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8 介质
孔哲态度严肃起来，他没有卖关子的意思，而是道：“因为，她用的介质是——”
林枫瞪大了眼。
孔哲伸手，将他凑过来的脑袋推开了一点，骂道：“你靠我那么近干嘛？远点，远点。”
林枫：“……”
林枫无语道：“老师，您就是想卖关子。”
孔哲斜他，道：“因为她用的介质是精神力。”
林枫：“！！！”
林枫的两只眼睛瞬间瞪圆：“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孔哲无视自己这不成器徒弟的惊恐失态，语气里带着一丝感慨，道：“我孜孜不倦追求的境界，不想竟然让一个小孩子实现了。”
说着，孔哲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还有深深的失落……
林枫才从不可置信中回过神来，并没有留意到老师后面那句话，他虽然听到了，但大脑不在状态，因此只粗略的听过后就忽略了，只记得老师前面的一句话，林枫极力将张大的嘴巴合拢，语气努力平静下来，说：“老师……怎么可能用精神力做介质呢？怎么可能呢？想想也不可能啊。精神力只是牵引阵法图与介质之间的媒介，以让两者结合，并产一种特殊的磁场效果，从而对人体的精神力有莫大的益处……”
林枫张着嘴巴，很有些精神恍惚的样子，继续说：“怎么可能用精神力来做介质呢？精神力是无形之物啊，它怎么可以成为介质呢？想不通，我实在是想不通啊啊啊！！！老师……”
他转向孔哲，眼巴巴看着自己这位魂器制造届最强大的制造师。
孔哲没有吭声。
沉默。
空气里，只余下一种叫做沉默的东西。
好一会儿后，林枫说：“老师，不可能是精神力吧？我明明也观察过，青釉大师刻画的那张阵法图用的底板，明明是一种很廉价的伴生石切片啊。厚度不到1毫米的薄片，应该就是用的这种材料作为介质的。”
“老师……”
“老师……”
“行啦。”孔哲捂住耳朵，嫌弃道：“耳朵都生茧子啦。”
林枫定定盯着他：“老师！”
孔哲摆手，道：“瞧你这不成器的样子，就是因为你总是把自己的思维局限在这些条条框框里，你的技术才这么烂。都多久了，别人的徒弟都会制作中级魂器了，你还在村口玩泥巴，你对得起我吗？”
林枫：“……”
林枫低下头：“没玩泥巴，我制作的是低级魂器，再说，我的产量，比丁妙高多了啊，她三年才制作出一个中级魂器，一年才制作一个低级魂器，我一年可以制作30个以上的低级魂器，明明我比她优秀好吧？”丁妙是邓明光大师的学生，邓明光虽然是银河帝国人，但他与孔哲并称为魂器制造届的两大泰斗，这两人的关系何非常好，经常交流、切磋技艺，因此两人的学生们也有联系。
老师虽然没点名别人的学生是丁妙，但林枫一听就知道说的是她，因为在新一辈的魂器学徒中，只有她制作出了中级魂器。
孔哲瞧他还真委屈巴巴上了，不由叹口气，道：“也就产量高这点出息了。”
林枫：“……”
林枫小声道：“我的质量也高啊，你不知道我的魂器销售出去，基本没有遇到售后问题，还有很多人排队等着我制作新魂器呢。我订单都排到10年后了。”
“10年后还在制作低级魂器——”孔哲啧了一下，瞥他：“这是你该得意的事情？”
林枫：“……”
孔哲抬手，打断他接下来的叨叨絮絮，道：“精神力并非不能成为介质，你做不到，只是因为你精神力太弱了。”
林枫：“！！！”
林枫见老师要跟自己解释的样子，赶紧将内心的郁闷挥掉，十分认真的倾听起来。
孔哲背着手，望着身前的一片星空，道：“用精神力作为介质，制作一种魂器，它可以穿过空间与距离，覆盖到更多的人群里面，当它成功之后，必然价格低廉，定然也会让更多的人群受益。我曾经有过这样的设想，也付诸过无数次的行动，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这些年，我已经放弃了。”
林枫闻言，一愣，十分震惊的看着孔哲，说：“老师……可是，我跟在您实验室学习，并没有看到你有相关的研究。”老师的诸多研究笔记、实验记录……都是无偿送给学生们参考、学习的，林枫确信自己真的没有看过这方面的研究啊。
孔哲偏过头，问他：“你进我实验室多久了？”
这个林枫当然知道，也记得非常清楚，林枫用肯定的语气，道：“15年3个月零5天。”
孔哲道：“哦，我20年前放弃，改为研究材料处理与魂器制造的关系的。”既然他无能，没法使用精神力作为介质，那位了降低成本，以便让更多人受益，孔哲便从20年前开始，研究降低魂器制造的介质材料了，一般情况下用作魂器介质的材料，必须是天材地宝类的昂贵、珍稀物品，但如果用廉价材料呢？
用廉价的、随处可见的材料，理论上是可行的，如此，便能极大的降低魂器制造的成本，也是一种思路。
因此，直到现在，孔哲还在研究，且也有了些成果。
林枫听到老师的话，不由一呆。
孔哲道：“这明显是一条歧路，我不想让你们走上这样大道路，便将这方面的资料，全部都收起来了。”
林枫心下一动，忙问：“老师……我现在可以借阅您这方面的研究资料吗？”
孔哲摆手，道：“不必。”
林枫一愣。
孔哲道：“现下有更好的渠道，为什么不去学，要从我这歧路上学？”
“……”林枫呆了一呆，然后想也不想道：“我可以从您那条歧路上找找错误的原因，以避免自己犯同样的错啊。”
“啪”地一声，孔哲不客气对着的他的脑袋敲下去，骂道：“臭小子，你老师哪里犯错了？你老师精明强大了一辈子，从来没有犯过错，我之所以没有成功，只不过是没有找到正确的精神力使用方法而已。”
林枫歪头：“啊？”
1529 大师佩服
林枫歪着脑袋，十分不解。
孔哲道：“我观察了青釉小友的魂器，便知道的确是我的精神力使用方法不恰当，导致失败的。”
林枫安静听着，本来不想吭声打断老师的，但他实在忍不住，就问：“老师，您为啥称呼青釉大师为小友？您怎么知道她年纪大还是小啊？搞不好她比您还高寿呢。”
孔哲一噎，不由有点怀疑自己当初收徒的眼光，这小子憨傻憨傻的也就算了，竟还是个蠢蛋呐。
——因为他竟然敢质疑自己的判断？
哼。
孔哲袖子一甩，便正色道：“只要一个人精神力足够强，便可以轻易感觉到另外一个人的精神波动，比如你此时的精神波动就表明你现在正满脑子浆糊啊。人工魂器是人为制造的，当然也会留下一个人的精神痕迹，我从魂器里面残留的一丁点痕迹中，推测出这是一个很活泼，很调皮，却很认真的人。”
林枫张张嘴：“这也能推测出来吗？”
孔哲黑下眼，道：“你懂什么？你一个还没活到100年的人，怎么可能判断的出来？那种东西，玄之又玄，需要你自己去体会，等你300岁的时候，再说吧。”
林枫：“……”
孔哲接着道：“如果将精神力作为介质，制作成不需要其他载体的魂器，其他暂且不知，但我分析必须要达到2个最低要求，第1点是精神丝清理度100%，也就说你的精神丝必须完全听令于你，才可以将自己的精神力抽出来作为介质使用。第2点来自阵法图，她使用的阵法图必须足够稳固，那种稳固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程度，因为它必须要支撑住成千上万万……不同人类的精神力。否则，便也只是普通的魂器，而不是无数人可以一起使用的魂器了。”
林枫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有点幻听了。
首先，精神丝清理度100%？这还是人吗？这是人可以达到的吗？
阵法图竟然要同时承载无数人的精神力……那这还是他所知道的阵法图吗？
……
“林枫呐……”孔哲幽幽叹口气，道：“世界很大，宇宙也广袤无边，你以为的，只是你以为的，永远也不要把自己局限在一个框框里面啊。”
林枫浑身一震，老师这话不可为不语重心长，他心想是啊，一直以来，自己就是太局限自己了，便失去了创造力。
林枫沉默片刻，恭敬道：“老师，我知道了。”
孔哲见林枫这次是真的听进去了，便接着道：“但她的魂器，还不能说是一个完全用精神力作为介质的魂器，只能说是一个拼接的半成品。”
林枫微微一愣：“老师？”他没太懂，什么叫半成品？还是拼接的。明明老师刚才说那已经是一个完整的魂器了啊。
孔哲的语气十分遗憾，道：“青釉小友的魂器我一碰就碎，便是因为它有一半的介质是那种易碎的伴生石切片，另一半是精神力。两者糅杂、掺和在一起，已经不分你我。对于一些普通的精神丝触碰，它可以固若金汤，但像我这样强度的精神丝，它的结构便容易松动，那些拼接口便会裂开了。”
林枫这一次没有发言，而是安静听着，今日这一番交谈，已经让他大开眼界，在此之前他竟然不知道原来魂器还可以这样做，也不知道这世界上竟然还有精神丝100%清理度的人，甚至，他对自己老师的真实实力，也完全不知。
老师只几分钟的简短观摩，便能将青釉大师的情况摸出一二，但自己对上青釉大师，便觉得前方是汪洋大海，是无尽星空……
孔哲沉默半晌，忽然道：“我的方向也要调整一二，也许我当初就不应该追求100%的精神力介质，而是也用一些东西拼接。”
林枫：“老师？”
老师那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林枫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老师的眼里，甚至闪耀着一片星光，那是重新发现了毕生所求的东西的喜悦感，完全无法掩饰。
“通过精神力与实物介质拼接，降低制作难度的同时，也降低了对制作者的要求。妙啊……”孔哲的精神力等级已经达到ss+，马上就要突破sss级的架势，但他的精神丝清理度却只有91%。
91%听起来是不多，但越到这种地步，丝毫的寸进也及其艰难，10年前孔哲的精神丝清理度已经达到91%，至今依旧还是91%。
“通过第三方星网平台，实现多人共享魂器……这一个办法，也十足的巧妙！”
“廉价的伴生石切片，只起到固定阵法图的作用，就像一个简单的架子，精神力作为主力介质像藤蔓一般攀爬在期间，两者互相交错，反而更加稳固。妙得很！”
“还有一个更妙的点——便宜！”
“太便宜了！”
“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便宜的魂器成本！”
孔哲喃喃自语说到这里，竟然激动得拍了一下桌子，把尚在呆滞中的林枫给惊了一跳，林枫忍不住问：“老师，到底有多便宜？”
孔哲估算了一下，便道：“我尽量往多了算，这一个魂器制造出来，顶天只有100个信用点。”
林枫手一抖：“什么？”
他掏了一下耳朵，确定自己听错了，自言自语道：“确实很便宜，才100万信用点。”绝对不是100个信用点！
绝对！
孔哲看他那副自欺欺人的表情，觉得莫名其妙，别人成本低，跟这憨小子有啥关系？憨小子有啥好不能接受的？
“100个信用点，算是我高估的，那伴生石碎片，你去垃圾堆里面掏一掏还是能掏出一大堆来的，也就是不花钱，她唯一耗费的估计就是精神力了。精神力只要没受伤，养一段时间便回来了，所以，这个魂器，相当于零成本啊。”
说着，孔哲十分感慨，接着再道：“之前她用那些垃圾改造一下制作出的魂器，我觉得已经够节省成本了，现在她竟然还能用一个垃圾，卖上成千上万次，这位青釉小友的废品利用水平，当真是登峰造极，我辈不得不服。”
林枫：“……”
服气吗？
算了，我不配。
1530 披马甲
林枫觉得今天自己的三观，都被重塑了。他整个人一直都处在懵逼的状态。
老师这些年来，所有魂器制作时，材料等，全都亲力亲为，甚至每一份的配比，他都要亲自动手，已经不麻烦学生帮忙了。实验室里很多学生们，都惴惴不安，觉得自己失了宠。
其实只有林枫知道不是的。
老师不让学生们帮忙，不是防备心重，不愿意教导学生，而是老师一直在做改良、降低魂器材料成本的研究。
比如，他这些年就喜欢致力于将便宜的物品、垃圾货、废品啥的等等一切的廉价的、不要钱的东西变废为宝，总而言之，他就是想将魂器制造的成本降下来，以便造福普罗大众。
拿着无数天材地宝，都制作不出魂器的学生，还能用垃圾成功？
显然不可能。
所以，孔哲大师没把希望放在这些学生身上，也没打扰他们，而是让他们专心手头的学习。
只有成为魂器师，才有能力改良材料。
像林枫，就因为学了十年成功晋级魂器师，这才有资格在孔哲大师的个人研究室露脸。
实在忙不过来了，孔哲也会让林枫去干点杂活。
门外那些师兄师姐师弟妹……的羡慕妒忌，林枫是不理会的。
因为，是真的没空闲机会啊。
林枫现在很感慨，主要是觉得优秀的魂器大师们，比如自己的老师、青釉大师……已经开始往魂器材料上面做文章、做研究了，自己这些新晋魂器师，还在浪费材料，实在有些可耻。
林枫垂下头，道:“老师，我也要学着废物利用了。其实制作魂器后，剩余的边角料，也都是极好的，只需要处理得当，也许这世界上就多了一个魂器。”
孔哲笑道:“想法不错。”
林枫不好意思:“跟您与青釉大师差远了。”
孔哲看着他，忽然道:“把你小号给我，我要网购点土坷垃。”
林枫:“……”
林枫无语道:“您不是有小号吗？”星网账户是绑定个人身份信息的，但一个人可以有2个号，一大号一小号，都可以隐藏身份信息，也可以随时更改对外的资料。
孔哲大师是星际著名的魂器制造师，他的大号已经通过官方认证，且也出席了很多官方活动，且有很多很多的粉丝，不方便使用。
小号嘛……
孔哲板起脸，道:“我小号潜伏进青釉学生交流区了。”
林枫:“！！！”
您一个魂器届泰斗，披马甲到另外一个魂器大师的地盘偷师，您……
林枫吐槽无能。
想了想，林枫问:“老师，您买土坷垃干啥？”
孔哲瞪他:“你管我买了干啥！你赶紧给我。”
老师要求，林枫不得不从，然后就把小号给了老师，还当着面，帮老师把各项验证身份的东西给办好。
孔哲顺利登录林枫的小号，用小号买了点东西，马上就下线了。
林枫好奇凑过去看了下，差点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您……老师您怎么高价从黄牛手里买票啊？！！！”
孔哲摊摊手:“那有什么办法，没地方买票啊。”
林枫:“……”
孔哲骂骂咧咧道:“这些黄牛，迟早要被收拾。”
他的语气里，带着强烈的愤怒。
这点，身为孔哲的学生，林枫是知道的，因为老师曾经上过黄牛的当，某个黄牛带着一批人伪装成弱势群体，期望得到孔哲大师的魂器，孔哲大师起了恻隐心，同意给对方制作了一批魂器，且只象征性收了几个信用点。
结果，魂器转交出去没多久，这批魂器就被转卖出去了！
孔哲这才知道那是一群职业黄牛，已经以这种方式欺骗了很多人，魂器、自然食物、天材地宝、能源盒、高级机甲……
只要是他们能倒卖的，没有他们不干的。
更让孔哲生气的事，他费了半年时间、好心制作的那些魂器，黄牛转手卖出去的对象，竟然是一群星际海盗！
一群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星际海盗！
孔哲差点当场气死，心态都崩了。
所以，他一直非常讨厌黄牛群体。
林枫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己这位年迈的老师，语气难掩动容:“老师，您怎么能这样委屈自己呢？您想要票，只管交给我，我来办就好了。总能再找到不少的。”
孔哲道:“我没委屈啊，不就用你的小号你的钱买的吗？”
林枫:“……”
孔哲已经退出全息模式，只用平面版的上网模式，他眼睛盯着光脑页面，忽然道:“好了！这下黄牛死翘翘了。”
林枫:“？？？”
他凑过去，将消息浏览了一遍，原来是青釉大师网络店铺的售货员‘阿大带你去淘宝’出面，说了些关于新品限购的消息。
总而言之，以后黄牛没什么机会了。
孔哲摸着下巴，微微一笑:“这位小友挺有意思的，脾性跟我相投，以后有机会要见一面。”
……
另一边，夜深人静，自费生宿舍一片漆黑，只有一个窗口亮着灯。
季柚趴在案台上，奋笔疾书。
小金龙在宽敞的书桌上跳来跳去，一会儿尾巴抽在笔筒上，一会儿用尾巴勾住自己的胳膊肘，然后揪下季柚的一缕头发丝，下一秒趁着头发丝摆动之时，借力一跃而起，踩在了季柚的脑袋上。
就这样，季柚也没想舍一个眼神给它。
小金龙抓了抓季柚的头发，又顺着她的脖子滑下来，一把用脚踩在了季柚的手背上！
“女人！跟我相比，作业就这么重要吗？”
季柚:“……”
季柚拨开它的爪子，说:“当然是你重要。”小金龙还来不及开心，下一秒，就听季柚道::“但不写作业会要我命的。等我写完再跟你唠嗑哈。”
“……”小金龙噎住了！它抖动着身体，气的几乎说不出来话，抖了半天，用一脸不可置信的语气，道:“我还没有你的命重要？”
季柚:“……”
咔嚓，季柚一个激动之下，下笔的力道用的过大，笔尖划破了纸张，但季柚没顾得上，她急忙把小金龙抓过来，颠来倒去仔细查看了一遍，一脸困惑:“穆老师这次检修，把你脑袋弄坏了？”
1531 昨天小甜甜，今天季某人
“你季某人说话给我放尊重点，谁脑子坏啦？你才脑子坏了呢！”小金龙气鼓鼓的，一副要抓狂的模样，上窜下跳，道:“穆老师只是给我做了点轻微的外形调整！”
季柚道:“你确定穆老师只是给你做了整容，没顺手整了下脑袋？”
“哼！”小金龙背转身，不理季柚了。
昨天穆剑灵老师忽然让季柚把小金龙送过去，说要检修一遍，季柚就送过去了，小金龙一修理完，就坐不住了，不等季柚去接它，它自己从穆老师的机甲维修室跑出来，自己回到了季柚宿舍。
离开一日，它以为会见到欣喜若狂的季柚，结果见到的是一沓作业，还有专心赶作业的季柚，季柚根本没空理它。
小金龙有点失落。
等啊，等啊，几个小时过去了，它作为一架安静、乖巧且识大体的机甲，还是没能等来主人的注意！
等季柚作业快完工了，小金龙就开始搞事了。
看着窗台上那小小的身影，季柚无奈一笑，上前一步，拍拍它的肩膀。
小金龙再次转身，用屁股对着季柚。
季柚拍它脑袋，它甩头，没理。
季柚又去揪它尾巴，这下子小金龙炸毛了:“女人，拿开你的手，我允许你碰我了吗？”
季柚:“……”
季柚抬手敲它一下，小金龙这才老实的跳到季柚怀里，坐好，一脸傲娇道:“我先申明，是你苦苦求我，我才肯理你的。”
“好好好……”季柚无奈一笑:“是我求你的。”
小金龙正襟危坐，问:“那只羊驼，有我可爱吗？”
季柚:“……”
这家伙，脑袋真的被整过了，突然问这么危险的问题干啥啊！
心道不妙，季柚知道自己稍微答的不好，这搞不好是送命题。
于是，季柚想也没想，直接道:“你开什么玩笑？可爱是这么用的吗？这世界上本无可爱，自从有了你，才有了这个词，我的小天狗宝贝。”
小金龙被逗开心了，非常满意，又道:“我跟那只羊驼，你只能选一个，说。”
季柚:“……”
季柚想抽它。
这是什么修罗场的问题？它又跟着穆老师看了很多狗血电视剧？
小金龙:“说。”
季柚从空间钮里掏出一颗糖果，塞它嘴里。
“唔……唔……”小金龙满嘴都是糖，甜蜜蜜的，它鼓着腮帮子，龇出牙缝来，说:“别……别想用一颗糖堵住我的嘴，再来一颗。”
季柚又塞一颗，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问:“所以，你的外形微调之后，跟外面那些到处乱走的仿造品一模一样了？”揽月星军事学院这边也有不少学生购买了天狗仿制品，那些机甲特别爱出来遛弯儿，走在校园里面，时不时的都会遇到几架。
说到这个小金龙有点气，说:“我天狗大人如此英俊潇洒，尤其是霸气的角角，她竟然敢把我的角角磨短了！气煞我也！”
季柚瞅了一眼，发现角角确实短了些，还变平了些，另外脸也大了一圈，身体的线条也圆润了不少，没有了以前那种精准的流线型了……
简而言之，变胖了，变丑了。
难怪这家伙不满呢，大半夜都跑过来让自己出面找穆老师说理。
季柚昧着良心，说:“我觉得你现在比以前更威武霸气了！瞧这眼，炯炯有神，瞧这皮，油光发亮，瞧这角，霸气无双！瞧……”
小金龙听着，听着，眼睛亮起了光:“真的？”
季柚用力点头:“真的！”
小金龙这才开心了起来，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说:“那就不改了，就这么着吧。”
季柚心里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
小金龙道:“所以我跟那只羊驼，你到底选哪个？”
季柚肩膀一抖。
小金龙:“说。”
季柚抬手抚额，使出了一个必杀技，道:“那我问你，修理工跟我，你要哪个？”
哼！
以为她没辙吗？
解决难题的最好方式，就是再制造一个难题啊。这只机甲，还是见识太少。
小金龙尾巴倏地僵直，明显被噎了一下，然后它歪着脑袋，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季柚得意的哼着小曲儿。
从苦恼中回过神来的小金龙，忽然道:“你这个问题不成立！那只羊驼还活着，修理工灰都不剩啦，没有可比性！”
季柚感觉腮帮子疼的紧。
小金龙死死瞪着她，“该死的！你这个女人，除了我，你竟然还敢想那只羊驼！”
“该死的！你是第一个敢这样对我的女人！”
“很好。”
“很好。”
“很……”它想说第三句很好时，头顶忽然多了一只柔软的手，那只手，正轻柔的拍着它的脑袋，小金龙抬起头，对上了一双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睛。
“好了。”
“选你。”
季柚的声音很轻柔，眼角眉梢都是宠溺的笑意:“只选你。”
摊上这么一只爱争风吃醋的机甲，真是没办法。
“咔嚓~”
轻微的响动，引起了季柚的注意:“？？？”
小金龙将刚才录下来的视频收好，放进了机甲的储存器里面，并备份好几遍，且设成机甲自己的私密，便冲季柚阴阴一笑，“女人，你折在我手里了。”
季柚:“……”
季柚无语凝噎几秒，咬牙:“好演技。”
小金龙甩甩尾巴:“一般，一般，论演技，还是你季某人强。”
季柚看着它，问:“说吧，费尽心机要挟我，准备让我干嘛？”
小金龙拍拍自己的肚子，储存器就在肚子里面，说:“不准备干什么，女人，你说我要是到那只羊驼跟前，当场播放这段视频，它会不会……”
季柚黑了脸:“说，只要别要我的命，啥都给你。”
小金龙被噎了噎，这个女人，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命啊！看来，那些言情小说电视剧都是骗人的！
这世界上哪有女人舍得把命给爱人啊。嘴里都是说爱你在乎你只选你，转头就能对着一只羊驼说同样的话！
小金龙越想越气:“女人都是大猪蹄子！”
季柚嘴角一抽。
小金龙:“我就要当着那只羊驼的面播放！”
季柚揉揉眉心:“说吧，真的啥都给你。”
小金龙:“当真？！！！”
季柚:“说。”
小金龙道:“我要你带我一起去空间裂缝。”
季柚有点为难，因为不带上小金龙，是穆老师的决定。
1532 争执
不带小金龙进入空间裂缝，是穆老师临时的决定。
她昨天忽然让季柚把小金龙送去检修，便是暂时让季柚把小金龙寄存在她那里的意思，谁知小金龙发现了她的意图，自己偷偷跑回了季柚的身边。
季柚真的有点为难，她相信穆老师不会无无的放矢，这么做肯定有其他的用意。
但，原因呢？
穆老师没有解释。
季柚跟在穆老师身边这么长时间，基本摸透了她的脾性，一旦她决定不说的事情，必然不会改变主意，哪怕磨破嘴皮，她都不会告诉季柚。
季柚干脆不问。
然后，面对着现在拿捏着自己‘把柄’，尾巴都要翘上天的小金龙，季柚摊摊手，无奈道:“你威胁我没用，你得去威胁穆剑灵老师啊。”
小金龙翻个白眼:“我要是能威胁她，我还来威胁你？”
季柚:“……”
小金龙瞪一眼季柚，嫌弃道:“我没想到你是这么愚蠢的女人！你让我太失望了。”
季柚感觉自己有点手痒，“我看你是喝多了想上天吧？你尽管拿着视频找萌萌去，理你算我输。”
不信它还真敢？
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来之前才最具有威胁之力。
它有本事就去找萌萌啊！这只满脑子只有狗血电视剧的机甲，真要去做，就说明这次脑袋里真塞了浆糊了。
如此，不足为惧。
季柚心里权衡了一遍利弊之后，便越发的淡定:“去呗。”
“你！”
“你！”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小金龙明显被气急了，半天也只憋出了这么几句话来，然后它用力一蹬，踩在窗纱上，一个猛扑，撞向季柚的脸！
那一脚，又急又快，季柚没防备，竟然被踹了一脸。
季柚呆了。
小金龙也呆了一下，它似乎没想明白自己么明显的假动作，她竟然没有察觉……
但，管不了了！
情绪突然失控的小金龙狠狠踩了季柚一脚之后，迅速背过身，一个猛冲，从窗台上跳了下去！
“喂喂喂……！！！”
季柚懵逼了。
“突然那么气？”
“还有，那家伙眼眶红成那个鬼样子，是哭了吗？”
季柚追到窗台，往下看，就只看到小金龙的一截尾巴尖一闪而逝，整只机甲失去了踪影。
“跑哪儿去了？”季柚面上看不出来，心里还是有点慌的，她差点没忍住从窗口跳下去，但一看到那个高度，至少几百米，她**凡胎一个，没有机甲傍身，哪里敢跳？
季柚急忙往外跑，跑出门时，披头散发，也来不及换衣服，就披了件外套，穿着拖鞋就出门了。
等她出了门，在宿舍区找了一遍，都没发现小金龙的身影。
糟糕，还不会被自己气哭后，觉得难以为情，偷偷躲在一个角落里哭吧？
季柚顿时很心疼。
至于小金龙是不是拿着视频，去了火锅店？这个想法在季柚心里一冒出来，就被她当场否决了。
小金龙看着拽的不行，其实做事特有品，绝不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那能上哪里？
季柚蹬着一双拖鞋，用了最快的速度在宿舍区域内转悠了一圈，没有看到小金龙。
“喂~”
“别生气了。”
“出来一下喂……”
……
毫无回应，可能是因为季柚嚷嚷的声音有点大，吵醒了楼上的人，就见一扇窗户忽然打开，有人朝着季柚的脑袋扔了个东西！
一看，是个臭鸡蛋。
隔着十几米，好悬她跑得快。
季柚想骂人，就听楼上有人道:“死穷鬼你大半夜再鬼喊鬼叫哦，下回人家就要扔臭粑粑了哦。”
季柚:“……”
季柚抓了一下头发，没空理盛清颜这个蠢货，想了半天，没想通。
精神世界。
老四趴在老五头顶，懒羊羊的甩尾巴，见主人一下子方寸大乱、六神无主，忍不住吐槽:【主人，那只小狗这么傲娇，你说帮不了它，让它自己去找穆老师，它肯定自己去了。】
季柚:“！！！”
季柚一拍脑袋，“我这就去！”
她转身找了辆悬浮车，改为主动模式，把速度拉到最大！
轰！轰！轰！
一路上，收到几个警告！
【超速警告！超速警告！超速警告！】
滴——
抵达穆老师所在的宿舍区域，星际时代啥都缺，就是不缺土地与房子，学校给每个教职工配备的是独栋别墅，季柚停下车，然后突然感觉悬浮车上方的闪光灯一闪，“咔嚓”一声，季柚收到一条罚款通知。
【4444号季柚同学，由于你在校内违规超速驾驶悬浮车，罚款10积分，望下次引以为戒。】
季柚:“……”
季柚一脸黑线，冲到穆老师的宿舍门口，就要按门铃，然后就发现门自动开了，她有点奇怪，一看才想起来，上次她来时穆老师给她开了权限，半年内都可以自由进出，季柚抬脚跨进去。
她还没走两步，就听到了激烈的争执声。
“我去，跟您有什么关系？”
——是小金龙。
“呵~按理确实跟我没关系，毕竟他死之前也没问过我同不同意，但你死，花的是我的钱，想死，先把你那身破铜烂铁拆了还给我，你自己找个安静的地方死，别碍我眼。”
——是穆剑灵老师的声音，她甚至还冷笑了一声。
“你！”
小金龙词穷了，还理亏了。
“我想去，你阻止不了我。”
“你大可一试。”穆剑灵冷冷看它，说:“看是你跑的快，还是我拆卸了你快。”
小金龙又被气的一噎。
人类就是这么无理取闹，还胡搅蛮缠，而这种叫女性的人类，就更加难缠。
小金龙沉默，倔强的与穆剑灵对峙。
穆剑灵也冷冷的不吭声。
气氛既严肃，又沉闷。
季柚想出声打断这种氛围，只是她才抬起腿，还没有迈开脚步，忽然听见小金龙情绪激动的说:“那你拆了我，这具残破的身体不要也罢，我会拜托季柚将我仅剩的躯壳送到他的埋骨之地，与他长眠在一起。”
季柚心神一震。
因为小金龙说完之后，竟然哭了。
是真的哭了。
那一瞬间，季柚真的心疼了。
1533 套路？
小金龙的哭声，淅淅沥沥的，像下雨中夹杂着一道道闷雷，听起来挺渗人的。
大半夜的，搞不好吓得睡不了觉。
季柚感觉整颗心，被什么攥着，往死里攥着，又疼又难过。
然而。
穆剑灵心肠冷硬，对于一个大活人的哭都无动于衷，更何况是对于一架机甲的哭声呢？她毫无反应，整张脸都看不出情绪波动。
小金龙情绪激动，还在抽抽噎噎的讲话:“穆老师，我很尊敬您，但这是最后一次，谢谢您对我的照顾。”
说完，它背过身，用力道:“再见！”
穆剑灵眼皮也没抬。
小金龙咬牙切齿:“再见！”
“再见！”
“我说再见了！”
“哦——”这一回，穆剑灵终于施舍了一个眼神过来:“再见！”
小金龙一顿！
接着，它整个机甲气得浑身发抖:“你……你……”
穆剑灵眼也没抬，真真正正的无动于衷。
小金龙真的慌了。那一瞬间，它才明白自己只是叶凛的机甲，不是叶凛本人。穆剑灵是一位对上叶凛本人都无动于衷的人，岂会因为一架机甲改变？
小金龙的肩膀耷拉下来，整个人气场，如泄气的皮球，蔫巴巴的。
然后——
隔着一扇门，季柚都能感受到它那压抑中那股无能为力的心碎。
季柚的心沉了下来。
她本来想默默退出去，不打扰一人一机甲，也不愿意未经同意窥探他们的**。
听到小金龙放纵且绝望的哭声那一刻，季柚没忍住，往前跨了一步，迈入到了那扇门内。
一瞬间，冷漠的穆剑灵，哭得歇斯底里的小金龙，都倏地一下转过头！
季柚嘴角微微动了下，然后，对上小金龙红肿的眼:“喂，别生气了。”
“我选你。”
“都说选你了，怎么还跑到穆老师这里告状啊！你告状就告状呗，随便演一下就行了，还想拿奥斯卡呀？你也是，拿洋葱沫眼睛干啥？不知道伤眼睛吗？”
季柚一脸的不赞同，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到小金龙对面，伸出手:“过来。”
小金龙满心的尴尬与无措，正不知道该往哪里躲才觉得不羞耻时，在季柚伸过来的那只手面前，一下子土崩瓦解了。
它一爪子挥开季柚的手，跳到季柚的肩膀上趴着，哼了一下，一脸嫌弃道:“女人，你给我记住，我天狗大人还没原谅你呢。”
季柚含笑:“好好好……求求天狗大人早点原谅我吧。”
“哼。”小金龙别开脸，用屁股对着季柚。
季柚神色自若，转向穆剑灵时，笑眯眯说:“老师我把这只机甲带走啦，真是一点也不懂事，大半夜都来叨扰您老人家，回头我收拾它一顿。”
说着。
季柚抓着小金龙，一刻也不等，立马要开溜。
忽然——
身后传来穆剑灵的声音:“你想去，随你。”
小金龙浑身一震。
穆剑灵道:“如果你死了或者出问题，损失由你的主人来赔偿。”
季柚指尖一抖。
下一秒，季柚听见穆老师的声音宛如黑夜里夺魂的魔鬼:“1万亿，不打折。”
季柚告诉自己要冷静，然后转过头，冲对方挤出来一个扭曲的笑容:“老师，大半夜的您开什么玩笑呢，不好，不好，容易失眠焦虑内分泌失调的。”
穆剑灵道:“我没有开玩笑。”
季柚:“……”
穆剑灵抽出一张纸，指着上面的字，说:“签下这个合约，你带它走。”
季柚嘴角一僵，她抬起头，对上了小金龙亮晶晶的眼，那一瞬间，季柚感觉自己被套路了。
这该不会是个双簧戏吧？
小金龙、穆老师联合起来，让自己签下比卖身契还要丧国辱权的协议？
季柚眼里的怀疑，一闪而逝，但也足够小金龙发现了，它张开嘴，咆哮如雷:“你这个大猪蹄子！”
季柚赶紧捂住耳朵。
穆剑灵抱着手臂，站在一边袖手旁边，还道:“签不签约，随你，但你带走它，有什么损失，一律自行承担。”
她递给季柚一只笔，季柚握着笔，始终签不下去。
小金龙死死睁着眼睛，瞪着季柚。
季柚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那个你们别急，让我缓缓，毕竟是这么大的单子，我多想一会静静也好。”
穆剑灵没催。
小金龙就眼巴巴盯着。
季柚咬咬牙，问:“老师，1万亿的价格也太夸张了，我们谈谈啊，减一点好不好？随便一点，就减少个万把亿的样子就行……”
穆剑灵眼也没抬:“10万亿。”
季柚:“……”
穆剑灵当着季柚与小金龙的面，故意羞辱一般，修改了赔偿金额。修改完，穆剑灵冷笑一声，看向季柚与机甲，道:“10秒，10秒不签，我就改主意当场拆卸机甲了，恐怕你跟那只蠢货机甲都不知道吧？它的芯片是靠连接现在的躯体才没有崩溃，一旦强行剥离躯体，芯片也不能独立存在。”
季柚:“！！！”
“什么？！！！”季柚不敢信:“你没跟我讲过啊？”
穆剑灵斜她:“这种烧钱的事情，不跟你讲，是怕你英年早逝。”
季柚捂住心口:“我现在就觉得呼吸困难，熬不过今晚上了。”
穆剑灵指着协议。
季柚赶紧签了。
‘季柚’两个大字，龙飞凤舞，小金龙呆了:“女……女人？！！”
季柚捂着狂跳的心，淡淡道:“区区10万亿而已，就当给你烧着玩儿了。”说完，她微微一笑，语气带着浓浓的宠溺:“我养的机甲，还不能烧点钱玩了？”
小金龙瞳孔一缩！
霎时间，它的脸红了，红透了。
“女……女人！我想永远做你的机甲。”小金龙扭扭捏捏钻到季柚头发里，挂在她耳朵上，只露出一截尾巴来。
签了这么大笔的合约，季柚有点心神不宁，整个人恍惚了一下，季柚回过神，问:“老师，小金龙现在的身体状况，真的可以进空间裂缝吗？要不要检查、加固一下什么的？”
穆剑灵淡淡道:“不用担心，最坏的结果也就机毁人亡而已，你做好死的准备。”
季柚:“……”
1534 蠢货
穆剑灵见季柚呆滞住，冷笑道：“现在放弃，我可以既往不咎。”
头顶的小金龙，蓦地浑身一僵。
季柚想也没想，道：“开什么玩笑，签下来的纸，还有撕毁的道理？我季某人绝不做这种事情。”
穆剑灵斜她，扯了扯嘴角：“哦。”
季柚想说什么，忽然察觉穆剑灵老师的眼神往下一移，落在了小金龙的身上，她的眼里带着一丝冷意，也带着明显的嘲弄，还有森然之感，说：“机甲这种东西，果然不该有思维与感情这种废物。”
哈？
季柚听到这句话，吓得一抖，将小金龙从脑袋上摘下来，往胳膊肘一夹，便跟避瘟神一般，赶紧跑走。
那个速度快得，眨眼间就从穆剑灵的面前消失。
待一人一机甲彻底消失之后，穆剑灵绷紧的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忽然往下一垮，她几乎是用了生平仅有的克制力，才没忍住将那个蠢货抓回来！
“蠢货！”
“蠢货！”
“蠢货！”
穆剑灵背着手，骂了三声之后，犹不解气，将牙齿咬得嘎吱响：“一点ac数都不知道的蠢货，眼睛瞎了吗？那是10万亿！以为10万亿的小数目吗？”
独栋别墅里，穆剑灵第一次升出了点无力感。
1万亿只是她胡乱填写的数字，目的是让季柚打退堂鼓。
但！
这个蠢货，就仿佛看不到前方困境的眼盲症似的，竟然想逞那口气签下来，穆剑灵顿觉不妙，便加大了码，又填了个10万亿。
结果——
这混蛋玩意儿还以为这是玩儿数字游戏呢，竟然真就签下来了。
只是为了一架机甲，一架甚至不是人的机甲而已……那种少年人的冲劲与义气，还有天真到愚昧的保护……让穆剑灵颇感无力。
算了。
她爱作死，便让她去。
真当以为这10万亿是白签的？
迟早有她好受的。
……
季柚夹着小金龙，一口气跳上悬浮车，接着又把速度拉到最大，得到了好几个警告提示，根本顾不得看罚单多少，一路踩着钢丝，跑回了宿舍，她才松口气。
然后。
季柚瘫软在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才把那股心惊肉跳的感觉安抚下去。
当穆老师说出那句话时，季柚真的感觉到了从她身上传来的一丝明显的恶意的精神波动，也就是说，穆老师真的有要将小金龙的自我思维与感情，全部剥离的想法啊。
太……
太可怕了。
如果这只机甲，真的变成了一台无感情的冰冷机器，季柚想想那种场面，还觉得挺恐慌的。
季柚也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如果穆老师真的动手，自己是真的无能为力改变结局。
呼啦~
呼啦~
呼啦~
季柚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夹在胳膊肘下面的小金龙却显得十分的沉默寡言，全程几乎没有发出任何的响动。
季柚一愣，将小金龙重新取出来，放在前面的茶几上，摆放端正，还顺手揪了一把龙角角，小金龙都一声不吭。
季柚眯起眼：“喂喂……我说，你觉得自己装死，就可以忽略自己身上那10万亿债务？”
“哈？”小金龙吓得一抖，整条龙身上的鳞片都一下子张开了：“开……开什么玩笑，欠10万亿债务的是你，又不是我。”
季柚淡定点头，“没错，跟穆魔鬼签约10万亿欠债的是我，不是你。”
小金龙听到这里，一颗不停翻滚的心，这才稍稍平静下来，它抬高下巴，略有些矜持的看着季柚，说：“你季某人今天是条汉子，我天狗大人记你这一情，你拈花惹草到处骗感情的视频，我不会拿给那只羊驼看。”
季柚嘴角一抽。
这只机甲还挺精明的嘛，竟然妄想把10万亿的债务，跟那不值钱的视频挂钩。
嘿~
想得还挺美。
咋不美上天呢？
季柚当即板起脸，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道：“你可以选择装傻，也可以选择跟我签一份补充协议，仔细考虑清楚了，这关系到我的心情好坏，我心情好，可能就带你一起去空间裂缝了，心情一糟糕，我自己都懒得去，别说带你。”
小金龙闻言，整个机身抖了抖，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你……你……你这个大猪蹄子！”
季柚没理这话，接着，从空间钮里面翻找出笔纸来，当面起草了一份协议，甲方季柚，乙方天狗，协议的大致内容，是季柚答应带天狗进空间裂缝，但小金龙必须独自承担10万亿的债务，否则一切免谈。
小金龙粗略看一遍，气得整个机身都膨大了一圈：“你……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让我一个机甲，怎么赚10万亿还你啊？你这不是为难机甲吗？”
季柚哼哼道：“还不起也没关系啊，协议详细上不是说了吗？如果乙方守规，不私自、擅自做主，并全程与甲方商量、沟通才行动，且保证不让自己在空间裂缝中受伤，乙方签订的所有债务，将自动转移到甲方身上，乙方不用负任何责任。”
略微停顿，季柚眯眼盯着桌上一脸凌乱的小金龙，说：“换言之，只要你够乖、够听话，我给你背这10万亿。”
小金龙：“……”
“哼~”
小金龙重重哼了一声，略有些别扭说：“那你保证别在合同里坑我。”人类的精明，小金龙早就领教，机甲、机械届一切有智慧的，都流传着一条生存法则——不要跟人类签订合约。
因为人类的合约防不胜防，总有一条可能会坑到机甲。
咳咳……
小金龙虽然没有见识过，但听多了，也就进了心里。
季柚看到小金龙那副忐忑不安的表情，不由微微一笑，说：“你放心吧，100亿买你，我眼都没眨，10万亿只是带你去完成一个心愿，我亦眼都不眨签下了这种不平等条约，我怎么会坑你啊？”
小金龙略有些不信。
季柚道：“坑你这只啥都不会，还能吃能睡的破烂机甲？我有病吗？”
小金龙这才相信了。
然后。
它一把扯过合约，在印泥上沾了下，按在了合约签名处。
季柚笑了。
1535追问原因
一爪子签完，小金龙还有点忐忑不安，不知道咋的，它总觉得有点心神不宁，努力甩了甩尿袋，将这股不安感甩掉之后，小金龙一跃跳到季柚的脑袋上，脚丫子踩着她的头发丝玩儿，说：“该……该死的女人，我天狗自诞生之日起，从不跟任何物种签合约，你……你做到了！”
季柚听着这外强中干的话，心里好笑，脸却板起来，道：“你这该死的机甲，一次一次不信任我，连白纸黑字的合约，你也要不信了吗？那么……”
季柚略微停顿，浑身气势一转，黑眸微沉：“你现在就从我的脑袋上下来。”
小金龙一把跳下来，爪子上爱揪着季柚的一缕头发丝，它故意拉扯一下，正了正表情，说：“女……女人……我是信任你，才跟你签合约的啊，你可别坑我这么无知、善良、天真、弱小的小机甲。”
“咳咳……”季柚板起脸，道：“胡说什么，你是我机甲，我怎么会坑你？”不坑你坑谁？
她一把将茶几上的一纸合约收起来，连带着也把笔给收起来，塞进了空间钮里面，妥贴的放好。
咳咳……
至于合约里面隐藏的那一条小字——一切解释权，归甲方所有，甲方有权更改合约内容……这句话，就不要让这条无知、单纯的小机甲知道了。
咳咳……
季柚收好合约，确保妥善之后，便板起脸，忽然严肃问：“可以说了吧。”
小金龙脑袋一歪：“啥？”
季柚眯眼：“不要装傻，说。”
小金龙甩着尾巴，脑袋追着自己的尾巴尖尖，在茶几上团团转，一副天真无邪的茫然样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嘛。”
季柚挑了挑眼，一板一眼道：“合约第2条，乙方不得有任何隐瞒甲方的意图，否则甲方有权向乙方追究责任，乙方必须赔偿甲方保底10万亿不等的违约金额。”
小金龙：“……”
小金龙气鼓鼓道：“该死的女人，你不要太过分！”
季柚：“说。”
面对着强势、霸道的‘甲方’，小金龙不得不暂时屈服在甲方的威胁之下，低下头，略有些别扭道：“我想要去追查修理工死亡的真相。”
季柚一听，并不意外。或者说，季柚其实已经有了一点心理准备，但真的听到小金龙嘴里说出来这句话时，季柚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不知道怎么的，她总觉得以现阶段的自己，不应该主动去接触这种隐秘的话题，或者那隐在阴暗里的一面。
但！
想到小金龙……沉睡50年苏醒之后，依旧不忘寻找前主人……哪怕明知道前方危险，前方可能是绝境，依旧义无反顾……这样的小金龙，让季柚觉得很惭愧，也很心疼。
她前世听过一个故事，主人养了一条狗，每天下班之时，狗都要站在家门口迎接主人回家。
后来，主人出车祸去世了，狗依旧站在家门口等候着主人。
再后来，主人的房子拆迁了，世事变迁，原本低矮的房子，变成了一栋高楼，整片区域都化成了小区，有了保安值守，但那条狗依旧固执的守在原地，每天等候着主人下班，保安每天都要驱逐它，它还是会趁着保安不注意，趴在原地……
后来，有小区业主反映这条脏兮兮、瘦骨嶙峋的狗总是突然出现，吓到了小区里的孩子，物业便派几个保安，将这条狗处死了。
……
季柚眉心微蹙，看向小金龙。
小金龙，跟那条狗多像啊，连眼睛里的光，都那么的像。
季柚抿了抿嘴。
小金龙意识到什么，倏地抬起头，与季柚对视。
看着小金龙那殷殷期待的眼神，季柚的心才硬起来一丝，又莫名软下来，想了想，季柚清咳一下，板起脸道：“你想查，我不拦你，但你做任何事情，必须要跟我商量，你做的任何事情，我都要有知情权，且要随时知道。”
小金龙一听，顿时开心的跳起来，一跃凑到季柚的脸前，飞快地啵了一口，紧接着，三两下跑走。
季柚：“……”
季柚一把擦掉脸颊上的口水，十分嫌弃道：“你这该死的小机甲，谁允许你亲我的？”
小金龙：“……”
小金龙好不容易动了金口，原因为会看到季柚欣喜若狂呢，结果这家伙竟然表现得那么嫌弃……
真……真的觉得自己是那么随便的机甲吗？
修理工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好不好？
小金龙越想越气，恼火道：“你……你这该死的女人，不要不知好歹，如果你想故意激怒我，我告诉你，那你成功了。”
“你……”
“警告你，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收回前面的话，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还那么不知好歹，你会知道得罪天狗大人的代价。”
季柚斜它：“得罪天狗大人的代价，就是被亲一口？那我不要。”说着，季柚还在用力擦脸颊。
小金龙：“……”
季柚道：“亲一口，价值10万亿，这么好的买卖，我干嘛不自己来啊，你过来，我可以亲你10口，你再跟我签个100万亿的协议。”
小金龙：“……”
小金龙都惊呆了。
季柚朝它招招手：“过来。”
小金龙不甘不愿的跳到她掌心，跳上来时，还故意歪了歪，尾巴看似不小心的抽了一下季柚的脸。
季柚没在意它那点小动作，问：“所以，修理工是在空间裂缝里面去世的？”
小金龙正浑身不自在呢，忽然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安静下来，它沉默了一会儿，点头：“没错，修理工是在空间裂缝里面出事的。”
季柚道：“你身为修理工的机甲，当时不在他的身边吗？为什么会不清楚修理工死亡的真相呢？”
说到这里，小金龙身上的气息，变得越发的沉静，它低垂着眼眸，道：“当时修理工将我强行关机了，我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醒来才知道修理工死了，连自己差点也死在里面了。”
也就是说——
修理工其实已经提前预知了危险，所以才关掉了小金龙？
但——
1536 穆老师的八卦
但——
遇到危险之时，第一件事不是应该联合机甲，一起共同抵御危险吗？
为什么修理工要关掉小金龙？
小金龙可是一架生物机甲，当今世界上唯一的一台，堪比21世纪‘核武器’的存在，拥有一台，便相当于拥有了生命的保障，为什么修理工却放弃使用小金龙，选择独自面对危险呢？
唯一的解释，便是修理工明知自己会死，这次死亡，甚至会让小金龙落到不怀好意的人手里，这才关掉小金龙。
季柚毫不怀疑，小金龙现在这具残破得不堪大用的身体，搞不好就是出自修理工的手笔。
小金龙是他亲手制造出来的，是他的机甲，是他的武器，也是他的——孩子。
临死前，给自己纯洁、无辜、可爱的孩子，留下一线生机，倒是挺符合修理工的做法的。
换做自己，可能也会这么做。
那么，要找到修复小金龙的方法，搞不好还真的要去空间裂缝，也就是——修理工的埋骨之地找。
穆老师不让小金龙去，又是因为什么什么呢？
她不愿意小金龙恢复？
不可能。
如果穆老师真的不愿意修复小金龙，当初就不会把小金龙交给季柚，交给了季柚，总不可能是想让季柚养一只宠物吧。
唯一的解释，便是小金龙如果去到空间裂缝，可能会遇到真正的危险，这危险，是超出穆剑灵掌控的。
这股超出穆老师掌控的危险，是什么呢？
现在看起来，最大的可能是小金龙彻底崩裂，死无全尸，甚至它的死，还会连累自己。
季柚是这么想的，但她并没有跟小金龙说出自己的猜测，以免这只机甲那愚蠢的大装满太多忧心忡忡，她想了想，便若无其事的问小金龙道：“你跟修理工为什么进入空间裂缝？”
小金龙歪头，想了想，似乎想了半天，没想通，说：“我觉得我这段记忆，好像被删除了。”
季柚：“觉得？”
小金龙定定神，道：“不，是肯定被删除了。”
季柚心往下沉。
删除？
谁搞的？修理工，还是穆老师，或者其他的人？
前方，是一片迷雾，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其中，无法脱离。理智告诉季柚，该彻底远离。
但感情上，她又做不到。
哎！
季柚重重叹口气，一脸无奈的瞅着小金龙，说：“你这不中用的机甲，关键时候总是掉链子，要你干啥哦？还不如买块叉烧吃哦。”
小金龙本来还挺忐忑不安，也非常内疚呢，听到这话，一下子又炸毛了：“女人，你给我放尊重点，别以为这么说我，我就会原谅你。我天狗大人，岂可跟一块叉烧相提并论？这是侮辱，这是赤果果的侮辱！”
季柚不理这只机甲的抗议，接着问：“那么，你还记得你跟修理工进入空间裂缝前，他有什么表现吗？尽量具体一点。”
小金龙一听，安静下来，然后歪头仔细思考。
几秒后。
小金龙道：“前一天，他吃饭、睡觉、研究机甲，一个晚上去了12次厕所，我只是本着现有证据怀疑他得了前列腺问题，被他狠狠抽了一遍，然后关了一晚上禁闭。进入空间裂缝的当天早上，它把我从空间钮里面放出来，说要带我去看桃花，当时正是春天，揽月星上面的桃花盛开的时候……我不去，修理工拎着我去的。”
“看桃花？”季柚一脸莫名其妙：“看桃花干啥？你喜欢桃花，还是他喜欢桃花？”
小金龙赶紧撇开关系，说：“我不喜欢！那么娘们唧唧的东西，我一个机甲干嘛喜欢啊？”
见季柚眼里十分困惑，小金龙表态道：“我是真的不喜欢，修理工也不喜欢，我俩整天呆实验室，要么出去猎杀星兽，哪里有空搞些花花草草的爱好啊。”
季柚问：“那是谁喜欢？”
“都说了我俩都不喜欢……”话刚说到这里，小金龙忽然一顿，似乎想起来什么，停下来。
季柚问：“谁？”
小金龙道：“穆老师喜欢。”
季柚：“？？？”
小金龙又有点怀疑，道：“我不太确定，我只是隐约记得修理工好像说过一次，说送了这么多花给穆老师，发现穆老师最喜欢的是桃花，因为她只收下了桃花，他就说打算把那些桃花全都摘过来，让穆老师开开心心……不过还没有开始行动呢，穆老师突然出现了……”
季柚抬手，赶紧道：“等等，你先别说，我想静静。”
她总觉得自己不该再问下去，继续问，搞不好就涉嫌八卦穆老师的感情生活了，要是被她知道，自己身上这点皮，够不够穆老师做一个皮球踢着玩儿吗？
浑身一个哆嗦，季柚赶紧甩了甩鸡皮疙瘩，接着道：“你继续。”
小金龙斜她：“你还要听啊？”明明这么怕死……
季柚板起脸，严肃道：“我就听听，啥都不说，啥都不知道。”
小金龙道：“桃花最后没摘，因为穆老师主动出现送了修理工一朵桃花，把修理工给哄得差点没找到北。”
季柚：“！！！”
穆老婆子，那个嘴毒心黑的糟老婆子，竟然还有这种浪漫事情，她还会送花给别人，还是一个男人！
这——
实在是让人不得不——让人深感同情那个男人啊。
咳咳……
季柚板起脸，告诉自己这八卦她听了，但她下一秒就忘记了，绝对没有放在心上，记在脑子里。
说到这件事，小金龙似乎也很鄙视，甩着尾巴，一脸看不上的样子，道：“我也说过修理工，让他有点出息，不就是收到一朵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想要，我可以去山上摘无数朵，就算他要整个山的桃花，我也能把山给他搬过来，结果，他嫌弃的看我一眼，说我不懂，这是爱之花，我一个机甲羡慕不来的。你说欠不欠揍？”
“……”季柚：“确实有点欠揍。”
小金龙气鼓鼓道：“什么爱之花，我看就是一朵普通的烂桃花，他还当场宝贝似的装裱起来，弄了个小吊坠，挂在脖子上，说要永永远远的戴着呢。傻不傻啊，那花就算装裱的再好，也有腐烂的一天啊，绝无可能永远。”
1537 穆老师的八卦2
小金龙嘴里巴拉巴拉，跟机关枪似的，一直在吐槽修理工，末了，还重重道：“我觉得修理工哪里都好，就是有点恋爱脑。”
季柚：“……”
季柚无语道：“你这么说修理工，对修理工不太好吧？”
小金龙翻个白眼，叹口气道：“但他确实是恋爱脑啊，要不是恋爱脑糊住了眼，怎么发现不了穆老师送给他的那朵桃花，就是他送出去的那一朵啊。人家把他送的礼物，又还了回来，代表什么意思，不知道吗？”
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明晃晃的拒绝啊。
一时间，季柚也忍不住抬手，抚额，问：“修理工真的没看出来吗？”
小金龙重重甩了一下尾巴，道：“我觉得他没发现，他被穆老师送他一朵桃花的事情冲昏了头脑，怎么可能发现的了呢？”
季柚一听，顿时煞有其事点点头，道：“这么说，修理工确实有点恋爱脑。”
“可不是。”对此，小金龙非常不满，说：“每天就会敲敲打打搞些研究与发明的一个人，一点恋爱细胞也没有，人家女生给他写情书，他还当着全班人的面，一五一十的念出来，念完了，也不管那女生概不尴尬，还当场给情书改错别字与错误用法……这种人，本来就该注定孤身的。”
季柚：“……”
虽然只是小金龙短短的几句话，但季柚已经能感觉出修理工大概是什么模样了，这就是个钢铁直男啊。
“就是转到穆老师的班级后，他一下子变了，也不知道是脑袋抽了风，还是干啥了……竟然偷偷的暗恋起穆老师……我只能说他胆子真肥，别人追女孩子也就像征服一座珠穆拉玛峰，他倒好，他那是想登上珠穆拉玛峰之后还要铲平它，可能吗？”
季柚嘴角一抽，说：“这目标确实有点大啊。”
小金龙摊摊手，道：“所以咯，不就失败了嘛。”
季柚觉得自己要是听下去，搞不好会偷听到更多的八卦与内幕，想了想，她胆子没那么肥，要是穆老师知道了，那就知道呗！
季柚心一横，问：“穆老师真的对修理工没有任何的想法吗？他们真的没有谈过恋爱？”
小金龙背着手，在茶几上绕着圈，想要摇头，却又不太肯定起来，说：“那我不知道，因为有好几次他跟穆老师一起出任务，没带上我，所以我的记忆存储器里面，没有其他的发现。”
季柚一个激灵，忽然警惕起来，说：“你记下了修理工这么多糗事，该不会还记录过我的吧？”
小金龙尾巴尖一抖，然后，立马义正言辞道：“美得你，我才不记录你呢，你当我的储存是无限的啊，我也就挑一点有价值的东西记录。”
季柚斜它：“有价值的，也就是威胁我的视频？”
小金龙：“咳咳……”
季柚道：“还有呢？临出发前，修理工还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小金龙道：“除了穆老师突然送花这一幕，其他的真的没什么反常的，进入空间裂缝是提前就做好的安排，他也期待了很久，临离开那天，还挺开心的，说终于可以做出一件更有意义的事情了，成功的话，也许以后会惠及全人类也不一定。”
季柚心里一动：“什么事情？”
小金龙摇摇头，道：“我的记忆条里面没有。”
季柚骂道：“你怎么总是关键时候掉链子啊！要你何用？”
小金龙：“……”
“你……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我不允许你这么说我。”小金龙整条龙身，都被季柚这句话给气得通红，像一条炸熟的龙虾……
季柚抬手，揉着眉心，说：“好吧，好吧，我以后不怎么说你，反正你就是一条掉链子龙虾。”
小金龙：“……”
小金龙气得背过身，不理季柚了。
季柚想了想，问道：“你觉得什么东西，会惠及全人类啊？”
小金龙不理她，用行动表示自己还在生气中。
季柚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难道是关于星兽的吗？按照我的理解，能够惠及全人类的，就是解决掉星兽之患啊。”
小金龙立马转过身来，道：“应该不是，他对星兽又没有研究。怎么可能找出解决星兽之患的办法来？他第一次与星兽战斗，还被星兽吓哭过呢。”
季柚皱起眉头：“不是这个，又是什么呢？”
难道？
季柚心里一动：“难道是量产生物机甲？”如果生物机甲可以做到量产，当人类有这么强大的武器，能直面高级星兽的威胁，也就大大提高了生存几率，如此一来，搞不好真的有可能解决星兽之患呢。
小金龙一听，摇摇脑袋，说：“我感觉不是。”
季柚沉默了。
按照小金龙的说法，修理工爱慕穆老师，说明他对爱情与自己往后的家庭都有非常美好的憧憬，加上他要进入空间裂缝完成什么目标，显然对未来也有无限的向往，与完整的计划……这样的一个人，绝对不会自杀。
所以，首先排除修理工自杀的猜测。
那么，就只剩下他杀了。
要么，在空间裂缝里面遇到了不可战胜的危险牺牲了，要么便是遇到了致命的环境，导致丧命。
要么，就是有人提前埋伏他。但，他这样一个在校学生，虽然极为的优秀，且未来估计是国之栋梁，按理应该受到保护的，谁会要他的命呢？
……
疑点太多了，现有的信息掌握的太少，季柚完全无法分析出具体的原因来。
她想了想，便问：“小金龙，你知道修理工有没有仇人吗？比如他曾经有没有得罪过谁？”
“没有！”
“那个死宅怎么可能有仇家？一天24个小时，他恨不得能在实验室里面泡25个小时，上哪去得罪人啊？”
“唔~”季柚摸着下巴，道：“那你再想想，没有那种深仇大恨的话，有没有一些小的摩擦，比如他有没有踩过别人的白鞋没道歉，突然在别人的生日场合放了个臭屁影响气氛，再比如抢了别人心爱的姑娘而不自知？”
小金龙肯定的摇头：“没有！绝对没有！他对别人造成的最大伤害，就是那天公开念情书而已，事后我自己私自出面跟那个女孩道歉了，对方也原谅他了，说已经不喜欢他了。夭寿哦，他长这么大，就招了这么一朵桃花，结果竟然被他自己给作没了，我还想抢救来着，没抢救回来。”
季柚：“……”
1538 鬼鬼祟祟
听小金龙一番讲述之后，季柚深思一番，觉得修理工的死，像一场意外，却更想一场精心设计过的意外……目前看起来无解。
瞥一眼嘴上吐槽着修理工，心里对他的死一直耿耿于怀的小金龙，如果现在告诉小金龙也许进入空间裂缝也查不出什么结果，或者运气不好连埋骨之地都找不到……那这一场也就是瞎忙活而已……这些，到底要怎么跟小金龙说呢？
这家伙肯定很失望吧？
季柚顿时有点苦恼，忍不住就深深叹口气，道：“哎！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你说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呀？”
小金龙听到季柚的吐槽，微微一愣，意识到对方在说自己，顿时非常恼怒，说：“你才是磨人的小妖精，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苦恼半天，季柚决定将之抛在一边，到时走一步看一步，为今之计是睡觉。
季柚忽然一把将它抓到跟前，拎着它的脖子，指着窗外的夜色，道：“你是打算老老实实睡觉呢？还是自己被关进空间钮？”
小金龙挣扎着想跑走，发现挣扎不脱，便放弃了，哼了一下，道：“本天狗大人选择老老实实睡觉。”
季柚将它放开，然后，掏出它的小杯子、小枕头、小床来，放在客厅的沙发上，说：“睡吧。”
小金龙对于那套睡眠用品一直很抗议，觉得太袖珍，不符合它威武霸气的风格，说：“我都说了，不要给我用这个，我就在沙发里睡就行了。”
嘴上嫌弃着，身体却老老实实的接过来，自己给铺得整整齐齐之后，钻入被子里面，拉上被子，盖住整张脸，只露出来头上的两只角角。
季柚见它确实老实了，便没再管它，自己也钻到被子里睡觉。
季柚是个作息非常规律的人，今晚也就是因为要赶作业，加上小金龙闹了一场，不然她早就睡着了，她的睡眠质量一直非常好，进入揽月星军事学院之后，更是锻炼得非常规律，她可以保证自己沾床就睡。
果然，下一秒，她就入睡了。
客厅沙发上的小金龙，略等了几秒之后，发现季柚真的睡着了，它这才爬起来，在客厅里转悠了几遍，然后，仔细观察，发现没有惊动季柚，接着，它一点点接近季柚睡觉的卧室。
落地无声，跳到季柚的床头，季柚还在睡觉，睡得非常香甜。
小金龙安耐不动，就静静立在季柚的床头，看着睡梦中的季柚。
这个女人……
明明讨厌又讨厌，但小金龙发现自己对着她，却已经有了对着修理工一般的感情，明明跟这个该死的女人才相处了不久啊，怎么会这样呢？
它觉得有点不习惯，也有点怪难为情的。
这个家伙，也就普普通通的人而已，两只眼睛，一个嘴巴，一张脸，两条腿……没多出什么零部件来……但她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让强大的天狗大人对她产生了依恋之情了呢？
大概是这家伙眼也没眨，花费重金给自己修复身体。
大概是这家伙想也没想，就签下巨额协议的那一刻。
大概，还要更早一些，早在她把自己当做了真正的朋友、伙伴、战友……
这种感觉，让孤单太久的小机甲，舍不得放下吧。
……
小金龙伫立了好一会儿，确定季柚不会醒过来之后，便开始四处寻摸，结果还是没找到季柚的空间钮放在那里。
手上？
没有。
脖子？
没有。
耳朵、头发、胳膊肘、脚踝……小金龙全都找遍了，没有发现，难道这家伙睡觉之后，取下了，放在了其他的地方？
想了想，小金龙便打算将靠近床头的第一个柜子打开，就在这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别找了，在脑袋底下呢。”
小金龙浑身一震：“我……我没想偷你空间钮。”
季柚翻个白眼，道：“合约我设了密码，你没我的密码打不开锁，别白费精力了。”
“咳咳……”小金龙：“我都说了我没想偷合约。”
季柚翻个身，用后脑勺对着小金龙，然后，小金龙当即看到了她脑袋底下的那个银白色的空间钮。
竟然没骗人？
季柚没理它的意思，也就是说随便它取咯？
小金龙大着胆子，试探着上前一步，然后用尾巴一把卷起了空间钮，将之递到眼前来，尝试着打开，发现还真的打不开。
密码是啥呢？
想半天，小金龙想不到。
然后。
它放弃了。
季柚便道：“你别想着把合同偷了撕毁，没用的，不知道我备份了多少吗？别搞这些有点的没的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小金龙：“……”
小金龙羞愧的不行。
季柚对它那么好，它还想着偷偷把合同偷过来，然后悄悄把上面的金额给改了……
真……真的太不应该了。
小金龙顿时认命了，说：“算了，我天狗大人敢作敢当，既然已经签了合同，必然要守约到底。”
它说完，才发现季柚已经打起了鼾声。
小金龙更加羞愧了。
这一次进入空间裂缝，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小金龙本身对于进入空间裂缝其实一点也没有执念，它甚至从生理上觉得自己非常排斥那个诡异的地方，但，它必须要进去，否则就完全找不到修理工死亡的真相了。
小金龙没再作妖，很快也睡了过去。
一人一机甲，都打起呼噜，彼此呼应，这呼噜声还挺有节奏的。
……
一日无梦，季柚醒来时，觉得精神不太好，也许是昨晚睡得太晚，且中途醒过几次，她穿着小背心，打着哈欠，走到电梯里，中途与盛清颜打了个照面，引来盛清颜一个白眼。
“死穷鬼你下次再敢大半夜嚷嚷哦，人家就不是扔你臭鸡蛋哦，人家就扔臭袜子臭鞋子臭马桶了哦。”
季柚打着哈欠，没理他。
盛清颜骂骂咧咧几句，见季柚始终不回应，也觉得没趣，两人很快就到了楼下，准备去跑步。
就在季柚跨出电梯，刚抬起脚，眼睛忽然看到谢灵芝，她正靠在墙壁上，双手插兜，一副非常无聊的模样。
季柚一愣，进而一喜：“灵芝姐？”
1539 口是心非灵芝姐
谢灵芝双手插兜，背靠在墙壁上，抬起一只脚，有一搭没一搭的踢着地面，显得十分无聊的样子，直到季柚出现，谢灵芝浑身的冷漠一瞬间消失不见，她抬起眸，看向季柚一张百无聊赖的脸上，忽然挤出一丝笑来。
季柚赶紧凑过去，“灵芝姐，你在等我吗？”
谢灵芝收起脸上的笑，眉毛一抬，问：“怎么这么晚才出来？”
季柚看了一下时间，疑惑道：“不晚啊，距离上课还有一个小时呢。”说着，季柚忍不住问：“灵芝姐，你找我干什么呀？”
“咳……”谢灵芝板起脸，清咳一下，道：“你给我打电话，我没接到，想问你找我什么事情？”
季柚回校的第一天便给谢灵芝、谢川芎、莉亚、施雅学姐、何必学长等打了电话，结果就只有施雅学姐主动来接她。
其他人的没有音讯。
之后几天，也没有得到回复，季柚心里是有点担心的，阿芎哥跟莉亚姐姐上个学期就外出执行任务了，结果到现在还没有回校，只偶尔才回一两次消息，季柚确定两人的安全后，也就放下心。
至于谢灵芝？
季柚知道灵芝姐一直在学校，但泡在实验室里面，没有出来，在学校肯定不服出现安全问题，季柚其实也不担心。
她给他们打电话，主要是告诉他们一声自己回来了，让他们不要担心。
于是。
季柚听到谢灵芝的询问，立马扬起嘴角，嘿嘿一笑：“因为我想灵芝姐了啊，所以才给你打电话。”
谢灵芝略微无语，冷着脸翻个白眼，说：“你能不能少说几句肉麻话？听得我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她的话音尚未落地，忽然之间，季柚整个人往谢灵芝身边倾倒……
“喂……”那一瞬间，谢灵芝下意识伸出手拽住了季柚，然后，下一秒，季柚跟一条八爪鱼似的，一下子抱住了谢灵芝，吧唧一口，亲在了谢灵芝冷漠的脸上。
谢灵芝浑身僵硬，五脏六腑的血液都在那一刻血液倒流了般，她张着嘴：“我……靠！！！”
“你！！！”
“你找死是吧？”谢灵芝的脸，红透了，就跟红得快要从枝头掉落的红苹果似的，慌乱之下，她一把推开季柚，结果发现竟然推不开这狗皮膏药，谢灵芝气得抬手，使劲儿擦拭自己被亲的脸颊。
“哈哈哈……”
“这才是肉麻？知道不？”季柚抱着她，笑得前仰后倒：“灵芝姐，别擦了，别擦了，外面多少人想求我亲他一口，还求不到呢。”
谢灵芝撸起袖子，牙齿咬得嘎吱响：“我看你是真的皮痒是吧？别以为你现在拿了校际联赛第四名，我就不敢揍你！”
季柚一听，厚着脸皮，将自己白净的脸凑过去，说：“灵芝姐，这世界上谁都不敢打我的脸，唯有你，我心甘情愿送上去。”
“啪”地一声，谢灵芝狠狠敲了她一脑袋，板起脸，严肃道：“你够了！赶紧放开我。”
季柚这才松开手。
谢灵芝悄悄舒口气。
麻蛋！
短短一段时间没见，为什么季柚这家伙变得这么没脸没皮的？谢灵芝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季柚的性格变化这么大？
生活对她做了什么吗？
还是说——战斗系最恐怖的教师——穆剑灵真的太过可怕？能把一个那么乖巧、胆小的人，调教成这样？
不过，谢灵芝想到季柚这家伙还没有来揽月星就读之时，便已经是这副没脸没皮的样子了，也就不稀奇了。
幽闭空间内。
小柚捂着胸口，略有些不可置信的说：【姐姐，你……你竟然真的敢亲灵芝姐一口啊？她……她……好可怕的。】
少女的那副口吻，仿佛季柚做了什么让人完全不敢置信的事情一般，季柚听了都想笑，说：“那就是一个老傲娇呢，有啥可怕的？别怕她，外表越张牙舞爪的人，其实就是个小猫咪，一点也不足为惧，你看我亲她一口，她不也没打我，也没骂我嘛？”
【哪……哪有这么简单啊。灵芝姐……真……真的超凶的。】小柚两只手捂着胸口，张着嘴，【我以前经常被她骂的，干什么都要被她骂……她……她……就是那种很凶的人，我做什么，她好像都容易不高兴。】
季柚听了，眼睛看着正在墙角努力擦拭脸蛋，涨红的脸，一直从脖子根红到了耳朵尖的谢灵芝……
这？
这哪里可怕了？
季柚对小柚说：“你别怕她，以后她还敢骂你，我就帮你揍她！揍到她哭！”
小柚一听，顿时摇摇头，说：【不……不用啦！其实灵芝姐除了骂我，并没有对我做什么，以前我大伯一家还住在我家时，有一次我堂姐欺负我，灵芝姐带着我去揍我堂姐，明明灵芝姐比堂姐矮小，但她还是把堂姐打哭了。】
说到这里，小柚依旧想到当时的场面，不由噗嗤一笑。
灵芝姐是小柚童年生活里，少数的伙伴之一，虽然灵芝姐很凶，却从来不会动手打她……
小柚知道对方是刀子嘴豆腐心。
只要季柚愿意消耗精神力，小柚其实是可以听见外界的声音的，但这样消耗的精神力非常巨大，且用过之后，还需要季柚使用一定的糖豆进行精神力恢复，因此两人已经决定好了，一般情况下，都会断开小柚对外界的感知。
这一次，小柚没有要求，季柚却主动提供精神力，让小柚能听见谢灵芝的声音。
小柚无法与外界交流，只是这么听着谢灵芝的声音，她都觉得欣喜异常，十分认真且贪婪的听着，生怕错漏了一丁点。
即便只是听声音，小柚都能猜想到灵芝姐现在那抓狂的模样。
一时间，小柚又笑了。
季柚也不由笑了。
谢灵芝擦干净脸，一转头就见到季柚脸上那股窃笑，她抱起胳膊肘，一脸恼火道：“你下次再乱来，我真揍你！”
“别以为我真不敢揍你。”小声嘀咕了一句，谢灵芝抬眸，看着季柚，忽然正色道：“我来这里是要告诉你一件事。”
1540 奖励
嗯？
什么事？
季柚的眼睛顿时亮起来，问：“灵芝姐，什么事情啊？”
谢灵芝瞥她一下，神色间有一股掩饰不住的开心，说：“我哥跟莉亚要回来了。”
“啊？！！！”
“哪天啊？”
“我怎么没收到消息呢？我都给他们打了几个电话了，都没有回我呢。”季柚听了这消息，又开心，又有点生气，说：“真是的哦，阿芎哥跟莉亚姐姐都这么大年纪了，办事情一点也不牢靠，出去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经常给我打电话，中途还失联了，差点没让人担心死。”
季柚叽里咕噜说了一圈，忽然抬起脸，问谢灵芝：“灵芝姐，你啥时候收到的消息？他们具体回来的时间是哪一天啊。”
她明天就要出发去空间裂缝了，如果今天没有回来，搞不好又要错过了。
季柚想到这一层，忽然十分担心：“不……不是吧？今天真的回不来吗？”
“嗯。”谢灵芝点点头，说：“他们的飞船，将在3天后抵达学校。”
季柚：“……”
季柚的情绪，一下子跌落谷底。
谢灵芝看到那张灿烂的脸，一下子如霜打的茄子，蔫巴巴的了，不由有点好笑，说：“你别难过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飞船的航线已经固定好，距离那么远，就算他们想马上回来，短时间内他们也回不来。”
季柚板着脸，用十分遗憾的口吻，道：“我还想着跟莉亚姐姐、阿芎哥说一声我比赛拿了联盟第四呢。”
谢灵芝抱着手臂，嗤笑一下，道：“才第四名，又不是第一名，有啥好分享的。”
季柚：“！！！”
季柚手指一抖，以为自己听错了：“灵芝姐，你……你知道联盟第四意味着什么吗？”
谢灵芝轻轻哼了哼：“反正又不是最强。”
季柚：“……”
季柚差点没心肌梗塞。她抬手，抚了抚额头，说：“灵芝姐，要不然你给我去拿一个联盟第四吧，反正到时候你拿了第四名，我绝对不会嫌弃你弱。”忽然想到什么，季柚略微一顿，接着道：“啊？不不不……灵芝姐你拿一个联盟第100名回来，我就不嫌弃你弱了。”
“咳咳……”谢灵芝干咳一下，这家伙能拿到这个名次，的确让她大吃一惊，她甚至不知道眼前这位幼时需要自己保护的小可怜，已经成长到了这么恐怖的地步，甚至，连她都要仰望的地步了。
开心吗？
当然开心。
谢灵芝板起脸，哼道：“反正只是第四名而已，等你拿了第一名回来，我再给你庆祝。”
季柚立马拒绝，道：“不要，我现在就要你给我庆祝，阿芎哥跟莉亚姐姐晚点才回来，我身边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不给我庆祝，谁给我庆祝啊？”季柚说到这里，就厚着脸皮，任性道：“我就要你给我庆祝，今天就要给我庆祝。”
谢灵芝嘴角抽搐了下，脸色有点僵硬，问：“说吧，你想要什么礼物？”
季柚脱口道：“你——”
谢灵芝：“……”
谢灵芝黑下脸：“给我老老实实说话。”
季柚嘿嘿一笑，道：“我想要你给我亲手制作一个空间钮。”
谢灵芝：“……”
谢灵芝差点翻脸，道：“我一个空间学的小渣渣，你让我现在给你制作一个空间钮？你怕不是想找打吧？”
空间学的难度，并不比机甲制造等简单，甚至更难，它涉及到方方面面，尤其是虫洞探索这方面，谢灵芝需要系统的学习很多东西，哪怕学个十几年，也不一定能独立制作出空间钮。
况且，空间钮的制作并不是只要有技术就行的，还需要材料，材料才是关键啊。
季柚看到谢灵芝吃瘪的脸色，顿时哈哈一笑，说：“你看你看，你自己承认自己是小渣渣了吧？”
谢灵芝：“……”
敢情在这等着呢？就是为了反击自己说她一个第四名弱渣吧？
心眼儿真是小。
谢灵芝撇嘴，道：“说！说完我给你买，不然我可没空跟你叽叽歪歪那么多。”
季柚立马道：“我要吃烤鸡，还要吃2个大苹果！”
谢灵芝斜她一眼，脸上嫌弃着，嘴上却道：“行，给你买。”
季柚哼哼唧唧道：“我要吃商业街那家肯当当的烤鸡，苹果只要贝肯纳山脉产的大苹果，低于200g一个的都不要。”
谢灵芝：“……”
谢灵芝嘴角抽搐道：“再敢叽叽歪歪，一个都没有。”
季柚嘿嘿一笑，说：“那行吧，暂时就这么点要求了。”
然后。
谢灵芝忽然打开光脑，直接就从网络上下了单，说：“给你买好了，早上别吃那么油腻的，我给你点了包子豆浆，烤鸡跟苹果中午送到你们战斗系训练室。”
季柚张张嘴：“哇！灵芝姐，你发财啦？竟然给我买这么多东西。”还额外赠送了早餐。
“……”谢灵芝翻个白眼，说：“我难道一点钱都不会赚？我这个学期成绩优秀，拿到了几万信用点的奖学金。”她跟哥哥一起努力攒钱，两人的奖学金加起来，已经够了爸爸的医药费，欠的债也都还清了，爸爸的身体也越来越好，已经没有了不良影响，因此谢灵芝与谢川芎都轻松下来。
不过，兄妹俩苦日子过多了，这点钱，在别人眼里也就是一点毛毛雨而已，他们还需要扎实的学习知识，未来才能过的更好。
至于给季柚点一个外卖，花几千个信用点这事儿，还在谢灵芝的承受范围内，况且比起季柚为她做的，她这一点食物不值一提。
那可是一个魂器！
一个价值几百万的魂器。
若非得到季柚帮助，获得了一个青釉大师的魂器，谢灵芝的学业不会进步这么快，也不会被导师选为重点栽培的苗子。
她要感谢季柚。
她该感谢季柚。
季柚并不知道谢灵芝此时内心的种种情绪，她一听，立马开心的瞪大眼：“灵芝姐好厉害啊。”
谢灵芝哼道：“少拍马屁，我不吃这一套。”
季柚瞥她，明明开心得翘起嘴角，嘴角翘得老高，够可以挂油壶了，还说不吃这一套呢。
1541 喜讯
看着季柚亮晶晶的眼，已经眼里那极为真诚的开心，谢灵芝嘴角不由又上扬了几分，她抬起眸，视线落在天空之上，说：“导师这个学期准备带我们去第二星系的鲲鹏虫洞进行探索，这次的名额只有10个，我是其中一个。”
季柚瞪眼：“！！！”
“哼~”在季柚震惊得张大嘴巴的表情之下，谢灵芝轻轻哼了哼，又异常淡定的追加了一句：“全联盟范围内，所有空间系在校学生中选拔出来的100个人，我是其中一个。”
季柚：“！！！”
季柚捂着心口，激动得无以复加：“卧槽！！！大发了！！！灵芝姐，你也太……太厉害了吧！！！”
第二星系的鲲鹏虫洞，是人类探索宇宙之中，迄今为止发现的最大的虫洞之一，探索鲲鹏虫洞已经开展了一百年，据说最近又探索出了新的东西，且，联盟对该虫洞的掌握也越发稳定，因此，便对外开放了一点。
于是，联盟大学官方便抓住机会，安排下去，这一次由十大名校的空间学的几位教授，带队前去研究，由每一个学校，抽10名学生前往。
揽月星军事学院虽然只是十大名校排名末尾的学校，却也获得了资格。
每个学校10个名额……
为这，整个空间系的学生，都差点打了起来，然后，揽月星军事学院空间系的导师便出了一道关于空间研究的考题，在一定的期限内由学生们独立完成，只要考分排名前十，便获得资格。
谢灵芝的成绩不错，排在第九位，顺利拿到了。
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有出现，便是因为正在搞这个研究。
“太厉害了吧！”
“灵芝姐，我为你骄傲，也为你自豪！”
“我天！我家灵芝姐也太强了吧？！！！”季柚叽叽喳喳的绕着谢灵芝转圈，然后忽然停下来，道：“灵芝姐，你要吃烤鸡吗？我也给你买一个？”
谢灵芝：“……”
谢灵芝翻个白眼，说：“我不吃，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就这么点出息啊？”
季柚抬手，挠挠头，接着豪迈道：“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咱有的是信用点。”10万亿都签约了，还怕一点小钱？
季柚底气足得很。
谢灵芝搞不懂季柚的底气从哪里来，但她一点也不想花冤枉钱，只说：“你请我吃一顿红烧排骨饭就行了。”
季柚：“……”
季柚忍不住吐槽道：“灵芝姐，我的出息好歹也吃了一个烤鸡跟两个苹果呢，你竟然只需要一顿红烧排骨饭就满足了？”
谢灵芝轻哼道：“要不然，你请我吃100顿？”
季柚：“……”
谢灵芝翻个白眼：“哼，就知道你这老抠门舍不得。”
因为获得这种资格，并非普通学生可以办到的，这说明自己已经变得非常优秀，这一点，让谢灵芝整个人都变得极为开怀与畅快，她轻轻抬起头，眼里流露的都是对未来的美好向往与期待，说：“等我哥跟莉亚回来，他们一定会因为我们的进步而吃惊不已。”
“那当然！”季柚拍拍胸口，接着，嘿嘿一笑，说：“我们的进步，足够他们大吃已经了。也不知道阿芎哥跟莉亚姐姐咋样了呢？我都好久没见他们了。”
谢灵芝想到一个事情，忽然道：“季柚，我哥跟莉亚这次回来，要结婚了。”
“哈？”
“！！！”
“哈？！”季柚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幻听了，她不敢相信的掏掏耳朵，说：“你说什么？他们要结婚了？阿芎哥跟莉亚姐姐？你确定？”
谢灵芝瞥她：“你听到的没错。是他们两个要结婚了。”
季柚捂着胸口，道：“什么呀，他们两个啥时候谈的恋爱啊？我怎么不知道啊？恋爱都没谈，竟然就要结婚了，岂有此理！”
谢灵芝道：“他们两个老早就眉来眼去了，是你眼瞎没注意而已。”
季柚：“……”
季柚摇摇头，忽然道：“不行，我不能接受，我那么温柔漂亮美丽的莉亚姐姐，怎么能结婚？就算是阿芎哥，那也必须要经过我的同意！”
“你不同意有个屁用？珍妮奶奶都同意了。”谢灵芝抬手，敲了她一下：“你少乱来，别打我嫂子的主意。”
季柚嘿嘿一笑，咋然听到这个喜讯她有点茫然与懵逼，但更多的是喜悦，她说：“我有点开心，为阿芎哥也为莉亚姐姐。”说到这里，季柚偷偷瞟一眼谢灵芝的眼神，说：“当然，也为灵芝姐开心。”
谢灵芝：“哼！”
季柚一脸亟不可待的样子，说：“真想知道阿芎哥跟莉亚姐姐之间发生了什么浪漫的事情，竟然让两人决定结婚了。他们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啊，我都想马上给他们打电话问清楚了。”
谢灵芝解释道：“他们系的这群学生在外面执行任务的时候，出了一点意外，是由边境的机甲战士救助回来的，且出了一点其他的情况，这群学生暂时无法自由行动与任意与外界联系，我哥的老师已经出发亲自去接他们回来了，所以我也只是收到了他们报平安、与要结婚的消息。”
季柚明白了。
从联盟第一军校回来的途中，季柚他们也遇到了不少的意外，情况一度十分危险，若非运气好，搞不好就要交代了。
尤其航行过程中忽然出现的蜉蝣，那些漫天的、数之不尽的蜉蝣，至今回想起来，依旧给季柚惊心动魄的感觉。
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能够让校际联赛突然中止呢？
据洪校长所言，是空间裂缝提前开启了。
但！
只是这样吗？
季柚有点不确定。将心里的隐忧收起来，季柚问：“灵芝姐，你知道阿芎哥跟莉亚姐姐的结婚日期是什么时候吗？”
联盟的法定结婚年纪是18岁，只要成年了，便可以决定自己是否结婚，哪怕是在校生，也可以根据自愿，选择结婚的时间。
因此，只要谢川芎与莉亚愿意，他们便可以在任何时间结婚。
谢灵芝摇头，道：“两人说回到学校后，到时候要回一趟101号垃圾星，由我爸爸与珍妮奶奶见证下举行婚礼。”
季柚一听，便笑道：“那应该能等到我回来。”
1542 非去不可的理由
关于空间裂缝的消息，学校并没有对外公布，且空间裂缝这样隐秘的事情，绝大部分联盟民众都没有听说过。
因此，季柚没有告诉谢灵芝，她也没有告诉自己同学之外的其他亲朋好友，尤其是谢毅叔叔与珍妮奶奶，两人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上学期谢川芎与莉亚外出做任务，至今未归，这件事情，季柚与谢灵芝联合起来，隐瞒住了两位老人。
直到现在，两位老人都不知道谢川芎与莉亚出了一点意外情况。
谢灵芝听到季柚的话，略微一愣，问：“你还要出去？”
季柚点点头，道：“我需要跟我的几个同学一起去执行一个任务。”
谢灵芝一听，立马皱起眉头，道：“现在外出执行任务？你当自己真是宇宙第一强吗？你二年级第四的水平，也就一般般，别去了，留在学校吧。”
这段时间，到处都不太平，哪怕不怎么观看联盟新闻频道的人，都能知道最近整个星兽群体都在躁动着，经常有飞船、悬浮车、甚至星舰遇袭的情况发生，甚至，还发生过一个星球被星兽攻击的情况……
在四面危机四伏的情况下，跑出揽月星，这不是故意找死吗？
谢灵芝十分不赞同。
季柚道：“是非去不可的任务。”
谢灵芝的眉头，一下子紧皱起来，她沉默一下，问：“是什么任务？”原本她并不想问的，但这是季柚，是那个臭不要脸的小矮子……她没法装作不知道，也没法淡定自若的告诉自己不要去问。
灵芝姐眼里的关心，季柚一目了然，她想了想，摇头道：“目前暂时不知道是什么任务，需要到达地方后，由老师通知。”
谢灵芝沉下眼。
季柚抿抿嘴，本来想说是去空间裂缝，但又忍住了，灵芝姐一个搞空间学的人，肯定知道空间裂缝，现在告诉她，不就是无端让她增加担心吗？
谢灵芝瞥一眼季柚，道：“是学校不让说？”
季柚摇摇头，道：“那倒没有。”穆老师跟洪校长都没有明确说过不准跟自己的朋友亲人说，所以，应该是可以说？
谢灵芝道：“说。”
季柚想了想，道：“是一个比较危险，但充满机遇的地方。”
谢灵芝的心猛地一跳，她惊讶的抬起头，接着死死皱着眉头，道：“不会是空间裂缝吧？”
季柚：“？！！！”
竟然一下子猜出来了？
季柚有点奇怪，问：“灵芝姐，你怎么知道的？”
谢灵芝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她没有回答，而是低头沉思着，一会儿后，才抬起头来，道：“你知道我通过考核拿到去鲲鹏虫洞探索名额的考题是什么吗？”
季柚：“？？？”
谢灵芝沉着眼，道：“考题是如何在虫洞之中定位某个坐标。”
季柚：“？？？”
虫洞，通俗点说，。就是宇宙中存在的连接两个不同时空的狭窄隧道，也就是连接宇宙中遥远区域间的时空细管。比如现在能够快速缩短几个星系间的跃迁点，便是由人类探索虫洞而来的，跃迁点的出现，极大的方便了星际间的交流，尤其是依靠跃迁点搭建的光速快递，更是实现了物品的快速流通。像季柚在星网上购物，从第一星系购买一个实物，快递运送到第六星系来，两三天就能收到。
这个速度，实在叫人叹为观止。
空间学的知识，博大精深，更深一层的，季柚就不知道了，她对于这些深奥的宇宙知识，季柚完全不懂，也没有兴趣了解，她一脸茫然的看着谢灵芝，用十分憨傻的表情，告诉谢灵芝她是真的不懂。
“进入虫洞之后，里面的一切未知，如果你没有准确的离开坐标，那么甚至有永久迷失在了里面的可能性。”谢灵芝说到这里，不由皱起眉头，道：“空间裂缝，严格来说，也是虫洞。但它却比鲲鹏虫洞这样的稳定虫洞更加特殊，它是随机的，不可预测的……甚至，离开它的坐标，也无法准确定位。”
季柚睁大眼。
谢灵芝瞥她，道：“别用你那一脸无知的大眼睛盯着我了，不知道很丑吗？人丑要有自知之明。”
季柚咧嘴，嘿嘿笑。
谢灵芝瞪她一眼，道：“还不明白？就是你如果进去了，那么你可能出不了，知道吧？”
季柚这才听懂了，点点头：“哦，我明白了。”
谢灵芝见她完全一副没害怕的样子，不由越发的气恼：“别听老师跟学校忽悠。那种玩意儿，别说咱们学校，就是咱们联盟，也有不靠谱的时候，到时候你在里面真出了问题，谁都帮不了你。”
季柚点点头，道：“我明白，我知道危险性很大，老师他们也没有隐瞒，告诉了我们所有的危险。”
“那你还去？”谢灵芝都要被气死了：“活着不好吗？你都已经是战斗系佼佼者了！未来进入军部，也有光明的前途，为什么要那么冒险？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为什么要让她担心？
后面这一句话，谢灵芝没说。
季柚沉默了。
谢灵芝瞪着她，叉腰骂道：“混蛋玩意儿，真以为自己变强了一点，就了不起了，这世界上厉害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啊？这世界上强大的人多了去了，死的还少吗？”
季柚：“……”
灵芝姐骂起人来，那张嘴果然一点也不讨喜。
谢灵芝看她的表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你以为你在二年级里面拿了第四名，就强大无比，膨胀无边了吗？你第一名都没拿到，你也就是一个弱渣而已，我都不忍打击你。”
季柚小声道：“我……我不止第四啊，我在整个联大排名第100呢。”
谢灵芝不听这句废话，直接无视了，她只盯着季柚，语气十分强硬道：“别去了，听话。”
季柚沉默片刻，忽然道：“灵芝姐，我必须去。”
谢灵芝瞬间皱起眉头：“你非不听话是吧？”
季柚抿抿嘴，声音很轻，语气却极为坚定，道：“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