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少帅你老婆又跑了TXT下载少帅你老婆又跑了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少帅你老婆又跑了全文阅读

作者:明药     少帅你老婆又跑了txt下载     少帅你老婆又跑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81章 第一次杀人

    司玉藻被挟持,对方在她耳边道:“不许出声,否则我杀了你。”是

    个女人。

    司玉藻没回答,挺直了后背,让身后的女人以为她浑身僵硬,已经吓傻了。

    她是不怎么怕的。这

    种训练,她父亲给他们姐弟都做过,是防止他们遇到了意外。

    司玉藻的经验不是很丰厚,因为每次这种训练的时候,她都会发笑。而她父亲,可以把自己的儿子狠狠摔在地上,却不忍心折腾司玉藻,每每就让她混过去了。父

    亲还说:“我这是溺爱你,将来你如果出事了,尽管回来怪我,我做父亲实在不太称职。”司

    玉藻很想说,他做父亲是极其称职的。他疼爱孩子又顾家。

    只是,他总是把儿子们当下属这毛病,可能要改一改。想

    到了这里,司玉藻的小刀已经不着痕迹滑到了她的掌心里。“

    不许动!站住!”就在她要行动的时候,身后的女人突然厉喝。司

    玉藻抬眸,看到对面走廊上有人影闪过,又藏到了角落里。“

    你跑不掉了。”对面的人喊话,“叛徒也想要长命百岁吗?”司

    玉藻听出来了。

    是芳?。她

    之前还在想,这个扼住她喉咙的女人,会不会是个好人,因为害怕才想要找个挡箭牌?此

    刻,她的疑惑消失了,这女人并非善茬。

    司玉藻小姐帮亲不帮理。芳?是张叔叔的下属,既然是芳?要杀的人,自然就是坏人,管她是做什么的。芳

    ?又说了句什么,这女人冷笑着答话。女

    人说话的时候,注意力稍微松懈,司玉藻留意到她的手力道轻了两分,当即抓住了这个机会。她

    快速举起了手里的刀,反手刺入了那女人的喉咙。她

    的动作很娴熟。这

    也是她阿爸教过的。

    当他们遇到困境,怎么反败为胜,是她阿爸的绝活。司

    玉藻虽然不是个好下属,不能做到父亲要求的一分不差,但勉强算是个好学生,把父亲示范过的都学会了七八成。女

    人不由自主松开了,死死捂住喉咙。

    血溅了司玉藻满身满脸。那

    女人睁大了眼珠,难以置信的倒了下去。芳

    ?还在喊话,但两句之后,对方不应答了,她就做好了冲上来的准备。

    “芳?,你过来吧。”司玉藻道。芳

    ?震惊。她

    都不知道,叛徒挟持的女学生,居然是司玉藻。她

    刚刚还在想,两分钟要击毙叛徒,就假如那个女学生命不长,那么她只能牺牲她了。

    若她真的牺牲了司玉藻,张辛眉肯定要毙了她。芳

    ?简直像是捡回了一条命。她

    快步跑过来,见叛徒已经倒在血泊里,不停抽搐挣扎,活命的可能性不大了。“

    你做的?”她看向了司玉藻。

    “嗯,她挟持了我,我就先下手为强了。”司玉藻道。说

    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声音有点发颤,因为地上的女人不动了。无..

    数次的演习,可从来没有真正杀过人,司玉藻发现想象和现实差距很大。想

    象中的利落没有,司玉藻的手莫名发颤,刀也掉到了地上。

    芳?道:“放心,下次就好了,第一次都有点过不去。我把尸体扛走了,你把地上的血迹清理下。我会跟九爷说,记你一笔功劳。”

    说罢,芳?脱下了叛徒的外衣,裹住了她还在流血的脖子,把她往肩头一扛。

    司玉藻很佩服。

    芳?看着纤瘦,却有一把好力气。“

    你......是要扛着她翻墙吗?”司玉藻问。

    芳?点头:“对,我翻墙走,走校门太过于显眼了,现在还有学生在活动。你掩护我到墙角吧。”卢

    师兄在这个时候也跑了过来。他

    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司玉藻就直接对他道:“师兄,你把地洗一洗,我马上回来。”地

    上的血迹,让卢师兄觉得很浪费。他看了一会儿,想象这些血装在袋子里,给病人救命的样子,有点肉疼。司

    玉藻陪着芳?到了墙角。芳

    ?先把叛徒的尸体扔了出去。然

    后,她自己爬了上去。

    她快速消失在院墙的那边,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司玉藻站着看了很久。

    明明一切都归于寂静了,她还是站在那里,看着墙头。

    宋游走过来,故意放重了脚步,还用力咳嗽了声:“大小姐。”司

    玉藻这才回神。

    “怎么了?”宋游问。

    司玉藻道:“我这些年一直觉得自己缺点什么。不管是中医、西医还是跟着阿爸训练,都好像有什么没有填满,我现在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宋游有点担心。

    他家大小姐很容易出幺蛾子。

    司玉藻的话,到了舌尖,她意识到这是宋游,告诉了他什么,他转身就告诉她姆妈,因为他是太太的人。

    她忍住了。

    她在这个瞬间明白,她想做个战士,一个真正有用的人。她

    学医多年,都是跟着她母亲见习,哪怕自己开方子也是借助她母亲的名头;她跟着父亲学习枪法和实战,也只是过家家,从来没有人威胁过她的生命。

    她羡慕芳?——芳?可以站在舞台上,表演风情万种,歌喉婉转悦耳;也可以深夜扛着一个死人,身手矫捷。

    司玉藻不是被父母养在温棚里,但她的人生的确少了点真实。她

    看似离开了父母,实则保护罩从未离开过她。

    她有宋游和李效两个副官,还有渔歌。

    “我也想走真正的路。”

    司玉藻回到了教学楼。已

    经很晚了,更加不会有同学过来。卢师兄累死累活的,提了一桶又一桶的水,把地面彻底擦干净了。“

    还闻得到味道吗?”卢师兄问。司

    玉藻果然闻了闻。

    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是无论如何也散不掉的。宋

    游打开了手电,到处照一照,已经没什么血迹了。

    “很干净了。”宋游道。卢

    闻礼点点头:“哪怕有血迹也没关系,明早就会变成暗红色,甚至和地砖融为一体,看不出来。”几

    个人离开了教学楼。

    宋游开车过来的,如今再开回去。司玉藻坐在汽车里,慢慢想着心事。她

    沉默不语。宋

    游不知她今晚是吓坏了,还是打算闹幺蛾子,很担心从后视镜里看她。

第1682章 占便宜

    司玉藻躺在床上,看着空空的房顶。

    楼上的租户换了人,女子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很有韵律,好像是在跳舞。如

    果不是在凌晨两点多就好了。司

    玉藻可以叫宋游上去交涉,但此刻她也没什么睡意,就不想破坏人家的好心情。

    她夜里没怎么睡,第二天先去了趟实验室。

    那座楼的地面没什么异常。一

    夜过去,血腥味也没剩什么,学生们踩来踩去,谁也不会想到这层楼的地砖上发生过血案。

    “卢师兄不在,他今天在医院上班。”另一个带班的师兄对司玉藻说。司

    玉藻了然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她

    上午第一节课就听不进去。

    司玉藻心中有个想法,而上午是实现这个想法的最佳时机。她

    溜出了学堂,自己乘坐黄包车去了张辛眉家。张

    辛眉家楼下有他的两个随从值班,一般人轻易不能上这栋楼。

    “九爷在家吗?”司玉藻问。

    她还以为要说点什么,两名随从才会让她上去。

    不成想,他们恭恭敬敬让开了:“九爷去交通局了,司小姐请。”司

    玉藻顺利上了楼。张

    辛眉这里除了随从,也有个女佣,同样是地下革命党。

    “我来找点东西。”司玉藻对女佣说。

    说着,她就想要撬开张辛眉的房门。女

    佣很大方:“好的,司小姐稍等。”她

    替司玉藻开了房门。司

    玉藻一路畅通,心想她实在太美了,没人能抵抗她的魅力,就连随从和女佣都对她刮目相看。

    她美滋滋进了张辛眉的卧房。

    这卧房她来过很多次,以前给张辛眉排毒的时候,就常在这里混。她

    反锁了门。

    张辛眉的卧房很简单,一排衣柜,一张书桌,一张大床。

    司玉藻从来没打开过他的衣柜。整

    个房间,除了衣柜,没有其他地方可以放东西。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了一间。

    张辛眉是四开门的衣柜,每个衣柜里都是他的东西,非常凌乱不堪,只有一个衣柜挂着比较正式的衣裳外套,是他平常传出去的,女佣帮他整理的。

    司玉藻在乱七八糟里找东西,有点手忙脚乱。这

    个时候,她听到了女佣的声音:“九爷回来了。”

    司玉藻一惊。她

    急中生智,藏了个东西在自己的口袋里。

    张辛眉听说司玉藻来了,还在他的房间,也是很诧异。

    他回了房,果然看到她坐在他床上,笑得一脸尴尬。

    “你来偷什么?”张辛眉直接问。司

    玉藻白了他一眼:“谁偷你的东西?我什么没有?”

    张辛眉不信她的鬼话。他

    把司玉藻拽了起来,简单搜身,就在她的口袋里发现了什么。拉

    出来一看,居然是他的袜子。

    张辛眉脸都黑了。“

    张叔叔,我发现自己爱上了你。”司玉藻急忙道,“所以,我想拿你的袜子,天天看着想念你!”张

    辛眉恨不能一巴掌拍死她。

    她心怀不轨,还用这种事做挡箭牌,更加可恶了!

    “撒谎!”张辛眉面如寒铁,“不说是吧?你不说,我就发电报给你父母,把这件事告诉他们!”“

    偷袜子你要告诉我父母?”司玉藻瞠目,“你有什么好告诉的?”

    张辛眉转身要走。

    司玉藻怕他真做得出来,急急忙忙拉住了他。

    “张叔叔,有话好说嘛。”司玉藻哀求挂在他身上,“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那说实话!”“

    我想加入你们。但是,你肯定不会同意的,所以我想要偷了你的印章,盖在申请表上。如果你不同意让我加入,我就把这个申请表给政府。”司玉藻只得如实道。张

    辛眉眼角直抽抽。

    他狠狠一戳司玉藻的脑门:“蠢货!”

    司玉藻抱着他不撒手:“我蠢我蠢,张叔叔,你收下我吧!我虽然蠢,但是我美丽啊!”张

    辛眉有气无力。他

    到底是哪辈子造了孽?这

    场闹剧,以张辛眉请司玉藻小姐吃饭而告终。因

    为他们要说私密话,张辛眉没有带司玉藻出去吃,而是打电话给餐厅,让他们送一桌子菜过来。

    女佣和随从们全部出去了,家里只剩下司玉藻和张辛眉。张

    辛眉也知道了司玉藻昨晚做过的事,问:“害怕吗?”

    “可能是因为在黑暗中。她还没有死的时候,芳?就来了。后来卢师兄也来了。我只记得自己把刀子捅进她的脖子,等她死透了之后,芳?用她的衣裳裹住了她的脑袋。”司玉藻道。

    第一次杀人,反应都会很大。这

    点她阿爸一再告诉过她,就连张辛眉也这么说。

    司玉藻却没感觉。可

    能是环境太暗了,哪怕那个叛徒死了,她也没意识到自己结束了对方的生命;也可能是她天生就没有共情能力。司

    玉藻还记得她姑姑说过:“我一直不太能理解其他人的感受,哪怕是现在,我对病人去世这种事,也没有你姑父感受深刻,我总能把这种情绪剥离开来。我

    、你阿爸、你祖父还有你去世的姑姑芳菲,我们都有点冷血。我们这种性格的人,不是天生的医生,就是天生的杀手。”

    这可能是一种病,她也被遗传了。

    “......辛眉,你觉得我有病吗?”司玉藻认真问。

    张辛眉用筷子重重敲了她的脑袋:“叫叔叔,别没大没小的!”

    然后他又道:“没有病,只是对生死的同理心比较薄弱,这很正常。你们这种人适合做医生,病人的死亡是正常情况,不会让你产生特别严重的悲观情绪。”司

    玉藻道:“我姑姑也是这么说的。”

    她抬眸,认真问张辛眉:“你又不是比我大很多,我叫你哥哥好不好?”

    “你休想占便宜,叫叔叔!”张辛眉道,“要不然,你阿爸还要让我叫他叔叔,你们父女俩占我两个便宜。”司

    玉藻:“......”他

    不同意让司玉藻加入他的队伍。他

    也解释了。

    不是因为司玉藻能力不行,而是因为顾轻舟和司行霈,他们肯定不希望女儿走上这条路。

    且司家和政府的瓜葛太深了,张辛眉不能把司家和司玉藻都拖入一个左右为难的境地。

第1683章 赶走

    吃了午饭,司玉藻哈欠连连。张

    辛眉说要送她回家,她很疲倦的说:“让我在这里睡一会儿,我昨晚一夜没睡,楼上的女人不知弄什么,两点多还在跳舞。”张

    辛眉拒绝:“这是男人的床。”

    司玉藻纠正他:“这是长辈的床。张叔叔,你别让我叫叔叔的时候那么轻松,一旦有事了就不把自己当长辈了。”张

    辛眉:“......”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把需要整理的文件弄好。司

    玉藻睡了一个小时才醒。下

    午还有课,张辛眉看了眼时间,觉得来得及,就送司玉藻去了学校。他

    也问起司玉藻,到底为什么想要加入他。司

    玉藻说除了自己羡慕他和芳?之外,也是因为她现在挺无聊的。这

    不是假的。

    “我也有过这样的阶段。”张辛眉道,“你觉得自己大了,可以顶天立地,但社会和父母觉得你还是孩子,你需要被保护,不能做大事,就会产生急切。

    然后,你就会叛逆,不想听父母的话,不愿意遵守社会的规矩,所有人都说你很难管教了。跌跌撞撞,你真的长大了,需要承担成年人应有的责任,你才会发现你并没有准备好。”司

    玉藻想了想,也许是这个道理。她

    的确很急躁。

    她也迫不及待想要变成一个大人。“

    学好你的知识,做个好学生。”张辛眉道,“这才是你现在要做的。将来你毕业了,你的保护伞就会收回去,那时候希望你不要惊慌失措,不要悔恨自己的过往。”

    司玉藻侧过脸,笑看着张辛眉。

    张辛眉不理她。

    “张叔叔,你对我真的很好。”司玉藻道,“谢谢你。”

    “不客气,这是长辈应该做的。”张辛眉把这句话还给了司玉藻。

    司玉藻下午的课,还是有点走神。傍

    晚时,宋游来接她放学,他们俩到了公寓门口,看到有人在搬家。

    有个窈窕女郎,穿着高跟鞋走来走去,对着工人不时发出尖锐的声音:“当心当心,这个沙发是真皮的,弄坏了你们赔不起的。”“

    花瓶要单独放的......”“

    柜子慢一点,不能蹭掉漆,否则要赔的。”司

    玉藻上楼的路,都被这女子的鞋柜堵住了。

    她问宋游:“这是谁啊?”“

    咱们楼上的。”宋游面无表情,“大小姐稍等,我去看看什么情况。”他

    虽然总没什么表情,但他衣着体面,模样英俊高大,很容易得到女性的好感。“

    胡小姐,您不是才搬过来吗,怎么又要搬家?”宋游尽可能温柔了声音,虽然仍是一张木脸。

    司玉藻从未听过宋游这么好声好气跟自己说话,顿时就睁大了眼睛,跟见鬼了似的。

    “宋先生呀,我很倒霉的,房东说要卖掉房子,退了我所有的租金,还补偿了一个月的。我不是不讲理的,只好搬了。”女子道。

    宋游又让她把柜子先挪开,让他家大小姐上楼。司

    玉藻上了楼,对宋游说:“你以后跟我讲话也要柔声细语。”

    “不用。”

    “谁说不用?”司玉藻生气。“

    太太说的。太太说,我的职责是保护你,不是伺候你。”宋游有理有据。

    司玉藻:“.......”司

    小姐在宋游面前,是一点面子也赚不到。

    她上楼之前,还看了眼楼下忙碌的胡小姐。她

    想起自己跟张辛眉说过,楼上女人半夜跳舞,吵得她一夜未睡。结果她才回家,这女人就搬走了。

    司玉藻不免自作多情的想,是不是张辛眉要求的?这

    点小事,对大上海的张九爷来说,实在很容易办到。

    而且,听那个女郎说,房东也没有胡搅蛮缠,不仅退还了全部房租,还多给了一个月的,所以她也是高高兴兴的搬走了。自

    作多情的想法一闹出来,司玉藻立马给张辛眉打了个电话:“张叔叔,是不是你?”

    “你不是嫌弃吵吗?”张辛眉道。司

    玉藻就笑了。

    她的心情好转了不少:“那叔叔,你给我买个洋房吧,这样就不吵了。”“

    你楼上那间我买下来了。”张辛眉说,“买个洋房给你,你再诬陷我金屋藏娇,我这辈子就被你套牢了!”

    司玉藻觉得,张叔叔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

    ,他居然没有说错。

    依照司大小姐臭不要脸的脾气,套牢张辛眉,非要他负责的事,她是做得出来的。

    “小气!”司玉藻道。张

    辛眉反驳:“这叫防患于未然。”

    甘拜下风的司玉藻小姐,悻悻然挂了电话。楼

    上静悄悄的,她坐在沙发里听了很久,很安静,心里很甜蜜。渔

    歌做好了饭,一转眼看到司玉藻坐在沙发里傻笑,她就问宋游:“她是遇着了什么美事?”

    宋游:“少女怀春吧。”

    渔歌白了他一眼:“你这样说大小姐,当心太太打断你的腿。”

    “说实话也要被打断腿?”宋游说。渔

    歌:“......”她

    很难想象,他们家大小姐会喜欢上谁。当你爱慕一个人的时候,肯定要欣赏他的某一点或者很多点。

    要么喜欢他的容貌,要么喜欢他的人品或者才华。但

    是,司家大小姐自恋得觉得,全世界的人都没有她自己优秀。论起容貌、才华、人品,司大小姐觉得自己都应该排在第一位,她能欣赏谁?

    “是张少爷吗?”渔歌问宋游。宋

    游不回答。

    渔歌继续道:“若说大小姐会喜欢谁,那一定是像老爷那样的人。我见过大小姐的朋友,只有张少爷的外貌和性格比较像老爷。”宋

    游端了渔歌切好的水果,给司玉藻送了过来,没有再理会渔歌的唠叨。“

    宋游,你说张叔叔暗恋我吗?”司玉藻突然问。

    宋游把水果放在她面前:“当然了。”

    司玉藻兴致勃勃道:“我也觉得,这个世上谁能不爱我呢?宋游,你说他对我有男女之情吗?”宋

    游:“我不回答这个问题。教唆大小姐发|春,太太会打死我。”司

    玉藻:“......”

    她想先打死宋游。

    明明很浪漫的谈话,被宋游搅合得下流又肮脏,司玉藻恨恨咬苹果,不想再谈下去了。她

    今天的分量的自恋,也正式结束了。

第1684章 异常的休克

    司玉藻和卢闻礼还是会常见面,但他们谁也没主动提起那晚的刺杀。

    她跟院长提了下学校院墙的事。

    院长对司玉藻说:“没关系,这个社会哪有那么多坏人?”言

    外之意,学校已经有了院墙,就非常安全了。司玉藻顾忌这个、顾忌那个,是杞人忧天。

    司玉藻就不再去找他了。没

    过几天,芳?来学校等司玉藻放学。她

    送了司玉藻一套黄金镶嵌红宝石的首饰,有项链、镯子、耳坠和戒指等,感谢她帮自己杀了叛徒,让她顺利完成了任务。

    “这么贵重?”司玉藻看着戒指上镶嵌的巨大红宝石,几乎能把她的手指压弯,不免感叹芳?会做人。

    “我有钱。”芳?笑道,“没有地方可以花销。再说了,这个也是以前相好送给我的,无本之物,谈什么贵重。”司

    玉藻觉得芳?是个奇女子。芳

    ?身材很好,歌喉一般,她做歌女完全是吃色相这碗饭。可正是如此,旁人就会放松对她的警惕,好像她和她的歌喉一样平庸无味。

    “芳?,你为什么会做这个?你这个人如此漂亮、练达,不管做什么都能吃一碗饭吧?”司玉藻问。芳

    ?笑道:“我是石子。”“

    什么?”“

    石子。从山上滚下来,被谁捡去了就是谁的。让我铺路,我就勤勤恳恳的铺路。路铺好了,很多人可以走,功在千秋。你问我为什么不去做其他事?大

    小姐,你可能不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多的选择。我一开始没得选,现在要做的就是忠诚。”芳?笑道。

    她走后,司玉藻一个人沉默坐了很久。

    她身边有很多人,谁也没有张辛眉和芳?给她的触动大。她

    也在反思这是为什么。为

    什么张辛眉的一切,这样吸引她?她想要变成她的同党,想要和他靠得更近。

    这样的念头,如果是个普通小姑娘,肯定会困扰很久,但司大小姐不是普通人。

    她再沉的心思,第二天也就被她的美貌冲散。

    她去上学,宋游陪着她走到了学校门口,突然有个人急急朝她走了过来。

    司玉藻想要看清楚时,潘落英追了过来,挽住了那人的胳膊,让他在距离司玉藻三米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宋游警惕把手放在腰侧。

    司玉藻不解看着这一幕。

    潘落英冲司玉藻微笑:“学妹,早上好。”“

    学姐好。”司玉藻回以微笑,视线却落在那人身上。

    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和潘落英有点像,可能是她的叔叔或者年长的哥哥。

    司玉藻只当自己太过于敏锐,她问宋游:“他刚刚是要朝我冲过来的,对吧?”

    宋游点头:“是。”“

    为什么?他看着很生气的样子,是觉得我欺负了潘落英,还是杜家的走狗?”司玉藻不解。

    宋游也不太懂。

    送完了司玉藻,他回家之后立马给新加坡发了封加密电报,仔细形容了下早上遇到的那个人。很

    快,顾轻舟给了他回信:“你猜测无误。”

    宋游慢慢舒了口气。司

    玉藻不是很懂,她照常上课。中午吃饭的时候,她遇到了卢师兄。

    卢闻礼对司玉藻道:“昨天下班的时候,我跟几位师兄去喝酒了,听一位师兄说,他们收了位比较头疼的病人.......”

    司玉藻不解:“是什么情况?”

    “左腿骨折。”卢闻礼道。司

    玉藻失笑。

    骨折算什么头疼的病?“

    是病人很麻烦吗?”司玉藻道,“有些病人是很难伺候的。我常在我姑姑的医院里混,什么奇怪性格的病人都见过。”

    卢闻礼摇摇头:“病人性格很好,就是他会休克。上次休克,心脏停止了四十七秒.......”司

    玉藻愣住。“

    其他的检查呢?”“

    做了化验、检测。他今年二十三岁,不发烧、没感染,排除了缺氧症,白细胞也正常。”卢师兄道。司

    玉藻表情微敛。“

    住院多久了?”她问。

    卢闻礼想了想:“今天是第四天了,已经休克了三次,一次比一次严重,师兄他们的科室所有人都在加班开会。”

    司玉藻沉吟了下:“他们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联合其他医院的骨科和脑科医生,开会商讨。”卢闻礼道,“可惜我现在是外科实习医生,进不去专科,要不然我可能会提议他们试试中医。”

    “我姆妈和她师父的医案里,还没有这种案例。”司玉藻如实道,“你请中医也未必管用。”卢

    闻礼有点失望。

    司玉藻就把此事记牢在心上了。

    最近的事情太多,早上遇到了潘落英和那个中年男人的事,反而被她抛到了脑后。她

    给她母亲和姑姑都发了电报,询问那个病例。

    母亲和姑姑很快就回电,大致意思是一样的,希望那个病人可以去新加坡,没有见到他本人,她们做不出任何的判断。导

    致休克的原因有很多,人体亿万年的进化,其精密、复杂难以言喻,疑难杂症绝不是一封电报就能解决的。

    司玉藻把电报看了好几遍,跟宋游闲聊:“你说我能建议那个病人去新加坡吗?”宋

    游道:“大小姐,那不是你的病人,甚至不是卢闻礼同学的病人,你操心得太过头了。”

    “新奇嘛。遇到了疑难杂症,对求知产生了渴望,这是很正常的。”司玉藻说。“

    那你等自己真的见到了病人,再建议。”宋游说。第

    二天上午,后面两节课是实验课,司玉藻的实验课成绩很好,这次代课的是另一名师兄,她就趁机溜走了。

    她去了医院,找到了卢闻礼。她

    想让卢闻礼带着她去看看那个病人。

    “他现在还在骨科。”卢闻礼道,“除了骨折之外,医院检查不出他有其他的问题,他的休克就显得更加可怕。”

    “引起休克有很多种。”司玉藻道,“咱们去看看他。”

    “走吧,我带你去,现在没有医生查房。”卢闻礼道。他

    还拿了一件白大褂给司玉藻。

    两个人穿上了白大褂,轻车熟路去了骨科的住院部,顺利溜到了病房。病

    房是那种大房间,约莫摆了二十多张病床,还有人在屋子里抽烟,味道非常难闻,护士小姐说也没用。那

    个骨科的病人在最西南角,正在和临床的几个人打牌。“

    换医生了吗?”他好奇看了眼卢闻礼和司玉藻。

第1685章 司琼枝的到来

    司玉藻看着眼前的病人。他

    虽然二十三岁了,可一张娃娃脸,皮肤又白,像个晚发育的半大孩子。

    司玉藻看着他,心中咯噔了下,没缘由想起了自己的三弟弟司宁安。

    她的三个弟弟中,老大开阊聪明寡言,虽然是她弟弟,做派却总是像她哥哥,时常就要替她做主,照顾她;老二雀舫是个混账,调皮捣蛋,他上了一次军舰就把指挥台给拆坏了,简直是人嫌狗厌。

    只有老三司宁安,白白净净,斯文腼腆,总是跟在母亲身边,对母亲和姐姐的话言听计从。

    司玉藻在气势上压不过她那两个弟弟,只能在司宁安面前充当大姐,故而格外疼爱他。

    这个病人,看到医生时,露出了孩童般的无助,好像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医生身上,像极了司玉藻的小弟弟。“

    不,我们是实习医生,还在学校念书,过来看看。”司玉藻主动道。病

    人松了口气。他

    放下了牌,另一个病友顶上了他。

    卢闻礼询问他上午的一些情况,司玉藻认真做好了记录。快

    要离开的时候,她突然对病人道:“我能不能给你把把脉?”

    病人是个年轻小伙子,见对方也是个大姑娘,还是个极其漂亮的大姑娘,脸上微红:“你还会把脉?”

    司玉藻道:“我家学是中医,自幼跟着母亲学过把脉,我能看看吗?”病

    人没什么抵触,自己坐到了病床上。司

    玉藻看了眼卢闻礼,让卢闻礼帮她做记录,她开始给病人诊脉。病

    人的脉象细弦,说明血液有热。气血有热就会凝滞,可能会形成肿瘤,这是她姑姑和母亲两个人综合得到的结论。除

    了脉象,司玉藻还给病人看了舌苔,见他舌苔红,且薄净,体内有痰淤。

    司玉藻把脉之后,对病人道:“你躺下,我看看你的伤处。”

    病人是骨折住院的,腿此刻被牢牢固定住。司

    玉藻也不好拆开他的,只能在四周按了按。

    她稍微一用力,病人就疼得吸气。“

    很疼吗?”司玉藻问。病

    人觉得这女孩子没什么能耐,有点无奈说:“骨头都断裂了,怎么会不疼?”司

    玉藻的眼眸骤然一亮。

    她问:“是不是时常发疼,一旦发作起来就会钻心?”病

    人说是:“断了嘛。”

    司玉藻和卢闻礼快步出了病房。

    她走得很快,卢闻礼就拉住了她:“你看出什么了?”

    “我想我知道他总是发休克的原因了,师兄快点,要不然来不及了。”司玉藻道。卢

    师兄不解。

    他跟着司玉藻,一起跑到了骨科主治医生跟前。骨

    科的医生,大多数学过中医。这

    位主治医生今年三十二岁,是圣德保最早一批毕业生,卢闻礼一直叫他师兄。司..

    玉藻也就不见外,跟着叫师兄:“孙师兄,我给病人把脉之后,觉得他可能是肿瘤。”

    孙医生仔细想了想:“什么肿瘤?他的病情,不太像是肿瘤。”“

    筋瘤。有一种筋瘤,称为‘动脉瘤’,就是气血热凝导致的。病人骨折,导致动脉瘤破损,引发了脑出血,这才是他休克的原因。他

    每次休克,心脏都能复苏,说明出血不大,而且自身在愈合。可他心脏复苏一次比一次时间长,再这么下去,他怕是更加严重了。”司玉藻道。

    孙医生眉头蹙起。

    “咱们医院没有这样的设备。想要检查是不是动脉瘤出血,就需要转院,如果不是的话......”孙医生沉吟。他

    们和其他医院都有合作。

    有些设备太贵了,而且不常用,医院置办不起,就会和其他医院签好协议,当病人出现这种情况时转到他们医院去。

    圣德保医院也有其他医院没有的昂贵设备。只

    是,转院手续很复杂,且要交一笔钱,要惊动医院的领导。

    万一不是,孙医生就要受处分。他

    正在升职的关键年纪,一旦闹出了事故,怕是对他的职业生涯有损。“

    况且,我们医院没有医生能处理这样的出血。”孙医生又道,“我们只能建议病人转院。”司

    玉藻说了好半晌,孙医生都没有答应什么。直

    到第二天,卢闻礼一大清早就来到了司玉藻的公寓。

    “孙师兄打好了申请,今天上午就送病人转院去做检查。一旦确定是动脉瘤,就会聘请其他的外科医生来帮忙。”卢闻礼道。

    司玉藻大喜。她

    连饭也不想吃了,丢下筷子,对宋游道:“赶紧送我去邮局,我要给姑姑拍电报,让他们俩来一趟上海。我姑姑的医术高超,她能做这个手术。”卢

    闻礼道:“要不,你等检查结果出来再说?上午去做检查,怕是要晚上或者明早才能出结果。”司

    玉藻却不管。

    她急忙给新加坡发了电报。

    她姑姑收到了电报,给她回了电,说自己这就乘坐飞机出发。

    “我姑姑七个小时后就能到。”司玉藻对卢闻礼道,“你跟医院说一声,出了结果不需要请其他的肿瘤科医生,让我姑姑来。”卢

    闻礼说好。医

    院的同僚们,都在关心此事。

    卢闻礼去新加坡见过司玉藻的姑姑,对她的印象极好,觉得她既漂亮又专业。下

    午五点,病人再次发头疼,昏厥了过去,心脏没有骤停,却也很危险。司

    琼枝也到了上海。她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院方接待了她。

    新加坡裴氏医院的司医生,是整个亚洲都有名的,院方很热情,也想请她给肿瘤科室讲两节课。

    司琼枝和司玉藻的五官有七成相似,看到了她,就能想象司玉藻将来的样子,此事很新奇,引来了不少的医生和护士围观。司

    玉藻和卢闻礼也来了。

    司琼枝没顾上和侄女寒暄,微笑了下,对主治孙医生道:“给我看看病历。”孙

    医生急忙给了她。

    司琼枝道:“动脉瘤引发脑出血,导致休克的可能性很大。检查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估计今晚。”

    他们估计的比较保守。

    半个小时后,检查结果送到了,距离病人上次发作刚刚四十个小时,距离病人今天晕厥两个小时。

    院长看完了检查结果,用赞许的目光看了眼司玉藻:“是动脉瘤引发的出血。”然

    后,他递给了司琼枝。

    司琼枝接过来扫了眼,就确定了。“

    准备手术。”司琼枝道,“肿瘤科的来观摩,其他人暂时避开吧。”

    司玉藻和卢闻礼挤不进去,只得退到了外面。

第1686章 突然归程

    司玉藻看着眼前的病人。他

    虽然二十三岁了,可一张娃娃脸,皮肤又白,像个晚发育的半大孩子。

    司玉藻看着他,心中咯噔了下,没缘由想起了自己的三弟弟司宁安。

    她的三个弟弟中,老大开阊聪明寡言,虽然是她弟弟,做派却总是像她哥哥,时常就要替她做主,照顾她;老二雀舫是个混账,调皮捣蛋,他上了一次军舰就把指挥台给拆坏了,简直是人嫌狗厌。

    只有老三司宁安,白白净净,斯文腼腆,总是跟在母亲身边,对母亲和姐姐的话言听计从。

    司玉藻在气势上压不过她那两个弟弟,只能在司宁安面前充当大姐,故而格外疼爱他。

    这个病人,看到医生时,露出了孩童般的无助,好像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医生身上,像极了司玉藻的小弟弟。“

    不,我们是实习医生,还在学校念书,过来看看。”司玉藻主动道。病

    人松了口气。他

    放下了牌,另一个病友顶上了他。

    卢闻礼询问他上午的一些情况,司玉藻认真做好了记录。快

    要离开的时候,她突然对病人道:“我能不能给你把把脉?”

    病人是个年轻小伙子,见对方也是个大姑娘,还是个极其漂亮的大姑娘,脸上微红:“你还会把脉?”

    司玉藻道:“我家学是中医,自幼跟着母亲学过把脉,我能看看吗?”病

    人没什么抵触,自己坐到了病床上。司

    玉藻看了眼卢闻礼,让卢闻礼帮她做记录,她开始给病人诊脉。病

    人的脉象细弦,说明血液有热。气血有热就会凝滞,可能会形成肿瘤,这是她姑姑和母亲两个人综合得到的结论。除

    了脉象,司玉藻还给病人看了舌苔,见他舌苔红,且薄净,体内有痰淤。

    司玉藻把脉之后,对病人道:“你躺下,我看看你的伤处。”

    病人是骨折住院的,腿此刻被牢牢固定住。司

    玉藻也不好拆开他的,只能在四周按了按。

    她稍微一用力,病人就疼得吸气。“

    很疼吗?”司玉藻问。病

    人觉得这女孩子没什么能耐,有点无奈说:“骨头都断裂了,怎么会不疼?”司

    玉藻的眼眸骤然一亮。

    她问:“是不是时常发疼,一旦发作起来就会钻心?”病

    人说是:“断了嘛。”

    司玉藻和卢闻礼快步出了病房。

    她走得很快,卢闻礼就拉住了她:“你看出什么了?”

    “我想我知道他总是发休克的原因了,师兄快点,要不然来不及了。”司玉藻道。卢

    师兄不解。

    他跟着司玉藻,一起跑到了骨科主治医生跟前。骨

    科的医生,大多数学过中医。这

    位主治医生今年三十二岁,是圣德保最早一批毕业生,卢闻礼一直叫他师兄。司..

    玉藻也就不见外,跟着叫师兄:“孙师兄,我给病人把脉之后,觉得他可能是肿瘤。”

    孙医生仔细想了想:“什么肿瘤?他的病情,不太像是肿瘤。”“

    筋瘤。有一种筋瘤,称为‘动脉瘤’,就是气血热凝导致的。病人骨折,导致动脉瘤破损,引发了脑出血,这才是他休克的原因。他

    每次休克,心脏都能复苏,说明出血不大,而且自身在愈合。可他心脏复苏一次比一次时间长,再这么下去,他怕是更加严重了。”司玉藻道。

    孙医生眉头蹙起。

    “咱们医院没有这样的设备。想要检查是不是动脉瘤出血,就需要转院,如果不是的话......”孙医生沉吟。他

    们和其他医院都有合作。

    有些设备太贵了,而且不常用,医院置办不起,就会和其他医院签好协议,当病人出现这种情况时转到他们医院去。

    圣德保医院也有其他医院没有的昂贵设备。只

    是,转院手续很复杂,且要交一笔钱,要惊动医院的领导。

    万一不是,孙医生就要受处分。他

    正在升职的关键年纪,一旦闹出了事故,怕是对他的职业生涯有损。“

    况且,我们医院没有医生能处理这样的出血。”孙医生又道,“我们只能建议病人转院。”司

    玉藻说了好半晌,孙医生都没有答应什么。直

    到第二天,卢闻礼一大清早就来到了司玉藻的公寓。

    “孙师兄打好了申请,今天上午就送病人转院去做检查。一旦确定是动脉瘤,就会聘请其他的外科医生来帮忙。”卢闻礼道。

    司玉藻大喜。她

    连饭也不想吃了,丢下筷子,对宋游道:“赶紧送我去邮局,我要给姑姑拍电报,让他们俩来一趟上海。我姑姑的医术高超,她能做这个手术。”卢

    闻礼道:“要不,你等检查结果出来再说?上午去做检查,怕是要晚上或者明早才能出结果。”司

    玉藻却不管。

    她急忙给新加坡发了电报。

    她姑姑收到了电报,给她回了电,说自己这就乘坐飞机出发。

    “我姑姑七个小时后就能到。”司玉藻对卢闻礼道,“你跟医院说一声,出了结果不需要请其他的肿瘤科医生,让我姑姑来。”卢

    闻礼说好。医

    院的同僚们,都在关心此事。

    卢闻礼去新加坡见过司玉藻的姑姑,对她的印象极好,觉得她既漂亮又专业。下

    午五点,病人再次发头疼,昏厥了过去,心脏没有骤停,却也很危险。司

    琼枝也到了上海。她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院方接待了她。

    新加坡裴氏医院的司医生,是整个亚洲都有名的,院方很热情,也想请她给肿瘤科室讲两节课。

    司琼枝和司玉藻的五官有七成相似,看到了她,就能想象司玉藻将来的样子,此事很新奇,引来了不少的医生和护士围观。司

    玉藻和卢闻礼也来了。

    司琼枝没顾上和侄女寒暄,微笑了下,对主治孙医生道:“给我看看病历。”孙

    医生急忙给了她。

    司琼枝道:“动脉瘤引发脑出血,导致休克的可能性很大。检查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估计今晚。”

    他们估计的比较保守。

    半个小时后,检查结果送到了,距离病人上次发作刚刚四十个小时,距离病人今天晕厥两个小时。

    院长看完了检查结果,用赞许的目光看了眼司玉藻:“是动脉瘤引发的出血。”然

    后,他递给了司琼枝。

    司琼枝接过来扫了眼,就确定了。“

    准备手术。”司琼枝道,“肿瘤科的来观摩,其他人暂时避开吧。”

    司玉藻和卢闻礼挤不进去,只得退到了外面。

第1686章 突然归程

    卢闻礼时不时看一眼手术室的方向。

    司玉藻则在走神,不停掰手指,好像在计算着什么。“

    你紧张吗?”卢闻礼问她。司

    玉藻回神:“我姑姑都来了,紧张什么?我在想,等会儿带我姑姑去哪里玩。她不怎么出门的,平时医院那么忙......”卢

    闻礼:“......”

    这场手术,一直持续到了凌晨一点才结束。病

    人的筋瘤被切除,颅内出血得到了控制,不过最后一次的发病,出血量超过了他能自愈的程度,他估计一时半刻醒不过来,且接下来很长时间都需要慢慢调养。司

    玉藻端了一杯水,递给了她姑姑:“累了吧?”

    “我得去洗个澡。”司琼枝道。

    她没什么力气说话。

    这次的手术,难度比他们想象中更大,司琼枝一连六个小时不敢分神,这会儿腿和精神都疲倦到了极致。

    宋游开车,把她接回了司玉藻的公寓。女

    佣渔歌已经烧好了热水,也准备好了宵夜。

    司琼枝洗澡的时候,在热水里打了五分钟的盹,等她出来精神就好了不少。她

    和玉藻好几个月没见了,彼此有很多话说。

    “你二弟弟把手给摔断了,要不然你姆妈也要来。”司琼枝道。司

    玉藻很担心:“他怎么了?”

    司琼枝无奈笑了笑:“他还能怎么?捣蛋呗。你三舅舅送了你阿爸一种新的武器,是很小巧的手榴弹。你

    阿爸放在抽屉里,你二弟弟撬开了锁拿出玩。追回来之后,挨打是少不了他的,他却爬树躲避。”司

    雀舫躲避他阿爸的戒尺,爬到了树上,不小心掉了下来。

    万幸的是人没事,只把左边胳膊摔骨裂了。司

    琼枝笑道:“我跟你阿爸说,这样也好,能老实几天。他这几天卖惨,天天粘着你姆妈。”司

    玉藻顿时感觉自己的担心是喂了狗。

    就司雀舫那货,完全不值得别人替他担心。司

    行霈的三个儿子,只有司雀舫最像他,从里到外。那

    孩子就没个怕处,一会儿看不住,他就要上房揭瓦。

    司督军还对司行霈道:“你现在知道你小时候多难管教吧?”

    司行霈:“......”司

    玉藻觉得,她二弟不是卖惨,而是害怕没了姆妈在跟前,他阿爸要揪住他再打一顿。“

    我姆妈肯定愁死了。”司玉藻说。司

    琼枝喝了两口米粥:“你姆妈倒是不愁,她是看开了。她跟我说,性格这样已经好不了了,随便他们闹腾,身体健康就可以了。司家的孩子,倒也不至于真成纨绔,左不过是不懂事。”

    顾轻舟看得很开。

    司雀舫从小就爱闹腾,她早就想过将来会有一段很难熬的成长期。有

    了心理准备,倒也没觉得什么。

    “你姆妈很想你。”司琼枝又道,“你什么时候回新加坡去?”“

    要等放寒假。”司玉藻泄气,“我也想我姆妈。要不,姑姑你多住几天,等周末我跟你一块儿去?”司

    琼枝道:“怕是不行。言卿还小,我不在家她会闹,你姑父又忙......”

    言卿是司琼枝的女儿,唯一的孩子,今年九岁了,粉雕玉琢格外的好看。

    司琼枝和裴诚两个人都很忙碌,她怀言卿的时候,羊水破的那天还在做一台手术。裴

    诚也想要很多的孩子,可他的妻子是医生,她有自己的事业,他不想因为生孩子耽误了她的发展。所

    以他们两口子商量了,只要言卿一个女儿。等

    将来他们老了,言卿嫁出去了,他们就养两条狗和两只猫,家里一样热热闹闹的。

    言卿平时在裴家大宅,跟着她的堂兄弟姊妹和祖父祖母,但每晚都要等司琼枝回来她才会睡。只

    有一个女儿,言卿对司琼枝依赖性很重,司琼枝也是一刻也丢不下她的。

    “那好吧。”司玉藻很失望,“姑姑你什么时候走?”“

    明早。”司琼枝笑道。司

    玉藻说:“那......”

    她不敢说自己去请假回去。她

    来上海是念书的,她姆妈最讨厌人不敬业。念书就要有学生的样子,中途请假回家,怕是要挨骂的。母

    亲对孩子很好,可学业上格外的严格。

    她母亲总说,一个人的优秀和安逸是相反的。年轻时候精力充沛,辛苦一点,将来人到中年,选择性会大很多。

    一旦某个人的前途有很多的选择,他的生活就会相对轻松。

    “你好好念书,寒假的时候再回家,到时候派飞机来接你。”司琼枝道。

    说到这里,司琼枝的眉头不由自主蹙了下。

    司玉藻不解:“姑姑,怎么了?”司

    琼枝把宵夜吃完了,放下筷子,沉吟再三才对司玉藻道:“玉藻,我听你祖父和你阿爸说,可能会打仗。”

    司玉藻的心咯噔了下。“

    ......日本人虎视眈眈,英国人原本就没多少舰队,还准备调回去。”司琼枝道,“一旦打仗,路过新加坡上空的飞机都不安全,那时候你阿爸未必就准许你回去。”

    司玉藻的脸色微微发白。她

    急忙道:“姑姑,咱们今晚就走吧,我想回去看看阿爸和姆妈,还有弟弟和祖父。”

    司琼枝犹豫了下。她

    沉吟再三,才说:“你回头别跟你阿爸说我的话,只说你听到你二弟摔伤了手,想回去看看他。”

    司玉藻忙不迭点头。吃

    好了饭,司琼枝重新更衣,带着司玉藻和她的副官们,准备回新加坡。

    第二天上午,他们就在新加坡降落了。

    玉藻一回家,先去了她母亲那边。

    她母亲在二弟的房间里,正在誊抄医案,二弟躺在旁边睡着了。母

    亲专心致志,又是在自家,她只当是佣人进来了,没有抬眸,司玉藻一下子就扑倒了母亲的身上,死死抱住她的肩膀。顾

    轻舟回眸,这才看到她。“

    你跟你姑姑一起回来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要回来的,还特意跟佣人说做些你爱吃的。”顾轻舟拍了拍她的手臂。

    司玉藻则把脸贴着她的脸,低声道:“姆妈,我想你了。”“

    多大的人了,还撒娇?”顾轻舟笑道,“你心情不太好,是出了什么事,还是你姑姑跟你说了不好的消息?”

_第1578章推波助澜

    何微一声尖叫,并且开了灯。

    门口的人急忙转身就跑,脚步声很轻,但是速度顺捷,一看就是有点身手的。

    何微出了一身冷汗。

    她的尖叫声,吵醒了隔壁两家的邻居,他们纷纷出来,询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微走到门口仔细看,自己的门锁的确是被人撬坏了。

    “这得报警。”犹太男人非常担忧,“何小姐,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她得罪了很多人,比如被辞退的根特先生,比如自己辞职离开的张洙,比如办公室里那些势利眼的下属。

    她的心起伏不定。

    “何小姐,要我们送你去警察局吗?”犹太女人问。

    何微道:“你们陪我下楼,去打电话给我的男友,让他来接我。”

    她在犹太夫妻的陪同下,去了楼下的公用电话亭,给霍钺打了电话。

    霍钺已经睡了,佣人叫醒了他。

    他一听是此事,当即道:“你等我,我五十分钟才到。你现在有安全的地方呆吗?”

    “有,我可以在邻居家。”何微道。

    霍钺点头,让她先在邻居家等着,他很快就去接她。

    他一边更衣,一边喊了随从,让随从打电话给锡九,查一查在香港地界谁如此大胆,敢半夜三更去撬何微的门。

    随从道是。

    霍钺太着急出去,没留意到随从的表情。

    他把车子开得飞快,刚过四十分钟,他就到了何微的楼下。

    何微还在自己的房子里,不过她是在弄宵夜,犹太夫妻和隔壁的湘地女人都在,陪着何微。

    何微给他们做翻译,湘地女人和犹太女人就彼此约定,要相互学习英语和中文。

    霍钺上楼之后,何微就送走了邻居。

    她收拾好了一个大皮箱,对霍钺道:“我先搬离这里,回头再说。”

    霍钺提了她的皮箱。

    他对何微道:“我给你选一家饭店,你先住下,我派人住在隔壁保护你,别担心。”

    何微则没有接话。

    她犹豫了下,才对霍钺道:“你上次跟我说,你现在住的房子很空旷,我可以借住。不知道你这个提议还有效吗?”

    她是不敢住饭店了。

    哪怕是霍钺派人守着,她也感

    觉不安全。

    对方能撬她房子的门,也许就能撬饭店的门。不知道下手的人是谁之前,何微都不想一个人住在陌生的地方。

    霍钺笑了笑,道:“当然,这个提议一直有效。”

    他之所以没说,是上次说了之后何微很生气,霍钺不想她不愉快。

    她自己说了,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霍钺的唇角微扬。

    何微当天晚上就搬到了霍钺的家里。

    他的半山腰洋房里,有好几栋楼,霍钺在自己寝卧那栋楼的三楼,给何微挑选房间。

    “我就住在二楼,很方便的,这里的保卫是最安全的。”霍钺道。

    何微挑了个阳台很宽敞的房间。

    她笑着对霍钺道:“等我那边的房子弄好了,我就搬走,这段时间打扰您了。”

    霍钺道:“不要客气。”

    他安顿好了何微,叮嘱她早点休息,自己去了前面的客厅。

    他亲自给锡九打电话,让锡九连夜去查,到底是谁撬了何微的门。

    锡九满口说好。

    第二天,何微不到六点就醒了,她起床更衣时,佣人进来对她说,老爷在餐厅等着她吃早饭。

    何微去了餐厅。

    霍钺站起身,拥抱了她一下:“睡得还好?”

    “很香甜,谢谢霍爷。”何微笑道。

    他们刚吃了一半,锡九就来了。

    霍钺起身,拍了下何微的肩膀:“我吃好了,你先吃,吃完稍等我片刻,我送你上班。”

    他和锡九去了偏厅,说了几句什么,霍钺的眉头就蹙了起来。

    何微还没有吃完,他们就聊完了。

    “何小姐,恭喜你高升。”锡九笑道。

    “谢谢九爷。”何微道。

    锡九忙道:“不敢当不敢当,您可别叫我爷,叫锡九就成了。”

    何微听到霍钺每次当着外人,哪怕是佣人或者随从,都是叫“九爷”,他对锡九很尊重,何微自然不敢轻慢。

    “你们别计较这个了。”霍钺笑了笑,“得走了,一会儿赶不上微微上班。你再抓紧时间找昨晚的歹徒。”

    锡九道是。

    霍钺亲自开车,把何微送到了分行。

    他停下车,何微就问他:“九爷还是在查昨晚撬门的事吗?有眉

    目了吗?”

    “还没有。”霍钺笑道,“等你今天下班,大概就有了。”

    何微不再说什么。

    她进了分行,霍钺则返程。

    他回到家,让人把锡九叫了过来:“不可能你一夜都查不到是谁下手的。你老实讲,是不是你派人去的?”

    霍钺在爱情上患得患失,才格外迟钝。

    除了爱情之外,他对其他事都不曾有过这样,他是个胆大心细的人,什么都敢做。久而久之,他自然有自己的敏锐。

    锡九在香港也有了些日子,这点小事怎么可能查不到?

    “是。人家都撬开了何小姐的房门,怎么可能任由她叫出声?是我的人吓唬她。”锡九道。

    霍钺顿时沉了脸。

    锡九笑道:“这不是挺好的吗?老爷你一直不肯求婚,又一直想靠近她。如今她搬进来了,你可别让她再搬出去。”

    霍钺的脸色好转了些,然后就无力扶额:“九爷,您老还真是够操心的。”

    “我不能不替您操心。”锡九道,“就这么点事,您折腾了这么久。至今为止,我还是听到何小姐叫您‘霍爷’,您自己想想,这是两个人在恋爱吗?”

    霍钺有点无力。

    他又想起司行霈上次说他,话总是不能说得直白。

    到了现在,他还是这个脾气。

    他没办法把事情掰开说清楚,这也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

    可何微不是锡九,她没锡九这么了解霍钺,也没有锡九这么多的见识。

    “......也要找个理由搪塞。”霍钺道,“要不然她问起,我没办法回答她。”

    然后,他又严肃对锡九道:“她昨晚是吓坏了,你下不为例。”

    锡九道是。

    霍钺一个人独坐了很久,他在考虑今晚求婚是否适合?

    正如锡九所言,他还没有解决跟何微的亲密问题。他们俩不太像相爱的两人,霍钺不愿意深想,一想觉得很怪。

    何微至今很尊重他。

    他又不是她父亲,不需要她的尊重。

    不够亲密,霍钺现在求婚,别说何微,就是他自己都感觉不恰当,好像在迫不及待非要证明什么,而不是感情水到渠成。

    “怎么办?”霍钺觉得从他十七岁离开老家,就没这么犯愁过。

_第1579章未婚妻

    何微刚接受分行的事务,每天都很忙,哪怕她想要害怕一下昨晚发生的事,也着实没空。

    一直快到了下班,副行长说有个交易所的晚宴,原本是根特先生的行程安排,需得何微去一趟。

    她的身份,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霍钺还在门口接她。

    她先从分行出来,跟霍钺提了此事。

    “我知道那个晚宴,也邀请了我。”霍钺道,“我一向让九爷去的。既然你也去,那我派人会告诉九爷,今天我自己去吧。”

    何微听出了话外之意。

    那个晚宴对于他而言并不是很重要,但是他可以为了她而去。

    “不打扰你吗?”何微问。

    霍钺道:“不打扰,我今晚是要陪你吃饭的。跟你换个地方吃饭,又有什么不同?”

    何微就笑了下。

    她和霍钺说好了,她要乘坐银行的汽车,还要带上她的秘书小姐和副行长。

    副行长再三说:“您不必紧张,您代表的是英国人的银行,那些做金融的都要给您面子。”

    何微知道,如果没有莱顿尔先生,她哪怕再拼二十年,也未必可以取代根特先生。她不是英国人,也没有相应的名声和阅历。

    可今晚她身边有霍钺。

    霍钺会提醒她、帮衬她,不让她在众人面前露丑,她的心是很安定的,并没有很紧张。

    “.......我的房子安排的如何?”何微转移了话题。

    副行长就道:“已经在收拾了。根特昨天就搬了出去,正在给您重新装修。我还打算明天给您看看装修计划。”

    何微的手指,轻轻按压着另一只手背:“还有其他备选的房子吗?”

    副行长顿时就会意。

    她这是不想用根特住过的旧房子。

    “还有好几套。”副行长道。

    “那好,明天上午你让秘书小姐给我图纸,我来选一下,再商议装修的事。昨天晚上有人撬我的门,把门锁弄坏了,我现在借住在朋友家。要不是我睡觉浅,还不知要发生什么事。”

    副行长心中咯噔了下。

    莱顿尔先生还没有回英国,如果这位新上任的分行长出事,那么根特先生可能会“

    被迫”回来重新接手,等待下一步的安排。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根特先生是马修.莱顿尔的亲信之一,他若不是惹了老先生,也不会落得那样下场。

    他完全是因为何微才被辞退的。

    只要何微出事,他仍是分行长,所以何微不肯要他的旧房子,也是怕他熟悉那房子的地形,再偷偷派人摸进去害了她?

    “您报警了吗?”副行长问。

    何微摇摇头:“我朋友会处理的。我说我朋友,其实是我男朋友。”

    副行长想起那个天天来接她下班的人。

    他有点好奇,她说的男朋友是不是那人,而那人比警察局更可靠吗?

    车子很快就到了晚宴的俱乐部门口,他们的车子停稳了,霍钺的车子也跟着到了。

    何微他们递上了名帖,先进去了。

    宴会的主人是一家交易所的老板,香港交易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听说霍钺亲自到了,他当即丢下了所有人,亲自迎接了出来,拉着他的手,感叹道:“霍爷,您大驾光临,真是难得。”

    “您徐老板的宴会,我正好在香港,怎敢不来?”霍钺与之周旋。

    他们一路走了进去,就遇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霍钺在这个圈子是响当当的名号,他能左右风云诡谲的股票市场,自然受到这些吃交易所饭的人的推崇。

    “.......哪家分行?”他听到有人在议论,“扯淡吧,什么银行会用一个年轻的女人做分行长?我看是分行长的小情人还差不多。”

    没有人相信。

    何微走了进来,一个人也不认识,副行长好像有意考验她,居然被人拉着说话,把何微丢在了旁边。

    她带着她的秘书小姐,就像两个来助兴的小明星一样。

    霍钺就对老徐说:“失陪,我要去跟莱顿尔分行新上任的行长打声招呼。”

    老徐错愕。

    他拉了下霍钺:“是哪个?”

    他们圈子里消息灵通,根特先生和罗艾琳表姊妹俩的不雅照,已经传到了他们手里。

    听说根特因此被总行长给辞退了。

    至于为什么总行长正好就在香港,而他新任命的分行长到底是什么关系

    户,成了很多人的猜测。

    “就是那位何女士。”霍钺道,“她也是我的未婚妻。”

    老徐更愕然。

    他都不知道此事。

    霍钺走到了何微跟前,叫了声:“微微?”

    何微回眸,冲他微笑了下:“霍爷,晚上好。”

    “你来,我介绍宴会的主人给你认识,他正好也是我的老朋友。”霍钺道。

    何微点头。

    霍钺上前,拉了她的手,让她挽住了自己。

    何微就有点紧张。

    她总要反省自己,时时回眸打量自己,是不是配得上霍钺,是不是会给霍钺添麻烦。

    老徐还在那里消化霍钺砸过来的重石,霍钺就把何微领到了他面前:“老徐,我给你介绍,这位就是何女士,也是我的未婚妻。”

    何微震惊,抬眸去看霍钺的脸。

    霍钺是很认真的。

    老徐看清了何微的表情,心想霍钺今天是来帮何微撑场子了。估计他还没有求婚,要不然这位女士不至于惊讶成这样。

    而霍钺当众说出了这话,就是打算和她结婚的。

    未来的霍夫人,那就是响当当的大人物了。

    老徐立马满面笑容,给何微行了吻手礼:“何行长,幸会幸会。您能来真是给了我徐某极大的面子,以后生意上的事,还请您多照顾。”

    何微不敢太走神,也不敢放任自己心跳如鼓。她把所有的情绪一股脑儿全部压下,很镇定对老徐道:“徐先生客气了,相互关照才是。”

    然后,老徐就非常殷勤替何微介绍其他人。

    霍钺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老徐介绍完了她的行长身份,就会顺带提一下她是霍钺的未婚妻。

    何微的待遇受到了极大的改善,之前观望的人,此刻全部涌上来,热络和她攀谈。

    她与众人应酬,可能是知道霍钺这层关系在,没人敢轻待她,故而她游刃有余,处理得很是得体。

    她又是职业女性,更是赢得盛赞。

    寒暄之后,霍钺请何微跳舞。

    何微抬眸,看向了他深邃的眼睛,低声道:“谢谢霍爷。”

    “为什么要道谢?这是我应该做的。”霍钺道。

_第1580章自愿

    这个晚上,何微很开心,也喝了很多的酒。

    她行走在那些人中间,因为有了霍钺的后盾,她格外得心应手,好像多年的夙愿,终于达成了。

    回到了半山腰的房子时,何微还是很雀跃,她从背后抱住了霍钺的腰:“我想吃牛排,晚上没有吃饱。”

    霍钺心头发软。

    她从未如此撒娇过。

    “你先去洗澡,我叫厨房做好送给你。”霍钺道。

    何微说好。

    她上楼去了,霍钺吩咐了一声,也先去洗澡了。

    他这一晚上,浑身都是陌生人的气息,让他很不舒服。他虽然自己烟酒不忌,却很少有异味,并且格外嫌弃旁人的味道沾染到自己身上。

    他洗了头发,又把自己彻头彻尾的清洗了一遍,然后他就听到了敲门声。

    霍钺还以为是佣人或者随从:“进来。”

    他只裹了半截浴巾,头发也在滴水,慢悠悠从浴室走出来,就看到何微后退了半步。

    何微也洗好了澡,并且换了套干净衣裳,只是头发半干未干低垂着。

    “对不起,我......”何微手足无措。

    霍钺其实也很紧张。他光着上身,头发还在滴水,用这种面目见人,他有种无法遮掩的尴尬。

    何微抬眸,看到了他胸前的伤疤。

    她没有退出去,反而一咬牙,往前走了两步,问:“这是什么时候受伤的?”

    霍钺看着她,想起她的敏感,想起他曾经躲开她的过往,他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了。

    他们原本就不够亲密,哪怕是亲吻过她,也不能改善。

    如果现在再让她出去,怕是会加深彼此的隔膜。

    于是他顺着她的话,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前最狰狞的那道伤疤:“年轻的时候,有一次抢货遇到了伏击。

    当时我整个胸口都好像被人劈开了,后来是大难不死,才得到了青帮龙头的地位。”

    何微身不由己走到了他身边。

    她略微抬起手,想要抚摸一下,却又不敢,停在半空中问霍钺:“疼吗?”

    霍钺抓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疼,那时候很疼,我至今都记得那滋味

    。现在想起来,仍是很清晰。”

    何微吸了一口气。

    她突然踮起了脚尖,亲吻了霍钺。

    霍钺后背有点僵,继而就抱起了她,让她更贴近他。

    何微的吻很深很用力,她死死搂住了霍钺的脖子,不肯松开,像是要把自己全部交给他。

    霍钺轻轻抚摸了下她的后颈,唇齿间含混不清叫了声:“微微?”

    何微却搂得更紧了。

    她把自己死死贴在他身上,口中喃喃:“霍爷,您别不要我。”

    霍钺尝到了她的眼泪。

    她哭了,哭得很伤心,好像浑身都在恐惧:恐惧他不要她,害怕会失去他。

    霍钺心中大恸。

    他第一次意识到,当年他的拒绝给这孩子带来了多大的阴影。

    他原本有很多的计划,也想过好好求婚,可此刻如果推开了她,估计会摧毁她所有的信心,也许自己会失去她。

    于是他低声在她耳边问:“我可以吗?”

    何微痛哭:“别让我走,我不走,我要做你的女人!”

    霍钺就把她推到了床上。

    第二天早上,晨曦熹微,何微就醒了。屋子里光线很淡,影影绰绰间,她看到了霍钺的下巴。

    昨晚她只是喝了点酒,并没有大醉。

    她在新加坡听到司行霈那席话之后,就一直在恐惧。怕最后什么也得不到,怕霍钺又一声不吭离开了她。

    她想,霍爷素有“重义”的名声,只要是睡了她,哪怕不肯和她结婚,也不会轻易抛弃她。

    她如果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她是不会搬到霍钺这里来的。

    只是,此事发生比她预想中更快。

    果然是酒壮人胆。

    何微动了下,往他怀里依靠。然而这一动,浑身就痛。

    昨天开头是她的预料,过程却比她想象中更长更艰难。

    她这么一动,霍钺也就醒了。他亲吻了下她的额头:“醒了吗?你还饿吗?”

    她昨晚没有吃到牛排,反而把自己当做了盘中餐,喂饱了霍钺。

    “不。”何微道。

    她说完了,就沉默了下来,好像不知如何接下面的话。

    她如此,霍钺亦是如此。两人默默相拥了片刻,何微就说自己要起床了。

    她去洗澡。

    霍钺听着水声,很想抽一根烟。可他没有在床头抽烟的习惯,只得站起身走到了阳台上。

    他批了件长衫,看着天际露出了青白色,快要日出了。

    何微洗了澡出来,第一眼看到床上没人,心先是一沉,旋即才看到阳台上的霍钺,正在吞云吐雾。

    “他是不是很为难?”何微想。

    霍钺正好回头。

    他走过来,抱了下何微,让她贴近他,半晌也没有松开。

    何微叫了声霍爷。

    霍钺就道:“今晚一起吃饭吧,我有很重要的话跟你说。”

    何微最怕这种的。

    她立马就慌了。

    她今天估计整个白天都没办安静下来,脑子里会想一整天他到底要做什么。

    “不,你现在说。”何微道。

    如果是要被一刀毙命,那么这一刀早一点还是晚一点,根本没区别,她实在不能等一整天了。

    她耳边想起司行霈说,你又不会结婚。

    他是不是想要告诉她,因为不会娶她,所以就此打住?

    她觉得一定是,要不然他刚刚不会站在那里抽烟,也不会那么沉重。

    说她是他的未婚妻,他只是为了帮她撑场子吧?

    “我知道,我现在事业很重要,我也不想这么早结婚的,真的!”何微等不及他开口,自己先说了起来,“你不用怕耽误我,也别觉得是占了我的便宜。我自愿的。”

    她说着,眼泪就模糊了视线:“真的,我不想结婚,我不逼你结婚,你别......别让我走。”

    “你这叫什么话?总要结婚的。”霍钺道。

    他的声音,不自觉带了点恼怒。

    她总要结婚的,所以离开他去找更好的吗?昨晚是个错误,他会给出补偿吗?

    不!

    何微为了表明自己绝没有逼迫他,也能承担责任,搂得更紧:“我不结婚的,我要发展自己的事业,我的事业比天都大,真的!你说过,我是新时代的女性.......”

    霍钺:“......”

_第1581章利益是最好的粘合剂

    霍钺从未认真发展过一段感情。

    依照他看人的能耐,他觉得何微是因为害怕他的拒绝而说出那番话。她是为了表明自己跟他一样不想结婚,故意先撒谎。

    然而,世人都说“少女心思、神鬼莫测”,霍钺没这方面的经验,竟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搂住了何微:“对,你年纪还小.......”

    一旦结婚了,可能就要面临怀孕。她事业刚刚起步,若是因此耽误了,以后真的可能会后悔。

    所以她是这个意思吗?

    还是,她不想和他结婚而已?

    霍钺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感觉到了她死死箍住他,手臂很用力。

    何微这样的情绪,是非常害怕失去他的,她绝不是不想和他结婚。

    霍钺真的困惑了。

    当初司行霈是如何追轻舟?他想了想,好像他多半是拉着顾轻舟去追上他的脚步,而不是停下来等她。

    霍钺考虑问题素来周到,他永远做不到司行霈那样不顾后果。

    他没有再说什么。

    “先去上班吧,结婚的事以后再说。”霍钺道。

    何微松开了他,一脸劫后余生般的高兴。她终于让他暂缓考虑前途,终于能在他身边多留一段时间,或者几年。

    霍钺则对她的愉悦很不理解。

    “我是不是真的老了?”他扪心自问,“我为何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可对方是何微,一个敏感柔情的小姑娘,不是他手下的莽汉,他如果对她太过于粗暴,会折断她。

    霍钺希望何微有个好前途,她一直很拼命的生活,她应该得到更好的。

    他仍是送何微去上班,在分行门口亲吻了她一下。

    何微道:“您忙您的,晚上不用来接我,我自己回去,银行不是给我配了司机和汽车吗?”

    霍钺想了下。

    他的确是没空天天接她,因为他最近要回趟岳城,可银行配给何微的司机,霍钺不是很放心。

    他斟酌道:“你把司机和汽车都送给副行长,可以把他拉拢到你手下,做上司千万别吝啬。利益换来的忠心,比信仰更牢固,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我让我信任的人开车接送你。这样,哪怕我不在香港,我也知道你是安全的。一旦上了汽车,

    方向盘不在你手里,你就很被动,不要轻易相信给你开车的人。”

    何微觉得他言之有理。

    况且自己已经和他睡了,若是总拒绝他,他会觉得自己没什么能给何微的,非要付出婚姻不可,到时候再想推开她怎么办?

    就像他说的,利益才是关系最牢固的粘合剂,这句话适用于九成的关系。

    “嗯,那您帮我安排。”何微笑道,然后搂住了他的脖子,回吻了他一下。

    快要到中午休息的时候,秘书小姐拿了新的房子图纸给何微看。

    何微很敷衍:“这件事暂时搁下吧,我目前有地方可以住。”

    秘书小姐有点不知所措。

    快到了下班时,她又找了个借口,把自己的汽车送给了副行长,说:“我家里有司机来接,还是家里的汽车坐了安全。”

    副行长挺感动的。

    银行不是没钱,而是没这个配制,因为地位。

    副行长还没有到银行能给他配汽车的地位,如此等级分明,是为了行长能更好的控制属下。

    何微却轻易送了出去。

    副行长觉得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却睿智得过分,又不会吝啬利益,对她忠心可以换来更好的。

    “谢谢您。”副行长恭敬道。

    何微笑了下。

    等他走了,她才想到:霍爷看事情真的很透彻。

    晚上何微要跟几个大客户吃饭,谈一谈金条储蓄的事。他们银行打算推出一种金条储蓄劵,交易数额比较大,需得行长亲自出面。

    直到晚上十点多,何微才回家。

    她想起了昨晚的缠绵,又想起今晚霍钺的表情,她只犹豫了一秒,直接去了霍钺的房间。

    她站在了门口,却好像耗光了底气,想要推门的手迟迟没有抬起。

    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霍钺将她拉了进来,将她抵在了门上,亲吻了她。

    “喝了白酒?”霍钺问。

    何微气息微乱:“喝了一杯,客户说是他自己酿的,亲自带了过来,所以一人分了一杯。还好,度数不高。”

    “你酒量不错。”霍钺道。

    何微偏了头,因为霍钺的气息全喷在她脸上,她的心跳如鼓,脑子里一片空白,有点接不上话。

    “我以后少喝。

    ”她道,然后她尝试着推了下霍钺,“我去洗澡。”

    霍钺一把抱起了她:“一起吧。”

    这晚就比昨晚要自然很多,霍钺却不像昨晚那么克制,他有点强悍得过了头。

    何微第二天醒过来,浑身酸痛,眼瞧着快要迟到了,她还是不想起来,好像浑身的骨头都被人拆了一遍。

    原来做别人的女人是这样辛苦。

    霍钺早已起床了,正在何微感叹的时候,他亲自端了一个托盘进来。

    何微连忙坐起来,就看到托盘里有一碗米粥和一笼小包子,是他叫佣人准备的早餐。

    “吃点东西,吃完了再去梳洗。”霍钺道,然后摸了下她的脸。

    他掌心有薄茧,又很温热,触及何微的肌肤时,她浑身酥软,差点又乱了呼吸。

    她咬了下唇:“我先去梳洗吧。”

    她逃开了霍钺,躲进了浴室里。好半晌,她才慢慢平复心绪,梳洗化妆一气呵成,不过二十分钟就收拾妥当了。

    米粥已经凉了,霍钺重新端了下去。

    等何微下楼时,他已经更衣完毕,正在披一件长款的青色风衣,对她道:“给你拿了面包和牛乳,车上吃吧,已经来不及了。”

    何微说好,始终有点羞涩。

    她在车上吃了东西,一路睡到了银行门口。

    霍钺推醒她,她急忙拿出小镜子,发现眼线已经有点花了。

    何微用巾帕擦拭:“我不该睡着的。”

    “你太累了。”霍钺道,“好在快周末了,可以好好休息。”

    “不行啊,周末还答应了大秦和小秦,要去陪她们练武的。”何微道。

    她还没有补唇膏,霍钺就趁机吻了她一下。

    何微耳根顿时泛起了红润。

    “你还是不太习惯我。”霍钺叹气。

    何微的面颊似火烧般,她道:“我正在锻炼身体呢,以后会越来越好的。我会习惯的,我没事。”

    霍钺听了这番话,觉得哪里不对。

    何微自己下了车,进了分行长的办公室,后知后觉想起:霍爷说不习惯他,应该是只两个人感情的亲疏,并非身体上。

    何微想明白了之后,恨不能找个地洞把自己埋了进去。

    霍钺一个人坐在车子里,也是啼笑皆非。

_第1582章发火

    时间很快就到了旧历年,香港偶然下雨,潮湿阴冷。

    霍钺年关有事,要回岳城。

    而何微可以拿到行长的假期,一年能休息两个月。

    “跟我回去吗?”霍钺问她,“正好也回你自己家过年。”

    何微是非常想去的,可她刚接手银行,一切都还没有稳定,自己离开半个月,实在有点冒险。

    老先生给了她这份工作,然而她能否服众也要靠自己的能耐。她年纪太小,又是破格提拔,多少人等着看她的笑话。

    何微道:“今年就不去了,不过你可以帮我带点礼物回去吗?”

    “好。”霍钺道。

    何微又试探着问一句:“那你能陪我逛百货公司吗?”

    霍钺笑道:“好。”

    何微低头笑了。

    霍钺就抬起她的下巴:“陪你逛街不是我的义务吗?怎么你偷乐,难道以为我会拒绝?”

    何微又笑了。

    霍钺认真看着她,似乎想跟她说更多的话,让两个人的关系更加自然一点:“难道不是吗?”

    “我怕你烦。”何微笑道。

    “怎么会烦,这是你做女朋友的权力。你就没想过如何让我履行男友的义务吗?”霍钺道。

    何微有点吃惊。不是惊讶他的话,而是惊讶自己,从来没想过要他做什么。

    她以前跟乔治在一起不是这样的。

    男女朋友的发展,可能是夫妻。夫妻是这个世上最亲密的关系,不管是心理上还是律法上,亦或者社会认可上。

    可何微对霍钺.......

    何微怕是对隔壁邻居都比对霍钺亲近。

    她得到了霍钺,就像一个穷苦的女孩子,天天盼望有一条钻石项链。昂贵的价格让她倾尽所有也无法凑齐万分之一,可突然有一天她真的意外得到了。

    她没有喜悦,而是患得患失,生怕项链丢了,亦或者被她不小心弄坏了。更有甚者,她觉得自己的衣裳和妆容不配戴这条项链。

    别说亲近了,她恨不能把它深深埋藏在保险柜里。

    “我......”她张口欲解释,却发现言语无力,不知从何说起。

    霍钺的眼眸一黯。

    他拉了何微的手:“走吧,你想要买什么

    ,咱们这就去买。”

    何微点点头,然后沉默了一路。她还在走神,就好像他们刚刚确定关系的那时候一样,她满腹心事。

    霍钺的余光看到了她。

    他在心中深深叹气,却又无能为力,只得想:“我到底应该拿她怎么办?”

    何微下了车,买了两瓶汽水。

    霍钺不爱喝这种东西,仍是拿在手里,很给面子喝了一口。

    她的心情却好转了点。

    “......这件貂皮如何?”何微问,“香港这样的天气,根本用不上貂皮对吧?可我每次去吃饭,餐厅那些女人里面穿薄纱外面也要套一件貂皮。”

    霍钺道:“对,昂贵的东西象征了身份。”

    “那我就给我姆妈买这件。”何微道。

    霍钺看到她方才拿了另一件:“不都买了吗?”

    何微道:“这件好看。”

    她其实是想给她妹妹也买一件的,毕竟她妹妹也大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岳城的东西阴冷,这衣裳既贵气又保暖,年轻女孩子穿着俏皮时髦。

    可她身上的钱不够。

    “你自己想要吗?我给你买。”霍钺道。

    何微道:“真的穿不上啊,我怕上火。”

    霍钺就不好勉强。

    何微买了很多的东西,衣裳鞋袜样样具备。她的确很有做大姐的派头,弟弟妹妹们每个人都想到了。

    司机把她买的东西都搬到了车子上。

    何微想起他出门前那些话,也觉得他们这样是不行的,故而她打算撒撒娇。

    她挽住了霍钺的胳膊,就像普通的女朋友那样:“你陪我逛街太辛苦了,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霍钺道:“那是我的荣幸。”

    “可是我的钱都买了东西,你要帮我付账。”何微眨了眨大眼睛。

    “行。”霍钺揪了一路的心,终于舒缓了几分。

    他们俩去找餐厅,路过一家店铺,听到了一首优美的钢琴曲。

    何微驻足,对霍钺道:“这是我学会的第一首钢琴曲。那时候天天练,手指都练肿了。”

    霍钺记得,她那时候就告诉过他,他一直记在心里。

    余后的很多年,他会时常让人弹给他听。然而他真正想要的,是

    何微给他弹一次。

    这家铺子是卖西式结婚礼服的。

    霍钺拉了何微的手:“进去听听。”

    何微随后才看到牌子,想要拒绝已经来不及,被霍钺带着进了店。

    可当她走进来时,迎面就遇到了乔治。

    乔治正在试礼服,黑色的燕尾服衬托着他修长身材,他深邃眉眼格外英俊。

    何微想起很久之前,她和乔治也商量过在哪里结婚,办什么样子的婚礼,请哪些客人等等。

    陡然如此相遇,她和乔治都愣住。

    “乔治,这套怎样?”更衣室里,罗艾琳穿着婚纱走了出来。

    她这套婚纱是全素的,没有用蕾丝装饰,裙摆曳地,把罗艾琳的身材勾勒得窈窕动人,又丝毫不抢夺她容貌的风头。

    她的头发也盘起,满眸喜色。

    何微没想到他们要结婚了,诧异看了眼罗艾琳。

    罗艾琳当即变了脸。

    气氛一时间尴尬极了。

    “咱们走吧?”何微拉了霍钺的手,疾步往外奔。

    霍钺停顿了一步,何微就放开了他的手,自己冲了出去。

    密布在霍钺心头的乌云,刚刚散去了几分,此刻又重新聚拢。

    他们去吃饭的时候,霍钺一直没有说话。

    何微小心翼翼打量着他的脸色,想要说点什么,却没找到机会开口。

    两个人吃了饭,回到了家里,霍钺去了书房。

    后来随从说什么,何微隐约听到了霍钺砸了东西。

    随从一脸菜色退了出来。

    何微心中隐隐不安。

    这天傍晚,霍钺就对何微道:“我今天回岳城了,争取过完年早点来。你一个人真没事吧?”

    “我没事的,您别担心。”何微说。

    霍钺抱了她一下,转身就走了。

    随后几天,何微的心情一直不太好。

    她看到了乔治,想起他们俩交往时的场景,再把它套到了霍钺身上,何微觉得自己永远不能跟霍钺那样。

    这个想法让她很痛苦。

    而后她又想到,霍钺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以为她故意带着他去婚纱店,试探他的想法?

    要不然为什么着急回岳城,又发那么大的脾气?

_第1583章霍拢静的解脱

    霍钺一直在头疼。

    他的手放在太阳穴处,死死按住,方才好受些。

    他在出发之前,接到了岳城的电报,说霍拢静跟帮派里的一名堂主起了冲突,顺手宰了那人,自己做了堂主。

    霍钺可能是情绪一直不好,听到这个消息时,他怒不可遏。

    他的自制力,被何微消耗殆尽了。

    他已经打算换任,从青帮退出,并且要离开岳城的,可霍拢静搀和了进去,让他的计划大打折扣。

    何微也不让他省心。

    “老爷,酒。”锡九端了一杯加了冰的洋酒过来,递给了霍钺。

    霍钺一饮而尽。

    锡九道:“大小姐的事,交给我来处理,您放心吧。她到底是姑娘家,帮派内的祖训是不收女人的香火,光这一条就能让她退出来。”

    霍钺不是担心,他是生气。

    霍拢静的情况,坏得不能再坏,他也是耗尽了心血。他以前救了她一次,爱情和友情让她活了过来,这次却不能了。

    当然,让他烦的还有何微。

    何微才是他当前最头疼的。

    他想起几年前她去求学的那天,自己在码头送她,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想象有一天她学成归来的风光。

    他终于看到了结果。

    可结果却是他失控了。

    他踏上香港的土地,就开始期待着能遇到她。他走进了她的生活,也准备好了爱她。

    然而事实却不如人意。

    霍钺拥抱了何微、亲吻了她,那个晚上他是雀跃的,就好像他刚刚做到青帮龙头那天一样。

    原来,他得到了何微,比他想象中更加欢喜,而她也比他自己想象中更重要。

    何微的感觉却相反。

    霍钺看得出来,何微还像在穿一件陈年旧衣。不管衣裳多么华贵,胳膊短了、肩膀窄了,穿着很不协调的感觉,是忽略不了的。

    她如履薄冰般,让霍钺有点胆战心惊。

    他想要她的,怕她某一天突然想通了,觉得这件衣裳是她十五岁时候穿过的,无论她怎么努力,也穿不进自己二十多岁的身体,那么她会放弃。

    “......您还没有求

    婚吗?”锡九说了句什么,霍钺没听清,只稀里糊涂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没有。”他道。

    锡九问:“何小姐后来有没有问过,是谁撬了她的门?”

    霍钺道:“也没有。”

    锡九道:“这不是正好?她很想搬过来,并且打算留下。老爷,生米都做成熟饭了,您怎么还不开口?”

    霍钺眉头蹙得更紧。

    他想开口的。

    可每次他打算慎重跟何微说话时,何微都会急急忙忙躲开。

    霍钺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猜到了他想要求婚,害怕他说出口而逃避,还是担心他说分手,宁愿自己骗自己?

    “要我派人安排一下吗?”锡九问。

    霍钺摇摇头:“算了。”

    飞机回到了岳城,霍钺先去处理帮中事务,第一件事就是把霍拢静踢了出去,并且严厉训斥了她。

    霍拢静无所谓。

    她面无表情回家了。

    她自己开车,速度不快不慢,每天都过得很悠闲很寂寞。

    颜一源去了新加坡,是顾轻舟邀请他的;颜洛水还在南京,她的孩子仍放在颜家,交给她母亲带,夫妻俩在南京做生意,感情很好。

    顾轻舟也远在新加坡。

    岳城没有霍拢静觉得无颜面对的人,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终于得到了自由。她哥哥不在,她更加轻松了点。

    旁人关注的目光,会逼疯她。

    她在家门口,遇到了锡九。

    “大小姐,听说您办了件漂亮事。”锡九笑道,“我一回来,就听到好几个人说,当时您一刀砍了陈五,很是利落。”

    霍拢静杀了那人,取而代之。

    那人违反了帮规,依照规矩他就是个死,霍拢静只是替她哥哥办事。

    “还好。”霍拢静道。

    她愿意跟锡九说几句话,因为面对锡九时她没有负罪感。

    她也问锡九:“我阿哥在香港,是打算定居了吗?”

    “他快要跟何小姐结婚了。”锡九道。

    霍拢静想起上次何微回来,霍钺当时整个人都愣住,他开了车出去,彻夜坐在车里看着她的窗户

    ,直到黎明才回来。

    他心里有那个女人。

    他看何微,不是想看她的身材、脸蛋、家世,而是看着她长大了、成绩很好、工作很好,他对她绝不是风月场上的寻欢作乐。

    他爱何微。

    “他终于要结婚了。”霍拢静道,“多少年了?”

    “有些年头了,我也记不清。”锡九笑道,“一直念着何小姐呢。何小姐发回家的每一封电报,我都要派人拦截,译出来一份给他。

    若是哪个月晚了几天,他就坐立不安,那几天谁碰到他都要倒霉。光那些电报,都厚厚一摞了。”

    霍拢静难得牵动了唇角,笑了一下。

    她哥哥看上去儒雅斯文,做事却是利索果断,从不拖泥带水。唯独在何微身上,格外的小心翼翼。

    大概是爱到了极致,才生出忐忑吧?

    他等了那么多年,时时刻刻关注着她,听说她谈了恋爱失魂落魄好几天,这些事,他会不会告诉何微?

    “如果他要结婚了,你跟他说在岳城办婚礼,我是不会去香港参加的。”霍拢静道。

    锡九说:“老爷的亲戚朋友多半在苏北,何小姐又是岳城人。真到了办婚礼的时候,肯定是要回岳城的,这个您放心。”

    霍拢静颔首。

    她此生再也不会离开岳城。

    她曾经离开了,生活就变得面目全非,她都不会回首去看。如果没有那段遭遇,现在她也跟洛水和轻舟一样,生了好几个孩子吧?

    她偶然会去圣玛利亚学校,在校门口站大半天,回忆颜一源偷偷趴在校门缝上给她们塞点心的往事。

    那时候,他们全部十几岁,是最天真无邪的时光。哪怕她被重伤过,也很快痊愈了。

    现在却难了。

    “我挺喜欢何小姐的。”霍拢静突然道,“她是......轻舟的妹妹,她以前常给轻舟写信,什么事都跟轻舟说,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锡九想要安慰她:“大小姐......”

    霍拢静摆摆手:“回头帮我买一份首饰,你去香港的时候带给何小姐,就说我送给她的礼物,我期待见到她。”

    说罢,她快步回房了。

_第1584章父母的首肯

    霍钺处理完公事,回家之后就到了凌晨,霍拢静已经睡着了。

    翌日,她很早就起来晨练。

    霍钺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围着网球场跑步,寒冬腊月里大汗淋漓,精神比以前好了不少。

    “不聊聊?”霍钺问她。

    霍拢静继续跑步:“不。”

    霍钺跟上了她的脚步,才能说得上话:“过完年跟我去香港......”

    “我今后就算是死了,尸骨也要埋在岳城。除了岳城,我哪里都不去。”霍拢静道,“阿哥你操心我,还不如操心操心自己吧。九爷把你的事都告诉我了。”

    霍钺就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霍拢静绕了圈,心想她这段时间气色好了很多。

    四年了,他们好像才找到彼此的出路。

    霍拢静的心疾不是往事,不是江临,而是他们这些人——这些关心她、在乎她的人,才是真正压垮她的。

    他们都走了,她过得挺好,仿佛有了点活力。

    霍钺听人说,她前几天还去逛街买了几套风衣,好像打算过年的时候穿。

    他在旁边站了很久,直到霍拢静跑完了,霍钺才跟着她往回走。

    “我打算年三十的时候,正式退了,把位置让给新的龙头。”霍钺道,“从此以后,我可能就专心在香港了,也许以后会回岳城,但这个没办法预料。”

    霍拢静擦了擦汗:“我不介意,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要你陪。你结婚了,将来就有人叫我姑姑,挺好的。”

    霍钺道:“可你只有我。我不在,你行不行?”

    霍拢静叹了口气。

    她一出生就多灾多难,后来霍钺不计前嫌,为了那点微薄的血脉亲情,把她救了出来,让她拥有了一切。

    江临背叛了霍钺,带走了她。

    从此,她得到的都失去了。

    霍拢静现在不需要太多,她真害怕生活再折腾她一次。

    “阿哥,兄妹俩从出了娘胎,就在走两条路,怎么可能天天结伴而行?况且咱们还不是一个娘生的。

    你想要我好,我难道不想要你好吗?我选择了自己的生活,对我而言这是很难的,如今终于实现了。”她道。

    霍钺心中大痛。

    他看向了她,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却触及她幽静的眸子,反而不知如何启齿。

    “你去过你的日子,我一个人可以的。我现在很好,你有没有发现?”她问霍钺。

    霍钺发现了。

    比起前几年,最近这几个月她的确是好了太多,所有的伤感都不药自愈了。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好吧,既然你喜欢这样生活,阿哥也不强求。”

    他和霍拢静吃了早饭,就叫人把飞机上的东西都装在车子里,他亲自开车去了趟何氏百草堂。

    这几年,何家药铺生意很不错,在岳城小有名气。一大清早,小伙计就在门口摆了个小桌子,上面放了个小炉子,炉子里熬煮一些姜汤。

    何家一直做点善事,夏天可以领到解暑汤,冬天可以领到姜汤,平常逢年过节,都有些培元膏免费送。

    他们家口碑很好,何掌柜的医术不上不下,因为名声在外,这些年生意越做越红火。

    药铺还没有下板,小伙计却认识霍钺,恭恭敬敬叫了声霍爷:“您稍等。”

    他连忙下了板,请霍钺进去,又去后头叫了何梦德。

    何梦德正在吃早饭。

    “霍爷您来了?”何梦德一直都觉得霍钺是顾轻舟的朋友,对他客气里透出几分亲昵。他很少和青帮打交道,对霍钺畏惧不起来,只觉得这个人很儒雅,很投眼缘。

    “何叔,我刚从香港回来,微微让我带些礼物给你们,她今年不能回来过年。”霍钺道。

    何梦德笑道:“知道知道,我们昨天就收到了微微的电报。想着您忙,过几天也不妨事的。”

    霍钺一听到电报几个字,就下意识想知道锡九有没有帮他重新译出来一份,也很想知道何微说了什么。

    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我也不是很忙。”霍钺道,“微微电报里除了说礼物,还说什么了吗?”

    何梦德道:“没有啊。怎么,微微出事了吗?”

    “没有,我还以为她会告诉你们。”霍钺道,“其实,也不应该是她说,而是应该我来说。”

    何梦德心里直打鼓,总感觉何微是出事了。

    他紧张盯着霍

    钺,后背笔直。

    霍钺斟酌自己的措辞,慢慢才说:“何叔,我明年就不做青帮龙头了,以后也去香港,随便做点小生意。一来是老龙头没死的话,留在岳城对新龙头的威望有损;二来是香港的经济发达,做生意更容易赚钱。”

    何梦德一头雾水。

    不是说何微吗,怎么说到了他自己?

    “......我年纪比较大,生活上能自持,经济上也过得去。”霍钺继续说。

    何梦德有种错觉,觉得他下一秒就要提亲了。

    他哪怕是再没有见识,也知道霍钺的地位。

    他可不是个简单的青帮龙头。他一开始就跟司行霈是合作者,想想司家父子,就知道霍钺的势力伸向了哪些地方。

    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要娶他的微微?

    何梦德收敛心神,认真听霍钺说话,就听到霍钺说:“我打算跟微微求婚,想先问问您和微微母亲的意思......”

    何梦德愣了好几秒,才发现自己居然猜对了。

    他一时间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愁。

    “这个......霍爷,我们家微微配得上您吗?”何梦德小心翼翼问,“是姨太太吗?”

    霍钺道:“不是姨太太,就是我的妻子。我和微微结婚之后,也不会娶姨太太,这是我对老丈人的承诺。我年纪这么大,做的事又不入流,只有我配不上微微的份。”

    何梦德不知所措。

    他站起身,对霍钺道:“霍爷您等一等,我去跟微微她姆妈说一声。”

    说罢,他急忙忙进了后院。

    没过两分钟,慕三娘就出来了。

    霍钺站起身。

    慕三娘比何梦德有主见,也很利落,对霍钺笑道:“我们家女儿能嫁给霍爷,说破天也是高攀。只要是正经太太,只要她愿意,我们自然是一百个愿意的。”

    做妾是不行的。

    慕三娘到底出身高门,哪怕落魄也有她的风骨,饿死她也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儿去给权贵做妾。

    何梦德也在背后补充:“是是,我也是这个意思。怕霍爷您觉得委屈,我们家什么也没有,只有这间药铺。”

    “岳父大人自谦了。”霍钺道。

_第1585章决定和前途

    霍钺得到了何微父母的同意。

    他又跟慕三娘和何梦德说:“此事岳父岳母暂时保密,我想跟新派人一样,跟微微求婚......”

    慕三娘听她的二女儿说过,新派人的花样特别多,而且五花八门很是奇怪,偶然听她说起她朋友之间谈朋友的事,慕三娘都感觉不可思议,以及现在的年轻人很大胆、很不要脸。

    “我们不会说的。”慕三娘笑道,“您放心吧。”

    霍钺得到了未来老丈人和丈母娘的首肯,心情好了不少。

    到了年三十,霍钺在吃团圆饭的时候,提出自己退任,并且提名了新的龙头,震惊了青帮上下,不知道他此举何意。

    后来又有人说,龙头这几年一直在提退任的事。

    自从霍拢静失踪,已经六七年了,他总有如此苗头,也刻意培养了自己的二把手——除了锡九以外。

    霍钺了解锡九,锡九很有能力,但无野心,跟在霍家他就很满意了,断乎没有做青帮龙头的打算。

    大年初一,霍钺给了霍拢静压岁钱,叮嘱她也要乖,不要总闷在家里,要多出去走动,就火急火燎乘坐飞机去了香港。

    香港也过旧历年,街上摆满了小摊,有卖迎春花、水仙、鞭炮和对联。

    何微买了很多的花和对联,把霍钺的房子装点了一番,透出了洋洋喜气。

    年三十的时候,莱顿尔老先生带着他的长子和孙女安娜回到了香港,准备在香港逗留几天。

    老先生问何微:“银行的事情做得还顺手吗?”

    何微说:“还好,有同事们帮衬,目前还没有大问题。”

    老先生就说:“我很少遇到你这样有天赋的年轻人,咱们是患难之交,我想带你去英国,亲自培养你几年,以后亚洲所有的银行都交给你打理。

    我的两个儿子,一个能力平平,一个酷爱艺术,都不是接班的料。我才放手不到一年,已经出了很多事,我需得提前回欧洲。

    我大后天下午出发,你考虑考虑?你曾经在欧洲留学,能习惯英国的生活。你留在香港的话,只是个分行行长,如果我死了,你的地位就堪忧。我

    已经这把年纪了,还能提携你几年?

    如果你去了总行学习五年,以后有了自己的人脉,哪怕我不在了,你也有资本。”

    何微当时没说什么。

    她跟着老先生和马修.莱顿尔、安娜一起吃了饭,就当时年夜饭了。

    回到霍钺的家,何微看着这奢华的半山腰洋房,辗转难眠。

    自从霍钺亲吻了她,她心里就不踏实,就想着他总有一天要甩下她的;然后,他们就睡了,也是她主动纠缠的。

    她去了趟新加坡,听到司行霈亲口说霍钺不会结婚;而他们误入婚纱店,霍钺当天晚上回来对随从大发脾气,他平时不这样的。

    何微一直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抱紧这块浮木,珍藏这块宝贝。

    也许,是时候承认现实了:她根本没资格拥有这块宝贝。

    “我留在香港,感情摇摇欲坠,事业前途未卜。假如我跟着老先生去了英国,至少事业上不愁。”她对自己道。

    她也发现,当初那个勇敢去追求霍钺的爱的女孩子,是十五岁的她。

    现在的她,还是很爱霍钺的,却不敢表露,也不敢奢望。她如此莽撞的,是替十五岁的女孩儿完成她的心愿。

    她也该为现在的自己打算了。

    何微深吸了一口气,大年初一早早就起床了,去了趟老先生下榻的饭店。

    她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老先生。

    “我跟您去英国。”何微道,“您说得对,英国对我更有利。”

    老先生非常高兴,同时也担心她反悔,就问她:“你的那位先生呢?”

    “他如今的地位,像我这样的女孩子多的是,他没打算结婚,所以身边也不会缺人。”何微道,“没关系,他是个很理智的人,一旦他知道我有更好的前途,他会祝福我的。”

    何微想了下霍钺的表情。

    霍钺听到了她的决定,大概就蹙眉,那是他真实的不悦。

    然而下一秒,他的理智会把不悦压下。他会像她十五岁时的那个清晨一样,突然清醒过来,想到了最现实的问题。

    他会对她说,她的追求是正确的,因为

    她是新时代的女性,她对工作的上进心很值得鼓励。

    何微想到这里,心狠狠抽痛了下。

    她奢望霍钺能挽留她,但她也知道这不可能。

    “那好,我叫马修多订一个船舱。”老先生道,“咱们后天就出发,你把银行的工作交接一下,暂时由副行长代理,等我回到了总行,就会派人来。”

    何微道是。

    从饭店出来,她一个人在街上走了走。

    街上有掼炮的痕迹,还有鞭炮燃放后留下淡淡硫磺的余味,这是新年特有的气息。

    何微陡然鼻子一酸。

    她莫名其妙舍不得香港,虽然她在这里生活的时间不长,也没有太多美好的事。

    她回到霍钺的洋房时,佣人说:“何小姐,老爷回来了。”

    何微的脚步停在了原地。

    她突然有点想哭。

    她之所以舍不得香港,是因为霍爷在这里!

    她在这里得到了她人生最珍贵的东西——霍爷对她的回应。他没有推开她,没有拒绝她。

    他不需要爱她,接受了她就足以令她感动了。

    可她也不能总是占便宜。

    何微上了楼。

    她看到了霍钺,扑上来搂紧了他的脖子,把自己的唇贴近他的耳侧,想要亲吻他。

    霍钺抱起了她:“过得好吗?”

    如果是相爱的,他大概会问她:想我吗?

    这才是正常的。

    何微觉得他受了委屈。他接纳她,是不是因为她被乔治抛弃了又被罗艾琳欺负,看上去很可怜?

    “微微,我有话跟你说。”霍钺搂紧了她,手臂很用力。

    何微心中狠狠直跳,她感觉他终于要说离开她的话了。

    她用自己的身体,也无法挽留她,霍爷什么样子的女人没见过?

    何微不想让自己太过于狼狈,于是她松开了霍钺,并且推了他,示意他松开自己。

    她站在他面前,扬起了脸,看向了他的眼睛:“霍爷,我也有话跟您说。莱顿尔老先生向我提出邀请,让我去英国的总行做事,我答应了,后天走。”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8201/ 第一时间欣赏少帅你老婆又跑了最新章节! 作者:明药所写的《少帅你老婆又跑了》为转载作品,少帅你老婆又跑了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少帅你老婆又跑了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少帅你老婆又跑了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少帅你老婆又跑了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少帅你老婆又跑了介绍:
少帅说:我家夫人是乡下女子,不懂时髦,你们不要欺负她!那些被少帅夫人抢尽了风头的名媛贵妇们欲哭无泪:到底谁欺负谁啊?少帅又说:我家夫人娴静温柔,什么中医、枪法,她都不会的!那些被......少帅你老婆又跑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少帅你老婆又跑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少帅你老婆又跑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