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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渣     寰宇雷君txt下载     寰宇雷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章:命运抉择

    第十五章:命运抉择

    “云锦天衣”——好美的一件纱衣!

    那纱衣飘荡在莞尔的身后,绿得透明,如那盛夏的湖水般随风荡漾,给人一种超越尘世的美感。纱衣上几穗蓝绸,飘飘拂拂宛如初春的杨柳。纱衣上看不见一丝针线的痕迹,似乎根本不是缝制而成,似乎世间本该有这样一件纱衣,与天地一起出现,自然得犹如这个世界。人们望着这件纱衣,就如望着世界的开始一般,显得庄严而肃穆。

    那纱衣,在对莞尔发出召唤,召唤莞尔,伸出手上,将它穿上。人们都期待着莞尔穿上这件纱衣的样子,只有雷落知道,这件纱衣,绝对不能穿。

    “人间四象”之一的白虎凌啸,对雷落介绍过这件纱衣的由来,凌啸的话,犹在耳畔。

    凌啸告诉雷落,这件“云锦天衣”,来自一段传说。

    历史和传说,是不同的。历史是由人创造,由人记录并流传后世;而传说,大都是人们的杜撰。

    当时,在“木龙八卦阵”中,在“牵引乾坤”的地宫内,莞尔手中拿着实实在在的纱衣,可凌啸却说这纱衣来自一段神话传说。凭凌啸的身份和见识,绝无开玩笑或说谎的可能。那么,就只能说明一点:莞尔手中的纱衣,真的来自传说。

    凌啸平静地解释道:“历史与传说,不过一线之隔而已。一个人做出了杰出的成就,自然会名垂青史,若他所做之事超出了世人理解的范畴,那便是一段传说了……”

    “这世界真的有‘神’的存在?”这是雷落在巨大的震惊中问出的问题,“世界上真的有‘神’?”

    这是当时的雷落,心中的疑问。而今,在见到堕空以后,在见到止元杖展示的画面以后,在见识这件“云锦天衣”的威力以后,雷落已经深深明白,这个世界,真的有“神”的存在。

    “‘神’自然是有的,其实‘神’也是人,只因为他做到了人做不到的事情,所以成为‘神’!”凌啸无限敬仰地抬头望着穹顶的星空,似乎众神就在那片星空里,“只不过,神却不在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太小,容不下神的伟大。你们人族有个‘织女’的传说,你们可曾听过:天河之东有织女,天帝之女也。年年机杼劳役,织成云锦天衣,容貌不暇整。帝怜其独处,许嫁河西牵牛郎。嫁后遂废织纴,天帝怒,许一年一度相会。”

    这个故事,雷落饱读诗书,自然是知道的,他说道:“那天帝之女,也就是‘织女’,她便是一位‘神’吗?”

    凌啸回答道:“那织女是不是一位神,我确实没见过,但是‘云锦天衣’的故事,却在寰宇世界广为流传。不过,在‘原罪后期’,真正了解这个传说的,就很少了。传说,只要穿上这件‘云锦天衣’,就能获得无上的修为,万人莫敌。但是,这‘云锦天衣’只要穿上,就不可能再脱下来,而且,再没有人,能靠近穿着这件衣服的人。换句话说,穿上它,就注定了,孤独终老,孑然一身。”

    这件衣服固然漂亮,穿上它后的莫大好处

    ,固然足够吸引人,但是,它穿不得,尤其是莞尔这样一个女孩子,绝对穿不得。

    可是,莞尔慢慢伸出了右臂,朝着身后的“云锦天衣”那飘荡的衣袖伸去……

    “莞尔不要!”雷落心下一急,喊道,“你听过凌啸的话,你应该知道这件衣服穿不得!”雷落心中很急,急得乱了方寸,不过一切地将身体素化,瞬移到了莞尔身边。试图将莞尔从那天衣的控制下拉回来。

    其实谁都看得出来,现在的莞尔,已经不是真正的莞尔,或者说完全自主的莞尔,在很大程度上,莞尔的心智,已经被这件“云锦天衣”控制了。

    这件天衣,是霓裳之物,而莞尔,身上流淌着“遗孀血脉”,莞尔现在的表现,或多或少,有了霓裳的影子。

    雷落的身体素化回来,出现在了莞尔身边,还未来得及出手拉莞尔,“云锦天衣”上那几穗飘飘拂拂宛如初春杨柳般的蓝绸,倏忽飘来一穗,朝着雷落伸来。

    雷落知道其中的厉害,那天衣的速度,快到抬手用“青鸾离殇”来阻挡都来不及。雷落立即施展“凤舞”躲避,饶是身法冠绝天下,速度藐视寰宇,依然没有躲开那杨柳般的蓝绸。被那蓝绸轻描淡写地一击,雷落浑身如遭巨锤袭体,闷哼一声,捂着胸膛,从天空跌落下来。狼屠的“厚土载”稳稳接住雷落,将他平放在了地上。

    雷落挣扎着爬起来,终于还是承受不住痛苦,捂着胸口,又跪了下去。只是依然抬着眼睛,望着空中的莞尔,深怕莞尔穿上了那件纱衣。

    莞尔也在望着雷落,呆滞的目光中,透露出一股绝望:“雷落,我知道你已经变心了,我知道我无法再拥有你。我得不到你,别人也休想得到!只要我穿上这件纱衣,就能获得无上的修为,万人莫敌——这是凌啸说的,对吧。只要我穿上这件纱衣,就有能力杀了那个叫止忧的狐狸精,我说的对吧?”

    边说,莞尔边将右臂,伸进了“云锦天衣”的右袖中……

    当初在“牵引乾坤”中,莞尔听凌啸讲了“云锦天衣”的往事,吓得一声惊叫,将那“云锦天衣”扔回了水晶棺材中。而今,她却主动伸出手去,要将那天衣,穿起来。

    是什么,让一个柔弱的女子,能狠下如此决心,这边是“情”么?

    当初莞尔无论怎样躲避这件天衣,总是被天衣拉回身边。凌啸告诉她:“宿命难违,傻丫头,傻孩子,躲不了的。”就是这“云锦天衣”的力量——无论多远,无论多久,莞尔再也躲不开。

    雷落想要阻止莞尔,可是身上却使不出半点力气。雷落望着空中的莞尔,再也控制不住咆哮的情感,嘶喊起来:“莞尔不要,快住手,我的心里真的只有你,只有你,你相信我……”

    谁也没有注意,光晕中的止忧,此时,虽然还在漂浮,还闭着眼睛,可是两滴清泪,依然从眼角滑落下来。

    对于雷落的话,莞尔恍若未闻,伸出了左手,朝着天衣的左袖伸去。

    雷落还在嘶喊:“莞尔,你忘记

    你说过什么了吗?你忘记你对凌啸说过什么了吗?快住手,你住手啊!”

    莞尔没有忘记,在“牵引乾坤”的地宫内,莞尔望着凌啸,做出了某个重要的决定,又一次抓起了水晶棺中的“云锦天衣”。

    “我绝对不会穿上这件衣服的。”莞尔对凌啸说道,“请告诉我,不穿的前提下,我怎样才能找回我原来的生活,我怎样才能离开这里。”

    原来,最美的,不过是最初的生活,最难忘的,不过是最初的人。

    凌啸的回答虽然绝望,到也给了莞尔一丝希望:“世间异宝,都有灵性,从今往后,这‘云锦天衣’注定如影随形。当年霓裳也和你一样,不愿意穿上它,那段日子,这云锦天衣,是缠绕在霓裳的手臂上的……”

    莞尔说过,绝对不会穿上这件纱衣,那是因为莞尔身边有一个最爱的男子。如今,男子的心,已经变了,就算他还爱自己,可他同时也还爱着别人——爱是自私的,爱是绝对不能共享的。如今,莞尔已经不能拥有自己最爱的男子,这难道还不够孤独吗?

    对于“云锦天衣”,穿与不穿,同样孤独。穿了,还可以杀了抢去自己心爱之物的人。

    于是,莞尔的双手,已经伸进了两只衣袖之中,那“云锦天衣”,慢慢铺展在了莞尔的后背上。

    这件衣服,只有一个人穿过,那就是霓裳。

    回龙塔石壁上,记载着许多隐秘的历史,这些历史,由于“原罪净土”的形成,知道这些历史的,已经找不出几个人。整个寰宇世界,恐怕除了人间四象,再也无人知道。雷落有幸,在回龙塔中,看到了这一切。

    根据回龙塔的石壁记载,斩刈与止武联手,屠戮寰宇苍生,洞天出,与八位族皇联手,杀死斩刈,止武逃脱。

    本想魔头伏诛,世界安宁,岂知洞天囚禁八族族皇,欲夺魂魄,寰宇倾覆在即。

    天族霓裳,为寰宇苍生,穿上“神器”——“云锦天衣”,合余下七皇之力,终于制住洞天。传说,只要穿上这件‘云锦天衣’,就能获得无上的修为,万人莫敌。

    这传说,是真的。那么,“这‘云锦天衣’只要穿上,就不可能再脱下来,而且,再没有人,能靠近穿着这件衣服的人。换句话说,穿上它,就注定了,孤独终老,孑然一身。”这句话,也必然就是真的。

    霓裳穿“云锦天衣”,是为救寰宇苍生。而莞尔如今穿上它,却不过为了一段儿女情长。雷落的嘶喊,莞尔的冷若冰霜,看得在场众生,唏嘘不已!

    “云锦天衣”已经铺展在了莞尔的背上,莞尔伸出双手,拉住了天衣上两根飘飘拂拂宛如初春的杨柳般的蓝绸。

    莞尔将那两根蓝绸交织在一起,望了雷落一眼,说道:“雷落,没有你,我注定孤独。今天,我穿上纱衣,你便无法再得到我;我杀了她,你便再也得不到她。我要让你,和我一样孤独。”

    说完,莞尔双手一拉,将“云锦天衣”,死死拴在了自己身上。

第十六章:以身示之

    第十六章:以身示之

    莞尔的所有行为,已经不再完全是莞尔的本意,“云锦天衣”——这件来自异世界的神秘宝物,在很大程度上,控制了莞尔的心智。

    莞尔将那两根蓝绸交织在一起,望了雷落一眼,说道:“雷落,没有你,我注定孤独。今天,我穿上纱衣,你便无法再得到我;我杀了她,你便再也得不到她。我要让你,和我一样孤独。”

    说完,莞尔双手一拉,将“云锦天衣”,死死拴在了自己身上。

    “云锦天衣”在两根蓝绸死死交织在一起的瞬间,猛然绿光奔流,江河决堤般朝着四面八方奔腾而去,一时间,整个天地,都流满了碧绿的光芒,仿佛整个世界,都成为了一块巨大的翡翠。

    处于光芒中心的莞尔,耀眼到肉眼无法直视。人们忍不住用手捂住了眼睛,但那耀眼的绿光,似乎能穿破手指和眼皮,依然射得人们眼睛发疼。

    雷落知道,一切已经成为定局,一切已经无法挽回,雷落简直不敢想象,该怎样面对,即将面对的一切。

    绿光渐渐淡去,天地开始渐渐恢复本来的颜色,人们终于能看清,此时,莞尔的样子。

    半空中,莞尔静静地漂浮着,虽然大家都知道,那就是莞尔,但是,没有人可以认得出她现在的样子,因为,因为,莞尔的身体,似乎处在一种永恒的变化中……

    你能看到莞尔的身体,但是却说不出高矮胖瘦,因为她的身体就像是光线,或者说云雾做成,随时都在发生变化。正当你觉得她的身体在变化时,可你定睛一看,她的身体根本就没有变化过——这是一种极大的悖论,眼睛看到的,和实际出现的,根本无法画上等号。

    你也能看到莞尔的五官,是那样清晰,那样直接,就像看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但是,只要你闭上眼睛,你就想不起来刚才到底看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当你再张开眼睛时,看到的五官,已经和刚才完全不一样。

    可是,莞尔的五官完全没有变化啊!

    就在这种极度的矛盾中,莞尔穿着“云锦天衣”,站在了寰宇世界的面前。人们看现在的莞尔,就好像是在看堕空。

    那件“云锦天衣”,松松散散,飘飘荡荡地在莞尔身上招摇着,恰如其分地展现着莞尔身体的曲线,却又裙袂飞舞,襟飘带扬,说不尽的随意洒脱。那绿纱衣披在莞尔的肩上,露出了莞尔洁白的脖子,脖子往下,碧绿的抹胸,不多不少,遮住了丰隆的关键部位,留下一段深深的沟壑,引人遐想。衣袖显得比较宽大,比较长,只露出莞尔春葱般的手指。莞尔每每一抬手,莲藕般白皙的小臂,便会散发出淡淡的诱人的白光,展现在你的眼前。

    莞尔的要腰部,被“云锦天衣”束缚得不盈一握,宛如初春杨柳,轻轻柔柔,纤纤婉婉,直令终生低头,英雄折腰。腰部几根蓝绸,无风而起,飘飘荡荡,欲乘风而去,又似随时要解开纱衣的襟摆一般,若是定力不济,一定会看得你气血翻涌,口干舌燥。

    腰部以下,依然是一片碧绿,一条没有半点褶皱,如镜面湖水般的长裙,罩住了莞尔的双腿。只是在偶尔微风拂过,那纱裙贴着莞尔的身体时,你才能隐约感受到纱裙中那双腿的修长美好。

    纱裙以下,莞尔的足上竟什么也没有穿。莞尔先前的鞋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此时,半空中漂浮的莞尔,露着一双赤足,踏在虚空之中,就如踏在一片洁白的云朵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那一双粉雕玉琢的赤足上。小脚洁白无瑕,宛若白玉雕成,看不见一点瑕疵,望不出半点缺憾,甚至连脚上的纹路,也似乎隐去了,只有那淡淡的白光,莹莹皓玉般招摇……

    望着惊为天人的莞尔,一群元兽,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就是那来自寰宇各个世界的高手们,也不禁看得心神飘荡。

    莞尔身上的衣服,找不到半个针脚,没有一丝缝合的痕迹,自上而下,从里到外,浑然天成。这便是,“天衣无缝”吗?

    莞尔说话了:“雷落,我现在就去杀了止忧,我让你得不到她,也得不到我,孤独终老,孑然一身,呵呵呵呵……”

    这话一出,围观

    众人心里都打了一个咯噔,顿时感觉冷汗直冒。让大家恐惧的,不是莞尔说话的内容,而是莞尔说话的声音。

    莞尔说话的内容,先前她已经表达过,人们并不以为意。那莞尔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极远,却又好似回荡在耳边。感觉声音细不可闻,偏偏每个字又听得清清楚楚。这声音缥缈得如镜花水月,听起来若有若无,但是又真实存在。莞尔的声音,绝不是人们听到过的任何做一个种族的人发出的声音,这种音色,不像是一个活物发出的,倒像是一件金属器皿,或者说大自然的山水发出的。

    这个声音给人的感觉,来自自然,或者说,本就是自然。

    这分明,像极了堕空发出的声音。

    原来,这“云锦天衣”,和那堕空,必定是来自同一个世界。那么,堕空会不会像莞尔一样,本是个凡人,只不过,他也和莞尔一样,穿上了一件如“云锦天衣”一般的衣服?

    莞尔在半空中迈出了步子,轻移莲步,一步一步朝着“皇权三卫”走去。她的步伐时那样从容,身姿是那样绰约,以至于人们看得都忘记了他要去干什么。

    雷落被“云锦天衣”的绸带所伤,直到此时,依然使不出劲来。斩玉的身体已经凝成人形,却还是血肉模糊,连五官都还看不清楚,风行也没好到哪里去,盘膝调息,估计也无法出手阻止。

    雷落的目光,望向了螭游和凤殇,望向了龙之九子……雷落知道,再不出手阻止莞尔,恐怕一切,就真来不及了。就算没有人有能力阻止莞尔,好歹说点什么拖延下时间也好啊。终于,凤殇站了出来。

    此时此地,此情此景,恐怕只有凤殇,是最有资格说话的了。大家先是困于堕空的阴谋,而后,又困于莞尔的突变,以至于凤殇和青梦的矛盾,也显得微不足道了。

    凤殇微微一运力,凤舞踏出,身姿翩跹,腾空而上,站在了莞尔身前。

    “你让开,我不想伤你。”莞尔的声音如堕空一般缥缈,却比堕空要冷漠得多,“这件事,你管不来的,谁也阻止不了我杀止忧。”

    凤殇微微一笑,说道:“妹妹别误会,我可没想管你要去干什么,也没有想阻止你去杀谁,我只是有些瞧不起你,有几句话要对妹妹你说了罢了。”

    莞尔那处于永恒变化中的脸上,眉头微微一皱,说道:“瞧不起我?你有什么话说?”

    凤殇成功地引起了莞尔的注意,转移了她的注意力。雷落感觉心头一松,赶紧运功调息,全力抵抗那“云锦天衣”带来的伤害。

    凤殇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嘴角一扬,对莞尔说道:“妹妹我问你,你现在,还爱雷落吗?”

    凤殇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大有学问。莞尔被这一问,不禁有些犹豫起来,竟迟迟没有给出答案。

    对于这个问题,莞尔忍不住朝着地面上望了一眼,望了雷落一眼,才冷冷地对凤殇说道:“我不爱他了,这个男人,不值得我爱。”

    “是吗?”凤殇的语气中,流露出一股不屑,“既然你不爱他,他背叛了你,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凤殇一句话,再次让莞尔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莞尔瞪大了眼睛,望着凤殇,就像是一个被人识破了心思的孩子。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莞尔妹妹,现在的你,依然深深爱着雷落。我说的对吧!”凤殇的语气变得温柔起来,继续发动攻势,“如果你不爱他,你应该先杀了他,为何要去杀止忧?在你内心深处,是不是想着,杀了止忧,你还有可能,和雷落在一起。”

    “没有,没有,没有!”莞尔突然变得癫狂起来,“我没有这样想过,我没有这样想过,我只是想杀了止忧,能让那个负心的男人痛苦。”

    凤殇已经完全掌握了对话的主动权,继续说道:“莞尔,你这样做,正是我瞧不起你的地方。你知道我和螭游,还有魔族那个妖女——青梦之间的恩怨吗?”

    凤殇终于把这件事点了出来,还称呼青梦为妖女,可见凤殇心中,这个坎,也是没有过去的。

    莞尔还没有说话,青梦在人群中却气得跳脚,忍不住大骂起来:“凤殇你个死婆娘,你骂谁妖女,你个

    死婆娘才是妖女……”

    凤殇本就对青梦充满敌意,竟然一扭头,伸出手指指着地上的青梦,说道:“妖女,勾引人家男人不说,还把畜生杂种都生了出来,一个个奇形怪状,丑陋不堪,你还不承认自己的妖女……”

    这话一出,倒是把龙之九子给点燃了。九子本来对凤殇有些忌惮,可是这**裸的侮辱,可实在难以接受,九个家伙同时烈吼,想要动手,却被螭游一巴掌给按了下来。

    青梦的脾气何等暴躁,风鬼和引弦已经在这场战役中牺牲,风行身受重伤,还没有调息过来,现在怕是没有人能劝得住青梦了。

    “老娘和你的男人那可是两情相悦,你情我愿,你奈我何?”青梦竟撒起泼来,“死婆娘,管不好自己家男人,却怪人家勾引,你也太没有吸引力了,连自己的男人都管不住,你怎么不去死?”

    大家这才回过神来,凤殇和青梦看似在吵架,其实每一句话,都是说给莞尔听的。

    凤殇继续发力,说道:“我管不住自己的男人?笑话,你也不看看,现在螭游和谁在一起?青梦,别在意外间阴差阳错得了一次便宜,就可以在我面前卖乖,有本事,你把螭游给我抢去看看?”

    原来,凤殇和青梦,竟暗中传音,商量了一个对策,来劝住莞尔。青梦和凤殇之间,确实有巨大的冤仇,可是在寰宇世界的利益面前,两人还是联起手来,演了一出生动的戏给莞尔看。

    可是,青梦心中的怨气,实在无法发泄,于是传音给凤殇:“死婆娘,今天的事情完了,老娘再找你拼个你死我活。”

    但是这话,青梦可不敢说出来让莞尔听见。她咬牙切齿地对半空的凤殇说道:“死婆娘,你也别得意,螭游虽然一直在你身边,你能保证他不对我朝思暮想?哼,螭游,说话,你心里,可还有我?”

    几百双眼睛,齐刷刷地集中在了螭游身上,莞尔也忍不住望向了螭游,期待着他的答案。

    是啊,凤殇、青梦和螭游之间的关系,不正是莞尔、止忧和雷落之间的预演吗?莞尔心中对雷落的爱,超越了一切世间的情感。这种爱,到了极致,便成了强烈的占有欲,容不得半点渣滓。凤殇清楚地看透了这一点,想用自己的轻身经历,点醒莞尔。

    当然,这种方法,是离不开螭游和青梦的配合的。

    虽说是为了莞尔而以身示法,其实,青梦和凤殇,又何尝不期待螭游的答案。

    这可好了,所有的矛头,都抛给了可怜巴巴的螭游。

    螭游茫然无措,猛然间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举目四顾,全是期待的目光,像是一把把利剑一般,把螭游全身刮了个精光。

    青梦是个急性子,见螭游半天不回答,于是生气地又问了一次:“螭游,你个死人,说话啊,你到底有没有对我朝思暮想?”

    螭游当然明白现在的形式,也清楚地知道,该怎样说,才最有利于形式的发展,最有利于解决危机。

    “我承认,在那件事发生后,我一直对你朝思暮想,没有一天,没有一刻不想你。”螭游埋着头,根本不敢面对众生的目光,“可是,当体内的魔力一天天淡去,我对你的思念也与日俱减……”

    寰宇世界的听众们,都对螭游说的“那件事情”特别感兴趣,可螭游却未点破,估计和刚才“止忧戒”展示的雷落和止忧的画面差不多吧。

    螭游本不擅长说谎,说到最后,声音小得几乎自己都听不见。

    凤殇知道螭游在说谎,凤殇知道螭游心中,还有青梦的位置。

    青梦也听出了螭游对自己的情意,听出了螭游的谎言。

    凤殇是愤怒的,青梦则是甜蜜的。

    但是,他们三人,都隐藏了自己真实的感情。

    凤殇转过头来,将一切的怨恨和愤怒,都埋进了心里,强颜欢笑道:“莞尔,你应该了解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了,青梦抢走了我心爱的男子——螭游,但螭游并非真心爱她,不过是受魔力蛊惑罢了。雷落和螭游的情况,大同小异,雷落不过也是身不由己而已。我瞧不起你的地方,就是你没有抢回自己男人的决心和勇气。”

第十七章:又见和尚

    “我瞧不起你的地方,就是你没有抢回自己男人的决心和勇气。”凤殇一句话,让已经完全丧失理智的莞尔,冷静了下来。莞尔望着雷落,冰冷的眼睛中,开始流露出一丝情意。

    剑拔弩张的形式,开始出现转机,雷落含情脉脉地望着莞尔,说道:“莞尔,我与止忧之间发生的事情,并非本意,我所深爱的,只有你一人……”

    莞尔想着螭游、凤殇和青梦的故事,再想到自己的遭遇,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嘴唇动了几动,想要说点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这种情况,就需要雷落再作出最后的努力了。雷落已经恢复了几层力气,捂着胸口,挣扎着站了起来,望着莞尔,深情地说道:“下来吧,莞尔,我向你保证,从今往后,我们形影不离,我只与你,在一起……”

    莞尔对雷落,本是爱极。这种极端的爱,成为了一种占有,容不得半点沙子。莞尔被嫉妒所蛊惑,失去理智,在“云锦天衣”的影响下,变得暴戾而专横。如今,凤殇的开导,雷落的表态,让莞尔渐渐找回了自己的意志。

    莞尔内心一阵悸动,朝着雷落飘了过去,立在雷落身前,洁白无瑕的双足依然没有沾地。雷落挂满泪痕的眼睛,深情地望着莞尔,雷落知道,眼前的这个人,还是那个雷皇村里孤苦无依,楚楚动人的少女,还是那个随时随地需要依靠自己的女孩,还是那个常常在村口等着自己散学回家的女子……

    雷落心里一阵温暖,伸出双臂,就要去抱莞尔,莞尔内心本是极苦,见雷落要抱自己,感情瞬间决堤,也从飘飘荡荡的宽大衣袖中,伸出春藕般白皙的玉臂,迎向了雷落的怀抱。

    雷落忘记了,莞尔也忘记了,现场所有的人,都忘记了:“传说,只要穿上这件‘云锦天衣’,就能获得无上的修为,万人莫敌。这‘云锦天衣’只要穿上,就不可能再脱下来,而且,再没有人,能靠近穿着这件衣服的人。换句话说,穿上它,就注定了,孤独终老,孑然一身。”

    雷落这一抱,完完全全,抱了个空。虽然雷落和莞尔的身体,都已经重合在了一起,但是雷落完全感受不到莞尔的存在。雷落不甘心,莞尔更是着急,两人情不自禁又各自向前走了一步,这一走,两人竟然都从对方身体上穿了过去,背对背,站住了。

    旁人都看得真切,那莞尔就像是云雾堆成,烟霞所聚,光线描绘一般,明明能看在眼里,却无法握在手中。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莞尔乱了,猛然想凌啸的话,才反应过来,是身上的“云锦天衣”在搞鬼。莞尔情急之下,伸手在身上的这件纱衣上摸索起来,像是在找天衣的对襟,可是,这本就是“无缝”的天衣,哪里找得到对襟扣?莞尔更急了,伸手抓住脖子上的衣领,就要往下撕,可无论用了多大的劲,那“云锦天衣”竟然连一个褶皱,都没有起。

    “我不要穿这件衣服,我不要穿!雷落,我你帮我脱下来,我不要穿。”莞尔哭得梨花带雨,转身望着雷落,不停地哭喊,“雷落,你快帮我脱下来,我不要穿它,我要和你在一起……”

    莞尔的变化,竟是如此巨大,先前还是一副冷若冰霜,定要将他人置之死地的样子,转眼间,却是如此柔弱无助,惹人怜爱。

    听着莞尔的哭喊,看着莞尔哭泣的样子,雷落心中最柔软的部

    分被狠狠地触动,伸手就去帮莞尔撕扯身上的天衣。谁能料到,刚才还无法触碰的“云锦天衣”,在雷落的手就要触碰到它的瞬间,猛然豪光一闪,碧绿的光芒顿时四射,便朝着雷落席卷而去。雷落根本来不及防御,甚至连举着“青鸾离殇”的手,都来不及举起来。

    雷落被这光芒所冲击,整个身体就像是一片羽毛,被一阵狂风吹了出去。

    饶是强如现在的雷落,被这大力所击,全身骨骼顿时粉碎,浑身上下血肉模糊一片,洒下漫空血雨。

    莞尔对雷落本是极为在意,先前的冷漠,全是嫉妒作祟,被“云锦天衣”的力量蒙蔽了心智所至。现在莞尔被凤殇点醒,一腔柔情早已如洪水般泛滥,压抑的情感决堤,怎能见得雷落受到伤害?见雷落被自己击了出去,心里一着急,便朝雷落奔了过去……

    “不要,快住手……”凤殇第一个反应过来,莞尔绝对不能靠近雷落,“不要!”

    迟了,太迟了。莞尔的速度快到超出所有人的想象,那一团绿光,只是一闪,几乎肉眼不可见的一闪,便追上了雷落,伸手朝雷落扶了过去……

    那惨烈的景象,实在难以用语言描述。

    莞尔的双手还没有到,“云锦天衣”的两只衣袖,却先发出了两股绿光,朝雷落袭去。那绿光带着死亡的气息,带着一股来自异世界的未知恐惧,让雷落的灵魂,有了一丝战栗。雷落的身体因为先前的一击,本来还在往后退,无形之中,便化解了一部分绿光的威力。

    面对两股绿光飞来,雷落下意识地用手去挡,举着“青鸾离殇”,挡在了胸前。那两股绿光便结结实实打在了神弓之上。

    那惨烈的景象,实在难以用语言描述。

    傲视寰宇的绝世神兵——“青鸾离殇”,被这一击震得从雷落手中脱手飞去,划着弧线,跌落到了远处。雷落的手臂被震得粉碎,碎肉断骨,洒了一地。胸膛被余波所击,深深凹陷了进去,一大口鲜血,从雷落的嘴里喷出,如喷泉一样,洒下满空血雨。

    雷落的身体,终于跌落在了地上,连翻了好几个滚,最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连身体机能,也消失了。

    雷扬和雷刚双双奔至雷落身前,扶起雷落,一前一后,将自己的手,抵在了雷落的身上。不管雷落现在是什么境界,雷元,还是雷落的原始属性,整个寰宇世界,能熟练运用“震雷元”的,恐怕只有雷扬和雷刚了。

    所有人的心,瞬间被揪紧,从雷扬和雷刚的表情来看,情况不容乐观。

    莞尔还想奔向雷落,猛然间想到了“云锦天衣”的魔咒,立刻止住了身形,颤抖这抬起了自己的双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上的衣袖,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莞尔的嘴唇在不停地蠕动,可见内心的挣扎有多么的剧烈。

    “穿上你,就注定了,孤独终老,孑然一身。穿上你,就注定了,孤独终老,孑然一身。穿上你,就注定了,孤独终老,孑然一身。”莞尔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表情越来越狰狞,声调越来越高亢,几欲疯狂。

    凤殇试图劝阻莞尔,本想开口的,没料到莞尔一声悲鸣,仰天长啸,嘶吼道:“老天,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如此待我?为何如此待我?”

    莞尔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双手在虚空中不停挥舞,像是要把冥冥之

    中主宰一切的老天爷抓得头破血流一般。一丝丝绿色的气流,从莞尔的身上流出,如一根根恶魔的触角,在空气中狰狞着,探索着,似乎随时都会如毒蛇一般向你游过来。

    莞尔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众人知道要糟,却无法阻止。很多人开始后退,有些元兽干脆远远逃开,躲到了群山之外。但是,没有人愿意错过眼前发生的事情。眼前正在的发生的,对于后人而言,无异于传说。

    待在原地未动的,有凤殇、螭游、青梦和麒麟,身受重伤的雷落、风行和斩玉,还有处在球形光晕中的皇权三卫,以及,给雷落疗伤的雷扬和雷刚。

    他们当中,有些人,宁愿牺牲自己,也不会后退。就算要走,也要把现场的一些人带走。

    雷扬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为了人族的复兴,所付出的,绝非常人能想象。

    雷刚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为了肩头的使命,所付出的,比之雷扬,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冒着巨大的危险,全力救治着雷落,他们知道,要是雷落有什么不测,自己的生命,恐怕也就失去了意义。

    螭游自然不会离开,雷落身上的“力量种子”是他传下去的,整个原罪计划,也是他们龙族在负责,雷落是螭游最大的希望,他一定要坚守自己的信念。

    凤殇和青梦,这一对冤家,此时竟然一左一右,站在了螭游的两侧。在巨大的危险面前,她们放弃了一己的私怨,只求能帮助自己最爱的男子,度过难关。

    这实在难以说得清,是螭游的幸运,还是不幸。

    让人倍感意外的,是麒麟。在如此一番复杂的变故中,麒麟此时依然保持着巨兽的外形,身体壮硕得就像是一座山丘。肢体传递出来的力量感,让人感觉到一股难以承受的压力。

    望着已经丧失了理智的莞尔,麒麟额头的那一条细线,竟隐约间张开了几分,眼中闪烁着一股兴奋的光芒,似乎,眼前的景象,它曾经看到过一般。

    莞尔的情绪更加激动,怒吼道:“死老天,你是瞎了吗?为何如此玩弄我。好,既然你要让我孤独终老,孑然一身,我就杀光这个世间的男子,让所有女子都和我一样,孤独终老,孑然一身。啊……”

    一声震天动地,撕心裂肺的呐喊,莞尔终于崩溃,在“云锦天衣”的蛊惑下,沉底失去了理智,身上流淌出来的绿光,如一根根无坚不摧的长矛利箭,朝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绿光延伸的速度,绝非寰宇世界的人可以理解,那超越了时空限制的绿光,刺破了脚底的厚土,刺破了头顶的天空,刺破了远处的青山,刺破了近处的空气。

    莞尔说的是要杀光世间男子,可她现在发动的攻击,却是茫无目的,无差别的屠戮。此时此刻,还有谁能阻止疯狂的莞尔?

    眼看一条条生命,就要无辜死在莞尔的手上,却听一声佛号,如洪钟大吕,回响云霄。一把蒲扇铺天盖地般将所有的绿光包裹起来,越缩越小,越缩越小,直到将莞尔,也包裹了进去。那蒲扇就像是一张凉席一般,把莞尔裹了个严严实实。莞尔虽然还在极力挣扎,但是,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这是何等的力量?

    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和尚,赤着脚,从天而降,乐呵呵地站在了包裹着“皇权三卫”的那个球形光晕面前。

第十八章:和尚其人

    堕空的力量,只一招,现场众人便无法抵挡。莞尔穿上“云锦天衣”,竟然释放出了和堕空不相上下的可怕力量。莞尔的“云锦天衣”和堕空的玉笔,一定是来自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未知的,可怕的世界。这是一个独立于寰宇世界的未知存在。

    综合已经掌握的种种线索,人们逐渐认识到,天机老人和堕空,很可能都来自一个叫“无极易境”的地方。这个世界的存在,是人们从“原罪净土”的一段预言中获知的,预言说::“如果有一天‘原罪净土’开启,各种族的人便能得到修炼成神的秘法,并最终进入第十界。这第十界,便是神界——‘无极易境’。”

    堕空也承认了自己来自“无极易境”,但是却否认了“无极易境”是第十界的说法。他说:“是的,我来自‘无极易境’。这‘无极易境’可不是你们所谓的第十界,因为‘无极易境’这一界,是寰宇世界之外的另一个世界。说的直白一些,寰宇世界,是凡人界,而‘无极易境’,是神界,是你们凡人们终其一生,修炼一生,所追求的,最高境界。”

    那么,由此可以看出,莞尔的那一件“云锦天衣”,恐怕就是来自“无极易境”,因为那“云锦天衣”和堕空的玉笔,都是那样碧绿耀眼。

    关于“云锦天衣”的传说描述道:“天河之东有织女,天帝之女也。年年机杼劳役,织成云锦天衣,容貌不暇整。帝怜其独处,许嫁河西牵牛郎。嫁后遂废织纴,天帝怒,许一年一度相会。”

    从这个传说,不难看出,在这个“无极易境”中,也有和现实世界相同的等级制度。他们也有皇帝,只是被称呼为天帝,他们也有平民,比如河西牵牛郎,他们也有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女子,比如织女……

    神,不过也是人,只是能力更高的人吧了。他们有着与人相同的等级制度,有着与寰宇世界一样的社会构成,有着与凡人一样的七情六欲,他们只不过力量更为强大吧了。堕空在无形之中,已经透露出这样一个信息——只要寰宇世界的人足够努力和幸运,就一定能找到找到升入“无极易境”的道路,因为堕空说“说的直白一些,寰宇世界,是凡人界,而‘无极易境’,是神界,是你们凡人们终其一生,修炼一生,所追求的,最高境界。”

    他说凡人所能得到的最高境界,就是“无极易境”,“最高”两个字,就完全限制了人类再继续上升的可能性。而且,堕空还对雷落说过:“人可以成为神,但是,神是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

    也就是说,来自神界——“无极易境”的人,是不允许“寰宇世界”的人们,通过修炼,进入神界的。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堕空又承认,在“无极易境”之上,还有另外一个世界的存在。堕空说:“‘无极易境’之上,还有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是尽头,是所有世界的尽头,是时间的尽头,是空间的尽头,是修行的尽头,是一切的尽头。那个世界,我们称之为——大千世界。”

    如果堕空确实来自“无极易境”,那么“天机老人”又来自哪一界?到底是“无极易境”还是“大千世界”?

    面前这个和尚呢?这个出现了多次,人们对他的来历依然未知的和尚呢?

    莞尔已经完全失控,丧失了所有的思想和理智。在极端的嫉妒和不甘的情绪下,莞尔身上的能量,开始盲无目的地蔓延,眼看就要血流成河,生灵涂炭。

    一声佛号,如洪钟大吕,回响云霄。一把蒲扇铺天盖地般将所有的绿光包裹起来,越缩越小,越缩越小,直到将莞尔,也包裹了进去。那蒲扇就像是一张凉席一般,把莞尔裹了个严严实实。莞尔虽然还在极力挣扎,但是,再也无法动弹分毫。这是何等的力量?

    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和尚,赤着脚,从天而降,乐呵呵地站在了包裹

    着“皇权三卫”的那个球形光晕面前。

    这个和尚,雷落见过。从人们的表情看来,好多人,都见过。

    这个胖和尚第一次出现,是在雷皇村莞尔家中。当时雷落、斩玉、莞尔和止忧,都还是普普通通,无忧无虑的人族青年,情窦初开的他们,还生活在懵懂和无知之中。雷落带着斩玉来找莞尔,可是莞尔家中却没有人。雷落感到无比失落,他和斩玉走后,莞尔家的门却突然开了,一个肥头大耳,满脸笑容的赤脚和尚,从莞尔家走了出来。

    这个和尚,就是眼前用蒲扇把莞尔包裹起来的人。

    当日在雷皇村,和尚出得屋来,望了望雷落和斩玉远去的方向,单手举至胸前宣了一声佛号,说道:“一切皆是因果,一切皆是循环,何去何从,贫僧看不明,更看不穿,还望你个人当断自断。”说完,宽大的袖袍一挥,顿时星星点点,那笑面和尚竟消失在这点点星光之中。

    望着和尚消失,莞尔却从屋里走了出来,双手捧着母亲给她的玉牌,不停地流泪,泪水滴落在玉牌上,玉牌似乎隐隐泛起一阵清冷的寒光。

    当时,在莞尔的家里,和尚一定对莞尔说过什么,不然莞尔决不至于哭泣。可是后来的日子里,莞尔对此事,绝口不提。现在看来,和尚那一句“当断自断”,一定事出有因。

    胖和尚第二次出现,是在竹溪湖的山顶。当时雷落和风行“两元临阵,风雷觉醒”后离去,空荡荡的草坪,一下子走得一个不剩。只剩下一地凌乱的脚印。这个和尚突然从树丛中窜出,站在刚才雷落踩出的图形中心,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叹息。

    雷落真正意义上和这个和尚接触,是在“还善寺”中。雷落一直认为,“还善寺”中的遭遇,是一场幻境,现在回想,不过是时间与空间的独立罢了。

    为了阻止雷落对一帮地痞流氓痛下杀手,胖和尚出面阻止,并说出了一番雷落至今尚未领悟的话:“天地寰宇,一切自有定数,凡人事,当凡人断,凡人恶,当凡人磨,你用非凡手段,断凡人之事,必被天断。心若凡人,即为凡人,心若非凡,即为非凡。孰为凡人,孰为非凡,不过一念罢了。”

    胖和尚再次出现时,是止元对雷落使出“与化”的时候。那胖和尚大袖一挥,便有点点星光闪过,便阻止了悲剧的发生。

    从止元的话中可以得知,拥有“长生”的止元,早在无数年之前,便见过了这个胖和尚。

    今时今日,寰宇世界的精英们都见识了“与化”的威力,那胖和尚只是随意一挥手,便阻止了“止元”施术,这份力量,是何等可怕。

    胖和尚指点了止元,又指点止伤,指点止忧,众人看待胖和尚,无异于看待神灵。

    胖和尚的再次出现,是在整个寰宇世界的目光下。

    当日,在“芥子菩提界”的中心“菩提驿”,瀑布断流,“静云水苑”现世,雷扬为求得愁斯下落,要接下紫意一招“白水爆”,胖和尚及时现身,出言阻止:“阿弥陀佛,无欲便无求,无求便无妄,无妄便无灾,两位施主,何必如此执着?依和尚我的想法,两位还是各自退一步吧,太执着于自己的观念,便是山穷水尽,又怎么看得到柳暗花明呢?”

    紫意有着自己的原则,还是凭借“灵犀匕”,施展了“白水爆”,胖和尚让雷扬躲开,自己接下了这一招。在一阵剧烈的爆炸后,“白水爆”那巨大的水球剧烈地炸开,飞舞四散,如天女散花。“灵犀匕”化为一道白光,飞回了紫意手中。

    “静云水苑”的潭上白雾缭绕,全是水汽所化,一时竟然看不清雾中的景象。

    云雾渐渐散去,晃晃悠悠的谭水上出现了一把漆黑的蒲扇。那蒲扇黑得油亮,黑得彻底,黑得纯粹到看不见一丝杂色。点点星光闪过,蒲扇渐渐缩小,露出了蒲扇下那块

    巨大的肚皮。胖和尚平躺在水面,握扇在手,翻个身坐了起来。身上血迹斑斑,数不清有多少被炸得翻起的皮肉。

    胖和尚嘴角还挂着血丝,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扇了几下手中的扇子,用颤抖的声音笑道:“哈哈哈哈哈哈……若不是和尚我手中也有一把‘昧火煅’,今天恐怕已经见佛主去了。”

    那把蒲扇,便是现在包裹着莞尔的蒲扇。以种种迹象看来,这和尚的修为,紫意是绝对伤不了他的,他在“静云水苑”如此表现,估计是刻意隐藏实力,保持自己的神秘罢了。

    这样说,是有根据的,当时胖和尚对着紫意说道:“姑娘自身修为,恐怕已经突破‘八卦境’了吧,再加上这‘昧火煅’‘灵犀匕’,直有‘入象’之式。姑娘隐于这‘静云水苑’,不知是隐修还是避世?”

    从这段话就能看出,胖和尚对紫意的级别,非常了解,紫意也就是跨入了“四象境”大门的境界,而这胖和尚呢?

    在“画空楼”战役中,龙之九子对阵墨染时,狻猊曾这样说过:“墨染,能救活你儿子的,不仅仅只有画空楼的领袖堕空,胖和尚说了,想要救活你儿子,还有原罪净土中的一个人。这个人,是原罪前期,凤凰族的族皇。”

    再加上墨染指出,“龙之九子”一定是受到了和尚的指点,融合九个人的力量,将龙族“坎水元”和魔族“兑泽元”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取“太阳之阴”——“兑”和“少阳之阴”——“坎”,终于突破圣阶八卦镜,以“极阴之境”的方式达到了“四象境”。

    能指点“龙之九子”达到“四象境”,那么这个胖和尚,要有多高的修为,才能办到?

    这个和尚,用一把蒲扇,就将处于狂暴之中的莞尔止住,他这是强到了什么程度?这把蒲扇,恐怕并不是和尚自己说的,只是一把“昧火煅”这么简单吧。

    一阵星光灿烂,群星在眼前闪烁,胖和尚伴着星光出现,一把蒲扇,将莞尔牢牢包裹了起来。绿光顿时收敛,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几乎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人们,此时还都惊魂未定。胖和尚呵呵一笑,说道:“可吓死我了,要是和尚我晚来一步,这烂摊子可怎么收场?”说着,胖和尚伸手摸了摸包裹着“皇权三卫”的球形光晕,那几乎直接要了风行和斩玉性命的光晕,在胖和尚的抚摸下,竟像是一只温柔的小猫。

    雷落只剩下一只手,身体也已经残破不堪。胖和尚的出现,让雷落勉强睁开了眼睛。他用仅剩的一只手,拄着“青鸾离殇”,在雷扬和雷刚的搀扶下,挣扎着站了起来,对胖和尚说道:“大师,我敢肯定,你知道所有的事情,你了解全部的因果,只求大师将一切都告知我辈吧,被宿命牵着鼻子走,太累。”

    那胖和尚脸色严肃了一些,又宣了一声佛号,说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如果一头羔羊知道自己的命运,就是案板,他还会不会有生存的勇气?如果一头牛犊知道前方等待自己的,是一把尖刀,他还会不会拼命生长?知道太多,到死是福还是祸,施主,你何必如此执着?”

    雷落强忍着极度的疲惫和痛苦,说道:“大师,我辈不是羔羊,也不是牛犊,我辈是人,活生生的人。没有羔羊和牛犊,能有我们的思想。大师,我们有知道自己命运的权利,我们也有主宰自己命运的决心和勇气!”

    雷落一番话,说得在场众人热血沸腾,每个人都捏进了拳头,气血在身体内翻腾着,众人都在用这一生,最热切和期待的目光,望着这个神秘的和尚。

    和尚望着雷落,嘴角浮现了微笑,那是一种赞赏的微笑,一种欣慰的流露。和尚说道:“好一句有知道自己命运的权利,有主宰自己命运的决心和勇气!这样吧,我先接着止元杖展示的画面讲下去,告诉你们,你们这个寰宇世界,是怎么来的吧!”

第十九章:开天辟地

    寰宇世界,处处有这个胖和尚的身影。可以说,这个胖和尚,在暗中,指点着历史进程的方向。和尚说道:“好一句有知道自己命运的权利,有主宰自己命运的决心和勇气!这样吧,我先接着止元杖展示的画面讲下去,告诉你们,你们这个寰宇世界,是怎么来的吧!”

    和尚那宽大的袖袍轻轻一挥,一片晴空顿时星光点点,那闪耀的星光中,铺展开了一幅巨大的图画。图画中,是一片朦朦胧胧,浑浑浊浊的东西。这片东西,离得近了,人们才发现,它就像是沸腾的岩浆,在不断冒出岩泡。就从那场面,你就能感觉到,这片朦朦胧胧,浑浑浊浊的东西中,绝不是寰宇世界中任何能量可以比拟的,就算是凤凰族禁地内的“燚引之火”,在它面前,也不过是萤火虫般的光芒。这片朦朦胧胧,浑浑浊浊的混沌,横在一片黑暗之外,就像是一个未经开垦的蛮荒世界。

    这画面,正是“止元杖”所展示画面的最后一幕。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人们,立即又打起精神,关注起画面的内容来。因为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有幸所见的这一切,是寰宇世界,最核心的历史。

    也就是说,自己是历史的见证人。

    提着巨斧的汉子,从黑暗中钻了出来,望着眼前这片朦朦胧胧,浑浑浊浊的混沌,呆住了。那汉子的手,竟然开始莫名地颤抖起来,他望着自己的手掌,慢慢握住,再松开,掌心便多了一颗内蕴流光的珠子。汉子捏着这颗珠子,朝着那片混沌走了两步,又止住了,再走两步,又停下来想一想,然后再走两步——他怕了。

    可是,他还是走到了混沌的边缘,奇怪的时,那看似汹涌的混沌,竟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

    就在这时,疑是堕空的男子已经追了出来。那汉子一见没有了回头路,捏紧珠子,毅然迈步,跨入了混沌之中。疑是堕空的男子伸手欲抓,抓了个空,不由一声长啸,跪倒虚空之中。

    随着那汉子冲入混沌,画面上冒起一阵炽白的烟雾。

    “止元杖”展示的画面,到此戛然而止,而和尚展示的画面,依然清晰。提着巨斧的汉子,捏着那颗内蕴流光的珠子,踏入了眼前这片朦朦胧胧,浑浑浊浊的混沌,身上立刻冒起一阵炽白的烟雾,那混沌就像是烧红的烙铁,烫得那汉子浑身上下白烟滚滚,苦不堪言。

    虽然身体瞬间就被烫得通红,好在并没有要了那汉子的性命。那汉子全力运功抵抗,将手中的巨斧和珠子攥得铁紧,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朝着混沌内部坠落。汉子身体周围的混沌,就如一锅煮沸的稀粥,陆续冒起一个个沸腾的水泡。水泡破裂,释放出一阵白烟。随着那汉子坠得越深,人们发现,他周围的稀粥越来越粘稠,水泡的个数也越来越多,释放的白烟就越来越密集,但是光线也越来越暗,温度也越来越高。

    那汉子身处这样的混沌之中,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随着越坠越深,温度渐高,那汉子的皮肤开始溃烂,皮肤表面,出现了一个一个水泡。汉子的表情越来越狰狞,看得出来,已经达到了忍耐的极限。

    眼见那汉子咬紧的牙关就要打开,意志即将崩溃之际,他手中握着的那颗珠子,突然间膨胀起来,就像是一颗越来越大的肥皂泡,将那汉子连人带斧,包裹

    了起来。

    胖和尚用点点星光展示的画面,异常清晰。人们看得真切,那直径足有三十尺的肥皂泡中,隐隐闪耀着星辰阵列,那点点星辰,在肥皂泡内有规律地运动着,熠熠生辉,真如一片浩瀚的宇宙。每一点星辰,虽然都渺小如针尖,但是给人的感觉,无论是光芒,还是排列的方式,无不显示出星空的特性来。看得久了,人们还能看出星辰的位移,恒星的闪耀,甚至偶尔还能看到流星,从在那巨大的肥皂泡内滑过。

    在这规律的星辰运动之间,有一清一浊两股气息,在有规律地流动着。那两股气息,就像是两个巨大的水滴,拖着长长的尾巴,相互缠绕,又相互绕开,在肥皂泡内部不停流动,却又不会重合在一起。那两股气息偶尔变长,长得几乎挤满整个空间,间或又会缩短,成为这个巨大圆球中的两个点。

    两股气流,清者如蛋清,浊者如蛋黄,盘旋流动,毫无规律可言,可是又能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这两股气流,就像是两个有生命,有思想的孩子,在玩耍嬉戏。看得久了,你似乎还能听到那两股气流,嬉闹的笑声。

    在这个圆形肥皂泡的中心,那个提着巨斧的汉子,双眼紧闭,攥着斧头,赤身**,静静地漂浮着。他全身的衣物和毛发,已经被混沌的炽热烧光,溃烂的皮肤,却在那肥皂泡的滋润下,开始慢慢愈合。

    起初,人们还以为那汉子是自己运气在疗伤,渐渐地,人们发现,那汉子根本就没有任何地气息,就像是一具躺在水晶棺中的尸体一般安静。他的伤痕能够愈合,都是因为那肥皂泡中,不断有丝丝气流,以及点点星光,在渗入那汉子的体内……

    看到这里,人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到了包裹着“皇权三卫”的光晕上。那光晕内,“皇权三卫”的身体,也在随意地飘动着,像极了眼前画面中那个提着巨斧的汉子。

    包裹“皇权三卫”的光晕,与那个汉子攥在手里,最后变作肥皂泡的珠子,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画面到此,陷入了静止的循环之中。胖和尚说道:“这种情形,用你们这个世界的时间单位来说,持续了不知道几千万年,或许比你们这个世界有生命的历史,还要长得多。我直接给你们看看后来的变化吧。”

    胖和尚大袖一挥,画面开始加速,时间开始成倍数地流逝,人们能清楚地感觉到,化作肥皂泡的珠子外部,那些翻滚着的混沌,开始挤压这颗看似柔弱的肥皂泡。混沌释放的白烟,越来越密集,渐渐烟雾缭绕,笼罩那颗透明的肥皂泡,人们开始看不清肥皂泡内部星辰的变化,和气息的流动,以及那个提着巨斧的汉子的身影。

    人们都真切直观地感受到,那颗肥皂泡,迟早会在巨大的压力下,爆裂开来。

    只是,人们都无没有想到,那肥皂泡的爆裂,会是如此的形式,会是如此的威力。

    画面渐渐恢复了先前正常的速度,最先有变化的,是肥皂泡中那个提着巨斧的汉子,他躺在这个巨大的肥皂泡中,身体受到肥皂泡的滋润,经历了千万年的岁月,显得更加壮硕起来。身体的皮肤通红,散发着健康的红光。虬结的肌肉高高隆起,充满了力量感。

    终于在某一日,这个汉子,猛然睁开了眼睛。

    可是,他的眼睛

    虽然睁开了,但是他却看不到外面的世界,能看到的,只有肥皂泡内部那局促的天地。在那肥皂泡外面,全是浓浓的白烟,浓稠到再犀利的目光,也无法穿透分毫。

    那汉子提着巨斧,在肥皂泡内部茫无目的地行走着,摸一摸这边的皂壁,触一触那边的皂壁,用手弹一弹闪耀的星辰,想要去抓住了流动的两股气息,可是那气息就像是有生命,有灵性一般,总能在那汉子抓住之前,一哧溜,溜出去老远……

    本来安静的汉子,感觉越来越不耐烦。这份不耐烦,并不仅仅是因为空间的局促,更因为,他已经感觉到,外部的巨大热量,就要挤破这个透明的肥皂泡。这汉子越是焦急,外部的热量就越是汹涌,终于,那直径约三十尺的肥皂泡,皂壁在巨大热量的挤压下,达到了一个临界点。皂壁上出现了一个个气孔,那些沸腾的白烟,开始肆无忌惮地从气孔中钻进来。

    那汉子明显感受到了滚滚热流的威力,却想不出抵御之法,心中越来越着急,额头汗珠如疾雨般滚滚而下。

    紧接着,肥皂泡的皂壁出现了巨大的缝隙,外部沸腾的稀粥,或者岩浆,开始顺着缝隙,灌进肥皂泡内来。

    那汉子尝到过那沸腾的岩浆的滋味,着急于将那翻滚着的岩浆赶走,情急之下,抡起手中的巨斧,朝着源源不断流进来的岩浆,劈了下去。

    这一劈,可不得了。巨斧劈出的,是点点星光汇成的气流,这气流就如无坚不摧的利剑,带着无可阻挡的气势,朝着四面八方涌去。星光过处,沸腾的岩浆和炽烈的白烟,似乎受到巨大的冲击,开始往四面八方扩散,越飞越远,遥远到,遥不可及。

    在沸腾的岩浆之中,人们感受到了山岩的滚动,感受到了大地的厚重,感受到了深泽的寒冷;在飘飞的白烟之中,人们能看到烈风吹拂,能看到清流潺潺,能看到电闪雷鸣。随着岩浆和白烟的飘飞,空间逐渐形成,时间,正在诞生。

    那汉子被自己的这一斧,给彻底震惊了,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双手,和手中的巨斧,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再看那受到挤压的肥皂泡,失去了巨大的压力,破损的皂壁开始慢慢合拢,并渐渐开始膨胀起来。这个巨大的肥皂泡,越来越大,膨胀的速度越来越快,逐渐追上了往四面八方扩散的白烟和岩浆,并越过那些蕴含着“八种元素”力量的白烟和岩浆,将他们包裹起来,成为了一个巨大的圆球。

    这个圆球的巨大,绝不可能用具体的数字或者单位来描述,用凡人的眼光看来,它的巨大,是无限的。

    肥皂泡内的点点星光,开始往这个无限大的圆球内飘散,随着星光飘散的距离越来越远,星光逐渐化作星辰,化作一颗颗无比巨大的星球。

    在看那一清一浊,两股气流,面对着这新世界的形成,似乎是对望了一眼,然后,朝着无垠的星空,奔了出去。

    “雷落,斩玉,我相信,别人是越看越明白,而你们俩,是越看越糊涂。”那胖和尚大袖一挥,漫空的画面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胖和尚边收起画面,边对身受重伤的两人说道,“你们是不是都在想,那个提着巨斧的人是谁?那两股气流,又是谁?怎么眼前的画面,和你们了解的历史,开始有些对不上号了。”

第二十章:盘古创世

    胖和尚展示的画面,虽然感觉玄奇神秘,其实观众们却是非常熟悉的。画面所展示的,是寰宇世界里,一个共同的神话:盘古开天辟地。

    画面中那个提着巨斧的汉子,必定就是传说中的盘古无疑。只是传说流传了千万年,自然会有细微的差别。流传的关于“盘古开天辟地”的传说,是这样讲述的:

    “传说中,盘古一斧劈开了天地,天地一分开,盘古觉得舒坦多了。他长长地透了口气,想站立起来,却发现天地虽然劈开,可是天与地之间,只隔着很狭窄的距离而已。

    天沉重地压在盘古的头上。他意识到天若不高高地升到高空,那么地上就永远不可能有生命存在。于是他坐下来沉思默想,怎样才能解决这一问题。最后,他断定,只有他把天托住,世上众生才能繁衍和生存。于是,盘古就手撑天,脚蹬地,努力地不让天压到地面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光阴过去了一万八千年。这中间,盘古吃的只是飘进他嘴里的雾,他从不睡觉。开始,他只能用胳膊肘撑着,伏在膝盖上休息,因为他必须竭尽全力,用双手把天推向天空,终于,盘古可以将身体挺直,高举双手把天空向上托了,他的身子一天长一丈,天地也一天离开一丈,天升得越高,盘古的身躯也变得越长。天地被他撑开了九万里,他也长成了一个高九万里的巨人。

    天终于高高定位于大地的上方,而盘古却感到疲惫不堪。他仰视双手上方的天,接着又俯视脚下深邃的大地。他断定天地之间已经有了相当的距离,他可以躺下休息,而不必担心天会塌下来压碎大地了。

    于是盘古躺下身来,睡着了。他在熟睡中死去了。盘古是累死的,他开天辟地,耗尽了心血,流尽了汗水。在睡梦中他还想着:光有蓝天、大地不行,还得在天地间造个日月山川,人类万物。可是他已经累倒了,再不能亲手造这些了。最后,他想:把我的身体留给世间吧。

    于是,盘古的身体使宇宙具有了形状,同时也使宇宙中有了物质。

    盘古的头变了东山,他的脚变成了西山,他的身躯变成了中山,他的左臂变成了南山,他的右臂变成了北山。这五座圣山确定了四方形大地的四个角和中心。它们像巨大的石柱一样耸立在大地上,各自支撑着天的一角。

    盘古的左眼,变成了又圆又大又明亮的太阳,高挂天上,日夜给大地送暖;右眼变成了光光的月亮,给大地照明。他睁眼时,月儿是圆的,眨眼时,就又成了月牙儿。

    他的头发和眉毛,变成了天上的星星,洒满蓝天,伴着月亮走,跟着月亮行。

    他嘴里呼出来的气,变成了春风、云雾,使得万物生长。他的声音变成了雷霆闪电。他的肌肉变成了大地的土壤,筋脉变成了道路。他的手足四肢,变成了高山峻岭,他的阳器化为伏羲,他的**化为女娲,骨头牙齿变成了埋藏在地下的金银铜铁、玉石宝藏。他的血液变成了滚滚的江河,汗水变成了雨和露。他的汗毛,变成了花草树木;他的精灵,变成了鸟兽鱼虫。

    从此,天上有了日月星辰,地上有了山川树木、鸟兽虫鱼,天地间从此有了世界

    。”

    这只是传说,流传了千万年的传说,这与实际情况,定然是差异的,因为盘古“开天辟地”的时候,世间根本就没有人,见证这一切的,只有漫空的星辰,以及那一清一浊两股气流。胖和尚说:“雷落,斩玉,我相信,别人是越看越明白,而你们俩,是越看越糊涂。你们是不是都在想,那个提着巨斧的人是谁?那两股气流,又是谁?怎么眼前的画面,和你们了解的历史,开始有些对不上号了。”胖和尚的潜台词,是说,那两股气流,竟然是两个人。那么,“盘古开天辟地”的历史,自然就是这两个人传下来的。

    就算那两股气流后来真的成为了人,在“开天辟地”的当时,他们也不过只是气流罢了,自然不能了解所有经过的全貌,他们流传下来的话,保留了“开天辟地”这个经过的大概,却夸大了“盘古”所作出的贡献。传说中说的日月星辰,山川自然都是盘古所化,显然就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夸张。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天地山川,宇宙星辰并非盘古所化,那么,盘古后来怎样了?那两股气流,又是谁?

    雷落的头脑中,峰回电转,瞬间想到了雷皇村绝壁洞穴中的一段话:“寰宇万化无常,是为无极。无极演太极,是为易,易分两仪而化**八荒。天下苍生,十方九宫,八卦七星,**五行,四象三才,无不演化于两仪。阴仪多舛,阳仪多难,悠悠几载岁月,阴阳聚散。待剑弓无锋,阴阳际会,天地合,太极出,寰宇伦常。”

    难道,圆球内的一清一浊两股气流,竟是这段话中的“阴仪”和“阳仪”吗?从表象来看,确实是非常吻合,可是,仔细一想,却又有很多不对的地方,雷落本就深受重伤,一时竟想得有些头痛。

    这时,斩玉竟然站了起来。

    斩玉的身体已经凝结成人形,只是皮肤依然血迹斑斑,残破不堪,特别是脸上的血肉,依然模糊一片,看着很有些瘆人。斩玉勉强站直了身体,连嘴唇都还没有完全闭合的口腔中,挤出了一段话来:“天机老人,你的问题,我能回答一部分。那提着巨斧的汉子,就是寰宇世界传说中的盘古,他虽然开天辟地,但是这个世界,却并非他所创造,而是他手中的那一颗珠子所演化。盘古在那颗珠子之中,吸收了无尽的能力,他的那一斧,才劈开了寰宇混沌。我说的寰宇混沌,就是盘古为了躲避堕空的追击,而踏入的那一片原始混沌。这片原始混沌之中,本就蕴含着八种元素的力量,被盘古一斧劈开,在沸腾的岩浆之中,有山岩的滚动,有大地的厚重,有深泽的寒冷;在飘飞的白烟之中,有烈风吹拂,有清流的潺潺,有电闪和雷鸣。随着岩浆和白烟的飘飞,空间逐渐形成,时间,正在诞生。盘古吸收了珠子内部的能量,本就有了开天辟地之能,于是,根据这八种元素,创造了寰宇八界。”

    简直让人有些难以接受,斩玉竟然直接称呼面前的胖和尚为天机老人。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对于斩玉所说的一切,那胖和尚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对,反而听得频频点头,就像是斩玉所言,完全属实一般。

    胖和尚颔首微笑道:“不错不

    错,人皇,这一切,你是从何得知?”

    斩玉的面容开始渐渐清晰起来,说话,也清楚了许多:“在我斩家的密室之中,断断续续记载着一些信息。”

    “哦?真没想到,你‘阴仪’一脉,几经磨难,竟能将太古的历史,也记忆下来,实在难得。”胖和尚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那后来的事情,你都是清楚的喽?”

    斩玉的身体正在愈合,血液正在回流,皮肤呈现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疯狂地生长,很快,就愈合成一个完美的“**”。这个**浑身赤露,充满了内蕴的力量感。望着这样的躯体,你非但不会觉得害羞,反而会觉得,身体本该就是如此的模样。

    “后来的事情,我了解一部分,比如,我知道盘古的**和他手中的巨斧,都不足以能承受珠子内部巨大的能量。开天辟地后,盘古手中的巨斧,被巨大的能量反噬,分崩离析,散落寰宇世界,成了后来人们口中所念的‘遗忘之晶’。斧柄上最重要的几颗宝石,就是后来的‘止家四宝’。盘古的身体,在自己一斧劈开天地的时候,便受到天地分裂的影响,他最终,也分裂成了两部分。”斩玉的语气听不出丝毫的感情,脸上也是一片平静,“只是,我还有疑惑不明白,盘古到底分裂成了哪两股力量,那一清一浊两股气流,又是哪两股力量?盘古的目的是什么,那颗珠子来自何处?堕空又为什么一直追着盘古不放?还望天机老人你解答。”

    那被斩玉称作天机老人的胖和尚,脸上的笑容堆满了笑容,对斩玉说道:“人皇,那我问你,你可知道,自己为何要去开启‘原罪净土’?你追求的,是净土中的什么?”

    斩玉沉默了片刻,说道:“我立志解开‘原罪净土’,为的是洞天。”

    胖和尚哈哈大笑起来:“既然如此,你还看不清历史的走向吗?你还分不清你提到的那几股力量吗?”

    斩玉又沉默了。

    在这个神秘莫测的胖和尚面前,强如斩玉,也显得那么渺小无知。

    那被斩玉称作天机老人的胖和尚,环视了众人,笑呵呵地说道:“人皇一脉讲到此处,了解寰宇历史的人,应该能猜个**不离十了,他自己身在庐山中,一叶障目,不见了泰山。你们有人,能继续讲下去吗?”

    雷落望着斩玉,想到昔日大家同窗共读,快乐与只有还依稀眼前。而此刻,大家都获得了高强的本领,却被无形的绳索牵着鼻子走,心中不由一阵酸楚,眼角发热。

    再看被蒲扇包裹的莞尔,还身处圆球中的止忧,以及不远处还在疗伤的风行,雷落心中一阵气血翻涌,想到:这一切,该是水落石出的时候了。

    雷落挺了挺胸膛,拄着“青鸾离殇”,接话道:“我来接着讲吧。”

    胖和尚一点也不意外,乐呵呵地说道:“你能猜到后来的事情?”

    雷落又默念了一遍心里的想法,镇定地说道:“我不是能猜到,我的结论,是根据‘原罪净土’的形成,推断出来的。”

    “哦?有意思!”胖和尚的目光之中,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沉,“说来听听?”

第二十一章:创世谜团

    没想到斩玉竟能将寰宇世界的形成,讲述得如此清楚,听得在场众人,心驰神往:原来,那遥远的传说,都是真实的。

    斩玉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希望那胖和尚能解答。

    那被斩玉称作天机老人的胖和尚,脸上的笑容堆满了笑容,对斩玉说道:“人皇,那我问你,你可知道,自己为何要去开启‘原罪净土’?你追求的,是净土中的什么?”

    斩玉沉默了片刻,说道:“我立志解开‘原罪净土’,为的是洞天。”

    胖和尚哈哈大笑起来:“既然如此,你还看不清历史的走向吗?你还分不清你提到的那几股力量吗?”

    斩玉又沉默了。

    在这个神秘莫测的胖和尚面前,强如斩玉,也显得那么渺小无知。

    那被斩玉称作天机老人的胖和尚,环视了众人,笑呵呵地说道:“人皇一脉讲到此处,了解寰宇历史的人,应该能猜个**不离十了,他自己身在庐山中,一叶障目,不见了泰山。你们有人,能继续讲下去吗?”

    雷落望着斩玉,想到昔日大家同窗共读,快乐与只有还依稀眼前。而此刻,大家都获得了高强的本领,却被无形的绳索牵着鼻子走,心中不由一阵酸楚,眼角发热。

    再看被蒲扇包裹的莞尔,还身处圆球中的止忧,以及不远处还在疗伤的风行,雷落心中一阵气血翻涌,想到:这一切,该是水落石出的时候了。

    雷落挺了挺胸膛,拄着“青鸾离殇”,接话道:“接下来的事情,我来接着讲吧。”

    胖和尚一点也不意外,乐呵呵地说道:“你能猜到后来的事情?”

    雷落又默念了一遍心里的想法,镇定地说道:“我不是能猜到,我的结论,是根据‘原罪净土’的形成,以及眼前的形式,推断出来的。”

    “哦?有意思!”胖和尚的目光之中,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沉,“说来听听?”

    寰宇世界,平静了千万年。随着雷皇村几个少年的涌现,寰宇世界风起云涌,山雨欲来。画空楼这一役,倾尽寰宇世界的精锐力量,大家也见证了世界之外,更有世界的存在。本以为堕空离去,这次战役就该告一段落,谁知莞尔嫉妒成恨,穿上“云锦天衣”,让形势变得更加朴素迷离。再加上胖和尚的出现,本来就充满迷烟的历史,变得更加看不清楚。

    山风激荡,红日西坠,不知何时,满空星辰,又一次越上了头顶的天空。人们的双眼,不禁纷纷望向这原本熟悉,此时看来,却异常陌生的星空。

    在这一日时间里,大家看见了一座巨塔中满壁的星辰,融入一个圆球之中,又在止元杖展示的画面之中,亲眼目睹一个提着巨斧的汉子,飞跃一个又一个的星辰,还见证了圆球中的星辰,散落出去,形成崭新的世界。

    星辰,对于今日见证了这一切的人们来说,有了不同的意义。星辰似乎并不那么遥不可及,头顶的星辰,就像是在述说着什么……

    雷落也望着漫空闪耀的星光,胸怀顿时宽广得犹如浩瀚的宇宙。眼界的开阔,视野的拓展,在升华着寰宇世界的人们的灵魂。

    世界的真面目,

    是什么样的?是时候揭开它神秘的面纱了。

    雷落清了清嗓子,郑重地说道:“千万年来,寰宇世界的人们,都认为我们生活的寰宇,就是世界的全部,岂知,寰宇世界不过是一个创造出来的。世界之大,大到如斯。想要了解整个世界的构成,想要知道盘古最后化作了什么,想要知道那一清一浊两股气流是谁——恐怕要从玄黄这个人讲起。”

    没有人打扰雷落,包括那个胖和尚,也只是静静地听着。

    雷落说道:“龙族,可能是寰宇世界里,记载世界历史最多的种族。他们在五行轮回界的回龙塔中,记载了这样一段关于玄黄的历史。”

    接着,雷落便阐述这段历史,边作解释:玄黄其人,既是寰宇八界的结束,也是寰宇八界的开始。寰宇八界之前,世界本为一统,这一世界,被称作“易界”,百余种族生活在同一“易界”,虽偶有争端,也算相处太平。终有一日,世上出现“八卦境”修炼之法,有八大种族获此秘法,日渐崛起,其余种族败退消亡,八大种族相互制衡,“易界”再次获得短暂和平。

    人族得天独厚,“震雷元”修炼之法在后期突飞猛进,终于有人相继突破“八卦境”进入“四象境”,更以“洞天”和“斩刈”两人同时突破“四象境”达到“两仪境”。

    “四象境”之于“八卦境”,岂止云泥?“两仪境”之于“四象境”,又何止云泥?斩刈获“两仪境”之阴仪,洞天获“两仪境”之阳仪。由于未知原因,洞天与斩刈争雄,各施展“两仪境”无量之力,寰宇世界陷入混沌,世界灭亡。

    雷落讲到此处,突然止口不言,一眨不眨地盯着胖和尚,向胖和尚求证自己所言的虚实,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

    胖和尚毫不在意地微笑着,说道:“这段话所言,基本属实,不过那‘八卦境’修炼之法,可不是谁散落出来的,而是你们身处的寰宇世界,本就由八种元素构成,在盘古开天地的过程中,你们已经见证了这八种元素的出现,‘八卦境’修炼之法,可都你们的先辈们,吸取天地精华,自创的——话又说回来,雷落,这段历史,你知道了什么?”

    雷落冷静地说道:“这句话说,寰宇八界之前,世界本为一统,这一世界,被称作‘易界’,我敢断言,这个统一的‘易界’,就是盘古一斧头开辟出来的世界。后来,盘古才根据八种元素,创造了八界。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最初叫‘易界’,是由一颗珠子无限扩大而形成,只不过因为盘古劈开的那一片混沌,叫‘寰宇混沌’,后来才有了‘寰宇世界’的说法——天机老人,你们生活的世界,叫‘无极易境’,我敢断言,化作‘易界’的那颗珠子,是你们那个世界的一部分。”

    雷落说得有根有据,清清楚楚,听得众人豁然开朗,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那胖和尚眼角露出一股欣赏的神情,说道:“分析得很有道理,你继续说下去?”

    雷落当然要说下去,雷落知道,自己现在的所言,不仅关系寰宇世界的命运,更关系自己的身上,已经止忧,斩玉,莞尔等一系列自己所关心的人的命运。相比于世界,雷落更看重自己身边的人。

    雷落继续说出了一个重量级的推断:“我敢断言,圆球中一清一浊的两股气流,是洞天和斩刈。”

    这句话一出,稍微了解寰宇知识的人,都震惊了,其中反应最大的,是螭游,他眉毛一样,情不自禁地,不可思议地问道:“何以见得?”

    雷落说道:“你应该知道洞天和斩刈争雄的传说吧?在寰宇世界的修炼之中,人族得天独厚,‘震雷元’修炼之法在后期突飞猛进,终于有人相继突破‘八卦境’进入‘四象境’,更以‘洞天’和‘斩刈’两人同时突破‘四象境’达到‘两仪境’。何以别人做不到这一步,而只有这两人得天独厚?”

    螭游皱了皱眉头,说道:“仅此一点,恐怕不能如此断定。”

    雷落丝毫不乱,说道:“那就听我往后说。”

    接着转头对胖和尚说道:“天机老人,我即将陈述的历史,我认为与事实是有出入的,请你鉴证!”

    没等那胖和尚有何表示,雷落就继续念出了自己了解的下一段历史:由于未知原因,洞天与斩刈争雄,各施展“两仪境”无量之力,寰宇世界陷入混沌,世界灭亡。此次战役,洞天胜利,却也身受重伤;斩刈失败,就此消失。洞天散落“八卦境”八种元素的力量,开天辟地,化寰宇混沌为新世界,建立寰宇八界,即:灵动水纹界、炽焰烈火界、五行轮回界、洪荒莽山界、碧空风行界、**八荒界、寒冰深泽界、九霄云天界。八族重生。

    洞天暗中培养八族八位高手,此八人得以突破“八卦境”进入“四象境”,成为八族族皇。此八皇,即:凤凰族横凰、龙族龙裳、魔族尸嚣、兽族囚狂、翼族凌步、妖族木机、人族玄黄、天族霓裳。

    讲到此处,雷落又顿了顿,严肃地说道:“这段话说寰宇八界乃是洞天所创,恐怕就值得我们商榷了,因为很明显,洞天没有创造世界的能力。”

    “你说的没错,灵动水纹界、炽焰烈火界、五行轮回界、洪荒莽山界、碧空风行界、**八荒界、寒冰深泽界、九霄云天界这八界,确实不是洞天所创,盘古所创。”胖和尚乐呵呵地说道,“只不过,洞天暗中培养八族高手,却是真的。”

    雷落接着说道:“后来,洞天组织八族族皇于天族‘九霄云天界’开展八族演武大会,天族霓裳和翼族凌步分别凭借‘云锦天衣’和‘风定剑’成为翘楚,无人能及。我敢说,‘风定剑’和‘云锦天衣’一样,都是来自你们‘无极易境’的宝物,只是那‘风定剑’,人们还没有掌握正确使用它的方法罢了!”

    接着,雷落说出了最为震撼人心的一段话:“天机老人,盘古开天辟地后,又创造寰宇八界,形成寰宇世界。之后,盘古的**和他手中的巨斧,再也无法承受得自珠子内部巨大的能量。盘古手中的巨斧,被巨大的能量反噬,分崩离析,散落寰宇世界,成了后来人们口中所念的‘遗忘之晶’。斧柄上最重要的几颗宝石,就是后来的‘止家四宝’。盘古的身体,在自己一斧劈开天地的时候,便受到天地分裂的影响,他最终,也分裂成了两部分,一部分,便是玄黄,另一部分,是止家先祖——止武。”

第二十二章:命运悠然

    雷落的推断,并非毫无根据,就止元杖和胖和尚展示的画面,以及雷落从“回龙塔”中得到的信息,雷落在进行着大胆的猜测。

    雷落指出了两点:第一,盘古带来的那个圆球中,有一清一浊两股气流,雷落断言,那是洞天和斩刈。

    雷落说出这个推断,螭游提出了一切疑惑,但是那胖和尚只是呵呵一笑,并没有表示反对。

    雷落提出的第二个推断,更为大胆,雷落说:“盘古在自己一斧劈开天地的时候,便受到天地分裂的影响,他最终,也分裂成了两部分,一部分,便是玄黄,另一部分,是止家先祖——止武。”

    雷落话音刚落,胖和尚还没有来得及说出话来,他身边的球形光晕,却产生了异兆:那球形光晕开始急剧收缩,往皇权三卫体内汇集。当最后一股如流风般的光晕消失在皇权三卫的体内时,止忧、止伤、止战,已经“焕然一新”地站在了寰宇众生面前。

    此刻的三人,显得如此沉静,沉静得就如夏夜漫空的星辰。那种浩瀚与深邃的感觉,涤荡着人心的浮躁与狂妄。

    这三人,止忧在前,止伤和止战在后,止忧的脸上还洋溢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而身后的止伤和止战,却是一脸的严肃,显得警惕而小心。这种感觉,就像,止忧,是他们的领袖。

    止忧朝着地上一招手,止元杖便回到了她的手中。止忧微微一运力,便见光华闪烁,止忧戒、止伤环和止战牌,都飞舞起来,围绕着止元杖盘旋升降,显得异常兴奋。

    止忧身上的絮力,源源不断地汇集在止元杖上,止元杖再将这股力量,传递到三件宝物上,一时间光华闪烁,晃得人眼睛生疼。

    这四件宝物,都像是饥渴开裂的土地一般,疯狂地吸收着如甘霖般的絮力,表面古朴的花纹,显得更加清晰。

    众人看着这神幻的场面,都显得异常兴奋,只有胖和尚,几乎没有用正眼瞧这一幕,淡淡说了一句:“止忧小女子,你传给这几件宝贝的力量,已经不只是絮力了,那止武留给你的‘止武之灵’,本就具有星辰力量了,你们又向着‘鸿蒙之门’,前进了一大步啊。”

    没有人能听懂这个胖和尚在说什么,也没有人管他在说什么,因为此时,止忧又有了变化。止忧传给止元杖的絮力,猛然收住,那止家三宝,便拖着长长的光尾,回到了皇权三卫的身上。

    此时的止忧,左手带着止忧戒,右手拄着止元杖,那止元的地位,恐怕已经让止忧继承了。止忧望着眼前的形式,嘴里并没有念絮语,便立即发动了招数:“大回神之术”。

    这以体疗体,以体止伤的“大回神之术”,本只有人族才有,止忧此时施展“大回神之术”,可以说显得异常地轻松写意。三道炽白的光芒,从止元杖上流出,如三条触手,向外延伸,刚发出时,还是极细的丝线般粗细,延伸出去,竟越来越宽,将雷落

    、斩玉和风行,包裹了起来。

    这一包裹,便见一些黑色的物体,顺着那三条光流,倒流回了止元杖中。

    那些黑色的物体,自然就是三人身上受到的伤害。谁能想到,无论是什么样的伤害,竟能在“大回神之术”下,化作实质化的物体,而被收走。

    光流消失,斩玉、雷落和风行,已经傲然站立,势态气度,更胜之前。

    止忧说话了,她转头,望着胖和尚,接着雷落的话题,往下接了下去:“天机老人,如果说雷落的论断,只是一种猜测,那么,对我而言,雷落说的话,却已经是事实了。因为,我身上有着止武的力量,我能明显感觉到,止武,就是盘古的一部分。”

    “哦?是吗?”胖和尚依然在微笑,可是却没有人能看得懂他微笑的含义,“就算止武确实是盘古的一部分,你又怎么知道,那玄黄,是另外一部分呢?”

    “这还不显而易见?”止忧望了雷落一眼,又转头对胖和尚说道,“玄黄最终封印洞天的绝学,叫做‘与化’,这世上唯一还会‘与化’的,只有我们止家。可见,玄黄最强的力量,与止家的力量,本就来自同一个地方。”

    大家都听得明白,这同一个地方,就是“盘古”。

    胖和尚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有些放浪形骸的味道,哪里有半点出家人的样子?他笑道:“没想到,以你们现在的修为,竟能推断出各宗力量的来源!没错,那一清一浊两股气流,就是洞天和斩刈,那开天辟地的盘古,也化作了玄黄和止武。无论是洞天和斩刈,还是玄黄和止武,他们本来自‘无极易境’,他们的力量在你们这个寰宇世界,无论历经怎样的磨难,始终不死不灭。现在,洞天被封印在‘原罪净土’,斩刈的血脉成长为人皇斩玉,玄黄的血脉流淌在雷落身上,而那止武的力量,也全都传给了你止忧,现在你该明白,为什么止武会说,雷落才是你命中注定的爱人,因为你们本就是一体,哈哈哈——千万年来,你们这四人的立场,不断在变幻,你们的命运,也不断出现新的契机,只希望,你们都明白,你们到底要走向何方——不说了,我该走了。”

    胖和尚说走就走,大袖一挥,点点星光闪过,和尚、蒲扇,以及被蒲扇包裹着的莞尔,全都消失了。如此变故,别人不急,雷落却是急上眉梢,胖和尚星光还未发出,雷落当即便朝着莞尔所在的方向奔去。雷落的速度,何人能及,那蒲扇和莞尔身上还未闪烁星光,雷落便奔出,到雷落到达莞尔身边,莞尔和蒲扇,已经笼罩在一片星光之中,无论雷落怎样去抓,去拉,去拥抱……莞尔,还是都消失了。

    自从莞尔被野瞳掳走,雷落便无时无刻不思念着莞尔。如今好不容易救出莞尔,却又被那可恶的和尚带走了。如果说野瞳掳走莞尔,雷落还有救出莞尔的决心,那这胖和尚带走莞尔,雷落可是彻底绝望了——到哪里去找?

    雷落愤怒了,落到地上,不由自主地蹲了下去,一只手撑地,身体不停地颤抖,情绪显得异常激动。

    刚才莞尔失控,人们已经见识了那种毁天灭地的威力,没想到这么快,雷落又要失控了,胆小的一些元兽,已经远远躲开,生怕又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下场。

    一束白光,笼罩在了雷落的身上——这是止忧的“大无忧之术”。

    人们何曾见过如此神奇的绝招?眼见雷落身上的负面情绪,就如流水一般,通过那传送带一般的白光,流回了止忧身上。此时的止忧,强大到什么程度,没有人能揣测,只感觉止忧化解那负面情绪,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雷落已经一脸平静地站在了众人面前。

    这一站,现场却是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人开口说话,因为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份沉寂,让人觉得窒息般的难受。

    止忧带领着止伤和止战,眼睛扫视着眼前的众生,不经意间扫过雷落,又不经意间望着斩玉,最终,止忧还是迈开脚步,向斩玉走去。

    雷落知道,止忧的选择,是对的,但是,不知怎么的,内心还是一阵失落。

    岂料,斩玉竟然挥手阻止了止忧。

    斩玉扬起的右手,干脆利落地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头深深地埋着,根本没有抬头看止忧的意思。止忧怯生生停住了脚步,面上虽然平静,内心的滋味,恐怕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得到。

    斩玉竟然阻止了止忧走向自己的脚步。

    斩玉真的对止忧,挥出了手掌。

    止忧内心感觉得到,那止忧戒展示的画面,深深伤害了斩玉。就算斩玉本就知道一切,只要没有公诸于众,斩玉就不会在乎。可是,当这一切大白于天下,谁能受得了?

    斩玉见止忧停住了脚步,当即虚空一抓,本来还在雷扬“乾坤袋”中的“皇权铁盒”,竟被斩玉一把抓在了手里。斩玉朝着凤殇走去,淡淡说了一句:“借一滴你的凤凰血。”凤殇很干脆,右手在那“皇权铁盒”上轻轻一划,鲜血已经滴落在铁盒的表面。

    一阵青烟闪过,“皇权铁盒”的第三层,打开了。

    斩玉伸手,从里面拿出了一把钥匙。

    众人已经隐隐猜到,斩玉要干什么了。斩玉的手再一抓,大家从画空楼密室里带出来的人族重宝,那个长方形的盒子,那个伤刑从斩家密室抢走的盒子,便平躺在了他的手中。

    那盒子表面,根本没有一个孔洞,这把钥匙,难道能打开它?

    真的能!

    斩玉将手中的钥匙慢慢靠近盒子,那盒子的侧面中部,竟真的变戏法一般,开始显露出一个钥匙孔来。

    得自“皇权铁盒”的钥匙,插入了那长方形的盒子之中。

    一声异常尖锐的脆响,暗锁,弹开了。

第二十三章:诸君临世

    寰宇世界已经沉寂了太长的岁月,从盘古那创世的一斧伊始,历经洞天和斩刈的争雄,再到以玄黄为代表的寰宇八皇的崛起。

    绞杀斩刈的战争已经足够艰苦,洞天的暗中操纵,直接导致了斩刈的没落。止武为了人皇复兴而创“芥子菩提界”,也将自己永远葬在了“止境”之中。

    接着便是寰宇八皇合力封印洞天的末日之战,就此,“原罪净土”形成,人族没落,各界元气大伤,一直萧条至今。

    这种萧条,是一种暗流涌动的萧条。

    各方势力在萧条中酝酿,各种暗流在萧条中蠢蠢欲动,为的,是那来得更猛烈的风雨。他们各自蓄积着力量,他们各自攥紧了拳头,他们在命运的指挥下,在宿命的安排下,各自走上了前世已经被安排好的道路。

    越想逃避的,越是无法逃避;不想逃避的,更要汹涌而来。

    四面八方,山雨欲来,樯倾楫摧,所有一切,都在这昔日的“麒麟皇境”,今日的“画空楼”,汇聚在一起。

    该登上舞台的主角们,历经无尽岁月的酝酿,一声锣响,终于粉墨登场。

    这一战,后世称为君临之战!

    雷落,在这一战中,融“雷”、“火”、“水”三素之力于一炉,辅以得自“止境”的最为纯正的“玄黄之力”,终于释放出足以灭世之技——“雷凌万世”。在君临之战后,寰宇世界的人,便将雷落称之为”雷君”。这个名字,不仅仅是对雷落实力的认证,更显示出人们对雷落寄予的希望。人族的复兴,寰宇的命运,人们将这沉甸甸的担子,自然而然托付在了雷落的身上。

    风行,从玄武处获得翼族无上神器——风定神剑,更从“皇权铁盒”的第一层,得到了“风定法”。这是“风定法”乃是当年剑傲寰宇的翼族族皇——凌步的独门绝技。凭着“身静若渊,调阴阳相和,止风成定,万法可定”的惊世绝技,凌步赢得了所有人的尊敬。而风行得此秘法,修为一日千里,直追当年族皇。但是,在君临之战后,人们将风行称为“风君”,最主要的,并不是因为他的修为,而是因为他的智慧。面对深不可测,反复无常的堕空,风行表现出来的从容淡定,举重若轻,直叫人拍案叫绝。在寰宇世界,“风君”,隐隐已经称为智慧的代名词。

    止忧,“皇权三卫”之一,在“止境”中被止武钦点为传人,传承了“止武衣钵”。止武乃是“盘古”的一部分,具有创世之能,这“止武衣钵”有多强,不难想象。加之在止元英勇献身后,“止元杖”便认了止忧为主人,止忧便成了“皇权卫”新一任“统卫”。君临之战的消息传遍寰宇,“止君”的名号,也随之播撒到寰宇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在“皇权三卫”中,还有一个人,也被称为“君”,那就是“魔君”——止伤。

    止伤,“皇权三卫”之一,止伤为守护“皇权铁盒”,甘愿千年隐居,千年寂寞,最终,却从“皇权铁盒”的第二层中得到了止家的修炼秘法:“大魔之术”。得自“皇权铁盒”的册子上,记载着止家的几种心法,其中

    一种,是止家的最高级“絮语”——大魔术。

    这“大魔之术”的厉害和妙用,人们只见识了其中的凤毛麟角,可是就凭这一星半点,人们已经可以管中窥豹,感觉到其中夺天的造化。

    止战身处“风君”与“魔君”的追求中,被两位寰宇世界最杰出的男子追求,不知是一种怎样的幸福?

    莞尔,这个默默无闻的人族少女,这个苦命的可怜丫头,在君临之战前,她渺小得犹如一粒微尘。可是这一战,却让“天君”的名号,响彻寰宇。

    称莞尔为“天君”,并非因为她身上流淌的“霓裳血脉”,更非因为她的前世是玄黄的“遗孀”,而是因为她身上的那件绿色的纱衣——云锦天衣。

    这“云锦天衣”,和堕空手里的笔,来自于同一个世界——神的世界。

    力量,是“寰宇世界”的人们究其一生,不断探寻的至高法门,“云锦天衣”带给莞尔的力量,让多少人垂涎?可是对于莞尔来说,这是一种负担,一种罪过,一种避之不及的枷锁。

    在力量与爱人之间,莞尔宁愿选择爱人,可是身处“寰宇世界”,谁逃得过强大的宿命?

    君临之战,诸君奋起,从此,寰宇世界,风起云涌,一切看不见的暗流,都涌起了波浪;一切隐藏起来的暗影,都暴露在了阳光下;一切阴谋,也似乎都坦白了寰宇世界每一个人面前。但是,这个坦白,却让人更看不清方向。

    其中最大的不确定,不是以上诸君,而是最深不可测,最让人感到扑朔迷离的斩玉。

    我们不妨来梳理下这“寰宇诸君”的历史走向。

    “雷君”——雷落,他的目的性和方向性是最强的。无论是想要救回困在“天机老人”手中的莞尔,还是想要报引弦的仇,报父母、羽老以及雷皇村所有村民的仇,雷落都会先从“原罪净土”入手。尽管野瞳已经被青梦和止伤、风行他们联合杀死,但是罪魁祸首是堕空,要揭穿堕空的阴谋,还寰宇世界一个清静,只有从“原罪净土”入手。

    “风君”——风行,他属于八族联盟的中坚力量,自然是全力协助雷落,站在雷落的阵营。

    “天君”——莞尔,虽然已经被控制在“天机老人”手中,但是她在君临之战中表现出来的力量,让人侧目。他对雷落的情意,整个世界都看到了,可是雷落和“止君”——止忧之间的关系,也同样大白于天下。“止君”——止忧,“魔君”——止伤,同属于“第二力量”,他们自然唯斩玉马首是瞻。而斩玉又是止忧正牌的心上人。

    这一团乱麻的局面,所有的关键,都集中在了斩玉的身上。

    斩玉,在君临之战后,被寰宇世界的人们称为“杀君”——杀伐之君。

    这位杀伐之君的立场,将直接决定寰宇历史的走向。

    为何有此一说呢?人们又为何要称斩玉“杀伐之君”呢?

    原来,在天机老人带走莞尔后,雷落几乎失控,止忧用“大无忧之术”挽救了雷落,让他能一脸平静地站在众人面前。止忧深知自己应该属于斩玉

    ,无论是身份、身体、还是心灵,都应该毫无保留地属于斩玉,所以,止忧在救了雷落后,终于还是迈开脚步,向斩玉走去。

    当时也雷落知道,止忧的选择,是对的,只有这样,雷落才能无怨无悔去救回莞尔,一切的恩怨,才能停止。虽然能力涌起一股无限的失落,但是雷落明白,这股失落,才是幸福的开始。

    如果当时斩玉敞开怀抱,接受了止忧,也就没有后来那么多的恩怨情仇了。可是,斩玉竟然挥手阻止了止忧。

    斩玉扬起的右手,干脆利落地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头深深地埋着,根本没有抬头看止忧的意思。止忧怯生生停住了脚步,面上虽然平静,内心的滋味,恐怕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得到。

    止忧内心感觉得到,那止忧戒展示的画面,深深伤害了斩玉。就算斩玉本就知道一切,只要没有公诸于众,斩玉就不会在乎。可是,当这一切大白于天下,谁能受得了?

    斩玉见止忧停住了脚步,当即虚空一抓,本来还在雷扬“乾坤袋”中的“皇权铁盒”,竟被斩玉一把抓在了手里。斩玉朝着凤殇走去,淡淡说了一句:“借一滴你的凤凰血。”凤殇很干脆,右手在那“皇权铁盒”上轻轻一划,鲜血已经滴落在铁盒的表面。

    一阵青烟闪过,“皇权铁盒”的第三层,打开了。

    斩玉伸手,从里面拿出了一把钥匙。

    众人已经隐隐猜到,斩玉要干什么了。斩玉的手再一抓,大家从画空楼密室里带出来的人族重宝,那个长方形的盒子,那个伤刑从斩家密室抢走的盒子,便平躺在了他的手中。

    那盒子表面,根本没有一个孔洞,这把钥匙,难道能打开它?

    真的能!

    斩玉将手中的钥匙慢慢靠近盒子,那盒子的侧面中部,竟真的变戏法一般,开始显露出一个钥匙孔来。

    得自“皇权铁盒”的钥匙,插入了那长方形的盒子之中。

    一声异常尖锐的脆响,暗锁,弹开了。

    所有人的目光,所有的心思,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长方形的盒子上。所有的风声,所有的呼吸,所有的心跳,都停止在了那个盒子上。

    可惜!

    没有想象中的豪光迸现,没有期待中的绝世珍宝,盒子里的东西实在对不起所有的人的预期——甚至,让人失望。

    里面是一把锈迹斑斑的剑,无锋无棱,无气无息,就如一截枯木,有气无力地躺在盒子里。严格来说,这把剑,连真正意义上的剑都算不上,顶多算一截剑形的废铁。表面的铁锈已经发黑,杂乱无章地堆在一起,密集得连剑身都看不到。剑柄上缠绕的不是丝线,而是某种野兽的兽皮。按理说,兽皮被握剑的双手摩擦,应该发亮才对,此时的兽皮却是萎缩得皱成一团,就像从泡菜坛子里拉出来的菜皮……

    可是,眼睛稍尖一点的,立即眼睛就发亮了,继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家被眼前这把其貌不扬的破剑,给深深震住了。

    大家发现,这把剑,在呼吸。

第二十四章:血祭剑灵

    “皇权铁盒”上,终于集起了八个种族的鲜血,铁盒的最后一层,弹开了。斩玉用最后一层中的钥匙,打开了当初被伤刑抢走的“人族重宝”。

    这“皇权铁盒”,是天机老人带来的,“皇权铁盒”中的“风定法”、“大魔之术”和那把钥匙,自然也是天机老人带来的。

    天机老人和堕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他们到底要做什么?看来寰宇世界的前进方向,还是要看这两个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可是,人们的眼界和注意力,还放不到这里来,他们的眼中,现在只有一把剑,一把会呼吸的剑。

    人族重宝——那把其貌不扬的破剑,居然在“呼吸”!

    那是一种真正的呼吸——那把剑不可能有呼吸器官,它怎样呼吸?

    那把剑似乎全身都是毛孔,此时,若有若无的气流正在缓缓被它吸入体内,又缓缓吐出……节奏很慢,动作很轻,看起来似乎毫无变化,但是,在场都是高手,就算是斩玉身后那些元兽,也是“芥子菩提界”不可多得的高手——所有都清晰地感觉到了“剑的呼吸”。

    随着剑的呼吸,剑身在轻微地起伏着,就像一个熟睡中的孩子,呼吸很缓,睡得很沉。

    不对,不像一个呼吸中的孩子,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个生病的孩子。那剑的呼吸不是很缓,而是很困难,那剑不是睡得很沉,而是很痛苦……

    斩玉伸出了双手,斩玉终于伸出了双手,朝着盒子里的“破剑”伸出了双手。斩玉的眼中充满了怜爱,斩玉的脸上,挂满了柔情,斩玉的手,在轻轻地颤抖,就像要去抚摸失散多年的亲人……

    天地安静了!没有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没有人有心思去想,会发生什么!

    斩玉的手,终于触摸到了那把剑,那把锈迹斑斑的破剑。

    就在接触的一瞬间,毫无征兆地,从剑身上冒出来一根长长的突刺——谁能想到,如此朽烂的破剑,能冒出这样一根血红的突刺。

    这根突刺,细长而锋利,犹如毒蛇的信子,深深刺进了斩玉的手掌——让人奇怪的是,这根突刺并没有刺穿手掌,进入斩玉的皮肉后,突刺便沿着斩玉的经脉,蔓延开来。就这一刻,人们已经明白这把剑,是怎样的一把剑。

    这把剑,正在吸斩玉的血。

    斩玉血脉中的鲜血,正在随着这根突刺,源源不断地流进剑身之中……

    斩玉脸上没有丝毫的痛苦,相反,一股温柔的笑意,浮上了脸颊。这情形种的斩玉,就像是一个正在给孩子喂奶的母亲。

    面对鲜血的流逝,难道斩玉一点也不痛苦?不是的,那剑吸血的速度可谓疯狂,斩玉的脸色很快煞白起来,摇摇欲坠,就要力竭倒下……

    这种情况,该是止忧出手的时候了,可是止忧并没有动作,相反,止忧脸上的幸福,和斩玉脸上的幸福,竟然如出一辙。

    再来看盒子中的剑,几

    乎吸光了斩玉全身的鲜血,可是外表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皇权三卫”显得异常轻松,寰宇世界的精英们,却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虽然人们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这不对劲的地方,到底在哪里。

    终于,终于,盒子中的锈剑,收回了那根长长的尖刺,斩玉的右手,一把握在了剑柄上。

    斩玉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握着那把锈剑,站了起来。那把剑本身不大,按理说应该没什么重量,可是斩玉握着它,却异常吃力。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斩玉的手,在不停地颤抖,苍白的脸上,依然是微笑。

    斩玉望着手中的剑,左手情不自禁地开始抚摸剑身,手指所过之处,剑身上的铁锈纷纷脱落,露出了冷冽的剑身,青黑的沉重中,隐隐透露出一丝红色。

    这把剑,没有剑锋,左右两边本该是剑刃的地方,长满了长短不齐的血红突刺,还在不停地伸缩着,就像是一只猛兽口中森森的牙齿……

    “好久没吃血了吧?”斩玉温柔地说道,“来,再吃点吧。”

    毫无征兆,斩玉左手随手一抓,一只巨大的元兽,竟被斩玉隔空抓了过来——突变仓促,还没有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斩玉已经挥起手中的剑,一剑贯穿了元兽的胸膛。没有一滴血流出来,因为所有的血,都被长剑吸干。元兽的尸体迅速萎缩,很快,便只剩下一副皮囊。

    再看斩玉手中的剑,吸光了这只元兽后,明显长大了一圈,剑身的红色更浓了一分……

    从巨大的震惊中,所有人都回过神来了,大家终于明白,斩玉在干什么了。

    斩玉伸手一抓,又一只元兽被抓了过来,眼看悲剧又要发生,被抓的元兽痛苦地挣扎除了一句话:“我们已经臣服于你,为何还要杀我……”

    “用你的躯体,喂养你主人的兵器,便是你最大的荣耀。”斩玉挥起手中的剑,又一次朝着元兽,刺了过去……

    麒麟动了——元兽真正的主人,是麒麟。

    这芥子菩提界,是元兽的世界,这芥子菩提界的霸主,是麒麟,所有的元兽,都是麒麟的臣民。

    麒麟自然要保护自己的臣民。

    麒麟是炼体的——所有的元兽都是炼体的。斩玉为了收服元兽,曾经对水森说过:“水森,我知道你心存疑虑。换做是我,我也不敢相信。我现在就传你元兽修炼法门——‘麒麟兽卷’的第一卷,以你的修为和悟性,练会不消片刻。你可以练会了,再做决定。”

    这“麒麟兽卷”,自然是炼体的不二法门,而今,真正的麒麟,就在眼前,他的炼体之术,会强到什么程度?

    斩玉右手的剑刚动,麒麟就动了,那暗红的剑尖堪堪刺破元兽的兽皮,麒麟的前爪,已经递到了剑身上——身躯如此庞大的麒麟,行动竟是如此迅速。

    麒麟想要凭自己的爪子,推开斩玉刺向元兽的剑,麒麟毫不犹豫地出招了。

    除开少数几个有资格称为“君”的高手,没有人能看清麒麟是怎么冲到斩玉身边的,巨大的前爪看似庞大,这一推,竟是举重若轻,爪上的尖牙,就在那剑尖刺破元兽兽皮的当口,触到了剑身上。

    整柄剑,真的被撞歪了。剑尖在元兽的厚皮里拉出一道长长的口子,荡在了一边。

    众人暗暗松了一口气——因为众人从麒麟的一撞感觉到,斩玉和他手中的剑,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可是,大家都想错了,一口气还没出完,突变又起:被麒麟撞歪的剑,瞬间冒出了一根长长的突刺,朝着斩玉手中的元兽刺去。麒麟根本来不及变招,只有眼睁睁看着那突刺奔向那可怜的元兽。

    这突刺,分明就是剑身边缘的“牙齿”之一,突刺刺中元兽的皮肤,立即一化二,二化四,就如猛烈绽放的烟花一般,将元兽整个包裹了起来……

    此时的元兽,就成了被一根根血红的丝线包裹起来的粽子。每一根突刺化作的丝线,都在吞噬着元兽的血肉,片刻间,丝线收紧,回归为一根突刺,可怜那元兽,竟连一根骨头都没有留下……

    望着斩玉,麒麟一声怒吼,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就要动手……

    “你敢动?”斩玉察觉到了麒麟的愤怒,冷冷地说道,“你可别忘了,我是那个能给你自由的人,你可别忘了你的存在,就是为我服务的,你可别忘了,只有我能解除你身上的‘玲珑珠’……”

    麒麟怔住了,已经挥舞到半空的爪子,硬生生停在了空中。半晌,才挤出几个字来:“人皇,当年止武创世,创造这芥子菩提界,确实是为了给你留下一只崛起的军队,我也深深明白,你是……”

    “既然你明白,”斩玉直接打断了麒麟,“你就该知道,元兽一族,为了人皇的事业,可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麒麟虽然内心对斩玉有所顾忌,但是看着元兽惨死,也实在不忍,于是反驳道:“若要我们浴血沙场,短头残身,绝无二话,可是,你无辜残害……”

    “无辜?”斩玉的冷笑让人不寒而栗,“他们的死,是为了救自己的主人,他们的牺牲,是对我最大的贡献,可比浴血沙场要有价值得多,话说回来,宝贝儿,这鲜血,你还没喝够吧?”斩玉的目光,又一次充满爱怜地落在了手中的剑上……

    麒麟知道要遭,想要阻止,却也来不及了。

    现场所有人都知道斩玉还要动手,却谁也没有出手阻止的立场——可是,谁能料到,斩玉的行动,会如此疯狂。

    斩玉心念所动,剑刃上的所有突刺立刻暴涨,化作一条条血红的触手,向外蔓延开去。每一根突刺见风而长,一分二,二分四,如一朵巨大的菊花般绽开,片刻,便笼罩了一大半天空……

    这些血红的触手,就如捕猎的毒蛇一般,朝着现场所有的人伸了过去。这速度,有多少人能躲开?这力量,有多少能幸免于难?

第二十五章:皇权罪罚

    第二十五章:皇权罪罚

    八族联盟的高手们纷纷躲避,包括雷落在内,竟感觉躲避这些触手,颇有些吃力,要不施招反击,还真是避无可避,仓促间划动“震雷羽箭”,硬生生斩断了几条疯狂的血红触手。

    其他人就没有雷落这般轻松了:这些突刺演化的触手,本就是有生命的事物,它们不是茫无目的地胡乱延伸,而是寻找到目标后,有方式,有目的,有计划地进攻。往往一击不成,便变招再攻,瞬时便如千军万马,对上了寰宇世界的精英们。

    强如螭游凤殇,面对这些触手,竟也疲于应付,手忙脚乱。狼屠、葬岳就更为狼狈了,不得不全力以赴,施展绝招,才能勉强和区区一条触手打成平手——若是千万条触手同时袭来,恐怕他们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谁也未曾料到,这些触手竟然也冲向了“皇权三卫”,止忧面无表情地将“止元杖”往地上一顿,光华袭地,一个炽白的光圈,便将三人笼罩起来,而那疯狂的触手,对这光圈似乎非常忌惮,再也动不得分毫……

    另一边,黑压压的一大群元兽,已经尸横遍野,却见不到一滴鲜血——所有的血,都通过这些触手,被斩玉手中的剑,给吸收了。

    这个过程之中,最惨烈的,当属麒麟。

    麒麟深知斩玉的身份,也明白自己必定会从属于斩玉,但是这世间,哪里有如此暴戾和血腥的主人?

    迷茫和矛盾中的麒麟,终于决定去救那些可怜的元兽,它庞大的身躯左冲右突,在漫天的触手中嘶吼怒叫,搞得遍体鳞伤,却一只元兽也没有救下。除开几十只级别较高的元兽,如水森之流侥幸逃开,其余元兽,竟全都成为了干尸,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所有人都傻眼了,不过片刻功夫,本是同一阵营的人,竟落得如此下场。

    这一次攻击,显然是无差别的。从“皇权罪罚”的攻击面来看,斩玉显然并未控制“皇权罪罚”的攻击目标,所有的攻击,都是“皇权罪罚”的个体行为。

    那么,如果真的是这样,这“皇权罪罚”岂非就属于妖族了?像玄武、虬枝一样,“皇权罪罚”不也是修炼成妖的吗?玄武本是一块岩石,虬枝本是一截树根,而这“皇权罪罚”,区别不过是它的本体,是一把剑罢了。不过,这二者之间,还有一个更大的不同:玄武和虬枝所在的妖界,有成妖的气候,天地元素中无不存在成妖的必要精华。而且,他们都有成妖的基因——而这“皇权罪罚”,它有什么?它有的,只是杀戮和仇恨,只是鲜血和疯狂。

    从这个意义上说,“皇权罪罚”,就不再是妖,而是魔,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麒麟望着一地的枯骨,巨大的兽瞳中竟泛起了泪光,嘴里喃喃着:“我若不被玲珑珠所困,你们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你真以为没有了玲珑珠的约束,你就能救他们?”斩玉的语气,在杀了这么多元兽后,依然波澜不惊,“那我就解开你的玲珑珠,你来试试能不能阻止我。”

    大家的注意力,这才从眼前的惨剧,回到了斩玉身上。

    不,准确的说,是回到了斩玉手中的

    剑上.

    此时的斩玉虽然已经毫无疲态,态势更胜之前,但他手中的“剑”,才真正让人触目惊心。

    此时的“剑”,已经不能说是一把剑了,那根本就是一个妖怪,一个会让所有人做恶梦的妖怪。

    先前此剑从盒子中取出时,不过三尺,此时,已经暴涨到五尺有余,竟比斩玉还要高出一些。剑身已经变得血红,隐隐有红光从剑尖流到剑尾,再从剑尾流回剑尖去。

    剑刃上的那些突刺,每一根的尖端都冒出了无数根小刺,每根小刺又再冒出小刺……竟似在不停绽放的菊花。

    这些小刺,似乎随时都在寻找猎物,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向你奔来。

    最让人感到害怕的,是剑身上两个漆黑的“眼球”。

    是的,眼球,这两个眼球分贴在剑身两侧,时张时闭,闭时如野狼假寐,张时如凶灵附身,看得人不寒而栗。

    这是一把有生命的剑,有意识的剑。

    雷落已经猜到,这把剑,就是——皇权罪罚。

    可是,这剑的样子,却与雷皇村石壁上的刻画大相径庭。

    雷皇村洞穴里左面墙上的线条,勾勒出了一把巨剑的轮廓,虽然寥寥几笔,却是栩栩如生,隔着不知道多少的岁月,就凭着壁画,还能隐隐感觉到剑锋的杀伐之气。关于这把剑的介绍,出现在了回龙塔一层的石壁上。“皇权罪罚”——人皇之兵,唯一一把非凤凰族所煅之“昧火煅”。本是普通兵器,却因杀戮过重,沾染杀伐之气,久之成妖,乃寰宇世界唯一有生命的兵器,故排名第二。

    雷落当时读到这一段话时,便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一句“杀戮过重,沾染杀伐之气,久之成妖,乃寰宇世界唯一有生命的兵器……”读来便让人心生恐惧:一把剑,就能杀戮成妖。

    眼前的“皇权罪罚”,比之石壁刻画,更加妖异,更加摄人心魄。

    这剑,恐怕又进化了。

    “那我就解开你的玲珑珠,你来试试能不能阻止我。”斩玉说完这句话,提起巨剑,朝着麒麟轻轻划了一剑。

    这一剑,好玄妙。

    这一剑,不能用快慢来形容,也不能用威力的大小来衡量。

    因为,这一剑,根本没有“快”与“慢”的感觉,你能看清斩玉的每一个动作,你能看到剑尖从麒麟面前划过,你能看清每一个细节,你甚至会产生“我能躲开”的错觉——但是当剑风过后,你才会察觉:这一剑,你根本避不开。

    这一次攻击,不再是剑的意识,而是斩玉的意识。斩玉这一剑,看似随意挥出,漫不经心,实则从拔剑到收势,都是一个精妙绝伦,巧夺天工的系统。

    换句话说,斩玉的这一挥剑,是一套剑法,一套没有人见过的,第一流的剑法。

    看似云淡风轻,无风无浪的一剑,麒麟项上玲珑珠,应声而落,化作两半,掉落地上,还在发出“铃铃铃”的脆响。

    这“玲珑珠”本是天机老人命麒麟守护之物,天机老人为什么要让麒麟守护?麒麟到底在守护些什么?恐怕立即就要见分晓了。

    当日在“木龙八卦阵”中,白虎

    脖子上也有一个玲珑珠,那玲珑珠,加上“无相棺”,让白虎获得了“两仪之法”——眼前的“玲珑珠”,也一定会有他的深意。

    果然,“玲珑珠”被一分为二,立即从里面掉落出一个漆黑的珠子来——珠子里面还有珠子。

    这珠子黑得妖异,黑得没有一丝杂色,黑得就像是一个深墨浸染的黑曜石。

    让人不寒而栗的是,每个人都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感觉——那颗黑色的珠子,在看着自己。

    那珠子在地上滚了两圈,忽然弹起,朝着斩玉奔了过去……

    众人正莫名其妙,那珠子竟然直接没入了“皇权罪罚”剑尖下的五分之一处——成为了“皇权罪罚”的眼睛。

    是的,那个珠子,是一个眼球。

    此剑本就足够妖异,此时,它竟然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目光,就如利刃一般,直接穿透了人们的心脏,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众人都明白,此时的“皇权罪罚”,肯定更加厉害了。

    “我的兄弟,被天机老人压抑了这么久,现在舒服了吧?”斩玉竟然在对手中的长剑说话,“若不是他挖去你的眼睛,什么盒子能关得住你?”

    “皇权罪罚”的眼睛,是没有眼皮的,漆黑的眼珠转了两圈,竟流露出一股暴戾之气来。

    斩玉用手在剑身上摩挲了一番,安慰道:“想要对抗天机老人,暂时还不行,你稍安勿躁,待我带你饮尽寰宇世界的血,齐聚洪荒的力量,再去找他不迟……”

    雷落听得心下骇然,特别那句“饮尽寰宇世界的血”,让雷落心中升腾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血流成河,哀鸿遍野,血流漂杵的场面,瞬间清晰地浮荡在眼前……

    此时,一声厉吼传来,开金裂石,震得人气血翻涌。那麒麟没有了“玲珑珠”的束缚,一个腾身,厉吼起来,翻身越入半空,再次落地时,已经是一个俊逸男子的模样。

    参照白虎的人形,雷落猜想,这麒麟,应该更加粗犷,更加豪迈,可谁料想,这麒麟竟是如此儒雅俊逸的模样。

    麒麟的人形,真的可以用剑眉星目,风度翩翩来形容,若不是亲眼所见,你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男子,是那个壮如山岳的野兽变的。

    麒麟身上兽皮和兽鳞化作的服装,更加合身得体,非常像儒生的长衫,却又多了一股英姿飒爽的气概,把麒麟整个人衬托得就显示一位“羽扇纶巾”的儒将。

    “麒麟,你真要试试能不能阻止我?”斩玉的目光至始至终没有正眼打量过麒麟,这种蔑视实在让人难受。

    可是麒麟毫无动怒的感觉,沉稳得完全不像变身前的样子:“我元兽一族的存在,本就是为人皇的崛起,这点使命感我还是有的……”

    话锋一转,麒麟沉声道:“可是,我们守护的,是人皇,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哈哈哈哈……”斩玉狂笑起来,“麒麟,你太天真了,你们的存在,不过是为了用躯体,来喂养我手中的长剑罢了,你以为,今天来这‘画空楼’,我为什么要带这么多元兽来?”

    天啊,斩玉带它们来,不过是为了杀它们罢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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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地藏尽处,弃万古功名只为红颜一笑;
游九霄无涯,待一声惊雷当挽绝世长弓!
谎言、欺骗、战争,人族天性邪恶,我必以剑定罪;
情爱、信诺、和平,我信人初本善,自当以弓为引。
这是一个“弓”与“剑”交织的寰宇世界,
龙、凤、妖、翼,天地山川皆为心中芥子;
这是一个“情”与“杀”纠葛的洪荒传奇,
雷、风、山、泽,金戈铁马不过一曲长歌。
弓本为冷兵器之王,挽弓当挽强,且看世外荒村少年,怎样铸造弓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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