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六章 马腾的决意(中)
因此他若是要强行让马纵横改变他的志向,唯一的结果只会像那日那样,父子两人吵得面红耳赤,甚至刀剑相向!当然,马腾很相信素来孝义的马纵横绝不会向他动手,他怕的是自己一时气不过去,真的伤了马纵横,到最后两人连父子都做不了!!
于是,在这几日顽固到极点的马腾,为了挽救这份弥足可贵的亲情,他自己也改变了想法,做了让步。他大可让马纵横去创立他的基业,但唯一的要求就是他不能背负汉君,心存汉君!!
随着马腾话音一落,马纵横面色不由一沉,与其父那无比锐利的眼神对视起来。
最终,马纵横亦也选择了让步,重重颔首,拱手道:“我明白了,愿谨遵爹的吩咐!”
这一句答应,马纵横绝无虚情假意,反而是十分慎重地向马腾承诺下来!
“好,我已经命人把公明、曼成从狱中放了出来,你回去驿所就能看到他俩了。今夜我会特在府中设于酒宴,特地向他俩请罪。毕竟当初我因一时之气,把这两个忠义之士打入大牢,后来又顾着面皮,不愿把他俩放出。如今一想,实在后悔不已啊。”马腾带着几分愧色而道。马纵横闻之,不由大喜,他当初一来长安,便与马腾吵得反目,又因身份不得张扬,故没能前往狱中探望。此时,马纵横听闻马腾愿意把徐晃和李典从牢中放出,心里自是高兴极了,忙起身谢道:“爹宽宏大量,在此我先替公明、曼成谢过爹了。”
“哎,不必如此,当初取下雍州时,公明、曼成都是立了大功的有功之士。再者,他俩是你的部下,我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他俩打入大牢,确是有过。你回去后,还得替为父好好安抚他俩,千万莫因此事让他俩对你生了间隙,那可就是我的罪过了!!”马腾一副肃色而道,这一下能够放平心态来说话,倒也是个贤明之人。
马纵横沉了沉色,也不忘此番目的,正要从旁敲击情报。就在此时,马腾似乎看出了马纵横的心意一般,忽然道:“这个时候,公明和曼成大概已去到驿所,你先回去安抚两人,有何要事,待今夜宴席中,你我再是商议。”
“可!”
“我也有些倦了,去罢!”马纵横话未说完,马腾便一起身,不容置疑地喊道。马纵横不由面色一变,唯有拱手答应。
一阵后,马腾离开了大厅不久,马云禄、马休、马铁就急急赶了出来。却见马云禄一脸急色,急得连是蹬脚喊道:“大哥你这是作甚,为什么不捉紧机会问爹啊!!”
马纵横闻言,眉头一皱,却是摇了摇头,并不答话。在旁的马休沉色道:“爹似乎故意回避大哥,莫非是发现我等在旁,而且兹事体大,不愿让我等知道?”
“嗯!休哥说地是理,或者今夜爹会找一个与大哥独处的机会,再与大哥细说。”马铁大眼睛一亮,紧接也道。马云禄一听,似乎也有所察觉,一拍小额头,道:“这说得也对,大哥忽然改变态度,爹可能先前也没料到,这下先是回去,可能还要准备如何把全盘计划与大哥说出。爹如此谨慎,看来此事可真的是非同寻常啊!”
说到这,马云禄不由沉着起来,露出一副思考之状,灵动的眼睛不断地溜转,不知在思量什么。
少时,马纵横在马云禄以及马休、马铁簇拥下,遂到了大将军府的后门,与众人告别后,旋即上了马车。说来,在大将军府中上上下下的仆从、婢女以及将士,都是经过精心挑选,并且有一定资历的心腹。马纵横这两回进出都是带着黑纱草笠遮掩,前一回马纵横是先让张颌找到了大将军府中的一个名叫王五的管事,此人追随马腾身边多年,忠心耿耿,后来因为有伤,便当了马家的管事。马纵横知道其父素来念旧,就算是住进了大将军府,多数还是会启用旧人,果不其然,当王五听闻马纵横来到将军府时,立刻便就安排,把左右都给调开,然后便去见马纵横,亲自引进。离开时,王五又是在外等候,亲自带出。而这一回,马纵横来时,却是马云禄等人与王五一起迎接,离开时,王五也在后门口一起相送。
眼看马纵横乘着马车快速地离开,一个莫约四十二、三岁,神容慈蔼憨厚,但因脸上有一道颇为狰狞的刀疤,因此又让人不敢小觑,身穿蓝袍的中年汉子,眼神里兀地转过几分闪光。
“王叔,今夜爹可是准备了宴席?”这时,马云禄忽然向那中年汉子亲切地问道。那中年汉子正是王五,这下一听,连忙拱手道:“回禀小姐,主公早就吩咐了,老奴正要回去安排宴席之事。”
“嘿嘿,爹有没有预备我等三人的位置呀?”
“呵呵,这酒宴暂时还是不适合小姐和两位公子,而且主公还特别吩咐了,教老奴要看管好小姐和两位公子,否则就唯老奴是问。到时,还请小姐莫要为难老奴。”王五盈盈一笑,笑起来无比的慈祥。说来,王五从小看着马云禄还有马休、马铁长大,平日里对他们都是悉心照顾,而且与他们相处的时间甚至比马腾还要多。因此三人对王五都是极为尊敬。
马云禄一听,立刻亲热地抓起了王五的手臂,撒娇起来:“不嘛~!王叔你到时就只眼看只眼闭嘛,要不到时我给你送上两坛好酒,再让这两个家伙陪你一起喝?”
“哎!小妹,我可没答应!”马铁见马云禄问也不问就把他们兄弟两个的任务给安排了,不由心头一急,忙是喊道。在旁的马休也正要说话,马云禄忽地回头狠狠地瞪了马铁一眼:“大铁牛别得罪你家姑奶奶,否则我一不高兴,你日后在家里可别想有好日子过!!”
马云禄此言一出,马铁立刻便就萎了,顺带着旁边的马休见势不妙,连忙也闭上嘴巴。
这时,那王五却不知何时抽回了手,神出鬼没一般离开了,待马云禄回过神时,哪还见得到人影?
不久,在大将军府内后花苑池塘的小亭上,马腾在屹立在小亭内,不知在想着什么,也无心欣赏周围的美景,脸色有些沉凝。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马腾似乎已猜到是谁,长叹一声:“羲儿离开了?”
“是也,大公子离开了。”
“诶,家门不幸啊,若是羲儿能与我志向相同,我俩父子齐心,汉室何愁不得复兴啊!?可如今,我只奢望他能谨记适才的承诺,在未来只要不负于汉君,便算是祖宗庇护了。”马腾长长地吐了一口大气,他从没想过会有朝一日,竟然还要提备自己的孩子。
“大公子能力非凡,文韬武略皆以具备,当年兖州那里就曾有风声流传,说大公子志在开创新的时代,效仿《易经》之义理,让人人如龙,人不分卑贱都能自强不息,自主自立。再以上政秉承公正,让世人能够乐于勤事,各凭实力,以争荣华富贵,以万万众民同心协力,共创太平盛世!”王五侃侃而道。马腾听了,却是摇头叹气:“民,乃愚民也!但若这些黎民百姓能够懂此道理,当年黄巾之乱,百姓又岂会遭到那些妖道地迷惑,令贼起之势犹如蝗灾,甚至不出数年,便遍布天下?我当年更是一时愚昧,听从了那些愚民的呼声,竟揭竿而起,与朝廷作对,事后落得狼狈不堪的下场,从此更背上了‘反贼’的名头,有辱祖上的声名。这亏,我马寿成算是吃够了!说来,我并不怨恨百姓,毕竟百姓愚钝,终日所愁不过生计,而像是我等这些出自世家,具备本领的豪杰,就当应世而出,替这些百姓做主,将之管辖,再赋予其生计的能力。而羲儿这套说法简直胡闹,让愚民自强自立?那天下岂不大乱?但若人人都想做官为吏,话说是各凭实力,可但若愚民不肯按规章制度,互相争斗,那还不到处都是乱事?”
马腾疾言厉色,口若悬河,对马纵横的想法志向加以评论,说得可谓是一无是处。话虽如此,但他更多地却是心中不甘,毕竟马纵横是他最出色的孩子,他打心里地希望马纵横能够与他一同携手光复伏波之志。
“呵呵,年轻人想要有个念头、目标,才会敢于拼搏。老奴倒以为,大公子的志向合于民心。所谓,民,乃社稷之邦本,大公子愿以百姓为基石,令其自强不息,正如盖于天宇之基,早晚一日,其基业必能够冲天而起,俯视天下!”王五此言一出,马腾不由面色一怔,猛地回头望着王五,眼里更有赫赫之光在流转着。
“王五!!”蓦然,马腾喊了一声。王五立刻拱手答应:“老奴在!”
“你侍奉在我左右已经多年,我待你肱骨兄弟,亲如手足。所以你不必在我面前遮掩心意,你老实回答我,你真的觉得羲儿如此想法,果真能改革立新,开创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新时代!?”
第九百六十七章 马腾的决意(下)
马腾迈前一步,气势陡然而起,威凛骇人。王五却不畏惧,反而直直地看着马腾,笑道:“主公待我恩德如山,老奴自以赤心相报,故从无在主公面前有所遮掩。所谓人各有志,大公子之志,能为万民带来新的时代,但若基业可成,其雄伟甚至高于周武灭商,始王一统天下,高祖破于强楚!!”
王五此言一出,犹如九天玄雷,猛地在马腾心间炸开。马腾面色陡变,一时难以恢复。
“老奴再说一句,大公子之志,益于万民,甚至福祉后世,不可计量,自远于一族之志,复国之兴!”王五再又一句,马腾似乎难以接受,瞪目大吼道:“老奴才你要造反耶~!?”
王五立刻唯恐跪下,更伏在地上,慨然无悔喊道:“老奴只叙赤心,不敢诳言,主公要杀老奴,老奴死不足惜!”
“你!!!”马腾一听,气得眼睛瞪得斗大,一时间都不知如何喝叱。
一阵后,马腾似乎下定了决心,手指王五,神容肃穆,厉声而道:“好~!我却不信羲儿如此顽劣,他身上毕竟流着我伏波血液,今夜我就要在伏波面前,做最后一番尝试,但若羲儿不改回心转意,一心要改革立新,开创所谓的新时代,我自无话好说!!依你便是~!!”
说罢,马腾便迅速向王五吩咐下来。王五一一称诺,可马腾却没发现,在王五低下的头里,他那双眼睛中竟流露着可怕的光芒。
当夜,在大将军内,马腾在偏殿设于宴席,但却无奏乐、歌舞,只有酒菜,气氛也显得颇为沉寂。
却见来宾也仅有一列,正是马纵横以及徐晃、张颌、李典四人。
“哈哈哈~!公明、曼成,我当日一时糊涂,错怪了你俩,今日特设宴席,为你俩赔罪,同时也为我儿接风,还望公明、曼成,莫要介怀,在此马某先饮为敬了!”说罢,马腾举杯便饮,徐晃和李典一对眼色后,立刻也持杯站了起来,齐声道:“我俩昔日不知轻重,冒犯了大将军,还请大将军恕罪!”
说罢,徐晃和李典举杯便饮,却见两人皆无怨气,反而颇为感动。当然徐、李并非因马腾的开恩赦免,还有主动认错而感动。两人感动地是其主马纵横不惜千里迢迢,冒着性命危险,在如此紧张地局势之下,冒险前来相救。而后来,再经马纵横一番安抚,两人感激涕零,对马腾的怨气遂也消散了。
“呵呵,公明、曼成能够不计前嫌,看来我儿功劳不少。在此,为父也向你敬上一杯!”马腾自也明白,遂又转向马纵横举杯示意。马纵横神色一震,立刻双手执杯,与马腾一齐举杯而饮。马腾喝罢,这下连杯下肚,腹中正热,也更放开一些,转向张颌笑道:“河北四庭柱之名,我早有耳闻,当日有所怠慢,还请儁乂莫怪,在此马某也敬你一杯!”
张颌见马腾又要豪饮一杯,就怕其醉,这时马纵横向他暗投一个眼色,遂是会意,亦与马腾共饮一杯。
“哈哈哈哈~~!!好~~!!尔等都是百年难遇之将才,我儿能有尔等协助,他日不愁不能成就基业,日后我儿还得多多仰赖诸位了!”马腾似乎有意求醉,说罢,又是举杯。这回,徐、张、李三人都是面色一变,马纵横又暗会以眼色,三人明白,又与马腾再饮一杯。
在马腾带动之下,众人酒水下肚也快。一阵后,马腾觉得腹中饥饿,便令众人一齐开餐。饱食完后,又是酒过三巡,马腾已有了五、六分醉意,忽然拍案而起:“羲儿!为父倦了,你扶我回去歇息!”
马纵横似乎早就猜到,连忙起身,徐、张、李三人亦起。马腾却道:“哎~!三位但且在这尽兴喝宴,我已吩咐了王五,在旁照顾,就算三位喝醉了,自也有人安排!”
三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这时,马纵横已搀扶住马腾,道:“尔等就依我父说地去办吧!”
“诺!!”马纵横此言一出,众人连忙拱手应诺。少时,马纵横依照马腾的吩咐,却是来到了后门,正见手持灯笼的王五早已等候。
“马车可曾备好~!?”马腾这时,忽地推开马纵横,震色问道。王五立刻唯唯诺诺地应答:“回禀主公,早已备好,宫中一切,我也打点完毕,主公和大公子尽管放心进去就是。”
“好!你替我照顾好我那几个上宾!”马腾一点头,遂不等马纵横答应,迈步走出了后门。马纵横随即望去,正见有一架马车早已等候,不由向王五投去了询问的眼色。王五呵呵一笑,笑而不答。
对于王五这个多年追随其父身边,兢兢业业,忠心耿耿的仆从,马纵横也是颇为尊敬,甚至从来没有把他当做仆从看过,反而是家人。
一阵后,马腾和马纵横皆上了马车,随着驱马的将士一起马鞭,鸣声一动,那马车立刻奔飞而去。
而就在此时,一道飞影霍地从王五身后一窜,不知躲在了哪个角落里,紧接着便传来一阵阴冷的声音。
“哼,王五你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以你在马家的身份,大可在酒里下毒,如此一来,岂不更是省事,也免得我等兄弟拼命!”
“屠夫愚昧!”哪知那王五一听,立刻骂了起来。那人被他忽然一骂,似乎泄了气,而且对他似也颇为忌惮,并无反驳。
“那马蛮子狡猾得很,由其这几年,马家的势力越大,他就愈加谨慎,而且还曾专门研究,但若下了毒的酒,他一闻气味,或者一看酒中颜色,便能看出有没有下毒。再有,他平日里也鲜少独自出动,一边出门,都会有护卫保护,连他那几个孩子,他也专门派精锐保护起来。而且,马蛮子颇会收买人心,府中上下对他都是忠心耿耿,轻易举动,只会误了大事!我好不容易才抓到这个机会,用激将法,给尔等创造机会!这机会难得,若不成功,马蛮子和那尊鬼神有所防备,日后再想成事恐将难于登天!!说来,二公子素来精细谨慎,他对我这颗棋子也尤为看重,为何如此急于出手?”
“哼!你有所不知!!自马家得到了冀州,那程仲德就开始对我司马家穷追猛打地进行打压!!并且用各种理由夺取我司马家的家业,如今我司马家在河内几乎被连根拔起,还好二公子未雨绸缪,早先与在洛阳的大公子联系,让我司马家暂时得以转移,这才得以保存大量的财产,但那可恨的曹操贪婪我司马家的钱财,硬生生地要去了数万两黄金,还美曰其名是为了修葺洛阳朝堂,孝敬当今天子,可谁不知道,这些钱财都被他用来招兵买马去了!!这一切灾祸都是来自马家,只要把那对父子杀了,马家即刻崩溃!!二公子说了,如此才可泄其心头之恨,再加上这对我司马家未来基业的发展,大为有利,值得用上你这一颗宝贵的棋子!!”
“诶…马蛮子和那尊鬼神又岂是那般好杀的?”王五闻言,不由长叹了一口气,有些落寞而道。
“这点你就放心了,二公子早有准备,命大量的风雨楼精锐伪装成修葺宫殿的民工,人数足有五、六十人。再加上,今夜也有雄鹰的精锐一同协助。说来,这马蛮子也是自讨苦吃。自从他把徐公明和李曼成打入牢内,本是如铜墙铁壁的长安城,如今变得漏洞百出,因此这连日来足有上百的雄鹰混入了城内。我却不信,如此多的精细,伺机在旁,还杀不了那对父子!!哼哼,王五我倒看你似乎颇为不舍,莫非是对马家有了眷念之情,忘了你的身份了!?上一代的大楼主大人!”
此言一出,王五刹地面色骤变。原来这王五乃是继司马懿在前,风雨楼的上一代大楼主!
试问谁又能想得到,新晋不久的大将军马腾家中最为忠心的管事,竟然有如此这骇人的身份?
“诶…司马家对某情深义重,某万死难报。二公子之令,我焉敢不从。你不惜冒险到此,定有吩咐,直说罢!”
“嘿嘿,王大楼主果然厉害。二公子有令,说那三人都是能力非凡的将才,可对马家都是忠心,日后定会成为我司马家的心腹大患,还望王大楼主尽量地把这三人击杀,此事过后无论成败,王大楼主自都能得到丰厚的银两,足够你安度晚年了。”
狡兔死走狗烹!
王五听了,刹地心中悲凉一片。以司马懿的眼界如何看不出凭他的能力,是绝不可能将那三人击杀,此番前去无疑是飞蛾扑火,让他安度晚年的话,简直可以说是狗屁!
“呵呵,王大楼主却也不必多心。眼下,我已安排了不少在外等候,待会只要我信号一起,我风满楼的精锐立刻就会杀入这大将军府中,助王大楼主成就大事!!所以!!”
那人话音未落,蓦然一道骇人刺空破响,骤地急起,朝着树丛某个角落倏地飞去。那人正好就是躲在那里,全然没想到王五早就发现了他的所在,不由面色骤变,哪里躲避得及?
啪~!那连样子都看不清的暗器,撞在墙上,紧接着粉碎开来。那人凭意识觉得适才王五所用的不过是一块细小的石块,却有如此可怕的威力,不由面色一变,再是反应过来时,却发现王五的人早已不见了。
当夜二更时候,在长安的宫殿内,一架马车停在了西边的一处殿堂前,在月色之下,赫然正见殿堂牌匾上用金漆大字书写着‘功德殿’三个大字。
而在功德殿前,建有一处高台,高台上似有一个雕像,被黑布盖住。
马腾和马纵横相继走出了车厢,父子两人一路无话。而马纵横见马腾的神色沉寂得有些可怕,遂也没轻易张口。这时,马腾领着马纵横走向了那处高台,明月之下,马纵横还未走进,便觉得高台传来一阵阵庄严的气息。
待父子两人上了高台后,马腾忽地脚步一停,肃声道:“跪下!!”
马纵横闻言,不敢违抗,立刻跪了下来。马腾旋即伸手一抓那张黑布,猛地用力扯开,顿时金光骤现,适才那股庄严的气息,陡是变得浓烈起来!
第九百六十八章 遇袭
正见灿灿的月光之下,金光闪动,入眼可见的是一具铺以金漆,身骑宝马,手挺宝枪,马作跃势,人作吼势,正如一个正在征战喝令的盖世勇将。再看那将领身上铠甲,雕有龙纹,宝枪亦有金龙缠绕,那相貌、眼神竟还隐隐与马纵横有几分诡异地相似。
“可知此乃何人?”马腾肃色凝望,拱手而道。马纵横几乎没有多想,便就答道:“此乃我马家先祖,伏波马援是也!”
“你说得正是,今日我就在先祖面前,要问你数言,你老实回答,但若有所欺瞒,当天打雷劈~!!”马腾喝声凌厉,犹如雷声。马纵横听了,不敢怠慢,连忙应下:“爹爹尽管问话,孩儿若有欺瞒爹爹、先祖,不孝不义,使我马家蒙羞,愿遭天打雷劈~!!”
“好~!我问你,你立志人人如龙,自强不息,欲改革立新,开创新元,此乃当真!?”马腾猛地回身,就站在了伏波雕像之下,如与先祖马援融为一体,端得是威风庄严,而且在祖宗面前,饶是马纵横这尊鬼神,也不禁心存谦卑,立震色答道:“孩儿虽粗鄙才薄,却以为社稷所乱,乱于百姓不能自主,忍声吞气,以致事态愈所恶劣。再有朝堂不能公正,君上昏庸,奸臣当道。君臣所不能,亦为黎民所纵!但若百姓能有主见,敢于不忿抑之,锄强扶弱,奸佞必有所慑,国亦不会乱也!”
“谬论!!但若如此,黄巾之乱,又如何来说!?”
“黄巾乱于妖言惑众,百姓无主,受其摆布,此非百姓之意也!孩儿所为自强,乃志强;身强;心强!绝非受人教唆,犹如傀儡!!”
“你志向是好,话也漂亮,可百姓愚昧,那又如何!!?”
“自宣明此志,锻其心,练其意,除之奴性,大力推行!龙之锐变,岂是一朝一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百姓愚钝,全因奴制长久,皇权贵族,欲分人之尊卑!孩儿愿为先驱,令我华夏子民,人人自强,驱鲜卑,破倭胡,扩张疆域,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旷世基业!!”
正听马纵横字字铿锵有力,气势骇人,如古贤大帝述以明志,举古无大业,立新开革,意志之高远雄礴,甚至令如今宛如具有伏波之威的马腾也是气势一弱!
“混小子~~!!我再又问你,你有此能哉~~!!!?”蓦然,马腾气势一起,眼里光芒暴射,声若打雷,喝声一落,如是天崩地动。马纵横直视马腾眼神,毫不畏惧,志坚意韧,振声又喝:“古来谋事在天,成事在人!!孩儿不惧死无尸首,不惧千刀万剐,亦不惧遗臭万年,却俱不能舒展大志,郁郁一生,如行尸走肉,白费这一身血肉,这满腔的热血~!!”
马纵横最后一声吼出,正如欲破诸神,伏万鬼,改天地的鬼神咆哮。马腾心头如遭玄雷劈开,浑身肉紧,意志猝弱。正如王五所言,他伏波之志比起马纵横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巨业,实在是过于卑小!
蓦然,只听‘啪啦’一声,马腾面色陡变,急是回身望去,竟见伏波将军的金身多了一道裂痕,顿是勃然大怒,自以为祖宗怪责,气得猛是回首,怒目死死地瞪着马纵横,就在他正是要暴怒骂时。
陡然间,一道巨响,一颗飞石从天而降!
“爹~!小心呐~!!”马纵横急是跃起,把马腾猛地扑住,滚到一旁!
就在此时,巨石飞落,狠狠地砸落在伏波雕像上,将之遽然打爆。
与此同时,蓦地杀声大作,一干扑出的刺客、杀手皆喊诛杀反贼。马腾听这声势,便知不好,急是翻身,头冠也掉了下来,披头散发,面容狰狞凶煞地怒吼道:“哪来的奸小,竟敢毁我伏波金身,在这功德殿前闹事~!!?”
“马寿成你这反贼,自恃势力浩大,欲叛国称帝,恐怕早忘了伏波当年之志,正可谓是人人得以诛之!!弟兄们,今日我等就替天行道,把这反贼杀了~~!!”正听一人猝是喊了起来。马腾气得暴怒不已,正欲回话。这时,马纵横急是冲到了马腾面前,浑身澎湃的杀戮之气,更是逼得马腾不由一退。
“谁敢伤害吾父~~!!?”
恐怖的吼声,犹如万雷齐下之威,饶是这一干雄鹰以及风满楼的精锐,都被吓得纷纷面色大变。
“别俱他!!我等此番为了秉承正义,早就把生死抛诸脑后,只要能杀了这对恶贼,死亦何惜~!!?”
很快,一个雄鹰将士扯声喊道,于是雄鹰各部人马纷纷应和,四处望马氏父子扑杀而来。马腾大惊失色,但还未来得及喝话,猝然后面一道惨叫声响起,正是马腾那正在后面守候的将士被冷箭击中,其身旁的马车的两头宝马都受了惊,立刻嘶鸣一声,暴走冲起。
“爹~!你快上马车,孩儿先替你挡住~~!!”马纵横双眸这下红得如似血色,暴吼一声,不等马腾回应,便朝着那些扑过来的刺客赤手扑了过去。
于是,正见那些刺客各个犹如虎狼猛禽,但马纵横不但不惧,反而身上的杀戮之气愈加可怕,猛然一面血色鬼神相势慨然显现,顿把所有人都是一怯。紧接着,马纵横猛冲入人丛之内,那些刺客猛是反应,欲要围上,却被马纵横快速地抢过两柄大刀,双刀一并舞起,即听惨叫声迭起不断。这时,却有刺客暗暗放起了暗器,马纵横大喝一声,乱刀急打,砍翻人潮,击开暗器。
另一边,马腾也在急往冲来的马车奔跑,不知哪里射来飞矢,马腾但听声响逼近,连连闪躲,身手倒还敏捷,纷纷避过。眼见马车就要撞来,马腾猛是跃起,很快爬上马车。可就在此时,车厢内陡然连道暴响,马腾眼睛一瞪,这时已反应不及,只见数道飞矢一起从车厢内赫然射出,其中一根正中马腾的臂膀。马腾只觉剧痛无比,惨叫一声。
兔起鹤落之间,后面的车厢猛地炸开,三个杀手犹如飞禽猛兽,扑向了马腾。
马腾面色大变,也顾不得臂膀剧痛,连忙又是跃起,闪过了那三个杀手的扑杀,紧接着身体落在了一匹宝马上,急又牵住另外一匹,奔马急冲。那三个杀手见是没有得手,急又飞步追去,连放暗器。马腾忙闪急躲,忽然背后又被一柄飞镖击中,不由痛喝了一声。
“嗷嗷嗷~~!!尔等鼠辈,我要把尔等全都碎尸万段~~!!”马纵横又听马腾惨喝,心头猛是一揪,竭斯底里地怒声大吼起来,气势这一发作,身后的血色鬼神变得更加可怕,在他周围的刺客、杀手全都被他那恐怖而澎湃的杀戮气息逼得退开。
“弟兄们,扬名立万,就在今朝!!若杀了这尊鬼神,何愁不能富贵、高晋~~!!?”
猝然,不知何人喊了起来,不少刺客、杀手马上振作起来。可就在此时,马纵横急就往后转身,那些刺客、杀手全都扑空了。
与此同时,正见马腾牵着一匹宝马撞入人丛,马纵横立刻甩起一手大刀,急喊:“爹~~!!接兵刃~~!!”
“羲儿上马~~!!”
父子两人虽然志向不同,但对方毕竟是至亲家人,并且都是无比地在乎对方,此下两人心里早无芥蒂,只想着把对方救出险境。说时迟那时快,正见马纵横猝地飞身跃了上马,另一边马腾也接住了丢来的大刀,父子两人瞬间气势大震,扯声怒喝,声势骇人。一干刺客、杀手见状,无不变色,连忙纷纷急扑,都被马氏父子乱刀冲翻而去。
与此同时,驻守在宫殿内的守卫纷纷各持火把赶了过来,马氏父子听得喊声,连忙望喊声处纵马冲去。
就在马氏父子遭到一群不知来历的刺客、杀手袭击的期间,另一边在大将军府内。
却说马氏父子离开,徐、张、李三人都感到颇为尴尬。就在此时,敏锐的张颌好像发现什么,突闻几道破空骤响,急喝小心,旋即数根箭矢从他们身后射了过来,徐晃、李典反应也快,急各翻身跃起,纷纷避过袭来的飞矢。
“是你~!”张颌刚是落地,正见一人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赫然正是王五。不过此时的王五早无平日的慈祥神态,只见他目光凌厉,浑身更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势。
“张将军,这王五乃是大将军府的管事,极受大将军的信任,他竟然在这里设下埋伏,恐怕主公和大将军皆危矣!!”这时,徐晃的喊声忽然传了过来。
张颌如剑锋一般锋利的眼眸不由眯起,冷声喝道:“王五,马家对你情深义重,你为何造反!?我家主公和大将军此下到底如何了!?”
“王某竟出现此处,早做好必死之心,诸位将军又何必多问?动手吧!”王五冷声而道。可就在他话音刚落,蓦然响起了一阵骄喝声,张颌瞬间就认出了这是马云禄的声音,不禁变色:“王五你好狠呐~!连小姐都不肯放过!!”
实则王五也不知道风满楼的人竟还会对马云禄下手,不由也是面色一变。张颌一见他露出空档,立刻犹如一头猎豹般奔动而起,双手成爪便向王五抓了过来。不过王五毕竟是上一代风满楼的大楼主,实力非凡,也没这般轻易被张颌得手,立是身子一闪,躲过了张颌的袭击。与此同时,只见不断地有黑衣人冲了进来,徐晃从一个黑衣人手中抢过一柄宝剑,奋力冲杀,大喊叫道:“我去救主公和大将军!!”
第九百六十九章 化险为夷
“那我去救小姐~!!”这时,李典一拳打翻一人,抢过他手中的刀刃后,飞身从一旁的窗口跃出。几个黑衣人见状,连忙追了上去。
而就在徐晃、李典纷纷离开时,张颌正与王五交战。正见两人都没有兵器,赤手空拳的搏杀。张颌双爪犹如猎豹出击,凌厉迅疾,而王五双拳却是如有千钧之劲,力度十足。两人这一阵交手,张颌竟还隐隐落了下风。
“看拳!!”正听王五一声怒喝,重拳击打在张颌的爪上,发出‘嘭’的一声巨鸣。张颌连退两步,正见王五逼来,双眸立是精光骤射,大喝崩拳,霎时间爪化成拳,如同奔雷之势,轰在了王五的拳头之上。王五刹地变色,只觉一股蓬勃汇聚一团的力量在自己的拳头之上赫然炸开,还未反应过来,身体便被那力量震开而去。这时,大约有七、八个黑衣人围了过来,各个眼神冷酷地盯着张颌。张颌快速地环视四周,冷哼一声。
话说,张颌适才使用的崩拳,乃是两日前马纵横传授给他的。说来当时,张颌与马纵横提及了马云禄所用的咏春拳,马纵横见他兴致勃勃的样子,但又觉得崩拳远比咏春拳要适合他,遂特意传授了崩拳给他。
“哼,河间张儁乂果非浪得虚名。尔等都散了吧,这张儁乂留给我来对付就好。”这时,王五忽然咧出了一抹冷笑,向那七、八个黑衣人吩咐道。那些黑衣人听了,却似乎都在犹豫。刹时,王五的气势陡变,目光变得可怕起来:“同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二遍,给我滚~~!!”
王五喝声一落,身上刹地有一面模糊的巨大骷颅头相势猝然显现而出,那些黑衣人只觉浑身肉紧,心惊胆跳,再也不敢怠慢,纷纷散开而去。
张颌眼睛一眯,也露出一抹冷笑:“王五就凭你这藏头露尾的奸佞之徒,莫还以为能赢得了我耶!?”
张颌话音刚落,浑身的气势猝是暴涨起来,一头梼杌凶兽相势从他身上遽然显现而出。王五微微神色一变,轻叹了一口气:“果然江山代有人才出,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是可怕了!”
“废话小说,接招吧!”兀地,张颌眼神光芒一暴,梼杌凶兽相势即做扑咬之势。眼看张颌来势逼人,王五却也不惧,身形一窜倏地反而朝着张颌冲了过去。兔起鹤落之间,两人猝地交接,张颌或爪或拳,攻势连环不断,占尽上风。而王五只是闪躲,但眼睛闪着赫赫杀光。这时,张颌一拳急出不中,王五立刻雷厉出手,一手猛地掐住了张颌的咽喉。
“年轻人!纳命来罢~!”只见王五五指锁喉,就要了断张颌。这下张颌却似早有所料一般,一只手猝地抓向了王五的手臂,猛一扯开,同时身形一撞。这一撞,张颌用尽全身力量,劲力之大,瞬间就把王五撞开。王五还未反应过来,脚步刚是稳住,张颌便冲到了他的面前,一拳犹如崩山之势,慨然轰打过去。王五躲闪不及,正被张颌击中胸膛,整个人瞬间被打飞而去,倒在地上后,连连吐血,遂是死绝。
另一边,却见李典正赶到了一处走廊里,正见马云禄以及马休、马铁遭到了数十个黑衣人地围攻。李典怒喝一声,立刻挥起手中刀刃冲了过去。那些黑衣人见李典杀来都是一惊,这时马云禄猝是一声喝起,马休、马铁都是勇猛冲出,马云禄虽是女子,但比起马休、马铁却有过之而无不及,身轻如燕,倏地窜入了人丛之内,遂施放起咏春拳法,这以柔克刚的拳法,精妙绝伦,那些黑影人见马云禄柔弱,急欲击杀,却反而被马云禄接连打翻在地。与此同时,李典也挥刀凶猛杀入混战之中,不一阵后赶到垓心之处,却见马云禄竟已一己之力,解决了十几个黑衣人,见了李典之后,一擦小鼻头,还甚是得瑟地笑道:“看到姑奶奶的实力了吧,让你们这些臭男人敢小觑姑奶奶!!”
“小姐功法精奇,末将佩服,焉敢轻视?”李典忙一收敛神色,拱手而道。马云禄听了,心里暗暗窃喜,连带着小胸脯也提得高了起来。
时值三更时分,却见长安宫殿之内,马氏父子一路奔杀,两人身上都是血迹斑斑。那些刺客、杀手为了杀他们,看是费劲了心思,两人杀到哪,都会遇到埋伏,这下都不知道杀散了第几波的袭击。
这时,终于看见前方有大片的火光涌动起来,马纵横心头一震,振色喊道:“爹你快看!!救兵来了!!”
“天不绝我马氏也!此番待马某回去后,一定要彻查此事,让那幕后小人付出惨痛的代价~~!!!”马腾嘶声喊道,暴怒的神容上更有几分疯狂之色。
这时,正见那队部署赶了过来,为首一将,身穿白袍,赫然正是原羽林军的队长李浩。马腾见是李浩,神色一抖,正要喊话。哪知李浩蓦然脸色变得狰狞起来,大声吼道:“马寿成修葺宫殿就是为了拥地自立,妄想在长安称帝,我等身为汉臣,焉能为反贼效力~!?众人听令,给我杀了他~~!!”
只听李浩令声一落,其麾下大半兵士都是哗然一片,不知所措。不过李浩麾下心腹却是纷纷喊杀起来。众人一听喊声一起,有一些跟着呼喊,有一些却是退后了。毕竟马腾贤待下士,爱惜兵将,在军中也是颇得人心。李浩见了,不由暗暗心头一急,却也顾不了那么多,眼睛一瞪,正要吼起时。蓦地一道马鸣声起,眼前猝起一面血色腾腾的鬼神相势,那鬼神手中龙刃更是霍地化作了一条巨大的血龙,大张血嘴吞了过来。李浩一时反应不及,只能睁眼去看,这时马纵横倏地杀到,挥刀猛地砍落,那来势之劲,宛若能劈天开地,诛神灭鬼!
那些正是喝起的李浩部署,刹时声音截然而止,正见李浩猝地被一刀分二,刹时连魂魄都给吓飞了。
“还有谁敢造反,上前一步!”马纵横面色冷厉,低沉喊道,那声音慑人心神,那些李浩部署听了,却唯恐避之不及,急是往后退开。其中逃得最快地反而是李浩那些心腹。
“该死的李浩奸贼,竟敢诬蔑马某,死不足惜,众人还不快给我擒下剩下的奸细!!”马腾怒声一吼,李浩那些心腹纷纷鬼叫一声,抱头鼠窜,一众兵士见状,连忙急扑拦住,都欲争功。
这时,不远处忽然响起了一阵阵喝响。马纵横一听,正是徐晃的喊声,却是徐晃领着城中的巡逻队伍赶了过来。
于是,这夜的行刺行动就此虎头蛇尾的结束了。时至四更时候,大将军府外聚集了整个长安城上上下下的大小将校,都是听闻马腾遇刺,纷纷急赶过来,同时也有不少人听闻了大公子马羲回来的消息,都是诧异不已,各有猜测。
此时,在马腾的寝室外,以马纵横为首的马家子嗣正守在院外,惶急地等待消息。
一阵后,一个白发苍苍,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大夫走了出来。马纵横一看,忙是迎上:“张太医,我爹如何了?”
“征北将军不必担心,大将军的伤口都是不深,不过比较棘手的就是他身上有一个箭口里面有毒。我适才以火罐的方法,已经替大将军消除大半的毒素,如此治疗数日,便无大碍了。”这被马纵横成为张太医的人,乃是当年被送往长安的太医之一,后来因年事已高,便留在了长安,并无随天子回去洛阳。
“那就太好了。四弟!”马纵横神色一喜,遂是一喊。马铁会意,立刻端着一个盆子来到张太医面前,在木盆上摆满了金光灿灿的黄金。
张太医见了,却无丝毫贪欲之色,轻轻推开,旋即向马纵横笑道:“呵呵,征北将军客气了。老朽年事已高,要这些黄金也不知道作甚,这还不如打赏给今夜有功之士?”
“张太医有心了。一干有功之士,我自另有打赏。”
“竟然征北将军盛情,那老朽也不客气了。”说罢,张太医轻声一唤,他那年轻的徒弟立刻应声赶了过来,从马铁手上接过打赏。
“征北将军身上似也有伤,可需老朽一看?”
“皮外伤罢了,不必劳烦张太医了。”马纵横又是一笑,但这张太医却发觉他眼神里有几分戾气,知他心情尚未平复,这表面平静,说不定内心正是急躁如焚。
“那老朽先是告退了。张太医笑了笑,遂与其徒一同退下。马纵横面色一紧,旋即快步走向了马腾的寝室。马云禄以及马休、马铁见了,正要跟上,哪知寝室内却传来了一阵声音。
“羲儿你进来,为父有要事与你商议,其他人便先退下吧。”只听马腾低沉的声音里,还有几分冷淡并含有怨气。马休、马铁一听,都是面色一变心知其父还未从遭到刺杀的事情中平复下来。“爹~!”不过马云禄却是着急马腾的状况,急喊一声。马腾很快就回复道:“我与你兄长有要事商议,退下!”
第九百七十章 马纵横的推断
马腾最后一吼,加重了几分字音,马云禄面色一怔,其父鲜有如此喝叱她,这下心里不由有几分委屈,加上回来时,见到其父一身血袍,心里又是担心又是急躁,于是硕大光亮的眼睛,旋即多了几分泪光闪动。
“小妹你放心,爹与哥哥确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商议,此关乎重大,小妹你多多体谅。”马纵横回头向马云禄露以一笑。在马纵横的安抚下,马云禄的神色这才好了一些,乖巧地点了点头道:“那好。爹爹就交给大哥你了。”
“休弟、铁弟,带小妹下去歇息。”马纵横震色向马休、马铁吩咐一句后,旋即面色沉着起来,迈步走向了马腾的寝室。马云禄等人一时不肯离去,一直相望,直到马纵横把门关上。马休、马铁才上去带着马云禄离开。
“拿出来!”
却见,马纵横刚把门关上,遂听马腾一道重重的喝声。马纵横不由面色一敛,轻叹一声,露出无比苦涩的表情,从怀中拿出了一封血诏。
原来就在适才两人突破一干刺客、杀手的围堵中,马腾不慎把血诏遗落,正好被马纵横发现。马纵横当时一看,便是吓得浑身肉紧,再根据历史的发展,马纵横瞬间就醒悟过来,明白马腾为何不惜冒险重新修葺宫殿,并且如此疯狂的理由了。
只不过在史中,这封血诏是献帝交给了董承,然后再由董承联系了刘备、马腾等一干诸侯。而恰恰正因是这封血诏,给马腾带来了灭顶之灾。
虽然如今天下的走势已与历史迥然不同,但也不知道是否是机缘巧合,这封给马家带来颠覆之灾的血诏还是出现了!
“诶…果然在你手中,如此甚好,若是落到了奸佞之徒手中,后果不堪设想。为父今夜把这血诏取上,本想试探你的志向,然后就在先祖伏波之下,宣此血诏,盼以此来说服你。但今夜我听你一番所言,知你志不在马家,更不在于朝社。你志在盖覆天宇,举万万黎民之愿,改革立新。人人如龙,虽远不可及,但若能成事,必为古无之巨业!爹纵为马家之主,却不敢以一家之利,一国之安危,以枉顾天下黎民成龙之机!
后我知你大志,遂无心把此血诏拿出,以免反而坏事。可这冥冥之中似乎早有安排,最终这血诏还是落到你的手上。羲儿,你读出来吧!”马腾的声音里充满了唏嘘和落寞,并且隐隐还有几分期盼。
也正是这几分期盼,令马纵横还不感动,毕竟能得到马腾的支持,这对于他来说实在太重要太重要了,就算并无实际性的帮助,仅仅只有期盼,这对马纵横却已经足够了。
“爹!”马纵横心里感动,那犹如鬼神一般的眼眸这时甚至闪烁起泪光。马腾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又道:“读吧!”
马纵横遂一震色,打开血诏一看,内云: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至重…
马纵横大概还记得当初看衣带诏时的内容,这竟然是如出一辙,由其诏书后面的两段话:殄灭奸党,复安社稷,除暴于未萌,祖宗幸甚!怆惶破指,书诏付卿,再四慎之,勿令有负!这足以表达出献帝对曹操的痛恨、无奈,以及深深的恐惧之情。
马纵横不由吸了一口大气,当初他看《三国志》时,看到这一段话,虽已十分触动,但如今看到那一个个血琳琳的字时,再想着年幼的天子,在忐忑不安,无比迫切之下冒着生命危险写出这封血诏,浑身热血刹地沸腾起来,甚至还激动得颤抖起来。
马腾见马纵横如此愤慨的神态,心知马纵横心里尚存着忠义,遂也欣慰,只是他这个儿子要走的道路不同,或者马纵横注定要走的就不是人臣之道,而是改革创代的帝王之道。
而正逢乱世,得天独厚的马纵横,甚至可以说是应天而生,也可谓是生之逢时。
“你如今可知为父之愤耶!?国将不国,奸佞弄权,天子受辱,为臣者岂可袖手旁观,更何况我马氏乃忠烈之后!!?”最后一句,马腾说得赫赫有力,掷地有声。马纵横更被他说得心头一抖,情不自禁地纵声喊道:“爹爹说得对!!乱贼祸国,为臣者,自当绞之!!”
马纵横话音一落,马腾眼神猝是亮起,急把目光望向了马纵横。可马纵横接下来的一段话,又令他不由为之一怔:“恕孩儿多心一问,这陛下左右都是曹贼的奸细监管,不知又是哪位高士贲此诏书而来?”
马腾见马纵横神色慨然,相信他就算无意扶持国家,但起码也不会捣乱陷害,遂沉色道:“正乃当朝侍节钟繇,钟元常是也。”
马纵横一听,面色不由一变,旋即更是冷笑连连。马腾一见,不由皱起眉头,叱道:“钟侍节乃国之忠士,当年正是有他的妙计,才把陛下救出水火之中,可谓是智勇并兼!!羲儿不得轻蔑!!”
历史中,曹操正是派钟繇前赴治理西凉一带,并且极好的成效,在钟繇的治理之下,诸侯都是贴贴服服的,无不服从。也正因有了钟繇,曹操才敢举兵征战淮扬一带,并且坐镇中原,可以安枕无忧。
由此可见这钟繇绝非是寻常之辈,据说他正是靠着一张嘴,说服了关中一干诸侯,从此又可以看出他极具口才。
“原来是此人!”马纵横不由眼眸一眯,两道厉色刹地迸射而出,立刻震色,拱手而问:“不知爹以为,此人与曹操关系如何?”
“钟元常乃国之忠烈,曹操乃乱国奸臣,自是水火不容!”马腾不假思索,震色便是喝道。马纵横嗤笑一声,令马腾正是一恼,不过他话未出口,忽被马纵横争先问道:“爹可还记得当初曹贼迎奉天子之事?”
“这如何不记得!?当初那江东猛虎孙文台与钟元常接应,救出了天子。诶,说来当时我本已拦住,却一时下定不了决心,后来不知为何孙文台遭到了袭击,陛下被曹贼麾下的猛将典恶来所救,至此陛下就落于曹贼手中了!”马腾想起了当年往事,面色不由还有几分落寞和后悔。马纵横这时,却是严肃认真起来,双眸光芒愈亮:“爹爹却不曾想,当初孙文台带上地尽是心腹,为何忽然会遭到伏击,这定是内部有人与贼人接应。而想必爹爹你却也有所听闻,当初孙文台之死似乎与曹贼大有干系。毕竟,按如今的局势来看,这曹贼得到了太多太多的利益,甚至很可能这一切就是他在暗中操纵!”
马纵横此言一出,马腾刹是面色一变,他历经世事多年,也绝非愚昧之人,经马纵横这一般提醒,霍地醒悟过来,蓦然望向马纵横的眼神也越来越紧:“听你的意思,莫非是说,当初这钟繇早与曹操联系上了!?”
“正是如此!”马纵横重重一点头,马腾皱紧眉头,不由踱步起来,又想当初那钟繇来见时,满口忠义道理,一副要与曹贼同归于尽,视死如归的烈士样子,实在又是不像。
“爹,你却又不想,那曹贼麾下精细良多,就如我此番如此隐蔽赶来,在途径河东时,还是被其细作发觉了。那钟繇就算再足智多谋,谨慎精细,恐也不可能不留蛛丝马迹。但若曹贼得知,以他那宁我负天下,不教天下人负我的脾性,早就处斩了那钟繇了!为何他如今却还在洛阳里安然无恙,不曾听有丝毫风声呢?”
马纵横此言一出,马腾猝地色变,这下一听,倒又觉得有几分真实,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这时,马纵横忽地神色一寒,如今的他早非当年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了,并且征战多年,习惯了尔虞我诈,互相侵略的他,心也变得狠了许多。起码他很明白,成大业者,绝不可妇人之仁,他虽心存仁善,但对敌人却绝不会手软!
“爹我有一计,一试便可知得一二!!”马纵横话音一落,正是无计的马腾不由一喜,忙问:“羲儿快快道来!”
马纵横先一沉色,旋即带着几分冷酷地谓道:“我大可命飞羽精细在洛阳散播钟繇与马家曾有接触的消息,那曹贼素来多疑,但有听闻,必不肯轻饶!但若他不肯惩戒钟繇,那钟繇必是曹操心腹,此番来长安,亦是曹操授意!!”
马纵横此言一出,马腾立刻霍然色变,急喝道:“不可!!但若曹贼果真惩戒了钟元常,那我等岂不陷害了忠良,这于良心何安~!!?”
马腾反应极大,马纵横一看,不由心里一紧,他毕竟不是谋士,这左右没个出谋划策的人,着实是寸步难行,而自从郭嘉死后,他可谓是诸事不利。
不过眼下迫在眼眉,马纵横也顾不得了那么多,急道:“爹莫着急,到时我又另可安排飞羽精细,但若曹贼果有反应,立刻便带钟元常逃离洛阳,兖州就在洛阳附近,这自也不怕!”
“哼!!逆子,你说得是轻松!!那但若曹贼早就发觉,钟元常岂不坐实了与我马家私通的罪名!?到时不但害了钟元常,只怕还会连累了陛下!!你的思虑实在不够精细,我看你并无心匡扶朝廷,又何必多费心思?把血诏拿来,退下罢~~!!”马腾冷哼一声,遂是厉声喝叱起来,似乎对马纵横的馊主意十分失望,便要喊退。
“爹你且再!!”马纵横唯恐马腾重韬覆辙,急要再劝,哪知马腾大怒就喝:“忤逆孽子,你这是要违抗父命哉~~!!?”
马腾吼罢,气血一阵翻腾,加上先前被马纵横一激昏厥,身体还未痊愈,今夜又遭刺杀,并且还中了毒,身体此下自是虚弱,一怒之下,连连痛咳。马纵横看得眼切,急要接近,却被马腾怒目瞪退,唯恐其怒火更盛,影响伤势,唯有听令退下了。
待马纵横离开时,已是五更时分,张颌、徐晃、李典三人等了一夜,见马纵横走出,连忙迎上。其中,徐晃更沉色道:“主公,自马太公受袭,府外聚集了大量的将领,虽然不久前马太公命众人散去,但你来到长安的消息已流传出去,这恐怕不久就会传到了兖、冀两州,已使两州百姓人心动荡!!”
马纵横闻言,不由面色一变,旋即神色低沉得可怕。李典暗暗看着,凝声紧接说道:“主公且莫多虑,长安这里,自有我和徐将军看住。眼下局势不妙,但若引起曹贼和并州袁家兄弟的注意,主公要想回去兖州,那恐怕是难于登天!再者,这数月中原一带虽是平静,鲜有战事,但实在暗涛汹涌,但若那些忌惮马家势力的诸侯联手出击,兖、冀凉州必有灭顶之祸!!还请主公速回~!!”
“两位将军说得却也是对!主公,事不宜迟!”
第九百七十一章 回归
“容我再是考虑!”可马纵横似乎放心不下,犹豫一阵,摇头叹气一声,便迈起步伐先是离去了。
与此同时,在马腾的房间内。马腾犹豫许久,还是取出了一封诏令文书,上面赫然正是朝廷诏令马超集西凉精锐,攻打西川,讨伐乱贼张鲁,并且平定益州内乱的诏书!
原来马腾当初得到此诏,一者尚且不信马超有独领一军的能力,二者,西川地势复杂,多是险山峻岭,悬崖峭壁,并且山道崎岖,难于行军。而西凉多是一马平川之地,马家军善于平川之战,而鲜少山地作战。
因此,马腾第一时间看到这封诏书时,立刻反应过来,此乃曹贼削兵之计,欲使他马家在西凉的精锐与张鲁以及益州军战个两败俱伤,以坐收渔翁之利。
曹操,乃不世枭雄也!
马腾深知此人利害,因此一直藏着此诏书,并无与马超提起。而不久前马超杀阎行,诛李催,同时又得到边疆外生活的大量羌胡支持,最终大获全胜,可谓是赢得漂亮,足可展现其大将之风。可这还不是马腾改变主意的最重要原因,这其中影响更大的是,马纵横的志向,与他是迥然不同!或者马纵横答应了不会有负汉君,但他之志并非在于匡扶汉室,这一点马腾十分清楚。而他年事渐高,马家的伏波之志必须有人了继承,所以他想到了马超,并且他还希望马超能够借此一战,成名天下,甚至日后可以和其长子抗衡,以免马纵横一旦野心膨胀,甚至要做出废帝这般忤逆之举时,马超能够率领马家义士与之对抗!
“若是我马家惹出来的祸事,自当由我马家善后。羲儿啊,羲儿!但盼你不要行差搭错,有失忠义,那恐怕到时,你将落个众叛亲离,甚至兄弟相残的下场了!”谁也无法想象,马腾说出这般决定时,心里有多么的痛苦、悲怆,只见他紧紧地抓着诏书,浑身颤抖不已,满脸青筋凸显,死咬牙关,好像正承受着莫大的痛楚,甚比锥心、割肉!
却说就在马纵横赶往长安期间,另一边在扬州吴郡曲阿城外,却见两万孙家大军,早已扎定营寨,并且在张纮、鲁肃地调度之下,摆整精奇,正见中军营地乃由孙策亲自镇守,统军八千余众,后军粮所,则由老将黄盖一并小将宋谦镇守,聚兵两千,以作供给。另外左翼营地又由老将韩当坐镇,右翼则是凌操、陈武两位年轻将领把守,各为三千兵部。前军则由孙策麾下猛将周泰坐镇,统兵四千,并且还有鲁肃在旁协助。
此时,在曲阿东门之上,刘繇面色凄凄,叹声而道:“看来汉室果然已至末路,只恨老夫无能,难保祖宗基业!孙家猛如豺虎,孙朗又有项籍霸王之勇,其麾下将士各个英雄,且又得张、鲁两位高才辅佐左右,为其出谋划策!曲阿难保,曲阿难保矣!”
刘繇此言一出,在旁的太史慈立刻便瞪目忿声而道:“主公焉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孙家小儿目无君上,更公然反抗朝廷,是为叛贼,所为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那些贼人都是欲攀龙附麟才追随孙家小儿,但若将其杀之,其部曲即如鸟兽散也!!因此主公但可不必多虑,我即刻便出城外敌营搦战,将那孙家小儿的头颅给你取来!!”
正听太史慈喝声铿锵有力,充满昂昂战意。这时,是仪在旁却是叹气道:“非也,太史将军且看,那孙家军摆布整齐,各处皆有勇将猛士把守,互相呼应,但若轻出,必遭其灭!再有,且不说那孙伯符会不会应战,他如今正在中军,而想要他应战,恐怕还要击破前军统将周泰。此人据说有虓虎之勇,并且又具勇胆,当初更曾一人闯入那严兴贼人营帐,反将贼人砍翻一片,足可见传言不虚也!!”
“哼!!但若那孙家小儿不敢应战,我便率精兵闯入!!如今曲阿城内尚有马步军两万,精锐数千,我只取精锐硬闯,就凭孙家那些乌合之众,哪里抵挡得住~!?”太史慈此言一出,不少将士非但没有为之振奋,反而皆是露出怯色,却是都不愿前往拼命送死。
“胡闹!!太史将军你平日里处事稳重精细,如今怎成了一介莽夫,你却看孙家军中,左有韩当悍将,右有凌、陈两位猛士,就算你杀破了周泰军,但入中部,必遭左右两翼截杀,再者,周泰反扑而回,孙伯符率兵径直杀出,你四面遭到围攻,必败无疑也!!”
是仪疾言厉色,说得太史慈连连色变,其余将士听得更是连连变色,怯意更浓。刘繇更摇头,苦声叹道:“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曲阿不保,曲阿不保啊!”
三军未战,统帅先怯,众人一见刘繇已丧失战意,自是人心紊乱。是仪立一震色,拱手道:“主公且莫多虑,曲阿城池高达七丈,坚固犹如磐石,东外山区成片,西有横江可据,此乃皇基之地,更常有卧虎藏龙之说。我军具此宝地,焉俱孙贼呼~!?还请主公下令,命各将严加把守,孙家军所带粮食不多,不出两月之内,其军必退!!”
是仪此言一出,刘繇和其麾下将士不由纷纷提起精神,可就在此时,忽有驿将来报,说在东面山区里,发现有一部数千人的大军,押着五、六千担粮食,车队长达一里,起‘周’字旗号,看来是周瑜的部队!
这来报一传达,无疑是噩耗,众人好不容易提起的士气,刹时一落千丈!
“看来那周公瑾已说服了江东各大世家的支持,方得如此重粮,看来孙家此番公然‘反曹’,立以明志,不但没有遭到江东世家的唾弃,反而得到了他们的支持!这其中所难,无疑登天之作,这周公瑾就算是具有张、萧之才,怕也难以成功!帝王之骑,此人果然是当世麒麟,不愧有‘飞麟’之名!我不如也!”是仪摇头叹气道。而此时,刘繇一干人等,全都低落得难以提起精神,似乎大祸临头,有些人甚至已有了投降孙家的心思。唯独太史慈不肯放弃,依旧血气方刚,振声喝道:“彼军虽有补给,但距离甚远,我看不如派一部精兵前往奇袭,毕竟我军熟悉地势,必乃彼军不如也!!”
“可那周瑜乃旷世奇才,精通兵略,岂不知防备?恐怕不久之后,那孙家小儿便会教人前往接应!”是仪沉色而道。这时,太史慈忽地咧嘴一笑,道:“这点是大人就不必多虑了。我军大可未雨绸缪,先是准备轻骑,但一孙家军调往兵部,立派其袭击,将之冲散。孙家军若派救援,主公便趁机率城中大军前往厮杀,必可杀他个措手不及!!另外,我暗中引精锐行事,那周瑜自以为必有接应,遭我袭击时,必不肯撤,孰不知其部早被我军冲散,待他反应过来时,局势恐怕早被我掌控也~!!”
太史慈此言一出,是仪以及刘繇等一干人众全都精神大震,纷纷面面相觑。这时,刘繇麾下大将张英,面容一震,虎目生光,慨然应道:“子义此计甚好!!如今彼军已有补给,不愁拖延作战,主公当应放手一搏,以震三军士气,到时张某愿随主公左右一齐攻打敌营!!”
“那末将就引轻骑与敌一决高下~!!”此言一出,只听起声势赫赫,掷地有声,众人不由望去,正见是一红袍小将,遂问其名。
“某乃姬英!!敢愿效死!!”正见这姬英长得剑眉星目,面如冠玉,颇为英俊雄伟,兼之双臂极长,腰部有一宝剑,形似狴犴,剑柄、剑鞘都是发蓝,长度莫约五尺,乃是一柄长剑,且剑身比起寻常的宝剑都要阔大,一看就知柄绝世宝物!
“你是何人!?”可如此人物,无论是刘繇亦或是是仪、太史慈等人都从无见过。张英一见,立刻眉头一跳,怒声喝叱:“英儿不得无礼!!你一介小儿,入世未深,战场厮杀,岂是儿戏,更不用说独领一军,此番兹事体大,容不得你来放肆,给我退下!!”
曾有史记,当初刘繇与孙策在神亭岭对阵。孙策等十三骑探看刘繇营寨栅。太史慈欲擒孙策,不候刘繇将令,披挂出营。一‘红袍小将’奋之同行。太史慈与孙策遂是大战,不分胜负,怕众将群殴,遂诱孙策至无人处,又到五十合,不慎都滚下马来,后程普等十二骑争先赶到,那无名小将提剑而出,硬是击退了程普那十二骑,助太史慈成功逃去!
“哎!张将军且慢,我看着小将气度不凡,绝非寻常之辈,小兄弟可否告知出身?”这时,太史慈忽然喊了起来,却是对那红袍小将颇为赏识。那红袍小将立是精神一震,露出几分傲色,双眸犹如狴犴之瞳,烁烁发光,振声喊道:“我乃吴王夫差之后,今见世道混乱,吴地百姓迫于战事,苦不堪言,遂出山来投我舅父,愿效绵薄之力!”
“舅父!?”刘繇一听,不由惊呼一声。张英立刻一凝色,拱手道:“某正乃此子舅父。回禀主公,此子虽然说话没个分寸,但确实有几分骁勇,不说万人之敌,以一当十,还是可以的。我见他颇有志向,便留他在身边,先当一员马弓手。”
“哎!这位小兄弟长得颇为英武,气势不凡,不愧是夫差之后!如此俊才,张英你早该引荐给我了!!从今日起,这姬英便是我麾下牙门将,还盼你多加努力,莫负老夫之望!!”刘繇似乎对这相貌不凡的姬英颇为赏识,并且也不吝封赏。不少将士听了,都露出嫉妒之色。哪知姬英却不领情,单膝跪下,震色谓道:“某新投使君,寸功未立,岂敢受封!?使君莫急于赏我,待我明日杀破贼军,立下功绩,再是受封也是不迟!!”
“哈哈,不愧是英雄出少年!!有志气!!来人呐~!把我坐下宝马赠予这小兄弟!!那么明日,老夫就好好看你表现了~!”刘繇盈盈而笑。姬英听了,神色大震,拱手慨然道:“末将必不负使君厚望,愿粉身碎骨,报之大恩!!”
却说,就在刘繇等人商议计策的同时,在孙家军中军虎帐内。
“主公取曲阿,领吴楚之地,大可聚精兵十万,上可以匡主济民,成五霸之业,下可以割地守境,书功于竹帛!如此一来,孙家何愁不能复兴耶!?”
第九百七十二章 曲阿小将(上)
正见,张纮神情激扬,振声叫道。众将士听了无不纷纷应和,都说是好。孙策也是大喜不已,纵声大笑连连。就在此时,蓦然有人来报,乃是周瑜传来书信,正是告说他的辎重部队不出两日便能赶到,因不熟地势,为防敌人来袭,还请孙策派兵马前来接应。
“哈哈哈~~!!公瑾已至,此番曲阿已是我囊中之物也!!”孙策闻报大喜不已,一对霸王目更散发出赫赫精光。张纮也会心一笑,不过很快又肃色起来,拱手道:“主公切莫开心太早,毕竟这曲阿城内也不乏猛士高才,说不定此下也已得知公瑾正押粮食赶来。因此明日起兵,还得小心为妙,以备敌人趁机来袭我营!!”
“哼!!就凭刘繇老儿那羸弱之兵,哪里敌得过我孙家将士,就算曲阿之兵尽出,我也不惧!!”孙策却是信心十足,猛地一拍奏案,振声喝道。
张纮见孙策似乎有些倨傲,不由眉头一皱,厉色而道:“主公如今大业未成,强敌未破,便已轻蔑对手,此乃兵家大忌!还请主公慎之~!!”
却见张纮眼神凌厉,与孙策的目光对视起来,毫不退让。孙策面色一沉,却也知张纮顽固而严厉,但其才之高,却也不得不让孙策敬佩。此番若无他在左右出谋划策,孙策心知,自己的大军绝无可能如此顺利杀到曲阿之下。于是,孙策神容一敛,遂肃穆答道:“张公所言是理,孙某必当谨记。”
张纮见孙策愿意听教,心里也是欣慰,遂又拱手道:“如此,主公可发令命诸将提备,再特发一令,命子敬加快立以栏栅,在前军做好屏障。”
“好!一切皆依张公吩咐就是!”孙策对张纮却也是言听计从,遂是答应。
于是,次日一早,天色刚亮,太史慈军却在昨夜四更时候,已引精锐赶往。孙家的斥候探知,立刻来报,孙策闻说,立从中军点精部两千,前往接应周瑜。可就在其军刚入山区,蓦然杀声猝起,正有一彪轻骑杀奔过来。那两千孙家军受了惊,显得有些措手不及,连忙准备应战。
“报~!!主公,曲阿军此下派出一队轻骑,正奇袭我军遣往接应军师的兵部!!”
正于虎帐内的孙策,忽闻斥候赶入来报,立刻面色一变,忿然而起:“好哇!!刘繇小儿,看来你是不肯轻易把曲阿相让,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孙家军的实力!!速传我令,命韩当速领左翼兵部前往救援!!”
孙策快速下令,那斥候刚是领命,这时张纮快步赶入,神色凝重,拱手便道:“曲阿军已然出动,这怕是没那么简单,我适才已派人命子敬准备一二!此时,周将军也在调度兵马!不过为防刘繇一举引兵猛攻,已挫我军锐气,还请主公披甲擂鼓,已号召诸军准备应战!!”
“好!!你速教军士准备一二!!”孙策神色一震,慨声喝道。张纮见孙策气势盛起,如个睥睨天下的霸王,战意昂昂,正准备去征服敌部,不由心头一震,遂也振声领命退下!
却说韩当得令,速起数百骑部赶往助战。此时,在不远处的混战地带,正见一员小将手提狴犴宝剑,乱砍骤劈,强闯猛冲,杀得一干孙家军兵士连连翻滚,又见狴犴宝剑散发着骇人的蓝色光芒,过处必平而断,锋利无比。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孙家将士策马挺枪正来拼命。那小将却不畏惧,大喝一声,挥剑迎住,竟把长枪猝地砍断,飞剑砍时,过甲平断,血液迸射。眼看此子骁锐,并且手持绝世宝剑,一干孙家将士全都吓得变色。
“某乃曲阿姬英,尔等贼子,谁敢与我一战!!”原来那小将正是姬英,这下一吼,犹如虓虎之势,在他周边的孙家兵众纷纷吓得退缩起来。
就在此时,蓦然只听一声暴喝,姬英面色一变,还未回过神来,四周的孙家军忽然奋起,士气迸发,蜂拥杀了过来。姬英初次上阵,一时被杀蒙了,连忙仓促应战,又因冲得过紧,其后部署一时都追赶不上。刹时,姬英被围在垓心之内,眼看情况急切,但姬英确是勇猛,在危机之下,反而更激凶猛,拧剑快砍猛劈,将杀来的孙家将士、兵众纷纷杀退而去,只一阵间,尸体遍地,血色一片。
“嗷嗷嗷嗷~~!!给我闪开~~!!”就在此时,适才那道喝声又是猝然响了起来。姬英面色一震,猝见一员老将提刀冲了过来,体格彪悍,目光凶戾,一看就知不是泛泛之辈。
“来者甚人!?报上名来~!”姬英却也霸气,竟率先向那老将喝话。那老将听了,先是一愣,旋即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真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想当年老子也是和你一般,不知天高地厚~!!”
“老贼休笑,快报名来,姬某不杀无名小辈!!”姬英目光凌厉,见那老将轻视他,不由怒声喝道。
“好小子,若非各为其主,就凭你这志气,某就当和你喝个不醉不归!!某乃韩当是也!!”韩当说罢,一挥大刀,同时教众人散开。
“你就是那勇冠三军的韩义公!那正好,我把你杀了,好教天下人认得我姬某~!!”姬英一听神色一震,立刻挥起宝剑,纵马冲飞而去。
“小儿,太过嚣张无礼,那可就惹人厌了!!”韩当见姬英屡屡无礼,面色一寒,一拍战马便也应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兀地交马,姬英来势正勇,猛提宝剑便就是乱劈快砍,这招式不但刁钻势猛,而且如有千钧破天之势,无比霸道甚至几乎可以比拟孙策的霸王枪法!
却见韩当与之交战一阵,却被姬英屡屡击退兵器。韩当暗暗诧异,手臂竟还有些发麻,正见姬英雷厉一劈,连忙避过,身上的铠甲竟猝地被砍开了一条裂缝。
“好剑!!”韩当见状,不由赞叹一声,姬英却不理他,挥剑又是逼上。韩当立刻震色应战,又战十余回合,心头如激起千层浪。
“这小儿力劲浩大,比起伯符也不逊色,而且其剑锋利无比,我非其敌手也!”韩当虽是刚烈,但却非十足的莽夫,与姬英交战这段期间,便知道自己非其敌手,但想他是战场后生,脑念一转,心起一计。
“老匹夫!!纳命来~!!”就在此时,越战越是得心应手的姬英急起一剑,猛地搠向韩当心窝。韩当详装慌忙之状,挥刀抵住,骤听‘嘭’的一声巨鸣,刹时韩当连人带马都被姬英击退而去。在周围的孙家将士、兵众见之全都惊得变色。而姬英麾下正往赶来的轻骑看得眼切,无不振奋,纷纷大喝喊起,士气如虹!
“小儿有几分本领,今日到此为止,下一回老夫再取你狗命!!”就在此时,韩当竟是被吓得落荒而逃,急一转马,大喝闪开,慌不择路的样子,顿令孙家军阵脚大乱,纷纷逃散而去。姬英看得大喜不已,连忙震色,纵马前往追去。
与此同时,在曲阿城上,眼看姬英杀散了孙家军,刘繇大喜过望,惊喜若狂,连声叫好不绝。这时,是仪请令。刘繇立刻震色,命人擂鼓,鼓声一起,城门立开。紧接着,冲天杀声之处,正见张英先率数千大军奔飞杀出。
刘繇此时也是心潮澎湃,与是仪谓道:“诸将都在为保曲阿努力拼杀,我身为曲阿之主,焉能落于人后!!是仪,传我号令,速是备马,我要亲自率兵压后,一举攻破孙家贼军~!!”
是仪面色一震,甚至眼内闪烁起几分激动的光芒,震色领命。
而就在张英引兵杀出不久,孙家军营地内,猝然鼓声大震,犹如雷霆连炸,紧接着一部又一部的孙家军忿声怒吼,各个犹如虎狼嘶啸,杀气震天,战意如潮,其势之大,瞬间就盖过了曲阿之势。正往赶去的张英,面色骤变,望向孙家军营地的目光,不由露出几分畏色:“何等可怕的军队,这刹时之间,气势旺盛至此,若非君臣同心,将卒协力,凝聚一团,岂有这般旺势!?难怪孙家军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称霸吴楚之地!!”
而就在张英念头一转,孙家军前军之处,猝是喝声连连,有一人,激情慷慨,立马在前宣告:“当今乱世,战火连天,百姓皆于水深火热之中,我江东之地也不得避免。今幸孙公大义,欲扫荡瘴孽,平乱贼,除倭寇,已定人心。再以励精图治,施仁政,安民生,韬光养晦,再行秣兵厉马,统率江东俊才,与朝中奸贼周旋!!今刘府君,错信奸贼曹操,欲置我孙家死地,我主仁义,不欲多举兵戈,盼诸位好汉息兵休战,再请刘府君前来议事,共商大计~!!”
却听那人声音洪亮,掷地有声,前军将士闻之无不振奋,各高举兵器,纷纷振声大喝息兵!
第九百七十三章 曲阿小将(下)
张英一听,刹是面色一变,又转后望去,竟见自己麾下不少将士都犹豫起来。
“好高明的攻心之计!!那人知我军将士畏怯其威,无心决战,这下忽在阵前高喊,乱我军心,使我军好不容易奋起的气势瞬间受挫,这一旦犹豫,折了胆气和锐气,如何厮杀~!!”张英咬牙腹诽,目光阴寒,正不知如何是好时。
城上忽又听有人喊道:“诸位将士休听那人妖言惑众,孙家借伐贼之名妄取土地,杀人无数,不知多少无辜因此而死!!并且那孙家小儿素来手段残暴,其麾下将士皆乃豺虎也,若不与之决战,自如束手就擒,他日诸位也绝无好的下场,尔等不但性命难保,妻子更要遭孙家贼人凌辱,生死不能自主,竟已无退路,何不奋力一战,以保卫曲阿,更为了保卫我等家小~~!!”
此言一出,霎时之间,张英麾下数千部署立刻有大半人如若疯狂起来,纷纷怒声咆哮。
“哼,这是仪确是有几分本领,这一下倒为我恢复不少士气!!接下来就看我的!!”张英神色一震,立刻高举手中兵器,震色怒喝道:“弟兄们,为了乡地,为了家小,为了忠义~!!!”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一道接一道的吼声震荡天地,澎湃的杀气更犹如惊涛骇浪一般汹涌而起。张英大喝一声,手挺双枪,率先奔马飙飞。眼看身为统将的张英率先往前,一干兵众刹时胆气大震,纷纷急扑涌上!
与此同时,在孙家军前军之前,一员骑着硕大黑色宝马的将领奔马而出,向适才那宣话之人毕恭毕敬地喊道:“看来这些鼠辈是不见棺材,不肯死心。先生与这些匹夫说话,实在有辱斯文,还请先生回军中先是歇息。待我击破贼人,便来向你报道。”
“诶,又是生灵涂炭,肃只恨学薄才拙,不能晓之大义,挽救无辜啊!”鲁肃带着几分悲色摇了摇头,遂不忍再看,拨马离去。而适才与鲁肃说话的那员将士,却见他身穿黑鹏战袍,一对鹏目烁烁发光,凌厉逼人,赫然正是周泰。
“哼,一群无知之徒,焉知我孙家壮士之能,此来无疑以卵击石,飞蛾扑火也~!”说罢,周泰猝是一举手中黑鹏刀,振声喝道:“鸣金!!诸将准备~!!”
周泰喝声一落,很快就听号角声响了起来,其军将士各个嘶吼,兵众愤慨喝起。
与此同时,却听孙家军各处营地,喝声不断,士气高涨不衰,正见在中军处,孙策擂鼓叫喝,将士们跟着齐齐呼唤,那喝声不断整齐一致,而且热血澎湃,如有莫大的魔力一般,使得孙家军上下纷纷集中精神,并且燃起了熊熊斗志!
却说就在孙策擂鼓为三军助威的同时,另一边韩当正是狼狈而逃。说来以韩当火爆的性子,那是宁愿与人拼个玉石俱焚,也不会被敌人杀个落荒而逃。此下正见他眼中露出几分狡黠之色,原来却是嫌适才战场人多杂乱,不好施计,遂诱那姬英到无人之处,再一举杀之。此时,姬英追着韩当,已冲开乱军一旁数十丈外。韩当见姬英紧追杀来,不由心中一喜:“哼哼,乳臭味干的小儿,果然中计,就让老子给你见识一下,何谓将者之略!!”
韩当念头一转,忽地转头喝道:“混小子,老子不取你命,是看在你年幼无知,还不快快退去,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老儿,休要在此虚张声势~!!看我取你老命~!!”姬英震色怒吼,猛地加鞭飞马急追。韩当见姬英果然追来,暗暗窃喜不已,遂放缓速度。
就在这时,姬英倏地杀上,速度猛增几分,浑身气势盖天冲起,来势之猛,犹如闪电飞雷,韩当正要施拖刀计,哪想姬英忽然这般神速杀上,一时不由面色大变:“该死!!没想到这小儿如此厉害,这回是阴沟里翻船了!!”
韩当虽是如此在想,可手中动作却是不慢,猛一起刀。这时,姬英已经举剑杀到,同时口中大骂:“老儿你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使诈?我不过是故意诱你露出破绽罢了!!”
眼看姬英飞剑如虹,斜里刺去,势大疾速,须臾之间,就要搠中韩当。就在这刹那间,这姬英竟然身后显现出一面模糊呈蓝色巨虎之形的狴犴相势。韩当怒目暴瞪,却是不惧,扯声吼道:“小儿,大不了你我同归于尽~!!”
吼声一乍,正见韩当并不闪避,挥刀砍落,要与姬英拼个玉石俱焚。姬英自认还有大好年华,而且他此番前往战场,就是抱着扬名立万,光耀祖上的志向来的,自不会与韩当这老东西拼命,遂是快手一挑,提剑震开了韩当的大刀,紧接着人马猛地飞过去了。韩当一看姬英冲去,立刻精神一震,张口咆哮连连,如同一头发恶的猛兽,快马赶上,连刀快砍骤劈。姬英似乎一时弱了气势,在韩当猛攻之下,仿佛有些措手不及。于是,正见两人快速奔马,各舞兵器杀得甚是激烈。
与此同时,却见在孙家军营地之前,周泰一人立马横刀,拦在了屏障之前,听着前方传来的澎湃杀声,却毫不动容,闭目平息。
“嗷嗷嗷嗷~~!!双枪张英,素闻孙家有一勇士,名唤周泰,可敢来与我一战~!!?”
这时,正见在曲阿军前,张英骑着一匹白马,奔飞驰骋,好不威风。
而周泰却置若不闻,闭紧了双眸。
“他娘的~!!!那厮欺人太甚,将军你为统将,岂可轻抛性命~!!!就让我去把那厮杀了,先震我军士气~!!”此时,在张英身后,一员裨将策马而出,忽地加速奔飞起来。
张英面色一变,急喊小心。那裨将却是血气正刚,哪里听得进去,眼看他正快速杀往周泰那处。陡地,周泰猛地开眼,如似有两道寒光兀地射出,那裨将吓了一跳,再反应过来,先听蹄声扬动,眼前正有一黑袍将领飙飞杀来,正是杀气腾腾的周泰,吓得连忙举刀。
“诛~!”周泰一声怒喝,挥刀就劈,那张英裨将根本闪躲不及,立是被周泰劈开两半。在后正赶的张英看得眼切,怒火躁动,飞马便是杀了过来。
“双枪张英!看你是条好汉,降可保命!!”周泰眼看张英杀至,毫无丝毫惧色,反而面带敬色,还有几分冷傲地喊道。
“猖獗小儿,老子废了你!!”张英身为刘繇麾下大将,早在十多年前便已成名,这下听周泰如此倨傲,怒火一起,便挺双枪杀向周泰。正见其双枪一动,如闪电之疾,连环骤击,其势甚猛。周泰却也不慢,拨刀一起,格、挡、挑、起,将张英的双枪一一震退。陡然间,张英一枪搠空,破绽骤露,周泰奋起拧刀,如大鹏展翅,猛劈就去。还好张英一枪不中,另一枪旋即早起,猛地打在了周泰的大刀上,两柄兵器击撞起道道火花。
“好枪法!!”
“再来~!!”
两人皆是目光冷厉,战意如焰,皆欲在两军交战前,将对方击败,以震士气。说时迟那时快,两人交战愈来愈快,渐渐有十数回合。这时,张英麾下将士纷纷杀来,周泰虽猛,却不愿遭到群殴,立刻猛一发作,黑鹏相势起间,连道骤击,劈开了张英,遂是拨马离去。
“此人果然了得,若是持久交战,我并非其对手!!”张英念头一转,眼看周泰撤回,立刻震色,扯声吼道:“诸将听令,给我扑上厮杀,攻破敌军营地~!!”
张英喝声一起,他那些麾下将士无不振奋吼起,各个飞马争先,其麾下部曲也是为之一壮,加速狂扑杀上。
另一边,在孙家军前军营地内,鲁肃并无回去歇息,却是被周泰和张英之战吸引住了。眼看那张英竟能抵住周泰数十回合,正暗暗诧异,又见张英趁势鼓舞,不由赞道:“统军持势者,将也;制胜破敌者,众也。看来这张英深谐统军之道啊!”
就在鲁肃话音刚落,周泰已然拍马回到,立刻便是喝令:“弓弩手听令,准备射击~!!”
周泰令声一落,其军中将士纷纷领命,只见张英兵部正蜂拥而上,周泰锐目盯着,但见距离进入射程,马上下令。令声一落,便将乱箭冲天飞起,鲁肃仰头而望,低声又喃喃道:“不过若说用兵之道,孙家军中,能与幼平比拟的恐怕也只有程老将军了。此战倒是令人值得期待。”
就在鲁肃话音刚落,乱箭已然落在了张英军兵部的头上,不少冲得正急的骑兵,接连被射翻落马。张英瞪目大喝,又是鼓舞喊道:“破敌之道,在于一鼓作气,不必胆怯,加速扑上,先破屏障,然后全军突破其营!!”
张英令声又落,一干将士遂提起精神,各引部署加紧冲上。一阵后,只见张英军扑到屏障处,骑兵望两边绕开,步兵扑上推翻,眼看其势甚大。
与此同时,在张英军后,又听喝声如潮,正是刘繇亲自领着曲阿一干将士,率大军前来接应。
“报~~!!主公~!!刘繇亲自出兵了!!来敌近有上万之众~!!”这时,在孙家军中营处,一员将士急策马赶来报道。正擂鼓的孙策一听,霸王目一瞪,猛砸鼓棍在地,忿声就喝:“刘繇老儿竟敢亲自出战!?如此正好,看我取其首级,一举赢下这场战役!!”
孙策说罢,正要迈步。这时,张纮快步赶上拦住喊道:“为统帅者当审时度势,岂可逞匹夫之勇,置三军于险地!?如今敌军未溃,主公轻易杀入,但被围住,诸将莫不紧急,阵脚必乱,定使全军失去战意!还请主公稍等一会,但到了出战时机,老夫必然当先通禀!!”
正见张纮面色肃厉,双眸闪光,坚而不让地向孙策喊道。
第九百七十四章 曲阿大战
“我军将士已纷纷厮杀,我孙伯符每逢大战,必然为先,诸军早已习以为常,并因此乐于为我孙家效死。如大军正需由我统率,若迟迟未有出战,诸军必当各自猜测,不敢向前!!”孙策瞪目喝道,浑身气势赫然霸道。
张纮却又不惧,面色肃然,眯着眼睛,叱道:“老夫却以为主公太过自大,并且不够信任诸位将士了!”
“老家伙,你敢乱我军心!!”孙策闻之一怒,一个将士急欲来劝,却被他猛一推开。张纮却不但没有退缩,反而跨前一步,震色而道:“老夫以为,我军人人英豪,就算不必主公亲自出战,一样可以取下胜利,不负厚望!倘若不可,老夫自把人头奉上,如何!?”
“好!!我倒看看你有什么法子,能够击退刘繇老儿的大军!!”孙策闻之,也被张纮激出了脾气,一声喝罢,便怒火冲冲地赶往一旁的虎帐去了。
“主公愿意相信诸位将士,实乃三军之幸也,还请诸位多多努力,莫让主公失望!继续擂鼓吧!”张纮话音一落,一干人等立刻反应过来,连忙纷纷奋力击打,很快鼓声又起。张纮又吩咐左右,教道如此如此。
少时,随着旗帜摆动,在右翼军中,凌、陈两位将领迅速都在准备。这时,忽然有传令兵赶来报道:“张公有令,主公今日不会出帐厮杀,但盼诸位将领能够齐心协力,莫负其厚望!!”
此令一出,众人哗然。凌操本乃孙策麾下护卫长,颇为熟悉孙策脾性的他,这下一听,不由面色一变,诧异道:“主公但逢有大战,必率先冲锋,以震三军士气,此番却不出帐,真是出奇!”
“这莫非是主公认为,他不必出帐,但凭我等将士足以击破刘繇部曲?某实乃唯恐,没想到主公如此幸赖!”一旁身材颇为魁梧,头戴赤巾的陈武好不感动,一时间,一对凶悍的大眼睛竟还有泪光闪动。
“哎呀,哎呀!你看陈将军又开始感情泛滥了,待会肯定又会暴走厮杀,到时怕是十头牛都拉不住他!!”
“嗷嗷嗷嗷~~!!弟兄们,难得主公如此宠信,我等焉能让他失望,今日不胜,陈某第一个把首级献给主公~~!!”陈武好像是一头发情的公牛,嘶声大吼道。他那些部署,连忙震色,纷纷举起兵器呼应。
“这陈武刚是入伍不久,也有这般志气,我焉能落于其后?”身穿白袍,相貌颇为英俊的凌操见了,暗暗抖数精神,遂也向身边的心腹投去眼色,他那些心腹立刻纵马望两边赶去,嘶声喝起,正见凌操的部署都是井然有序,装备精良,数量莫约千余,都是孙家的精锐。
就在此时,适才那报的将士忽然喊道:“两位将军,张公有令,待会但看旗号,信号一起,便与左翼兵马一同夹攻,以破刘繇大军。还望两位将军努力作战!”
“哈哈哈哈~~!!好说~~!!待会就看某的表现吧~!!那刘繇的!!”
“嘿嘿,大伙快听,将军这下一兴奋,又开始口若悬河,吹起牛来了~!”
而就在陈武的部署暗暗偷笑时,蓦然一道喝声震起,如有洪钟忽地发鸣,震得陈武不由面色一变。
“那刘繇的首级将会由我凌坤桃取下,献予主公~!!”却见凌操双眸锐利,锋芒毕露,难得孙策今日不出战,这可谓是他立下大功的大好时机,刘繇首级已被他视为囊中之物也!
“嘿嘿~!这不一定~!说不定,某运气更好,早将军一步取下那狗贼的首级哩~!”陈武一听,咧嘴一笑,与凌操凌厉的目光对视起来。
“哼,休凭嘴上功夫,待会便可见之分晓!!”凌操冷哼一声,转回了头。如此在两人跃跃欲试之下,其两军麾下兵众都是士气大作,战役愈高。毕竟少了孙策这尊煞神,众人能够立功自然要比以往容易。
那将士看了,暗暗诧异,也没想到孙策不出战,反而使得两军士气更高,那浓烈的杀气,令他也不由浑身肉紧。
“对了,韩老将军引骑部救援,左翼无人统率,待会又如何与我军一齐夹攻于彼?”凌操话音一落,那将士立刻震了震神色,一是答毕,顿令凌、陈两将都是神色一紧,紧张起来。
却说此时在孙家军的左翼军中,一干将士无不肃然,打起精神,正见一员健硕猛将立马于前,听传令兵报罢,不由纵声豪爽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本以为此番守于后军,难有立功机会,没想到伯符竟把如此大好机会拱手相让!!如此正好,刘繇那老儿的小命是我黄公覆的了!!”
此员猛将赫然正是守于后军的黄盖!
原来张纮听闻韩当一时难破敌方小将,遂早派人前往后军把黄盖调拨而来。黄盖在军中声威极高,这下率领韩当之部,众人无敢不从。
此时,在孙策的虎帐内,其麾下一员心腹急急赶入,单膝跪下便报:“主公!在张大人的调拨之下,主公不出的消息虽各往传达,我军各部反而士气更旺,各军统将皆欲争抢那刘繇首级,势如饿虎!”
“哼,张纮这老东西倒是有几分本领!可是众人都准备厮杀,我这呆在帐中可真是闷极了~!”孙策念头一转,忽地望向那员心腹小将,忽地露出一个灿然的笑容。
却说张英军此时推破栏栅,已杀到了孙家军前军,周泰怒喝一声,率兵与张英杀在一起,两方人马一时搅成一团,杀得难分难解。这时,刘繇见战况愈紧,遂催促各将士引兵救援。好一阵后,正见张英军身后各有援兵赶到,周泰见势不妙,几番欲要强突,冲散敌军阵型,可都被张英拼死拦住。
“烦煞人也~!!”这时,正见周泰斜刺里正要闯突,可张英的双枪如影伴随,早就杀了过来。周泰怒喝一声,挥刀连砍震开。张英自知不如周泰骁勇,立刻便令四周兵士趁机堵住去路。须臾,张英的兵众纷纷冲杀来到,周泰暴怒,乱刀骤砍,杀得是血肉溅飞。
“哼!!周幼平!!你负隅顽抗也是没用,我方大军将至,还快就能攻破你的前军,然后杀到中军那处把你主首级取下!!识相的,快快下马投降,且尚能保命~!!”张英振声喝道。
周泰听张英这下反而令自己投降,眼睛一瞪,如有怒火焚烧在内,刹地一面黑鹏大鸟相势,霍然显现,并有雷霆飓风之相相伴!
“姓张的,你找死!!”周泰大喝一声,人若大鹏张翼而跃杀向了张英,那些急往扑住的兵士全都被周泰杀开。张英见周泰忽然发作,煞气逼人,不敢拼命,连忙拨马就逃。此时张英一个部将引兵接应,大喝一声,数十枪兵各挺长枪、大戟向周泰搠来,周泰却不惧怕,反而加速奔动,乱刀拨开。周泰的部署看得眼切,无不振奋,于是全都勇猛冲起,遂将张英部纷纷杀散!
“不好~!张英快要抵不住了~!!”这时,在刘繇身旁的是仪惊呼一声。刘繇闻言,心头一急,忙又教前面将士再领几部加速接应。
可就在此时,孙家军两翼大军蓦是杀声动荡,两军一左一右,快速冲出。再听中军之处,擂鼓炸天,激昂热血!正在前方作战的周泰听得,冲天怒吼,杀入人丛,一刀将一个避之不及的将士砍翻落马,其军见状,无不奋起,皆是嘶吼起来。
这下,孙家军三军齐喊,各处杀气如洪潮逼来,好不骇人。另一边,却见姬英与韩当相斗,杀入山区。蓦然,姬英闻得杀声恐怖,正好在山上看见孙家军大举奔往。
“哈哈哈~!!凭那刘繇老儿麾下的羸弱之兵,又岂是我孙家精锐的对手!!小儿还不快去救你主!!”又见韩当浑身铠甲多处裂口,不少还有血迹渗出,颇为狼狈。正好此时,韩当也快疲乏,自是想要诱开姬英这头小怪物!
“哼!!老儿算你命大,下一回再取你老命!!”姬英恐张英还有刘繇受害,不敢怠慢,连忙拔马下山。这时,姬英的部署正好在山下大喊,姬英心头一紧,快速赶落山下后,便引兵去救。
却见在孙家军营地前的平川之地,正见左翼一军,由手提火牛鞭的黄盖率领,奔飞甚快。而另一边的右翼大军,正见凌操、陈武各领其麾下部署,争先奔杀,气势犹如饿虎群狼。两军一左一右,都朝着刘繇的大阵来袭。
刘繇吓得方寸大失,忙依是仪所教,命盾兵守住两翼,并且快速地整顿兵部。
说时迟那时快,两部孙家军几乎同时杀到,是仪强震神色,急令一声,顿见两边盾兵之后,原来都藏着弓弩手,这下乱箭往两边急飙射出,逼得两边孙家军都是急急刹住,算是暂时已弓兵射住了阵脚。
“主公!!两翼虽是暂时以弓兵射住,但还要提防中路。张英尚可抵住周泰,但若孙策杀出,其军恐须臾便破。如今我军唯一可以依仗的就是,张英将军能够在孙策未曾杀出前,与我军前往接应的将士,一同先将周泰的前军攻破,如此尚且还有转机!!”是仪疾言厉色而道。或许多年的安逸生活令刘繇早忘了战场的可怕,这下一听态势如此危急,刘繇不由面色大变,连打寒战。是仪看在心里,遂生几分悲凉:“曲阿如今已有累卵之危,可主公意志薄弱,势强时尚能固守,但怕事态一旦不妙,其意志一旦崩溃,曲阿危矣!”
第九百七十五章 赤幘小将
就在是仪念头一转,另一边却见张英军在陆陆续续地援兵接应之下,开始发动了反扑之势。一时间局势又有了不同的变化,眼看周泰军一时如遭到狂潮猛劈,周泰更在张英以及一干将士拼死搏命之下被杀了回去。只不过,很快随着周泰引着部署,强守阵地,状况又迅速有了好转。爆发的周泰,更是一连击杀了好几员敌将。张英奋之,指挥兵士围住周泰,周泰的部将自也不会袖手旁观,纷纷前来助战。这乍眼一看,两军相斗,各有优势,一时间恐难分出胜负。
就在此时,蓦然只听连道喝响急起。正见一彪人马斜刺里正往周、张两军混战之处奔杀而来。而与此同时,中军鼓号大震,孙家军的中部人马亦也冲杀起来。
“不好!!孙家小儿出兵了!!”刘繇见状,面色大变,瞬间方寸大乱。就在此时,黄盖以及凌、陈两军一齐发动强攻。
“哈哈哈哈~~!!难得我家那位大人愿意把功劳让予大伙,这般大好机会,老子岂会放过!!”只听一阵豪迈盖天的笑声霍地响了起来。正见黄盖手提火牛鞭冒着箭雨纵马飙飞,一对挥舞得霍霍起风的铁鞭,不断与乱箭撞击,暴响不绝。黄盖身后的军队看得眼切,皆欲争先立功,纷纷猛冲杀上。
“哼!!机会难得,不能让黄将军抢去功劳!!”另一边,凌操念头一转,手提长枪,也飞马冲了起来,其麾下精锐自也不甘落后,火速追上,这气势如虎,刹是可怕。
“哈哈哈~!!儿郎们都给我打起精神,但若我取了那刘繇老儿的首级,功劳我与大伙一起分了~!!”陈武此言一出,其部署立刻如打了鸡血一般,全都疯狂起来。陈武振声一喝,双眸一瞪,拧起手中长戟,便是策马奔飞起来,其部署也狂扑涌上,宛若群狼扑食。这乍眼一看,陈武的部署虽不如凌操的部署整齐,但在气势上却丝毫不弱于彼部。
“好恐怖的气势!!看来这回是太小觑孙家军了!!”是仪见着这两翼杀来的人马,全都不惧拼死,冒着乱箭冲来的样子,不禁面色连变。
“孙家小儿的兵马竟精悍至此!!”刘繇更不禁地惊呼起来,他这般胆怯地一喊,使得他麾下将士全都慌乱起来。是仪一看,正暗叫不好。就在此时,左边的黄盖舞动双鞭,先是冲杀而至,与守在边上的盾兵屏障赫然交接。
“嗷嗷嗷嗷~~!!别挡老子的路~~!!给我起开~~!!”只听黄盖吼声犹如蛮牛之吼,亦是力大如牛,双鞭一起,如闪电疾风般暴打起来,堵上的盾兵刹时全都被黄盖打翻而去。在后的刘繇将士急喊堵上,黄盖奋起,乱鞭急打,其身后一干将士快速地接连杀到,与黄盖一齐强破屏障。
又看右翼,凌操和陈武更引其部发起冲击,在边上的盾兵部署举盾强拦。凌、陈两人虽是骁勇但还是被暂时堵住了冲势。两方将士、兵众正在搏杀,左右两边都是杀声盖天,可刘繇却被这杀声惊得连连露出慌状,极大影响了诸将的士气。是仪连忙在旁安抚,一时也是心乱如麻。
就在此时,却见正于孙家军前军混杀的地带,战况似乎有所改变。正见随着一彪势不可挡的人马杀入,周泰军瞬间被斜刺里冲开了一出破口,使得其军部阵脚大乱。
“哇~~!!将军不好了~!有一曲阿小将,端的是厉害急了不少兄弟都被他杀了!!”这时,周泰正尝试再硬闯簇拥在张英周边的亲部,这下忽然一听来报,刹地面色骤变。还未等周泰回过神来,忽听一道厉喝乍起。
“嗷嗷嗷哦~~!!骑黑马的那厮,休要伤我舅父~!!”
周泰闻之,下意识地投眼望去,正见一红袍小将飞马提剑,飙飞杀来,身上隐隐还升起一面模糊的狴犴凶兽相势,极是威猛善战,这一路冲杀而来,可谓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挡!
“这小儿有几分本领!!但若不把他尽早除去,让他在我军部里乱闯,怕会引起我军崩溃!”周泰念头一闪,下意识地便就拨马一转,朝着那红袍小将杀了过去。
“英儿小心!!此人是孙家猛将周幼平是也!!”眼看周泰快速转开,张英却实在高兴不起来,连忙嘶声提醒姬英。而那骁勇,无人能匹的红袍小将自然就是姬英了。
可张英的提醒不但没有令姬英感到丝毫畏怯,反而令他神容大震。
“好!!那姓韩的老贼不是我的对手,却只知逃命,这回我正好杀了这孙家大将,以扬名三军!!”
电光火石之间,正见姬英和周泰霍地相遇。周泰见姬英张狂嚣张,早是暗怒起来,一提手中黑鹏大刀便就快砍急劈,连环猛攻,势若大鹏啄蟒。面对周泰的猛攻之势,姬英也不逊色,手提狴犴宝剑乱砍骤搠,将周泰的黑鹏大刀一一击退。恍然间,如似看到一头狴犴凶兽正与一头黑鹏大鸟在争斗着,打得可谓是难分难解。
“太好了!!英儿缠住了周泰这尊煞神,那我正好趁机突破孙家前军,只要彼军但破,我军必然士气大盛,说不定能够一鼓作气,克下此场恶战!!”张英脑念电转,遂是强震神色,提起手中双枪大喝起来,诸将听令,纷纷引兵急冲杀上。周泰军一时阵脚慌乱,竟刹时被凶猛杀上的张英引兵杀开一条霍大的道路。孙家一干将士急忙大喊堵上,可没有周泰坐镇,无人能挡双枪张英,前往堵上的孙家人马皆被张英忿然杀开。
眼看随着姬英的活跃表现,战况猝又突变。刘繇那处这时尚且还能守住,这下一看张英军攻势如潮,众将士无不激奋,严守阵地。
蓦然间,蹄声骤起。在正往赶来的中军队伍中,忽有一员小将擅自出阵,更以极快的速度冲飞起来。
“不好!!是主公的天黄虎!!哪个胆大包天的小畜生,竟敢偷主公的马来抢攻~!!?”正率领兵部的统将,眼看那员小将提枪冲出,不由面色大变,气忿骂道。
而那小将也够胆大,竟然无视其统将在后叫骂,反而拍马加速,驰冲飞起,倏地冲过前军营地,眼看前面栏栅挡路,猛地一起缰绳,其坐下反天黄虎立刻嘶鸣一声,骤然一跃,高达丈余,须臾便是跃了过去。
此时周泰的兵部注意力都在战场之上,还未发觉这骑着天黄虎,头戴赤幘的小将。
“诸军听令,给我卯足力气,冲破敌军!!只要攻破彼军前营,我等胜利在望~~!!”这时,张英又给他的部署鼓舞士气,众人听了,无不咬牙坚持,并力冲突。
另一边,周泰眼看张英引兵越杀越快,将近要杀到自己兵部之后,刹地变色,急要拨马赶去助战。
“哪里走~!!”姬英又哪里会让周泰轻易离去,周泰一拨马,他便立刻挥剑望周泰背后就搠。周泰急是闪开,姬英这一剑来得极快,周泰腋窝下三寸位置上的铠甲猝地被他挑开,并有一道血液飞了出来。
周泰暗暗心惊,遂不敢大意,立是猛地回刀一砍,欲要逼退姬英。哪知姬英不闪,快剑一拨,打开了周泰的黑鹏刀。
“小儿!!你休要太张狂了~~!!!”姬英的不依不饶,终于激怒了周泰。周泰怒吼一声,浑身气势大涨,身后那面黑鹏大鸟相势骤然旺盛起来,张翼冲天!
“好厉害的气势,此人武艺不在我下!!”饶是初出茅庐,自以为天下无敌的姬英此下一看,不由心头一揪,念头刚转,周泰便以回身杀了过来。姬英急是抖数精神,奋然应战,两人又是杀在一起,怕是一时胜负难分。
与此同时,正见张英越冲越猛,其部士气越高。蓦然,正见一员身骑黄色宝驹的小将策马飙飞而来。
张英看他气势磅礴,恍然间,更如见到一头浑身蓝毛犹如钢铁,形态如同狮虎的唐猊神兽相势!
“来将何人,快报上名来!!”张英急喝一声,此时他的兵部锐气正旺,但若停顿下来,怕会泄气。再者,虽然此人气势不凡,张英也不信自己会败给一员无名小将。
正听张英扯声喝起,可那小将却无意答话,冲势越快。
须臾,就在两方人马都还未回过神来,那赤幘小将提枪猛然杀到。张英双枪并起,奋力迎住。哪知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只听‘嘭’的一声暴响,那员小将如有神力,竟然一枪挑开了张英的双枪。张英一对手掌更都是虎口裂开。
“再来~!”
张英一时可谓是无比的惊骇,全然没想到孙家军竟隐藏如此可怕的人物,还未从震惊里恢复过来,又听那小将一声怒喝,枪出如能一定乾坤,霸道无匹杀向张英!
霸王枪法—武定乾坤!!
区区小将,可此时却若霸王将领,此一枪来势之猛,实乃张英平生罕见!
“他娘的~!!休要小觑我呐~~!!”
生死关头,张英大喝一声,急起双枪强欲拦住,可这一回张英却落得比适才更要不堪,双枪一碰那小将遽然搠出,气势磅礴的枪支上,立刻被震得脱手飞出,张英整个人更是失去控制,猛翻落马!
眼看张英不到三合,竟就被一员无名小将杀落马下。正在张英身后赶来的一干将士却都被吓傻了,还好有几个张英心腹反应够快,其中两个速是奔马杀出,一个立刻弃了兵器,取身后宝弓,朝着那员小将便射。
那员小将正要拍马,了断张英,哪知忽听弓弦震响,反应过来时,那飞矢骤地射到,小将不但具有神力,身手也是无比敏捷,急是挪身就闪,倏地便就躲过。不过这时,张英那两个心腹已然赶到,一个急是托起摔得七荤八素的张英就跑,一个勇不俱死地杀了过来!!
第九百七十六章 大破刘繇军
“哈哈哈哈~~!!能有如此死士,看来张英倒是一员将才!!”也不知那小将是不是因为击败了张英,这一下口气大得惊人,那股睥睨天下的态度,更是激怒了那正是杀去的张英部将。
“狂妄小辈!!纳命来罢~~!!”只听那张英部将嘶声咆哮,乱刀舞动,砍向那员小将。那员小将面色一寒,快手一枪,在乱刀之下,准确地找到一个位置,倏地突入。须臾,枪入咽喉,张英那部将立刻声断命竭!
那小将的神勇霸气,很快就引起两方人马的注意,不少孙家部署已在后头各是低声议论,怀疑起这小将的身份。那小将似乎不愿被人发现,立刻抖数精神,举枪大声喝道:“诸军听令,张英已被我击败,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那小将扯声一喝,众人立刻反应过来,纷纷急扑涌上,抓紧这大好时机,克立功绩,哪还有心思理会那员小将。
“完了,完了!!那该死的小辈,竟敢擅自出阵,待会若是被追究起来,我定遭一顿毒打!!这回诸将皆有任务,主公没有出阵,这才轮到我来当这统将,本还以为能够趁机立功,哪想到被这小辈给坑了~~!!”却见一员体格硕大,面上有一颗黑痣,长得颇为凶煞的大汉正满脸苦色,口中呐呐而道。此人名叫潘海,却别看他长得凶煞,实则是个榆木脑袋,虽然不够机灵,但却对孙家忠心耿耿,因此被孙策迁为骑都尉。
话说,就在潘海话音刚落,忽然有人策马急敢过来,说那小将击败了张英,此时军中上下都是士气大盛,正往掩杀。潘海虽是愚钝,但起码的战场经验还是有的,立刻振作起来,发令命背后的麾下加速扑杀。
这时,随着呼声不断响起。张英被一员小将击败的消息传遍战场。这本是占据上风的刘繇军,瞬间士气一落千丈,军中上下无不惊骇,这局势转变之快,一时间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就在刘繇军一泄气,左翼的黄盖最先找到了空档,强硬突破闯入而进。另一边,凌操和陈武也先后率兵杀入,冲翻屏障。
“主公~!!张英已败,我军两边也被敌军杀破,此战恐难再有转机,还请主公当机立断,下令!”是仪面色一紧,话未说完,早有撤退之心的刘繇,不等他话说完,急就拔马紧张大喊:“快撤呐~!!”
刘繇话音一落,其麾下将士各个如惊弓之鸟,纷纷拨马就逃。是仪面色大变,没想到刘繇竟胆小至此。这时,正往突杀的黄盖一看,不由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刘繇老儿已吓破了胆,其将士也全都失去战意!!这下正可谓是人为鱼肉我为刀俎~~!!弟兄们还不快去抢功劳~~!!”黄盖喝声一落,俨然化作一头似乎饥渴无比,食肉蛮牛,持鞭飞马加速冲去。而他身后的人马,瞬间各个也都化为了一头头猛兽,而刘繇以及他的人马全都好像成了一块块光鲜好肉,各个都是眼里发着幽光地扑杀过去。
“彼军阵脚已乱,快随我冲杀!!”另一边,凌操也迅速发现过来,举枪大喝,加速纵马杀往。而陈武见凌操杀起,也不甘落后,连忙率兵杀去。于是,在两部孙家奋力夹攻之下,早已失去战意、胆气的刘繇军,瞬间就被杀溃。刘繇在诸将簇拥之下,先到后军带着数千兵士先逃命去了。黄盖杀了几个敌将,见刘繇逃远,知道追袭不上,便令麾下开始降服敌兵。却见被留下来的敌军莫约有数千众,这下全都乱了阵脚,逃窜不了的,纷纷都弃了兵戈跪下投降。
“战局已定,此战一过,刘繇元气大伤,今日其狼狈弱态尽显,其军中将士必多有离心,如此一来,刘繇已是瓮中之鳖,再也难以翻身了。曲阿,我主已得之一半也!”此时,在前营一直观战的鲁肃,默默地喃喃而道。这时,正见一员小将骑着天黄虎从身旁神色匆匆地冲过。
鲁肃反应也快,瞬间看到那小将侧脸,刹地面色骤变:“主~!”
不过他话未喊出,那小将早已飞马离去。鲁肃不禁摇头一笑:“原来如此,难怪张英会败了,不过他也够冤枉,若是众人知道主公身份尚好,如今他败在了一员无名之辈上,可谓是一世英名一朝尽毁啊!”
当日,黄昏时候,落日西下。战事已然结束,却说孙家军此役在诸将活跃的表现之下,可谓是大获全胜。其中合计杀敌近有两千余众,俘虏数千,其中立功最多的无疑是擒下大量俘虏的黄盖,以及稳守营地,挡住张英军猛攻的周泰。至于凌统、陈武也立了不少功绩,只不过后来掩杀刘繇部到城下时,遭到城上敌众乱箭袭击,折损了数十部署,但比起两人立下的功绩,这点损失亦可忽略不计。
当然唯一美中不足地就是素来勇猛过人的军中老将韩当竟被一员小辈给杀得狼狈而逃,这却是令众人无比诧异的。
“末将无能,技不如人,有损我孙家气象,愿意受罚!”却见韩当单膝跪下,低着头,颇是失落地囔囔叫道。
“哈哈~!你这匹夫这回倒遇到了对手,平日里教你轻视小辈!这下正好,主公你便挫挫他的那蛮脾气,让他知道教训!!”众将士见状,正要为韩当求情,哪知素来与韩当感情最好的黄盖反而在旁煽风点火起来。
孙策听了,哈哈一笑。周泰急出,道:“主公,那曲阿小将,末将曾与他有个交手,适才末将还特意向俘虏一问,得知此人乃张英的外甥,而且更是夫差之后,其手中宝剑,也正是夫差当年威震天下的佩剑—狴犴剑也!此子端的骁锐,并且又有神兵在手,韩老将军不敌,却也情有可原。”
周泰此言一出,凌统、陈武等将也赶出为其求情。孙策心情颇好,加上韩当忠心,侍奉孙家两代,乃是绝对的心腹,却也无意责罚韩当,喝叱几句,并且扣了其半年粮饷,便是作罢,让韩当退回席中,他日戴罪立功。韩当谢过,回到席中,还不忘怒瞪黄盖几眼,惹得黄盖暗暗偷笑。
紧接着,孙策又犒赏一干有功之士,众人皆得封赏,精神大震。其中gong劳最大得无疑就是负责调拨得张纮,孙策这回倒也心悦诚服,不但向张纮谦虚认错,并且还迁张纮为副军师。张纮见孙策知错能改,也是欣慰,遂欣然接受。
“对了,主公。说来今日战况亦并非一直乐观,由其后来张英快要突破到我前军的后部,若非有一神勇小将及时杀出,恐怕战果如何,尚且不知。此人如此了得,正可任之大用,不如主公诏令三军,把此小将找出来,启之为将!”这时,周泰好像想起了什么,震色向孙策劝道。孙策听之,先是面色一变,神色又闪过几分不自在的神态,连忙道:“哈哈哈,我看大可不必。此人有心为军中上jiang,自不会故意隐藏军中。此下不肯显身,或者另有原因。不过他若有心立功,自会再有表现,到时我再启用他也是不迟。”
孙策素来爱才,此言一出,众人不由纷纷诧异。鲁肃见孙策这般样子,不由暗暗一笑。而就在众人各有怀疑间,鲁肃倒是帮了孙策一把:“主公,今日我军前往接应军师的兵部已被冲散,可要再遣一军,连夜出发,以防不测?”
孙策听此,咧嘴一笑,哈哈道:“这点你却大可不必多心了。我想公瑾自有分寸了。”
“哦?这日前不正是公瑾派人来请援兵?莫非公瑾早有所料?”这时,张纮似乎发现了什么一扶下颚长须,呐呐而道。
孙策却笑而不语,故装神秘。原来,昨日周瑜派人来请接应时,在信中却是早料刘繇会趁机发作,提醒孙策早作准备,正可借此引彼军出城,重而挫之。如此一来,大伤元气的刘繇军,必定人心动荡,如此日后要破曲阿这座固城自也容易许多。并且,周瑜还特别吩咐,教孙策不必担忧他的状况,一切他自有安排。
与此同时,在曲阿城内。刘繇正和慌忙与其麾下文武商议对策。
“主公听信太史子义那匹夫的谗言,贸然出动大军,如今却大败而回,这将士死的死,伤的伤,折损近乎大半!总之眼下局势紧迫,万万不可在轻易举动,我看主公不如下令,命各门守将紧闭城门,就算是只苍蝇也不得进出,准备死曲阿,与孙家军决战到底吧!!”
刘繇麾下别部司马薛秉满脸焦虑之色地独自喊道。此人出自世族大家,为人虽是忠于礼义,但却有些死板、高傲,由其看不起那些出身寒门,舞刀弄枪的武夫。其中,太史慈因是刘繇同乡,兼之本领过人,自是得到刘繇的重用。但太史慈为人也傲,自与这自命清高的薛秉谈不拢几句话。薛秉怯于太史慈之勇,平日里也不敢太过放肆,但是一旦有机会,却又不会放过,立刻进行抨击。
这时,是仪不由暗暗一皱眉头,心里想道:“都什么时候了,这薛秉还不忘中伤子义,大敌当前,众人自当齐心,看来这薛秉虽有高士之名,却无高士之实啊。”
是仪念头一转,这时忽然有一人走出,眼神晶亮,忿然就道:“薛司马此言差矣。当日众人皆怯孙贼,若非太史将军激奋众人士气,恐怕此时我等说不定已把曲阿城献给贼人了!”
正听那人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使得本是沉寂的气氛忽然多了炙热,不由把众人一惊。
刘繇定眼一看,见就是今日大发神威的姬英,不由一喜,震色道:“伏龙(姬英字)今日表现可谓出色,不愧是夫差之后!当时情况危急,若无你及时赶来接应,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刘繇此言一出,那本是恼怒不已的薛秉听刘繇对姬英颇是欣赏,不由暗暗一咬牙,遂是冷讽道:“哼,不过黄毛竖子有何能耐!!若他真的这般了得,为何张将军却几乎成了敌军那无名小将的枪下鬼啊?”
第九百七十七章 周公瑾智擒太史(上)
薛秉此言一出,立即惹怒了年少气盛的姬英。
“臭不可耐的老儒生~!我却不见你上战场厮杀,只会在此这嘲热讽,动摇军心~!我倒以为,你大有可能是孙家的奸细,故意在这捣乱~!!”
“你这小儿,竟敢血口喷人,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我一代名士,只要坐镇后方,为主公出谋划策便可!何须像尔等匹夫一般只知用武力解决事情!!真是有辱斯文!!”薛秉一听好不激动,竭斯底里地骂道。姬英闻言,却是一阵鄙夷大笑:“哈哈哈哈哈~!老儒生可我为何见你至今一条计策都未曾向主公献过?那小辈倒问问你,城外贼军浩大,该如何破之!?”
“你~!!”薛秉被姬英一激,大感丢脸,当场不变色,恨恨地一咬牙道:“如今敌强我弱,曲阿如有累卵之危,与之硬碰,实乃莽夫所为,自当如我先前所言,关闭城门,据守城池,贼子一旦粮食耗尽,自然便会退去!!”
“哼,说的真是好听,但还不是抄了是大人的原话?我看你根本就是虚有图表!”姬英嗤笑讽道,气得薛秉咬牙切齿,满脸涨红。而薛秉平日里高傲自大,却也得罪了不少人,众人正乐得看他丢脸,哪里会去劝架。是仪看得连连摇头,又看刘繇欲言又止,怕是两边不讨好都得罪的样子,只觉心疲神惫,遂震色道:“够了!!”
是仪忽然一喊,浑身散发出一股肃然之气。姬英和薛秉都是面色一变。
“末将知罪。”姬英虽是放纵张狂,却还是分辨好坏,对是仪倒是尊重,连忙毕恭毕敬地拱手认罪。另一边,薛秉见是仪脸上有几分怒火,不由诧异这平日里温和的是仪竟然也有这般一面,暗暗诧异,也不说话了。
是仪遂跨前一步,沉色道:“如今正是曲阿生死存亡之时,我等身为臣子,自当替主公出谋出力,上下齐心。如若内庭先乱,无疑自断臂膀,必败无疑!还请诸位能各自收回成见,齐心御敌,此乃我主之幸也,亦是曲阿之幸也!”
“呵呵,子羽说得正合我心。如今曲阿军情迫在眉头,还请诸位助我渡过此难关,事后老夫必不会亏待诸位的!!”刘繇听是仪说得正是其心中所想,不由抖数精神,接话说道。众人连忙作礼答应,一下子却也纷纷打起精神来,精神面貌好了不少。
“不过眼下子义那里尚无消息,若是他能成功得手,袭击了彼军的辎重队伍,彼军缺少补给,必然士气一落千丈。到时,我军死守曲阿,孙家贼人迫于粮食短缺,也不敢拖延战事,迟早必退,到时我军再以乘胜追击,自然可破贼军。”是仪面色一沉,又是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众人听了都是纷纷眼神一亮。刘繇手搙扶须,长吁一声:“如今也只能依仗子义了。子义乃当世豪杰,势必不会令我失望的。”
于是,一夜过去。却说太史慈为了袭击周瑜所领的辎重部队,入了东边山区后,一路取小径赶往,先到了一处立于伏击的高地等候,歇息一夜,次日一早,天色刚亮,太史慈便听兵士来报,说有一部孙家军的辎重队伍正往赶来。太史慈闻之,不由神色大震,据高望远,却见那辎重队伍比先前所探的少了一半,不由疑之,遂派细作一探。
少时,细作回报:“将军,我等适才前往打听,听闻那领军的统将与其部下说话,才发现原来孙家军的粮食早在两日前已然用尽,为了尽快送往,周瑜遂把军中良马以及精壮的兵士都调往前部,先押进往,他则率后部从后赶来。”
“哦?”太史慈一听,先是面色一沉,旋即脑念电转起来,暗暗想道:“这周瑜号称能够运筹帷幄,用兵如神,这恐怕没这般简单,他故意分兵,却也是提防遭到敌部袭击,如此一来,就算一部受袭,另一部听得动静也能有所防备。加上周瑜自以为孙家小儿所派的援兵将至,到时自有接应,可谓是万全之计!不过!他却是太小觑我曲阿的俊才了!!”
太史慈脑念电转,立刻神色一震,遂呼诸将过来,然后指向下旁一条小道,谓道:“从这下去,走这小道,到了尽头,便到一出坡口,在那里我军正可可以截杀另一部孙家军。尔等且守在这里埋伏,另外那部孙家军自有我率领前往袭击!!”
“将军,此番我军只来了千余轻骑,兵力不多,若是轻易分兵,反遭敌人反扑如何!?”太史慈一员部将听了,不由犹豫喊道。太史慈闻之一恼,瞪起猿目便是喝道:“混账东西!!我军奇袭而出,彼军仓促而应,早是丧失战意,乱了阵脚,如此倘若还不能胜之,那尔等实在太无能了~!!!”
太史慈怒声一起,犹如一头发怒的巨猿,众人听了无不胆怯,连忙纷纷领命。
却说,太史慈另有妙计,分兵而往。而就在他率兵离开不久,其麾下诸将连忙准备。过了好一阵后,孙家军前部辎重队伍,已有过半过了伏击地点。太史慈诸将看得眼切,遂是发令奇袭,于是只听杀声陡起,五百余轻骑飞快杀落。可诡异的是,孙家军不但丝毫不乱,反而纷纷快速迎上,太史慈那些部署一时吓得变色,还未反应过来,竟见那一架架车架上竟藏着不少弓弩手,就在他们冲落下来时,纷纷放箭袭击,这出其不意地袭击,自把不少人纷纷杀落马下。太史慈麾下这些骑部气势一泄,孙家军一干兵部立刻扑了过去,其中更有一员红袍猛将,手提钢枪,杀得太史慈麾下将士纷纷落马,竟赫然正是董袭!
“嘿嘿~!!那太史慈自以为我军中了他的奸计,却不知他的一举一动皆在军师料算之中,这回他是插翼难飞了~!!弟兄们,快把这些人杀散,然后我等便去赶援军师~!”董袭振声大喝,旋即又是持枪强突硬闯,杀翻不少敌众。
另一边,正往小道而去的太史慈,隐约听到杀声,以为自军的兵部已经开始奇袭,不由精神一震,遂是加速引兵赶路。不久后,太史慈来到一处坡口上,正见人马喧扬,太史慈喜之,前往一看,却是彼军已听闻其前部遭到袭击的消息,不过此下却有一骑着大红宝马,英俊潇洒的美男子,正快速地整顿兵部。在他指挥之下,很快众人便不再喧哗,并且队伍很快也整齐起来。
“此人善于统御,并且俊美无比,不是那美周郎还是何人?哼,不过可惜的是他注定是个短命鬼!!”太史慈念头一转,旋即转马而回。
一阵后,兀地杀声涌动,正见一彪人马从高坡上飞奔杀落。而在下方军阵之中,被诸将拥护在内,那有着旷世之姿,潇洒绝伦,眉若凤起,眸若星辰的美男子,却是淡淡一笑,谦谦有礼地拱手一拜:“太史将军,周某在此等候久矣。”
此人赫然正是孙策的军师,兼义弟周瑜是也!周瑜话音一落,太史慈不由面色大变,此下人马早已启动,去势正急,哪里收得回来,急是喊道:“周公瑾你少在这里虚张声势!!我不惧你~~!!”
“哈哈哈哈~~!!无知小辈,你那小小计量,早在我家军师料算之中了~!!!”蓦地,喝声一起,正见一员体格庞大,手提重锤的中年大汉奔马冲出,霍地迎住了冲下的太史慈,猛地挥起重锤便砸!
“给我死开~~!!”太史慈正是恼怒,不信中计,奋力提鞭就砸。只听‘嘭’的一声巨鸣,从上奔落,来势浩大的太史慈立刻一鞭打开了那员将领。
“老儿,你是甚人!!?报上名来~!!”太史慈猿目光芒冷冽,扯声喝问。那将领一听,立刻震色,振声喝道:“小儿听着!!我正是昔年孙长沙麾下长平校尉,祖茂是也~!!识相地快快下马投降,我可免你一死~!!!”
“老而不死是为贼也!!你主早已命丧黄泉,老不死你身为臣子早该随他到阴曹地府了~!!这天下早不是你那年代,快快过来受死罢!!”太史慈这一张口,却是毒辣,骂得祖茂一张脸顿就红了起来。说来当年孙坚出征在外,特留祖茂保护其家小,这并非小觑祖茂,反而是见祖茂忠义,方把家小交予其保护。毕竟当时世道混乱,志在光复朝社,建立基业的孙坚,自也树立了不少敌人,可他远征在外,也不便带上家小。因此当年在汝阴时,孙坚便未雨绸缪地让祖茂带上他的妻儿先回去江东必乱去了。可不久祖茂得知孙坚战死,更是死得不明不白,痛不欲生地他,恨不得立刻前往洛阳与孙策会合,以查明真相。但就在那时,周瑜找到了他,不但提醒了他,若他一去,便置孙家家小于险地也,并且又另有计策吩咐。当时,祖茂听闻周瑜能够助孙家得到江东,多半持怀疑的态度,但闻说其乃孙策的义弟,起码不会陷害孙家,而且周瑜出自江东里的大世家,也没必要骗他一个失主孤魂,遂听从了周瑜的安排。后来,正是有周瑜协助,他得以尽快另寻安全的地方,把孙家家小安顿好,随后数年间,他都是跟在周瑜身后,替孙家暗里准备夺取江东的大业!
因此,这些年来祖茂虽是默默无闻,但其忠义却非单单功绩可以权衡,对此孙母也是对祖茂感激不已。当初孙策找到其母和兄弟时,其母还特意要孙策向祖茂行大礼,以谢他多年守护之恩。孙策素来孝顺,不敢违抗,倒是祖茂不敢接受,连忙扶住,泪涕皆下,反而向孙策跪地一拜,便是效忠,足可见其忠义具全。孙策感之,视若肱骨。如今他与程、黄、韩四人更是并称为孙家四大骨干,乃是孙家绝对的中坚力量。
却说太史慈这下提起其先主之逝,祖茂自然轰然大怒,立刻舞起大锤纵马逼上。这时,太史慈的部下纷纷杀到,可就在周瑜一声令下,两边埋伏好的弓弩手立刻拽弓射箭,须臾便见乱箭飞动,太史慈的部署从上往下冲落,这借着地势,冲势浩大,一时急刹不住,自是被纷纷射落马来。
紧接着,周瑜又是连道号令拨落,旋即便见盾兵冲出,都朝太史慈扑了过来欲要围住。
第九百七十八章 周公瑾智擒太史(下)
“卑鄙小人!!”太史慈眼看周瑜竟要群殴,不由大怒,急是怒砸一鞭,打开祖茂。祖茂恶狠狠地叫道:“小辈是有些力气,再来~!!”
祖茂此下正怒,倒也不敢卑不卑鄙,马上又提起大锤杀向太史慈。太史慈急要往坡上冲走,哪知弓弩手早有准备,乱箭袭击。太史慈遂不敢急冲,又望一旁杀突。可周瑜早有号令落下,命一队长枪兵前往拦住。于是,太史慈刚一赶到,便见乱枪ci来,吓得变色,急是拨打金刚鞭,拨开搠来乱枪。同时在这紧急关头之下,太史慈也不敢留有余力,发狂吼道:“尔等小辈,休挡我路啊~!!!”太史慈纵声怒吼,身上遽然显现出一面金甲神猿相势,并且手提巨大的金刚鞭,随着太史慈挥出的动作,一起砸落。须臾间,人相如同合一,那与金刚鞭交锋的长枪,纷纷断裂,发出道道恐怖的巨响。在后赶来祖茂,见太史慈如此凶猛,不由面色一变,暗暗诧异不已。就在此时,一员小将猝是冲出,竟拦住了祖茂的去路,并且投以眼色。祖茂大目一瞪,遂是会意。
却说太史慈轰然爆发,乱鞭砸打,那堵住的长枪兵实在抵挡不住,很快就被太史慈杀破。眼看太史慈奔马逃去,孙家军各部自不肯轻舍,纷纷追去。
这时,忽然传来了周瑜的笑声:“太史将军,刘繇软弱无能,并非雄主,你乃当世豪杰,岂看不出刘繇并无大志?我家主公虽是年轻,但志向远大,并且具有项籍之勇,高祖谋略之风,如今又据楚吴之地,文武齐全,人才济济,何愁大业不成!?你若此时投靠,助我主得到曲阿,一举克立基业,我主必然视你如臂膀大将!!”
“卑鄙小人,休要多说!!我主对我情深义重,我焉能反之,除非是死,否则我太史子义一定会与尔等贼人决战到底!!”太史慈听得正怒,扯声喊道。
“军师,斗莦之人,何足为算也!?不如杀了他便是了!!”这时,祖茂奔马冲到,怒声喝道。太史慈怒之,正要取弓,哪知一声巨响,自己竟然冲到了一处落马坑上,正中周瑜早前布好的陷阱。就在兔起鹤落之间,太史慈竟还能有所反应,急是提身一跃,脚踏坐骑,整个人如同一头猿猴般飞跃起来,旋即落地。不过就在这一阵间,孙家的人马早就纷纷冲上,两边尽是盾牌枪兵,正中都是轻骑,失去坐骑的太史慈,此下再想逃命,简直是难于登天。
“呵呵,太史将军坐骑已失,恐怕难于逃撤,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不知太史将军可已有主意?”这时,周瑜在祖茂的簇拥下,乘马风度翩翩地走了出来。太史慈英眉竖起猿目圆瞪,神容紧绷一起,死死地看着周瑜,脑里却想:“好汉眼前亏,我虽无意降贼,但据说这周公瑾自诩智绝天下,无人能及,眼高过顶,视天下英雄于无物,我却可先故意示弱,好诈其将我放去!!”太史慈念头一转,立刻震色道:“周公瑾今日我败在你奸计之下,无话好说,但要我降你孙家,除非可以令我心服口服,否则我宁死不从!!”
周瑜闻言,眉头微微一挑,潇洒一笑,饶有兴趣地笑道:“哦?看来太史将军并不服气?”
“我乃武将,你计略胜我,有何出息,但你军中能有人将我击败,我二话不说,甘愿为孙家为犬马也!!”太史慈振声喝道,大有不从,便决战到死的姿态。老练的祖茂一听,哪里会被太史慈骗去,立刻向周瑜劝道:“军师别听他的!!他仗着自己有几分武力,故意放低姿态,我看他根本就是无心投降!!如今他以为瓮中之鳖,何须与他废话,先把他擒了再说~!!”
祖茂此言一出,不少将士都纷纷应和。太史慈见了,立刻冷声讽道:“哼!!都说孙家各个英雄,原来不过都是些只会人多欺人少的鼠辈!!那就废话少说,来死战罢~!!”
说罢,太史慈决意一定,浑身气势汹涌而起,其身后那面金甲神猿相势更做出怒吼之状,好不可怕。祖茂以及一干孙家将士纷纷看得色变。祖茂心知不敌太史慈,心中虽是恼怒,却也不敢应战。
“真英雄也,如人若肯来投我孙家,义兄无疑是如虎添翼,再有这太史子义,不但勇猛过人,而且临危不乱,且颇有计略,已具备大将之风。我孙jia正缺乏如此将才!”这时,周瑜笑容却是愈加灿烂,笃定笑道:“太史将军说得却是有理,不过倘若我军有人将你击败,你却不肯来降,那又如何?”
太史慈见周瑜胸有成竹的样子,心头微微一揪,很快便又想道:“我观孙家上下,除了那孙家小儿外,其余皆非我敌。上回我与他战个平手,正好也想和他一分胜负,若是反而能趁此把那孙家小儿擒了,孙家军群龙无首,自如鸟兽散之!!哼哼,我看这周公瑾实在太高傲了,也太高估孙家小儿的实力了!!如此正合我心意也!!”太史慈眼里泛动阵阵璀璨光芒,立刻振声喝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太史子义又岂是出尔反尔之人,周公瑾你大可放心,若我到时不降,便教我受世人唾弃,五雷轰顶!!”
只听太史慈毫不犹豫地便就下落誓言,字音铿锵有力,战意昂昂。
“好!!我看太史将军是个英雄人物,并非奸佞小人,便权且信之。但口说无凭,还请太史将军把腰间宝弓暂且寄存我这,以作为信物!!”周瑜神色一震,眼里尽是智睿之光,这满脸的潇洒笑容,倒是把太史慈笑得心头一揪。
“这周公瑾果然狡猾,我这张宝弓看似轻巧,但可力达八石而不毁,寻常弓弩根本不够我的膂力使用,他取了我的佩弓,到时我与孙家小儿厮杀,怕是折损不少实力。可眼下我为鱼肉,人为刀俎,我却不得不低头啊!”太史慈暗一咬牙,倒是一下子看出周瑜的诡计,但为了保命,他却又不能拒绝,遂也干脆,把腰间宝弓一取,丢在了地上,大声喝道:“如今又当如何!?”
“好!太史将军竟如此有诚意,那某也来个君子之礼,来人啊,备上一匹良马给太史将军!”周瑜一声落下,祖茂等将都是色变。不过却又看周瑜神情坚定,心知普天之下,能劝服周瑜的人恐怕还没出生。毕竟论聪明才智,周瑜认第二,谁又敢认第一?你能想到的道理,他会想不到?
须臾,便见孙家军让开的道上,一员将士牵着一匹良马快速赶出。太史慈见那匹良马通体乌黑油亮,而且双眸通亮,四条大腿健硕有力,不由暗暗吃惊。
“天下竟有如此神驹?”太史慈一看,不由就喜欢上了。
“呵呵,此宝驹名为‘飞天猿’,得此名是因为,据说此马曾遭猿猴戏弄,忿之一跃,高达数丈,并且吼声如雷,就连树上的猿猴都被其惊落。至此此马就被众猿供为‘猿王’,当时把它擒住时,可动用了整整数百壮士。原本此宝驹,乃江东世族赠予我家主公,但我主已有天黄虎。我见太史将军英雄了得,所谓宝马赠英雄,我便暂且逾越,在此替我主先做主,转增予将军。”周瑜侃侃而道,那潇洒俊逸的姿态,实在不由让人心生敬佩。太史慈倒也不客气,立刻拱手就谢:“那某就先谢过明公的大礼了。”
说罢,太史慈迈步就往,那孙家将士见太史慈跋扈嚣张,似乎有心给他个下马威,忽地放开缰绳。那飞天猿立刻如脱缰猛兽,惊呼一声,四蹄猛起,便如一道疾风霹雳般飞动而起。眼看那硕大的飞天猿就要撞上太史慈,太史慈猿目一睁,气势骤而盛起,而就在金甲神猿相势压迫而去的瞬间,那飞天猿似乎受到了莫大的迫力,竟猛地刹住,身子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时,饶是周瑜也不禁面色一紧,暗暗有些诧异:“这太史子义竟然还隐藏了实力。这回,倒是有些意思了。”
不过周瑜就是周瑜,很快就稳定下来,毕竟太史慈是以箭艺闻名天下,失去称手兵器的他,如断了一臂,凭孙策的武力,就算太史慈多了飞天猿这匹宝驹,也恐难敌其霸王之威。
说来孙策对周瑜的计略深信无比,言听计从。而周瑜对孙策的武力,却也信任有加,甚至周瑜认为,普天之下,能够赢下孙策的人,不过就那两头怪物罢了!
就在周瑜念头刚转,这时太史慈已经上了飞天猿,孙家将士恐其发难都在暗暗准备。周瑜笑了笑,一声令下,便教众人让开道来。众人虽是不甘,但还是依令行事。对此,太史慈对周瑜也不由深深地敬佩起来,向周瑜一颔首后,便拍起飞天猿,纵飞而去了。
当夜,曲阿城内,刘繇等人正着急地等候太史慈的消息,就在此时忽有人来报,说太史慈单骑而回,此下正在治所外等候。刘繇一听单骑两字,如遭晴天霹雳,便知太史慈恐怕失手,部署尽毁。对此,其麾下一干文武皆是变色,是仪更是摇头叹气连连。
不一阵后,太史慈受刘繇所召,快步赶入大殿,惭愧无比地拱手单膝跪下:“末将无能,不但计略遭那周公瑾识破,更反中了他的计策,中了埋伏,部署全都折去,还请主公降罪!”
眼看太史慈放下昔日高傲的姿态,向自己请罪,刘繇心里一片发凉,这下就连他最为倚重的大将,都被敌人戏若小儿,不也恰恰说明,他刘正礼已走到了绝路?
第九百七十九章 孙策的信任
“哼!!匹夫不自量力,竟还敢与谋才斗计,如今自取其辱也就罢了,更害我军中折去了大半儿郎,实在教人痛心呐~!!若不严惩,岂能安抚三军!?”这时,薛秉走出,满脸痛色地喊道。刘繇一听,不由面色勃然大变,张英落败受伤,姬英小儿难堪大用,如今他唯一能够依仗地就只有太史慈了,他自不敢自毁屏障,但正如薛秉所说,不把他严惩,又如何安抚众人之心?
太史慈这下一听,霍地勃然色变,又想自己刚才回来时,曲阿城上jiang士各个无精打采,城中气氛压抑、死沉,如即将受灭顶之灾一般,刹时便醒悟过来:“莫非当日我军重挫于孙家贼军之下?”
“诶…”是仪带着几分悲怆长叹一声,遂与太史慈交代日前的战事。太史慈听闻,自己又是失策,害得折去了近五、六千兵众,哪还有面目面对刘繇,忽地起身,扑向姬英。姬英正想如何要替太史慈求情,哪知忽然见太史慈满脸决意地扑来,刹时吓了一跳,还未反应过来,眼看太史慈快手抽出了他的狴犴剑,连忙急喊:“不~!!”
“主公,末将不自量力,置曲阿如今险地,我已无颜面对主公,唯有一死谢罪~!!”说罢,太史慈便要持剑自刎。刘繇、是仪甚至那薛秉都无想到太史慈刚烈至此,刹时全都变色。
就在此时,忽有一声怒吼霍地震起。
“太史子义,大丈夫应当迎难而上,背水一战,你如此死去,与懦夫何异~!?”
此言一出,太史慈猛地便就顿住了。姬英眼疾手快,连忙冲上,把太史慈手中的狴犴剑重新抢了回来。众人一望,走进来的赫然正是张英!
却见张英快步迈起,走到殿前,跪下震色向刘繇请罪:“末将督战不力,更败于小辈,使得我军落败,罪当该斩!但如今曲阿危急,末将但请苟存残命,与孙家贼人一绝生死,护我曲阿百姓~!!”
只听张英喝声字字掷地有声,不少将士听了都是为之一奋。姬英更踏前一步,忿然喝道:“主公!!小将明日愿出城一战,纵死无怨,只盼能激奋三军,绝不能使主公以及曲阿百姓屈于贼人淫威之下!!”
“说得好!!小儿尚有如此大志,太史子义你又如何!!?”张英目光骤射jing光,转身向太史慈喝道。太史慈一咬牙,猿目尽是赫赫战意,扯声喝道:“张将军休要小觑子义,子义早有与贼人决死之心,但恐没这机会罢了!!”
“子义你当真要与贼人拼死?”是仪见太史慈面露决死之色,不由一惊,忙是问道。这时,刘繇已乱了心神,连连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看着众人商议。
太史慈一震色,拱手向刘繇谓道:“实不相瞒,今日某几乎被那周公瑾擒住。但那周公瑾自以为其主能击败某,故与某约定一战。某将佩弓献之,已表诚意,周公瑾遂放某归。某明日便出城搦战,与那孙家小儿拼死一战,就算拼个粉身碎骨,也定要将其诛之!还请主公但留某一条小命,允某与之决一死战!!”
“哼,杀鸡焉用牛刀,姬英愿替太史将军出战!!”这时,姬英却是急不可耐地争先喊道。太史慈闻之,不由眉头一皱,不过适才他看姬英手脚灵敏,想其武艺也不逊色,遂也没有叱之。
不过身为其舅父的张英却是不同,立刻瞪目叱道:“小儿不知天高地厚,岂敢与子义争先!?快给我退下!!”
“舅父!!”姬英平日虽对张英言听计从,但此下情势危急,加上姬英立功心切,却也没有退让,大喊一声,看其决意绝不比太史慈逊色。
“你!!”张英为之气结,正要再是怒斥。这时,太史慈忽然说道:“我看此子颇有勇胆,不如就教他随我出战,在旁为我掠战如何?”
“这…”张英听闻,不由有些犹豫起来。姬英却先忙向太史慈谢道:“多谢太史将军赏识,英绝不会令你失望的!!”
“哈哈哈~!如此甚好,那我明日便看你的表现了!”太史慈见姬英可谓是英雄出少年,面对危难,不但没有胆怯,反而敢逆流而上,并且他那急欲立功的心思,太史慈却也感受得到了。
为将者,若无争功之心,无疑兽无食欲,难成大器!
“张将军,孙家贼子猛将如云,伏龙武艺了得,有他掠阵,我等与主公亦是放心。你就准允吧!”随着是仪也在旁劝说,张英终于放软了态度,遂拱手向刘繇请示道:“还请主公抉择。”
刘繇长叹一声,这一叹有着无尽的唏嘘和落寞,呐呐道:“想来我刘正礼自当了这扬州牧以来,一经十数年间,却从无一统过领地,时常更遭倭寇逼迫,四周诸侯又对我虎视眈眈。没想到这孙家小儿不出半年,却完成了我一生都难以完成的功业。如今曲阿已命悬一线,守不守得住,但凭天命。尔等自行做主罢。”刘繇说罢,好像霎时间被夺去了所有的力气,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摇头叹气不止,转入后堂。
“不好,看来主公已无心与孙家争锋,若是明日太史将军一败,恐怕他将献城投降。”是仪面色一变,一下子便就看出了刘繇的心意,连忙急急地跟了上去。薛秉见状,似乎也有所发觉,正要追上,忽然想起什么,肃色向太史慈、张英、姬英等将毕恭毕敬地一拜:“昔日某多有得罪诸位将士,实乃鼠目寸光,如今曲阿存亡全在诸位手上,还盼诸位努力作战,莫辜负主公厚望。否则…诶…”
薛秉满怀悲怆的叹了一声后,遂也离去了。太史慈等武将面面相觑,似乎都也明白了刘繇的心思。
与此同时,此时正是夜里二更时候,却见孙家军营地外有一队轻骑赶了回来。孙策听闻周瑜已至军中,不由大喜,连忙召入。一阵后,周瑜与董袭以及左右两个将士赶入,孙策见周瑜神采飞扬,便知周瑜肯定不但保住了辎重,并且还把太史慈击退而去,大笑向众人谓道:“哈哈哈哈~~!!诸位看是如何?我都说公瑾自有分寸,那太史子义又岂是他的对手?”
孙策正笑间,周瑜却也向帐中各文武示以眼色。这时,性格稳重的鲁肃面色一急,忙问:“不知辎重何时能够赶到?”
周瑜一听,却是神秘一笑,故装糊涂道:“辎重?什么辎重?”
“公瑾!!这军中粮食告急,如今恐怕维持不了数日,这若无辎重,恐怕我等此番将功亏一篑,白费了如此多将士的性命啊!!”鲁肃被周瑜急得脸都红了起来。这时,张纮忽然大笑:“哈哈,子敬你倒是单纯,以老夫所看,这一开始就没有什么辎重!”
此言一出,犹如雷霆霹雳,吓得鲁肃还有帐中一干文武全都赫然色变。
“张公,此话怎说!?这没粮食,还打个鸟啊,那刘繇老儿据城死守,我军一旦粮食耗尽,自当撤军!这可事关重大,万万不可打趣呐~!!”韩当一听,吓得浑身肉紧,连忙说道。
“呵呵,正如张公所言,某有失主公厚望,好不容易地征集得到千余担粮食,但因此下丹阳、始信、会稽各地都是粮缺,某先做主意,教人各往分拨去了,这回带来的粮食不过粮食百担,其余都是些无用的干草。”周瑜说罢,装模作样地拱手一拜,可看他那胸有成竹的样子,根本不像是认错的样子,反而像是请功。
“百担粮食!这!!”这下,就连素来谨慎的周泰也是吓了一跳,惊呼起来,遂连忙向在周瑜身后的董袭狠狠地投去眼色询问。董袭却怕惹得周瑜不喜,回避周泰的目光。
“哈!诸位却先莫急,所谓世族之人,无往不利,事事以家族利益当先,我孙家虽取吴县,但尚未平曲阿,刘繇这名义的主人还在,这些人自不敢作反。不过公瑾能够让这些人不闹事,已经十分了得。另外,我弟竟已动身至此,凭他那聪明绝顶的智慧,又岂会无计?”
“小弟能得义兄如此宠信,实在唯恐,幸未令义兄失望,若不出小弟意外,义兄明日就可登上曲阿大殿,正式成为这楚吴之地的主人了!”却见周瑜英姿勃发,神采奕奕,意气风发,此言一出,真可谓是惊为天人。几乎所有人都被这瞬间的转变,吓得愣住,难以平息。
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这刚才还粮食不继,情势恶劣,并且固城难破,眼看必败无疑。而就在转眼间,情势陡是逆转,周瑜更狂妄说出,明日便可取下曲阿,这转变之快,教众人一时如何能反应过来。
“公瑾真神人也!我看纵如范增、张良也不过如此。”张纮手扶白须,叹声赞道,对周瑜尽是欣赏之色。
“若明日主公,果真能入曲阿大殿,那公瑾真可谓是当世第一谋主也~!”鲁肃也不由惊声叹道。
周瑜闻之,哈哈大笑,忽然向孙策禀道:“承蒙张公与子敬如此厚爱,那瑜斗胆还请兄长明日拼死一战,已擒那太史子义,好教刘繇老儿,再无负隅反抗之心,乖乖地把曲阿献上。”
周瑜此言一出,又是把众人吓得够呛,若非周瑜智略无双,并且又是孙策的义弟,就凭他这一番忤逆之话,众将士早就扑上把他碎尸万段了!
第九百八十章 约战
“哦?看来义弟是给我带来了惊喜,此话怎说?”孙策却反而精神一震,因为他知道周瑜是绝不会陷害他,反之正是因为周瑜无比地信任他的能力,才敢如此逾越。
周瑜微微一笑,遂把今日战事以及与太史慈的约定,与众人一说。周瑜话音一落,整个虎帐刹时如似炸了开来。
“不可!!主公乃万金之躯,焉可与那太史小儿拼命!!”黄盖第一个竭力反对。
韩当也是大急:“黄大哥说得对,这与敌厮杀,本就是我等裨将之事,若要主公亲出,那我等将士还有何用哉!?”
“末将不才,愿为主公出战!!”周泰更不废话,立刻震色向前请命。凌操、陈武等将见了,也不落后,纷纷请命。
这时,周瑜忽地沉色而道:“诸位将领稍安勿躁,请听某一席话。”
周瑜此言一出,众将虽急,但还是看在周瑜功绩赫赫的份上,暂且镇定下来。周瑜遂一凝色谓道:“刘繇敢与我孙家作对,依仗有二,一者乃曲阿城固,二者则乃麾下太史子义乃当世豪杰,有其作为曲阿屏障,老儿自以为曲阿万无一失。但若主公明日能一举击败太史子义,老儿必将心灰意冷,并且他已中计,以为我军得以补给,认为就算战事拖延,始终难保曲阿。到时为了保全家小以及曲阿上下,他自会开门献城。”
“公瑾你就如此确定?”鲁肃闻言,虽觉有理,但还是不禁问道。
“呵呵,刘繇老而无志,素来懦弱,否则他当年又岂会怯于袁公路之淫威,把治所换到了曲阿这里?再者,如今我主只剩曲阿一城未取,除此之外,楚吴之地再无人敢与我主作对。老儿孤立无援,此乃大势所逼,容不得他不降!!”周瑜此言一出,众人不由纷纷打起精神。
“不知张公以为若何?”鲁肃见周瑜决意坚定,遂望向张纮。张纮这回倒是一改常态,搙须沉吟一阵后,谓道:“嗯,当年项籍能建立霸业,却也少不了他那旷世武勇。主公竟有小霸王之名,如今正需一定乾坤之时,自当率先为表,若能胜之,必可怯敌,迫其受降!”
“可张公平日不是常言,主公身为一军统帅不当率先为卒,冲锋在前哉?”黄盖眉头一皱,急是喊道。
“此一时彼一时,主公在乱军冲袭,易遭暗算。可此下只是单独与那太史子义一战,老夫倒是相信主公威武,能够将其击败,以力挽狂澜。再说,那太史子义恐怕也是想着欲擒杀主公,一定乾坤,换了其他人上阵,只怕他不肯出战,这一旦拖延,对我军只有弊而无利!”张纮眼里含光,细细分析而道。黄盖一听,却也知此战势在必行,难以再有改变,不由暗暗一叹。
“哈哈哈~!!能与太史子义如此豪杰一战,亦乃我望也!!诸位且是宽心,孙某若不能将其取下,那便只能说明,孙某确尚未资格当上这楚吴之地的主人,更不足以配当诸位豪杰俊才的主公,到时诸位但可散去,不必再追随我这败军之将了!!”孙策此言一出,可非是决意非凡,豪胆过人。众人不由心头一壮,敬而肃之!
于是,无论是刘繇军亦或是孙策军都把两方之存亡,交付于即将而来的一场大战之中。
成则必盛,败则必覆!
次日,阳光明媚,气候凉爽,似乎天公作美,都不愿拖延这场决定楚吴未来之主的旷世大战。
曲阿城内,太史慈领着数十骑,皆下以必死之心,奔赴战场。而在孙家军营地前,孙策却早已领着诸将一字型地摆开,早早就在等候了。
陡然,随着太史慈的来到,战场上尽是肃杀之气。在城头之上,刘繇以及他麾下文武都在紧张地眺望着。
“曲阿上jiang太史子义应约前来一战~!!”太史慈一来就气势不凡,振声怒吼,声势震天。孙家将士见状,纷纷色变,不由为孙策捏了一把冷汗,由其黄盖、韩当、周泰等将无不欲替孙策出战厮杀,应对太史慈这一强敌。
“哈哈哈哈~~!!太史子义,自吴县之外一役之后,我早想与你再决一高下!!今日一战,正可谓我之愿也!!”却见孙家军阵前,比起太史慈的肃然冷漠,孙策倒是显得豪迈潇洒,纵声大笑起来。
“哼!!孙家小儿,今日有你无我,废话少说,绝生死罢~!!”太史慈怒声一喝,刹时金甲神猿相势赫然盛放,并且体格比起以往还要庞大几分,高大数丈,好不骇人,正欲策马冲出。
“且慢!!”哪知,陡然孙策一喊,太史慈不由面色一紧,神色暗暗一变,这时他正神经紧绷,孙策这忽然喊起,倒令他有几分泄气,不由恼怒骂道:“又是如何!!孙家小儿莫非你是怯战~!!?”
“哈哈哈~~!!我孙伯符乃猛虎之子,就算面对那邪神吕布也不曾畏怯,岂会怯你一介小辈!?给我接着~!!”忽然,孙策望腰间一抓,旋即猛就甩飞而去,正见一道飞影倏地向太史慈飞来。姬英看得眼切,连忙喝道:“卑鄙小人!!将军小心暗器!!”
“姬英!!”说时迟那时快,太史慈一声喝住姬英,旋即举手一抓,手中霍地多了一张宝弓,正是太史慈昨日交给周瑜的佩弓。
“我敬你是个英雄,不愿欺你,只盼与你公平一战!”孙策霸王目赫赫生辉,震色喝道。太史慈见孙策并非虚假,心里不由多了几分敬佩:“孙伯符果然并非池中之物,但凭这份气度,迟早鱼跃龙门,一飞冲天,看来以往是我太小觑他了~!”
而就在此时,孙策的举动,不由令孙家军上下都是刹地色变,似乎都不明白孙策为何反而助长敌威,把佩弓还回给太史慈。
“胡闹!!白费我一番苦心了!!”周瑜一见,不禁也有几分气恼,不过他深熟孙策的脾性,早前也有预料,遂与周泰、董袭两人投去眼色。两人会意,立刻拍马向前,在旁虽是准备接应。
这时,太史慈忽然一沉色,大喊道:“姬英把你马给我!!”
“将军你这坐骑乃是一匹难得宝马,为何与我劣马换之?”姬英闻言,不由面色一变,急是问道。
“哼~!敌人所赠,弃之何惜~!!”太史慈说罢,便就翻身下马,然后望那飞天猿的臀部重重一拍。飞天猿朝天一啸,却是不走。太史慈皱了皱眉头,又是一拍,飞天猿发出几声悲鸣,又是不走。太史慈似乎明白了飞天猿的心意,不由心中感动,却也是极为不舍。
“哈哈~!宝马皆通人性,一旦认主,除非死去,否则绝不会弃主人而去。这宝马竟然我弟已赠予你了,便是你物。你大可不必介怀!”孙策见了,也不由触动,向太史慈喊道。
“将军实在让人钦佩,那某就盛情不切了!”孙策实力强大,由其此战更关乎着曲阿存亡,太史慈也不敢轻敌大意,遂一震色,重新坐回了飞天猿上。在旁的姬英见了,脸色也有几分变化,望向孙策充满敌意的目光里,忽然多了几分敬佩之色,旋即把背后的箭囊取下丢给了太史慈,太史慈一把接住,默默地瞟了孙策一眼,哪知孙策毫无忌惮之色,反而眼神凌厉,给人一种跃跃欲试的亢奋感。
少时,擂鼓震荡,鸣金俱起,孙策一拍坐下天黄虎,手挺霸王枪,威风赫赫地便先杀出:“太史子义,来一战罢!!”
只听孙策的吼声充满了睥睨天下的傲气,太史慈神容一震,也不落后,拍动坐下飞天猿纵飞杀出,充满坚定不移地意志,扯声喝道:“此战某必胜之!!”
却见两人各是飞马冲出,本是沉寂的战场上,立刻如有惊涛骇浪涌起,并且炙热非凡。电光火石之间,正见孙策与太史慈霍地交马,两人的相势更是碰撞起来。
只见浑身闪雷乍动的唐猊神兽,长牙扑起,来势汹汹。另一边,那金甲神猿也不逊色,手舞金刚鞭,向着唐猊神兽猛然挥落。就在两人相势如在搏斗之间,两人动作也是不慢。
却见孙策手舞霸王枪,猛搠骤刺,霸王枪法在他施展之下,可谓是把那股所向披靡,欲慑服天下万物的霸气施展得淋淋尽致。可太史慈却也不差,手中金刚鞭在他奋力挥动之下,如同道道飞虹不断地与孙策的霸王枪撞击一起,只听嘭响不断,震耳欲聋,两人这一交战,便是全力施展,不留余力,战况愈烈,两方人马都是看得屏息凝神。
“看我厉害~!!”陡然间,太史慈扯声一吼,人与身后那金甲神猿如同融为一体,手持金刚鞭如有破天之势,轰然砸落。
“来得好!!”孙策杀得兴起,也不闪躲,奋力一枪骤出,将太史慈的金刚鞭赫然震开,并且还将太史慈连人带马逼开一些!
“看招!!霸王枪法—霸王怒涛!!”孙策喝声一落,手中霸王枪骤是飞动起来,抖出无数凌厉枪花。太史慈面色一变,忙是舞动手中金刚鞭抵住,却见孙策气势庞大,死死将其压制住,太史慈刹地落于下风。
“给我起开~~!!”太史慈自也泛泛之辈,岂会被孙策一直压制,怒兽一声,金刚鞭如有乘风破浪之势,凌厉一鞭骇然拨起,旋即只听一声轰鸣,其力量之大,竟也把孙策连人带马逼退而去。眼看孙策竟被太史慈震开,孙家军将士无不惊呼起来,似乎全然没想到太史慈竟能与孙策鏖战至此!
“好力气!!不愧是我孙伯符的对手,再让我看看你有何实力!?”却见孙策一对霸王目,泛动着赫赫的精光,浑身气势不断暴涨,其身上那头唐猊神兽,那竖起的一根根如同钢铁一般的毛皮,如似避雷针般,不断地吸入着一道道蓝色的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