脚,都踹在腿上,两人都倒在地上,哭爹喊娘叫唤。
我这一切完成不到1分钟,看着这三个人,拍了拍手,对长头发说:“高衙内,我靠你妈儿戈壁,你以为你爹是公安局的就了不得了,操——老子不怕你,有种你就来找我!”
晴儿拉着我的胳膊,声音颤抖着:“峰哥,咱们快走吧……”
我带着晴儿出了巷口,晴儿不想玩了,说要回家。
我和晴儿走到车站一个候车点,正在等车,突然一阵警笛声,接着几辆警车赶过来在我跟前停下,下来几名警察,车上坐着被我踢到的一名下流氓,指着我说:“就是他,就是他把高哥的手腕打断的,他寻衅滋事,无辜伤人!”
几名警察不由分说,就给我戴上了手铐,晴儿在旁边忙喊:“我们是自卫,正当防卫,那几个人是流氓!你们不要抓错了人!”
一个警察不由分说“喀嚓”给晴儿也戴上了手铐,喝到:“住嘴——有话到局里治安大队去说!”
这时,围过来很多人看,我和晴儿被警察押住往警车里塞。
这时,我听到有人喊:“表哥——表嫂——”
我一看,围观的人群里正站着秦娟。
我忙冲秦娟使了个眼色,秦娟仿佛意会了什么,点点头,转身就消失了。
我和晴儿被带到了南江县公安局治安大队,晴儿和我被分开关押在铁笼子里。
一会儿,我听见外面有人说:“高局长,您来了!”
“我倒是要看看谁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敢将我儿子手腕打断,”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怒气冲冲的男中音:“王大队长,你给我弄家伙来,伺候伺候他!”
“好的,高局,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整理整理这小子!”王大队长的声音。
接着,进来几个警察,为首的一个是胖子,身后一个瘦子,那胖子看着我:“是你打伤我儿子的?”
无疑,这位就是高副局长了。我说:“你儿子酒后耍流氓,欺侮我的妻子,而且,三个人拿着匕首威逼我们,我是自卫,正当防卫!”(未完待续)
那女的是干什么的
“你胡说,高局长的公子一向安分守己,老老实实,怎么会干这样的事情,我看纯粹是你扰乱社会治安,寻衅滋事,故意伤人!”瘦子无疑是王大队长,在旁边说道。
我说:“附近有个开小卖部的,那主人都看见了,你们可以去调查取证,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调查调查就明白了,我一个人,他们个人,我怎么能去主动招惹他们呢?再说了,高局长的公子,在南江谁不认识啊,谁敢招惹啊?”
我说的很轻松,满不在乎,高副局长不由多看了我两眼:“你是哪里人,干什么的?那女的是干什么的?”
我说:“我是南江乡下的,什么也不干,无业游民,那女的是我妻子,做老师的!”
高副局长放心了,看着我:“哼,我看你这贼眉鼠眼的样子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马尔戈壁的,敢打我儿子,瞎了狗眼了,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我不但要打断你的手腕,还要把你送进拘留所,我看,元宵节,你和你老婆就在拘留所过吧!王大队,给我上家伙,动手,往死里打这个狗日的!”
王大队长一摆手,对旁边的几名警察:“上——”
几个警察饿狼扑食一般扑过来,两个人摁住我,另外一个人拿着橡皮棍,冲我身上上就狠狠抡开了。
我的身体刚刚复原,这么打肯定是经受不住的,但是我还是强忍着,破口大骂:“龟儿子,滥用刑罚,姓高的,不用你为非作歹,纵容自己的儿子胡作非为,你要有报应的!”
高副局长笑了,坐下来:“好啊,臭小子,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家伙硬!我让你骂,我让你最后赶我叫爷爷求饶!”
王大队长说:“把他吊起来,吊上一天再说!”
几个警察一拥而上,用绳索将我的两个大拇指用力勒住,勒紧,然后一用力,将我悬空吊了起来,顿时,我的大拇指像是要脱节一样,一阵剧痛袭来,我疼得几乎要晕过去。
高副局长笑着:“王大队,正着吊半天,再倒着吊半天,把他过年吃的水饺都给我空出来,然后,打掉他的两颗牙,我让他长长记性!”
王大队长忙说:“高局长,您放心,绝对不让这小子安稳了!”
高副局长点了点头:“对了,那个小娘们,不能便宜了她,把她衣服扒下来,让她亮亮相,给兄弟们开开眼!”
我一听气炸了肺:“狗日的,流氓,混蛋,你敢!”
王大队长过来冲我身上就是一棍子:“闭上你妈的嘴!”
接着,王大队长转脸冲那几个警察说:“去隔壁,扒光那娘们的衣服,浇上冷水,来个冻美人人看看!”
几个警察脸上露出了淫笑,就要出门。
我又气又急:“狗日的,杂种,你们不是人!”
正在这时,一个警察推门进来:“高局长,王大队,局长来了,还有县委宋书记!”
我一听,放心来,宋明正,你可来了!老子解放了!
“哦……”高局长站起来:“宋书记一定是来春节走访慰问的,局长陪同来的,走,王大队,跟我接驾去!”
说着,高副局长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还没出门,门被推开了,宋明正出现在门口,公安局长跟在身后。
高副局长忙点头哈腰:“宋书记,局长,你们来了,我正好要出去迎接的!”
宋明正一眼看到了我,局长也看见了,脸色大变。局长和我是认识的,我和晴儿结婚时,他跟随宋明正去喝喜酒了。
局长厉声对高副局长说:“这是怎么回事?”
王大队长忙说:“这是个盲流,无业游民,寻衅滋事,无辜打伤了人,我们正在审讯呢!”
“放狗屁,这是江海日报新闻部的江主任,你们瞎了眼了,竟然将江主任抓来!”
“啊——”高副局长和王大队长目瞪口呆:“这——江海日报,江主任?”
局长看看宋明正铁青的脸色,又冲高副局长和王大队长怒吼起来:“还不赶紧放开!”
高副局长结结巴巴看着王大队长:“快,快松开!”
几个警察也战战兢兢赶紧过来给我松绑,将我从半空中放下来。
局长看着王大队长:“那个女的呢?”
“在……在隔壁!”王大队长说。
“还不放人!”局长气急败坏。
几个警察赶紧去隔壁放晴儿。
我站在原地,揉着手指,看着宋明正:“宋大哥,你来了,你再来晚一会,我可就进了拘留所了!”
宋明正满脸尴尬,脸色愈发铁青,突然转脸就抬手对着那高局长用力打了两个耳光:“混蛋——”
堂堂一个县委书记动手打人,这个可是不多见的,足见宋明正和我的感情。
这时,晴儿跑了进来,扑到我身上摸着我的伤痕就放声大哭。
我拍拍晴儿的肩膀,安慰着她。
晴儿一会转脸看着宋明正,突然满怀怨气:“宋书记,这就是你的公安队伍,这就是你的治安环境,这就是你在南江的政绩,丢人显眼,可耻——无耻——”
晴儿心疼我受苦,急了眼,对宋明正喊叫起来,顾不得礼节了。
宋明正脸上愈发尴尬,忙说:“兄弟,弟妹,对不起,让你们受委屈了,都是大哥我的错,我给你们赔礼道歉……”说着,宋明正突然给我和晴儿鞠躬。
我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忙扶起宋明正:“宋大哥,别了,没事了,小许不会讲话,你不要生气!”
宋明正满含歉意的表情:“兄弟,我对不住你,让你受委屈了,今天的事情,我都让人调查清楚了,你做得对,做得好!弟妹骂得对,骂得好,公安队伍道德败坏,就该骂,我是有责任的!”
这会儿,高副局长和王大队都浑身发抖,知道闯了大祸了。
局长瞪眼看着高副局长:“江主任是我们南江的骄傲,是宋书记的兄弟,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了……”
高副局长看着宋明正:“宋……宋书记……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瞎了眼,我……”
局长也走到我跟前,握住我的手,满怀歉意:“江主任,实在对不起,我管理不力,对不住了……”
宋明正看都不看高副局长一眼,看着局长,大吼一声:“你怎么带的兵,你还能不能干这个局长?”
局长浑身一哆嗦,忙低头:“宋书记,我有责任,我错了,您狠狠批评我吧!”
宋明正气得胸口一起一伏,指着高副局长和王大队长,还有那几名警察:“你这个副局长,你这个治安大队长,你们这几个警察,混蛋,王八蛋,黑白不分,乱用刑罚,国家给你们的权力就是让你们这么干的吗?我现在宣布,你这个副局长,撤职,你这个大队长,撤职,这几名警察,局长,你回头给我拿出处分决定来!”
高副局长、王大队长和几名警察面如死灰,局长点头答应着:“是,宋书记,回头马上就给您报告处分结果!”
“那几个小流氓,立马派人去给我抓起来,按照法律处理!”宋明正又说:“管他什么高衙内李衙内,给我抓——”
局长忙点头:“是,是!”
宋明正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我的肩膀上:“兄弟,走,我们走,大哥给你们压惊!”
我和晴儿出来上了宋明正的车,宋明正的秘书赶紧迎上来,我们一起离开了县公安局治安大队。
宋明正路上有一个劲儿道歉,一会儿又破口大骂那帮警察,发狠非要严厉处分不可。
到了宾馆,宋明正叫来了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局长,专门设宴给我压惊,局长和政法委书记不停赔礼道歉。
晴儿心疼我受的折磨,脸色一直拉着,任凭我怎么暗示都不理他们几个人,也不许我喝酒,弄得宋明正几个很尴尬。
我忙解释,说前几天喝大了,胃喝坏了,不能再喝。
酒席间,问了情况,果然是秦娟跑到县委去找个宋明正,说了情况,宋明正赶紧叫了公安局长来救我。
晴儿听了原委,脸色好了些,举起杯子,倒满一杯杯酒,对宋明正说:“宋大哥,小妹刚才误会了,失礼之处,多多包涵,感谢宋大哥来救我们,不然,今天我们可就遭罪了!峰哥不能喝酒,我代劳!”说完,晴儿一口喝了下去。
宋明正笑呵呵地说:“弟妹,惭愧啊惭愧,可别说感谢,我真的是感觉对不住你和我兄弟,唉……丢人丢到家了,竟然在我的县里让我的人抓了我兄弟和弟妹,丢人啊……传出去,我这脸往哪里搁啊……”
晴儿斜眼看了一眼局长:“宋书记,这都是你的人太给你抓面子了啊……”
局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站起来,端起酒杯:“江主任,弟妹,我管教不严,我管理失职,宋书记批评的对,弟妹批评地对,来,我给你们喝个道歉酒,老哥哥我这里赔罪了……”
说着,局长喝了,我以茶代酒,也干了,晴儿抿了抿嘴唇,放下了酒杯。
宋明正看着局长:“你们公安队伍的素质建设,要狠狠抓,要以此为契机,狠抓作风整顿!”
局长连连点头:“是,宋书记说的对,我们初七上班后就召开党委会,研究整顿措施!”
宋明正又看着政法委书记:“不仅仅是公安队伍,我看,全县的政法队伍,都要来一次整顿!”
政法委书记忙点头:“好好,我们上班后就拿出整顿方案,报县委常委会研究!”
宋明正点点头,倒满一大杯酒,举起酒杯看着我:“兄弟,哥哥今天给你喝一杯赔罪酒,我喝酒,你喝水,哥哥先干了!”(未完待续)
我觉得有些意不去
说完,宋明正把一大杯酒一起喝掉,我觉得有些意不去,想换杯子倒白酒,晴儿眼睛一瞪我,用脚在桌子底下用力踩了我的脚一下,我只得作罢。
饭后,我和晴儿辞别宋明正,回到了家。初六的一场庙会就这么游玩了。
下午,我和晴儿辞别爹娘,回了江海。
初七,开始上班,新的一年的工作又开始了。
上班后,我面临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准备跟随江海市人大代表团参加省里的“两会”。我一想起要去省里采访人代会,心里就很向往,因为柳月也去,而且,负责我们宣传组的工作。
时隔年,我又要去西京了,而且是和柳月在一起。
这天,市人大传过来一个与会人员花名册,我看了一下,有些意外,花名册里看到了杨哥的名字,我和柳月在宣传组,他在组织组。
我有些不快,他去干吗?
自从认识杨哥那天起,我就对杨哥始终充满着一种说不清的敌意和戒心,虽然杨哥对我的教导和帮助让我对他怀有感激之情,但是,只要一牵扯到或者想到柳月,我就不由自主对他有了不快之感。这次本指望能和柳月一起去西京,却又有他跟随。杨哥仿佛是一个挥不去的影子,总是在我不经意间出现出现在我的大脑意识里。虽然我在努力撮合他和黄莺,却不知效果如何。只要杨哥和黄莺不明确关系,我的心就一直放不下来,不知怎么,我在杨哥面前总觉得底气不足。
我在办公室里郁郁地坐着,无聊地晃动着双腿,坐在对面的陈静抬起头:“喂——你得瑟什么啊?让人影得慌!”我停止了晃动。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我伸手摸起话筒:“喂,你好,江海日报新闻部,我是江峰!”
“你好,江海市委宣传部,我是柳月!”电话里传来柳月的声音:“江主任,你好啊,呵呵……”
我看了一眼陈静:“柳部长好!什么指示?”
“呵呵……讲话这么板正啊,是不是陈静在对过啊?”柳月笑着说。
“是的,柳部长!”我说。
“嗯……好吧,那我给你指示了,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一会儿电视台和广播电台的新闻部主任也过来,大家开个碰头会,准备去省城喽……”柳月说。
“好的,我这就去!”我说着就要放电话,陈静忙伸手:“别忙,我给柳姐说句话!”
我忙把话筒递给陈静,陈静接过来,大呼小叫:“哎呀——姐啊,想死老妹了,姐啊,老妹给你拜个晚年啊,祝你晚年幸福……”
我来不及听陈静和柳月唠叨,出了办公室,直接去了市委宣传部柳月的办公室。到柳月办公室的时候,柳月正好刚放下话筒,看着我笑:“陈静刚唠叨完啊,呵呵……”
春节后第一次见柳月,柳月依然是那么清秀儒雅,淡淡的化妆粉饰衬托出愈发美丽的容貌。我呆呆地看着柳月:“又见到你了……”
柳月看着我:“过年没吃胖啊你,你看我胖了没?”
我摇摇头:“没,你还是那样苗条。”
柳月抿嘴笑了笑:“过年这几天,我可是出了吃就是睡呢,什么也不想,就是吃喝玩乐,呵呵……可是放松了几天,难得啊,一年这么休闲几天……”
我坐在柳月旁边的沙发上,看着柳月,出口就说:“怎么回事,杨哥也去西京参加人代会?”
柳月说:“是啊,他当然要去了,每一年省人代会他都去的,今年这一届人代会要届中选副省长,他更要去了,怎么了?”
我有些不明白,又有些沮丧,瓮声瓮气地说:“没什么!”
柳月说:“这事我忘记告诉你了,按照上级规定,每一次开人代会,相应级别的组织部都要去人的,因为要保证人代会上的选举实现党委意图,不要出现失控的情况!”
我抬起头看着柳月:“什么意思?”
柳月说:“为了体现民主性,现在选举一般实行差额选举,每次选举前都会差额一个名额,换句话说,就是要找一个陪选的,比如选一个副省长,提名人,大家选举一人,但是,这人,有主有次,党委内定的人是主,陪选的是次,组织部领导跟随代表团,就是要事先做好代表的工作,确保大家在投票的时候体会事先党委的安排,不要出了差错,这样,既体现了人民民主当家做主的权力,又体现了党领导下的民主集中制,实现党委的意图……”
我说:“原来如此……难道组织部的不跟着,这些代表就能翻天?”
柳月说:“有前车之鉴啊,上次省里差额选举一个副省长,候选人是张三和李四,党委意图是要张三当选,但是,张三缺乏基层工作经验,而李四是从基层一步一步干起来的,群众威望高,那些代表心里不服,加上组织工作没跟上,江海和周海市两个代表人数最多的大代表团的代表一串联,结果投票的时候失控,左右了选举局势,张三落马,李四当选了……”
我说:“还真有这样的事啊,那李四就真的当上副省长了?”
柳月说:“是的。”
我说:“既然党领导一切,那党委再宣布选举不算,重新选举不就得了?”
柳月说:“那怎么行?人民代表行使的是人民当家做主的权力,是代表人民的,选举是庄严庄重的,不选则已,一旦结果出来了,就不能更改了,不然,我们这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我们这宪法,不就当儿戏了?既然结果出来了,就必须得承认……当然,时候,从上到下,两级党委和组织部门被狠狠批了,特别是组织部门,工作不得力,没有跟上去,靠上去,结果出现了陪选的反而当选的情况,从那以后,只要是人代会,各级组织部的重要领导都必须靠上去,掌控好代表的情况,摸清代表的意图,做好代表的工作,确保人代会能够在党委的领导下顺利召开,能够胜利开幕闭幕……所以,杨哥现在是每一年都跟着去,他肩上的胆子可是很重要的……”
柳月这么一说,我明白了,看来这杨哥去是必须的。
柳月看我的神态,说:“怎么了?无精打采的。”
我说:“没有啊!”
柳月说:“我看得出来,你有些心烦!为什么?”
柳月这么一说,我又想起春节这几天自己的心情和经历,几个事情综合在一起,心里真的感到烦起来。
柳月又说:“是不是因为杨哥?”
我摇摇头:“你别乱想了,我烦,是有点,但是,原因不是这个。”
柳月说:“怎么了?还有什么别的事情?生活?工作?刚上班就有工作上的烦心事了?过年这几天出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
我闷头不语。
柳月咯咯笑了:“好了,莫烦,莫烦,刚过完年,烦什么啊,你看我,一点都不烦,呵呵……”
柳月在逗我笑,我就抬头勉强笑了下。
柳月说:“哎——这就对了,笑多好啊,笑比哭好,楚江主任,新的一年,我送三句话给心烦时的你:一句,算了吧,告诉自己,凡事努力但不可执着;一句,不要紧,告诉自己,凡事努力了就无怨悔;一句,会过去,告诉自己,明媚阳光总在风雨后……”
我笑了笑:“好的,这三句话,我会记住的,从年头到年尾都会记住的!”
柳月说:“你就打算记住一年啊,我想,最好,你能多记住一会儿……”
我说:“那好,我就记住一辈子,一辈子都记住你的这三句话!”
柳月说:“嗯……其实,对于每个人来说,有些心事只能自言自语,有些秘密只能讲给朋友。有些烦恼只能默默承受,自己还是要靠自己拯救。真正的烦恼,没有人能与你分担,你只能把它从一个肩头,换到你的另一个肩头。我们要学会唱国际歌,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一切要靠我们自己……”
我点点头:“你说的很对,这恐怕是你的切肤体会吧……”
柳月说:“岂止是切肤体会,应该是骨子里的体会,不仅仅是我,我想,慢慢的,你也会有这么样子的亲身体会,从心灵到**的体会……”
我看着柳月:“你为什么这么有思想,我为什么在你面前总觉得自己一无所知呢?”
柳月“扑哧”笑起来:“谦虚了,江主任,别这么说,经历决定阅历,阅历成就思想,当然,并不是每一个有经历的人都会有阅历,更不是每一个有阅历的人都会有思想,只有善于归纳总结的人才会有思想,我不敢说自己有思想,只能说自己偶尔会总结一下自己的大脑而已,而你,或许以前会觉得在我面前一无所知,但是,现在,你绝对不是了,你已经不是当初刚参加工作时候的江峰了,这几年,你的思想成熟很快,你的思想进步很大,有时候,我会从你那里学到不少东西,得到某些启迪……你冷不丁冒出的一些话,让我很受启发啊……”
我笑了:“我有吗?你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
柳月说:“有啊,比如春节期间拟和我打电话说的那些话,在石屋村你说的那些话,都无不显示出你的思维在日臻完善成熟,我不是夸你,而是在实事求是评价你,我知道,你是不会骄傲的,呵呵……”
柳月的话又将我带回了除夕之夜和大年初一夜晚我的思绪,我看着柳月,表情有些复杂:“柳月,春节期间,我和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的心里话……”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不禁翻涌起来。我知道,我的那些话,柳月都能深深体会,都能听懂。(未完待续)
心灵深处的默契
想到柳月和我的心灵深处的默契,我的心里突然莫名有一种幸福感,我觉得,有个懂我的人,是我最大的幸福。这个人,不一定十全十美,但她能读懂我,能走进我的心灵深处,能看懂我心里的一切。我看着柳月,心想,我也应该做一个最懂柳月的人,会一直的在她身边,默默守护她,不让她受一点点的委屈。我蓦然体会到,真正爱的人不会说许多爱的话,却会做许多爱的事。
柳月的表情沉默起来,一会轻声说:“我知道,我知道你那天说的都是心里话,那天,我说的话,也都是心里话,无论何时,我们都必须要面对现实……”
说完,柳月沉默了,我也沉默起来,脑海里突然涌出徐志摩的一句话:相爱时,我们明明两个人,却为何感觉只是独自一人?分开后,明明只是独自一人,却为何依然解脱不了两个人?感情的寂寞,大概在于:爱和解脱,都无法彻底。
一会,柳月抬起头,恢复了惯常的表情,笑着说:“好了,不说这些了,一会他们来了,咱们就开会,开会的时候,我主要给大家布置任务,开会之前呢,我得提前单独给你吹吹风……”
我说:“你吹风吧,我听着……”
柳月说:“这次去西京,我们要和市人大的大部队搅合在一起,鉴于你以前和人大的那一遭交手,我得提醒你一句,到时候和人大的人在一起的时候,特别是和那些大主任们在一起的时候,说话要注意哈,别意气用事啊,慎言啊……”
我点点头:“嗯……这一点,我想到了,我会注意的!”
柳月说:“你是个直筒子,直脾气,心里憋不住话,这可是官场大忌哦……不光是这次人代会,就是其他时候,也要注意,说话要用脑子,敏于事,慎于言,话多无益。很多事成也是嘴,败也是嘴。平时一定要把好门,否则会给自己带来许多麻烦。讲话不要只顾一时痛快、信口开河,以为人家给你笑脸就是欣赏,没完没了的把掏心窝子的话都讲出来,结果让人家彻底摸清了家底,还得偷着笑你。”
我说:“我明白的,我知道,一句话出口前,你是它的主人,出口之后,它是你的主人。钉子可以从木板中拔出,说出去的话却无法收回。多思、多想、多听、多看、谨言、慎行,这么做的好处就是让自己少一点后悔。”
柳月笑着拍了拍手:“你看,你说的多好,我刚才的话让你这么一总结归纳,立刻就有了高度和深度,总结的好啊!”
我呵呵笑了:“你一夸我,我就觉得飘飘然了……”
柳月脸一板:“那你的意思是我要多批你了?”
我忙说:“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还是多夸夸的好……”
和柳月说了这会话,我的心里舒坦多来,进来时的烦恼没有了,心里有一种甜滋滋的轻松感。和柳月在一起的时间总是那么快,没感觉到就过去了0多分钟。我终于体会到,喜欢一个人,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时间老是不够用,可是不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时间却总是用不完。喜欢一个人,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可是不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却懒懒的没半句话想说。喜欢一个人,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表情会多的不够用,可是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表情通常只有一种,叫想念。
一会儿,开会的人到齐了,在柳月的办公室里开会。
开完后,电视台和广播电台的新闻部主任和我一起往外走,我刚走了几步,一摸上衣口袋,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忙又回到柳月办公室。
柳月看我回来,说:“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我关上柳月办公室的门,冲柳月神秘地笑笑。
柳月微笑着:“干嘛啊你,这么神秘兮兮的,搞什么名堂啦?”
我掏出娘给我的那个红包,递给柳月:“给,这是俺娘给你的压岁钱……”
柳月眼前一亮,双手接过,微微有些颤抖,说:“这……这是给我的?”
我说:“是的,我替你磕了三个头给爹娘,娘专门给你包的压岁钱……”
柳月将红包放在胸口,紧紧捂住,脸上露出惊喜和激动的神情,喃喃地说:“我很多年很多年没有压岁钱了,自从爸爸妈妈走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压岁钱……谢谢你娘,这压岁钱,太珍贵了,我会好好保存起来……明年,希望你能再替我给你爹娘磕头拜年,我还想要压岁钱……”柳月的声音微微发颤,眼角甚至亮晶晶的。
我的心里痛起来,可怜的柳月,那么早就没有了爸爸妈妈,和她相比,我真的拥有的比她多多了。我想起小时候邻居有一个很老的奶奶,非常老,真得老到不能再老的奶奶,一次她晒太阳,我从旁边过,发现她在轻轻的流眼泪。我问她,她突然崩溃了一样的大哭,她说:我想我娘了,我几十年没和我娘说话了。
我看着柳月咬了咬嘴唇:“柳月,你放心,以后,每年初一,我都会替你给爹娘磕头拜年,你每年都会有压岁钱的……还有,以后每年,你也要替我给你爸爸妈妈上坟的时候磕头……”
说完,我紧紧咬住嘴唇,扭身而出,快步离开了柳月的办公室。
我之所以快步离开柳月的办公室,是因为我无法再呆下去,我不敢不忍再看柳月的表情,这表情这情景让我心碎。有时候逃避不是因为无情,而是因为情太深,我不能忍受和面对如此之痛。
在这成长的经历和苦痛中,我似乎感觉到了自己成熟的脚步。每个人在成长中都会受很多伤,会哭泣悲伤,会觉得痛。许多事情,总是在经历过后才明白。痛过了,便坚强了;跨过了,便成熟了;傻过了,便懂得了适时的珍惜与放弃。总是在失去了什么,才能学会珍惜什么;总是在碰了壁,才能学会改变什么,放弃什么;总是在疼过之后,才能学会做一个全新的自己。
我出了市委大院,随意在大街上走着,心情有些低落,不知不觉到了老三的公司门口,随意就走了进去。
老三正在公司,正和柳建国在办公室里谈话,见我进来,都乐呵呵地和我招呼。
我驱散心里的阴霾,对他们说:“二位老板,刚过完年就开始忙了,在谈什么呢?”
老三笑着说:“我在和柳总谈论公司今年的宏伟蓝图呢,哈哈……建国兄现在可是我们公司的营销专家了,很多见解和观点,值得我学习。”
柳建国谦虚地笑笑:“别这么说,我不过是谈谈我在实践中的一些体会而已,专家是万万不敢当的,老三老板才是管理的专家啊!”
我说:“好了,二位老总,你俩就别互相吹捧了,在你们面前,我可是个正儿八经的学生,没事我得专门学习学习你们呢!”
老三和柳建国都笑起来,老三说:“说白了,现在除了国家计划的那一部分,进入市场的那些成分,基本都是买方市场了,和以前的计划经济卖方市场是大大不同了,现在做经营,首要的就是学会推销,学会营销,建国兄是个天才的营销高手,你要学,就跟建国兄学习,我公司去年的业绩,可是建国兄立了汗马功劳的!”
我说:“建国大哥,你真行啊,从哪儿学到这么多知识呢?不可能都是书本上的吧?”
柳建国笑着:“这都是平时的积累和归纳啊,还有书本上的东西,和实践相结合,还有,前段时间,我姐也是给我传授了不少实战经验的,别看我姐是做官场的,对于营销这一块,很有见地,晚上在家里,姐经常给我闲聊这些东西,我可是受益匪浅的!”
老三说:“柳姐这么睿智的头脑,不经商,做官可惜了哦……还有,江峰,你小子其实我发现也是很适合经商的,适合做经营管理,做什么鸟记者啊,别干了,干脆自己辞职,弄个公司,自己做老板,多好,哈哈……”
我往沙发上一靠:“呵呵……做生意确实好啊,赚大钱,可惜啊,我总觉得自己不是那块料,还是做个靠笔杆子生活的小记者吧,抱着铁饭碗混吧……”
老三说:“你丫的说的不是真心话,我看,是时候不到,到了时候,到了气候,你说不定干得比谁都欢,嘿嘿,现在,晴儿对这一块的转变,比你都快,所以啊,那句老话,关键在于换脑筋!”
我说:“老三,你别老是撺掇晴儿下海啊,一个女人,能有个安稳的工作,就行了,我不需要晴儿下海赚大钱,我能够养活晴儿,养好这个家的!”
老三说:“靠,什么是我撺掇啊,这都是个人自己的潜能,晴儿下不下海和我无关啊,这是她自己的事情,再说了,就靠你这岗位,如果不走歪门邪道,你能发个鸟财啊,充其量饿不死而已,但是绝对是吃不饱的,要想赚大钱,在单位里混,那是不可能的,哈……要么就是你做了官,人家给你送,可是,这样的钱花起来不踏实,提心吊胆啊,风险大,说不定那天就进去了……或者,你做个兼职也是可以的,现在不是很多人都兼职吗……”
我笑笑:“我做不来兼职,晴儿倒是可以做,我正琢磨去找欧阳副区长,把晴儿的外语补习班开起来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