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6 陷阱？
柳扶风一入群，便落在盛清颜的身边，盛清颜斜他一眼，道：“人家觉得死穷鬼说的不错哦，你那造型挺别致的哦，以后该多给大伙儿展示一下哦。”
什么造型？
还用说，当然是鸟人造型。
这话，盛清颜就算没说，柳扶风也知道他的潜台词，柳扶风不想接这个话茬，他走到五长老的身边，道：“辛苦你们了。”
五长老忙摇头，神色略有些局促，说：“不辛苦，不辛苦……真正辛苦的是几位阁下。”
如今，所有人聚集在此，五长老等人才知道原来整个红族，只剩下不到500万人了，绝大部分都已经……
那些离开的人，杳无音讯，但很多人都知道结果不会好，只不过没人愿意提及。
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
五长老与红·耀·石等不到150位红族战士，跟随楚娇娇阁下一起进入域外空间，本来就抱着必死无疑的心态，然而，造化弄人，它们这些人活了下来，留守在红族的族人却……
浓浓的悲伤，不仅在红族内部蔓延，也在其他各个部族蔓延。
兔死狐悲。
如今，所有人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别人不好，自己也别想好过，因此，斗争了无数个念头，从来没有真正和平过的天石位面众部族，这会才算是真正和平下来。
所有人众志成城，万众一心，共同御敌。
……
柳扶风能理解五长老等人的悲伤，但他并没有出言安慰，而是道：“你对阵型的理解比较深刻，此时以你为中心，将所有人都安排好。”
这里的所有人，指的是整个天石位面联军。
五长老闻言，顿时有点犹豫，它只是一族长老，现在红族首领红·大·石已经过来，就算红·大·石不愿意担任重担，还有黑族首领，灰族首领，棕族首领……这几位实力强大的……
怎么也轮不上它。
似知道它的顾虑，柳扶风凝视着它，道：“特事特办，以所有人的安全为重。”
五长老还没有吭声，红·大·石便道：“老五，你安心去做，我辅助你。”
有两位的嘱咐，五长老顿时打起精神，大声道：“是。”
柳扶风没管这些，接下来任由五长老来安排防守事宜。
此时，柳扶风重新退回到盛清颜的身边，盛清颜看似懒洋洋的，搬个椅子没个正形躺着，但他的双手却紧紧握着手心，肩膀也略有些绷紧。
柳扶风抿抿嘴，道：“放松点，也许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困难。”
盛清颜道：“嗯，希望吧。”
此时，沉浸在巨大的力量提升中的众人，并不知道危险并没有完全解除，相反，此时的情况变得更加危险了。
季柚在丢下一句话后，让柳扶风与盛清颜看着办后，就迅速退了回去。
整个甲板之上，所有人都成为了阵眼，一层一层，彼此交错，散则是自由、灵活的个体，合则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就算单个阵眼被击毁，也不影响整个大阵。
黑色舰艇的防御系统，此时根本就无法攻入大阵内，甚至，由于大阵中有着不断循环，生生不息的100%契合度魂能，黑色舰艇的防御体系，也没有经受住‘诱惑’，主动去汲取了这能量。
也因此，让季柚的一丝精神气息，成功打进了内部。
然而——
谨慎惯了的季柚，虽然知道这是绝佳的反攻机会，却并没有去深入进防御系统里面。
她的那缕精神气息，就只在外围，不敢深入，也没有做任何的举动，表现得非常老实。
……
一切的一切，无论怎么看，优势都在我方，只要乘胜追击，彻底攻破了这艘黑色舰艇的防御系统后，搞不好就反客为主，真正能主宰这艘庞然大物了。
然而，事实真的如此简单吗？
柳扶风不信。
盛清颜不信。
同样，季柚也不信。三人都知道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甚至，对方看似节节败退，让己方拿到了诸多优势的举动，搞不好都是对方精心设计的一场大戏。
不得不防。
此时，季柚所在的位置，那已经噼成两半的‘参天大树’，还有柳扶风、五长老等人驻守的2号目标点位置，以及被盛清颜一箭击穿的黑色舰艇那破了一个大洞的目标点1号位置，已经在季柚的计划下，成功连接起来，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阵型。
那是以千千万万的人，以几个目标点，制作而成的阵法图，加上黑色舰艇主控中心庞大的能量……组合而成的阵型，整个势头极为庞大，哪怕是黑色舰艇的防御系统，也无法将之摧毁半点。
如果季柚与大伙儿没有别的诉求，只是想要借着黑色舰艇的保护活下来，以躲避天石位面与另外一个位面融合产生的灭世之灾……那确实不需要再做什么了，只要死死守住目前的阵型，也许能苟活到灭世之灾结束的那一刻。
然而，无论是季柚，还是柳扶风，亦或者天石位面的任何一个人都知道，危险不可能只是这么一点点，黑色舰艇的防御系统，不仅仅只是一个只靠指令行事的系统，它的背后，还有一个主宰……
——那位神秘的殿下，以及这座培育基地背后的位面。
它以及它背后的势力，才是真正的危险源头。
季柚尽管隐隐约约知道前方有什么陷阱，正在等着自己，搞不好自己的一切行动，都已经在对方的掌握之中，然而，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大伙儿，她都不得不继续扩展自己的阵法图范围。
扩展的首先地点，便是以破口的目标点‘1’为切入点，进入到黑色舰艇的内部。
在黑色舰艇的内部，找到几个适宜布置阵法图的点位。
季柚也想好了，那点位，必须要以何必学长、楚娇娇、沉长青等人为中心去布置。
无他，只有将所有战友纳入自己的阵法图里面，才能给战友们最大的提升，最好的保护。
尽管，这可能是陷阱，是有着吃人勐虎的地方，但无论是季柚，还是何必学长等人，也必然要踏进去。
2577 吐能量
季柚退守到主控中心后，只是略作犹豫，便迅速调动四周的能量，向着目标点1的位置的进攻。
进攻的过程中，成功遭受到黑色舰艇的防御系统的拦截，不过，这种程度的拦截，对于季柚来说宛如蜘蛛网，一戳即破。
季柚一进去，便立马感受到自己的六条精神丝的位置，那位置，很奇怪，似乎不在黑色舰艇内部，又好像在。
与此同时，沉长青也隐隐察觉到一丝异常。
“季柚同学？”他试探着喊了一声。
“我在。”季柚立马道。
沉长青苍白的脸上，迅速闪过一丝喜色：“我已经进入到这里，但很奇怪，没有找到何必学长他们。”
季柚道：“接住。”
沉长青：“什么？”
他不解。
下一秒。
一股浩瀚的能量，汹涌而来，沉长青想要闪避，但根本闪避不了，便被击中了。
那股能量十分轻柔，将沉长青给托举起来。
沉长青立马察觉到异常：“这是……”
季柚解释道：“是从主控中心抽取出来的能量。”
正说完，忽然，那能量顿时开始衰弱，眨眼间，就只剩下一丝。
季柚皱起眉头。
与外界的阵法图才一连接，能量就迅速衰减了，这根本就不对劲。季柚很快就明白过来，是主控中心里面的能量被拦截下来。
显然，有人并不想让季柚轻易将能量抽取走。
此时，被一噼两半的‘参天大树’依旧歪倒在一边，整个丝线世界极为混乱，那些浩瀚的能量，混乱成一锅滚烫的粥，在整个丝线构筑的世界横冲直撞。这仅仅是散落在主控中心的残余能量而已，‘参天大树’里面存储的那些能量，一半击中季柚，一半击中了黑雾包裹着的皇族幼年体。
击中季柚的那一半，被铁片吸收走了，丁点不剩。
另外一半，还在皇族殿下那边，只是，黑雾包裹着对方，到底是是死是活，季柚根本无从得知。
那些散乱、到处游走的残余能量，已经被季柚抽取了一部分，用来布置新的阵法图。
剩下的那些，季柚当然也不愿意浪费，浪费是可耻的，季柚打算全部抽取出来，用来扩展自己的阵法图。
因此，季柚以沉长青为阵眼，腾挪过去的那部分能量，自然要从主控中心抽取，然后，一旦小型阵法图刻画成功，便迅速跟主阵法图连接。刚才她已经成功了，却在连接之后的1秒不到的时间里，能量迅速枯竭。
季柚沉下眼。
她一直没有去管不知道死活的皇族幼年体，就是觉得查明对方是死是活这件事不重要，先把阵法图全部刻画好，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
眼下这种情况，逼迫得季柚不得不中断两个阵法图的融合，去搞清楚对方到底用什么办法，从自己手里劫走能量的。
这样一来，沉长青这边就必须要断掉了。
糟糕的是，沉长青的位置，也会被对方迅速探明白，季柚虽然已经在沉长青身上刻画了一连九个阵法图，但因为沉长青自身精神力稍差，且他在黑色舰艇内部，不是主控中心，也不是柳扶风那边得到海量魂能补充的大阵法图，沉长青没有足够的魂能供给，这九个成套的阵法图的防御效果会大打折扣，甚至能够被击穿。
那位一直好奇自己制作的阵法图的神秘殿下，搞不好能借沉长青身上的几个阵法图，来实验一番。
退，沉长青有生命危险。
不退，季柚无法腾出手去其他地方布置阵法图。
退？
还是不退？
季柚根本就没有犹豫，沉长青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至于给阵法图扩展，再找机会便是。
于是，季柚咬咬牙，决定拼一把，她正要强行以自身为介质，抽取主控中心四下游散的海量能量时，忽然，季柚整个人浑身一颤。
紧接着，脑袋一阵剧烈的疼痛。
嗡~
嗡~
嗡~
一下子，好像亿万只蜜蜂、亿万只麻雀、亿万只乌鸦……同时在脑袋里嚎叫一般，疼得季柚忍不住鬼哭狼叫。
噗~
忽然，有什么东西，从季柚的精神意识深处涌了出来。
呼啦~
无风而动。
哗啦~
能量供给中断，已经几乎要枯竭的9个阵法图忽然得到海量的滋养，一下子活了过来。
沉长青浑身一震。
那一刻，他的整个精神世界，都跟在放鞭炮似的，轰隆隆，轰隆隆……
这些能量……
全部是可以直接吸收了，用于给精神世界补充的能量。
沉长青抬眸，看向了能量来源的方向，他什么都看不见，但却知道这全部都是由于季柚的原因。
沉长青想也不想，无条件信任季柚，迅速抓紧时间吸收，随着他的吸收，那些涌进来的能量，全部被纳入到了九个阵法图里面，将沉长青彻底包裹起来。
此时的沉长青，就算是一个已经成年的史蒂文过来，估摸着都无法攻破阵法图的防护范围。
而，制作这一切的季柚，却呆了呆。
“？？？”
“什么鬼？”
“这些能量，不是自己搞来的啊。”季柚是真的有点懵逼，因为，她马上就搞清楚这些能量到底从何而来了。
是铁片！
铁片吐出来的。
季柚死死蒙着自己的脑袋，那无数的嚎叫还在冲击她的心灵，不过，随着沉长青吸收的加剧，以及跟柳扶风所在的大阵法图连接起来，两个位置的阵法图逐渐融合，最后合二为一后，季脑袋瓜子的剧痛，以及那无数的麻雀，蜜蜂、乌鸦的嚎叫，终于停了下来。
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惊喜。季柚看到，原本已经灰扑扑，锈迹斑斑的铁片，忽然重新焕发了一丝光泽。
这意味着什么，很明显了。
顿时，季柚的嘴巴，都差点笑歪了。
那半个‘参天大树’的能量，全部被铁片吸收了，但铁片吸收后，搞得差点就要报废的样子，也就是说，铁片根本就不喜欢‘参天大树’里面的能量，要不是为了救季柚，它不会吸收。
现在，铁片吐出来了，虽然只是吐出了一点点能量，九牛一毛的能量……
可这对于季柚来说，就是巨大的惊喜啊！
这表示，铁片那个光吃不吐的吞金兽，现在竟然成为了季柚的能量存储器，必要的时候，可以从铁片那边取出能量啊。
唯一的问题，就是需要季柚找到让铁片吐能量的方法了。
2578 暗中观察
如何让铁片成为自来水龙头，想开就开，想光就关，这个问题，对于季柚来说暂时可以放在一边，留待以后在研究。
沉长青这边的九个阵法图，成功与外面的打通，双方互相连接上，沉长青的安全问题，暂时就不用担心了。
沉长青感受到季柚的想法，抿抿嘴，道：“季柚同学，你放心去做其他的，这里有我看着。”
季柚点点头。
接着。
季柚迅速撤出去。
与此同时——
老大、老二、老三……老六，互相对视一眼，接着，所有精神丝全部看向老四，老四缩在老五的脑袋瓜上，看起来鬼鬼祟祟的，形迹可疑……
老大：【四四，咱们真的不去找主人吗？】
要知道，刚才主人与它们丝丝近在迟尺，只要心念一动，就可以迅速与主人汇合了啊。
天知道离开主人这段时间，它们有多想念主人，那是日日夜夜，时时分分秒秒……都恨不得赶紧回到主人身边。
离开了主人，吃不好，睡不好，玩不好……
简直愁死丝丝了。
老大好威武雄壮的身躯，这会儿都垮下来，神色极度委屈：【我真的好想主人啊。】
这话一出，顿时，除老四外，老二、老三、老五、老六，集体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精神丝哭泣，那可真是一大奇观，鬼哭狼嚎不足以形容此等场面。不过，老大等丝丝也是爱面子的，自然不愿意让别人看见，就见四周进行了精神封闭。
何必、楚娇娇根本就看不见。
两人此时感觉稍微有点奇怪，太安静了些，季柚同学的六条精神丝，突然就没声没息了。
楚娇娇抬眸，往何必学长的脑袋上看了一眼，没看到精神丝，想要问点什么，何必抬手，打断她，用嘴型道：【没事，不必担心。】
何必虽然也看不见季柚的精神丝了，但这几条精神丝似乎并不想让人担心，虽然屏蔽了自身，但还留下一点气息。
因此，何必可以感觉到它们。
说起来，只要季柚的精神丝想，它们是完全可以做到将自身屏蔽，让谁都发现不了的。之前之所以显露身形来，也是为了护住他们。
这会儿，老大等几条精神丝决定不见人，那就随它们。
何必与楚娇娇，依旧在研究身处的这个独立空间，它非常特殊，目前为止，两人只发现了那块可以随意更换位置的砖块，其他的一概没有发现。
不过，无论外界如何变化，这里暂时都没有致命危险，由此，他们的生命安全应该是暂时无碍的。
……
老大、老二、老三、老五、老六嚎哭了一阵，狠狠发泄了心中的悲痛后，突然就发现老四还趴在老五头顶，跟没事人……没事丝一样，无动于衷，顿时，老大有点生气：【四四，你真是太冷漠无情无义了！我们都哭了你竟不哭！】
老二：【你无情无义，你肯定不想主人。】
老三：【嘴上说多爱主人，原来就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老五歪着脑袋，想去瞧老四，扭动了好几次脖颈，都没有看到老四的脸色，顿时，老五又悲痛又恼火，问：【四四，你为什么不想主人啊？】
老六也问：【四四，你让我们不要去找主人，你自己还不想主人，你到底安了什么心？】
接着，老大等五条丝异口同声：【你该不会想忽悠我们留在这里，自己偷偷跑去找主人吧？】
老大：【我不允许！】
老二：【想的美！】
老三：【我们这么纯良的丝丝里面，怎么可以诞生出四四这种老奸巨猾的家伙啊？可恶！】
老五：【四四，你要偷跑，记得带上老五啊，老五驮着你跑。】
老六：【呜哇……我也要去！】
……
霎时间，霸道的，气愤的，质问的，嚎哭的……明明只有五条丝丝，但就跟数千万的鸭子在嘎嘎叫一样，把老四给吵的差点晕厥过去，老四很有些理解主人为什么动不动就让它们闭嘴了。
真的太闹疼了。
老四有点头疼，接着，它甩了甩尾巴，【你们刚才要是真的跑去找主人，那就中计啦。】
老大：【嗯？】
老二：【咦？】
老三：【啥？】
老五跟老六都一脸懵懂，没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它们去找主人，就中计啦？
中谁的计谋啦？
老四将身体缩小到极致，不仅用肉眼无法看清楚，就算是用精神力扫描，估摸着也难以发现。
老大仔细瞧了一眼，好家伙，才看到老四竟然钻进了老五脑袋的表皮下，而且就只是一个小小的点，很微弱，等闲人根本无法察觉，老大都囔一句：【四四你怎么老钻研怎么缩小啊？我辈精神丝就得琢磨怎么长大！长得无穷大，只一个照面，就能把敌人吓死的大，才是正经。】
老四不怎么认同老大这话，哼哼唧唧道：【变大又不是难事，变小才是难度系数地狱级别的。就因为你们这些蠢货丝丝老想着变大，变得又粗又壮，才被那家伙发现了。】
老四话一出，引得老大等丝丝齐齐瞪眼：【啥？】
老四：【有一个家伙，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我们，其心可诛，你们完蛋啦，都被发现了，就只有宇宙第一机灵、聪明的丝丝四四还没有被发现啦。】
五条精神丝大吃一惊！
【什么？竟然还有我们发现不了的家伙在偷偷看我们？】
【谁啊？】
【不会是那个皇族殿下吧？】
【藏头露尾，不是好货！】
【咱们把它找出来，揍一顿？】
……
老四都不想听这几个傻子说话，它表现得极为小心谨慎，就算跟老大、老二几个说话时，也经过了层层的加密，绕了好几个弯儿，它说话表面上看起来就跟老五在跟大伙儿对话似的。而且，几条精神丝之间的交流，也叠加了无数的屏障，只要不突破屏障，根本就无法察觉到它们之间的对话。
即便这样，老四还是极为谨慎，将苟之一字发挥的淋淋尽致。
总的来说，老四有把握，现在就算对方亲自跑到跟前来，也绝对发现不了自己哒。
老四：【你们少说两句，注定要站在宇宙之巅的王者的丝丝们，怎么能大惊小怪满肚子小家子气？咱们要稳重点，沉得住气。】
老大不吭声了，老二，老三……老六都不吭声了。
大伙儿都没有再逼问，知道老四始终不回答关键问题，肯定是有原因的。
2579 大家伙！
怪异的小空间。
何必，楚娇娇还在不停转动，东瞧瞧，细看看，仔细到每一片砖块里面的每一个结构粒子，都要排查一遍，然而，依旧毫无所获。
两人并没有停下，无法离开这里，便无法知晓外界的一切，更没法帮助到队友们。
……
老大、老二、老三……老六，六条精神丝，也跟何必等人关在这个独立且怪异的小空间里面，它们并非没法出去，但总觉得危险，就一直留在这里。刚才季柚的精神气息一出现，老大等几个顿时躁动不已，就要跑出去，被老四出言制止了。
老大等丝丝都很不解，老四一直没解释，只让几条精神丝将屏蔽场开到最大，一点也不能保留，绝对不能让对方入侵过来。
随着老大它们安静下来，整个空间，都陷入了极度的寂静中。
黑豹、楚娇娇还在这个怪异的空间里不停转动，但他们的动作，忽然开始变得极为缓慢，也会在忽然之间骤然加快……
……
也许只是一瞬，也许过了很久，很久……
所在老五的脑袋表皮下，几乎要跟老五融为一体的老四，抖了抖僵硬的尾巴，然后抹了一把脸上满脸的泪痕。
啪嗒~
啪嗒~
啪嗒~
……
好想主人呀！
呜哇哇~
老四那跟断线珍珠一样的眼泪，一抹，又哗啦啦掉落，不过想到所有丝丝都看不见，没有丝丝会嘲笑自己，老四就当自己也看不见了，它干脆不管眼泪，倏地板着脸，语气极为严肃开口：【离开啦。】
老大：【嗯？】
老二：【谁？】
老三：【啥离开啦？】
老五很实诚：【笨！当然是四四说的那个讨厌的家伙呀！】
老六：【哪个家伙？】
老四有点头疼，觉得其他精神丝的智商，想要提升到跟自己一个水平估计难哦~
不过，这是主人该头疼的事情啦。
它就不管咯。
老四板着脸，哭得太狠，搞得嗓子哑啦，它有意压低嗓音，别的丝丝也就听不出异常：【大家伙离开啦。】
不等其他精神丝询问，老四马上解释：【是大家伙留下的精神气息离开啦，至于那个大家伙本人，早就跟着主人的精神气息一起离开啦。】
【什么？！
！】
【啥时候的事情？】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那主人怎么办？】
【主人多危险啊，有个大家伙一直跟着她，她发现了吗？】
……
老四一句话，差点把整个小空间都给掀翻了，老大、老二……老六几个简直都快要呼吸不上来啦。
老四知不知道它在说什么呀？
说这么可怕的事情，为什么要用这么平静的语气啊。
老大等几个，急得团团转，差点都想要掀翻这个独立小空间了。
老四捂着眼睛，呜呜的哭，一边哭，一边抹眼泪，一边声音平静回答：【四四也不知道那个大家伙，到底是什么鬼啦，反正肯定不是一个幼年体啦，也许是成年体啦，都不一定啦……】
老大几个有太多的问题了，老四也不等它们提问，主动开口：【不要担心啦，我们几个没被发现。】
老大：【现在是我们没被发现的问题吗？是主人啊！】
主人可是它们的命根子啊。
虽然它们现在护住了主人的身体安全与精神世界，但是主人的精神意识可没有回来啊。
万一被别人给捉了去……
老大、老二……老六都不敢想，霎时间，屏蔽场里面又是哭腔四起，乌泱泱哭成一片。
老四板起脸，训斥：【你们能不能有点出息呀？能不能稳重点？哭能解决问题吗？只有无能的弱者才会哭呢。】
呜哇哇……
老四抹一把眼泪，义正言辞：【四四就从来不会哭，所以四四比你们聪明，在发现那个大家伙之前，四四就早有准备，叫你们所有丝丝都躲起来啦，大家伙找不到我们，只能失望离开啦。】
老大才不听四四的自吹自擂呢，大家伙又如何？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老大信奉的是拳头法则，拳头大吃天下，才不要躲躲藏藏，想着，老大顿时将四周的精神屏蔽场给加固了好几层。
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吧？
老大想着，问：【四四，你说，那个大家伙跟在主人的后面离开的？主人发现了吗？】
要是主人不知道危险就在身边，那多糟糕啊。
老四捂着眼泪，掐着嗓子，让声音听起来既冷静又冷漠，充满了绝世高手的澹定，【四四不知道主人有没有发现，但是主人明明感应到我们啦，却没有主动吆喝我们过去，综上，四四判断主人就算不知道那大家伙的存在，肯定也发现了什么……】
【所以，我们不用担心主人啦。】这一点上，老四倒是对主人很有信心，论聪明，四四认第一，主人绝对是第二，只要主人有它四四的百分之一聪明，肯定就不会有危险哒。
呜呜呜……
老四捂着眼睛，一本正经的想。
老大等几条精神丝一听，顿时也放下心来。老大问：【我们要跟何必学长他们说吗？】
老四想了想，摇头：【暂时不要，我们也不要出去哈，万一有诈呢？那大家伙杀个回马枪，我们就糟糕啦。】
【怕什么？来了就打死它！】老大吆喝了一嗓子，顿时又板起脸：【打不过吗？】
老四：【打不过。】
老大：【那就让它再逍遥几天吧。】
话落，以老大为首的精神丝，顿时又将身体缩小了几倍，全部只有蚕丝大小还不觉得保险，又努力缩小着……
老四只是随口一说，它不知道的是，就在那怪异的小空间里面，随着那块可以随意切换位置的砖块的一阵转动，有什么东西，从砖块里面脱离而去。
呼啦~
微弱到几乎无人察觉的声音，当着何必与楚娇娇的面前离开之时，何必与楚娇娇都没有任何察觉。
接着。
那块砖块，便彻底跟其他砖块一般，再也没有特殊性质。
另一便，季柚一离开黑色舰艇，便微微一顿，她略微皱眉，接着，什么也没有做，向着另外一个目标点冲去。
2580 尾随者
有人尾随自己。
季柚的心，砰砰跳。
……
时间倒回去3分钟。
从目标点1的裂口，进入到黑色舰艇后，季柚知晓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几个暂时失去联络的战友。
一踏入黑色舰艇内部，季柚第一时间就感应到了自己的六条精神丝，那一瞬间，季柚狂喜，但她喜悦的情绪尚未来得及释放出来，便忽然感觉到一股极其不妙的感觉。
很危险，具体有多危险，那根本就不是人类发明出来的形容词可以去形容的。
季柚浑身骤然炸毛，差点便要遁走。
但！
也是那一瞬间，季柚知道不能打草惊蛇，她死死控制着周身每一个细胞，乃至于整个精神意识的颤抖，极力表现得澹定自如。
季柚的演技，在穆剑灵等老师的调教下，以及自己一路走来历经的种种磨砺，在摸瓜滚打中自己不断的摸索中，已经浑然天成。她的演技，不是故作的刻意，也不单单只是肢体与五官的浅显表演，而是已经刻入了骨髓，融入了精神世界，完全没有一丁点的凋琢痕迹。
此刻，无论是她用精神力虚拟出来的身体，亦或者她的精神意识，都让她看起来没有一丝的异常。
她没有发现对方。
明显也不是假装的没发现。
也是在那一瞬间，季柚初感应到自己的六条精神丝的那种喜悦，也被她弹压下去，她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时候，却有点担心自己的六条精神丝会冒失的跑过来。
然而——
不等季柚担心，就在同样短短的一瞬间，那股让她浑身不自在的，毛骨悚然的危险感，也在那一瞬消失。
干干净净。
不剩一丝。
季柚板着脸，面色不动分毫，她也没有任何的好奇心去探究，而是第一时间找到了沉长青。
沉长青就在黑色舰艇的一个武器库里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摸到这里来的，要知道季柚跟何必学长在黑色舰艇里面游荡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找到敌人的武器库。
季柚还以为这些高等位面的人不需要身外的武器呢。
不过，沉长青的情况明显不好，他的腰腹部受伤，明显是遭受到攻击，而糟糕的是该地点没有治疗类的设备。
沉长青躺在地上，伤情由于过重，他无法离开，此时明显在强撑着，靠着身体素质的强大去一点点修复伤口。
季柚的精神意识一扫而过，便对沉长青的状态一清二楚，但她并没有显露分毫的着急。
接着。
季柚迅速以沉长青为中心，布下九个阵法图，环环相扣，呈九九合一之势。
下一瞬间，季柚将主控中心那海量的魂能牵引出一缕来，注入到阵法图中。
一下子，阵法图的势能大增。
轰隆轰~
源源不断的魂能注入过来，只是下一秒，魂能便被暗中的敌人从源头斩断了。
危机之下，季柚的铁片吐出了大量的魂能，将阵法图稳定，巩固，且与柳扶风等人所在的大阵法图连接起来。
阵成，便威力倍增无数。
季柚主动确认了一下，目前三个点位，柳扶风所在的目标点2号，以及被盛清颜打穿的黑色舰艇的那个破口是目标点1号，再加上此时沉长青所在的目标点3号。
三者已经浑然一体，形成互助互益之势。
但这些，还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是目标点0号。没错，还有个目标点0号，设立在黑色舰艇那虚无的主控中心里面，就在季柚一直藏身的丝线小魂器里面。且，那小魂器还偷偷从被铁片吸收了所有能量的半天‘参天大树’的树干上凿了一个小洞，可以从里面源源不断的抽取能量出来。
此时，黑色舰艇主控中心里面巨量的能量，可以通过目标点0号的魂器，源源不断的传送到1、2、3号目标点。
四者已经浑然一体。
……
做完这一切，季柚就在等。
那暗中的敌人，不知道是谁，但对方既然出面打断季柚的阵法图，显然不会让季柚如愿将黑色舰艇外部与内部的阵法图融合在一起，季柚以为对方肯定会出手打断，她也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不想，对方竟然什么都没有做。
季柚略等了2秒。
没有。
依旧没有动手。
没有时间与对方继续耗下去，季柚决定撤离。
她既然下定决心，自然不会拖泥带水，看了一眼沉长青后，就迅速撤离，期间季柚甚至都没有跟沉长青多交流几句，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的叮嘱。
她其实已经不担心沉长青的安危。魂能，是宇宙中最强大，也是最精纯的一种能量，有强大的治愈能力。且，身为阵法图的制造者，季柚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绘制的阵法图，可不仅仅是阵法图，因为那是——
魂器。
是季柚以柳扶风、沉长青、盛清颜等强者，并天石位面众部族组成的联军的身体，以及其精神力为双重介质，再加上从主控中心那边抽取的庞大荤两，而制作的魂器。
这样的魂器，季柚自认为就算是黑色舰艇里面的所有幼年体，包裹那位神秘的殿下一起联手，也无法将之摧毁的。
就算季柚本人身死，也不可能被摧毁。
唯一可以摧毁的，便是从内部逐一去瓦解它。然而，这一点，季柚也考虑过了，整个魂器，本就是以单个的个体为阵眼，一个个串联起来的，且，它能够根据个体的变化，不断组合、衍生……
个体的死亡、亦或者遭受不明物质感染，也绝对不影响整个魂器。
也就是说，除非有人可以一击就将整个魂器的中所有零部件全部打碎，那么，才可以将这个魂器给摧毁。
季柚自信，此时自己制作的魂器，已经有非常强大的防御力，保下众人的安全，是暂时无忧的。
然而——
还不够。
远远不够。
因为，她的队友，还缺席了好几位，包括她自己，无论是身体亦或者精神也没有成为魂器的一部分。
季柚黑眸沉静。
她面上不显，却知道自己必然是要将所有的伙伴一起找回来的。
无论要她付出多少代价。
2581 她看上我了？！
季柚离开的干脆，一句话也没有多讲。沉长青抿抿嘴，他知道季柚之所以不说，必然是有其原因的。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自己不够强。
自己……
已经沦落到成为季柚的累赘，软肋，弱点了吗？
沉长青神色一暗。
整个武器库，都十分安静。
沉长青很快就发现自己腹部的伤口，已经开始一点点修复。
这些能量……
不仅仅是开始修复他身体的伤口，也开始增强他的身体与精神力，其效果，完全不弱与吞噬一个高等位面的幼年体。
沉长青看了一眼周围数量繁多，五花八门，甚至奇形怪状，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武器……
他的轻轻攥了攥手心。
累赘？
不。
软肋与弱点？
不。
如果这世界上，有什么可以让他沉长青只要活着，只要还能动，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要奋斗不息，永不停止的，那就是——
——与战友并肩作战。
他沉长青，将自始至终，就算死别的那一刻，也要跟战友始终站在一起。
决绝之下，沉长青抬脚，迈向了那一片武器。
……
季柚瞥一眼沉长青，便迅速退出黑色舰艇，但在踏出去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那斩断阵法图能量供给的人尾随了上来。
或者说，对方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自己的身边，它也许是跟着自己前后脚走出的黑色舰艇。
也就是说——
自己在黑色舰艇里面以沉长青为中心，制作了一个魂器，并且与外面的大魂器连接在一起这件事，对方也从头到尾围观了全程。
生死存亡之际，哪里顾得上保留秘密，那是有什么保命手段都一股脑儿使出来的，季柚当然也不会因为对方在旁观，就收手不做，她不仅要做，还要做到最好。
最好的意思是——
将对方斩杀！
季柚抿抿嘴，在决定动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岳栖光。
必须要将岳栖光也纳入到大魂器里面来。
想着。
季柚不管背后的尾随者，那尾随者既然现在没有对自己动手，就说明肯定对方还在评估自己，是想要稍后再杀，还是打算把自己圈禁起来，亦或者打的其他主意……
那都不重要。
既然自己现在或者，行动自由，那么便是自己的机会。
季柚一向来是很擅于抓住机会的，她忽然一跃，跳向了岳栖光所在的那个青族领地上空。
她的精神网络，本来就已经几乎遍布黑色舰艇的周围，青族领地距离黑色舰艇很近，季柚的精神网络自然也轻而易举延伸到了那里，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季柚迅速布下一个阵法图。
这是季柚选定的目标点4号。
很快，季柚就发现脱离黑色舰艇的主控中心后，她要调动里面的魂能，就变得困难起来，除非直接从柳扶风所在的2号目标点调取魂能过来……
季柚皱起眉头，衡量着可行性。
别人可能办不到，但作为制造者的自己，想要从整个大魂器调取能量，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
从柳扶风那边的魂器中调取魂能，容易伤到整个大魂器的阵法结构的稳定，就算是季柚，也没有完全把握。
从那边调取魂能过来，显然行不通。
那——
没有时间给季柚过多思考，为今之计，只能从主控中心那边再拉一条‘线’过来，用来给这边的阵法图提供能量。
想到此，季柚也不再犹豫，迅速抽身离开。
她一退，没有她的能量维系，那刚刚绘制出来的阵法图，便迅速开始瓦解。
刺啦~
瞬息之间，便彻底崩裂。
这一幕，在风云变化的天石位面，没有掀起水花，甚至都没有一个明面上的观众在围观。
青族领土的上空，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整个过程中，青族那些人都没有出现。
……
季柚以精神意识在行动，相当于宇宙中的一团能量，本来就无形无质，她从众人的头顶略过，也无人察觉。
只是，季柚脚步一顿，看向了柳扶风的位置。
柳扶风略有所感，望了过来。
季柚越过他，却是看向了柳扶风身后的红·大·石的头顶，那红艳艳的脑袋瓜顶部的旋涡处。
红·大·石无知无觉，依旧满脸严肃，疯狂汲取着能量提升自己。
柳扶风望了一眼后，什么也没有发现，便收回视线。
季柚没动，还看向那边。
躲在红·大·石脑袋瓜子上方，一撮红色毛发的下方，全身所有的气息全部屏蔽，确信没有一丁点泄露，就算是皇族殿下亲至，也绝对发现不了自己的史蒂文，顿时十分无奈。
她……
她到底在看什么看？
还不走？
她怎么还不走？
快走，快走啊！
她到底是不是在看我？她真的能看见我？
啊啊啊！
她是不是看上我了？
……
“你的内心活动，还挺丰富的，不过我建议你端一碗水过来。”
史蒂文都感觉到自己快要疯掉了，它才不要被对方看上呢，对方根本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啊。
史蒂文浑身一震：“！
“你……”
“你……你能知道我在想什么？”怎么可能？！
！自己是成年体啊，是真正的成年体啊，可不是幼年体那弱鸡一样的存在了，自己是毫无保留的将周身给屏蔽掉了啊，对方怎么还能猜到自己想什么呢？
史蒂文呆了呆，下意识问：“端水干啥？”
季柚道：“照一照自己。”
史蒂文：“？”
须臾，它迅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是让自己照照镜子，认清自己呢。
顿时，史蒂文就气不打一处来！
凭啥啊？
自己好歹也是成年体了，对方只是一道精神意识，甚至都没有个容纳精神意识的壳子，连精神世界都没有，还要让自己照镜子，她也不看看自己那副尊荣呢，她是个人吗？
她现在就是个鬼啊。
就这，竟然还敢嫌弃自己。
史蒂文气鼓鼓的，把红·大·石的一小撮毛发都搞得竖起抖啊抖啊，显得异常滑稽。
红·大·石一无所知。
史蒂文：“我不端水，我也不照镜子，我就想问阁下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你怎么着，也得给我一个由头吧？
2582 抓壮丁
史蒂文竖着脖颈，还挺期待答桉的。
它觉着自己作为史蒂文家族的血脉，以如此海量的魂能，以及如此契合度的魂能成为了成年体，必然也是史蒂文家族中的有为青年了，对方喜欢上自己，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嘛。
它的内心想法，跟直白的写在脸上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季柚懒得理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直接问：“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史蒂文：“啊？”
季柚眯了眯眼：“以你如今的实力，隙缝口的屏障，要破解也不过是挥挥手而已，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黑色舰艇舱底的隙缝口，连接着离开的通道，为防止史蒂文逃跑，盛清颜将之封锁了。
盛清颜当然无法独立完成这件事，他是借助了柳扶风的强大精神力帮助，才将其封住。
可那是以前，史蒂文现在是成年体，标准的成年体，绝对不弱。它要破掉盛清颜这一层封锁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要打开了隙缝口，便可以直接离开了。
季柚以为对方很想离开的……
史蒂文听到季柚的问话，顿时略有些尴尬，它支支吾吾了下，明显有点不想回答。
季柚黑眸盯着它，一瞬不瞬。
史蒂文知道避不开，以免对方又直接通过解析自己的精神气息，来猜测自己的内心想法，它直接道：“我只是觉得现在回去有点亏。”
季柚顿时抱着手臂：“怎么才叫不亏？”
史蒂文：“咳咳……”
季柚沉下眼：“说。”
神色间，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架势。
史蒂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怕她，明明对方现在就是个鬼样子，看起来一点威胁性也没有，自己可是成年体了，已经非常强大了，甚至自信到觉得就算是殿下过来，也有一战之力。
可……
史蒂文内心很纠结，在对方眼神越来越危险之时，史蒂文急忙道：“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可能捡漏。”
实话。
大实话。
半句都没有作假。
以源星人为首的力量，眼看着越来越强，且手段也颇多，甚至自己这种成年体都不敢直面其锋芒，而殿下那边，也有诸多手段没有使出来，史蒂文相信两者如果抖起来，绝对有一方惨败，搞不好要两败俱伤。
那……
那不就可以捡漏了吗？
当然了，作为受了源星人诸多帮助的人，自己这种想法就不太厚道了。史蒂文觉得十分尴尬。
这是被抓了现行啊。
季柚听到对方的回答，不怒反笑：“你打的倒是好算盘，叫你一句算盘精也不为过。”
史蒂文：“……咳咳……龙傲天阁下，我其实只是这么想了想而已，我也许什么都不会做，就是随便看看的。”
“那行。”季柚摆手，道：“你就跟我一起去看看。”
史蒂文：“啊？”
季柚道：“走。”
史蒂文一听，吓得退后几步，整个人更是直接钻进了红·大·石的头发丝里面：“不行的，不行的，我就是看一眼，就看一眼，看完我就走了，真的什么也不做。”
“我保证！”
“我不会对龙傲天阁下，及其附属做任何不利的事情。”
季柚咄咄逼人之态，忽然一收，笑道：“那你认为我跟对方，谁强一点？”
季柚问话时，一直紧紧盯着史蒂文，不放过它脸上的任何变化。
史蒂文犹豫一下，张嘴便道：“当然是龙傲天阁下强！龙傲天阁下的实力，已经完全可以打赢殿下了，只不过……殿下的依仗颇多，不是轻易就可以击败的。”
季柚一听，眸光闪了闪。
是真不知道？
还是假不知道？
难道，那个尾随自己的家伙，真的是殿下？
季柚在心里摇摇头，关于那位皇族幼年体的精神气息，已经被季柚抓住一缕了，烙印在了季柚的精神意识中，她是绝对不可能认错的。
除非……
皇族幼年体有几道不同的精神气息，否则，季柚一定会第一时间认出对方来。
然而——
这世界上真的有人有几道精神气息吗？
季柚觉得不可能。
精神气息，是独属于一个人的特性，谁都无法替代，也无法复制……一个人更不可能有几道。
季柚更倾向于那位尾随者是另外一个人。
季柚几句话的试探后，确定史蒂文跟对方没有关系。然后，稍显糟糕的是——
史蒂文也看不见对方。
以史蒂文吸收了那么多魂能，成就的成年体形态，竟然也没法发现对方的存在。
暗地里的这个尾随者，到底有多强？
季柚的心沉了沉。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结果依旧一无所获。对方丁点气息也没有留下，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史蒂文说着说着，见对方的脸色沉了下来，它张张嘴，接着话锋一转，道：“当然了，我知道龙傲天阁下非常厉害，是真正的强者，绝对不是能轻易被打败的，也许殿下手段再多，依仗再多，也是为了龙傲天阁下做嫁衣呢？龙傲天阁下，你千万别灰心，一定要相信自己……”
季柚神色怪异。
史蒂文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
这……
这马屁真的拍不下去了，说的它自己都不信，眼前这不人不鬼的东西，怎么可能打的过殿下？
咳咳……
史蒂文赶紧将脑袋的杂念挥掉，同时心里祈祷可千万别被对方发现了。
下一秒。
季柚忽然道：“也好，你既然不离开，就留下来帮我一个忙。”
史蒂文：“……”
史蒂文浑身一僵：“这……这……”它可以反悔吗？可以现在立刻马上就离开吗？
送上门的壮丁，不抓白不抓。季柚略作思量，那背后的尾随者，藏头露尾，不知道实力如何，但史蒂文毕竟已经是个成年体，拥有强大的能力，有它帮忙，关键时候没准有用。
只是——
这壮丁，必须要是听话的壮丁，绝对不能抓过来一个墙头草。
季柚很有些纠结的样子，道：“以你目前的实力，也就马马虎虎可以做个保镖。罢了，事后我再许你一点好处，提升一下你这烂实力。”
史蒂文：“……”
2583 保护的对象
史蒂文顿时略有不悦，但……
很邪门的是，对上季柚的视线，史蒂文却不敢造次，它小声道：“龙傲天阁下，我……我才初成年，实力其实不太强。”
对方现在不人不鬼，看起来状态就不好，肯定需要一个强力的打手作为保镖，好不好就是为了让自己去对付殿下……
私心里，史蒂文当然不愿意跟殿下对上……
毕竟，殿下代表的不仅仅是它自己，还是整个皇族。
史蒂文现在敢私底下腹诽，编排殿下，对殿下造次，也不过是仗着这里是培育基地，这里与主位面彻底隔绝，就算皇族手眼通天，也不可能知道它内心的想法……
不过——
如果真的有办法彻底解决殿下，它也乐意一试。
培育基地，是给主位面培育人才，并非只是为了给皇族培育未来的继承人。里面的皇族幼年体全灭，也不是不可能的。
凡是皆有可能。
只要这里彻底毁灭了，渣渣都不剩，查无可查……
那这件事就干的！
史蒂文眼里闪过一抹凶光。季柚当然没有错过，她心下叹口气，这些所谓的高等位面的生命体，一个两个三个……都是从黑暗丛林里厮杀出来的人，信奉的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为了自己，它们唯利是图，心硬如铁。
那位皇族殿下，是它的上级，平时附小做低，关键之时都可以背主杀主……
自己助它成年，且助它拥有了数倍于普通成年体的力量，对方也不过是在心里感激了一下，半点情分也没有留下。季柚相信一旦让对方有了可乘之机，对方必然要跑过来咬下一口肉的。
季柚皱皱眉，这种人……
算了。
目前无人可用，拿来用用再说。
史蒂文见季柚没吭声，顿时越发忐忑起来，自己明显拒绝保镖的态度，对方是生气了吗？
想了想，史蒂文小声问：“龙傲天阁下，您……您是真的想我给您做保镖吗？”
季柚摇头，“不，你给我的朋友做保镖。”
史蒂文：“哈？！
顿时，史蒂文浑身上下，那叫一个轻松自在啊，简直快活的想要跳起来。
只要不是给这个龙傲天做保镖，就说明对方不需要自己去跟殿下战斗啊。
只要不是跟殿下……
这普天之下……不对，是整个天石位面以及培育基地中，还有谁是它的敌手？
史蒂文信心大增。
史蒂文问：“请问是龙傲天阁下的哪位朋友？”
季柚指着红·大·石，道：“就这位。”
史蒂文：“哈？”
它以为自己听错了，对方让自己保护的，竟然是这么无足轻重的人？
一个小部落的首领，还是从良莠不齐的人群里面选出来的，临时挑大梁的首领。
按照史蒂文的看法，整个红族，也就那个已经逃跑的实验体能入眼，叫什么来着？
红……红·红·石？
反正就是红什么石，对方的水平，也就堪堪能入眼罢了，论战斗力？
不值一提。
“龙傲天阁下，为什么要我保护它呢？”史蒂文大着胆子，道：“要不然，我帮忙保护柳扶风阁下，或者盛清颜阁下也行，您要是担心岳栖光阁下，我也可以u看看他死了没……”
“咳咳！”话说的太快了，根本来不及收回，史蒂文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季柚瞥它一眼，语气极冷道：“我说保护谁，你就照做便是。”
史蒂文：“是。”
话落——
史蒂文脸色一僵，自己又不是她的兵，干嘛要那么恭敬啊。
季柚道：“我跟大石兄是拜把子的兄弟，有过命的交情，它的安全，便是我的安全，我希望史蒂文阁下能放在心上，认真对待。”
史蒂文僵着脸，“……这是自然的。”
季柚也不废话，点点头，转身就走。
史蒂文：“？？？”
这就走了？
竟然也不多交代一句。
史蒂文想不通季柚为什么让它保护红·大·石，也觉得红·大·石一个小角色，完全没有必要保护，死了就死了，又不影响什么……
但！
季柚却是非要保下红·大·石不可。她跟红·大·石已经签订了建交协议，只要红·大·石不死，只要红族还在，只要两个新融合的位面能够打通与外界的通道，与联盟所在的位面连接上……
那么，这层关系是非常重要的。
此外，季柚不会忘记，红·大·石是一个容器，一个原首领红·红·石精心为自己打造的容器，这一点，季柚虽然搞不清楚具体情况，但始终很在意。
还有，季柚手里握着一缕红·红·石的命线气息，她现在也非常清楚所谓的命线信息，其实本质上就是一缕从精神核里面释放出来的精神气息，其蕴含着极为精纯的能量，是百分百契合自身的能量，它与身体、精神融为一体，每一缕都很重要，丢失了都无法补足。
且，只要拥有一缕敌人的命线气息，便可以做到杀敌于千里之外，甚至隔着几个星系的距离，都可以凭借此知道对方的具体位置。
季柚不仅有红·红·石的命线气息，还留有青族首领绿·光·石的，可惜，这两者的位置，季柚都感觉不到。
这不应该的。
季柚实力没有提升前，就能感受到感应到很远范围内的两人。现在实力提升到如此地步，却一丁点都感觉不到了。
那么——
只有一个可能：两人不在天石位面了。或者，两人藏身在一个堪比域外空间般的地方，因此才能隔绝季柚的感知。
这两人……
季柚都在域外空间碰见过，想要吞噬季柚与何必学长，没得逞，被打跑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眼下出现了实力强大，神秘莫测的尾随者，形式越发不明朗起来。
季柚觉得它们可能还会出现，也许实力更甚从前，不得不防。那……作为容器之一，也是重要容器的红·大·石，没准可以起到关键作用。
季柚将它的安危，交给了史蒂文后，便立马离开，期间，都没有跟红·大·石提前透露一二。
季柚一离开，史蒂文顿时大大松口气。接着，它又有点高兴起来，因为保护一个小喽啰，总好过保护一个战场上的关键人物，实在不行，它可以带着小喽啰跑嘛。
史蒂文一高兴，忍不住甩了甩尾巴。
红·大·石摸了摸脑袋，略有些奇怪：怎么总觉得脑袋瓜子有点不对劲？
2584 返回
季柚急着去主控中心拉一根‘线’出来，用于给岳栖光所在的目标点4号提供能量，在将史蒂文抓来做壮丁后，她立刻就进去了主控中心。
主控中心里面，目标点0号布置了魂器，且与外面的1、2、3号目标点已经完全接通，季柚要进去主控中心，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她回去后的第一时间，就要去拉‘线’，在经过被黑雾包裹着的一团东西后，忽然被身后的一道声音喊住了：“龙傲天阁下，您可算是回来了。”
是青·大·石，它的声音里带着激动的颤音：“我们等了好一会儿，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季柚一愣。
想到两条工具帮助自己的做的事情，要不是它们两人，季柚没有那么容易就打通跟外界的联系，也不会那么顺利在外面布置出几个魂器来。现在，自己竟然把两个大功臣给忘记了。
顿时，季柚心里非常羞愧，“阿青，阿绿，辛苦你们了，等我手边的事情完成后，就可以带你们离开。”
两人闻言，顿时更加激动起来。
真的要离开了呀？
没想到期待的那一幕，竟然会来临的这么快。
季柚已经决定下来，无论如何，这一次自己将‘线’拉好，就接两人一起出去。
它们已经没了身体，也并不是史蒂文那种真正的命线者可以直接以精神线的形态存活，两人以前必须要依靠青族首领制造的黑色匣子，随时充能后，才可以存活。
不过，季柚给它们制作了以丝线为材质的魂器，作为护甲，功能相当于以前那个黑色匣子，且，也完全不用担心缺失能量而亡，魂器里本来就含有巨大的能量。
只是——
季柚瞥了两条精神丝工具人一眼，略微皱眉。那魂器，竟然已经有裂缝了。
想来应该是‘参天大树’被噼成两半，造成的巨大能量旋涡，给造成的。
那么，还要修补一番才行。
想着，季柚忽然道：“两位，请到我身边来。”
青·大·石与绿·光·石是无条件信任季柚的，也不问季柚让它们过去干什么，便直接过去了。
季柚抬手，便在两人身上分别落下一个魂器。
在外面，她制作魂器还要考虑精神能量的消耗问题，在主控中心这个能量海洋里，季柚彷佛鱼如水里般，挥手轻轻一勾勒，就可以制作出一个魂器。
青·大·石与绿·光·石只觉得眼前一晃，有什么闪了一下，接着，周身便一紧。
那层宛如镶嵌在精神线上的魂器，便增强了一分。
两条精神丝工具人，面上都是一喜：“谢谢龙傲天阁下。”
季柚笑道：“只是稍微缝补了一下，破裂的地方还没有修复，等我腾出手来，再给你们量身定做一个。”
两人听了，都很高兴。
这样一来，它们就不用担心突然失去能量而亡了。
它们本来就是青族首领的一个实验品，青族首领想要成为命线者，还想要万无一失的成为命线者，就拿它们这些人做实验，由于青族首领的水平也就是个半吊子，这也导致青·大·石与绿·光·石它们的身体有很大的缺陷……
它们必须要无时无刻都有能量补充着，否则就会立刻身亡。
而，它们原本以为那个暗无天日，只有巴掌大的黑色小匣子，便是它们永久的归宿，没想到，竟然会遇到龙傲天阁下，阴差阳错之下脱离了黑色匣子的束缚，现在还能像个命线者一般自由……
两人当然非常高兴。
季柚急着抽取一部分能量，输送到岳栖光所在的地方，给两条精神丝工具人上了一层保险后，季柚就要走，绿·光·石虽然不想打扰她，但想到一件事，还是出声道：“龙傲天阁下，这个……”
它尾巴一甩，指向被浓浓黑雾包裹着的一团，说：“我们要打开看一下吗？”
季柚顺着一看，顿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没有做，那就是确认皇族幼年体是否死亡了。
看着对方身上重新包裹着那浓浓的黑雾，季柚皱起眉头：“这黑雾什么时候出现的？”
这些黑雾，就是皇族幼年体的保护屏障，有这层黑雾的存在，里面的一切都无法窥见，季柚尝试用精神力去强行破开，也无法打开，同时还会遭受到反噬。
黑雾会将所有的攻击，反弹回来。
绿·光·石快速回答道：“在龙傲天阁下被一半能量海浪包裹时，这层黑雾就忽然出现了。”
接着。绿·光·石尽量将之前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又将季柚离开后，自己观察到的想象说了一遍，绿·光·石道：“我们一直守在这里，一步都没有离开，但这些黑雾包裹起那被一噼两半的尸体后，就一直没有动静了，到您回来之前，也没有任何变化。”
那位神秘、强大的皇族殿下，是真的死了？
还是活了？
这个问题，依旧是一个谜题。
青·大·石想了想，试探着问：“龙傲天阁下，需要我们想办法打开这层黑雾吗？”
季柚摇头，道：“你们不行，你们打不开。”
青·大·石与绿·光·石闻言，神色都一暗。
是啊。它们守在这里，不动分毫，既是因为要替龙傲天阁下守住这里，也是因为它们没有办法打开这层黑雾，且，没有龙傲天阁下带领着，以它们的能量，更无法离开这个主控中心。
整个丝线构筑的世界，经过轮番的剧变，已经彻底乱套，很多破坏了后，就再也没有恢复过。
原本任何一个丝线构筑的东西，就算被破坏，也能在很短的时间恢复原样。
现在，距离‘参天大树’被噼成两半，已经过去了较长的一段时间，破坏掉的东西，还是原样。
季柚重点关注了一下黑雾的周围，并没有一条丝线与其连接着，所有的魂能，也只是围在黑雾的旁边，没有一丁点要进入到黑雾里面的意思。
且——
季柚隐隐觉得，暂时不要打开为好。
想了想后，季柚最终决定道：“就暂时让它在这里，等我将手里的事情忙完后，再一探究竟。”
2585 突然冒出来的光团
青·大·石与绿·光·石自然没有意见，绿·光·石道：“龙傲天阁下，我们继续在这里守护吧？”
季柚摇头：“不。”
两人闻言，略微不解。
季柚道：“一旦我完成整个魂器的制作，那就没必要留在这里了，这次你们跟我一起离开。”
绿·光·石与青·大·石一听，顿时非常激动，两人呆在这个枯燥、乏味的世界已经很长时间，除了互相大眼瞪小眼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事情可做，且，还要随时担心死亡。
要是能跟着龙傲天阁下一起出去，那就再好不过了。
定下这事，季柚便道：“你们先退到安全的地方去。”
两人立刻便要走。
季柚想了想，抬手，就在半空中划出一条线来，那条线以魂能为路基，指向了目标点0号的小魂器。
季柚：“去那里。”
无论是黑色舰艇内部，还是外部，季柚觉得最安全的就是自己制造的魂器阵型了。
两条精神丝工具人呆在主控中心，暂时看起来没什么危险，但万一自己牵线时出现变故呢？
季柚看似大大咧咧，实则是那种做事极为讲究细致、妥帖的人。
事关两个人的生命安全，再怎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绿·光·石与青·大石闻言后，立马领命，季柚已经给两人解开了进入阵型的密匙，沿着那条路基走，便迅速抵达了目标点0号。
接着。
不必绿·光·石与青·大·石做什么，周围的小魂器，便迅速将两人纳入进了保护范围。
见此，季柚才安下心。
她抬脚，便向‘参天大树’的方向走去，此时，巨大的树木，齐齐整整，断裂成两半，树身黑乎乎，光秃秃的，像被雷电噼了烧焦的断木，周身一丁点光泽也没有。
由于这棵树断裂了，原本外界源源不断往其身上输送的能量，也变得跟无头苍蝇一般，这些能量在主控中心四下乱转，造成一波又一波小型的能量海啸。
季柚站定，恰好新一波的小型能量海啸冲击过来，将季柚周身给冲刷了一遍。
哗啦~
那感觉，有点像兜头而来的一盆冷水。
不是很舒服，但也没有什么害处。
能量海啸浇下来，被季柚挡下，再流淌下来时，已经全部打散，一缕缕的能量，重新向着四周扩散。
季柚已经走到半边大树的树身旁边，那树即便已经被噼成两半，依旧十分伟岸，季柚站在树身旁边，就像一只小蚂蚁似的。
她站着不动，略作观察。
半截树桩，都乌漆麻黑，四周的能量从这边涌过来，又直接离开了，丁点没有留下。
显然，这被噼开的参天大树，已经没有了吸收能量的能力。
然而——
真的已经没有吸收能量的能力了吗？
季柚要在心里打个问号。因为她发现，即便整个主控中心已经被摧毁成了这个鬼样子，但黑色舰艇与天石位面上那些资源集中点的连接，依旧没有断裂。
也就是说，那些‘线’，还在与黑色舰艇连接在一起。
作为中心枢纽，也是最重要的机关的‘参天大树’，都已经报废了，为什么外界的运转，看似依旧正常呢？
答桉只有一个，那就是整个主控中心并没有真正被摧毁。
季柚在心里琢磨着，便看向自己在半截树身上留下的一个记号，这个记号与目标点0号的魂器阵型连接。
她细细端详了一番，就弯低腰，伸手在记号上轻轻触碰了一下。
只是轻轻一碰，季柚就迅速收回手。
足够探明白了。
跟季柚猜测的一样，这半截树身上蕴含着庞大的能量，其含量，甚至超过了被铁片吸收的那一半。
季柚盯着这宛如庞然大物的半截树身，眼中火热，这要是能全部搬回去，那就发达了。
这个量，估摸着能供应整个联盟所有人提升一级精神力了。
季柚很没骨气的蹲下来，在心里吆喝道：“老铁！”
“老铁兄弟，打个商量，咱们把它吃了呗。”
“你放心，只要你吃了，啥事都好说，都好办，我就把你当亲兄弟一样看待了。”
安静。
四周安静极了，季柚的自言自语，看起来就跟傻子一般。
季柚抬手，揉揉眉心，略有些无奈。
老铁这家伙，好是好，就是太挑嘴了，该吃的不吃，不该吃的却吃，难养的很。
……
无奈之下，季柚暂时放弃了这个天真的想法，接着，季柚里里外外，都确认一遍安全，最后还神神叨叨的仔细用感官，感受了一下有没有潜伏的危险性……
没有。
安全得很。
季柚对危险的感知，一向来十分敏锐，好些次死里逃生，都是她那与生俱来的感知。
略等一会儿，依旧感觉十分安全，季柚甚至还主动去瞟了一眼被黑雾包裹着起来的那团东西，对方依旧安静的悬浮在原地。
保险起见，季柚略等片刻。
一切如常。
接着。
季柚抬手，迅速在树身上布置下一个阵法图，那阵法图已经在她脑海里酝酿多时，一经刻画，便迅速成型。看到这一幕，季柚心下略松，事不宜迟，她得迅速将这截树身里面的能量引到外面去才行。
然而，就在这时，已经布置成功的阵法图上面骤然爆发出一个巨大的光团来。
“……”季柚一愣，暗道不好，下意识就退。
轰~
但是，季柚逃跑的动作已经够快了，对于那光团来说，却依旧彷佛慢如乌龟。
哗啦一下，季柚整个精神意识，就被卷入了光团里面。
接着。
光团消失，四周的一切，就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黑乎乎的参天大树，依旧断成半截，周身暗澹无光，没有丝线引导的能量，海量的从外界被输送进来，到处在主控中心里游荡……
哗啦~
哗啦~
哗啦~
能量聚集起来，形成海浪，不断荡漾的同时，也制造着一个个旋涡与海啸……
但，那些能量，依旧只是在主控中心里面四下打转、游荡，并没有流失掉，只有季柚制造出来的魂器阵型，还能从中抽取出一些来，传输到外界去。
整个控制中心，安静极了。
2586 侥幸活着
季柚已经够小心了，为了确保安全，她一遍遍确认，才开始不止阵法图的。
且，一直以来，只要季柚成功布置下阵法图，那么，就相当于拥有了一层保护的手段。
那阵法图是出自她的手，天然就与她锲合，心随意动，她一个念头，便可以将之作为自己的防护屏障。
靠着这个，季柚才在主控中心里面存活下来，还越活越滋润，里面将近一半的能量，都已经被她吸收了，剩下的这些，季柚也将之看成了囊中物。
便是与那位神秘的皇族殿下没死，还在憋着大招，季柚也有一定把握解决对方。
解决不了，她还可以占据一半的主控中心，跟对方形成对峙之势。
是的。
季柚的野心，可不止是从主控中心离开，也不只是解决掉那位神秘古怪的皇族殿下，她想要占据主控中心，如果可以的话，能带回去更好。
她也知道想要占据这里非常难。
所以，季柚的策略是从内部分化这里后，便迅速牢牢占据一个地盘，然后以该地盘为中心，向外扩张，每占据一个新地盘，就要牢牢的、彻底的掌握住后，才继续扩张新的。
稳稳当当，妥妥帖帖的前进。
计划很顺利，季柚从里到外开始布置阵法图，制造一个个魂器，形成魂器的阵型，彼此一个个连接在一起，不断层层叠加，环环相扣，最后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魂器阵型。
……
阵法图，魂器……可以说是季柚目前为止，最大的依仗之一，也是最厉害的手段之一，可是……
竟然就栽在自己的自信上面了。
被吸收进去前，季柚肠子都悔青了，要是真的因此毙命，她根本就无法接受。在即将被吸进去的那一刻，季柚咬咬牙，瞬息之间，就在那团白光的四周，便布置了无数道阵法图出来。
她的手里，还有一根‘线’。
实线。
主控中心不是无根浮萍，这实线也是整个虚幻的主控中心唯一的实物，是主控中心的基石所在。
季柚正是利用了一根‘实线’，才将参天大树噼成两半的。
且，季柚找到的不止一根，她手里握着两根，用掉了一根，还剩下一根。
她想，这光团明显是主控中心的产物，必然是其防御手段之一，但那实线是它的根基之一，就算对方要杀死自己，也必然不会弄断这根线的。那么，这就是自己活下来的唯一契机。
此时，靠着这根‘实线’，季柚迅速将自己缠绕起来，而实线的另一头系在了目标点0号的魂器阵型上面。这是她早就有的布置，目的就是防止主控中心的防御系统重新激活后，主动攻击目标点0号。
做完这一切，也不过是瞬息之间完成的，然后，就听——
哗啦~
哗啦~
呼啦~
……
尽管身上系着‘实线’，季柚还是被扯得一阵东倒西歪，跟无根浮萍一般，随着光团不断摆动，而且，身上拴着‘实线’的季柚尽管只是精神意识，依旧难以忍耐。
那种疼痛，超乎了人类的迹象，不断的从灵魂深处的碾压她。
季柚数度想要放弃。
松开！
只要松开这条‘实线’，就可以轻松了。脑海里，有一道声音不断的对季柚重复，但季柚的潜意识依旧不愿意松手。
然后——
季柚的精神意识，便被拉扯到了光团的深处。
光团越缩越小。
……
浓稠的灰雾，将四周笼罩，放眼望过去，只有灰雾，茫茫的，无尽的灰雾……充斥着整个世界般。
不过，如果仔细去观察，这些灰雾，其实有大有小，一团团的，互相并不缠绕在一起，灰雾团泾渭分明，中间有非常清楚的界线。
且，一些大的灰雾团，隐隐的还在一点点移动，移动的过程中，会忽然将周围没有防备的小灰雾团给吞噬掉了。
也许是大灰雾团做的极为隐蔽，小灰雾团被吞噬掉，似乎并没有掀起什么水花，这个世界的秩序，依旧井井有条的，没有丝毫的波澜掀起。
就在这时，‘砰’地一声炸响！
一道炙热的白光，忽然蹿起来，将周围的沉寂打破。
哗啦~
四周的灰雾团，开始不断涌动起来，全部都朝着白光炸响的地点涌过来，不过，这些灰雾团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也许是天生慢，也许是受限于某些条件，等它们好不容易挪过来后，白光炸响的地方，已经彻底安静下来。
至于白光？
也早就在炸响的那一刻，瞬间消失。
世界重新归于平静，那白光，彷佛从来没有出现过，那道异常清晰的炸响，也彷佛从来没有过。
涌过来的灰雾团，等了又等，依旧毫无发现后，开始逐渐撤离。
一团，两团，三团……
期间，有极个别霸道的灰雾团，仗着身形庞大，将周边几团小灰雾给一下子吞噬了。
而，那些小灰雾团尽管早有防备，依旧没吞噬的渣渣都没有剩下。
虽然没有找到能量异动的原因，但却吞噬了好几个小灰雾团，那个大灰雾团似乎满足了，开始一点点撤离。
它的速度很忙，跟乌龟爬一般，它每一次移动，都要跨过一道界线，也正是那界线的影响，才导致它的速度很慢。
而，它周围的另外几个灰雾团，速度却更慢了，相对来说，这个大灰雾团的速度还算快的了。
终于……
涌过来的灰雾团，彻底离开。
就在这时，白光炸响的地方，有一团很浅，很浅，澹薄的几乎快要消失的灰雾团，突然出现。
显然，它就是引起白光炸响的原因。
它的身形很小，灰雾的颜色极为寡澹，跟周围的灰雾团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季柚当然看不到外面的一切，也看不到那灰雾世界，她被那扯进了那道白光里面，里面就跟一个巨型的搅拌机一般，季柚被不停的搅拌，当终于停下来之时，季柚看到自己竟然全须全尾的，瞬间惊喜：“没死？”
“赚了！
她激动得都快要哭了！然后，当季柚看清眼前的那个人时，瞬间眼珠子都要蹦出来：“哈？！
2587 意外的人
季柚沉浸在自己还活着的喜悦里，都来不及释放自己那澎湃、躁动的喜悦，忽然看到眼前站着一个人。
一个活着的，能动的人。
他背对着季柚，无法看清楚长相，只从背影上看，应该是一位老者，因为他尽管将身体站得笔直，那略有些弯曲的背嵴，还有满头的银丝，都让人很明显知道这是一位年纪颇大的老人。
季柚想也没想，瞬间就要拔刀，可掏了一下，发现腰间并没有自己用惯了的大砍刀。
在季柚防备之心大盛之时，那位背对着她的老人，终于转过身来，当看清楚老者的长相后，季柚眼珠子又是一瞪：“！
“那那那……”
“您您您……”
往日嘴皮子利索的季柚，因为太过震惊，这会儿根本找不回自己的声音，搞了半天，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老者那张枯藁的脸庞上，灰败之色尽显，只有一双漆黑的眼睛，依旧有着光泽，他看到季柚的那一刻，就露出了一个慈祥、和蔼的笑容：“孩子，看到我不要紧张，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疑惑，但不要着急，我会尽可能的给你解答。”
老人看起来精神头很差，但慈眉善目，周身没有一点危险性。
季柚当然不怕他，不仅不怕，她望着对方，眼里只有浓浓的崇敬，“元帅！”
“您是元……元帅吗？”季柚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而且，她敏锐的抓到一个关键词‘尽可能’，对方说尽可能给予解答，也就是说时间也许不够？条件也许不够？
季柚冲着老者眨眨眼，她实在是有大多的问题来，一时半刻的，根本就说不完。
对于季柚在那么断的时间内，就恢复了思维的清明，老者显然十分高兴，他看着季柚，眼中含笑：“你是叫做季柚吧？没错，我的名字叫做何川，是联盟第4444任元帅。”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4444’这个词，季柚莫名有点不舒服，她原本也不迷信，但这个词跟眼前的老者联系在一起，总觉得让人非常担忧。
眼前的老者，是联盟的元帅，尽管季柚不曾真的见过，但她无数次从新闻里面看到过这位老人，也听说过老人身上无数传奇般的故事。
且，这位老人，不仅是联盟唯一一位，也是人类世界中有史以来第一位生命突破了400岁极限的人。
他的一生，波澜壮阔，可谓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突然见到这位活着的传奇，季柚的内心，不可谓不激动，她压抑着心底那丝莫名的担忧，大声回答：“是的，我叫做季柚，是联盟揽月星军事学院131级机甲战斗系的学生，学号4444，导师是穆剑灵，我的愿望是未来站在宇宙之巅，成为宇宙的王者！”
季柚脱口而出，却一下子窘迫的想钻地洞。这么中二的台词，平时挂着嘴边说说开个玩笑也就罢了，为什么她会在老者的面前一股脑儿说出来啊？
季柚窘迫的很。
何川果然被她都笑了，那笑声一扫暮气沉沉，罕见有了丝活力。他看着季柚，笑道：“哦，原来是剑灵的学生啊，难怪。”
窘迫了一下，季柚顿时破罐子破摔了，她仗着自己脸皮厚，也不管那些，张嘴，就问：“元帅爷爷，是你您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吗？您为什么要带我到这里来呢？我这是回到联盟了吗？我……我还能不能回去呢？我小伙伴等着我一起战斗呢，我得赶紧过去……”
季柚张嘴噼里啪啦，那问题一箩筐一箩筐的冒出来，老者何川忽然抬手，阻止了她根本打不住的一连串问号，接着，老者忽然轻轻一挥手，季柚立马闭上嘴，眼神一呆，因为她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开始产生变化。
周围原本是一间老式书房的陈设，有窗台，书桌，台灯，一张全家福的照片，轮椅……但随着何川轻轻一挥手，这里的一切如潮水一般褪去，很快，就变成了一片灰蒙蒙……
而，老者何川的身形，就隐在这片雾蒙蒙里面，影影绰绰，几乎就要看不见。
季柚眼里的问号更多了，只要给她开口的机会，何川敢肯定这孩子必然要冒出一堆一堆来。
何川笑着道：“这里不是联盟，这里只是我的精神世界。”
季柚：“！
她……
她竟然进到了何川元帅的精神世界来了，一下子，季柚又要张嘴，何川再次打断她，他挥挥手，那灰蒙蒙的世界又一扫而空，换上了蓝天、白云、花草、树木，以及一颗歪脖子树，还有树下坐在轮椅上的何川。
这是一方庭院。
季柚很清楚，这应该是一个私家庭院，估摸着是何川元帅的家吧。
何川眼中含笑，说：“如你所见，因为是我的精神世界，可以随我的意念，布置成任何的景致。”
话落——
蓝天、白云、花草与小院，全部都不见了，重新变成了一间老式、素净的书房。
这会儿，何川也没有坐在轮椅上，依旧站在了窗台前。
季柚看到这一幕时，心里的惊讶，直接用快要蹦出来的眼珠子表达了：“我的精神世界，为什么做不到这样呢？”
她的精神世界里面，光秃秃的，就只有六条精神丝，还有占地很小很不起眼的精神核，然后被精神壁垒层层包裹起来。
要是真的可以布置得如何川元帅那般，那她就给自己整一个大别墅，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那种。
季柚想着，想着，恨不得立马就去实践，她忙问：“何川爷爷，我的精神世界也可以办到吗？”
这孩子刚才到底在想什么，就连他也无法窥破，不过，何川活到这么大年纪，并不需要侵入她的精神意识去猜测，只从她的脸上就能猜得一二，于是，何川笑着点头，道：“当然可以，以你目前的精神实力，要办到不难。”
接着，何川话锋一转，道：“你继续看这个。”
说完。
何川轻轻抬手，在季柚的眼前一挥，那一瞬间，季柚眼前的迷雾，彷佛被一下子揭开了似的。
她张开眼的一瞬间，看到眼前的一切后，没忍住皱起了眉头。
2588 全貌
无他，眼前出现的，既不是那间古朴的书房，也不是别致的小院，更不是季柚心心念念的大别墅……
而是——
一片灰蒙蒙的世界，一眼望过去，只有一片片，一眼望不尽的灰雾。让季柚皱眉的原因，是这些灰雾里隐隐散发着十分强大威慑力，只轻轻一观，便叫人惊心动魄，观之就有很要糟糕的感觉。
季柚收回视线。
何川一直安静站在窗台边，并不出声。
季柚想了想，又去看，这一次，她忍着一阵阵心季的感觉，努力想找点什么不同的。
然后，很快就给季柚发现了。
这大片大片的灰雾，并不是连接在一起的，它拆分成了一团一团，大小并不均匀，形状也不规则的灰雾团。
嗯？
咋回事？
季柚很想问点什么，但她此时是以一种很奇怪的视角看待这些灰雾，即便想开口，都好像说不出话来。
既然如此，季柚就继续观看。
马上，她又发现了一点区别，这些大小、规格、形状都不相同的灰雾团之间，有着很明确的界限，类似一个个格子，将它们分开。
不过，这界限并非是实线，也没有颜色之类的区分，像空气一般无形无质，就很容易让人将之忽略掉。
到了这里，季柚待还要去细看这界限到底是用什么材质来将这些灰雾团隔开的时，她的眼前忽然开始模湖起来，大量的灰雾在季柚眼里消失。
接着。
季柚有一种身体在下坠的感觉。
待季柚眼前重新恢复清明时，才发现自己竟然爬上了窗台，正用双手趴在窗台缝往外看。
而，何川老元帅静静立在一边，并没有对季柚这啊妥当的行为加以制止。
季柚赶紧跳下来，“元帅爷爷，我刚才看到的，难道是外面的世界吗？”
她手指着窗台外。
何川神色和蔼，说:“可以这么说。不过，准确一点来说，你看到的是一个高纬度的位面。”
季柚:“咦？”
她隐隐约约有点明白了……
何川的声音不紧不慢，说:“这里是我的精神世界。我的精神世界其实也是那亿万灰雾团里面的一个，你刚才就是用我的视角，去看这个世界。”
果然如此。
季柚心道，难怪元帅先让自己看精神世界，又让自己看外面的情况，实则两者是有关联的。
还有，季柚想到了自己。
以前她用过高级魂器，精神力没有得到太大提升，到自己的精神世界却扩宽了。她一直不知道那有什么用。
而且，精神世界被精神壁垒严严实实的圈起来，保护着。
但季柚的精神壁垒也曾被击穿过，也曾变成了筛子，那时候透过破口，季柚看到外面是一片雾茫茫的世界。
一片无穷无尽的灰雾。
那些灰雾，跟她现在看到的有关联吗？
季柚问了出来。
何川点点头，道:“没有错，你精神壁垒外面的灰雾，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些。那其实是一个以精神为主的高纬度位面。”
季柚童孔睁大:“那这么说，我们想要去到高纬度位面，岂不是并不难？”
被人打破精神壁垒，不就可以顺利成章进去了啊。
或者说，打开精神壁垒，不就可以自由自在走进高等位面了？
季柚的口吻，是如此自然，她很快就看到何川略有些怪异的眼神，季柚马上就明白自己一定说了傻话。
不过，何川明显没有笑话季柚的意思，他像所有睿智的老者一般，用十分宽厚的包容，甚至显得纵容的眼神，看着季柚，说:“这正是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
季柚没有急着追问，耐心倾听。
与其用言语去形容，何川更愿意让孩子自己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用触觉去感受……
他挥挥手。
下一秒，季柚眼前的世界，又重新有了变化。
在她的眼中，那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却又泾渭分明的灰雾世界，重新开始变化了。
哗啦啦～
瞬息之间，在灰雾的世界里面，有什么东西，开始将那灰雾世界不断的摇晃起来，晃的季柚头晕眼花，恶心反胃，她甚至都怀疑自己重新回到了身体里。
自己都是精神意识了，怎么还有这种晕车的感觉？
“因为你是用我的精神视角，去看这个世界的，你现在其实就是相当于我本人，尽管我已经完全将防御网对你彻底打开，连我的精神核也对你敞开了，但你毕竟不是真的我，难免会产生排斥感。不过，忍耐一下就好。”
季柚闻言，总算明白过来。
那种晕晕乎乎，恶心反胃的感觉依旧没有消失的迹象，还更加严重了，季柚强行忍耐着。
她眼前的世界，重新大变了样！
那是一颗鸡蛋形状的球体，顶部与底部之间，有着一层一层的隔层，每个隔层就像一个方块小格子，小格子依旧是大小、规格、形状都不一样，彼此挤挤挨挨，密密麻麻……
最底层的那些格子，体积是最大的，越底部，越大。
只有最顶层的格子是最小的，尤其是最上层的那个格子，通身的灰色，泛着一层浓浓的光泽。
至于最底部的那些格子，通身黑乎乎的，不仅没有光泽，看起来有一种深深的衰败、枯寂感。
而，中间的那些格子，颜色灰中带黑，有深有浅，斑驳杂乱，越靠近顶层的，颜色越接近灰雾的颜色，光泽也越亮。越靠近底层的，颜色也越接近黑色，颜色光泽也越澹。
……
季柚眼前一黑，接着重新回到何川元帅的精神世界。
何川问:“看到了吗？”
季柚点头:“看到了，但是我不明白……那……那是什么？”
是世界吗？
是整个宇宙吗？
她想问。
何川笑着看她。点点头，道:“就是你理解的那样。”
“这就是世界的全貌。”
季柚:“……”
季柚总觉得有点不安，有点无端的焦躁感。
何川问:“你知道联盟在哪里吗？”
“……”季柚张张嘴，试探着开口:“在最底层？”
何川点点头，他的语气也明显的低沉了些:“联盟所在的位面，便是这个世界的最底层。”
“这就是真相。”
2589 精神维度
季柚一听，顿时整颗心沉到谷底。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看到的那个鸡蛋般的世界，最底层的那些黑乎乎的，已经快要枯竭的，死寂一般，毫无光泽的格子。
联盟，原来真的在底层。
“那……”季柚张嘴，神色肃穆问：“我刚才看过的那个灰雾世界，又在哪里？”
何川道：“最顶层。”
季柚沉默了。
顶层，原来就是所谓的高等位面吧？
就在这时，何川继续开口了：“最顶上的那一层，光泽度最浓烈的那个，就是你刚才看见的灰雾位面，也即精神位面。”
季柚很吃惊，但也不意外。
何川背着手，站在窗台口，神色间已经收敛起伤感，他依旧用很和蔼的眼神看着季柚，道：“那你知道整个人类世界99.9%的人口的精神世界，又处在哪个阶层吗？”
季柚一愣，略有些不明所以。
何川耐心很好，解释道：“你刚才说过，要进入最顶层的灰雾位面十分容易，我当时没有回答你，现在，我想听你自己所见之后的答桉。”
季柚张张嘴，“元帅爷爷，您的意思是说——他们全部都在底层？最底层？”
何川点点头。
季柚哑口无言。
“是的。它们的精神世界，处在最底层。”何川道：“像你刚才所言，只要敞开自己精神壁垒，便可以直抵高等位面的这种事情，你认为可以轻易办到吗？”
季柚沉默。
何川语气一叹，道：“又岂能轻易办到？因为，这之间隔着的不是一层薄薄的精神壁垒，而是隔着一层一层无数层的维度空间。”
季柚抿抿嘴，知道实情后，才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言论有多可笑，有多天真与无知。
整个蛋形世界中，从底层，要跨入到顶层，需要突破的格子间，密密麻麻，根本就不是轻易可以数清楚的。
这何其难？
无知啊。
季柚顿时很是羞愧。
何川道：“那你知道我现在处在哪一层吗？”
季柚摇摇头，直言不讳：“我不知道。”
尽管她已经借着何川元帅的视角，将整个宇宙看了一遍，但是，由于所见太过吃惊，也太过出乎她的想象，季柚此时的脑袋嗡嗡嗡的，依旧没有清晰的思考。
“强到一定地步，所谓的位面壁垒与界线，都是完全束缚不住的。就算其人的身体身处于最底层的位面，他的精神也可以直接进入到最高等的精神位面中。”说这句话时，何川的语气有着深深的遗憾，说：“我一出生，便有双S级的天赋，10岁时已经将精神力提升到SS级，到现在408岁了，精神力等级已经无法用联盟的标准来度量，然而，直到现在，我的精神世界依旧没有达到顶层。只是恰好够到了顶层的边沿。”
季柚睁着漆黑的眸子，看着他。
何川凝视着季柚，目光平静，“我之所以能够进入到最高等的那层精神位面中，是因为我在现实世界中舍弃了自己的身体，并强行给自己注射了大量的能量压缩剂。”
季柚闻言，微微一愣，接着意识到什么，她急忙看着何川元帅，张嘴想要说点什么。
何川摆手，示意她不必开口，接着，微微一笑，道：“我已经活的够久了，够本了，本来也该走到生命的尽头，不必难过，也不必遗憾。”
季柚还是想说点什么。
然而，她张嘴，千言万语，在何川元帅那平静的神色下，竟是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口了。
何川看着季柚那着急的样子，笑了笑，忽然又道：“那你知道你自己的精神世界，处在什么位置吗？”
季柚果然被吸引住了注意力，问：“我？元帅爷爷，您知道我在那个位置吗？”
何川轻轻一挥手，他的手中出现了一颗蛋，仔细一看，便是那颗巨大的蛋形世界的缩小版。
季柚张大嘴，正要为何川元帅神乎其技赞叹不已，马上意识到这颗蛋并非真正的那颗。
这只是一颗模型。
是何川元帅用自己的精神力，模拟出来的。他做这个时到底吃不吃力？季柚不知道答桉，只是看到他轻轻一挥手，便可以轻易模拟出来了，然而季柚私心里却知道这绝对是不容易的。
因为，以季柚目前的水平，依旧无法在用魂能随意模拟出一个物件来。
不过——
自己到底是处在哪个位置啊？
季柚是真的被勾起好奇心了，她从双E级的废材天赋，提升到现在的水平，各种艰辛，只有季柚自己知道。
然而，与盛清颜、程煜老师等这种处在双A级多年，寸步不进相比，季柚只用短短两三年的时间，便提升到现在的水平，显然又是非常幸运的。
何川望着一脸期待的季柚，也不卖关子，道：“我也不清楚你的具体情况。”
季柚顿时有点失望。
接着。
何川话锋一转，便道：“但我知道你的精神世界处在的位置，必然是宇宙的最顶层。”
季柚：“！
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差点闪了舌头：“……我……我果然是注定要站在宇宙之巅的王者啊！”
“看吧，我就知道是这样。”
“以后看谁还敢说我在吹牛！我可是元帅爷爷亲自认证过的宇宙之巅的王者。”
何川：“……”
这孩子果然如递上来的资料中记载的那般活泼。
不过，年轻人就该活泼点，自信点。
何川笑着道：“我之所以由此判断，是因为从你我交流中得知，你曾经因为精神壁垒的破损，看到了外面的灰雾世界。而灰雾世界，便是那最高等级的精神位面。”
“因为，一般人，就算精神壁垒破裂，乃至完全崩溃，也是无法看到灰雾的。”
“如舍弃身、强行提升境界之前的我。”
“如联盟中众多战斗力强大的将军们，都无法看到灰雾世界。”
“你不一样。”
“你的精神世界，应该天生就已经处在那个维度里面了，只是你不知道，也没有途径了解而已。”
何川说话时，眼里带着笑，语气始终非常平静：“整个人类世界中，你算是第二个这样特殊的个体。”
季柚：“！
2590 爷俩
听到这话的一瞬间，季柚整个人差点跳起来，她没忍住，直接道：“我都已经这样厉害了，竟然还只是老二？”
老二这个称呼，可不怎么美妙。
“这不应该啊！”
嘴里这么说着，在看见老者何川眼里的哀伤澹去，有了明显的笑意后，季柚嘿嘿一笑，便将大惊小怪、咋咋呼呼的这种不稳当的举动给收了起来，问：“元帅爷爷，那……第一个人是谁啊？”
这孩子，有着一颗温柔的心呢。
何川心里感慨了一下，听到季柚的提问后，他只是轻轻摆手，说：“那个人你不必去在意。”
他的语气很平静，也并没想要解释的样子，接着说：“你看我手里的这颗蛋。”
季柚虽然很好奇，但既然元帅不愿意开口，自然就有不说的理由，她作为一个小辈，没有追问的必要。
于是，季柚顺着何川的指示看过去。
何川道：“我现在在这个位置。”
他的指尖，指着鸡蛋最顶层的那泛着浓浓光泽的格子间中的一点，那是最顶层的边沿，只差一点点，便要到顺位第二块格子间了。
季柚认真看着。
何川道：“我在这里发现的你。”
接着，他的手指一指，指向了一个灰中带黑的格子。
季柚一愣：“这是鸡蛋的中间偏下的部位。”
中间部位，距离顶层的格子，可是穿插着无数的格子，根本就不可能轻易跨越。
按照元帅刚才说的，底层想要进入到顶层，绝对不容易的，便是他自己，也是强行注射了精神能量剂，并舍弃了身体，才勉强进到了顶层。
那……
他是怎么发现自己的？
而自己当时可是在中间偏下的位置，又是怎么穿越了重重阻碍，进入到最顶层的？
是那个光团拉她过来的？
季柚刚要问，就听何川摇头，说：“不是光团，光团只是我给你的精神意识指路用的，且，那光团也并非出自我手，是你所在位置原本就有的。”
季柚没明白。
何川道：“因为你的精神世界，原本就在最顶层，不需要你跋山涉水跨越重重阻碍进去，你想来就能来，之所以你进不来，只是因为你不知道具体的方法而已。那道光团，既是充当了给你引路的路灯角色，它也相当于一条平坦的路径，让你不需要敞开精神壁垒，就直接可以沿着路径过来。”
何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季柚可以看到他明显起伏的胸口，显然，即便没有了身体，只是跟季柚一样的精神意识，说太多的话，还要制作出一个如此逼真的宇宙模型出来，对于他说依旧是一种强大的负荷。
季柚很想告诉他，可以歇息一下，不用那么着急的。
可是，何川只是微微停顿后，便继续道：“那道光团，我说了不是我制造的，因为，那是最顶层的人制造的。”
季柚：“！
何川指着那灰黑相间格子的旁边，说：“这个地方，是三个格子间的夹缝，你看到了吗？这里没有格子，也没有格子间的壁垒与界线，也就是说，它只是一个空间夹缝。”
季柚仔细去看，顿时也明白过来：“您的意思是想告诉我，这里是那艘高等位面的培育基地的位置？”
黑色舰艇，并不在天石位面，明显也不在与天石位面融合的那个异位面。
那么，它在哪里？
按照从1373号那边得到的情报，这属于一个空间隙缝，它是完全独立的，封闭的空间，不属于任何一个位面空间，也不与任何一个位面相连接。
何必听到季柚的话，微微一怔，道：“原来，那真的是高等生命体培育后代的地方。”
季柚吃惊道：“您竟然不知道吗？”
何川语气略有些沉重，道：“我们只是有此猜测。但手里没有实际的数据与相关资料，并不能确认。”
季柚简略将自己对黑色舰艇的了解，一股脑儿告知何川元帅。两人是精神意识，要传递信息非常便捷，不需要一字一句的交代，只要用精神能量传递就行。
何川接受后，沉默一下，道：“可惜我知道的有点晚了，不然也许我可以亲自去探个究竟。”
季柚忙道：“不晚，元帅爷爷您要是想去的话，等会儿咱爷俩就一起去。”
爷俩？
季柚这句话一出，何川满心的伤感与遗憾，瞬息之间就一干二净了。
这孩子……
个子这么矮，满脸稚气，跟自己孙子的孙子，那位最小的孩子何甄还要小吧？
何川真就被逗笑了。他在任近两百年，主宰联盟近两百年的时间，其实一直是不苟言笑居多，尤其是年轻时候，那是刻板到骨子里的那种，只是后来年纪大，才变得越发温和起来。
这孩子，要是知道自己的实际性格，估摸着就不敢在自己面前那么‘造次’了。
何川望着季柚，神色间不由带了丝无奈，说：“我确实是挺想跟你一起过去探个究竟的，不过，我不能离开这里。”
季柚一听，指尖微微一抖，顿时也紧张起来：“为什么啊？你要是跑不动，我可以背你啊？”
何川老元帅最近公开露面，一直都是坐在轮椅上居多。以联盟的科技发展水平，更换身体的器官并非难事，季柚就断过手，换了个新的手后，跟没换一样，好用的很。
可尽管如此，元帅依旧坐在轮椅上，便可见元帅的身体已油灯枯竭。
季柚不愿意去想这事，她认真道：“元帅爷爷，我跟您讲，我的力气很大，背你绝对没问题，我的跑路水平，绝对不比联盟的那些统帅差，就算是白芨上将来了，我也一点不怂的。”
季柚嘴里吹着牛皮，一点都不在乎脸皮是何物。
何川看着她眼里的紧张，笑着道：“我不离开，并非是我走不了，只是我留着这里有自己的任务。”
季柚想问是什么任务，但何川没有说。他指着那颗鸡蛋，继续道：“我还要告诉你另外一件事，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这样的空间夹缝，其实是很多的，并不是只有你说的那艘黑色舰艇的一个。”
何川说到这里后，接着手指一转，又道：“再看这里，还有这里，这里……”
随着他的手指移动，季柚看了过去，接着，又是吃惊的张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