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五章 开功立赏
退,尚有生机!
战,虽还有翻盘的机会,但一旦落败,却要付出性命的代价!
或者人生以来第一次的挫败,令赵云终于知道了怯为何物,陡然间赵云猝一拨马,便是要逃。
“赵子龙,你的胆子去哪了!!?”蓦然,一声咆哮,响彻着整个天地。
赵云揪心胆跳,满怀不甘,扯声就骂:“马羲狗贼,今日之耻,我必十倍奉还!!”
眼看赵云如同一道飞虹倏地窜飞而去。马纵横却没去追,一来他察觉到赵云暗中蓄势,一旦他急忙追上,赵云必会杀出一招回马枪。
而实则,与赵云这一场激烈鏖战,马纵横虽是胜了,但伤势却也不轻,此时他浑身五脏六腑都似在翻滚一般,只不过强忍住,未有表现出来。
“哼!”马纵横一声冷哼,心知此下若被赵云逃去,恐怕日后比成心腹大患。马纵横心知眼下自己树立的敌人实在太多太多了,他必须尽早除去一些潜在的隐患,由其像是赵云这般可怕的人物!
脑念电转,马纵横心头一定,快把龙刃望地上一插,一取背后飞星弓,感觉体内已恢复一些,倏地便就追去。
赵云感觉到那恐怖的杀意又再来袭,下意识地回头一望,正见马纵横策马张弓来追,不由吓了一跳。
电光火石之间,猝听连道骇人的弓弦炸响,紧接着赵云四周如有玄雷炸开一般,彭彭爆炸不断。赵云惊得连阵变色,何曾见过这般恐怖的箭艺,只顾狂拍坐下夜照玉狮子,驰马飙飞。而夜照玉狮子似乎也知自己的主人,正陷于危难之中,强忍伤势,狂奔急突渐渐地与马纵横拉开了距离。
“该死的!!老子这箭艺怎就这般难练呢!!”马纵横眼看自己连射不中,这暴雷箭看似威力巨大,一触就暴,但准头不佳,也只能吓人,并无实效,眼看赵云越逃越远,马纵横不禁气得怒吼起来。
这一声怒吼,除了气恼外,还有几分惋惜。就如儿时的梦想毁灭了一般。
那忠肝义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浑身是胆的赵子龙,就如此满怀对自己的恨意逃撤去了,此一去,恐怕他这一生再无招揽赵云的机会了。
马纵横一勒马,看着渐渐远去的赵云,欲射却又不射,连声叹息之后,久久不能平息。一阵后,几员马家将士赶了过来,见得马纵横铠甲龟裂,战袍上也是血迹斑斑,不禁吓了一跳。
“那赵云的残部可解决了耶?”马纵横却不回头,沉声问了一句。其中一个将士连忙答道:“回禀主公,除了逃去十数个白马从义外以及数十个乌桓骑兵,其余都被我等擒住了!”
“好!!”马纵横话音刚落,却又有两队人马纷纷赶来。其中从上头赶来的队伍内,一员将领神色赫赫地赶出禀报:“主公!一个时辰前,黄将军追上了袁尚军后,并且将其大破。那袁尚却也狡猾,但见我军一来,立刻弃了后部、中部,只引前面的车仗逃跑。我军一时反应不及,一开始不少将士又急于去抢车仗,使得阵势混乱,还好黄将军及时安抚住众人,快速地指挥起来,才稳住了局势。后来,又与袁尚留下断后的兵马厮杀一番,再想追时,袁尚却已引着前军的车仗逃远了。黄将军领一小队精锐继续追袭,又令我先回来报,其余将士则指挥部署,望邺城赶回。”
此报一出,四周马家将士听了都是为之一震。另一队,从下头望上赶来的队伍中,也有一个将士飞快赶出来报:“主公!!昨夜我等赶到城下,邺城百姓只顾逃命,互相推拥,众人急劝不住,加上又有细作煽动。还好程大人当机立断,杀了几个作恶之人以及一干细作,不但稳住了民心,而且还揭发了有人在暗中捣乱的恶行。随后在程大人的指挥之下,军民齐心,此下已把邺城内的火势扑灭七、八。只不过袁尚的走狗最先在邺城大殿纵火,因此邺城大殿火势最为猛烈,怕是难保了。”
“袁氏建立的根业,我却不稀罕,毁了也好,那我就重建一个更大更为深厚的根业!!”马纵横鬼神般的眼眸陡射jing光,一举龙刃,嘶声仰天喝道。
一干马家将士听了,无不心中振奋,纷纷扯声大喝起来。
于是,到了晌午时候,马纵横回到邺城时,火势已然尽数扑灭。这也幸好军民救火及时,邺城保住了七、八分面貌,街道上四处可闻百姓们喜极而泣的哭声。
马纵横回到邺城,先是对程昱以及一干将士大赞一番,然后便是安抚百姓。邺城百姓见马纵横长得威武如神,浑身虽是散发着如鬼般的可怕气息,但却又能真切地感觉到他并无恶意。
紧接着,马纵横又向邺城百姓承诺,他将在邺城的钱粮财宝中,取出黄金万两,以及粮食五千担以补偿百姓们的损失。马纵横此言一出,所有在场的邺城百姓全都吓到了。而马家将士无不瞪起了眼,各个露出惊骇的神色来。他们虽知马纵横在战场有着极其凶悍的一面,但对百姓却又有极为仁善的一面,他会补偿百姓,那是早有预料。可没想到的是,马纵横一出手就如此阔绰,再想诸将士为了取下冀州,死伤无数,这实在有些败家的味道!
马纵横似乎也感觉到众人的心意,忽然又说为犒劳诸军,以及安抚那些死去的弟兄,他将取出一万两黄金作为抚恤金,两万两黄金作为赏赐,以及宝物利刃一干,择日一一封赏。
马纵横此言一出,程昱再也忍不住了,急声喊道:“主公!!”
马纵横哪里不明白程昱的意思,却哈哈大笑起来,当着一众军民面前,捂着自己的下巴,笑道:“只有百姓富裕强大了,我等这些当权治理者,才会强大。所以,为了安稳民生,重振邺城昔日荣华,花上些许银两又何必吝惜?”
马纵横此言一出,那些原本还是痛心着家园被大火所毁,无比失落的邺城百姓,此下再无怀疑,激动得双眼发红,纷纷跪下,如拜见圣贤大帝一般,叩头就拜,感激谢恩。马纵横忙是下马,招手叫起,一些实在太过激动,不肯起来。马纵横连声再劝,于是一众百姓方才纷纷而起。
旋即,马纵横又望向周边的一众将士,灿然而笑:“还有诸位将士,忠心效我,不惜生死拼杀,与我一同共举大业。诸位都是生死与共的同伴,马某不敢忘恩,如今竟然取下邺城,自要论功行赏,这都是诸位兄弟应得的酬劳,岂能吝啬丝毫?由其是那些战死的弟兄,都是我马家的烈士,我更当一一妥善安排其身后事,其功绩我也将一一铭记在心,不敢忘却!”
马纵横此言一出,所有马家将士无一例外,都泫然泪下,只觉心头温热无比,似乎所有的疲倦瞬间消失,反而忽然有了无限动力,纷纷也是跪下在地,向马纵横拱手而拜,齐声喊道:“主公大恩大德,我等没齿难忘,愿赴死命,终一生而效!!”
只听无比炙热的喝声齐震,邺城百姓也为之感动,纷纷又跪了下来。马纵横就如一个圣明之君,正受邺城军民齐拜。程昱在旁看得脸色连变,见着马纵横身上如有万丈光芒,不禁也是心悦诚服地跪了下来。
马纵横说到做到,当日黄忠引着一干车仗归来。马纵横立刻命军中上下分拨钱粮,而早前程昱与一干文吏也迅速统计下来,先把统计好的拨发出去,没有得到补偿的百姓却也不急。这不由让人惊叹,本被大火所毁的邺城,此下不但不显得颓废,反而各个守规有据,有条有序,颇怀对未来的期盼。
另一边,黄忠与一干将士也快速地统计着一干有功之士的功绩,以备今夜宴席之前,能够赏赐。至于马纵横鏖战连日,先到一处袁氏旧宅里歇息,把一干要事都分拨与麾下。
很快,到了夜里。马纵横于袁氏旧宅的大堂召来麾下文武,先对黄忠、程昱等有功之士一一封赏,一干将士文吏皆的赏赐,无不大喜过望。至于庞德、臧霸等人则等他们的大军来到,再另行赏赐。
而其中,功劳最大,赏赐最重的无疑就是策划了整个河北战事,不久之前损落病逝的郭嘉。
马纵横特封郭嘉为军武将军,又上诏朝廷,请为酒侯,又分拨广川城为其子嗣世袭之地,子孙世世代代自由管辖,无需上缴税赋,城中皆由郭氏为尊!
马纵横特意留在最后才对郭嘉封赏,众人一听无不色变。程昱更感觉这实在太过胡闹,就算郭嘉功劳再大,也可能放下如此重权给他的子嗣,连忙走出劝道:“主公!!军武将军虽功劳赫赫,但拨予一城为其子嗣世袭,已算是莫大的赏赐。而且自古以来,昱还未听过,为臣下者,更尊于君,虽然只是在广川城内,但这对主公的声威实在有损,还请主公三思!!”
程昱此言一出,不少觉得此举有失妥当的将士,也不禁欲出劝说。哪知这时黄忠却回头向其一干部下,投去眼色,示意莫要轻举妄动。
黄忠会是如此,却也难怪,毕竟当初就是郭嘉把他招入马氏麾下,而且郭嘉所立的功劳之大,若是将来马纵横能克立不世帝业,他足以分赏为王。眼下马纵横让郭氏后人直辖广川,城中上下并以郭氏为尊之举,看似有失荒唐,不过这恰恰正代表马纵横对郭嘉的情义深重。
而且,黄忠却也发觉背后不少将士眼神都变得极为炙热起来,似都有无限动力扩功立绩,这恰恰就是因为马纵横这一赏赐带来的效果。
所谓凡事有毙既有利,马纵横对郭嘉的重情,却也激发了一众将士立功的**!
这时,马纵横轻轻一叹,呐呐而道:“仲德所虑甚多,不过你却都是多虑了。有关此事,实则奉孝许久前就曾与我谈过。他立有遗志,立得赐城地为‘酒城’,酒城之内,只设人口二十分之一的兵力,但凡超过一兵一卒,便就是叛罪,郭氏上下皆可处斩。再有,酒城之内但凡建立酒家的,皆不设税赋,但却要供郭氏上下日常所需,一切美酒皆先由郭氏先取。另外,郭氏必须永忠马氏,但凡心有不轨,马氏随时可撤其世袭之位,收回领地。”
第八百七十六章 夺平寿(上)
马纵横此言一出,程昱不禁微微变色,这才知道原来马、郭这对君臣早有商议。却也不得不敬佩郭嘉的潇洒,竟然早早就把自己的身后事给安排妥当。
“臣下多虑,若有所得罪军武将军在天之灵,愿意受罚。”程昱遂是一跪,凝声而道,表示对郭嘉的尊重和歉意。
“呵呵,仲德一心为主,又何罪之有,起来吧。”马纵横轻轻一笑,遂教程昱起来。
于是,赏赐暂且告一段落,马纵横早令人大宰牛羊,备好美酒,宴席很快便是开始,为活跃气氛,程昱更命人找来一些美艳的舞女前来助兴。不久随着奏乐响起,一个个婀娜多姿的舞女走进,好酒好菜随即也端了上来,一干马氏文武不由大喜。在堂上的马纵横与麾下一干文武连饮三巡后,宴席正式开始。
另外,驻守在邺城城内的各部人马,除了巡逻的部队外,其余人等也开始庆祝起来,大口饮酒大口吃肉,谈及日前战事种种激烈,但凡每每提到马纵横冲锋陷阵时,斩杀敌将,犹如砍瓜切菜时,都是大快人心,豪饮一顿!
却说就在马纵横攻克邺城,逼得袁尚引着一干残部狼狈而逃的同时。
却又看青州局势,话说当日孔融得知自己被陈登所诈,又听说高览将回,为保声名,上吊而死。当孔家人发现时,陈登早已离开了孔府,并且早就安排了陈家的人,用金钱收买了城内的一些地痞流氓,四处传播,说高览残暴不仁,见关羽势大,欲拢青州钱财逃去,孔融竭力相阻,却遭高览的心腹逼迫,无奈之下上吊而死。
高览当时发现孔融已死,吓得有些失魂落魄,还未反应过来,孔府外骂声俱起,孔家更有不少食客(孔融热情好客,收留了不少颇具本领的食客)各提兵刃,忿而杀来。高览吓了一跳,此时他的兵部纷纷闯入,说城内百姓听说他要强掠青州的钱财逃去,并且逼死孔融这位大儒圣贤,都是忿怒不已,纷纷造反,如今城中的兵部几乎压制不住。高览一听,更是吓得连胆子都快跳了出来,连忙率领一干部署,从后门逃出。当时孔家食客纷纷杀到,其中几个尤为厉害,就连高览也受了些伤,才将他们杀退。孰不知,高览领着部署逃到后门时,百姓不知从哪得知高览会望后门来逃,早就堵住了。高览情急之下,只能命将士们强行撞开一条道路逃命,因此不少百姓受伤。高览如此,自然更是激起民怨,无数百姓纷纷喊杀怒骂。高览与他那些将士犹如过街老鼠,几番转折才在赶来营救的兵部救援之下,逃回了州府之内。百姓见高览的部署亮起兵器,各个凶煞,毕竟都是些平民百姓,这下见了,反而恐怕高览记仇发作,连忙纷纷逃命去了。
高览回到府中惊魂未定,遂急与麾下商议该如何行事。眼下青州外有强敌,内有动乱,危急至极,怕俨然已是一个死局。一干将士都是无计,高览见城内百姓怨怒颇重,却也不敢轻易出去,只好加重在州府的兵力,日夜待在里面思索计策。哪知次日,高览刚得知陶谦从徐州出兵,正往平寿杀来,恐怕不到两日后,便能杀到平寿。高览听了,自是更为忧虑,想要弃城逃去,先保兵力,却又怕马纵横责罚,犹豫不绝。
于是一日又是过去。当夜,高览正是憔悴,这连日的紧急情况,都快把他给逼疯了,只见他两鬓如今都变得斑白,连是唉声叹气。
就在此时,蓦然有一将士满怀兴奋地急急冲入,喊道:“报~!报~~!将军,主公来信了~~!!”
高览一听,想到马纵横得知青州如今状况那轰然大怒的样子,先是下意识地一怯,但很快又想到其主素来多计,身边也不乏奇谋百出的谋才,遂是振作起来,忙是取过信来一看。这信一拆开,高览急就看去,不一阵后,本是着急憔悴的面容,瞬间有了光华,亢奋激动地喊道:“哈哈哈哈~~!!此番我可算是逃过一劫呐~~!!”
于是,高览迅速命令麾下将士,当夜收拾行装,并且把州府内的贵重财宝全都带上,就在五更时候。高览趁天色未亮,引兵出城。而且狡诈的高览一不做二不休,想出一计,竟派一些轻骑到城内四处传说。
不久后,城内百姓纷纷听说高览卷跑了平寿城内的财产逃了,但因急于逃去,只带了一部分财宝而已。如今城内更是无兵马把守!!
刹时间,平寿的百姓犹如陷入了疯狂,纷纷从家中冲出,前仆后继地望州府扑涌而去,看那态势却都想在平寿城未落入其他诸侯手上之前,去分一杯羹。
眼看城内各条街道上都是堵塞的人潮,在平寿城某一处酒家上,一个店小二怯怯地走向了靠近楼阁的位置:“这位客观,我家掌柜说要打烊了。不知客观可否…”
那小儿话还未完,一个魁梧大汉立刻瞪眼怒视,大喝道:“我家老爷还未喝个尽兴,而且这大白昼的,你打什么烊!?”
那大汉喝声惊人,店小二一听,吓得胆子都快破了,连忙唯唯诺诺告罪,又在那大汉几声喝叱之下,拔腿就逃。
“哼,这群傻子,眼下各个都去州府里抢财宝去了,连我们那铁公鸡掌柜也抛下店里的事情早早就去了。小爷这也去碰碰运气,才懒得服侍你们呢!!”那店小二念头一转,旋即急匆匆地冲下楼梯去了。
“少主,这眼下整个平寿城一片混乱。那高览实在狡猾,怕是不愿白白把平寿城让予我等徐州军,便故意怂恿百姓去抢州府内的钱粮。如此一来,等徐州军赶到时,恐怕州府早被洗劫一空。而陶谦那老好人,素来仁善,绝然不会做出抢掠百姓的事情来。这可如何是好?”刚才喝叱那店小二的魁梧大汉,皱着眉头向一个正坐在凳子上,把酒观外的俊俏男子谓道。
此人赫然正是不久前离开孔家,逼死孔融真正的凶手—陈登是也。
“呵呵,看来这高览也并非泛泛之辈,这一反击,可谓是漂亮极了。”陈登淡淡而道,嘴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平寿城内钱财也是不少,少主却好像一点都不心疼。”那魁梧大汉见陈登如此洒脱,不禁疑声问道。陈登笑了笑道:“主公此番能够兵不血刃地取下青州,已是十分难得,这做人要懂得知足。更何况,日后主公还需安抚民心,给些好处这些百姓,也好办事。”
说罢,陈登把手中酒杯里的酒一口喝光后,放下一锭银子,遂是站了起来。
“少主这是要去哪?”
“呵呵,主公不久将到,我这就去准备一下,好去迎接主公。”陈登微微侧头一笑,那魁梧大汉遂是露出无比钦佩的表情,呐声应罢,遂随陈登离去。
当日,刚是晌午时分。此时整个平寿城还是陷入混乱之中,而就在一干百姓发现城外有一部大军正往赶来时,东门却早已被一些地痞流氓给夺了下来。而召集这些地痞流氓行事的正是陈登,原来陈登不但付予了重金,而且还承诺给这些地痞流氓在徐州军一干的军务要职。这些地痞流氓自是大喜,都以为自己终于熬到了出头之日。
想必高览也绝然想不到,自己坐镇的平寿城,最终竟会被一群地痞流氓夺下,献给了徐州军。
有时候,世事就是如此难以预料。
这时,陈登正于敌楼而立,眼看大军里有一彪人马正往赶来,正是一干徐州将士在簇拥着陶谦赶了过来。陈登见状,不由震色,遂与十几个陈家的随从一同到城下等候。
一阵后,正见身穿紫袍缳甲,下颚留着整齐白须的一员老将策马赶来,见到陈登之后,不由勒马,手扶白须大笑道:“哈哈哈~~!!yuan龙果然未有令老夫失望,此下我军取下这平寿,连一兵一卒都不费!yuan龙真不愧是老夫麾下第一智士也。”
“呵呵,这第一智士,登数年前还敢染指。但自从那位大人来了后,登可不敢再有奢望了。还请老主莫要取笑我了。”陈登带着几分不羁的笑容,拱手一拜。
陶谦听了,又是一阵畅笑:“我看你与军师倒是不相伯仲。不过此番若非是他提出出兵的青州提议,说不定老夫还在犹豫不决呢。对了,yuan龙可曾联系好那刘皇叔的义弟关云长?老夫此下已取平寿,就等刘皇叔过来与之共议大事!!”
陈登一听,不由暗暗色变,只不过却是一刹那之间,须臾就恢复如常,笑道:“老主且莫着急,先前我已与关将军说明利害,以及老主诚心相让徐州的心意。想必刘皇叔一旦得知,必会尽快处理幽州事务,赶来与主公商议!”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啊!”陶谦闻言,好像长长地松了一口大气,呐呐笑罢,又道:“陶某一生都受朝廷恩惠,若无汉室眷顾,以及诸位先帝看重,又岂有今日荣光?”
第八百七十七章 夺平寿(下)
“如我所料无误,此番两人恐将落个两败俱伤!毕竟夏侯妙才的本领,并不逊色于张文远,当初一败,只是败在了为人高傲。如今夏侯妙才卷土重来,势在必得,凭此志气已有三分胜算,你再看他今夜调拨,毫不拖泥带水,已具备名帅之风,激发三军士气,已有两份胜算,也就是说,无论那张文远如何行事,那夏侯妙才起码已立于不败之地了!!”
李儒不愧是西凉智囊,当年威震天下,把握天下大权的董事集团的军师,这下细细分析,说得他那两个心腹瞬间便就恍然大悟。
“哼,这两人杀个两败俱伤那才好呢!!无论是姓马的还是姓曹的,都是当年害死主公的凶手之一!!这张文远和夏侯妙才都是他们麾下臂膀大将,但若损之,两人都是大伤元气,必为痛心不已!!”
“说得对!!我等侧忍如此多年,就是为了等候如今的机会!!如今马氏混乱,一旦张文远死去,兖州失去屏障,接下来的日子,必然战乱不休,说不定不到数年后,马氏便将被各诸侯联手毁灭。至于曹氏,有军师的计略,恐怕不久后其势力便将毁于一旦了!!”说到最后,李儒那心腹脸上尽是凶戾、痛快之色,就像是复仇在即!
“好了。眼下大事未定,还先别开心太早。夏侯渊今夜发兵,正是我等离去的最好时机,你俩赶快回去准备,但有时机,我等便立刻离开军中,赶往洛阳!”李儒神色淡漠,不过说到洛阳两字时,眼中还是忍不住地射出了两道精光。
与此同时,另一边在张辽军隐藏的那片树丛之内。张辽却又忽然下令,命诸将立即前往调拨兵马,准备今夜行兵。诸将无不惊异,纷纷相问。
“彼军如今正在歇息,其斥候适才就在附近兜转,所幸并无发觉。如此我军此时若去,彼军必是无备。所谓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此时不战,更待何时!!?”只听张辽喝声如雷震荡,慨然一落,天地如在颤动。诸将只觉心头荡漾,浑身忽然充满了力量,连忙纷纷领命。
于是,到了夜里初更。夏侯渊和张辽几乎先后出兵,两军火速启动,各往奔杀而去。
到了二更时候,无论是夏侯渊军亦或是张辽军都听到对面有兵马行动的声音,虽然两军都有意遮掩,但随着两军愈是靠近,这声响自愈是清晰。
“不好!!这夏侯妙才也起兵了!!快听我号令,全军摆开阵势,点起火把,准备应战!!”张辽拍马从阵中火速奔来,跃上一处高地望去,果隐隐看见在夜色的掩盖中,有一部大军正往自军的方向杀来。张辽心知自军兵力不如夏侯渊军,哪敢急攻,马上下令摆开阵势,严阵以待。
随着张辽军火把纷纷亮起,此时夏侯渊也赶到了阵前,正见火光一片,先是一怔,随即不由纵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果然英雄所见略同,没想到这张文远却是与我想到一块去了!!好!好~!!好~!!!”
正在夏侯渊麾下诸将都是震惊之时,夏侯渊倒是连声叫好,诸将不由疑之。左右一个将士急是赶前来问:“敌军出其不意前来厮杀,我军又是无备,将军为何却笑?”
“哈哈~!你这蠢货,倒只会想我军短处,却不想想那张文远岂也无备!?如今两军面临状况几乎相同,若要说有其他差别,那就是我军行军时间更长,或许比之彼军更为疲倦一些。但是我军兵力更多,要赢下此战,却非难事。胜算也顶多五五之分,甚至我军占据更多!!而眼下关键就是!!”
就在夏侯渊疾言厉色的分析期间,张辽也在向他的部下解释。
“曹军虽多,但早于我军行军,必更为疲惫。胜算大约也是五五两分,或者彼军尤胜一些。但我军却也并非无反败为胜的机会,眼下关键就是!!”
说也奇妙,两人几乎是不约而同,齐声地说出了同样的话!
“士气的比较!!”
而接下来,两人因军中状况的不同,却又有迥然不同的看法!
正见夏侯渊虎目生光,继续疾言厉色地谓道:“我军人多势众,若怯于厮杀,守而不前,一旦彼军来袭,反而易乱。待会待我令声一落,自当前仆后继,以激士气,如此必可一举杀破于彼,取得此役之胜!!”
“我军人数不如于彼,但在体力却是占优。再者,那夏侯渊仗着其军人多,必敢勇于厮杀。我军若与彼强硬攻之,胜算不大。自不如先为坚守,待彼军疲于厮杀,士气但弱,反而扑杀。即时我军士气一起,反扑之势自然浩大难挡。要取此役之胜,自易如反掌!!”张辽狮眸生辉,浑身更具凌厉之气,喝声一落,诸将无不醒悟,意志也瞬间坚定起来,再不见丝毫慌张之色。
于是,就过了短短的半柱香时间。先听,曹军中夏侯渊一声咆哮厉喝,刹时杀声大作,各部曹军人马争先扑杀而出,向张辽军大举冲袭而来。
刹时之间,本是漆黑宁静的夜晚,瞬间如似被战火蔓延起来,杀声之下,厮杀之气如烈火朝天!!
眼看曹军大举杀来,张辽毫无丝毫惧色,狮眸赫赫如星,就于阵前,厉声就喝:“盾兵压前,弓弩手速速准备!!”
只听张辽令声一落,盾兵迅速往前,各举盾牌。却又见曹军骑部纷纷奔飞冲来,犹如铁流卷席,便要发起突击!
张辽看得眼切,却还不肯下令,命弓弩手发射。电光火石之间,正见曹军骑部纷纷撞上了由盾兵筑成的屏障防线上。此一处人仰马翻,那一处却也是人倒盾飞。兵戈之间的击撞声,更是震天动地。眼看两军这下开始厮杀,似乎都如被逼出野性的猛兽,攻方蜂拥突进,守方咬牙坚守。
血液飞洒,男儿嘶啸,何等激烈热情。
夏侯渊正立马于一处高坡,目光冷厉,看着眼前之景,心中亦如有一团火在燃烧!
就让这团战火烧得更猛烈吧!!
夏侯渊脑念一转,终于明白为何历史无数名帅悍将如此热衷于战事,因为在战场上,那份拼死搏杀,为求胜利,不畏生死,勇往直前的那份热情,能使人一扫心中阴霾,实实在在地感觉到自己是活在这个世上,呼吸着,感受着这世间的一切!!
血在沸腾,心脏在剧烈地跳动,夏侯渊目光愈锐,猛一挥刀,喝声叫道:“枪兵、刀斧兵,从两翼扑上!!”
随着夏侯渊令声一落,其如带有战火炙热的气息,仿佛感染了无数的曹军兵士,随即便又听杀声如潮,两部步兵分别一左一右地汹涌杀出,往张辽军两翼而去。
“将军!!一旦我军两翼被截,万事皆休也!!”张辽麾下一员将士急赶来叫道。
张辽狮眸锐光隐而不发,死死地盯着扑杀过来的曹军。眼看曹军来势汹汹,越来越是将近,一干白狮军团的将士,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杀出搏命!
“弓弩手!!!”猝然,忍耐了许久的张辽,一声咆哮,如雄狮啸动天地,震荡苍宇。霎时间,无数箭矢冲飞而起,各个白狮军的弓弩手都是发疯一般地狂猛射击,只见乱箭犹如滂沱大雨一般,朝着那两部杀出的曹军盖头而落。刹时,只听惨叫连连,乱箭之下,一个个曹兵中箭倒地,一朵朵艳丽骇人的血花纷纷绽放,倒有另外一种诡异的美艳!
夏侯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忽然有将士来报,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夏侯渊一听,不由神色一变,原来众将士发现,不知何时李儒离开了军中,和他一齐离去的还有两个原董氏部将。
“这李文优到底在搞什么鬼,竟敢临阵逃去!?等我结束此战后,有你好看!!”夏侯渊念头一转,却不想因此分神,立刻教那将士领一队骑兵,把李儒追回来。那将士火速领命,拨马便去。
却说,李儒趁着夏侯渊起兵时,与两个心腹秘密望洛阳方向逃去。只不过李儒这一行三人,逃了不到一阵,便吓得如魂魄惊飞,急各是勒马停住了。
只见漆黑的夜色之下,隐隐可见两个庞大魁梧的人影,犹如黑暗中的魔尊恶煞,一左一右地立马而待,同时两股可怕的气势更逼涌而来,吓得李儒三人甚至不敢动荡,仿佛好像怕惊动那两人一般。
“这两人怎会在此!!?他俩可是曹贼的虎卫长,专门保护曹贼的安危,几乎贴身不离。不!此两人在此,莫非!!?”李儒脑念电转,蓦然间好像想到了极其可怕的事情,双眸猛地瞪大,心里无比的发凉。
“李大人!”蓦然,右边一人忽然喊了起来。李儒吓得肝胆似破,忙拱手、低头道:“儒见过许将军!”
“呵呵,李大人不必紧张。你职位比我大,我可受不了你这般大礼。还请李大人随我俩前往一趟,主公正等着你呢。”
眼见,夜色之内,那说话人,虎头虎脑,浑身虎气,赫然正是曹操麾下猛将许褚是也!
而在他旁边那人,更是可怕,一身黝黑犼兽铠甲,身形之健硕比起许褚尤胜几分,犹如古之恶来,浑身散发着腾腾恶气,更如恶之化身!
此人身份更是可怕,正乃曹操麾下第一悍将—典韦是也!
此两人可谓是曹操麾下拥有最强武力的两个,无论是许褚亦或是典韦,只派一个,都足以令李儒这三人胆怯。
而曹操特意派这两人来请,意图倒是十分明显,就是为了向李儒逞威!
“军师这!”李儒身后一个心腹,面色顿变,心里虽是害怕,但却知眼下境况不容他们胆怯,否则怕就是死路一条!说来,他们却也不惧死,只是侧忍了多年,就是为了如今的机会,就这白白浪费,实在死有不惜!
第八百七十八章 乐进的妙计
因为,眼看此下河北将定,一旦兖州战事又得以平息,将来恢复过来的马氏,将会如何对付陶谦,只是想想也教人感到心惊胆寒。却不见武力强大如吕布,屡屡与那鬼神马羲作对,最终还是落个全军覆没,几乎性命不保。势力强盛如袁绍,却也最终不敌马羲,不但大本营被夺,更活活被那鬼神马羲逼到走投无路,自刎而死。
而这陶谦,却是行将就木,武力远远不如吕布,势力更无法与袁绍比较,又谈何与那尊鬼神争锋呢?
于是,天下人不禁把目光投向兖州,因为兖州的战果如何,恐怕将会影响整个河北未来数年局势的发展。
却说,夏侯渊与张辽此番在河东与兖州的边界,对峙了近足足有十多日的时间。随着战事越是拖延,曹军上下就越是慌张急躁起来。毕竟,这连日来冀州不断传来有利于马家的情报,夏侯渊痛恨袁家无能的同时,却也非一味把希望寄托于袁家的身上,这连日来夏侯渊皆主动引兵攻打,奈何张辽稳守阵地,不急不躁。兼之张辽实在威猛,还曾几番闯破曹军军部,若非夏侯渊箭艺精妙,逼退张辽,恐怕曹军早就败了。
“他娘的!!这一开始就不该相信那李文优,要稳打稳扎!!眼下最好的时机已过,我看那李文优从一开始就用心不良,就是想要害我等失去夺下兖州的大好机会,以报当年之仇!!”
“说得对!!我军兵力几乎是张辽的一倍有多,若是一开始强猛攻打,或许早就攻破了那张辽的部队,又何必在这愁眉苦脸!!”
“……!!”
只听在夏侯渊的帐内,一干曹军将士纷纷扯声怒骂,目标都是指向李儒。
“还不给我住嘴!!”夏侯渊忽然冷笑一声,猛地一拍奏案,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暴起的同时,夏侯渊的喝声随即响起,众将士不由都吓了一跳,纷纷望去。
“尔等这些懦夫,当日首战张辽便击杀文丑,尔等无不胆怯。当时为何却不见有人,敢请战与那张辽死拼!?如今战况不妙,却把责任都推搪他人身上,简直是丢我曹家人的面皮!!”夏侯渊此言一出,诸将都是愧疚万分,无不低下头来,不敢直视夏侯渊的目光。
“夏侯将军但且息怒,我看如今局势,我军却也并非没有机会,末将有一计,或许可用。”这时,席下有一魁梧健硕的将士走了出来,正是乐进。
夏侯渊投眼一望,不由神色一震,忙问道:“文谦有何计策,快快说来!”
乐进听了,精神一抖,遂答:“眼下战事难以开展,不如以退为进,我军假意撤军,诱那张辽来战,但若其引兵而来,我军便奋而反扑,但若诸将齐心协力,必可破之!”
“可那张文远如今谨慎得很,只顾据守营地,我曾几番试探引诱,他却都不肯发兵来追。就怕我军就算撤走,他也不肯来追!”夏侯渊面色一沉,略微有些失望地谓道。
哪知,乐进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个笑容。夏侯渊一见,心头一揪,不由亢奋起来:“莫非文谦另外又有高计?”
“夏侯将军思虑敏捷,末将还真瞒不过你。正如夏侯将军所料,就在我军撤退同时,末将却又引一部精部绕往其军之后。这时,那张辽大概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将军身上。但若他按兵不动,末将便领兵杀入兖州,扰乱其后,逼得张辽退兵回援,将军便就立刻率兵复回掩杀。但若张辽中计来追,我又立刻回撤,与将军一齐前后夹攻,杀他个措手不及!!”乐进疾言厉色,此计一出,就连夏侯渊也不禁称妙,奋之拍案而起,大笑道:“哈哈哈哈~~!!文谦可谓妙计,我这就去吩咐麾下准备,文谦你则速去点齐精锐,尽快行事!!”
得到了夏侯渊称赞的乐进,眼神刹地晶亮起来,慨然领命,便就退下。哪知乐进刚是离开帐篷,却见李儒在帐外似乎等候久矣。乐进一看,不由皱起眉头,他本就不是十分喜欢性格阴沉的李儒,此下他又如此鬼鬼祟祟,心里自是不快。
“呵呵,适才我正有要事与夏侯将军商议,没想到在帐外听得将军说计,未免打扰,不禁驻步而立,听了一阵,将军妙计虽是精妙绝伦。但有一点,还请恕儒多口一句。”李儒咧开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乐进听了,先是心头一疑,不禁有几分忐忑,遂一拱手,颔首应道:“还请李大人指教。”
“指教倒是不敢。李某只是认为,将军孤兵深入,勇气可嘉,可一旦马家军从后反扑而来,那将军岂不危险?”李儒此言一出,乐进不禁冷笑起来:“我还以为李大人有什么高见,原来却只是如此。我看李大人是没有看清如今兖州的局势,那鬼神马羲为取冀州,不惜调去大量兵马,如今兖州空虚,张辽把兖州能够调用的兵力,都调往在此。试问,兖州之内哪里来的兵马反扑?”
“呵呵,所谓兵家战事瞬息万变,由其是那马家小儿的战局观更有着天生的优势,他往往能够迅速地调拨兵马前赴战场,把握时机极其精确。当年,我凉州军就是太小觑他了,才会被他奇袭了雍州。而此时,说不定那马家小儿,早就令青州的部队弃守青州,赶回来援了。”李儒干笑几声后,不急不缓地呐呐而道。乐进听得眉头紧皱,反而越听越是玄乎,心里暗道:“哼,我看当年凉州军之败,对李文优打击甚大,如今都快疯了。这说的话毫无根据,什么战局观,什么把握时机精确,那马羲莫非还真能料事如神,我却就不信了!!”
乐进想罢,冷哼一声,谓道:“谢过李大人的好意了!!末将会自行多加小心的!!”
说罢,乐进遂径直离去,根本就不把李儒的劝说放在心里。哪知,遭到乐进如此羞辱的李儒不但没有丝毫气恼,反而咧嘴笑了起来,令在帐前守候的护卫,不由都是不寒而栗。
却说,夏侯渊依照乐进的计策,随即快速布置起来。当夜,乐进点齐两千余精锐,便取小径绕往张辽军后而去。而莫约一个时辰之后,夏侯渊则也拔帐撤军,以吸引张辽的注意。
当夜正是三更时候,张辽从斥候那里听说夏侯渊忽然拔寨撤军,不由一惊,遂多派斥候前往打探。到了五更时候,斥候纷纷回报,却说夏侯渊军连夜撤退,已撤出了数里之外。
张辽闻之,又是一惊,遂急召一干将士前来商议。一阵后,众将士纷纷赶到张辽帐内,闻说夏侯渊撤去,不由纷纷大喜。
“哈哈~!我看定是那夏侯渊见主公快要夺下冀州,恐他日主公率兵回援,心中胆怯,遂是早早撤去!”
“说得对!!主公神勇无敌,此番但若取下冀州,普天之下,试问谁还能与主公争锋!?夏侯狗贼自是害怕,这般仓促逃去,也不奇怪!”
“竟然如此,张将军还等什么,我等就等张将军号令一下,这就立刻引兵前往追袭!!”
此言一出,一众白狮军团的将士纷纷起身请命,孰不知张辽却是面色一沉,忽然喝道:“胡闹,眼下敌军虚实不明,焉能贸然出兵!!?”
张辽喝声犹如狮咆,此言一出,诸将士无不畏怯,连忙告罪。张辽以锐目环视过众人后,方才沉色谓道:“夏侯妙才此人并非贪生怕死之辈,更不会临阵退缩。眼下他忽然撤走,必是有计。我且静观其变,暗中伺机,来个以静制动!”
张辽话音一落,诸将各有色变,一些将士不由以为张辽此举过于被动,一旦曹军果真另有奸计,就怕到时真的发生时,却难以挽救局势。可一干人等,又见张辽目光赫赫,决意坚定的样子,犹豫一阵,还是未有劝说。
其实,张辽想的倒也简单,那就是只要他坚守阵地,不让夏侯渊有机可乘,杀入兖州,那就万事无休。可张辽这下却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夏侯渊撤去的兵部下,这恰恰却正中夏侯渊的下怀!
于是,张辽军上下,依照张辽的主意,继续按兵不动。次日到了晌午时分,夏侯渊撤兵已有十数里,却听斥候来报,张辽未有任何动静。
夏侯渊听了,暗叹张辽果然没有这般轻易中计,不过他却又不急,反而希望乐进那部精锐能杀他一个措手不及,阵脚大乱。如此一来,他才好乘胜追击,击败张辽这个强敌,一雪前耻。
于是夏侯渊遂渐渐放缓行军速度,继续吸引张辽的注意。
当日晌午时候,斥候回报,张辽听说夏侯渊放缓了行军速度,不由神色一震,更加认定夏侯渊必另有图谋,遂令诸军加强防备,同时又令斥候继续打探。
如此,又是过了两日。夏侯渊缓缓撤退,此下大概撤走了数十里。张辽不敢丝毫大意,继续稳重守备。就在此时,忽然兖州内传来急报,说有一支曹军精锐杀入了东郡,正往濮阳扑杀而去。张辽这下一听,刹时整个人吓得浑身肉紧,如有一道惊天霹雳在他脑袋轰然炸开!
“这曹军何时杀入了兖州!!?为何我丁点都没察觉~!!?”张辽瞪大了狮目,急躁慌促地在心中喊道。这时,张辽麾下部将早就乱成了一团,各个惊呼急喊,坐立难安。
“将军!!濮阳乃我马氏重地,主公家小都在城内,一旦有个万一,后果不堪设想!!如今濮阳危在旦夕,不可怠慢,当速速撤兵回援!!”
“是呐~!将军,主公将把守兖州的重任交给我等白狮军团,倘若有失,那岂不有负主公厚望,我等更是万死难辞其咎啊!!”
“将军,眼下已刻不容缓,还请将军下令,末将愿引一部火速救援,一旦追上那部曹军,立即与之拼杀,绝不会让其迈进濮阳城一步!!”
第八百七十九章 李儒之计(上)
“将军!!末将愿引麾下断后,以备那夏侯渊反扑来杀!!”只见白狮军团一个个将士,各是勇跃请命。张辽却是沉着色,强稳此时混乱的思绪,迅速地搙清之后,狮眸开始烁烁闪动,猝是出声呐道:“原来如此!”
张辽话音一出,众将士不由一惊,忙是抖数精神望去。
“这夏侯渊定是趁着我这几日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他那部人马身上,暗中却又派一部精锐,取小径杀入兖州。而我不知察测,但若得知必然阵脚大乱,如此一来,一旦我急于撤走,他便可以引兵大举掩杀!!若是如此的话,恐怕如今那夏侯渊却又开始复回而进,而且来的速度还是极快!!”
张辽话音一落,果然立刻便有斥候前来报说,言夏侯渊正率兵忽然复回杀来,而且行军的速度极快,如今已前进了数里的路程。
此报一出,白狮军团一干将士无不变色。饶是素来处事稳重的张辽,这下似乎也失去方寸,眉头紧皱,面色黑沉得可怕。
渐渐地,帐内反倒变得了死寂一片,众将士虽然心里着急,却都不敢做声,纷纷望向了张辽。众人早已习惯性如此,因为每每在局势困难的时候,都是他们这位统将,最后想出策略,力挽狂澜。
或者也恰恰如此,他们的主公,才会称他们的这位统将,乃是一个独当一面的帅才!
只不过这回受眼下局势所限,张辽似乎难以继续以往的神奇。说来,张辽却已经是尽力而为了,但所谓百密必有一疏,曹军此番正好把握住了张辽的疏忽之处!
张辽狮眸眯紧,心知若是此下急撤,必然遭到夏侯渊军的大举掩杀,而那一部杀往濮阳的曹军,大有可能也会趁机复回,前后夹攻。如此一来,就算他引兵拼死作战,恐怕也非曹军之敌。可正如他的麾下所说,濮阳不容有丝毫错失,否则后果不堪想象。
就在张辽暗暗咬牙,想到无论如何也要拼上一回,以不负马纵横的厚望,下令急撤回濮阳时。忽然又有一封快信传来,不过这回传信过来的,赫然正是他的主公—马纵横是也!
“主公!!”张辽面色刹地一震,精神抖擞,连忙命人把信传入。一阵后,张辽把信拿在手上,拆开就看,信中虽然只是寥寥数语,却带来了无限生机和希望!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此番兖州算是有惊无险矣!!”只听素来沉稳的张辽,此下罕见地纵声大笑。众将士一看,先是一阵诧异,不过很快又纷纷打起了精神,毕竟张辽的反常不恰恰证明了事情有了转机。
原来在信中马纵横告诉张辽,他已有计策对付曹军,不久后夏侯渊必会撤军,同时他也命高览弃了青州,速回兖州救援,以稳局势。剩余的事情,便由张辽自信夺势而为。
“此番为了保住兖州,主公不惜弃舍青州,那么我更不能令主公失望了,否则我实在无颜再见主公!”脑念一转,张辽狮眸精光闪烁,很快浑身迸发出一股骇人的锐气,就像一柄拔鞘而出的绝世宝剑,即将杀人饮血。
众人看了不禁纷纷暗吞了一口唾液。其中一个胆大的向张辽唯唯诺诺地问道:“那将军的意思是!?”
“那夏侯渊想要杀我个措手不及,那我便反过来杀他个出其不意!传我号令,诸军立即准备,我要马上出兵,杀往夏侯渊军!!”张辽声若狮吼,众将士听得不由一阵变色。毕竟濮阳危机未解,张辽却置之不理,反去与夏侯渊厮杀。别说夏侯渊预料不及,连他的部署也无一个人明白张辽为何如此决定。
张辽见众人皆疑,不由面容一肃,遂把信中大概,疾言厉色地告诉众人。众人一听,无不惊骇,由其对于他们主公舍弃青州回援一事,似乎颇受打击,一下子还未回过神来。
“哼!主公此乃壮士断臂!别忘了我等虽然失去青州,但却击败了袁氏这一强敌,取下了冀州这块钱粮广盛的宝地,日后主公要称霸河北,那自然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到时候,要收复青州,自如囊中探物。另外,眼下兖州自有高览回援,再者濮阳城经过多年几番修葺,坚固之厚实,比起昔日洛阳、长安两处皇城还要稳固不少,就凭那区区曹军,想要击破濮阳,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可眼下濮阳无人坐镇,就怕曹军另用奸计,诈开城门!”
此言一出,张辽面色不由微微一变,这恰恰是他最忧心的。不过他很快就抖数精神起来,并且不假思索地应道:“哼!谁说濮阳无人,尔等别忘了主公那几位夫人,可是各个都身怀特技,本领过人!要长久守住濮阳,或者有些困难,但若要守住濮阳一时,以待援兵来到,这却搓搓有余!”
张辽此言一出,诸将不由暗暗都有些诧异,毕竟他们印象中,除了大夫人王异好像较为精明能干外,其余几位夫人好像都与平常世家的尊贵夫人没什么差别。但诸将却又看张辽面色坚定,遂是纷纷振奋起来,各是慨然领命,瞬间也是战意冲天!
于是,在张辽的调拨之下,各部人马迅速准备。
当日快要到晌午时候,张辽赫然火速出兵,直到黄昏时候,斥候来报距离夏侯渊军尚且有十多里路的距离,如今夏侯渊军却也不急于赶路,似乎欲趁有夜色遮掩,先是歇息,待明日再是赶路。
张辽闻言,却也命麾下尽快到旁边林丛隐藏起来,歇息饱食,但却不可脱甲,手不可离刃。诸将一听,无不暗暗发疑,但却也不敢多问,迅速指挥起各部人马往一旁的林丛赶去。
少时,天色渐黑,夜色不知不觉便已来临。在夏侯渊的营帐内,诸将正是一边食饭,一边大喜议论明日的战事,好像必胜无疑一般,大笑连连。
“哈哈哈哈~~!!此番凭着乐将军的妙计,想必那张文远此下恐怕还未想出对策,正急得如心如火焚,坐立难安呢!!”
“哼!!这张文远当年不过是丁原麾下一员小小将吏,据说他也不过出身于没落将门之后,有什么好威风,竟然敢屡屡小觑我等曹军!!此番若是把他擒住,定要把他乱刀砍成肉酱!!”
“哎,你可别乱来!!主公素来爱才,对这张文远更是赏识无比,出兵之前,更先是有令,教我等一干将士绝不可害了他的性命哩!!”
这时,却见正堂上,夏侯渊正闭目养神,沉息静气,丝毫不受诸将讨论的影响。
就在此时,夏侯渊猝地睁开双眸,两道精光旋即赫地射出,正见一个斥候将士快步赶来,在夏侯渊耳边快速地嘀咕几句。
“好!”夏侯渊一沉色,目光如炬,遂一摆手,那斥候将士遂是领命退下。
只听夏侯渊一声喊起,这时诸将也纷纷闭上嘴巴,向夏侯渊投来目色。
夏侯渊嘴巴微微上翘,浑身蓦地散发出庞大的气势,赫然而道:“适才斥候已来回报,路上不见有张文远的兵马杀来,那就是说张文远此下要不就还在早前营地按兵不动,要不就已急撤回去濮阳!如今正是我军的大好时机,所谓兵贵神速,传我号令,立即举兵,我要一举击败这张文远!!”
夏侯渊此言一出,众将无不变色。一将急起便道:“将军,大军方才歇息不到一个时辰,这又急于行兵,这未免!”
“未免有些贸然!?”夏侯渊眼眸一瞪,那将士顿被他瞪得心里发毛,连忙低头。
夏侯渊旋即冷笑一声,道:“兵家之道奇妙无穷。料人之不及,但凡取得先机者,胜算必大!想必那张文远如何也想不到,我不但会忽然复回来杀,而且连夜行兵。如此一来,到了次日,我军大概便能追上或者赶到张文远军后。再之,突发奇袭,杀之措手不及,岂有战败之理!?”
只听夏侯渊赫赫振词,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众人听得无不变色,很快都是各露出敬佩之色,纷纷颔首而应。
于是,在夏侯渊的调拨之下,各员将士火速前往调拨。只不过夏侯渊却也没想到,张辽的兵马就隐藏在不远。而他的斥候,因急于回报,加上当时天色已经昏暗起来,未有打探仔细。
而就在曹军开始调拨期间。另外,在李儒的帐内,李儒听得两个心腹来报,露出了一抹森然的笑容。
“这夏侯妙才,果然也是一员善于韬略行兵的将帅之才。此番这张文远恐怕是无回天之力也。”其中一员心腹,脸色略微复杂,神容阴沉而道。
“呵呵,这却不一定。那张文远也非泛泛之辈,最重要的是,那马家小儿的战局观非同寻常,恐怕早有调拨。并且那张文远如今已然得知,当机立断,再无顾忌地来与夏侯渊雷厉一战!!”李儒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说起马纵横时,笑脸上却又多了几分戾气,眼神骇人,犹如一头策划许久,准备复仇的厉鬼。
“那依军师之见,此番夏侯妙才和张文远,谁将会取胜?”另外一个心腹见状,不由浑身肉紧,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李儒眼色一厉,浑身忽地散发出一股带着几分阴森的智睿之气,呐呐便道。
第八百八十章 李儒之计(下)
“如我所料无误,此番两人恐将落个两败俱伤!毕竟夏侯妙才的本领,并不逊色于张文远,当初一败,只是败在了为人高傲。如今夏侯妙才卷土重来,势在必得,凭此志气已有三分胜算,你再看他今夜调拨,毫不拖泥带水,已具备名帅之风,激发三军士气,已有两份胜算,也就是说,无论那张文远如何行事,那夏侯妙才起码已立于不败之地了!!”
李儒不愧是西凉智囊,当年威震天下,把握天下大权的董事集团的军师,这下细细分析,说得他那两个心腹瞬间便就恍然大悟。
“哼,这两人杀个两败俱伤那才好呢!!无论是姓马的还是姓曹的,都是当年害死主公的凶手之一!!这张文远和夏侯妙才都是他们麾下臂膀大将,但若损之,两人都是大伤元气,必为痛心不已!!”
“说得对!!我等侧忍如此多年,就是为了等候如今的机会!!如今马氏混乱,一旦张文远死去,兖州失去屏障,接下来的日子,必然战乱不休,说不定不到数年后,马氏便将被各诸侯联手毁灭。至于曹氏,有军师的计略,恐怕不久后其势力便将毁于一旦了!!”说到最后,李儒那心腹脸上尽是凶戾、痛快之色,就像是复仇在即!
“好了。眼下大事未定,还先别开心太早。夏侯渊今夜发兵,正是我等离去的最好时机,你俩赶快回去准备,但有时机,我等便立刻离开军中,赶往洛阳!”李儒神色淡漠,不过说到洛阳两字时,眼中还是忍不住地射出了两道精光。
与此同时,另一边在张辽军隐藏的那片树丛之内。张辽却又忽然下令,命诸将立即前往调拨兵马,准备今夜行兵。诸将无不惊异,纷纷相问。
“彼军如今正在歇息,其斥候适才就在附近兜转,所幸并无发觉。如此我军此时若去,彼军必是无备。所谓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此时不战,更待何时!!?”只听张辽喝声如雷震荡,慨然一落,天地如在颤动。诸将只觉心头荡漾,浑身忽然充满了力量,连忙纷纷领命。
于是,到了夜里初更。夏侯渊和张辽几乎先后出兵,两军火速启动,各往奔杀而去。
到了二更时候,无论是夏侯渊军亦或是张辽军都听到对面有兵马行动的声音,虽然两军都有意遮掩,但随着两军愈是靠近,这声响自愈是清晰。
“不好!!这夏侯妙才也起兵了!!快听我号令,全军摆开阵势,点起火把,准备应战!!”张辽拍马从阵中火速奔来,跃上一处高地望去,果隐隐看见在夜色的掩盖中,有一部大军正往自军的方向杀来。张辽心知自军兵力不如夏侯渊军,哪敢急攻,马上下令摆开阵势,严阵以待。
随着张辽军火把纷纷亮起,此时夏侯渊也赶到了阵前,正见火光一片,先是一怔,随即不由纵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果然英雄所见略同,没想到这张文远却是与我想到一块去了!!好!好~!!好~!!!”
正在夏侯渊麾下诸将都是震惊之时,夏侯渊倒是连声叫好,诸将不由疑之。左右一个将士急是赶前来问:“敌军出其不意前来厮杀,我军又是无备,将军为何却笑?”
“哈哈~!你这蠢货,倒只会想我军短处,却不想想那张文远岂也无备!?如今两军面临状况几乎相同,若要说有其他差别,那就是我军行军时间更长,或许比之彼军更为疲倦一些。但是我军兵力更多,要赢下此战,却非难事。胜算也顶多五五之分,甚至我军占据更多!!而眼下关键就是!!”
就在夏侯渊疾言厉色的分析期间,张辽也在向他的部下解释。
“曹军虽多,但早于我军行军,必更为疲惫。胜算大约也是五五两分,或者彼军尤胜一些。但我军却也并非无反败为胜的机会,眼下关键就是!!”
说也奇妙,两人几乎是不约而同,齐声地说出了同样的话!
“士气的比较!!”
而接下来,两人因军中状况的不同,却又有迥然不同的看法!
正见夏侯渊虎目生光,继续疾言厉色地谓道:“我军人多势众,若怯于厮杀,守而不前,一旦彼军来袭,反而易乱。待会待我令声一落,自当前仆后继,以激士气,如此必可一举杀破于彼,取得此役之胜!!”
“我军人数不如于彼,但在体力却是占优。再者,那夏侯渊仗着其军人多,必敢勇于厮杀。我军若与彼强硬攻之,胜算不大。自不如先为坚守,待彼军疲于厮杀,士气但弱,反而扑杀。即时我军士气一起,反扑之势自然浩大难挡。要取此役之胜,自易如反掌!!”张辽狮眸生辉,浑身更具凌厉之气,喝声一落,诸将无不醒悟,意志也瞬间坚定起来,再不见丝毫慌张之色。
于是,就过了短短的半柱香时间。先听,曹军中夏侯渊一声咆哮厉喝,刹时杀声大作,各部曹军人马争先扑杀而出,向张辽军大举冲袭而来。
刹时之间,本是漆黑宁静的夜晚,瞬间如似被战火蔓延起来,杀声之下,厮杀之气如烈火朝天!!
眼看曹军大举杀来,张辽毫无丝毫惧色,狮眸赫赫如星,就于阵前,厉声就喝:“盾兵压前,弓弩手速速准备!!”
只听张辽令声一落,盾兵迅速往前,各举盾牌。却又见曹军骑部纷纷奔飞冲来,犹如铁流卷席,便要发起突击!
张辽看得眼切,却还不肯下令,命弓弩手发射。电光火石之间,正见曹军骑部纷纷撞上了由盾兵筑成的屏障防线上。此一处人仰马翻,那一处却也是人倒盾飞。兵戈之间的击撞声,更是震天动地。眼看两军这下开始厮杀,似乎都如被逼出野性的猛兽,攻方蜂拥突进,守方咬牙坚守。
血液飞洒,男儿嘶啸,何等激烈热情。
夏侯渊正立马于一处高坡,目光冷厉,看着眼前之景,心中亦如有一团火在燃烧!
就让这团战火烧得更猛烈吧!!
夏侯渊脑念一转,终于明白为何历史无数名帅悍将如此热衷于战事,因为在战场上,那份拼死搏杀,为求胜利,不畏生死,勇往直前的那份热情,能使人一扫心中阴霾,实实在在地感觉到自己是活在这个世上,呼吸着,感受着这世间的一切!!
血在沸腾,心脏在剧烈地跳动,夏侯渊目光愈锐,猛一挥刀,喝声叫道:“枪兵、刀斧兵,从两翼扑上!!”
随着夏侯渊令声一落,其如带有战火炙热的气息,仿佛感染了无数的曹军兵士,随即便又听杀声如潮,两部步兵分别一左一右地汹涌杀出,往张辽军两翼而去。
“将军!!一旦我军两翼被截,万事皆休也!!”张辽麾下一员将士急赶来叫道。
张辽狮眸锐光隐而不发,死死地盯着扑杀过来的曹军。眼看曹军来势汹汹,越来越是将近,一干白狮军团的将士,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杀出搏命!
“弓弩手!!!”猝然,忍耐了许久的张辽,一声咆哮,如雄狮啸动天地,震荡苍宇。霎时间,无数箭矢冲飞而起,各个白狮军的弓弩手都是发疯一般地狂猛射击,只见乱箭犹如滂沱大雨一般,朝着那两部杀出的曹军盖头而落。刹时,只听惨叫连连,乱箭之下,一个个曹兵中箭倒地,一朵朵艳丽骇人的血花纷纷绽放,倒有另外一种诡异的美艳!
夏侯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忽然有将士来报,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夏侯渊一听,不由神色一变,原来众将士发现,不知何时李儒离开了军中,和他一齐离去的还有两个原董氏部将。
“这李文优到底在搞什么鬼,竟敢临阵逃去!?等我结束此战后,有你好看!!”夏侯渊念头一转,却不想因此分神,立刻教那将士领一队骑兵,把李儒追回来。那将士火速领命,拨马便去。
却说,李儒趁着夏侯渊起兵时,与两个心腹秘密望洛阳方向逃去。只不过李儒这一行三人,逃了不到一阵,便吓得如魂魄惊飞,急各是勒马停住了。
只见漆黑的夜色之下,隐隐可见两个庞大魁梧的人影,犹如黑暗中的魔尊恶煞,一左一右地立马而待,同时两股可怕的气势更逼涌而来,吓得李儒三人甚至不敢动荡,仿佛好像怕惊动那两人一般。
“这两人怎会在此!!?他俩可是曹贼的虎卫长,专门保护曹贼的安危,几乎贴身不离。不!此两人在此,莫非!!?”李儒脑念电转,蓦然间好像想到了极其可怕的事情,双眸猛地瞪大,心里无比的发凉。
“李大人!”蓦然,右边一人忽然喊了起来。李儒吓得肝胆似破,忙拱手、低头道:“儒见过许将军!”
“呵呵,李大人不必紧张。你职位比我大,我可受不了你这般大礼。还请李大人随我俩前往一趟,主公正等着你呢。”
眼见,夜色之内,那说话人,虎头虎脑,浑身虎气,赫然正是曹操麾下猛将许褚是也!
而在他旁边那人,更是可怕,一身黝黑犼兽铠甲,身形之健硕比起许褚尤胜几分,犹如古之恶来,浑身散发着腾腾恶气,更如恶之化身!
此人身份更是可怕,正乃曹操麾下第一悍将—典韦是也!
此两人可谓是曹操麾下拥有最强武力的两个,无论是许褚亦或是典韦,只派一个,都足以令李儒这三人胆怯。
而曹操特意派这两人来请,意图倒是十分明显,就是为了向李儒逞威!
“军师这!”李儒身后一个心腹,面色顿变,心里虽是害怕,但却知眼下境况不容他们胆怯,否则怕就是死路一条!说来,他们却也不惧死,只是侧忍了多年,就是为了如今的机会,就这白白浪费,实在死有不惜!
李儒却一摆手,示意那两个心腹先莫轻举妄动,然后震色,拱手作礼答道:“好,我等这就遂许将军还有恶侯前往。”
典韦闻言,冷哼一声,遂一拨坐下爪黄飞电,奔飞而去。许褚见状,倒也不禁为典韦这自把自为的行举暗暗苦笑起来,但典韦在曹军之中的地位,绝非他能比拟,却也不敢发作,遂震色向李儒请道:“那还请李大人随我前来。”
第八百八十一章 曹操的思量
一阵后,李儒三人跟着许褚来到了一处高地之上,上头赫然立着一个营帐,周围莫约数十精锐在把守。
李儒看了,不由冷笑起来,不得不佩服曹操的胆大。可知他身处的乃是兖州的境地,说不定何时那鬼神马羲便会引兵复回杀来,到时一旦遇见了他,并狂扑来杀。不过,当李儒想起有典韦和许褚的存在时,随即释然。有这两尊绝世煞神拥护左右,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哈哈哈哈~~!!文优你可来了。快快上来,妙才与那张文远似乎已经开战了,远看这战况,两人似乎厮杀正烈啊!!”陡然,一阵带着几分兴奋,极具豪气之风的笑声传了过来。李儒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刹地勃然色变,虽然早有所料,可当他听到曹操的声音,还是不禁吓得心惊胆战,浑身肉紧。
“袁术果然败了!如今曹氏又得淮南宝地,至此之后,崛起之势,怕无人能挡也!再过数年,曹贼稳定局势,借天子之名,征伐各地诸侯,必如秋风扫落叶之势,如此一来,得到天下怕也只不过时间的问题罢了!”李儒暗暗色变,忽然仿佛被夺去了浑身的力量,心里有着说不出的苦涩和悲愤,可他还是要强颜苦笑,毕恭毕敬地答了一声后,遂领命赶往。
少时,李儒下了马,正见身穿一身战甲,样子还是风尘仆仆,一看就知大战不久回来的曹操,周围站满了兵士,而典韦就在他身后不远,默不作声地守候着。
“看来我始终是斗不过这曹阿瞒呐!”李儒轻叹一声,忽然间却是有些解脱了,毕竟他已尽力为之,最终还是技不如人,虽恨却无憾也,但脸上还是有着无法掩饰的凄冷,颇显落寞地走去。
“军师!!”随着李儒而来的心腹欲往,却被刹地冷起了脸的许褚拨起虎头大刀拦住,其中一个不由急喊起来。
可李儒却不理会,不动声色地走到曹操一旁,忽是双膝跪下。曹操见了,默默地收回眺望远去战场的目光,向旁侧的李儒瞟了一眼,手搙短须,笑道:“漂亮!”
李儒身体陡地一震,把头却低得更低。曹操笑道:“文优此策,真可谓是漂亮极了。你故意拖延兖州战事,让洛阳那些反贼趁洛阳空虚,河东又无守兵的情况之下,得以时间暗中准备。而你却又在军中暗中观察,就等妙才和张文远将要拼个两败俱伤的时候,趁机离开,赶回洛阳,怂恿一干反贼造反举事,为的就是颠覆我曹氏,以报当年我剿灭董氏之仇!”
只听曹操不急不缓,那平淡的语气,就如个局外人,说的好像丝毫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李儒咬牙,不敢吭声。
“诶!”曹操叹了一声,反倒是在为李儒可惜一般,旋即沉声又道:“只可惜的是你计策虽妙,可却找错了对手,也太小觑我曹孟德了。你万万没想到,我如此快结束淮南的战事,并且识破了你的奸计。我却也不妨告诉你,五日之内,我麾下大军就会陆续赶回洛阳镇守,而我也先遣麾下部将于禁前往洛阳,先稳局势,那些与你联合起来的爪牙,恐怕也命不久矣!”
“哇啊啊~~!!!天杀的曹贼~~!!你休要得瑟,这血海深仇在生难报,但我等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这时,李儒那两个心腹终于忍耐不住,猝然发作起来。其中一个,更状若疯狂地从怀中掏出一柄匕首,正欲向曹操扑去。却被许褚倏地拦住,一刀飞去,砍飞他的头颅。另外一个,却也陡然发作起来,好像一头厉鬼般向曹操扑去。许褚不紧不慢,另一手从腰间的布囊里取出一颗硕大的石块,随意一投,但那飞石的速度却是奇快,猛地砸中了另一人的头颅上,瞬间当场爆头而亡。
两人接连死去,但曹军上下除了许褚外,却无一人变色。曹操更是连个眉头都没皱过,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一步一步地走向李儒面前,俯视着他,蔑视着他,冷冷而道:“李文优啊,李文优,当年我麾下不知多少人劝我把你杀了,以杜绝后患。我却怜爱你的才能,不但留你性命,并且礼贤重用。可你实在太令我失望了。这么多年,你不但不肯为我夺一谋一略,甚至在暗中捣鬼。若非有人察觉,我还几乎被你坏了大事啊!!你说我可拿你如何是好!?”
只听曹操的语气渐渐有了变化,从一开始的冷漠,渐渐地变得有些惋惜,最后更是有几分无奈和苍凉。
就连几乎害得曹氏颠覆的李儒,曹操依旧真挚爱惜!由此可见,世人皆说曹操爱才如狂,此言不虚也!
可曹操的好意,李儒却压根不领情,蓦然抬头起身,双眸发红,面容扭曲狰狞,犹如一头充满怨恨的厉鬼般,竭斯底里地当着曹操的面,口沫喷飞地吼道:“曹贼!!你少在这假仁假义,我李文优一生只奉董氏,在董氏灭亡那日,天下早无了李文优!!我一直侧忍至今,也不过是为了报复!!只恨苍天无眼,被你识破我计~!!”
眼看李儒距离曹操不到半丈距离,但众人却依旧无一动荡,因为无论是典韦的飞戟还是许褚的没羽箭,都能在李儒发作前,瞬间将之击毙。而典韦、许褚此时都已把目光投向李儒,暗中准备了。
“呵呵,识破你计的却非是曹某。”曹操抹了脸上的唾沫,不紧不慢地微微一笑。李儒双眸一瞪,忽然转头望向四周,嘶声怒喝:“那又是谁~!!?”
“是我!”
一阵大风袭过,正见一身穿金丝黑袍,身材高挑,步伐稳健,浑身散发着一股阴暗的智慧气息,就连李儒也吓了一跳,但很快眼睛又兀地瞪大,惊呼叫道:“贾文和是你!!?”
正见贾诩面无表情,微微地作揖一拱,淡淡而道:“李大人不愧为西凉智囊,贾某领教了。”
说来贾诩和李儒同出西凉,这一句话看似毕恭毕敬,但却充满了讽刺。
果不其然,李儒一听,不禁半颠半疯地仰头狂笑:“哈哈哈哈哈~~!!原来我是败在了你贾文和的手上!!你这莫非是报复当年主公不肯重视你哉!?”
“李大人多心了。有李大人在董氏左右出谋划策,自无需贾某这般的小人物了。”贾诩依旧面无表情,极其平淡地说道。或者正是他这不冷不热的态度,才令李儒更敢气恼,刹时气得满脸青筋蠕动,脖子上也吐出一条条如同蚯蚓般的青筋,咬牙切齿的样子,好像恨不得把贾诩生生给吞了。
“呵呵。”这时,曹操却笑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谓道:“李文优你这却是不识好人心了。这贾文和看似毒辣无情,实则他外冷心热,你却不想如今在我曹氏,当年不少的西凉旧部已诚心降服,有些甚至已经重新娶妻生子,在我曹氏辖地重建家庭。你如今造反,一旦成事却好,但若失败,这些人恐怕不少都要遭到牵连,到时又有多少人家破人亡?或许此事日后传出,那些西凉旧部会痛恨贾文和,可却不知若无了贾文和,他们恐怕还要面临一场灭顶之难。这般说来,我倒以为贾文和才是尔等西凉人的救主,而绝非是你李文优啊!”
曹操侃侃而言,李儒先是面色连连大变,越听到后面,却越是震惊,最后更是整个人都如遭到莫大的创击,呆如木鸡地傻愣起来,那样子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被曹操说成大善人的贾诩,倒是冷漠应道:“主公多心了。贾某只盼能够立功,为主效命,岂有这般多余的心思顾虑那些无能的余孽。”
“哈!”曹操听了,嗤笑一声,旋即地瞟了贾诩一眼,忽然好像心血来潮,从腰间拔出了倚天剑,然后丢在了地上,极度灿然地笑了起来:“竟若这般,你不妨杀了此反贼,以证你的忠心!”
贾诩听了,终于面色有了变化,凌厉细长的眼眸微微睁大,不过也仅犹豫一阵,便迈起了步伐。
“且慢!!”李儒忽地一喝,曹操转身望去,饶有兴趣地问道:“哦,莫你死前还有遗愿要说,你且一说,看在你是个人才份上,曹某可略尽些心意。”
“哼,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此乃恒古不变的真理。李某落得如此地步,除了能力不足,亦是时也,命也!但我还有一个疑问!”
“你说!”
“你竟知我的诡计,为何却不立即教夏侯妙才撤兵而回,以防洛阳乱事?”
“呵呵,这倒简单了。”曹操闻言,先是一笑,随即伸出两根指头,喃喃而道:“其中原因有二。一者,我若不如此,以你李文优的诡智,岂会这般容易露出马脚。而我军中不少乃西凉旧部,无故把你杀了,这些人恐生怨气。而我等你事败迹发,再把你除去,方显名正言顺,又可安抚军心!”
“狡猾!!”李儒一听,面色一寒,忽然明白曹操为何能组建起如此庞大的势力,此人的心思实在太细腻了!
曹操却不理会李儒的辱骂,继续又道:“二者,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要成为一个大帅之才,需要牺牲的那就更多了。妙才乃我麾下除了曹子孝外,难得拥有将帅之能的将领。可当年败于张文远麾下之后,他心里总有一道坎,不能迈过。而恰恰如此,我却故意让妙才再与之拼死一战,助他迈过心中的那道坎,就权当是练兵了!”
第八百八十二章 夏侯与张辽的决战(上)
“练兵!!”李儒惊呼一声,全然没想到曹操的第二个理由竟是如此,可脑念急转,却又不得不惊叹曹操用人有道,高瞻远虑。正如曹操所言,夏侯渊乃是个具备将帅之才,万中无一的将领。若是他能够成以大器,其效果不逊色于组建起一部十万大军!
毕竟一个具有将帅之才的将领,往往能击败远胜自方数倍甚至十倍兵力的敌军。
而曹操此举看似荒唐,实则他乃苦心栽培一员能够独当一面的帅才,如此就算夏侯渊军与张辽拼得兵部尽毁,曹操亦算是赚得盆满钵满了!
“不愧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如此人物,千古以来实属罕见!主公败于此人手下,也不冤枉了!”李儒如今心头疑问尽除,甚至无法抑制地对曹操生出敬佩之心,竟是有些动摇起来。
或许也正是如此,令李儒极其惧怕,忽地心神一定,眼神里忽地射出两道凶戾之色。
“天杀的曹贼,我和你拼了~~!!”陡然间,李儒终于发作了,也从怀内逃出一柄匕首,猝然扑向了曹操。只不过就在他发作的瞬间,一道破空震鸣,猝然响动。就在须臾之间,一柄飞戟斜刺里扎入了李儒脖子,李儒连惨叫都来不及,就被飞戟强劲的冲力,震飞一边,抖动了几下后,再无动静,眼看死绝。
“可惜,可惜。”曹操看了李儒眼珠瞪大,面容凄厉,死不瞑目的样子,又转眼默默看了看脸色冷漠的贾诩,呐呐一声后,转身便就离开。
话说就在李儒死去的同时,张辽与夏侯渊麾下两军,此下正杀得激烈。在张辽调令之下,其麾下弓弩手不但成功地射住了曹军杀出的两部步兵,更使之伤亡颇重。
曹军诸将见状,不由有些犹豫起来!而张辽军无不奋起,战意昂然,更如狂风一般,赫赫逼来!
“此阵乃士气的较量,但凡胆怯,我军必败!!无需惧怕,诸军听令,随我一齐扑杀,但凡敢退者,杀无赦!!”就在此时,夏侯渊高举手中宝刀,嘶声咆哮起来。众将士受之鼓舞,也瞬间振作起来,纷纷厉声震喝。
于是,正见夏侯渊一拍战马,率先奔飞杀往,其麾下部将各个都勇往直前,各部曹兵也无一怠慢,犹如狂潮骇浪一般汹涌扑上!
接下来恐怕就是纯粹的厮杀鏖战了!!
“夏侯妙才!!”张辽看得眼切,怒声咆哮道。他本还以为曹军会因此受挫胆怯,没想到夏侯渊不退反进,而且更是一举发起猛攻!
纵是两军为敌,张辽也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夏侯渊比起当年他击败的那个要可怕许多!
就在张辽话音一落,正见夏侯渊挥刀急舞,一边拨开乱箭,一边冒着箭雨,赫然突进。而各部曹军皆如群虎恶狼飞扑杀上,气势如虹!
至于张辽麾下各部,无不被曹军盛起的气势所慑,反而因此士气有减。
霎时间,在气势比较上,可谓是再生突变,只见曹军在夏侯渊的率领之下,气势猛地反转,甚至压制了张辽军部!
电光火石之间,正见夏侯渊奔马杀至阵前。
“呜嗷嗷嗷嗷~~!!夏侯妙才,纳命来罢~~!!”张辽狮眸睁大,接下来士气比拼的关键,恐怕就是在两人的厮杀之间分出!
张辽若胜,其部士气必然能够反转,继而反扑。而若夏侯渊胜,其军自可骇然扑上,大举冲杀,杀他个天翻地覆!
“来吧!!让我再领教一下你的本领!!”夏侯渊却也不惧,扯声咆哮,实则他心中另有计策。原来,他心知张辽威武,从他见到张辽击杀文丑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若在战场上单对单的强硬搏杀,自己恐怕并非张辽对手。但如今夏侯渊之所以会主动向张辽杀来,却是想要趁机缠住张辽,毕竟他的兵力更多,只要在这期间,他的兵部能冲散张辽的军阵,那就大局可定也!
这就是将帅之才,并非那些猛汉悍夫,一味只知生死比拼,冲锋陷阵,这种人每一步,都是具有计划!
如此看来,正应了曹操的心意,经过此番再与张辽对峙,夏侯渊已渐渐成长为一员将帅之才!
可是,如今结果未定,却也别忘了这张文远可是那鬼神马羲麾下唯一从未尝过一场败绩的常胜将军!!
“夏侯妙才,看我须臾取你狗命!!”
张辽就是张辽,这下一旦杀出,立刻呈现出起武痴的疯狂。只见他纵马提戟,飙飞突往,霍地迎住夏侯渊的瞬间,立即招舞出飞狮破天戟法,乱戟飞扬急搠,攻势猛烈绝伦。夏侯渊虽早有准备,但这一下应对张辽的猛攻,也有些措手不及,连忙施展出烈风刀法,强硬抵住!
眼看两人拼死搏杀,戟飞刀荡,道道轰鸣骤响不绝。眼看快有十数回合,张辽似也明白这场搏斗不能拖延,越战越猛,甚至不顾防备,只顾强攻。
突兀,夏侯渊猛地一闪,吓得正是心惊胆跳,但同时虎目一亮,正见张辽急攻之下露出破绽,立刻连刀挥舞,刀法如同烈风扑袭。张辽不由一惊,拧戟急挡,但还是被夏侯渊最后一刀砍中了肩膀。张辽吃痛一喝,狮眸迸射jing光,刹时一面白毛银狮兽霍地显现而出,手中飞戟倏地射出,望夏侯渊心窝就刺。击伤张辽的夏侯渊刚是暗暗欣喜,哪知张辽速发反击,吓得连忙挪身一闪,但却被张辽银狮戟划过手臂,顿是战袍碎裂,一道血迹旋即溅飞。
“嗷嗷嗷哦~~!!你这狗贼,别太得寸进尺了~~!!”夏侯渊吃痛怒吼,身后也霍地显现出一面有七、八分真实的诸犍凶兽相势,手中大刀须臾又是猛烈舞动,张辽冷哼一声,立是提戟挡去。
就在此时,蓦然背后杀声迭起,以及道道惊呼怒喝接连动荡,听这声势似乎张辽的部署正纷纷被曹军闯破。
张辽不由神容一变,急是向夏侯渊虚晃一戟,诈过夏侯渊后,猝就转马而去。
“哼,想诱我追击!?想得美!!”夏侯渊却是反而一直等在这机会,眼看张辽飞马而出,立刻把大刀就马上一按,正要取背后大弓射击,其身后几个将士,也是反应迅疾,快速前往来拥护左右。
就在此时,张辽猝地拔马一转,复回杀来。竟也是料定夏侯渊不会来追,反而用他更擅长的箭艺来偷袭。
这下,张辽陡地转马,夏侯渊不由吓了一跳,虎目瞪大,急是拽弓:“你这奸贼,休想得逞!!”
喝声一落,夏侯渊身后那诸犍相势赫然更是清晰几分,更与夏侯渊一同做起了拽弓拉弦的动作,一股庞大凌厉的气息遽然迸发。“嗷嗷嗷~~!!纳命来罢~!!”张辽却是不惧,狮眸睁得斗大,浑身狮威如潮,慨然爆发而起,驰马狂飙杀来。
兔起鹤落之间,正听一道弓弦震荡,旋即一道快得无影的飞矢朝着张辽射去,眼看须臾就中。张辽反应倒快,快手一戟,把箭矢骤地砍破。
“杀~!!”夏侯渊的那几个部将立刻大吼一声,纷纷提起兵刃霍地迎上。
“宵小鼠辈,休想挡我!!”张辽咆声怒吼,其身后白毛银狮兽霍地毛发竖起,恍然间,竟见有道道洁白雷电从毛发里骤射而出,俨然变作了一头白毛雷狮。
电光火石之间,张辽霍地与夏侯渊那几个部将杀在一起,手中银狮戟快拨急砍,猛地冲过,将之连连杀落。眼看张辽杀至夏侯渊面前不到三丈,所有在场观战的曹军将士都吓得魂魄如飞。
这时,蓦地听一道怪吼,张辽急眼睁大,正见面前那面诸犍凶兽,浑身疾风卷起,然后化作了弦上箭矢,猛地朝着自己飙飞射来。其间之快,几乎就在转眼之间。
“着~~!!!”只见夏侯渊蓄力放出箭矢,竭斯底里地嘶声咆哮起来。
张辽猛一咬牙,却做出了一个让众人都匪夷所思的举动,竟不闪不躲,飞马加速奔去。
骤然,箭矢赫地扎入了张辽铠甲,并且发出一声巨鸣后,又从其背后穿透而过。
“张将军~~!!!”正往赶来的白狮将士,看得怒目圆瞪,状若疯狂地喊叫起来。可曹军的将士却也不敢开心太早,因为他们正见中箭的张辽继续飙飞而去,正举戟向夏侯渊忿然砍下。
“飞狮破天戟法—雷狮噬宇~!!”
只见张辽飞戟砍落同时,其身后的白毛雷狮浑身雷电大涨,向着夏侯渊狂扑冲去。
“嗷嗷嗷嗷~~!!!”生死关头,夏侯渊也怒目圆瞪,急举手中宝弓奋然挡去。
‘嘭’的一声巨鸣,只见夏侯渊手中宝弓霍地被张辽砍暴,同时落势如虹的银狮戟更猛地在夏侯渊的铠甲上,砍出一道火光四射的裂缝出来。夏侯渊不禁惨叫一声,旋即翻落马下,这还好张辽被箭击中,折了实力,而且他的宝弓又作为缓冲,减少了这一杀招的威力,再加上夏侯渊有精良铠甲护身,否则恐怕张辽这一戟早就夺了他的小命了。夏侯渊在地滚了几圈,却也不敢放弃,一口吐出嘴里泥巴,猛然起身,手中虽无兵器,但依旧神容疯狂地咆声吼道:“来吧!!我不惧你!!”
张辽看得,狮眸锐光暴射,忿怒之间,还有几分敬服之色,更不答话,拍马便就猛冲杀去。
“嗷嗷嗷~~!!夏侯将军拼死至此,我等岂可袖手旁观,与那张辽恶贼拼了~~!!”
不知夏侯渊哪个部将一声怒喝,一干曹将立刻纷纷杀出,四周曹兵也汹涌扑上。
“张将军力挫夏侯狗贼,威武盖世,我等身为其部,岂能弱哉~~!!”张辽一个部将也扯声怒喝起来,刹时白狮军团上下无不士气狂迸,各个如具神力,丝毫不惧曹军人多,前仆后继地生猛反扑杀上!!
第八百八十三章 夏侯与张辽的决战(中)
却说李儒死去后,曹操颇感头疼,回到营帐正是歇息,忽闻杀声大震,战况似乎极其激烈。就连曹操也不由被吓了一跳,正要出帐查看时,忽有流星马传来密报。曹操疑之,遂是打开一看,这不看还好,一看顿是吓出了他一身冷汗,头疼更烈,嘶声就骂:“这马家真是一窝乱臣贼子!!气煞我也!!”
喝罢,忽然外头来报,说夏侯渊军部和张辽军部厮杀更烈,恐怕再不出手,两军必战个两败俱伤!
曹操一听,怒火一起,忽地扯声就喝:“恶来何在!!?”
本在一旁守备的典韦闻令,就如苏醒的恶魔一般,双眸赫地迸射出两道恶光,霍地迈步就出,振声应道:“恶来在此,主公但请下令!!”
“你速往妙才那助战,给我取那张文远的首级过来,以泄我心中之恨!!”曹操此言一出,典韦立刻浑身恶煞迸发,低沉一声领命后,转身便是离去。
“仲康!”曹操一咬牙,面色有些阴鸷难看,一旁的许褚也是急出,忙是答应:“末将在此!”
“你速去把那贾文和召来!”
许褚见曹操面色可怕,心头微微一惊,不由暗想如今天下还有何事能够令他的主公如此神色大变,刚一犹豫,曹操细目冷光一射,吓得许褚连忙领命前去。
须臾,贾诩快步入帐,曹操一见贾诩便发一声冷哼,把报书扔在地上。贾诩暗皱眉头,不敢怠慢,立刻赶上拾起了报书,旋即凝色看了起来。这一看,饶是贾诩亦是惊异起来,不由惊呼道:“这马家人是疯了!”
“贾文和,你身为我军副军师,又号称才智过人,聪明绝顶,为何却料不到马家会有此一举!!?”曹操一拍奏案,厉声喝道。贾诩闻言,先是拱手一拜,随即沉色呐道:“如此愚蠢之举,贾某实无料到。”
“愚蠢!?哈哈,这马家人确是愚蠢极了,他们以为修葺长安皇宫,就能吓到我曹孟德,并且从我手中抢回陛下耶!?但若其敢来犯,那就是自寻灭亡!!”曹操目光凶厉,暴跳如雷地吼道。
贾诩却也应和:“正如主公所言,马家此举实乃自取灭亡。看来是有人在暗算马家,而且那郭鬼才果然是死了。否则以他智慧,绝然不可能被这如此笨拙的计量给蒙骗。”
贾诩此言一出,曹操不由神色一变,旋即强震精神,急问道:“你此言何意?”
贾诩冷笑一声,然后肃色向曹操答道:“回禀主公,如今朝社立于洛阳,而这马家却在长安修葺宫殿,这明里可以说是为迎奉天子,但暗里却说不定是图谋不轨,欲在长安称王!
再有,如今马家父子西面占据西凉、雍州,北面又占据兖、冀、青州,这天下一半都快被他马家占去。再加上那鬼神马羲凶悍无敌,几乎是战遍天下无敌手!各地诸侯自然忌惮不已!
到时,若等时机一到,主公借天子之名,宣告天下,效仿当年李牧联合六国攻秦之壮举,我却不信马家有秦之盛,尚且能逃过一劫耶!?”
贾诩疾言厉色,瞬间就给曹操定下计略。曹操听得由怒转喜,最后更是大喜过望,拍案而起:“哈哈哈哈~~!!好!好!!好~!!!文和不愧是我曹孟德的智囊,一旦马家灭亡,普天之下,又有谁是我曹孟德的敌手!?哈哈哈哈哈~!!”
曹操一阵疯狂大笑,充满了张狂不羁,一对细目更尽是赫赫野望之色。贾诩默默看着,直到曹操宣泄完心中的情绪,方不紧不慢地上谏道:“不过眼下时机未到,毕竟我军刚取下淮南不久,洛阳那里还需主公稳定局势,再加上马家在长安修葺皇宫,必又有不少奸佞鼠辈,暗中妄想与我曹氏作对,捣乱人心。
虽然那马羲辖下处境也是一片混乱,但这张文远毕竟是他麾下大将,若是被我军击毙,就怕其不顾一切地前来复仇。到时外患内忧,对主公实为不利。”
曹操听话,细目猛地瞪大,冷厉地看了贾诩一阵后,才长吐了一口气:“吾明会也,你速传我号令,命仲康另一部召回夏侯渊的兵部,同时让他务必拦住恶来,留那张文远一命!”
贾诩听之,面色一肃,遂拱手作拜,诺诺而去。
却说,眼下张辽与夏侯渊两人军部正是在拼死搏杀,两军正杀得白热化时。正被诸将簇拥着保护起来的夏侯渊,蓦地一瞪眼,‘哇’的一声喷血连连,却是伤势伤得太过严重,若不及时包扎之血,恐怕是有生命危险。一众将士见了,无不变色,连忙劝说夏侯渊退去。
“不可~~!!此战不胜,我夏侯渊宁死在此~~!!”孰不知,夏侯渊振声发出一声怒吼,像极了一头欲要拼死到底的猛兽。众将见了,只觉浑身如有用不尽的力量,纷纷咆声猛哮,指挥兵士前往厮杀。刹时,曹军攻势如潮,皆被夏侯渊的死志所激奋,勇而无畏!
“夏侯妙才,你若找死,我便成全你!!”这时,却见身上战袍也是不断在溢血的张辽,此下正于两军交接,厮杀最为猛烈之处,赫然发起了突击。
“挡住张文远这恶贼,千万不能让他靠近夏侯将军!!”一个曹军将士见状,扯声怒吼起来。于是,曹兵纷纷奋然杀往。孰不知受伤的张辽,更是狂暴凶猛,手中银狮戟骤飞乱砍,硬是杀出一条血路,扑去的曹兵却如波开浪裂一般,纷纷倒翻而去,根本抵挡不住张辽的突击!
“他娘的,这张文远莫非是妖孽哉!”适才那发令的将士看得眼切,不由在心中暗骂。电光火石之间,正见张辽飞马杀至眼前,急是策马迎上,正要举刀砍去,哪知张辽戟若飞虹,倏地便搠中了那将士的咽喉。那将士连惨叫都来不及,便被张辽须臾击毙。
张辽的勇猛威悍,再次激发了其军的士气,白狮军团的各员将士都疯狂起来,各是引兵猛扑急冲,隐隐地竟有压制住曹军,并且将之杀溃的势头。
“嗷嗷嗷~~!!”夏侯渊咬紧牙关,还欲继续强忍,哪知眼前视线已渐渐开始模糊起来,最终还是忍耐不住,失去意识,猛地扑倒在地。还好,在夏侯渊身旁的将士早有准备,连忙扶住。其中一个满脸急色地大喊道:“不好!!夏侯将军昏死过去了!!”
“眼下怕是无法坚持了!!先带夏侯将军离去,迅速疗伤是好!!”
“可一旦如此,那夏侯将军的努力岂不都白费了!!?”
“混账!!是夏侯将军的性命重要,还是区区胜负重要!!夏侯将军乃主公肱骨之臣,深受主公重视,绝不容失!!”
“他娘的,你嘴上说得容易!!夏侯将军决意宁死不退,我等身为他的部署,岂可违抗他的意志!!”
正听诸将七嘴八舌,纷纷争吵起来。而在这一阵间,曹军因无人指挥,兼之夏侯渊昏死过去,众人失去精神支柱,在白狮军团反扑之下,曹军猝是溃败起来。
“夏侯妙才!!明年今日就是你的死忌!!”张辽扯声暴喝,狮咆震天,其麾下部署无不汹涌突上,眼看曹军这下一旦坚持不住,便就节节败退,正是无法挽救时。
蓦然,一股强横汹腾的恶煞之气,犹如惊涛骇浪般卷席而来,一道如同万恶化身的巨吼,瞬间震破了这漆黑的夜晚。
“嗷嗷嗷~!!!张文远,我典恶来领司徒公之命,前来取你首级啦~~!!”
霸道而势在必得的宣告,就如一团烈火浪潮,卷席起大地。曹军的希望之火,瞬间迸发而起。
“是恶侯,恶侯来了!!”
“天不亡我也!!恶侯一来,天下谁敢争锋!!”
“恶侯如天兵神降,此番我军必胜无疑!!”
只听一道道振奋的喝声乍起,正见曹军之后,一人一骑狂突奔入,飙飞如电,那庞大如兽般的巨大战马上,是一个魁梧得连魔神都会忌惮的恶汉,手提一对飞犼戟,携带着无与伦比的恶煞之气慨然杀来。
“竟然是他!!”张辽狮眸锐利,一眼就看到了还在后军冲突过来的典韦身影,此人恶煞之气实在太可怕了,也难怪张辽瞬间便找到了他。
与此同时,典韦恶目光芒暴射,如两道星光霍地在黑夜闪过,比起两旁的火把亮光还要闪亮。却是典韦也瞬间找到了张辽,气势陡地迸发骤起,身后忽地显现出一头漆黑无比,如犬如虎,四蹄硕大,獠牙尖锐的绝恶犼兽。就在其显身同时,所有人都聚得脑袋一荡,如有一道巨鸣震吼在耳边动荡。
据说犼形类虎犬,长一、二丈,浑身有鳞片,怒时火雷缠绕,且会飞天,更食龙、蛟之首,极其凶猛。传闻,犼曾与龙相斗时,口中喷火,龙即不敌。后来又有人曾见一无匹恶兽独斗三蛟二龙,斗三日夜,杀一龙二蛟方毙。
此恶兽,即为犼,万恶之化身!
饶是张辽此下面对如万恶化身的典韦,面色也不由大变,心中猛地一怯,这下曹兵猛扑杀上,正好截住了张辽。张辽麾下将士连忙火速赶上厮杀,其中一将,眼看张辽动作渐渐变得缓慢,想是夏侯渊适才一箭所伤造成,又想典韦正往杀来,不禁急呼叫道:“张将军!!那典恶来凶恶无比,如今你身上有伤,不宜与之拼斗,不如趁曹军正乱,快速撤走,以免万一!!”
“说得正是!!那夏侯狗贼被将军你击伤,说不定回去后重伤不治,好汉不吃眼前亏,如今兖州正需将军支持大局,你也不必强硬坚持!!”
喝声连道,张辽不禁面色一变,虽有拼死决斗之心,但却也明白如今自己不能出丝毫差错,立是当机立断,一拔战马,大喝退撤。张辽令声一落,白狮军迅速纷纷撤走。曹军被杀得正乱,一下子也反应不过来,不知追袭。
“马家贼子欲逃,众人何不扑杀!!?”就在此时,典韦一声怒吼,瞬间惊醒了一干曹军将士,纷纷各是奋起,急是指挥追杀。而典韦更是纵马急冲,不断加速赶去。
另一边,张辽在诸将拥护之下撤退也快,也看飞快退到中军处,典韦从后猛然杀突而入。
“他娘的!!张将军不能有任何意外,弟兄们快护住将军撤走,老子和那典恶来拼了!!”
第八百八十四章 夏侯与张辽的决战(下)
“我也留下断后!!”
“白狮军团的没有懦夫,俺也留下一会那典恶来!!”瞬间,数员将士转马而出,不等张辽反应过来,便是复回急冲而去。张辽面色一急,露出几分悲忿之色,在旁一个将士见状,忙劝道:“张将军,此乃诸位兄弟一番决意,还请张将军务必保重!!”
张辽听话,不禁咬牙强忍,旋即颔首一点,拍马继续急撤而去。另一边,却看典韦手提飞犼戟,骤砍飞劈,一路驰马猛突冲驰,已然疲惫的白狮军兵众在他面前既如土鸡瓦犬,一碰就碎。电光火石之间,只见典韦越杀越快,倏地便赶到了白狮军中军之处。这时,正好有数员白狮将士率兵扑来悍然挡住在前。
“典恶来,有我等在此,你休想伤害我家将军一根汗毛!!”正中一员白狮将士慨然喝道。典韦一听,恶目光芒一射,冷哼一声,策马倏地飞动。众人看得眼切,急是扑住,哪知典韦来得实在太快,一股强盛的恶煞气息盛放同时,典韦兀地已杀至那喝话的白狮面前,飞戟一砍,那白狮将士甚至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典韦瞬间砍死。须臾,白狮兵众从两边扑上,典韦舞动双戟,便是砍杀,这时另外两个白狮将士猝地回过神来,无不暴怒愤慨,冲来拼杀。
“尔等蝼蚁苍蝇!!实在烦人极了~~!!”猝然,典韦狂躁一吼,天地如在动荡,背后那头绝恶犼兽,仰天咆哮,浑身雷火迸射,所有正在拼杀的白狮兵众都是无法抑制地都是一慑,待再反应过来时,典韦已然启动,舞戟纵马飞来奔杀。那两个白狮将士最先接连被典韦砍翻,旋即典韦猛地扎入人丛,强突硬闯,如入无人之境地朝着张辽那彪人马之后追袭而去。白狮军上下见状,又是惊慌又是不甘。毕竟无论是张辽还是众人,都已拼出了性命,努力举事,可恐怕最终的战果,却是让人无法承受的悲剧!
只见天色渐亮,不知不觉中,这场激烈而又多变的战事,已经持续了数个时辰之久。
旭日徐徐而起,驱散了黑暗,一缕阳光猝是照落在大地。
就在此时,正大举扑上,士气如虹的夏侯渊军中,竟出奇地响起了鸣金号角之声。
正往厮杀的曹兵,蓦然间全都愣住了,无法置信,为何军中会鸣金而起!!
可知为了赢下这一场激战,他们不知牺牲了多少将士、兵卒的性命,就连他们的主将夏侯渊也鏖战至昏死过去!!
“都给我听着,主公有令!!迅速撤军!!谁敢违抗军令,必严惩不贷!!”就在此时,许褚如同虎啸般的喝声响了起来,曹军上下听了,虽是万般不忿,但最终还是不敢发作抗令,纷纷撤退而去。许褚奔马疾飞,却发现四周的兵士、将领无不对自己投来了怨恨的眼神。许褚却也无奈,见眼前一个将士,忙叫道:“恶侯何在!?”
孰不知那将士竟然无视许褚,拨马往一旁就走。许褚见状,不由轰然大怒,身后瞬间暴出一面三眼雷霆虎兽相势,怒声炸天:“你这畜生莫是找死哉!!?”
许褚一声咆哮,那将士吓得魂飞魄散,其坐下战马更是猝然发作,猛地跃起前蹄,那将士不料,立即摔翻落马,待其回过神来,许褚早就策马赶到,一刀直搠就在那将士面前毫厘停住。那将士吓得不禁发抖,刀刃上的冰冷直逼而来。周围将士见许褚虎威骇人,虽是忿怒,却也不敢来助。
“老子替主公办事,你再敢怠慢,小心老子刀下无情!!”许褚面容冷酷,低沉而道。
那将士见许褚不像是在威胁说得咄咄逼人,哪敢怠慢,忙答:“许将军息怒,恶侯望彼军深处杀入,追那张文远去了!!”
许褚一听,不禁暗叫不好,连忙把刀一收,拍马便追。一众曹军将士见了,暗暗都是露出忿怨之色。
另一边,却说典韦正于张辽军中冲杀,忽然却听鸣金号角声响了起来,不由心头一惊,却看张辽已在不远,却又不肯放弃,恶意一起,立刻又加快几分速度。只见典韦坐下爪黄飞电不断飙飞,一干纷纷急回的白狮将士皆强拦不住,反而纷纷被典韦悍然杀落。只一阵间,死在典韦飞犼戟上的白狮将士就有足足十来个!
“张文远你这无胆鼠类,莫非就知逃耶!!?”典韦猝是一声扯喝,那恐怖的吼声,又是震荡天地。正逃的张辽听得气忿至极,猛一勒马转回,瞪目嘶声应道:“恶贼,休要辱人!!我张文远早就想领教一下所谓的‘古之恶来’到底有多强大了!!”
张辽喝声震荡间,一面白毛雷狮兽相势赫然显现而出,只见道道雷电如同蛟蛇一般射出,威猛绝伦,好不可怕!
“你很快就能领教了!!”典韦一勒马,身上恶煞之气瞬间迸发而出,其身后的绝恶犼兽浑身更是雷火乍起,恶煞无边,绝悍无匹!
可就在此时,远远忽闻一道喝声,令典韦刹地一分神。而不禁已一身冷汗的张辽,却也非急于搏命,就在典韦分神瞬间,拔马就逃。
“恶侯且慢!!这张文远杀不得~~!!”
典韦这下一听,急是回头望去,正见许褚从远处骑马疾奔过来。而须臾,典韦一听马蹄动荡,下意识地却猛一回身,右手把飞犼戟速挂马上,把在腰间取一小戟向张辽投射而去。张辽感觉背后一股强横的恶煞之气来袭,急是提戟回后一搠,正是击中来袭小戟,不过小戟强悍的力劲,却把张辽的银狮戟震得荡开,使得他身上的伤口又是鲜血狂渗而出。不过所幸的是,张辽趁这一空档,已然与典韦拉开一段距离。不少白狮兵士也急是冲上,做好防备。
“这该死的许仲康,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典韦恶目圆瞪,如与身后那头绝恶犼兽融为一体,恶煞逼人,吓得那些白狮兵士不由连连后退。
一阵后,许褚终于赶到,见典韦仍不愿退,不由心头一紧:“完了,看这架势,这恶汉怕是动了真怒,我可不想得罪他!”
许褚念头一转,连忙毕恭毕敬地道:“恶侯息怒,主公令我赶来传令撤军,同时还特别吩咐教我来拦恶侯,绝不能让恶侯杀害张文远。想是主公另有图画,若有得罪,还望恶侯恕罪。”
典韦听了,身上的恶煞之气渐渐褪下,这时令许褚浑身肉紧的紧张感,才也减弱了不少。
“真的是主公号令?”只见典韦面容黑沉得可怕,尽是无情的恶煞神容,瞟眼一望许褚道。
“褚哪敢欺瞒恶侯?”许褚一低头,忙答道。
“哼,你本领不在我下,加上你为人却又更精明于我,日后必能封侯拜将,甚至地位更高我一等,所以你大可不必待我如此卑恭唯诺!”典韦呐呐一声后,遂一拨马,复回而去。一路上张辽军的残部见状,都唯恐避之不及,哪敢拦截。
而许褚听了典韦意味深长的一番话后,倒不禁抖数了精神,望向典韦凶恶绝伦的背影,反而多了几分亲切,呐呐地笑了起来。
却说张辽与夏侯渊几乎都赌上一切的激烈一战,就此告一段落。两人胜负到底如何,却无一个明确的结果,毕竟两人各有折损,最终虽然张辽军退却,但夏侯渊却也被张辽击败,更受了重伤,并且兵力折损更多于张辽军。可若非曹操忽然下令撤军,恐怕张辽军早已全军覆没,张辽并且也被典韦杀了。
对此,后来天下各地俊才,都是争论不休,各持已见,始终还是没有统一的结果!
与此同时,却说在濮阳城内,此下一干马氏文武正是乱成一团,毕竟此番马氏征战河北,马氏麾下猛将俊才尽出,如今濮阳城不但兵力空虚,更无能够统领大局,稳定军心之人。而就在日前,忽有细作来报,言有一部莫约两千人的曹军,正往濮阳奔杀而来,自是把留在濮阳把守的一干文武吓得阵脚大乱,方寸大失,情况更是混乱尤甚如今。不过当时,却有以王异为首的五位夫人,及时前来,稳住人心。王异更颇有大将之风,沉稳不乱,快速调拨,将尚未编入军队的新丁,调往各处城门协助各门守军加强防备。同时,王异又安抚百姓,并且鼓舞众人,各以守护濮阳为责任,一起到各门城外挖起了深沟土垒,濮阳百姓无不呼应,纷纷前往。王异和另外几位夫人更是身先为卒,率领府中一干仆从、婢女以及护卫,在城外挖起土坑、沟渠。百姓、兵士见状,无不感动,遂是努力作业。在濮阳城近十数万百姓努力之下,一夜之间,各门挖出了近阔达数十丈的沟渠、土坑,土垒堆满各处,再看濮阳城女墙高耸,高达十丈余,城池经几番修葺,犹如泰山一般耸立于天地,真所谓是固若金汤!
却说乐进一路引兵杀往濮阳,却也知濮阳坚固难破,凭他那两千兵力绝无可能取下,之所以前往杀来,主要原因是为了在后扰乱,逼得张辽军急撤回救援,好让夏侯渊能够随之大举掩杀。
此下,乐进已至濮阳城数里之外。乐进亲自率一小队前往,却见濮阳城竟早已做好防备,先是吓了一跳,又见城上兵士亦不显丝毫混乱,遂更是疑惑。
第八百八十五章 偷袭濮阳
“马氏人才尽出,这濮阳城内理应再无善战之人,到底是哪个高人稳住了濮阳局势?”乐进念头一转,心里忽然有几分忐忑,他主要目的在于扰乱,因此只需虚张声势即可,却也无需强攻硬打这濮阳城,遂回到军中,竟就在濮阳数里之外,开始扎据起营寨。
毕竟乐进认为自己这般做出‘兵临城下’的强势样子,濮阳城内定当人心混乱,遂传急报于张辽。如此一来,张辽必定更是急切回援,急则易乱,那么夏侯渊便有更多的机会击败张辽。
乐进却全然没想到,张辽得知有一曹军偷袭濮阳时,不但没有急撤,反而以兵家‘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之道,当机立断,趁夜奇袭!只可惜张辽遇上了同样也具有将帅之才的夏侯渊,夏侯渊恰巧也想着夜袭张辽军部,杀他个措手不及。于是,两军正好在夜里相遇,一番激烈厮杀后,胜负难分,鏖战一夜,各自撤去。
另一边,在濮阳城上,一干将士皆目光赫赫,精神抖数。今日,濮阳城上,似乎少了几分阳刚之气,却多了几分巾帼之气。正见以王异为首的一共五位夫人,皆穿上紧身战袍,衬托出她们近乎完美无瑕的身姿,各个却也英气逼人。
且见,王异一身黑锦玲珑战袍,额头上绑着一条金雀黑束带,长发飘飘,颇为英武,倒还有几分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风姿。
再看那北宫凤,一身红艳战袍,美丽大方,却看她如今因常年少有出外,本是小麦色的皮肤,倒变得白皙起来,所谓一白遮三丑,变白了的北宫凤,虽少了几分豪放,多了几分温婉,但她一对凌厉逼人的凤目,依旧赫赫威风,令人不敢小觑。若说北宫凤是热情如火,那么王莺就是寒若冰山,只见她一身洁白战袍,沉默少语,默默地一站在那,却无法掩饰她冷艳的高傲,再看她绑着一条马尾巴,头上亦绑着一条绣着‘易’字的束带,闭上双眸,一声不发,却又美得让人窒息。
若说王异是英武之美,北宫凤是热火之美,王莺是冷艳之美,那么接下来的两位夫人,却似来自九天之上,美得更让人不能自拔,瞬间痴迷。
先见桥婉一身绣有莲花飘飘蔚蓝色战袍,却如来到不该属于她的地方,她柔情似水,晶亮的大眼睛,盈盈有水,似乎不忍看到任何的伤害,那真挚的善良,绝美的娇艳,真可谓是我见犹怜,为之倾醉。
另外一个,却又迥然不同,就似遗落于人间的精灵,只见她一身锦绣黄袍战袍,双眸灵动,一张美轮美奂的鹅蛋脸上,盈盈而笑,好像什么都十分好奇,活蹦乱跳的样子,更多几分亲切,却又不禁敬而远之,毕竟如此天女,绝非凡人可以亵渎!
“报~!斥候来报,说那来将乃曹军将领乐文谦也,此下仅在我城外数里之处扎据营地!”这时,忽然一个斥候来报。城上诸将一听,不由纷纷面色一变。孰不知王异却毫不动容,听罢,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呵呵,看来我等还真被那乐文谦给小觑了。他以为如今我马氏人才尽出,城内已无善战之人也,遂就于城外数里迅速立营,也料定我等不敢袭击。”
“哎呀!这姓乐的胆子够大的,待会老娘就教他见识一下,巾帼女英雄的厉害!!”北宫凤一听,凤目一瞪,倒是战意昂昂。
“嘿嘿,好啊!待会我也要随军出战!当初我偷偷潜入军中,随相公出战,本还想感受一下这兵甲战场的魅力。看看相公还有一干将士为何如此热衷于此,可惜后来被相公发觉,便把我困在军中,这回倒算是全我一心愿了。”鬼灵精怪,素来爱热闹的桥缨一听,便是蹦蹦跳跳地凑了过来。
王异闻言,盈盈一笑:“那可不行,相公平日你最疼爱的就是你,你但有半根汗毛有损,相公可饶不了我。”
桥缨一听,顿是很受伤害,立刻哭丧着脸,这刹那的娇艳,恐怕天下哪个男子但见,立刻都愿意付出一切去讨好她。就连王异看得也不由心头一软。不过北宫凤倒知道桥缨的伎俩,立刻板着脸,一脸妒忌地喊道:“对啊,对啊!相公可偏心得很,有了新人都忘了旧人好~!好不容易有段安静的日子,却让老娘几乎每夜都独守空房,都只顾着疼惜你俩姐妹哩!”
此言一出,正是走来的桥婉顿是羞红了脸,而且还愧疚地低下了头,还以为北宫凤真的生气了,情急之下,还带着几分哭腔道:“二姐你别气恼,我我也不是想要争宠…”
王异一听,连忙瞪了北宫凤一眼。北宫凤却也没想到桥婉当真了,耸了耸肩,撇过头去。桥缨最是紧张自己这个善良天真的姐姐,忙去安抚。王异遂也走了过去安抚,待桥婉情绪稳定一些方在姐妹两人耳边低声道:“你俩姐妹都有了身孕,不宜征战,就留在城上,为我等鼓舞打气就好。”
桥氏姐妹一听,不由各是娇容变色,原来两人不久前发现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但姐妹俩为了想要给马纵横一个惊喜,故意让华旉隐瞒。华旉本不肯答应,哪知鬼灵精怪的桥缨以他的药房威胁,更说若是华旉不按照她说的去做,就一把火把药房烧了。虽然桥缨只是开开玩笑,但华旉当时吓得魂都可飞了,可知他那药房里不但藏着无数珍贵的药材,还有他费劲心血整理的书籍以及资料,那可都是他的ming根子,若是被一把火烧毁,他可会活活地气死。再加上马纵横对桥缨宠爱至极,因此本就天不怕地不怕的桥缨平日里更是做事没个分寸,除了王异外,连马纵横和桥婉都管不了她。华旉可说不准若是自己拒绝,这不能惹的主,会不会真的一怒之下,烧了他的药房。
于是华旉立刻就答应了桥缨,替她们俩姐妹隐瞒起来。不过当夜华旉匆匆忙忙离开时,却被王异发现了。王异见他神色紧张,几番试探,便逼得华旉冷汗直冒,最终还是全盘托出。为了挽救他的药房,华旉还当场下跪,求王异隐瞒起来。王异当时苦笑不已,暗想到这桥缨可把华旉给逼惨了,遂是答应下来。
说来如今不是战事在即,王异唯恐姐妹俩会伤了胎儿,素来信守承诺的她却也不会把此事说出来。
“这该死的华元化,等你回来了,看老娘不把你的药房一把火给烧了!?”桥缨见秘密被揭露,气得贝齿直咬。桥婉更是吓了一跳,正要解释。
这时,忽然一道略显冰冷的声音传来:“如今战事紧张,若不尽快行事,彼军防备不断建好,稳住阵脚的话,那就失去奇袭的效果了。”
这声音一响起,众女不由都面色一变。王异很快朝来人笑了笑:“三妹莫急,我早前已命骑部准备,待我吩咐完后,就可行事了。”
正见王异望向的方向那里,正是满脸冷厉的王莺。说来王莺平日里,虽是沉默寡言,但却也不会时时刻刻对家人板着个脸,却是自从得知有一支曹军往濮阳杀来后,便变成眼下这个样子。对此,本来脾性就烈的北宫凤和桥缨都颇有怨言。却是王异了解王莺这是因为忧心她的孩子受难,才会紧张至此。北宫凤也是为人母的,这般一听,便也了解。而桥缨虽小,但也怀胎在身,细细一想,却也明白。
王莺听了,默默地点了点头,遂转身离开。王异微微一笑后,就像是个大家长般吩咐道:“此事是我逼华旉说出来的,你俩别怪他。若非眼下战事在前,我也不会把此事说出。如今你俩身上可都怀有马家的子嗣,万万不能有任何错失。所以两位妹妹就在城上为我等呐喊助威,等候我等姐妹大捷而归!”
在王异真挚的眼神攻势下,桥缨不由也收敛起来,颇是懂事乖巧地一点头。桥婉也是轻巧地点头应诺。王异见了,又露出个灿烂的笑容,然后转身向走过来的北宫凤投以眼色。两人相视一笑,倒想起来当年两人的一些恩恩怨怨,说来当时在西凉,两人还曾兵戎相对,当时身为北宫族继承人的北宫凤,还要马纵横杀了王异娶她呢。
一阵清风拂过,往事如烟,世事无常,如今她们却已是共侍一夫,情同姐妹,并肩作战,共同守卫家园的好姐妹了!
少时,只听‘轰隆隆’的一阵巨鸣,濮阳城门霍地打开,正见在一部骑兵冲出来的正前方,领头的赫然是三位巾帼女将,左边的是身穿白袍的王莺,中间是黑袍的王异,右边是红袍的北宫凤,三女齐出,美艳之余,更各有威风。
曾为杀手的王莺,身上有着冰冷的肃杀之气,而曾指挥过战事,并且与昔年凉州第一猛将阎行有过较量的王异,此下正为统将,不但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双眸赫赫发亮,安稳如山的风姿。至于北宫凤,身子里流淌着羌人天生好战的血液,这下双眸炙热如火,却还有几分激动亢奋的生猛。
“诸位!濮阳乃我等继以生计的家园,在里面,有我等的妻儿父母,他们都是上天赐予我等最美好的礼物,焉能让曹贼伤及!!?请诸位助我一臂之力,击退曹贼,共卫家园!!”
蓦然,正见王异猛地一举手中宝剑,振声而喝。一干将士不由都想起了就在城内的家人至亲,刹时只觉腹内有团热火在燃烧起来,纷纷振声怒喝,高举兵器!
“易儿你放心!娘亲不会让任何贼子伤你一根汗毛!!”王莺冷傲的双眸这时更似有杀气在转动,念头一转,神容更是坚定。
于是,就在王异令声一落,王莺立即奔马飞出,快若飞虹!
“三妹!!”王异见了,心头不由一紧,暗暗叫道。
第八百八十六章 乐进之怒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乐进听闻斥候来报,濮阳城内正有一部骑部杀出,率兵的却是三员女将,听闻都是马羲的夫人!乐进闻言,不见丝毫急色,却是长长的轻叹一声。
“为何天下人总是忽略我乐文谦呢?”乐进在心里呐呐而道。说来乐进也算是出身在世族之家,其祖辈曾入朝为官,官至校尉,但因后来家道中落,举家回迁乡里。但饶是如此,他乐家也算是乡里数一数二的名门。而乐进因其母身份卑贱,自幼就遭到族里人的轻贱。但乐母却教导乐进,让他做人脚踏实地,不要与人强争,凡事但求务实,努力做好自己的本分。因此乐进从小就性格沉稳、低调,努力地学文习武。虽然乐进天赋过人,乐家每一个请来的老师,都对他赞不绝口,认为乐进必成大器。但或者因乐进不好强的脾性,族中人还有其父却认为乐进缺乏志气,却也不以为然。后来渐渐地乐进长大成人,听从族中安排入仕参军,乐进凭着自己的本能,很快就当上了什长,但依旧因不好与人争功的性子,因此遭到了忽略。直到后来,乐进所在的兵部被西凉军击败,其所在的残部,却正好遇上了曹操的大军,被曹操招揽。素有识人之才的曹操,一眼就看中了乐进的潜在本领,调他为牙门将,从此之后,乐进的仕途才开始真正的有了好转。
虽是如此,但当年的种种,在乐进心里可谓是一根刺。乐进每每一遭别人忽略轻视,这根刺便会刺入心扉,令他不由热血忿起。
“哼哼,如今就连区区妇孺之辈,竟也敢轻视我乐文谦了!!”乐进转念又想,心里热血更炙,双眸更是暴射jing光。
与此同时,在濮阳城上,忽然一阵混乱。桥氏姐妹看着自军发起突击,正是紧张,忽然却听将士来报,说马烟雨竟然从府中偷偷地逃了出来,就在刚刚想要登上城头来时,被将士们察觉了,但将士们却也不敢冒犯,只能拦住,如今马烟雨正在吵闹。
“这小丫头片子,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桥缨听了,不由眉头一皱,平日里她虽然疼爱马烟雨,但如今战事当前,就怕马烟雨胡闹,乱了军心,再有王异治军严明,就怕她会惩罚马烟雨,到时又免不了一顿哭闹。
“妹妹,这烟雨自幼受宠,比起你还要能闹。我俩先过去安抚,未免待会闹出什么端子来就不好了。”
“姐姐你怎这般说话,我哪里能闹了。”桥缨一听,立刻摆出一张满脸委屈的神容,桥婉早就习惯她计量,理都不理,忙是朝着右边吵闹之处,带着几个将士赶了过去。
“姐~!”受到冷落的桥缨,表示很受伤害,气得急一蹬脚,见桥婉不理,倒也无趣,不过很快又眼珠子一转,呐呐道:“这马家人都是一个脾性,这马烟雨都来了,易儿怎这般安静?莫非还真的懂事了,乖乖留在家里照顾煜儿?”
桥缨念头一转,却见桥婉已渐渐走远,唯恐被抛下的她,急喊一声,忙是跟了过去。
这时,在左边的阶梯上,一干将士却都面容紧张,正见一个莫约有十一、二岁大的孩儿,低沉着脸,身上竟散发着一股颇为骇人的气势,一步一步地踏上阶梯。
“还请大公子留步!此下三位夫人正引兵作战,你这般胡闹,若是乱了军心,末将可担当不起。还请大公子莫要为难小人了!”
为首一个将领急是喊道。
却见那身穿一身紧绷贴肉袍子的男娃,目光凌厉,猛地抬头一瞪,吓得那将士不禁退后几步。可知这男娃不过六、七岁,只不过他的身子长得实在太快了,甚至连他那个可怕的父亲,都称他为小妖孽!
这男娃正是鬼神马羲膝下长子—马易是也!
“正是因为我那三位娘亲都正在城外作战,我身为马家长子,焉能躲缩在家!!还请诸位将士让开,我马易虽幼不能参战,但却还能到城上,为三位娘亲和诸位征战的将士鼓舞助威!!”只听马易蓦地张口咆哮,虽有几分稚嫩,但气势却颇为骇人,颇具其父鬼神之风。
众将士无不变色,又听马易言语不凡,气势惊人,却都犹豫起来。马易又猛地迈开一步,浑身肌肉猛地凸起,说来他身上的袍子却是王莺半年前为他亲手缝的,但因马易身子长得太快,如今袍子又是显得拥挤起来。
这下,正见马易肌肉爆棚,如同一头发怒的小虎崽,但这些马家将士却都不是吃素的。
“军令如山,竟然大公子执意如此,我等将士却又不能触犯军令,那就得罪了!!众人听令,把他拦住!!”那为首将领忽地一喝,众人立刻纷纷怒吼一声,正要扑上。
“放肆!!我乃尔等主公膝下长子,尔等敢拦我哉~~!!?”
哪知马易蓦然一声怒吼,却把那些急欲扑上的人都吓得各个浑身一抖,刹时失神。
却看马易年纪小小,却已具备这般威势,真不愧‘小妖孽’的名头。一干马家将士无不诧异,也不知是忌惮马易马家长子的身份,还是被他的气势所慑,无人敢前。
“哼哼,我就知道你这小滑头肯定来了。不过你倒厉害,连你那姐姐都说服了,愿意当你幌子。还好你五娘我聪明绝顶,不中你这调虎离山之计!”这时,忽然一阵得意的笑声传了起来。
马易神色一变,往上一看,正见上面一个曼妙倩影,不是桥缨又是何人?
说来桥缨爱闹,也爱捉弄人,马易两、三岁时,因长得白白胖胖,桥缨没少忍不住去折腾他。据说有一回,桥缨还把他丢进了水塘里,吓得马家上下都是鸡飞狗跳。其母王莺还几乎为了此事,要把桥缨一剑给杀了。还好当时王异主持大局,阻止了王莺,同时又严厉地呵斥了桥缨。至于他那狡猾的老爹,得知他没事后,早就溜之大吉,据说躲到了郭嘉的府宅里,喝了三天三夜酒后,知道家中已经平静才是打道回府。
而自从此事后,桥缨也收敛了许多,当然至此后与王莺的关系降到的冰点,两人几乎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绝不会坐到一张桌子上,就算是站,起码也隔个数丈远。而王莺似乎对此事还心有余悸,自马易懂事后,便吩咐马易离他那个五娘尽量地远一点。但或者因为桥缨对马易有着愧疚的心理,平日里对马易那是极其疼爱。马易天性豪放也不记仇,虽然后来暗中听闻这五娘曾经把他丢进水塘里,但却也不记在心上,反而一直有心修复他亲娘与桥缨的关系。
“五娘!”这下马易见了桥缨,立刻怒容一收,毕恭毕敬地喊道。
“哼!你这臭小子,待会你那亲娘知你如此胡闹,怕又是怪罪到我的头上来。快回去吧!”桥缨摆了摆手,故意装着不耐烦的样子说道。
“可是我!”马易一听,面色不由一变,露出几分急切之色。其他人或者他敢喝叱,但他这五娘毕竟是长辈,他是万万不敢。
“这小妖孽语出惊人,气势上更具其父之风,眼下就这般厉害,日后那还得了。煜儿虽是嫡子,但怕是斗不过易儿。日后说不定这大权还要落在易儿之手。我倒要先为我还有腹中的孩儿打算打算。”别看桥缨平日里古灵精怪,实则聪慧不已,由其她如今将为人母,一想起自己的孩子,一点都不含糊。念头一转,桥缨忽地灿然一笑:“不过看在当年我把你丢进过水塘里的份上,我倒可答应你,让你上城头来。不过你可要答应五娘一件事!”
桥缨话音一落,马易立刻双眸一亮,想也不想,颔首便答应下来:“好!”
“答应得这般干脆,你这小儿不会反悔吧?”
“我答应干脆,是因为我知道五娘不会害我。而且五娘是我的亲人,尊敬五娘那是本分,五娘若是要我办事,只管开口就是。”马易震色而道。桥缨见他如此懂事,甚至有些惊为天人,不禁妒忌起王莺生了个好儿子。
“好吧,那你上来吧。不过你可待在我的左右,不能乱跑乱叫。否则我可饶不了你!”桥缨朝着马易一瞪眼,旋即便转过身来,在桥缨身旁的将士见了,正欲要劝。
哪知桥缨却忽然喊道:“我可告诉尔等,这小妖孽可是天生力大无穷,体质如妖,别看他不过六、七岁,若真要闹起来,可没那么容易完事。眼下我竟然让他上来,一切后果自由我承担,尔等若还不肯,那我可就不管啦~!”
桥缨此言一出,众人暗暗各对眼色,最终还是让开了道来。马易一喜,连忙几个快步,犹如一头矫健的猎豹,一窜就登上了城头,那些将士还未反应过来,这下一见,才知桥缨所言不假。
马易一赶到城上,正听杀声陡起,眼神里赫地射出两道晶亮的光芒,连忙朝女墙边靠了过去,赫然正见一支骑部望数里外的敌营冲杀而去!
第八百八十七章 巾帼受挫
却说眼下王异领兵在前,正往曹军奔杀而来,却见曹军毫不慌乱,并且迅速摆开阵势,不由面色微微一变。这时,却见王莺快马突进,不禁心头一紧,忙是喊道:“三妹小心!!”
哪知就在王异话音刚落,营内蓦然乱箭猝起,倏地飙飞射来。王莺一见,骄喝一声,舞起手中宝剑便是拨打,只听‘啪啪’连阵炸响,乱箭纷纷都被拨开。王莺的英勇,似乎激发了马家军的士气,众将士无不怒喝。
王异见状,也是快速把心头一定,疾言厉色吩咐起来:“二妹你速一队追上三妹,千万不能让三妹有何损伤!!”
北宫凤听了,大喝一声,立刻手挺长枪,引一队人马,快速赶往。
与此同时,在曹军阵内,乐进见一白袍冷傲女子,冒着箭雨突进,眼神不由冷厉起来,却是忽然下令叫停了弓弩手。只见箭雨刹地停下,王莺顿是精神一震,又加快拍马倏地冲进了曹军阵前。
“不好!”北宫凤看得眼切,心中暗暗呐道,她虽是不喜王莺的冷傲,但心里却早把她看做了家人,眼见王莺单枪匹马地杀近曹军阵前,连忙也快马加鞭,急是冲上。
“前军听令,给我擒下那鬼神马羲的女人!!”就在此时,乐进眼眸精光暴射,大声一喝,刹时曹军阵前的曹兵蜂拥扑上。王莺身为天下第一大剑师王越的女儿,武艺却也不俗,这下杀入人丛之内,快剑飞舞,剑法精妙刁钻,一路杀过,白袍瞬间染成了血袍。原来王莺性子偏冷,平日里除了照顾马易之外,把空闲的时间都用来研究剑法。再者,王莺见其夫君建立的基业越来越是庞大,在这无限光荣的背后,王莺却也明白暗中却也隐藏着无法预料的危险,因此她这些年来从无荒废她的武艺,苦心练武,因此眼下她的剑法不但没有任何生疏,反而是突飞猛进,看她一招一式,舞得得心应手,更渐渐有几分大剑师之风。
“三妹的武艺竟然这般了得?”北宫凤看得眼切,正见王莺一个弱质女流,竟闯得曹军波开浪裂,不由暗暗心惊。
“哼!!鬼神的女人,果然也非寻常!!弓弩手!!”乐进见状,怒声一喝。刹时,又见乱箭急起,纷纷都朝王莺射去。王莺却是身轻如燕,急闪快躲,夺过射来乱箭。这时,曹兵急扑,她又毫不慌乱地挥剑拨刺,杀得扑来曹兵纷纷后退!
“三妹英勇,我正好利用其吸引曹军注意!”王异目光一亮,快速举剑发令,又快速分出两部,望曹军两翼发起冲击,于是两边各有百余骑兵,快速绕开,一左一右斜刺里冲向曹军两翼。
王异则领着剩余的两百骑兵,一齐望曹军正中突杀而去。
“将军,彼军五百骑,分三部杀过来了!!”乐进一员部将急是喊道。
“那穿黑袍的女子看来正是指挥兵马的统将!”乐进早就看到,虎目生光,同时脑念电转,刹时便有了主意!
“传我号令,全军都往前扑,两翼只教盾兵守住便是!!”乐进此言一出,诸将都是吓了一跳。有一人忙劝:“将军!大军前扑,却又顾虑两翼,这可如何厮杀!?“
“不必顾虑!挡得住就挡!!在我军被其冲溃之前,本将军就先取那黑袍女子的首级了!!”乐进怒声喝道,双眸如两团火焰腾起,那些将士都是吓了一跳,感觉今日的乐进比起以往更多几分戾气。
于是,随着诸将快速下令,整支曹军忽然猛然扑前,气势浩荡。而此时,王莺预料不及,且从无在战场厮杀,缺乏经验的她,倏地就被几队曹兵围住。
另一边,北宫凤见曹军猝然全军扑上,正急要挡住,却又看王莺被围,吓得不由花容失色,不敢怠慢,连忙前往去救。正见北宫凤快枪飞挑,犹如一头在血色中飞舞的凤凰,电光火石之间从一处杀入,赶到王莺身后,急喊:“三妹!!曹军忽然全军扑上,大姐那怕有危险,你我先是退回,拥护左右!!”
王莺一听,不由一分神,左臂顿被一个凶狠的曹将挥刀砍出一条血痕来。王莺吃痛地喊了一声,北宫凤见状大怒,正要去救。不过,王莺比她更快,旋即闪过了那曹将乘胜追击的一刀后,猝是一剑急搠,击中其咽喉,然后快速把马一拨,转回就道:“大姐不能有任何意外,二姐我随你就去!!”
北宫凤难得听王莺喊她一句二姐,听了不由心中一震,笑道:“好!我俩姐妹就让这些曹家贼子见识一下,马家女人的厉害!!”
说罢,两人遂是并马一起发起突杀,枪剑并舞,一路强突猛闯,硬是杀出了一条血路而去。
“将军,另外两个马家女人回援了!!”正往突进的曹军中,一员将士又来急报。乐进闻言,面容更显几分冷酷,喝声叫道:“很好!!那我就把马家这三个女人一同擒下!!”
乐进喝声一落,众将士不由振奋,纷纷狂扑急冲。这时,王异眼见曹军猛扑过来,不由面色大变,全然没想到曹军如此生猛,而且那指挥将领,恐怕比起阎行更具统率之能!
“夫君常说曹操颇具识人之才,因此在他麾下并无弱士,就算名声一般的将领,很可能都是极具本领的人才!如今一看,此言不假!这乐文谦怕是比那‘黑鬼煞’阎行更加棘手!!”王异念头一转,知道眼下情况不妙,本要撤军,但王莺、北宫凤如今尚陷曹军之内,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只听骄喝连道,正是北宫凤和王莺一同领兵杀了回来。
就在此时,却听曹军杀声大作,攻势又猛几分。王异急是率兵,强硬抵住,孰不知乐进在后连声鼓舞,更以兵众不如妇孺所激,使得曹兵各个激愤疯狂,生猛扑杀。还好,北宫凤和王莺及时杀来救住。
“两位妹妹,眼下曹军攻势猛烈,这般下去,我军必败无疑,你我姐妹更恐被曹军所擒!当下,唯有快速撤走,有濮阳城可以据守,我等却又不怕曹军来攻城!!”王异急喝一声,王莺和北宫凤都是一阵变色,从两人眼里都看出有不甘之色。
这时,只听曹军杀声更胜,前面的部队陡地都被冲得溃散。王莺这下冷静下来,也知情势不妙,忙颔首应道:“大姐说得是对!二姐我俩一齐护着大姐退去!”
北宫凤这下也没主意,听王异、王莺都这般一说,唯有急点头应下。随即三女一齐拨马,引兵急撤。
“哈哈哈哈~~!!马家的女人是吓破胆拉,兄弟们还不快扑上厮杀,让我等尝试一下,那鬼神女人的血是什么味道~~!!”一个曹将看得眼切,面容变得狰狞扭曲,扯声地喊了起来。一干曹军兵众闻之,无不大震,各是凶狠扑上,疯狂掩杀。马家骑部一半都被截住,死伤惨重。还好这时,马家另外两队骑兵,趁着曹军猛扑,终于杀破了盾兵的拦截,突入军内。
“该死!!没想到这马家的女人逃得如此之快!!”乐进见状,暗暗咬牙,说来以适才的状况,只要王异再慢上一拍,他的大军就能截住,甚至包围她们,只可惜的是王异下令及时,时机刹那就化为乌有了。
“都给我停下追杀!!先把冲进来的马家贼子杀干杀净!!”乐进怒吼一声,急又下令。随着他令声一落,曹军纷纷停住追杀,各是复回来战,那闯入的两队骑部,瞬间就被包围在内,又应没了接应,霎时间就被曹兵纷纷杀落马下,两支队伍接连溃散。
却见王异带去的五百骑兵,此下只剩下不到百余骑逃撤而去,在濮阳城上,此时死寂一片,甚至不少人都露出畏惧之色。
“诶,果然单靠女流之辈,是无法守住濮阳城啊!”一个马家将士暗暗喃喃道,眼里更藏着几分忧虑之色。
至于城上,此时却是空空荡荡,桥氏姐妹早就领兵下城去迎接了。
就在此时,刚才呐呐自语的马家将士,忽然浑身肉紧,一股可怕的气息不知在哪散发过来,忙四处张望,最后眼神定格在一个男娃的身上,刹时不由面色大变。
少时,王异领着残部回到城下,桥氏姐妹连忙迎接问候。
“两位妹妹不必紧张,我等并无大碍,只恨我调拨无能,害了如此多的将士。”王异轻叹一声,满脸凄然内疚之色。桥婉见了,水盈盈的大目,刹时更有泪光打转,连忙安抚王异。王异见之,心知桥婉善良,连忙下马反来安抚她。北宫凤和王莺也纷纷下了马。这时,忽然听得一声哭腔,有人喊娘。北宫凤听是马烟雨的声音吓得面色大变,连忙冲了过去。很快就见一个莫约八、九岁的女娃,快步冲来,猛地就抱住北宫凤在大哭起来,想是被吓到了。
这女娃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这下哭得梨花带雨,令人好不心疼,正是马纵横的掌上明珠马烟雨。
说来当年天水受袭,马烟雨当时虽然年纪尚幼,但那段逃亡的日子,在她心中早成了阴影,这下看见北宫凤战袍血迹斑斑,想起了那段日子,哭得越是厉害。北宫凤听得心都碎了,连忙抱起走到一旁好生安抚。
“烟雨在这,那易儿呢!?”知子莫若母,王莺倒也清楚马易的脾性,想竟然马烟雨都来了,他肯定不会乖乖呆在府内看家,连忙向桥氏姐妹问道。桥缨面色一变,见王莺一身是血,有些骇人的样子,哪敢怠慢,忙答马易就在城头。王莺这回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去埋怨桥缨,急匆匆地就往城内冲去。
第八百八十八章 马易献计
“娘,我在这!”
这时,忽然一道平淡的声音响了起来。后面一干人等连忙让开,王莺面色一变,正见马易跪了下来,低头不敢直视王莺:“孩儿不听娘亲吩咐,还出馊主意,骗姐姐替我城上诸将。这都是孩儿胡闹,甘愿受罚!”
“你!!”王莺一听,气得娇躯直抖。所谓爱之深痛之切,王莺几步赶去,伸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震得所有人都是心里一抖。王莺用力之劲,甚至瞬间把马易一边脸给打红了,嘴角还有血流了出来。但马易却不喊疼,就是默不作声。
“逆子!!”王莺气得哭了起来,她倒不是气恼马易贪玩,这孩子从小懂事,王莺岂不懂他的心意,是为了要替她在后掠战,鼓舞打气。但正因马易实在太懂事,太乖巧了,或者换一句话来说,他成长实在太快了。无论是在体质上亦或是心智上,他都与常人有极大的区别。而且王莺由其不喜欢别人暗里说她的孩子是小妖孽,虽然其中褒多于贬,但试问天底下哪个做娘的希望自己的孩子被叫做妖孽?王莺甚至宁愿马易寻常一些,就像马烟雨那样抱着她的娘亲痛哭撒娇,也不愿意见到他见到一场激烈的厮杀后,若无其事,还能跪下向自己认错。马易的冷静和与年纪极度不符的担当,让王莺有一种不久便会失去他的感觉,这种感觉极其复杂,这正是王莺如此忿怒的最大原因。
“三妹!!(三姐!!)”眼看王莺又要一巴掌打去,王异、北宫凤还有桥氏姐妹都是花容失色,连忙急喊。而马易却依旧不做声,默默地等待着其母的痛打。
陡然,王莺扇去的手掌忽地停了下来,泪水直流不住,忽然也跪了下来,把马易拥在怀内痛哭起来。马易吓得慌了神,连忙安抚。这下众人看到了,无不都为之感动,不少人都纷纷哭了起来。
王异几人看着这有些奇怪的一幕,又是感动又是惊异。只不过几女除了王异之外,另外几女甚至就连善良的桥婉,眼里都对马易有着一些复杂的神色。
当夜,濮阳将军府内。
“大姐,你怎么丁点也着急呐~!”北宫凤眉头紧皱,来回踱步走动。
这时,王异一手正抱着‘哇哇’在叫的马煜,一手拿着一小木马在逗着他。这是马纵横亲自动手雕刻的小木马,马煜这娃儿由其喜欢,每次一看到,就会喜得手舞足蹈,‘哇哇’叫着。
“呵呵,你是说城外的曹军?今日我等太过急于行事,也太小觑那乐文谦了。眼下不必急躁,只顾据城把守就好。”说完,王异把马煜递给了旁边的一个妇人,也正是姜冏的遗孀,马纵横义子姜维的母子—姜母。姜母心灵细巧,见王异的眼色,便是会意,抱着马煜便是走出外边的花苑玩去了。
“我不是说这个!”北宫凤急得一跺脚道。王异笑了笑:“如今敌兵在外你都不急,那你还有什么可急的?”
“哎呀!大姐你平日察事入微,最是聪慧,连我都发觉了,你怎么还未发觉?”北宫凤见王异还未醒悟过来,急得又是来回踱步,欲言又止的样子,令王异觉得好生好笑。
“你别走来走去,转得我都快晕了。你我姐妹最早嫁给相公,感情也是最深的,有什么话但可直说,何必这般遮遮掩掩?”
“哎!!大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正如你说的,你我姐妹感情最深,但若你开口,我一定会站到你这边的!!”北宫凤忽然神色一震,眼神坚定地谓道。王异听北宫凤这话越说越是有些离谱,不由一板脸:“二妹你到底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站到我这一边!?”
北宫凤这是终于算是信了,偷偷地看了看门外没人,低声道:“我说的是易儿!”
“北宫凤!!”
北宫凤话音一落,王异立刻勃然色变,神容肃冷地扯声就喝!北宫凤被王异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退开。却见王异双眸凌厉发光,气势甚至有些骇人,迈前一步:“这是马家,家中上下都是我王异的亲人,易儿是我相公的骨肉,便也是我的骨肉!!你胆敢说我的孩子半句不是,就算你我情同姐妹,我亦视你为敌!!”
在王异骇人的气势之下,北宫凤不禁连吞唾液,打了一个寒战,再见王异神色肃穆,眼神坚定,哪敢再打马易的主意,忙道:“大姐这话说得就不是了,我莫非不是易儿的二娘了?”
“哼!我已倦了,你退下吧!”王异眼里露出几分极度失望的神采,北宫凤好心为她和马煜着想,得来却是无情地喝叱,心里也有几分恼怒,哼道:“走就走!老娘还不想呆在这了!!”
说罢,北宫凤转身欲走,忽见门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影。北宫凤一看吓得魂都飞了,发出一声如杀猪般的鬼叫:“哇啊!!”
王异却也被北宫凤这一喊吓得心头一紧,随即望去,不由也是神容一变。
正见门前,一个身穿锦袍,身材矫健,如有虎崽幼狮之姿,正是马易!
“易儿你怎在此处?快进来说话。”王异暗瞪北宫凤一眼,连忙快步迎去。
哪知马易向王异和北宫凤先是拱手一拜,慨然就道:“大娘、二娘,易儿若哪里做得不好,失了礼数。大娘、二娘尽管打骂就是。千万不要为了易儿伤了和气。易儿日后一定会改!”
王异一听,就连素来贤惠,行事光明正大的她,不由也有些惭愧,感动之余,眼里不禁有些泪花闪动,忙一把抱住马易在怀,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道:“傻孩子,易儿这般懂事,大娘又怎会骂你打你。我和你二娘不过因为一些小事发生一些口角,过一会就没事了。”
“哈哈,你大娘说得是。二娘不过是因为见战事不利,有些烦躁,易儿千万别多心了。”北宫凤也忙堆起了笑容,向马易解释道。可在马易赫赫清澈的眼神之下,北宫凤却不禁低下了头,心里惭愧不已。
毕竟马易才不到七岁,她就开始在他身上使心机,这孩子却又这般有礼懂事,让她感觉好像做了莫大的错事一样。
这时,马易听了都是精神一震,才王异怀中探出了头道:“若是二娘有心此事,易儿倒有一计,或者可以为两位娘亲解忧。”
王异和北宫凤一听,都是吓了一跳。北宫凤更是笑道:“哈哈,你这小儿能够什么好的计策,快快回去歇息,莫要胡闹了。你年纪尚幼,这兵家战事你还学不来。”
“你二娘说得对呢,这两军交战,不但要靠将士们的搏杀,还有统率者谋略。而往往统率者一个错误的决定,就会让无数无辜死伤,岂能儿戏?易儿还不明白这些道理,待你再大一些,你爹爹自会好好栽培你,现在你且莫急于表现。”
马易听了一急,忙从王异怀内挣脱而出,震色道:“大娘!我不是急于表现,只是见今日娘亲还有大娘和二娘在阵前厮杀,我却年纪尚幼,不能上阵在旁协助,心里痛苦不已,只是想替军中分担一些。我已打探过,今日那曹将乐文谦,以诸军不如妇孺激发将士,我却想明日几位娘亲大可前往出战,却也以彼不如妇孺相激,诱那乐文谦出来厮杀,用计将他击败!!”
只听马易疾言厉色,很快就道出一计。一开始,王异、北宫凤却都没什么心思去听,但听到后面,越听眼神越亮。听罢,北宫凤先是不禁喊道:“易儿真是妙计,这或者真的可以一试!!”
王异不禁也沉起面色,思虑起来。一阵后,王异向北宫凤重重地一点头:“此计颇有攻心之妙,或者真的可行!”
马易一听,不由露出灿烂的笑容,也不邀功,满足地喊道:“那两位娘亲便好好商议,易儿先回去歇息了。”
说罢,马易转身就走。王异本还想赞扬一番,见马易急急地跨过门槛,恐他摔倒,急喊小心。这时,马易倒是身手敏捷,轻轻一跨,便是跃过门槛,然后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事,回过身子拱手拜道:“此事还请大娘、二娘别告诉我娘,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娘她好像不喜我太出风头,平日里就没少喝叱。再加上今日的事情,我已答应她日后规规矩矩,不会再惹她生气了。”
王异一听,不由微微色变,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北宫凤忙是赶上答道:“易儿放心,我和你大娘一定会守口如瓶。”
“嘿嘿,那就谢过大娘和二娘了!”马易听北宫凤答应,灿然一笑,活蹦乱跳,满怀欢喜地就离开了。
“这就是赤子之心啊,二妹你与我都不如易儿啊。”王异轻轻一叹,摇了摇头,遂转身离去。北宫凤神色一变,看着马易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无比的灿烂耀眼,不禁也回过头去。
于是,当夜王异召来诸将商议,诸将本是士气有些低落,但听到王异的计策后,都觉得颇为精妙,纷纷附和。
一夜过后,次日王异很早便起来整顿兵马,正要出兵。忽然一人拍马赶来,正是王莺。
“大姐昨夜唯独不寻我商议,今日出兵也不喊我。莫非是嫌我一介妇孺,会坏了大事?”
王异一听,忙策马从人丛内赶出,急道:“三妹不要误会,我却是见三妹昨日受了伤,家里却也要人照顾,便想着三妹留在家中一边养伤,一边照顾易儿他们也好。”
“大姐不必多心。却是易儿喊我来的,他答应我,他会在家中照顾烟雨和煜儿,还让我放心呢。”说到爱子,纵是寒若冰山的王莺,也露出了一抹笑容来。
“若是日后煜儿有易儿一半的懂事,那我此事就再无遗憾了。”王异听了,不禁暗暗在心里呐道,旋即一震色,笑道:“那三妹还入阵里,我还有要事与你商议。”
王莺一听,不由精神一震,立刻策马前往。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后,在曹军营内。乐进正听闻斥候回报,言张辽与夏侯渊大战一夜,两军都是折损惨重,各是撤回。而更令他惊骇的是,大军似乎有撤走的意思。并且他还得知,当夜在曹操身边几乎寸步不离的虎卫长,也出现在乱军之中。
“典、许两位将军忽然出现,莫非主公已结束淮南战事赶了回来?可竟是如此,主公亲自统zhan,此下军中必然士气大震,为何却又要撤走呢?”乐进皱紧眉头,暗暗在想。这时,忽有流星马传来了曹操的号令,教他得令即刻撤军,不可怠慢。乐进闻之,不由色变,但很快稳定心神,正要下令撤军,忽然却有人来报,说马家那几个妇人,又举兵来战,奔杀过来!
“哼!!马家这些妇人昨日才吃一败仗,今日又来搦战,可真难缠!!”
第八百八十九章 乐进撤军
“彼军来得正是恰巧,莫非这些马家妇人早猜到我军会撤退!?”乐进麾下一员部将不由疑声呐道。乐进听了,神色一板,不假思索便道:“哼!!这不可能,主公算无遗漏,就凭那区区马家妇孺,焉能察觉主公的意图!!”
乐进此言一出,很快便就有人附和:“说得对,我看倒是这些妇人不甘昨日败撤,今日又来送死!!嘿嘿,说来那几个妇人可各个都长得十分标志,不如我等临撤军前,把这几个妇人擒了,献给主公。主公一定会十分欢喜,说不定!!”
那人话音未落,蓦然一股可怕的气息兀地卷席而起,袭向了那人,吓得那人刹时面色大变。
“放肆!主公贵为当朝司徒,深受陛下宠信,我等身为其部下,实乃扫平天下恶贼的正义之师,马贼虽是作恶多端,但我等又岂可做出强抢妇人的恶事来!?”只听乐进喝声骇人,那人连阵变色后,连忙走出跪下告罪。
这时,帐外蓦然鼓声大作,一听就知是马家军在开始搦战,乐进一员部将不由震色,拱手问道:“那依将军的意思是?”
“尔等先是整备兵马,暗中收拾行装,待我喝退那些妇孺后,便就撤军!”乐进目光赫赫,不容置疑地喝罢,便是立起魁梧的身子,跨步而起,诸将纷纷各是拱手而拜,颇为尊敬。
“原来在主公的栽培下,我乐文谦早非当年!此大恩大德,我乐文谦当粉身碎骨、奋身相报!”
蓦然,一个念头在乐进脑中响起,令乐进精神更震,迈出的步伐更是坚定有力。
一阵后,却见乐进引着一彪人马快速奔赶而来。王异将乐进杀出,立刻眼神一凝,向王莺投去眼色。王莺会意,马上一挺宝剑,纵马飞出,振声喝道:“乐文谦,你可敢与我一战!?”
乐进眼看王莺杀出,面色微微一变,沉色喝道:“我不愿欺负妇孺,快快退去,若是真要与我乐文谦厮杀,但叫你马家的男人前来!”
“无耻!乐文谦你明知我家夫君征战在外,不在这濮阳城内,否则就凭你这般鼠辈,焉敢来犯!!”王莺厉声骄喝,这一谩骂,马家军上下立刻纷纷附和。
乐进面色猝地一寒,冷哼道:“哼!马家的妇人,你不必用这激将法气我!我乐文谦顶天立地,从不做欺负妇孺,否则就凭你刚才那番话,我早就让你人头落地了。竟然你马家无男人敢出,那我就不奉陪了!”
乐进此言一出,不少马家将士都愤慨起来,纷纷扯声怒喝,急要出战。
这时,王莺忽然冷讽一句,顿如本是稳若泰山的乐进,杀气迸发。
“我看你这乐文谦是见濮阳难破,又怕得罪我家夫君,如今却是胆怯,准备要逃命去了。哼,真连我这妇孺都不如!!”
几乎就在王莺话音落下的刹那,乐进浑身杀气狂涌,猛地拨回了马,眼中凶光毕露,冷声喝道:“妇人你若找死,那就休怪乐某无情了!!”
赫然正见,乐进身后冲出一道模糊的黑色蟒蛇相势。王莺一看,暗暗色变,浑身皮肉陡地紧绷起来。
“不好!这乐文谦怕是实力非同寻常,但若三妹有个万一,那可如何是好!?”北宫凤见状,也是面色一变,急与身旁的王异谓道。王异当年见识过阎行的厉害,但眼下这乐进恐怕比起他也差不了多少,不由眉头紧皱,正要喊回王莺。
就在此时,王莺却壮起了胆子,猛一拍马,骄喝叫道:“乐文谦你若是个男人的话,就少在那废话,来一战罢!!”
“杀~!!”
终于王莺的咄咄逼人,激怒了乐进。乐进咆哮一声,纵马就冲,电光火石之间,便是杀到了王莺面前。就在那一刹那,王莺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何谓怯意,乐进浑身骇人的杀气,以及他那似乎要拼个玉石俱焚,有我无你的可怕姿态,无一不令王莺心惊胆寒!
这就是战场,无情冷酷,激情高昂,充斥着血肉的拼杀,也布满了阴谋和诡计,属于男人的战场!!
“死开!!”乐进一声大吼,挥刀猛地就砍。王莺急是提剑挡住,便听‘嘭’的一声巨鸣,势大力沉的一刀,顿把王莺连人带马砍飞而去。王莺惊呼一声,还未反应过来,乐进策马又便杀上。
可怜王莺万万没想到,倒是自家亲儿的一条计策,让她陷入了如今的险地。
不过,王莺会如此狼狈,全因缺乏战场经验,她真正的实力远远不止如此!
生死关头,王莺忽地想起了马易的身影,刹地眼神一亮,眼看乐进又是一刀劈落,霍地挪身闪过。乐进微微一惊,拧刀急又快砍,王莺策马奔动,人倒身躲时,宝剑同时如蛟蛇一般刺出,倏地挑中了乐进手臂上的战袍,‘唰’的一声鸣响,乐进手臂顿多了一处剑伤。
马家上下看得眼切,不由振奋大喝。乐进目光一寒,却不理会,驰马立是逼上。王莺吓了一跳,也被这紧张迫切的节奏给打乱了思绪,连忙舞剑迎住。却见乐进快刀连砍骤劈,背后那模糊的黑色蟒蛇相势更张口吐舌,好不可怕。
眼看王莺渐渐坚持不住,北宫凤急要杀出助战,王异却急是拦住:“莫要冲动,三妹眼看是乱,但我看她却是渐渐稳住了阵脚,待她习惯了这种激烈的厮杀节奏后,必能有所转变!!”
北宫凤一听,暗暗咬牙,只好强忍住冲动。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乐进与王莺交手快有十多回合。王莺虽是险象环生,但还是挡住了乐进可怕的攻势。孰不知,乐进确是不愿欺负妇孺,只盼把王莺击退,只使了不到七成的实力。
就在此时,王莺却是忽然把剑一拨,巧妙地隔开了乐进的大刀后,倏地顺势望乐进咽喉一搠。乐进眼睛急瞪,急一挪开,王莺一剑刺开后,立即拨马就逃。
眼看王莺逃回,王异和北宫凤都是面色一紧,暗暗准备,待等乐进杀来,一齐扑杀。
“哼,就这小儿伎俩,也想诈我!!妇孺就是妇孺!!”乐进一看,却不中计,把刀望马上一按,立刻拿起腰间宝弓,朝着王莺后背拽弓就射。
王莺这下只顾把乐进引去,哪知乐进没有中计,听得弓弦响起时,已躲避不及,瞬间只觉右臂一阵剧痛传来,痛喝一声,手中宝剑一松,便是跌落在地。
“三妹!!”王异和北宫凤看得眼切,连忙拍马而出来救。乐进又是拽弓连射,还好王异和北宫凤都有了准备,王异急是闪开,北宫凤急挺枪挡住,不过乐进臂力过人,这一箭射来,劲度极大。只听‘嘭’的一声暴响,北宫凤手中枪支赫地脱手飞开,王异吓得面色陡变。这时,还好一干马家将士引兵快速扑上,先救了北宫凤。
“战场不适合尔等妇孺,快滚回城中去罢!”乐进目光冷漠,与王异一对眼色后,遂拨马离开。一干马家将士忿而欲上,却被王异喊住。
不一阵后,王异便引兵撤回了濮阳。而不久后,诡异的是,乐进却也领兵迅速撤走。王异本还忧心战事,忽闻乐进撤去,速派斥候打探,当夜听说乐进已急撤出十数里外后,方才放下心来。
数日后,随着高览引残部赶回了濮阳,濮阳局势方才稳定下来。而前线也传来急报,说曹军已然撤走了,张辽正率兵而回。不过令王异颇为震惊的是,据说张辽伤势颇重,此番更几乎被曹军悍将典恶来击毙。
此下人心紊乱,诸将伤的伤,死的死。而王莺和北宫凤也是受了伤,家中亦是一片混乱。王异无比迫切地希望家中那个男人能尽快赶回,撑起这头家,撑起眼下的乱局。
此时,在邺城之内。马纵横正与黄忠、程昱吩咐要事。黄忠听闻马纵横要把偌大的冀州交予他来把守,受宠若惊,忙道:“末将恐怕才能不足以担此大任,还请主公三思!”
“呵呵,黄大哥不可妄自菲薄。你处事稳重,思量精细,文韬武略皆是上乘,莫说区区一个冀州,就算日后替我把守整个河北之地,也搓搓有余。何况,有仲德在你左右辅佐。你又何须多虑?”马纵横灿然笑道,黄忠一听,不由精神一震,双眸霍地亮丽起来,慨然拱手应道:“黄某何德何能,竟能得到主公如此看重,愿报以死命,绝不会让冀州有存地之失!”
“好!冀州还有数郡未平,我且留下两万大军与你,再有俘虏三万,你从中挑选精锐,重编军队,尽快平稳冀州局势。”马纵横凝声而道。黄忠闻言,精神一抖,遂是领命应下。马纵横随即又向程昱吩咐道:“冀州世家繁多,各个都极为棘手。我最烦就是与这些世家人打交道,但若不安抚他们,要施行内政,却举步难行。不过仲德你对付这些人却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当年兖州,却也是你替我安抚了那些兖州世家,此番冀州怕又要劳烦你了。”
“昱深受主公恩德,主公万莫提‘劳烦’两字,冀州内务之事,主公尽管交予我。至于那些世家人,如主公所言,昱自有办法对付。”说到最后,程昱露出了一个灿然的笑容,看得黄忠不由心头一紧,心想这程仲德不知又在想什么坏点子了。
“哈哈哈,如此有汉升攘外,仲德安内。冀州之事,我大可安枕无忧也。这般一来,我也放心回家去了。”马纵横纵声笑道。黄、程两人一听,不由变色。黄忠先是问道:“主公要回兖州了?”
“是呐,如今兖州局势恐怕是一片混乱,我若再不回去,就怕会出什么乱子。而且诸军将士作战至今,许多也是想家了。”马纵横神色一凝,实则他也想家了。
程昱闻言,忽地一沉色,拱手问道:“有一事,臣下不知当不当说。”
马纵横听话,又见程昱神情严肃,不由一皱眉头:“仲德有事直说便是。”
“当初在长川献计那人,恐怕居心叵测,主公最好还是立即修书,劝马太公停止修葺长安皇宫。”程昱眼睛微微眯起,语气沉重地谓道。
“虽然兖州战事已经结束,但这修葺工事都已经开始了,怎么忽然又要停下?这岂不白费人力财力?我那老爹你是不知他的脾气,若不给他一个解释,我怕身上的皮都要给他扒了!”马纵横还未醒悟过来,想到马腾的怒火时,更不由有些后怕。
哪知程昱接下来的一句话,令马纵横勃然色变,浑身皮肉刹地紧绷起来!
“马家覆灭之灾,这解释可够耶!?”程昱此言一出,马纵横吓得胆子都跳出来,如有晴天霹雳在耳边爆开,鬼神般的眼眸赫地瞪大,急是喝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