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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坐井观天的青蛙     三国之鬼神无双txt下载     三国之鬼神无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三十章 怒麒麟(下)

    “都别害怕~!!这赵云就一个人,我等弟兄人多势众,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他~~!!杀呐~~!!”李扛撕心裂肺地嘶吼着,大部分陈、张的部署受他鼓舞,也纷纷强打胆气,扑向了赵云。孰不知,李扛这时急与几个将士投去眼色,忽然却领自己的部署冲向了贾强那一伙人。

    “快!!抓住那女人,逼问出财库的位置后,抢了就跑!!”狡猾的李坑大声喊了起来。

    “恶贼,你休想得逞!!”已深受重伤的贾强却也不畏惧,举刀忿然迎住。贾强的麾下也纷纷冲上。只不过贾强这些人死战至今,早已是筋疲力尽,这下只不过凭着一口血气。因此李扛的部署很快就冲散了贾强和他的部署。正见李扛手挺长枪,忽地冲起,一枪赫然刺中了贾强的胸膛。贾强怒喝一声,临死前虽想砍上李扛一刀,只不过他最终还是先断气死去。

    “给我死开~!”李扛面色凶狠扭曲,一把推开贾强。贾强几个麾下忿而杀上,却都被李扛连刀杀翻而去。

    “快告诉我,财库藏在哪了!!”李扛眼望着依旧立于堂上寒若冰霜的甄宓扯声吼道。

    这时,甄宓终于有了反应,却是露出了一抹鄙夷的冷笑。

    “你这贱女人,找死~~!!”李扛虽也好色,但却不喜欢高傲的女人,这下一声怒吼后,便是要冲上去。

    就在此时,蓦然间整个殿堂霍地被一声怒吼震得摇荡起来。

    “李扛,你敢~~!!!”

    在那一瞬间,李扛觉得自己的胆子都要被震得碎了,还未反应过来,只觉有一柄无坚不破的尖刃赫然穿透了他的身体,紧接着他才发现不是错觉,因为他确确实实地看到了一柄血琳琳的麒麟枪从他体内遽然穿透而出,然后还接连地刺穿了他麾下好几个兵士,最终才‘啪’的一声,扎入了阶梯之内,深深地陷入进去!

    “哇~!”李扛发出一声充满不甘的惨叫声后,遂也趴在地上断了气。

    却见赵云那处,在他马下,也正躺着一具尸体,赫然正是陈卫。就在赵云投枪射向李扛的上一秒,就在须臾之间,赵云一枪ci透了陈卫的咽喉。

    “杀人魔,这简直就是杀人魔呐~!!”不知哪个将士忽然惊悚地喊了起来,刹时众人宛若树倒猢狲散一般,猛地向四周逃奔而去。赵云麒麟目内的血红之色,渐渐褪去,缓缓地抬头望向了堂上的甄宓。

    “女子,你是何人?”赵云再次问向了甄宓。

    甄宓凄然一笑,冷淡的声音里,却有一种哀大莫于心死的悲伤,轻轻道。

    “甄宓,袁熙之妻!”

    与此同时,在阳乐城外,猝然杀声四起,只见阳乐城四面城门皆有兵马奔杀而来,不少抢掠得手的公孙军余孽,正往城外逃出,赫然正是与这些突兀奔杀而来的兵马相遇一起。

    北门外,正见凶煞威猛的张飞率领数千人马,犹如洪流涌动,慨然扑入阳乐城内,一干公孙余孽见状,连忙拔腿就逃。

    又见西门、北门、南门分别又有龚都、张燕、鞠义等将各领兵马火速杀入。不一阵,四处传起了招降的声音。

    “我乃汉室宗亲刘玄德的义弟张翼德也!尔等都给我听好了,我家大哥有令,谁胆敢残害抢掠百姓者,一律视以恶寇,速杀之!!还不快给我快快放下兵器!!”

    “公孙虽死,但诸位不必慌乱,我家主公有言,但愿继续从军者,他一并收纳,不愿意的则先放下兵器,待我家主公稳定阳乐局势后,再各拨予诸位盘缠归乡~!”

    “他娘的,都给老子住手~~!!刘皇叔已经来到阳乐城外了,容不得尔等作恶,速速放下武器,否则莫怪老子不客气~!!”

    “诸军听令,立刻镇压这些公孙余孽,并且喝叱不得再抢掠、伤害百姓,但有反抗,立杀之!!”

    只听阳乐城四处分别响起了张飞等统军将领的喝声,其各自麾下的将士也很快叫喝起来。一干公孙余孽听闻刘备的兵马杀到,无不色变,在北门那处,那些人见是凶猛的张飞,皆是畏惧,没过多久就纷纷投降。紧接着龚都、张燕、鞠义等将也分别收服了大量的公孙余孽。

    就在此时,西门附近的街道上,正见赵云与甄宓正共骑一骑,火速飙飞,在其后莫约追随着数十白马从骑。

    “兀那白脸小儿你是甚人,还不快快下马投降!!”孰不知龚都正好引兵赶来,遇上了赵云这一彪人马。赵云冷哼一声,麒麟目赫然射出两道精光,却不答话,纵马倏地迎上。因为双方遇得正急,龚都一时还未认出赵云来,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猛地交马。龚都手举大刀,奋而乱舞,赵云拈枪飞点,与龚都火速交手莫约五、**后,就在人马分过的刹那龚都猝是回刀就砍,只不过赵云麒麟枪来得更快,眼看就要搠中龚都。

    “龚将军~~!!”

    龚都的麾下看得眼切,急是大喝起来。只不过龚都反应却也是快,仿佛感觉到杀机扑来一般,骤一挪身,赵云麒麟枪赫地刺中了龚都肩膀。龚都惨叫一声,遂是滚翻落马。

    银甲白马,麒麟枪,兼有盖世之勇!这不是公孙麾下第一猛将赵云又是何人!?

    刘备对赵云尤为喜爱,当年界桥大战时,就是赵云故意放了他一条生路。因此刘备早前就特别与诸将吩咐,不得伤害赵云,并且速速请他来见。

    “赵将军,我家主公有话,他说当年界桥之情,他不敢有忘。还请赵将军前往一见。”兔起鹤落之间,正见一员将士急是才策马而出,又是拦住了赵云的去路。赵云面容一紧,麒麟目的戾色渐有褪去,正要勒住马时。忽然他背后却传来一阵冰冷的声音。

    “你莫忘了答应我的事!”

    赵云一听,不由一咬牙,大喝一声让开,驰马继续冲突起来。那将士见状,神容一变,急是勒马转开。四周兵士见了,无不愤怒,一些人正要持刀扑上,一些人也执起了弓弩,欲要发箭。

    “都给我住手!!主公有令不得伤害赵将军半根汗毛!!”另外一个刘军将领看得眼切,急声大喊起来。于是,赵云倏地策马冲过人丛,他背后的数十白马从骑也纷纷跟随而去。

    “他娘的,赵子龙你这小畜生,老子杀了你~~!!”这时,龚都也认出了赵云的身份,忿然而起,大瞪恶目便要追去厮杀。

    “将军,万莫冲动,莫非你忘了主公的吩咐耶?”龚都麾下一个将领忙是提醒道。龚都一听,这才蓦然醒悟过来,连忙吩咐那将领引一队人马速速报予刘备。

    却说阳乐城的暴luan,随着一个人的到来,渐渐地平复下来。这个人正是被天下人尊称为‘刘皇叔’的刘备。

    正见在城中集市,刘备正在诸将拥护之下,高举双股剑中的‘仁剑’,振声喝道:“阳乐城的百姓听着,吾正乃中山靖王刘胜之后,刘玄德是也!今袁氏爪牙已除,公孙麾下之所以失控,拦杀无辜,全因备之师兄,受幽州百姓所爱戴的‘白马将军’公孙伯硅,遭到了匈奴、乌桓人的袭击也在不久前死去了~!”

    说到这,刘备泫然泪下,无比悲痛。四周百姓闻之,无不哗然,很快便也明白公孙麾下为何敢如此放肆作恶。

    “不过诸位却不必害怕,备的麾下弟兄以在阳乐城四处开始镇压那些作恶的恶徒,无需多久,阳乐城就能恢复平静,诸位不必再有恐慌。至于因备救援来迟,而无辜死伤的百姓,备在此赔礼拉~!!”说罢,刘备急是下马,向四周百姓各是一拜,百姓见之,无不受宠若惊,毕竟刘备可是得到当今陛下承认,并且亲自下诏相认的皇叔,而他们只不过卑贱的草民,眼下却受到刘备如此大礼,自是感激不尽,连忙纷纷跪下回拜。

    “诸位这是作甚,快起,快起~!”刘备见之,面色一急,神情恳切地连忙扶起一旁的百姓。百姓感动而哭,对于刘备率领他的部署如同天兵神将一般来救援阳乐,稳定局势,更是心存无限感激,于是哭声更大,对刘备的感谢赞誉之词更响不绝耳。刘备遂与诸将开始安抚百姓,城内各处百姓听说,无不相拥来拜见。

    这时,一员将领急是纵马来见,却见四周被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那将领也猜到定是他的主公在安抚百姓,未免惊扰和引起百姓的反感,唯有下马,艰难地穿梭人丛去见。

    好一阵后,那将领还是在几个同袍的协助之下,才终于穿过人丛,急赶来见刘备,并且在他耳边快速地嘀咕几句。刘备一听,顿时神色大变,急把那将领拽到一旁,忙道:“那子龙如今何在!?”

    那将领被刘备抓得手腕一阵发疼,又见刘备神色有些可怕,哪敢怠慢,忙答道:“适才末将来时,因百姓拥堵一起,不敢策马急进,浪费了不少时间,这下赵子龙恐怕已经离开阳乐城有数十里外了!”

    “你这!!”刘备一听,就像被拔了毛的狮子,霍地变色,瞪眼欲骂,‘废物’两字正要脱口而出,不过还是忍了下来,咬牙道:“快传我令,教我三弟放下手下一切事情,速速前往把子龙追回来!!”

    那将领见刘备可怕的神色里,甚至有几分狰狞,吓得一阵心惊胆跳,连忙答应。刘备为了让他更快传达,还急命几个将士引兵为其开路。

第八百三十一章 仁主刘备

    “这些该死的贱民,害我失了一员大将!可是子龙与我交情颇深,为何听到我的召见,却不肯前来!?”刘备面色此时显得黑沉、阴郁起来,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此番是大意了。他本以为凭着他和赵云的交情,公孙瓒若死,就算他不召见,赵云大多也会主动前来相会,到时他再顺水推舟地把赵云这员绝世猛将收入麾下。而他之所以特备吩咐麾下,却是怕众人与赵云产生误会,并且表示出自己的诚意。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赵云竟然对他的召见置若不闻,而且还打伤了龚都!

    “这到底是发生什么意外了,子龙的价值可不逊色于一个阳乐城!!此番若不能得到子龙,我实在心有不甘呐~~!!”刘备在心头撕心裂肺地呐喊起来,双眸尽是不凡、忿怒之色。

    与此同时,在阳乐城西面数十里外,正见一彪人马在飞快朝着西北方向前进。

    “刘皇叔素来仁义,深受百姓爱戴。你却说刘皇叔才是真正的幕后凶手,并且还是他在算计我主,你有何证据!?”赵云终于忍耐不住,回首向甄宓问道。

    甄宓听了,倒是面色冷漠,反问道:“赵将军若不信我,为何却要带我离开?你把我擒了,献予那刘戏子岂不更好?“

    “你!”赵云闻言,不由一怒,只不过当他对上甄宓坦然的眼神时,不知为何却无法发怒起来。甄宓轻轻一叹,呐道:“赵将军不觉得这实在太过恰巧耶?阳乐城刚破不久,公孙老儿便遭到了匈奴、乌桓人的袭击,再有匈奴、乌桓人素来惧怕公孙老儿,若无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又岂敢反抗公孙老儿?”

    此言一出,赵云不禁心头一揪,脸上更露出几分凄楚之色。毕竟公孙瓒对他有知遇之恩,并且对他也是赏识有加,对于公孙瓒的离奇死去,若说赵云不为之痛心,那是不可能的。

    甄宓见了赵云这般神情,细长的英眉不由微微地皱起,说来公孙瓒死去,她作为袁熙之妻理应赶到开心痛快,但此时她却也跟着赵云有些痛心起来。

    甄宓不禁心头有些乱了,轻轻地拔了耳边的发丝,轻声道:“赵将军若真要查探虚实,大可继续望西北再走数里,那里有个地方叫龙跃潭,是通往西北乌桓部落的必经之地。”

    “你的意思是?”赵云听话,面色刹地一变。

    “那刘戏子奸诈无比,更有高祖之厚黑,为了平复公孙老儿麾下余孽,他肯定会找个人来背这黑锅的!”甄宓淡淡一句,却是瞬间点醒了赵云。赵云心头一震,不知为何自己越来越是相信甄宓的话,遂是加鞭而起,朝着甄宓所说的方向纵马飞往。

    另一边,却说丘力居杀了公孙瓒后,无比亢奋,引着自己的部下狼骑,发起连番掩杀。可就在丘力居率兵渐渐杀溃城外的公孙余孽之时。匈奴人的铁骑竟猝然向他的部署发起了奇袭。

    “大王不好了~~!!匈奴人忽然从后袭击,我军将士猝不及防,后方队伍刹时就被冲溃,於夫罗那狗贼更引他族中悍士正往杀来!!”乌桓人前方队伍内,一员将士满脸慌张地急是报道。丘力居引着其族中勇士尚在前方厮杀,忽然听闻,刹时勃然色变,还未来得及反应,正见於夫罗果然率兵凶猛奔杀而来。

    “哇啊啊啊~~!!於夫罗你这天杀的奸贼~~!!”丘力居暴怒大吼,急是一拨麾下白狼。

    “哈哈哈哈~~!!乌丸大人你可别恨我,要恨就恨你实在太过天真了~~!!”於夫罗闻之,却是放dang大笑,心想此番他不但奇袭了公孙瓒的大军,并且又破乌桓人的兵马,回去之后,他必能受到族人的拥戴。毕竟匈奴人素来敬重强者,名望就是实力的最好证明!

    “他娘的,我碎了你这小儿~!!”丘力居眼看自己的部下慌乱不已,正被匈奴人屠杀,於夫罗更是嚣张跋扈,毫无悔意,自是轰然大怒,速速骑着坐下白狼奔杀而去。於夫罗却也不惧丘力居,引着麾下奋然冲往。很快,两波人马相遇,刹时酣斗厮杀起来。

    说来,匈奴人的人数本就比乌桓人多,而且乌桓人又是遭到奇袭,一阵之后,只见在丘力居身边作战的兵士越来越少,反之匈奴人却越来越多。

    就在此时,城内忽有兵马杀出,正是由鞠义率领的兵部。鞠义当年镇守幽州,也常与乌桓、匈奴人作战。而鞠义善于统兵,精于布阵,乌桓、匈奴人根本不是鞠义的对手。后来,鞠义对付这些外族蛮夷更有了经验,其凶名甚至曾经一时盖过了公孙瓒。

    “大王,不好了~!!鞠义那杀人魔头来了~~!!”此言一出,丘力居猛地身体一抖,瞬间醒悟过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好狠的奸计呐~~!!!”丘力居竭斯底里地大吼起来,这时於夫罗悍然杀到,手举那近七、八十斤狼牙棒,面容狰狞地怒声大喝。

    “老贼,纳命来罢~~!!”丘力居大怒,刹时用尽浑身力气,忿然挥刀迎向砸落的狼牙棒,猝听‘砰’的一声巨响,两人兵器霍地荡开而去。於夫罗更是连人带马一齐退开。

    “老贼果然厉害,难怪当年我匈奴人如此强大,也不敢轻易侵犯乌桓!”於夫罗脸色连变,这时忽见丘力居眼中露出几分狡黠而充满怨毒的神采,忽地一拨白狼,便就逃去。

    “老贼,休想要逃~~!!”於夫罗见状,怒声大喝,急是奔马要追,哪知丘力居麾下几个勇士悍然杀上,死死地缠住了於夫罗。於夫罗又急又怒,急于厮杀,却还几乎被人所伤,杀破而出时,却见丘力居早就领着数百残兵望西北逃去了!

    就在於夫罗心急如焚时,忽听杀声陡起,正见一彪铁骑火速冲袭,斜刺里正杀向丘力居那部人马。

    “哈哈哈哈~~!!是鞠义那杀人魔头的先登军,看来老贼这回是在劫难逃了!!”於夫罗见状,不由大喜叫道,旋即又指挥起麾下剿灭丘力居的残余部署。

    说时迟那时快,却说鞠义早料丘力居有可能会逃脱,遂引百余先登精锐,望西北而去,准备截杀。而后来,也恰正如鞠义所料,不得不赞,鞠义对于战局的把握,实在是有过人的本领。

    说来丘力居刚逃出虎口,又见鞠义引先登军杀来,吓得面色大变。原来鞠义的先登军善于骑射,当年还曾歼灭过丘力居麾下一部狼骑。丘力居见此下鞠义率先登军追杀过来,自然心中惧怕,而他部下此时纷纷见之,也是阵脚大乱。

    “大王!!那鞠义冷酷无情,比起公孙老儿更是可怕,一旦被他追上,恐怕我等都要全军覆没,与其如此,还不如我等与他拼了!!大王速速逃去,回到乌桓之后,重整兵马,等候时机,为我等复仇~~!!”那将士喝罢,猛一拔麾下恶狼,回身杀向了鞠义的那彪人马。不少乌桓族的将士见了,也纷纷急是拨回,义无反顾地前往抵挡。

    “呜嗷嗷嗷嗷~~!!天杀的刘戏子,但若让我回到乌桓,我丘力居势必报此血海深仇~~!!”丘力居眼看自己族中的儿郎纷纷前往送死,心头如在滴血,悲痛地嘶声咆哮,引着剩下的最后百余人快速逃去。

    “哼!!”鞠义见状,不由冷哼一声,一举手中金雀枪,看着冲来的乌桓人,一声令下,刹时其背后先登骑士纷纷拽弓而起,须臾乱箭迸射,那些冲杀过来的乌桓人纷纷从战狼上滚落。却也不知是不是这些战狼主人的血腥味道,激发出它们的凶性,蓦然只听狼吼道道,那些战狼疯狂地扑了过来。鞠义面色一变,急喊射箭,怎奈那些战狼十分灵活,急闪躲避,旋即猛地跃起。鞠义麾下战马受惊,惊鸣起来。鞠义连忙挥起金雀枪就打,击翻一头又一头扑来的战狼。

    陡然,又是连道狼啸,震天动地,并且还有浓浓的悲愤之意。忽然间,只见刚才乌桓人被围杀的位置里,一头头战狼凶猛冲出,有些还扑向了匈奴人的人马。於夫罗更是遭到七、八头战狼地围攻,一有不慎,其坐下战马被几头恶狼咬住,脖子更被生生咬出一大块肉,於夫罗吓得魂飞魄散,倒翻落马,被围上的恶狼咬得浑身是伤。

    嗷呜呜呜~~!!!

    响彻天地的狼啸声,仿佛就像是在为那些战死的乌桓族人在哭祭一般。

    另一边,正见这时有一彪人马西门冲了出来,其中一员将士见乌桓人就在不远正逃,急道:“三爷!乌桓就在一旁,要不要前往袭击?”

    却见魁梧巨大,浑身正散发着凶悍之气的张飞听了,却是冷哼一声,谓道:“哼~!那些外族蛮夷有什么好杀得!那赵子龙才值得一会呢!!”

    张飞环目晃光,他早就想和赵云交手一番,待会若有这个机会,他肯定不会放过!

    却说丘力居屡经劫难,最终得以战狼的协助,引着百余残兵逃脱而去,一路急赶,一个时辰后来到了龙跃潭边。正见龙跃潭四周死寂,潭水不知深浅,丘力居见后方并无追兵杀来,遂命部下们歇息一阵,饮水解渴,然后再行赶路。

    可就在丘力居等人纷纷下了战狼,正要到龙跃潭喝水时,蓦然一道喝响陡起,恍然间,犹如这龙跃潭中有狂龙冲出,吓得丘力居一干人等,无不赫然色变。

    须臾之际,正见赵云纵马奔飞而出,丘力居的部署反应不及,被赵云撞翻了七、八个,其中有几个还坠落龙跃潭里,激起一道道冲天水花。

    “老贼,还我主公命来~~!!”正见赵云身上猝起一股威凛气息,一头白炎麒麟神兽慨然显现,丘力居瞪眼急看,却不躲不闪,俨然一副悉随尊便的受死模样!

    赵云眉头一皱,眼看就要策马撞上丘力居,却猛地勒马停住,快枪一拨,抵住了赵云的咽喉。

    “大王~~!!”丘力居的族人看得眼切,纷纷怒吼起来。这时,数十白马从骑从后也奔杀而出,各是厉喝,吓得那些乌桓人一阵变色。

    “为何不躲!?”赵云眯紧了麒麟目,喝声问道。

    “你又为何不杀我?”老奸巨猾的丘力居这时却露出了一抹冷笑,好似能看透赵云的心思一样,眼里发光。

    “老贼!你给我耍花样!”只不过屡屡经历变故的赵云,已今非昔比,眼神一狠,稍是用力,丘力居脖子被麒麟枪抵住的位置,立刻被刺开了一个血口,几滴血红的鲜血更顺着枪刃滴落下来。

第八百三十二章 麒麟战罗刹(上)

    乌桓人眼看丘力居被赵云挟持,并且被伤,这下忍耐不住,急欲发作。

    “都别动!”丘力居忽然大喊一声,然后毫无畏惧地瞪眼望向赵云,扯声喝道:“你不杀我,那是因为你也觉得事有跷蹊!!哼哼,可笑那公孙老儿,把那简雍送来,还以为他的借刀杀人之计完美无缺。却不料那简雍凭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於夫罗和我!!我不妨告诉你,我乌桓、匈奴人之所以会在今日袭击公孙老儿,就是这简雍所安排的!!

    如此一来,赵将军也不用多想,明白这一切的幕后凶手是谁了吧!?

    好厉害的刘戏子啊,我本还以为他素有仁义,德才兼备,绝非奸佞之徒,这才答应下来!没想到我却是上了贼船,最可恨的是公孙老儿一死,他不但过河拆桥,还想置老子于死地!!”

    此言一出,如同晴天霹雳猛地在赵云脑海边炸开。赵云浑身颤抖起来,忽是撕心裂肺地咆哮道:“你胡说!!刘皇叔与你无冤无仇的为何要置你于死地!!?我看你是和那於夫罗要抢功劳,甚至大打出手,却又不敌匈奴人的铁骑!!这下却要嫁祸给刘皇叔!!”

    “哈哈哈~~!!赵将军未免太过天真了,刘戏子还不是想要老子来背这黑锅,好来安抚公孙老儿的余孽!再有,这刘戏子也不信老子,唯恐有朝一日,老子会走漏风声,便来杀人灭口,可谓是一举两得!”丘力居冷声大笑后,又是咬牙切齿地喊了起来。

    赵云越听越接受不了,英俊的面容渐渐更有些扭曲起来:“不可能的!!刘皇叔不但与我主是挚友,两人更师出同门,他岂会忍心加害,再有他若要杀人灭口,却为何不对付匈奴人呢!?”

    “那是因为那简雍是那於夫罗的老师,再有在这之前,简雍更替那刘戏子答应了与於夫罗之妹的婚事!!这样一来,於夫罗那毛头小子自然比我这历经世事变故的老狐狸更好相信!!

    赵子龙,老子不骗你!!你信是不信,与我无关,要杀要剐,悉随尊便就是!!这点骨气,我乌桓人还是有的!!”丘力居嘶声怒喝,俨然一副慨然赴死的神情。赵云脸色一连变化,忽然一拔麒麟枪,四周的乌桓人看得眼切,看是机会正要发作,哪知须臾便被一股凶戾绝伦的声势给震慑住了。

    “呜嗷嗷嗷嗷~~!!!假仁假义的刘戏子,你骗得我好苦呐~~!!只恨当初在界桥之时,没有取你狗命哇~~!!!”

    只见赵云洒泪长啸,浑身气势不断转变,变得越加凶戾可怕,怨气盖天,那原本的白炎麒麟神兽也随即转变成一头黑炎麒麟凶兽!!

    与此同时,鞠义和不久前遇到的张飞人马合为一部,如今正往赶来,忽然听得啸声震天,怨气如潮,汹腾涌来。

    鞠义不由面色一变,急道:“好恐怖的怨煞之气!!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哼,看来那赵子龙是遇到乌恒人的余孽,正好猜到了真正的内幕!”张飞一勒马,面色渐渐肃冷起来,环目发光,里面竟含有几分忌惮的神色!

    这天下第一凶人张翼德竟然感到害怕了!

    不过,这害怕也仅在须臾之间,很快张飞露出了一抹兴奋至极的灿烂笑容。鞠义见状,暗叫不妙,还未来得及劝说,张飞就猛地一拍战马飙飞而去了!

    少时,张飞飞马先到,麴义引兵随后跟来。霍然正见赵云单枪匹马的立于龙跃潭岸边。

    张飞环目不由一眯,不等鞠义说话,喝声就道:“鞠义你我各依命令行事,你去追杀那丘力居,这赵子龙是我的!”

    鞠义面色一紧,看看冷酷的赵云,又看看凶悍的张飞,脑念电转,须臾后,便有了决定。

    “那张将军自行小心了!”说罢,鞠义一拍战马,便引兵绕往一旁追去,随张飞而来的部署眼看张飞转马向赵云那边走去,正要跟往,却被张飞一声咆哮喝住了。

    “尔等跟那鞠义一起去追!!”

    “可三爷!”

    一员将领正要说话,却被张飞凶狠一瞪,吓得连忙答应下来,旋即引兵追往鞠义那部人马。

    眼看刘军几波人马停停去去,甚至还从一旁经过,赵云却一动不动,视若无物。

    对此,张飞心生敬佩,并且更为亢奋!

    “哈哈~!子龙许久未见,风采依旧啊~!所来当年界桥之战时,若非你在旁协助,我和我大哥恐怕都要死于非命了~!”

    正见张飞环目流转着赫赫精光,先是试探性地说了一段话。

    很快,赵云便有了反应,那对麒麟目霍地血红起来,冷声喝道:“只恨当年我有眼无珠,若是早把那刘戏子杀了,岂会为我主招来今日之祸~!!”

    张飞一听,刹地面色一沉,笑容也随即僵硬起来,渐渐他的面容变得凶悍肃冷起来,呐呐道:“你错了。界桥大战时,我大哥尚有一颗赤子之心,一心只盼秉持正义,匡扶汉室。我倒要感激你主,正是他的背叛,使得我家大哥真正的成为一代枭雄!!”

    “原来刘戏子一直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记恨在心!!所以你大哥才会虚以委蛇答应替我主收复幽州,实则早有歹心,如今更是狠心陷害,让他堂堂的白马将军,最终竟然要死于外族蛮夷之手!!这是何等的讽刺,用心又是何等的毒辣啊~~!!”

    说到这,赵云浑身的怨恨更烈,血红的麒麟目里尽是痛恨之色。

    “诶…本以为你我还能成为并肩作战、一举创业的战友,没想到最终我还是要狠心把你杀了…”张飞听罢,先是露出无比惋惜的神容,说到最后,环目赫地凶戾起来,一股极其恐怖的凶煞之气从他身上遽然迸发而出,须臾之间,背后显现出一面三头六臂的黑色罗刹相势!

    蓦然,风势陡变,云涌而动,天色乍变,正好遮住了龙跃潭一片天地的阳光。

    “燕人张翼德今日我便要取你项上首级,以慰藉我主在天之灵~~!!”赵云怒声咆哮,身后赫然也显现出一面黑炎麒麟凶兽相势,浑身一股狂暴凶戾的气息,如同惊涛骇浪,向张飞卷席而去。

    龙跃潭,天地昏暗。蓦然,赵云和张飞几乎同时纵马而起,各提兵器,朝着对方冲杀而去。

    “好可怕的气势,将军我等真的不用留下来协助三爷?”正追往乌桓人的队伍内,鞠义一员麾下问道。

    “三爷脾性你不是不知道。而且三爷竟有天下第一凶人的名号,自非寻常之辈可以比拟。就算万一这赵子龙的武艺能与三爷不分上下,但他屡番恶战,怕此时体力也保存不多,怕是不久,便要被三爷擒住了!”

    就在鞠义话音刚落,蓦然一声惊呼声起,正见右边鸟雀齐飞,鞠义不由神色一震,连忙引兵追去。

    却说那天昏地暗之处,赵云和张飞正酣斗厮杀,两人你来我往,枪飞矛搠,麒麟、罗刹两面相势交融一起,似也在厮杀。

    “呜嗷嗷嗷~~!!天煞灭神矛法—诛屠乱魔!!”正听张飞发出一声咆哮,丈八蛇矛突飞刺出间,如有乱魔群舞,飞扑而来。赵云大吼一声,慨然也施出了麒麟烈焰枪法,整个人如化为麒麟,枪出如焰,狂烈凶猛,竟将张飞的攻势不断击退而去。

    “好小子!!再接我一招!!”张飞却是越杀越是亢奋,急一起蛇矛,朝着赵云当头劈落,施出的正是天煞灭神矛法中的—罗刹破天!

    那蛇矛轰然砸落瞬间,更如若雷霆炸落,那来势之猛之快,简直是匪夷所思!

    说来正如鞠义所料,此下赵云保存的体力不多,不可能与张飞这个天下第一凶人,以硬碰硬,只能以巧化解,身体倏地一闪,竟是险险避过。

    兔起鹤落之间,赵云飞马就冲,倏地冲过张飞身边。张飞反应也快,蛇矛犹如毒蛇出洞,忽地朝赵云背后急搠飞刺。赵云早有准备,麒麟枪就像是粘住了张飞的蛇矛一般,拨、打、挑、起,竟以巧劲一一化解了张飞的凶猛攻势。

    说来赵云不愧是蓬莱枪神童渊的关门徒弟,这枪法之精妙,简直是匪夷所思。

    “好枪法!!”张飞杀得越是兴起,奋然策马追上,看他那迫不及待要大战一场的样子,好像恨不得把赵云给吞了。赵云面容冷酷,急一起枪,把张飞蛇矛起开的同时,骤地一拨,须臾搠向了张飞的咽喉位置。

    张飞环目瞪大,看得极为眼切,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竟猛地出手抓住了赵云的麒麟枪!

    “哈!”张飞大笑一声,可他开心得太早了。就在他抓住麒麟枪的瞬间。赵云猛就抖动起麒麟枪,惊得张飞不由松手,又见寒光道道,连忙挪身闪避,竟是被赵云杀得险象环生。

    赵云枪法精妙,甚至可以用完美无缺来形容,凭借着这出神入化的枪法,赵云硬是把凶悍绝伦的张飞杀得有力使不出来。这一开始还好,过了一阵,张飞气得嗷嗷大叫不绝,越攻越是急躁,越杀越是凶猛。

    眼看两人一边策马一边厮杀,你来我往,又是杀了数十回合,精力旺盛的张飞,渐渐地杀红了眼,施出凶招时,更全然不顾生命危险。反之,赵云因体力不足,不敢与张飞硬碰,很快就被张飞压制住了!

    “赵子龙,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你降是不降~~!!”对于凶狠粗犷的张飞来说,似乎并不存在那所谓的光明正义,若是此时换了关羽在场。关羽或者会因为不想占赵云便宜,要不让赵云歇息,要不就放赵云离去。但张飞却是不会,由其赵云更有可能会成为日后的心腹大敌,自然要尽早除去!

    “血债血还,天公地道!!”赵云嘶声咆哮,勇胆坚韧,慨而不屈!就在此时,赵云身后的黑炎麒麟凶兽竟发出了变化,忽有白炎衍生,迅速形成了一头白炎麒麟神兽!

第八百三十三章 麒麟战罗刹(下)

    却见黑白两头麒麟一经出现,赵云气势如洪浪涌动,张飞面色勃然大变,却无想到赵云在这生死时刻,竟然突破了瓶颈,急要出矛击毙。

    “嗷嗷嗷~~!!赵子龙给我死来~~!!”张飞扯声怒吼,杀出了天煞灭神矛法中的飞刹吞虹,其背后三头六臂的黑罗刹更是浑身雷霆迸射,凶势盛起。

    “给我破~~!!”赵云自也不甘坐以待毙,忿然出枪,杀出了麒麟烈焰枪法中的—神麟吐炎!

    刹时间,正见赵云身后的黑白两色麒麟,齐齐喷射火焰,迅速地形成一个黑白两色的漩涡,而他手中刺出的麒麟枪就如破开了这火焰漩涡,搠向了张飞。

    一时天地无声,正见张飞的蛇矛以更快的速度,扎入了赵云的铠甲之内。而赵云的麒麟枪却威势更盛,赫然破开张飞的重铠,并且狠狠地透入了张飞的胸膛之内!

    两人落个两败俱伤!

    “哇~~!!!”不过具有天下第一凶人的张飞,又岂会愿意就此罢手,大吼一声,急就要伸手去抓胸前的麒麟枪,夺走赵云的兵器。这时,赵云坐下夜照玉狮子忽地嘶鸣一声,猛地加速起来,须臾之际,两人各自的兵器猝地各从对方体内拨出。张飞眼看赵云策马逃去,急是大吼:“赵子龙你~!!”

    哪知张飞又急是一吼,使得血气上涌,猛地吐出血来,待反应来时,赵云早就策马离开了。

    当夜,阳乐城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

    却说於夫罗因感刘备仁义,引着一众部下向其投诚,更说明当初之所以袭击公孙瓒,实则是丘力居在旁教唆,但恨未能杀之,以赎其罪。刘备闻之,哭声不止,众文武力劝,刘备方肯免之。随后,刘备大赏一干有功将士,并且又命人大宰牛羊,并且准备好酒,以犒劳三军。众人无不喜之,纷纷领赏后便是退下。

    “主公面色不好,莫非是担心三爷?”眼看众人离去,留下来的田豫倒是看出了刘备心中的忧虑,拱手问道。刘备听了,轻叹了一声,谓道:“是呐!三弟素来脾性就急,一旦杀得兴起,就全然把生死置之度外。以往他遇上的对手都不如他,但这赵子龙可非寻常之辈啊!”

    刘备话音刚落,忽然殿外传来一阵惊呼声,很快正见满身是血的张飞凶神恶煞地冲进殿内,鞠义等将紧紧随后。

    “大哥~!!小弟无能,让赵云那小儿给逃了,甘愿受罚~~!!”张飞一见刘备,单膝就跪,并且低下了昔日高傲的头颅,满脸的怨愤不甘!

    鞠义等将急也随后跪下,纷纷领罪。原来鞠义当时追往去时,却是中了乌桓人的奸计,被几个乌桓狼骑捉弄,绕了满山地在跑,待鞠义反应过来时,乌桓人早就逃远了。

    其实这也不怪鞠义,当时丘力居一干人等如此狼狈慌乱,且乌桓人不如他们汉人狡猾,鞠义哪想到乌桓人在这般危急的时候,反而学会用计了。

    刘备听罢,长吸了一口气后,叹声道:“诶,兵家战事瞬息万变,又岂可能事事如意?”

    说完,刘备又扶起张飞,并且安抚道:“三弟,你也莫要自责了。你我兄弟当初最为落魄时,将卒加起来不过你我还有二弟三人,连个安身之所也没有,受尽他人冷眼,如今我军已得阳乐,幽州也已是我等囊中之物,再有渤海、乐陵两郡,如今你我兄弟也算是一方英豪了!这做人不能贪心,大哥已经很满足了。”

    说到这,张飞不由想起兄弟三人一起经历的苦难,不由眼睛湿润起来,振声道:“大哥本就是汉室之后,如今天下混乱,正需大哥这般英杰,匡扶天下!眼下我军已得幽州,有了这为根基,日后甚至杀入中原,营救天子,重整朝纲,也并非不可能之事!弟愿为大哥鞍前马后,大哥尽管吩咐!”

    刘备闻言,也是胆子一壮,抓紧张飞的手,不由叹道:“三弟有此雄心大志,大哥我实在欣慰。并且大哥也深信,总有一日你我还有二弟三人,必能名震天下,成为天下诸侯所仰望的大英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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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此,幽州战事也算是告一段落,最终得到幽州的,并非袁氏,亦非公孙,却是借名前来救援的刘备。这世事之微妙,实在令人无从捉摸,只不过在一些聪明人的眼里,却是早有所料了。

    却看冀州之内,话说随着审配火焚济水关后,马纵横迅速整顿大军,不日郭嘉与庞德引残部归来。马纵横雷霆震怒,竟贬军师郭嘉为帐中吏,而庞德则也贬为了牙门将。这回,一干文武都看出马纵横对于胡车儿的死,极为忿怒和痛心,也不敢为郭嘉和庞德求情。

    另外,黄忠那一部大军,却连连告捷,河北军士气低落,加上袁氏各处战事纷纷落败,因此出现了大量的逃兵。黄忠在程昱的建议之下,遂是乘胜追击,一路火速进往,果然屡屡得胜,只在一月之内,分别攻破了巨鹿、安平两郡,兵逼河间边界。马纵横听得黄忠军屡屡大捷,自是大喜过望,眼看袁氏覆灭在即,马纵横也振作起来,准备与袁氏一决高下,即日率兵进往河间,准备与黄忠的大军会合,攻破袁氏的大本营河间邺城。

    另一边,却说袁绍见黄忠来势汹汹,不敢在广川久待,而其子袁尚也因病情有所好转,先回去了邺城。因此思子心切的袁绍,又在其麾下一干归心似箭的将领劝说之下,竟然引兵退守邺城,只留下数千残兵伤员留守广川。

    不日,回到了邺城的袁绍,听说其子袁尚渡过了最为险要的关头,并且已渐渐恢复起来。袁绍大喜,遂又见袁尚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同时,素来狂傲的袁绍,这回也认识到局势的恶劣,听从袁尚的意见,亲自到牢狱中向田丰赔罪,并且恳请他为军师。

    当日,田丰眼见袁绍头发斑白,面容憔悴,不见数月竟然老了足足快有十岁,反而田丰在牢狱中因有袁尚的照顾,日日吃好、睡好,冥神沉思,反而精神奕奕。

    这日,君臣两人没有了以往的争锋相对。田丰恳请袁绍赐美酒一壶,牛肉一盘即可。袁绍当时本以为田丰少不了一番讽刺,倒没想到田丰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遂是应诺。很快酒菜都来了,袁绍又特别吩咐准备了一些下酒菜。

    旋即田丰便是坐下,笑着请袁绍在对面坐下一起喝酒。袁绍愣了愣,倒也不拒绝,坐下后,忽然才想起自己已经不知多少年像这样一般和田丰坐下来喝酒了。由其随着他权势越大,地位越高,他便渐渐疏离了麾下,有意思地与他们保持距离,主仆有别的意识也越来越强。

    而不知不觉中,他凡事都要自己做主,但凡有人反对,就觉得有损他的威严和颜面,轻的便就怒叱一番,重的更是严加惩戒。就如田丰这般心腹臣子,也被他无情地打入大牢。

    忽然间,袁绍好像明白了田丰的意思,轻叹一声后,忽然倍感悲伤、悔恨,拿起酒杯一连痛饮,饿了抓起盘子里的牛肉就吃,就不说话。

    田丰笑眯眯地看着,却也不想他许久未曾这般愉快自在地在袁绍面前露出笑容。

    后来,直到袁绍有七分醉意,把一壶美酒都给喝完,袁绍才向田丰大吐起苦水,把眼下整个河北的局势一一道出,毫无隐瞒。说到激动时,袁绍想到自己大好基业,如今也将江河日下,不禁大哭起来,更为自己这些年犯下的过错向田丰当面忏悔。

    田丰感动而哭,在袁绍向他认错的刹那,他原本积累的怨气、恨意瞬间就化为乌有,跪伏在地,接受了袁绍召令,重接军师之位!

    而就在田丰接领军师的消息经次日传出,整个邺城上下,立刻沸腾振奋起来,无论是城中将士、百姓都为之欢喜雀跃,欣喜若狂!

    这日,马纵横正引大军进往广川。说来这广川乃冀州腹地,进可攻退可守,因此在正式进攻河间之前,马纵横决意先取广川,以防不测,并且马纵横其实又另有打算,这广川地理位置极佳,取下之后,又可以作为向前线发放补给的地方。马纵横甚至认为,若是此番能够取下冀州,袁绍当日弃守广川,乃是其最大的败笔!

    说来袁氏接连战败,使得整个冀州之地都是死气沉沉,这一路马纵横率兵火速前进,竟未曾遇过河北军的偷袭。马纵横眼看河北军士气低迷,袁氏懦弱,遂是加速行军,只盼能早日取下广川,再破河间邺城,正式结束此番河北之战!

    不知不觉中,马纵横引兵以急进一个白昼。马纵横行军也是谨慎,见夜色将至,遂喝令大军停下扎据,明日再攻往广川。

    当夜,在马纵横帐内,斥候回报,作为帐中吏的郭嘉,先入见来禀。马纵横面容肃冷,见了郭嘉,也没好脸色,淡然地点了点头,遂召斥候入见。斥候报说,广川如今只有数千残兵伤员把守,城内百姓早已收到风声,纷纷离散,如今广川犹如死城一般。马纵横闻言,皱了皱眉头,遂教斥候退下。这时,帐外忽然传来一阵咳嗽的声音,马纵横听了,不由暗暗一叹。

    说来,马纵横与郭嘉感情深厚,怪罪是有,但又岂会真的怨恨起郭嘉!

    而济水之败以及胡车儿的死,与郭嘉也并无直接的关系,由其济水之役中,庞德老实报明,当时郭嘉已有所察觉,并且下令撤军,却是他一心想要立功,坏了大事。(其实当时是胡车儿先往追袭,庞德不愿有损胡车儿名声,故独力承担)

第八百三十四章 鬼才计定冀州

    虽然庞德有心承担,却不料郭嘉认定全是自己失策之过,无论庞德如何来争,他就不肯松口,并坚持要马纵横责罚。马纵横却是了解郭嘉的脾性,若不如他意,只怕他会一直耿耿于怀,甚至是闷出病来。郭嘉身体本就虚弱,前些年本是好了一些,但近来因过于操劳,又转虚弱,由其郭嘉在济水之役中还感染了风寒。马纵横知道若是他要郭嘉此时回去兖州,就算拿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之上,也不可能。就算用强硬的办法,郭嘉事后得知,脾性由其刚烈的他,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再有以郭嘉的智慧,但有风吹草动,他早就能够察觉,最终反而会弄巧成拙。

    而马纵横调郭嘉为帐中吏,只是希望他能暂时歇息一下,而他在自己帐下左右,随时也能献计。

    哪知郭嘉反而不愿意面对马纵横,坚持要在帐外,马纵横拿他倒也没办法。

    “奉孝!”马纵横也不愿意再和郭嘉斗气了,忽然喊了一声。哪知外头的郭嘉迟迟却不答话。

    “诶,生死无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老hu已去世有一段日子了,你要如此消沉到什么时候?而且外头风大,进来说话吧…”马纵横最后淡淡地一句,却有着无比真挚的关切。

    “诶…”

    终于帐外传出一声叹息。须臾,郭嘉走了进来,面容显得有些苍白憔悴。马纵横一看,不由心里一抖,忙是起身,道:“奉孝你这面色怎这般难看!?莫非你旧疾又是复发了?”

    看着马纵横无比关切的表情,郭嘉不由心头揪紧,眼眶更似有泪光流转,忙是把头一低,擦了擦脸,拱手道:“主公有心了。小吏只是风寒未愈,过些日子便会好了。”

    “哼!你别瞒我,你这些日子咳嗽不止,肯定是旧疾复发了。我已经派人去请来华旉,想来他不日就能到了!这些日子,你且好好歇息,休养身体,这是军令!”说到最后,马纵横更是一拍奏案,不容置疑地喝道。

    “我却也想呐~!不过如今的局势,容不得我怠慢丝毫了。”郭嘉忽一叹气,默默地望向了马纵横。马纵横面色一急,郭嘉却争先而道:“你也别瞒我,田元皓是否已经出狱,并且邺城上下,也正因为此,而士气得以振奋!!”

    “哼,就算如此,区区一个田元皓莫非还能翻天哉!?”马纵横一听,叱声喝道,倒有几分张狂霸道!

    “呵呵,田元皓有谋定天下之能,才能不在我下,当年在界桥之中,正是他的妙计,而使袁绍得以扭转局势!此人确是有翻天的能耐!而且,袁绍竟然肯低头恳请田元皓出狱,并且重新立以军师之职,那就证明君臣两人已经冰释前嫌。那么田元皓更能毫无顾忌地施展他的计略!

    再有如今田元皓临危受命,把整个袁氏存亡都扛在肩上,重压之下,无能之辈,瞬间即垮,有才之士,反能逆流而上,突破自身!

    我不妨直说,如今的田元皓比当初我击败的那个田元皓要厉害十倍甚至百倍!!”只听郭嘉疾言厉色,说得马纵横连连色变。郭嘉一笑,双眸凌厉发光,转口又道:“若非如此,主公当日得知飞羽来报后,也不会急于从兖州调来兵马!”

    马纵横闻言,先是双眸一瞪,露出几分诧异之色,然后不禁摇头叹道:“诶,果然瞒不过你这郭鬼才啊!”

    “主公你若能事事瞒得了我,大可早早把我一刀砍了,省得要忍受我这臭脾气。”郭嘉听话,忽然开了一个玩笑,以来缓解气氛。马纵横闻言,哈哈笑了一阵,道:“你还别说,我还真的挺想要你这项上首级,好让我剥开里面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你是我君主,若是想要,但管拿去。嘉绝不有所怨言!”

    “好你个狂徒!竟还敢挑衅!”

    马纵横怒而瞪目,两人眼神对视,这回却是一齐自然地笑了起来。

    一阵后,郭嘉神色一肃,忽问道:“不知主公调来多少兵马?”

    “两万!”马纵横一震色,伸出两根指头,慨然就道。哪知郭嘉一听,立刻皱眉,不假思索就道:“两万恐怕不够,还要再调来一万精锐!”

    此言一出,马纵横不由吓了一跳,眼睛瞪得更大,喝声叫道:“郭鬼才你可知如今兖州只剩下四万部署,你再调来一万精锐,留下的岂不都是新兵!?倘若外敌入侵,就凭一万新兵如何把守兖州!!?你是疯了~!?”

    “主公,你却不看眼下邺城之中尚有十万河北大军,以往其军士气低迷,并且军中的俊才悍将,投降的投降,死去的死去,因此河北军又缺乏斗志,如此兵马,纵是再多,也不过是乌合之众,自无需惧怕。但如今田元皓出狱,邺城为之振奋,说不定无需多久,田元皓便能迅速地稳住军心,并且鼓舞士气,使十万河北大军万众一心地前来与我军厮杀!!但若如此,就算主公有鬼神之勇,就凭我军当下兵力再加上两万兵马还是不够,必须还要有一万精锐,方可与河北军决一高下!”却见郭嘉双眸赫赫发光,晶亮无比。马纵横听得一脸色变,恍然间醒悟过来,急道:“听奉孝的意思,莫非这田元皓还会领河北军主动出击!?”

    “如我所料无误,大概就是如此。毕竟如今河北军士气虽然得以振奋,但屡屡的战败,在一干将士兵卒心中早已有了阴影,若再死守邺城,不肯主动,这阴影难除,始终还是一个极大的隐患。与其如此,还不如主动出击,鼓舞士气,河北军毕竟人多势众,一旦夺得主动,士气一起,必如狂潮!主公却也想想,这十万河北军皆非弱士,其中更不乏袁氏麾下精锐,一旦奋而杀气,全不惧死,那将何等的可怕!!”

    郭嘉这一席话,可把鬼神也给说得动摇了。马纵横面色愈加肃厉,眉头更是皱得紧紧,捂着下巴,呐道:“可兖州不容有失,一旦遭到来敌侵犯,后果不容设想!而且这回赌上的不但是整个兖州的存亡,还有我与你以及一干将领们的家小,郭鬼才你可有把握!?”

    “把握倒也是有,不过机会倒是要人去争取的!但若不肯一搏,我军此番河北之役,却怕十有七、八会最终落败!”郭嘉眯起双眼,神色罕见地变得尤为严肃。

    郭嘉却也知道,马纵横素来最为看重的就是他的家小,此乃他的逆鳞!

    一旦此番有所错失,莫说马纵横会不会立刻与他翻脸,就算是他自己也无颜再去面对马纵横了!

    但以眼下的局势来看,郭嘉却又不得不赌上一把,无论成功与否,恐怕这将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赌局!

    马纵横面色一沉,默不作声,他也是在犹豫,在是否相信郭嘉与家小安危之间抉择。以马纵横对郭嘉的信任,换了平时,恐怕马纵横早就答应下来了。可这回却又不同,马纵横要赌上的赌本实在太大太大了,一旦失去,他自问自己是绝对难以承受的!

    “主公,凭你鬼神之名足以威慑天下大半诸侯、恶贼,而敢侵犯兖州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其中有这胆略,并且最具威胁的人就是曹操,而曹操正在南征,与袁术作战,却不说他何时能够击败袁术。只说他为人多疑,就算得知兖州空虚,怕也会犹豫生疑。至于刘备,如今尚且不知道幽州战事如何,但此人奸诈厚黑,定会图谋幽州,若他果真得到了幽州,也需要时间来稳定局势。再看,除这两人外,南面的袁术自身难保,徐州的陶谦颇有仁义之名,且性子懦弱,大多也不会来攻取兖州。故此,嘉也不惧赌上这一场!不知主公决意如何?”

    只见在郭嘉疾言厉色地分析之下,马纵横那双犹如鬼神一般的眼眸连是闪动起精光,心里胆气越壮,忽起一股豪气,如看万里河山在眼前,正等他收为囊中,不由抖数精神,大声喝道:“奉孝所言极是,我应允了!”

    郭嘉一听,神色大振,立刻拱手拜谢。当夜,马纵横遂屡发调拨,迅速进行布置。

    次日,在邺城大殿之中,正见两席文武坐满一堂,大殿之上,袁绍一身虎纹黑金袍,颇是凛凛生威,颇具威严。而在袁绍身旁,又特设一席,坐在上面的,赫然正是精神奕奕,笑容满脸的田丰。两席文武都朝他望去,因为他们都知道,如今整个河北的希望,都在田丰的手中!

    袁绍微微一沉色,张口便道:“如今河北的局势不容乐观,正遭两波马家贼子侵犯,其中一支由黄汉升所率,已经杀到了我河间边界。另外一支,则由那贼头马羲统领,已快杀到了广川!以眼下的局势来看,恐怕不必多久,两波马家贼子就会杀入河间,不知诸位可有高见?”

    袁绍此言一出,两席文武却都沉默起来,他们却也知道今日的主角不是他们,遂也不抢这个风头。袁绍见状,旋即把目光投向了田丰的身上。田丰面色一凝,徐徐而起,向袁绍一拜,又向堂下一干文武拜毕,正要发话。

    忽然殿外响起急报,并且还有一阵颇为慌乱的动静,却是在早前袁绍特别吩咐外头的护卫,说今日的议席尤为重要,一干人等一律不得打扰。袁绍眉头一皱,心想这人不惜强行冲入也来拜见,怕是有天大的要事,遂大声叫喝,教外头来报将士入见。

    不一阵后,一个灰头土脸,兵甲残破,颇为狼狈的将士赶入跪下,大哭喊起,将鞠义倒戈,阳乐城被破,袁熙不知所终的噩耗一一报说。

    袁绍这不听还好,一听如遭连环霹雳,神色一连勃然剧变,由其最后听到袁熙失踪的时候,更是惨叫一声,几乎昏厥过去。而堂下一干文武,全都吓傻了,各个目瞪口呆,呆若木鸡。

    殿堂里,死寂一片,气氛压沉,只能听见一干河北文武沉重的呼吸声。

第八百三十五章 田丰出狱

    这时,唯独田丰独自在暗中轻叹,口中喃喃:“该来的果然是来了。幽州最终的胜者果然是这刘玄德!如此一来,刘玄德崛起之势,更是势不可挡!没想到我河北军和公孙伯硅此番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啊!果然世事难料,此人果非池中之物!”

    这时,左右见状,连忙前去搀扶袁绍,却被猛然而起的袁绍猛推摔翻。

    “哇啊啊啊~~!!天杀的刘戏子,竟敢杀害吾子,我势要把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就连你的家小,我也要他们生不如死~!!”正见袁绍状若疯狂,满脸狰狞凶煞,极其可怕暴戾。毕竟袁熙是他的亲身骨肉,就算袁熙再纨绔也好,也是他的亲儿啊!如今袁熙生死未卜,连人都找不着了,就怕最终连尸骨都找不到,袁绍自然心头狂怒,煞气冲天!

    而眼下在堂下,也是乱成一团,一干文武七嘴八舌不知在喊着什么,一片吵杂混乱。

    蓦然,一阵清亮的厉喝乍起,令所有人不禁面色一变。

    “大战在即,先乱阵脚,邺城必不保矣!!诸位还是快快回去收拾行装,好等马家贼子杀来之前,早早逃命~!!”

    田丰此言一出,众文武不由都面露惭愧之色,袁绍也咬牙齿,暴戾的神容也渐渐缓了过来。

    “幽州战事竟已有了结果,一切皆成定局,我等再是忿怒、慌乱,也于事无补,眼下最为重中之重,乃是如何应付那两波马家贼子,以保我冀州无失,只有如此,我等日后才能收复幽州,并且复仇雪恨!”在田丰有条有序的分析解说之下,众人面上的慌色也渐渐褪下。袁绍这下在田丰的提醒下,也记起了眼下局势的严重,遂强压怒火,震色道:“军师说得极是。但遵军师安排!”

    袁绍此话一出,众人不禁纷纷色变,都几乎忘记,袁绍有多少年没用过这般诚恳的语气说话。

    田丰神容严肃、凝重,慨声而道:“据细作来报,黄忠那一波人马,大约八千余众,而且都是精锐之士。而马纵横的兵马却也有六千余人,如此加起来,虽也只有一万数千人众。而我邺城有十万雄兵,若能齐心协力,提起士气,要杀退这两波贼子那是易如反掌!”

    田丰说得正是振奋,这时不少将领却是猛地变色,如听虎色变,其中一人,忙是赶出道:“军师!那鬼神马羲神勇无敌,视我军如土鸡瓦犬,如今我军士气低迷,精神萎靡,而且就算我等有心隐瞒,但幽州死守如此大的事情,迟早会是通天,到时士气再遭折损!就怕我军十不敌一,反被马羲的兵马杀破!!”

    田丰一听,双眸流转着两道寒光,却不说话。一个将士暗暗看着,急出而道:“这话是理啊!军师,你前些日子一直都在牢中,却是不知军中的状况,如今我军战斗力可大不如以往,而且在济水关一战中,那鬼神马羲因死了一员心腹大将,怒斩我军百员将士,以做血祭,再加上这些年战事屡屡,我军将士损耗已经七、八,反之马家贼子猛将如云,各个凶悍,硬碰硬绝非上策,邺城稳固,乃我河北第一固城,不如据而守之!!待敌军粮食耗尽,必然退撤!!再时我军再齐而反扑,岂不是好!?”

    这人话音一落,刹时受到不少人的应和,就连袁绍在连阵变色后,他因小觑马家军已不知吃过多少回亏了,由其济水一战,更是令他印象深刻,当时郭嘉只领数百残兵,战船不过数只,却击溃了他上万大军,百艘战船!若非他当时逃撤及时,恐怕早就死在了济水之下。

    想到此,袁绍神色变得更加深沉起来,也向田丰谓道:“此话是理,马家贼子不容小觑,还是谨慎些好!”

    袁绍虽然并无明言拒绝,但意思却已是十分的明显了。田丰听了,却是面色一冷,忽然手指堂下那两个进谏的将士,喝声喊道:“来人呐,此两人在大战之前,却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动摇军心,罪不可赦,看在大战在即,且留两人小命,各杖打三十军杖,以儆效尤!!”

    田丰忽地一声令下,吓得两席文武皆是色变,那两个将士一开始还未反应过来,其中一个见得殿外护卫满脸冷酷地冲入,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大喊无罪。

    袁绍面色一紧,急是望向田丰,田丰却似早有预料,猛又向袁绍投去眼神。袁绍神容一怔,在田丰赫赫眼神之下,不敢说话。

    田丰这才收回眼色,然后目光冷厉地望向堂下一干文武,就在那两人大喊无罪的叫声中,忿然慨声喝道:“看来诸位早已被马家贼人的威风,吓破了胆!丰观遍兵书,却从未见有具备十万大军,在兵力远胜敌军之下,并且受敌侵犯,倒还死守不出,任由敌方攻打的战例!!诸位可曾想过,但若此战落败,失去冀州,甚至死无葬身之地却也不算是事,那被后人耻笑,遗臭万年,才是耻辱呐~~!!”

    田丰蓦然一顿厉骂,犹如当头一棒,猛地在一干文武面前砸下,就连袁绍也是浑身一颤,深吸了一口大气。

    田丰再各看堂下文武一眼,众人无一敢与之直视,就连张颌,也是精神衰弱,在田丰赫赫骇人的目光之下,低下了头。

    “且不说战果如此,我军本就士气不高,再有幽州死守,迟早传遍军中,但若我等再死守邺城,一干兵士得知,定会以为我等心中胆怯,便先弱了锐气。若此时,马家贼军杀至城下,却围而不公,我军却又不敢轻出,军心溃散,很快就会出现大量的逃兵。一旦如此,邺城又该如何把守!?此无异于作茧自缚!!到时莫说击破马家贼军,收复幽州,就连我等也自身难保哉!!”却听田丰一句句话,宛如利刃尖矢,屡屡插进了众人的心头,于是众人更觉惭愧,头低得更是低下。

    而不得不说,田丰实在智略高超,在未得知田丰出狱之前,马纵横火速前进,就是打着围而不攻,蓄势待发,以损其军士气,让邺城不攻自破的主意。只不过,在马纵横从飞羽那里得知田丰出狱,并且重新成为河北军的军师之后,深知其才能可怕的马纵横,立刻当机立断,果断地放弃了原计划,重新开始布局。

    一阵压抑的鸦雀无声之后,蓦然间,却是袁绍先是振奋起来,猛地一拍奏案,面色激奋、狂怒地大吼叫道:“老子麾下十万大军,各个将士也是一方英雄好汉,如今冀州受难,家将不保,我等焉能弱耶~!!?”

    最后一声咆哮,宛如惊雷,如震破了众人那名叫‘恐惧’的枷锁,霎时间一干将士无不厉喝,纷纷急出,慨然请命,全都要出战引兵,与马家军拼死而搏!

    别看这袁绍霎时间就鼓舞起了众人的士气、战意,实则最大的功劳是田丰的屡番喝叱。就在众人愧疚到不能自已,跌至谷底时,所谓物极必反,袁绍再是一声振奋,自然引起无法想象的反弹。却看这一下,众人士气、战意得已振奋,各个都是一副要拼死的样子,袁绍也是心头大壮,连声鼓舞,并且为提起士气,大作封赏,众人战意更高,心存感激,自是无畏厮杀!

    就仅仅一人,临危受命的田丰,瞬间就使得河北军上下得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但是河北一干文武,就连袁绍也得到了振奋,之后一切就如水到渠成。

    却也难怪,就连鬼才郭嘉,也说田丰之能不在其下,其更兼备谋定天下的本领!

    一阵后,众人热血激情才渐渐平息。袁绍精神尚且激亢,双眸发光,振声问道:“元皓你说!眼下该如何调拨!!”

    田丰面色一沉,肃然道:“说来广川乃是冀州腹地,而且那马羲素来狡诈精细,我就怕他一旦听闻我重领军师之职,果断弃急攻之计,重新布置计划,从兖州调来兵马,准备与我军一决高下!”

    田丰此言一出,众人不禁纷纷色变。袁绍却也是有些震惊,喊道:“这不可能!且不说这马家小儿有没有如此气魄,不惜放弃速破邺城的机会重新布置!且说这兖州剩下的兵力不过四万左右,其中有一万多还是新兵,若是马家小儿调来两万兵马。就算兖州剩下两万兵马把守,要守住偌大的兖州,也是困难!但若此时有外敌前来侵犯,兖州必定阵脚大乱,马家小儿素来看重其家小,将士们也会因此心切归去,无心作战,他这可谓是自掘坟墓!!”

    袁绍这一分析,倒也是合情合理。众文武听了,不少人都纷纷应和起来。

    这时,张颌忽然向前喊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主公却也别忘了那鬼神马羲麾下,还有个鬼才郭嘉,此人平生最为擅长的就是奇策,令人防不胜防,说不定他就是料定我等会如此猜想,反其道而行之,调以奇兵,到时我军无备,反而轮到我军阵脚慌乱,大折士气!”

第八百三十六章 计算黄、程(上)

    “郭嘉!”袁绍一听,不由下意识地先喊一声,脸上的神色可谓是复杂得很,又有痛恨又有忌惮,渐渐沉吟下来。忽然,有一谋士喊道:“我却闻那马羲因心腹胡车儿之死,雷霆震怒,把那郭嘉贬为帐中吏,两人或者因此离心,说不定我等反而是庸人自扰了!”

    “不!马羲与郭嘉感情深厚,当年郭嘉曾还出走,马羲却不相拦,反而信之而待,由此足可见两人羁绊绝非常人能够想象。对此,若是轻信大意,只会中了敌人奸计!”田丰疾言厉色地反驳而道,同时眼里又有精光流转,马、郭这对主仆,他研究久矣,发现这两人的组合,甚至比起昔年高祖与张良也不逞多让!一个好的谋士,往往要有能够运用其才能的主公,才能发挥出他的实力。而马羲不但能对郭嘉运用得当,而且还对他深信不疑,有关这点,不得不说,就连田丰也有些嫉妒郭嘉的幸运!

    袁绍见田丰暗有神色流转,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一样,先是一怒,但很快又叹了一口气,如今的他已无昔日的狂傲,也正因如此,他能看清更多实在的道理,呐道:“且不说这对主仆,眼下我军到底该是如何行动?”

    “眼下要救广川,已不可能,但我军可以雷厉出军,必须夺回广川,不能让马家军据以为补给之地!!”田丰立刻神色一震,慨然而道。袁绍闻言一惊,张颌也急道:“可黄忠就在河间边界,但若我军出动,就怕他忽然发起袭击,那又如何?”

    “呵呵!”田丰一听,立刻灿然笑起,实则他在牢中,却是日夜思虑着如何解决眼下河北的危难,经过数月静心思考,田丰早已有了全面的分析和计划!

    张颌见田丰一笑,不由振奋。袁绍也睁大了眼紧紧地盯着田丰。田丰顿了顿后,又道:“说来那马家小儿确是擅长用人,那黄忠生性擅于‘动’,好主动出击。而那程昱擅于‘静’,此人素来静而待发,先且设好布局,待敌而进,却罕有主动出击。而在此之前,黄忠因受其子连累,几乎坏了大事。此番但若我军举大军出动,或者黄忠会决意袭击,但那程昱却会犹豫,并且又会疑为是计,偏向于静,不会大举出兵。这般一来,就算黄忠是主将,但因前番之过,却也不得不听程昱。如此,我军反而可以火速进军,但若程昱发觉之时,我军却可如此如此……”

    田丰先道一计,袁绍以及其麾下一干文武都是为之振奋,听罢各都称赞计妙。

    如此一来,袁绍便再无顾虑,遂封张颌为风火将军,统帅三军,领一干将领,先率六万大军前往广川,自与田丰以及一干将士率两万大军作为接应,其余兵马却又另有调拨。

    时间如白驹过隙,却说数日过去,马纵横此下却已成功夺下广川。说来当日马纵横率军攻往广川,广川守将胆怯,又见城内都是残兵伤员,不敢坚守,遂开城门投降。马纵横却也礼待一干降众,随后便开始吩咐各军人马尽快布防。同时又派人传令与黄忠、程昱,说明眼下大概的局势,而因为此下冀州战事最终会如何发展,实在是难以预料。马纵横对黄、程两人也是信任,命两人自行观察战局,全权交付。

    而就在此时,正如郭嘉所预料一般,袁绍从邺城大举兵马,前往来攻。其中张颌领大将之职,统率三军,引六万兵马,浩浩荡荡地杀往广川,并且其军士气得以恢复,势旺如洪。

    另一边,在河间边界,黄忠得知斥候来报,说河北军大举出动杀往广川,不由大喜过望,急来与程昱商议。

    “程参谋如今河北鼠辈急于出兵,夺回广川,我看此下正是时机,不如发以奇袭,断其大军,使之首尾难顾!主公和军师都擅于观察战局,必定迅而发兵,杀他个措手不及!!”却见黄忠面色激奋,慨然而道。程昱闻言,倒是与往常那般,冷漠着一张脸,不为所动。

    “这!”黄忠看程昱这个样子,不由也生疑起来,呐呐叫道。

    “河北军之所以得以振奋,全靠那田元皓。如今田元皓重为河北军的军师,这般一来,就不容有丝毫轻敌大意!再有我军就在一旁,河北军却敢于火速进军,只怕早就另设一军在暗中等候。如若这般,我还不如先在暗中布置伏兵,然后诱其来战!”程昱双眸冷光烁烁,听得黄忠一连色变,虽然黄忠倒是更希望能够主动出击,但想到前番自己几乎坏了大事,又想程昱稳重高略,却也不好意思去与程昱来争,遂重重颔首而道:“程参谋所言极是,黄某愿听吩咐!”

    程昱对于黄忠所表示的尊重,倒也是满意,这竟还难得露出了一抹笑容,道:“那好,还请黄将军如此如此…”

    程昱遂是快速教落一计,黄忠听话,神色大震,慨然领命。于是,当日黄忠先率千余骑兵离开营地,向河北大军腹心所在位置,斜刺里奔往而去。

    次日,刚是晌午时候。袁绍正率两万大军押着军备队伍,在后接应。

    “报~!”这时,一队斥候队伍飞快赶来,其中为首的将领赶到袁绍面前,急是勒住了马。

    “如何,那黄汉升有何动静?”袁绍震色问道。那斥候将领快速报道:“正如军师所料,不久前那黄汉升引千余铁骑先往出发,而另一边程昱却无引兵大举赶进,怕是另有诡计!”

    “哈哈哈~~!!元皓此番看来是被你料中了!!”袁绍闻言不由一喜,纵声笑道。田丰也笑了笑,谓道:“如此,可依照我先前计划,速命前方大军准备!”

    田丰喝声一落,那斥候将领连忙领命,遂是又引队伍奔赶而去。

    当日黄昏时候,张颌正屯兵歇息,三军正要起灶造饭。张颌得到田丰传来的消息,不由面色一阵,故意命前方辎重队伍的人马散开,露出防备空虚的样子,然后又命各军都开始造饭。

    却说这时,黄忠正好引一千骑兵赶到了河北大军屯兵之处所在的平地,北边数里外的高坡之上。

    这下,天色虽然开始有些昏暗,但黄忠一干人等还是能够清晰地看到犹如长龙一般蜿蜒雄壮的河北大军,一眼望去,队伍由头到尾足有五、六里长。

    “哼!爹爹,我看着袁本初这回可真的打算与主公决一死战,不过这些河北鼠辈,早就被我等杀得没了胆气,就算再多的兵力,也是于事无补!!”这时,黄叙策马赶了上来,晶亮的眼眸闪过两道精光,颇为嚣张得瑟地喝声叫道。

    “臭小子你给老子闭嘴!!别忘了你如今不过是个小卒,哪轮到你来插嘴!!给我滚回队伍里去!!”哪知黄忠一听,立刻暴怒喝叱,黄叙知道自己前番连累了其父,哪敢做声,连忙唯唯诺诺地退下。

    黄忠看了,暗暗摇头,只觉他这孩子还是缺乏磨砺。随后,黄忠又震色看了一会,见河北军队伍虽是雄壮,却并无防备,由其辎重队伍。黄忠看得心惊胆跳,不由亢奋起来,快速和麾下将士命令整顿队伍,待会只听他号令一下,杀往敌军辎重队伍那处,纵火烧起后,立即逃撤!!

    众将听令,无不振奋,纷纷领命。

    于是,渐渐地夜色降临。就在天色一黑,河北军上下都在进食时,黄忠忽然一声令下,慨然引兵奔杀而落,斜刺里突击向河北大军的辎重队伍。河北大军全无预料,刹时混乱起来,只听惊呼急喊连连迭起,一干将士也都反应不及,急与调拨,反而乱成一团。黄忠见状不由大喜,一路火速突进,其麾下将士无不振奋,纷纷高举兵器嘶吼起来,发出如同饿虎恶狼一般的吼声。

    眼见黄忠一马当先,冲得极快,快要杀到河北大军辎重队伍时。蓦然后方火光成片,杀声大作,正是张颌率精锐往后扑了上来。

    “黄汉升,你还不中计~!!?”张颌扯声怒喝,声音一起,河北大军无不振奋,一齐望黄忠的千人骑兵猛扑而去。黄忠见状,吓得快是魂飞魄散,眼睛急瞪,又听杀声盖天动地,只觉脑子昏眩,一时反应不及。只是须臾之间,犹如狂潮洪浪猛扑而来,河北大军霍地扑到,瞬间就冲溃了黄忠的队伍。黄忠急是提起天凤刀乱砍急劈,反应过来时,却见四周的部署全都被冲散去了,正好一道火光来照,正见黄忠吓得顿是面色煞白!

    “不好!!此番怕是无力回天矣!!”当日,黄忠敢于拼死,那是因为后方还有程昱坐镇,而如今他的部署早已被冲散而去,程昱却在数十里外正于布置,就算火速来援,赶到时,怕他早已被乱刀砍成肉酱了!

    当然,若是黄忠要冲出一条血路逃去,倒也并非没有可能。黄忠眼看败局已定,连忙震色,猛然发作,策马舞刀,奋勇厮杀,并且大声喊道:“诸位将士,快都随我一齐突破撤去!!”

    黄忠这一喊起,未听其将士应话,却反而引来了无数箭矢,却是河北一干将领、弓弩手听得黄忠大喝,一下子找到他的位置,纷纷拽弓射箭。旁边的河北人马也急涌厮杀。黄忠混战之中,屡中数箭,还好此时黄叙引数十骑兵奔杀来救。

第八百三十七章 计算黄、程(下)

    “爹~~!!”黄叙眼看黄忠一身是血,怒得瞪目大喝,急挥长枪,杀往黄忠身旁。

    黄忠见是黄叙,不由心头一震,忙策马强突,一边赶往,一边喊道:“叙儿可有大碍!?”

    黄叙正想答话,却见黄忠背后有一河北将领正要趁机偷袭,急是按住长枪,快速取弓射箭,速度之快,倒也是了得。只听‘啪’的一声,那河北将领还在瞄准,却被黄叙先是一箭射中,惨叫落马。

    黄忠回头一望,不由有些惊异,然后又转回头望向黄叙。黄叙擦了擦鼻子道:“爹爹可老把我当做小儿,我也可以成为独当一面的男人!!”

    就在黄叙话音刚落,黄忠眼眸蓦地圆瞪,精光暴射,吓得黄叙心头一揪,下意识地连忙往后,正见有几个河北骑兵正从后杀来,各举兵器,好不可怕!

    只不过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弓弦连道,黄叙只觉身旁几道飞影掠过,旋即便见那几个骑兵纷纷被射落马下,旋即便听黄忠的喊声传来。

    “臭小子你还嫩着呢!!”

    这时,忽然杀声连道,却是四周河北军又是大举围上来扑杀。黄忠飞快赶到黄叙身边,与他还有数十从骑开始奋勇突杀。周围被冲散的黄忠部署听得黄忠连道喊声,急来会合,眼看在黄忠率领之下,渐渐杀开一条血路。蓦然间,左边一彪人马悍然杀到,猛地截住了黄忠一干人等的去路!

    “老贼!!我张儁乂来会会你!!”正见张颌目光冷冽,身后赫然显现出一面蓝毛梼杌恶兽。黄忠一看,立也奋起,大吼一声,一面火焰朱雀相势遽然显现,一边纵马杀去,一边大喝叫道:“张儁乂,黄某也来领教一下你的本领!!”

    于是只见张颌和黄忠各是策马杀往,两人一经交战,各是奋力悍然厮杀。张颌枪法凌厉刁钻,咄咄逼人。但黄忠刀法却是凶烈威猛,大开大合,两人快速地杀了十多回合。黄忠在生死压逼之下,好不留情,拼死搏命,蓦地压制住了张颌。张颌暗暗惊异,一枪抵挡不住,被黄忠忿然一刀砍得连人带马退开一边。

    “快撤!!”黄忠却也不敢恋战,急喊一声,立即引兵猝然冲突,黄叙奋而杀上,与其父猛冲猛zhuang,表现得也是极为英勇。张颌眼看黄忠杀去,面容冷酷,急一提起梼杌枪,便要追去厮杀,哪知黄忠几个麾下将士,奋而杀住。张颌虽怒,但无奈之下,只好火速应战,须臾之间人马突过,杀翻来敌,却见黄氏父子早就引兵杀突而去了。

    “他娘的!黄老贼,你休想要逃~!”张颌一咬牙,急要追去,这时一员将士赶来一番提醒,张颌这才记起,遂才肯勒住战马,快速发令调拨。

    却说,半个时辰后,黄氏父子一路玩命奔杀,最终只领着不到五、六十人突破重围逃去。河北军纷纷追袭,紧追不放,杀声盖天。

    当夜快要到三更时候,程昱见黄忠迟迟还未引敌兵前来,正是疑虑,忽然有斥候来报,说黄忠遭到了敌军伏击,部署几乎尽毁,还不容易才杀出重围,正被河北各部人马疯狂追杀着。

    程昱一听,神色剧变,却是不知是救还是退却,毕竟河北军势大,而且竟然黄忠受伏,怕是对方早有预料和防备,并且就怕此下敌军就是等候时机,就等他派兵急出时,发起突袭!

    “若我军覆灭,对主公在广川军队的士气来说,可谓是莫大的创击!可黄忠是我军大将,但有折损,不但主公会大为痛心,军中也会动摇!这可如何是好!!?”不得不说,素来稳若泰山的程昱,此下也焦急起来。

    时间好像变得缓慢起来,诸将都把目光投往程昱,只见程昱忽然滴落几滴冷汗,兀地好像有了决定,振声喝道:“趁着敌军尚未杀至,立即传我号令,引辎重军备火速撤去,弃守营地!!”

    程昱此言一出,虽然对于他的冷酷无情,诸将早就知道,但此下一听,不由还是忿怒不已。

    “程参谋,若我军此下撤去,一旦黄将军被敌军追上,那可如何是好!?”

    “说得对!!黄将军乃我军主将,岂有弃主将不顾,独自逃去的道理!!?”

    “哼哼,我看是程参谋俱死,竟是如此,程参谋大可先是逃命,我等自行前往去救就是!!”

    一个个将士从一开始的怒声喝责,渐渐地变成了冷声讽刺。程昱却不理会,面色森然冷酷地喝道:“都给我闭嘴!!黄将军离开前,特别吩咐,军中一切调拨皆由我来决定!!谁敢违抗军令~!!?”

    军令如山,由其马家军素来都是严厉执法,诸将一听,虽是痛恨愤慨,却还是咬牙强忍。

    “还不快去速速准备!!”程昱怒声大喝,此时甚至有几分疯狂狰狞,诸将被吓了一跳,连忙纷纷下去。

    一阵后,马家军开始纷纷撤离,孰不知却是程昱领着一干精锐押后,这倒令一些将领对程昱的怨怒有所褪下。

    此时,就在马家军营地外五、六里处,正见有一部河北军竟是隐藏在山林之内。

    “报~~!!军师,那程昱并无出兵救援,却是立下号令撤军!看来我等这回是白等了!”却见一员将领急是来报。等候一夜的河北将士一听不由都有些失落。倒是田丰不紧不慢地一笑,颇是赞赏地道:“能冷酷无情至此,这程仲德不愧被马羲视为其麾下萧何!不过竟然如此,黄汉升的首级,我倒笑纳了!”

    笑罢,田丰立刻震色发令,命几员将领,速领骑部快速前往截杀黄忠的残部。那几员将领一听,刹时从失落中振奋起来,奋然领命,火速引部署而去。

    时值四更时候,却说浑身血迹斑斑的黄忠领着一干残兵,在无数河北追兵的追杀之下,正往营地狼狈逃去。哪知正见营地处,火光片片,而且迅速往后移动。

    黄忠一看,刹时面色勃然大变,如遭晴天霹雳!

    “该死的程仲德,他这是要舍弃爹爹啊~!!”黄叙遂也很快发现,并且察觉到程昱的意图,不由嘶声破口骂道。这时,不少将士都是心灰意冷,急劝黄忠不如投降保命!

    哪知黄忠面色愤然,扯声便喝:“主公待我恩重如山,黄某纵万死也难报其恩德,程仲德虽有负于我,可主公却无负之,我又焉能背弃!!?但敢有此言,黄某必杀之~~!!”

    只听黄忠喝声震天,那几个将士吓得连忙闭嘴。黄叙也记念马纵横对他的恩情,奋而应之。

    于是,黄忠继续引兵火速冲往,只盼能追上程昱的大军。哪知就在此时,一旁忽然响起杀声,须臾正见几员河北将士各引骑兵奔杀而来。

    黄忠面色大变,急命黄叙先逃保命,并且不等黄叙回答,便是转马冲去。黄叙见状,却不肯舍弃其父,大喝一声,也快速冲了过去。而这时,黄忠麾下这五、六十残部里,有些将士却犹豫起来,陡然间,竟有人忽然拔马而逃,紧接着一连十数人全都各往奔逃。“这些畜生!!愿意当逃兵的快都逃去,莫要在这碍眼,老子是绝对不会背叛主公的!!”却也有不少死忠之士,随着一个将士大喝一声后,纷纷追往黄氏父子。

    却见那忽然杀出的河北骑兵队伍前,黄忠猝是飞马冲到,那几个河北将领见黄忠浑身是血,并且中了数箭,看得眼切,正要急喝扑杀。哪知只听弓弦连道骤起,那几个河北将领还未来得及反应,便纷纷被射落马下。这未曾突袭,黄忠便以高超的箭艺先发突袭,连是射杀敌方三员统将。那些河北骑兵见了,无不色变,一是犹豫,黄忠又是屡发快箭,将数人射翻落马。这时,黄叙火速赶到,将一个大喝鼓舞士气的小将射杀。

    “叙儿!!你这是作甚!!”黄忠一惊,怒而叱道。哪知黄叙火气更大,扯声就喊:“爹爹莫非是要我做不顾生父死活,弃之逃命,畜生都不如的东西耶!?”

    “你!!”黄忠一听,为之气结,这时张颌在后引兵火速杀到,连声怒喝。那些河北骑兵一听张颌来到,不由神色大震,纷纷发起冲杀。黄忠面容一急,忙教快撤,拔马就逃。黄叙也连忙跟上。还好黄忠射杀了那些骑兵的统将,令其队伍无人指挥,这下急是冲起,刹时混乱。张颌急赶,却和他们赫然撞在了一起,搅成一团。黄忠往回一看,不由神色一喜,连忙趁机火速逃撤。

    另一边,正在混乱之处,张颌又急又怒,连声嘶吼,引着一干精锐部署硬是先撞开人丛飞快冲出,眼看黄忠一干人等就在前方不远,张颌立刻厉声又喝:“老贼休想要逃,快快下马受擒!!”

    “哈哈哈~!!小儿莫要只顾动嘴皮大喊,你若有本领,但管追来厮杀~!!”黄忠这时倒还不忘展露出几分潇洒的大将之风,纵声笑道。这可把张颌给气得脸色连变,刹时只听暴怒的喝声连道,正见杀声起处,张颌只顾加鞭策马,浑身杀气腾腾,倏然追杀而来。

    “叙儿,暂时替为父保管兵器!”黄忠见状,暗暗冷笑,向黄叙大喊一声,遂把手中天凤刀扔了过去。黄叙连忙接住,还未来得及反应,黄忠已拽弓转马而去。

    夜色之中,却见黄忠手持凤雀宝弓,并无火把照耀。反之,张颌那里火光成片,黄忠看得眼切,猛地拽弓。

    “小心!”

    这时,张颌就像是有所预料一般,隐隐又见黄忠赶回的身影,不由面色一变,急是惊呼起来。

    猝然,只听‘啪’的一声,张颌吓得心头一揪,下意识地一挪身子,飞矢从他身边倏地掠过,可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只不过很快一道惨叫猝是响起,张颌急朝后一望,正见一员将士被射落马下。紧接着又听弦声连道,如惊雷般猝然迭起,张颌吓得连连色变,连忙喊叫左右把火把熄灭,同时急提梼杌枪,但听破空震响逼来,挥枪就搠。一阵后,随着火把熄灭,黄忠的冷箭确是停下了,不过这可害苦从后头追来的人,因不见火光,纷纷撞了上来,又是一阵混乱。

    “呜嗷嗷嗷嗷~~!!!该死的老贼~~!!”张颌眼看队伍又是乱成一团,只觉气得浑身怒火欲炸,嘶声裂肺地大骂起来。不过,此时黄忠早已转回,追上了黄叙等人,向营地的方向冲了回去。

    却说黄忠凭着其出神入化的箭艺,已把张颌等追兵渐渐抛远,就在黄忠暗暗松一口气时,哪知又是杀声骤起,忽有一大股河北步兵如同骇浪潮涌一般从旁扑杀而出。

    “黄将军果然厉害,若非我提前布置,恐怕这回还真的要给黄将军逃出生天了!”

    蓦然一道喊声忽起,黄忠听得心头惊骇,眼看又有敌军杀来,气得咬牙切齿,扯声怒喝:“你到底是何人!!?莫非就是你屡施奸计,要把黄某置之死地哉~!?”

    “呵呵,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殿,吾正乃河北军师田元皓也!”不知不觉中,已是黎明的时分,正见旭日起时,一缕阳光正好照落在一处高地上。

第八百三十八章 强势的田丰

    正见田丰一身朴素的青袍,扎着一个发髻,倒反而显得精神奕奕,双眸锐而有神,在阳光之下,颇具风采,正俯视着黄忠一干犹如掌中蝼蚁的人众。

    黄忠眼界极好,一看就看到了田丰,以及他脸上灿然的笑容,不由心头猛地一揪,打了一个寒战。

    可就在此时,另一边又听杀声涌动,黄叙无比兴奋地大喊起来:“爹~~!!你快看,是程参谋的旗帜,他率兵来救了!!”

    黄忠闻言,不禁神色大震,果然看见前方有一部军队前往接应,连忙大喝奔往,策马急冲。

    这时,田丰也是面色一变,皱紧了眉头,呐呐而道:“原来这程仲德还留有一手,此人果非寻常之辈!”

    说罢,田丰神色肃然起来,向旁边将士一投眼色,那将士会意,立刻喝令擂鼓击打,很快鼓声骇起,奔杀而出的河北军无不加速扑上。黄忠一干人等虽已是筋疲力尽,但眼见援兵在前,自是咬紧牙关,急忙冲上。

    气氛宛若凝聚起来,令人窒息。蓦然间,连道嘶鸣惨叫迭起,却是有些的战马坚持不住,翻滚在地。黄忠大惊失色,急欲去救,却听他那些倒地的部署都急喊黄忠快逃。黄忠虎目泛起泪光,却已知道自己必须已大局为重,毕竟一旦他被河北军击杀,必将会动摇马家军各部人马的军心。因此,在不得已之下,黄忠最终还是选择了抛弃他的部署,继续策马逃命。很快追上的河北军将那些落马的黄忠部署纷纷乱刀砍死,为了不动摇黄忠的决心,那些部署直到断气前,却也不发出一声惨叫声!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黄忠部下纷纷因马力不足,连人带马摔翻在地,折损过半时,程昱终于领兵赶到与之会合。程昱面容冷酷,大喝一声,各队人马来立刻迅速摆开阵势。

    眼看着那些凶狠冲杀过来的河北军,程昱毫无惧色,反而双眸厉色闪动,连道令声发落后,盾兵压前,两翼弓弩手迅疾拽弓上箭。

    就在程昱准备要下令射击时,蓦然后方却响起了鸣金号角声响,于是扑杀过来的河北军立刻猛地刹住,纷纷又急撤而去。

    “看来我不但小瞧了程仲德,也小觑了这黄汉升,毕竟若是换了其他人,就算是超一流的将领,恐怕也早被追上,歼灭殆尽了。不过这回其军遭到如此痛创,怕是不敢再轻易举动了。”却说刚刚下落鸣金撤军的田丰,又听旁边一员斥候将士把昨夜的情况一一报毕,不由轻声叹道。

    “可恨呐~~!!”另一边,好不容易重整队伍,正率大军杀来的张颌听得鸣金号角响起,怒得急摔头盔,嘶声咆哮道!

    这也难怪,在田丰如此精妙的策略之下,他却依旧被黄忠逃去,也只能说他和他的部署实在太过无能了!

    不过说来,黄忠的箭艺确确实实太过可怕了,昨夜若非他屡屡以他神乎其技的箭艺救场,恐怕也早被追上,被河北军乱刀砍死了!

    话说,在田丰设计之下,虽未能击杀黄忠,但起码也是重挫了其军的锐气,并且黄忠也是屡受伤势,昨夜可谓是捡回了一条命。田丰见黄忠军又撤退十数里外,距离河间足有五、六十里距离,又料定黄忠不敢再轻举妄动,遂留下一部万人兵马与其之对峙,监视黄忠军的一举一动。

    旋即,田丰又速下号令,命张颌歇息完毕后,继续率军火速进往。袁绍听说昨夜大胜,只是遗憾未能击杀黄忠,却也欣喜不已,待张颌军离去不久后,忙是捉紧行军。

    两日后,在广川城内,此时马纵横刚得到了从幽州传来的消息,正与麾下文武密议。

    “这刘戏子果然最终得到了幽州,只不过他的手段还真是高明,不但夺了别人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最重要还能名正言顺,俨然一副救世主的姿态!可怕,可怕!”马纵横嗤声冷笑,虽然在后世的认识中,他早就有了刘备是个奸诈厚黑之辈的猜想,但如今得以证实,还确是吓了一跳,并且多了几分忌惮。

    “此人颇有高祖之风,绝非池中之物,如今得了幽州,恐怕日后会成为主公在北方最大的敌人!”逢纪面色一沉,神情凝重地谓道。

    “哼!!这刘戏子我早就看不惯他,待取下冀州之后,主公但给我数千兵马,便能将幽州取来献上!!”这时,忽然一声激奋的咆哮声响了起来,众人纷纷面色一变,正见堂下尾席的庞德,一脸愤慨地大喝起来。

    马纵横看了,暗暗一笑,还恼他当初不够谨慎,故意喝叱:“这是何人,不过是个小小牙门将,竟敢随意插嘴!!?”

    马纵横这喝声一出,庞德就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似的,有话说不出,憋得整张脸愈发发红。一众文武见了,都是忍俊不禁,但又怕庞德发货,纷纷强忍笑意。

    “哼!还不给我退下!!”马纵横见了,也快忍不住,故意又厉声喝道。庞德深受打击,无比丧气,唯唯诺诺地领命,遂是退了出去。

    “主公,庞将军立功无数,当年更是随你从西凉来到中原,不但勇猛过人,更是忠心耿耿,我看他也知道悔改了,不如就算了吧。”臧霸眼看庞德落寞的背影,也是不忍,遂走出向马纵横劝道。

    马纵横听了,却是一瞪眼,故意说给还未走远的庞德听:“算什么算!!这赤鬼儿自以为立了一些功劳,就老是自作主张,莽撞坏事!!如果不加以严惩,如何泄我心头之怒!!再有,他此番犯下罪行,我不杀他,已是大恩大德,他还想当回赤狮军团的统帅,那是绝无可能!!待此番战事结束,我便把赤狮军团剩下的人马都拨予文远,让他统率两军,替我镇守兖州!!”

    马纵横此言一出,可把外头还未走远的庞德给吓出了魂来,可知赤狮军团每一个将士都是他亲自挑选培养出来,可以说是他的心头肉,这下马纵横却要把他的心头肉生生割去,庞德自然吓得魂飞魄散,痛切心扉。

    “主公~~!!主公不可呐~~!!若你要把赤狮军团拨予他人,倒不如杀了赤鬼儿罢了~~!!”正见庞德满脸悲痛欲绝地冲了进来,猝地跪下。

    马纵横面容冷厉,喝声叫道:“你眼下才知珍惜你的部下,当初为何却不知念记他们的性命耶~!?”

    庞德闻言,刹地浑身一抖,就如心灵遭到莫大的冲击一样,忽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马纵横赫赫眼神。

    只不过当马纵横看到庞德如此痛苦的样子时,他却也心软了,毕竟人总是要望前看,他对庞德如此严厉,也不过盼望他能真真正正的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大将。

    “诶,罢了罢了。你起来吧,赤狮军团暂时还是由你统率,不过你但若再有错失,别怪我无情!”马纵横此言一出,庞德不由震色抬头,无比感激地叩首就谢:“主公大量,赤鬼儿一定不会再犯呐~!!”

    ‘砰’的一声,庞德的额头重重地叩在了坚硬的青石板,或者是向马纵横表达敬意,也或者在向那些死去的部署惭愧,亦或者两者皆有,却见他眼神如有焰火燃烧,须臾恢复了以往的光彩,甚至更为凌厉,就似获得了重生。

    马纵横看在眼里,也是心中欣慰,默默地点了点头,遂令庞德回到一旁坐定。

    一阵后,忽有将士赶来急报,说黄忠适才派流星马传来了战报。马纵横面色一紧,连忙命左右取来,得到信件后,拆开便看。这不看还好,一看马纵横不由吓了一跳,看罢,惊呼叹道:“看来此番田元皓再领河北军师,可谓是来势汹汹,没想到连黄、程两人竟也败在他的手上了!”

    马纵横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变色,连忙相问。马纵横遂把两日前的战事,速速告说。众人听闻当日战况之恶劣,各个勃然色变,惊骇田丰计谋精妙,布置森严的同时,也惊叹黄忠的勇悍和高超的箭艺!

    “如今黄大哥受了伤势,不可轻易出战,而其军受此挫败,锐气已失,还好有仲德坐镇,否则恐怕田元皓早就引兵前往扑杀了。”马纵横面色肃厉地说道。臧霸闻言,忿然而起,大声喝道:“主公莫急,末将这就率领一军,把河北军杀个铩羽而归,替黄将军报仇!!”

    臧霸此言一落,不少马家将士亦起,各是争先出战。马纵横却忽地一板脸,不容置疑地喝道:“都给我冷静下来!!如今局势微妙,不容轻举妄动!!全都听我号令,眼下只顾把守城池,未有我的号令,谁胆敢轻易出战,严惩不赦!!”

    却说马纵横素来勇于作战,威悍如神,这下忽然露出弱态,众将听了都不由一惊,以为马纵横忌惮于河北的大军。不过很快众将又想,毕竟河北军人多势众,此番一来更是近六、七万大军,他们的主公如此谨慎,也是情有可原,遂是纷纷震色领命退下。

    这时,唯独庞德默默地看了马纵横一眼,正好与马纵横的目光交接。马纵横暗暗翘嘴一笑,遂令众人退下。

    一阵后,马纵横转入了后堂,却见郭嘉竟然在打盹。马纵横没好气地一笑,忽然喊道:“奉孝还不起来,河北军都要杀过来呐~!!”

    马纵横这忽然一声大喊,郭嘉吓得猛地惊起,有些慌张地急声喊道:“这怎么可能,如我料,河北军就算再快,起码还要一日时间才能来到广川!”

第八百三十九章 鏖战广川(上)

    “哼!在你梦里,河北军不是来了么!?”马纵横一板色,冷声叱道。郭嘉看是马纵横不由皱了皱眉头,呐道:“主公你是不知道扰人清梦,如杀人父母耶!?”

    “我是看你这些日子精神紧张,故意和你减减压。好了,黄忠那里有消息了。”马纵横眼神里露出几分忧虑之色,济水一战对郭嘉影响之大,似乎出乎他的预料,自从那战之后,郭嘉变得更加谨慎,并且更加的精细。这却非不好,但如此一来,郭嘉倒失去以往潇洒自在的特性,而且给人反而有一种束手束脚,说不出来的感觉。

    马纵横转念一想,可能又是自己和他这回下的赌本实在太大的原因,莫说是他,自己也时常会心惊胆跳,但恐兖州有个万一,也难怪他会如此精神紧张。

    外话且不多,却说这下郭嘉听闻黄忠那里有了消息,连忙震色问道:“如何?”

    “黄、程都败给了那田元皓了,而且黄忠与他的部署还几乎被河北军围困歼灭,若非他有一身好本领,以及仲德临危救援,恐怕眼下的局势已经一片混乱了!”马纵横眯紧了双眸,冷声而道。郭嘉听罢,不禁长吁一口大气,遂是细问。马纵横却也一一细说。“竟是如此。看来河北大军果然会如我所料,在明日之后,便能来到广川。到时势必会有一场激战!”郭嘉沉色,肃然而道。

    “说得对,这首战至关重要,一旦能够击溃河北军的士气,我军便能争取得不少的时间,只要兖州的援兵来到,到时正是我与袁本初一决高下的时候!!”马纵横眼神冷冽,浑身上下更爆发出一股威凛骇人,如要鲸吞天下的的霸者气息。

    “可是田元皓却不会给我等机会,一定会争取在我军援兵未至之前,速夺广川!因为一旦如此,失去广川这块宝地的我军,便将进退两难,到时田元皓再以精细布局,我军必败无疑!!”郭嘉神色凝重,又是说道。

    “所以说,眼下重中之重,正是在这广川城的身上!因为只有守住了广川城,争取到时间,我军才能等到兖州援兵的来到,最终与河北军决一死战!!”马纵横深吸一口大气,浑身气势愈涨,甚至能让人感觉到在他的威势之下,空气似乎凝固了起来。

    “不过眼下彼军来势浩大,据而死守,反而会激起彼军强攻之意,那是绝无可能守住广川的!因此,主公明日首战,只能胜不可败!只有给予其军迎头痛击,挫其锐气,使得其军心动摇,我军方可率先占据主动!”郭嘉振声厉喝,身上猝然也迸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

    却见君臣两人眼神交融,如在半空中激撞出火花来!

    于是一夜过去,又是新的一日开始。这日,阳光普照大地,万里晴空,倒是个好天气。

    却说张颌引军正往广川前进,眼下距离广川不住三、四十里路,为防马家军发起袭击,张颌已命大军放缓速度,谨慎戒备。蓦然,前军猝然混乱起来,惊呼喊叫一连迭起,张颌面色不由一变,又见远方风尘猝起,一股无与伦比的恐怖杀戮气息,如同狂风暴雨将来一般扑袭而来。

    陡然,一股飓风诡异而起,吹得大军旌旗晃动,几个执旗手忽然大叫起来,却是抓不紧被飓风吹得剧烈摇摆的旗帜,旋即只听一连阵巨响,不少兵士被倒落的旗帜砸中,嘶声痛叫起来。

    “果如军师所料,鬼神要来了!”张颌咽了一口唾沫,无法抑制的惧怕起来,呐呐而道。张颌饶是如此,更不用说其他将士以及兵众,这下各个都是露出畏色,于此近六万大军,蓦然间竟因一人的到来死寂一片。

    张颌猛地打了个寒战,回过神来后,连忙强震精神,快速调拨起来。

    少时,正见一彪数千人马犹如地狱鬼军一般赫然而来,为首一将,龙刃血马,赫然正是鬼神马羲!

    “马羲!!此乃我冀州境界,你无故侵犯,并且杀我无数河北将士,作恶多端,杀人如麻,莫非你就不怕天谴耶~!!?”张颌猝是纵马而出,猛地举起手中梼杌枪,慨然指向了对面阵中的马纵横,蓦然间从他身后更霍地显现出一头蓝毛梼杌凶兽,也是凶骇绝伦!

    “何谓天谴!?”陡然,一道喝问,如同九天玄雷落下,轰然震荡,河北军上下无不惊骇。

    张颌耳听马纵横这张狂至极,无视天地的喝问,不禁也是心头一揪,浑身发毛。

    “苍天无道,社稷混论,苍生悲苦,天谴何在!?”马纵横又是连道喝声,瞬间如震荡人的心灵,撼动人的灵魂,河北军上下刹时如僵硬一般,全都心生敬畏。

    张颌急一咬舌,剧烈的痛楚,令他恢复了几分神智,见在马纵横的威势之下,四周将士好像渐渐都失去战意,连忙震色,扯声怒吼起来:“放你娘的狗屁!!你还真以为你是鬼神投身,竟敢妄论天道!!”

    “天已失道,我便为鬼神,诛杀一干野心恶徒,以还天下太平~!!”马纵横又是一道震喝,极具威势,就连张颌也是惊得忽地哑口,只能死死地瞪住马纵横。

    在气势的比拼之上,明显张颌是弱于马纵横!

    “简直荒谬~~!!马羲你若决意侵犯我冀州,那我今日便先诛杀你这鬼神~~!!”正见张颌气势狂飙,浑身如有蓝色焰火冲天而起,那头蓝毛梼杌凶兽相势更在不断地膨胀。

    张颌话是喊得够凶,只不过他至今却无踏出过一步。

    “哼!”马纵横一声嗤笑,如在张颌的心头陡起,待他回过神来,从对面传来的杀戮气息赫然发作,犹如山洪倾泻一般盖天而来,再听鸣声骤动,鬼神早已举起屠刀,策马奔杀过来。

    霍然间,天地如同死寂。一尊如在血色中诞生的鬼神霍然显现,手提一柄血色龙刃,乱发飞舞,那对骇人的眼眸如天穹之目,尽是冷酷和杀戮,正俯视着张颌等一干河北军人众,视若蜉蝣、蝼蚁!

    “都给小心准备!!盾兵队伍,摆起盾墙,快速筑起屏障~~!!!”张颌急声大喝,忿声喝道,同时却又身旁的两员将士投去眼色,那两员将士遂是会意,立刻震色领命而去。

    少时,正见在张颌的喝令之下,河北军前军的盾兵迅速形成一条条由盾墙筑成的铁盾屏障,犹如一块块凸起的小山丘连在一起,一看便知坚固难摧!

    与此同时,在张颌的号令下,弓弩手纷纷冲前,各是拽弓上箭,都在暗暗准备。另外,长枪手、刀斧兵也在两翼等候,就等厮杀。

    嗒嗒嗒~!!

    就在这般令人窒息的沉重气氛中,一道道铁蹄踏地的震响,不断地逼来。张颌脸上滑落了几滴的冷汗,紧紧地听着,眼神高度地击中。

    “将军~!!以致百丈内了~!!”

    蓦然,一个斥候快马赶来,嘶声报道。张颌立刻精神一抖,大声扯叫起来。

    “快放箭~!!”只听张颌令声一落,于是便见乱箭骤起,瞬间遍飞而去,然后再犹如滂沱大雨一般朝着马纵横盖然落下。马纵横却早已舞动龙刃,快速飙飞的龙刃,赫然形成了密不透风足有半丈余长的防护罩,将落下的箭矢纷纷击开打破。

    另外后方的马家军全都在紧张地看着,却又不可贸然举动,只能看着他们所敬重如神的主公亲自突杀。

    “不行!!将军,那鬼神快到五十丈了!!”这时,又有喊声传来。张颌精神一震,猝然大声喝道:“是时候了,擂鼓~~!!!”

    正听张颌令声一落,猝然鼓声大作,天地如颤。陡然间,河北左右两翼大军,各有万余兵马,汹涌突出。两军前首并且皆由铁骑所引,正一左一右斜刺里火速地杀向了马家军的位置。

    “不好!!这张儁乂的目标是我的部署!!”眼看敌军就在眼前,马纵横却猝地面色一变,正见两边皆有敌军正往自知背后的部署杀去。

    与此同时,陡然杀声大作,那些盾墙猝是化解,一个个盾牌兵,各持刀盾奔杀过来,后面更有长枪兵和刀斧手一齐突杀过来。马纵横这下瞬间便就明白了,原来张颌的这些盾兵队伍不是为了拦截自己,而是用了做掩护,以给时间两翼大军暗暗调开,杀他个措手不及!

    另一边,却说庞德、臧霸等将眼看河北军从两翼大举扑杀而来,而马纵横也遭到了河北前军的反扑,正是慌乱焦急之时。忽有传令兵从后赶来,疾声喊道:“报~~!!军师有令,速往后撤!!”

    此令一出,庞德、臧霸不由赫然色变。臧霸更是急喊道:“主公正遭河北鼠辈反扑,我等却先撤走,但若主公有个万一,这可如何是好!?”

    庞德也是满脸忿色,嘶声喝道:“说得正是,与其如此,还不如和他娘的拼个玉石俱焚!!”

    庞德的喝声刹时得到大量的将士应和,众人都是纷纷震色喝起,毫无惧色。

    哪知那传令兵却冷色喝道:“此乃军令,军师早先有话,但敢有人怠慢,皆以军法处置,严惩不贷!!”

第八百四十章 鏖战广川(下)

    话说如今郭嘉虽还是帐中吏的身份,但军中上下依旧尊其为军师,甚至连称呼也没改。

    这下那传令兵话音一落,臧霸刹地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神容,庞德也是满脸惊骇,不过这却也是一瞬间,很快他就冷静下来,心知郭嘉绝不会陷害马纵横,立刻抖数精神,扯声吼道:“竟然军师已有吩咐,众人不可怠慢,快撤!!”

    “庞将军这!”臧霸闻言,不由面色一变,急是喊道。

    “相信军师!!”庞德狮眸发光,厉声而喝。臧霸连连变色后,在庞德赫赫目光之下,也不敢反驳,连忙下令撤走。

    另一边,马纵横正于混战之中,与扑上的河北盾兵杀在一团。眼看马纵横快刀如电,飞转如虹,杀翻一个又一个河北盾兵,蓦地急转头一看,正见自己的麾下竟在急撤。

    马纵横不由吓了一跳,面露惊色。庞、臧等将士的忠心无需怀疑,能在此等时候撤走他的部署,除了他之外,那就只有一人了!

    “这郭奉孝到底搞什么鬼!!不恰恰是他,说这首战只可胜不可败哉!!?”马纵横在心中暗怒地喊道,急是把马一拨,他孤军一人,却也无心恋战,正要撤回。

    与此同时,几道急令报到张颌那处,张颌一听,不由是欣喜若狂,忙是挺枪纵马,刹时冲动了前线之处,果见如所报一般,不由带着几分狰狞狂奋地扯声笑道:“哈哈哈哈~~!!马纵横你的部下都抛弃你了,明年今日就是你的死忌了~~!!”

    张颌说罢,大喝一声,亲自引兵一齐突上厮杀,于是河北军各部人马无不振奋,纷纷冲突扑上。

    另外在数里之外,一处高地之上,有一麾盖,下面有莫约十数人,其中一个正是郭嘉。正见郭嘉此时面容沉凝,双眸发光地正望着数里外的战场。

    “军师,你令众人抛弃主公先撤,这到底是为何?当初那文丑也曾率河北军,先以偷袭我部,想要争先在主公突破其军前,杀破我军。但奈何我军诸将奋力作战,硬是挡住,而主公神勇绝伦,更是杀破了其军,击退了文丑!当时战况与今日如出一辙,军师为何却不肯一搏耶?”在郭嘉旁边的王小虎皱紧眉头,沉声问道。郭嘉听了,面色一肃,呐道:“怎会是如出一辙?当时河北尚未有覆灭之危,兵力也不过两万余众,而如今张颌等一干河北将士皆知河北即将不保,皆欲拼死搏杀,且其军兵力浩大,那张颌善于调拨统兵,与那文丑却又不同,在如此情况之下,想要再创当日的奇迹,那是绝无可能的!”

    王小虎这一听说,不由连连色变,这才醒悟过来。

    却把目光重新投回战场之上,正见张颌纵马飙飞,引兵不断加速涌上,正见在河北军宛若人潮涌动的大军之内,马纵横浑身尽是恐怖的杀戮气息,如同鬼神俯身,龙刃骤飞快起,硬是杀得来截的河北部队波开浪裂,四处翻开。

    “呜嗷嗷嗷~~!!鬼神马羲你休想逃去~~!!”说时迟那时快,正见一个河北将领,猝地提刀扑来,嘶声大吼的同时,朝着赤乌马腿就砍,马纵横立即眼眸射出两道凶戾的光芒。

    “鼠贼,你敢~!!”一声震天咆哮,马纵横挥刀就砍,赫然落下。那河北将领反应不及,被马纵横一刀砍成两半。眼看马纵横煞威虽劲,但却不足以震慑眼下正是疯狂的河北军,只见四面八方又有无数河北兵马疯狂来围,马纵横面色一变,恐被围在垓心,急一转马,斜刺里望左边发起冲突。左边的河北兵众立刻嘶声怒吼起来,狂猛扑上。这回,就连马纵横也心揪胆跳,感觉到危机感逼迫而来,被威胁到的鬼神,刹时一张面容更显可怕,瞪目怒喝,凶戾骇人,冲到人丛扑来处,乱刀就砍,猛挥急斩,其身后的鬼神相势,亦是舞动起一条血色狂龙,惊神泣鬼!

    “快取我宝弓来~~!!”张颌看得眼切,忽然大喝一声,同时快速把自己手中的梼杌枪一按,伸手一起时,背后一员将领快速赶到,递来一柄鹊画弓。张颌快速一手抓过,然后迅速地拽起鹊画弓,瞄向马纵横的后背,双眸精光绕转!

    “着~~!!”张颌一声大喝,箭矢陡地骤飞而去,须臾眼看快要射到马纵横背后,却见他猛一回身,一刀快砍,飞矢猝破。同时,马纵横冷冽兼有着腾腾杀戮的眼神投射过来时,张颌正觉自己被他背后的鬼神盯住一般,不由心头一抖。

    “他娘的,我不惧你~~!!”就如像在给自己打气一般,张颌纵声怒吼,立即拽弓又射,哪知马纵横冲杀极快,猛地一突,身形顿去,张颌一箭射空,气得他连声嗷嗷在叫,在要拽弓瞄去时,马纵横却又到了另一处。

    这时,正看这马纵横冲到大军一旁后,因压力顿减,这时似乎杀得兴起,舞刀若虹,时而急进猛突,时而骤转强闯,这河北大军俨然是他自家后花园一般,让他在闲庭信步地玩弄。一干河北将士气得怒吼不绝,纷纷放箭怒射,叫骂不止。可每每不是被马纵横急冲避开,就是被他乱刀打落,围杀马纵横至今,竟还未伤他汗毛。

    并且这下河北军各部人马急拥而上,却迟迟未能把他围杀住,因此互相挤拥,阵型渐落,而张颌这下更专注于把握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把马纵横趁早击杀,一劳永逸,根本没有去顾忌他的大军。

    “他娘的~~!!我就不信我六万大军,还杀不了你这鬼神马羲~~!!!”张颌渐渐面容变得狰狞扭曲起来,在心中咆哮之后,急是连声发令,于是河北军人马纷纷狂扑杀上,凶恶宛如饿狼。

    另一边,马纵横听得杀声大作,面色一紧,这时仿佛却是察觉到了郭嘉的意图,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猛地一拍赤乌,倏地加速望一旁赫然突杀而去。

    “不好了!!那马羲要逃去了~~!!”一个河北将士见得眼切,连忙急吼起来,那些河北兵众忙是急追扑去,都朝左边杀来。哪知马纵横把马一转,朝着右边冲去,却非往后逃跑。那些追往左边的河北军连忙又是转回,正好与赶来的人马轰地撞在了一起。

    “气煞我也~~!!快起鸣号,招摇旗帜,命两翼大军复回来截,我就不信围不住这鬼神马羲~~!!!”状若疯狂的张颌,这下狂怒之下,竟又撤回正朝马家军追杀的部署来围。张颌一员部将听了,不由神色一变,急道:“将军若是这般的话,倘若敌军复回厮杀又是如何?”

    “娘的!!我军有足足六万兵众,莫还俱他数千人马~!!?”张颌听话,立即怒声大骂,正见他面色凶戾的狂色愈浓,这下竟好像要失去理智一样。

    说来张颌素来稳重谨慎,这下会变得如此疯狂,倒也不奇怪。毕竟若是能击杀马羲,不但瞬间能解决河北之危,更且还能扬名立万,更重要的是,不知从何时开始,马纵横已然成为张颌心知的梦魇,眼下机会可谓是千载难逢,这一旦错过,恐怕再无机会,也难怪张颌这般急于将之围杀击毙!

    于是,随着张颌调令速落,蓦然间鸣声陡起,阵中旗帜摆动。那两部正是追往马家军的大军很快便就复回来杀。

    与此同时,马纵横却似乎还浑然不觉,这下闯到了河北军的右边,只顾猛闯强破,乱刀挥舞,真如鬼神降临,所向披靡!

    河北军却也愈加疯狂,仗着人多气盛,狂猛扑上,只不过马纵横人悍马快,河北军根本扑杀不住。

    莫约过了一炷香后。在数里外的高地上,郭嘉长吁了一口大气,露出了灿然的笑容,淡淡道:“发令吧!”

    只听郭嘉令声一落,刹时擂鼓震荡,鼓声动天。

    却说正引兵撤走的庞德、臧霸心急如焚,原本想着大杀一番,哪知道还未厮杀,就要抛弃其主逃撤,不但两人,就连军中上下也正憋着一股无与伦比的杀气,这下忽听鼓声乍起,霎时间这股杀气好像有了宣泄的地方,众人纷纷纵声大喝,杀声盖天!

    “小的们,给老子杀他个天翻地覆~~!!!!”臧霸怒目圆瞪,咆声大哮,一声喝下,数千兵马齐齐转回,各如凶猛野兽般朝着河北军扑杀而去。

    “主公~~!!!赤鬼儿来也~~!!!”却又见,庞德手提追星戟,纵马狂飙,身后霍地显现出一面浑身萦绕着赤色火焰的雄狮相势,犹如一道飞虹般飙飞杀去。说来,当年庞德刚入伍时,多数都是作为马纵横的护卫,后来庞德渐渐立了功绩,马纵横对他也是赏识,甚至建立了赤狮军团,让他统率。不过庞德时常却还记念着当初与马纵横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每每想起都会令他十分地向往~!

    却见庞德纵马疾飙,快得惊人,臧霸还未反应过来,庞德便已冲飞而去。这时,又见数十骑兵猛冲而出,都是赤狮军团的将士,纷纷震色大喊:“庞将军,莫要抛下我等,独自立功呐~~!!”

    喝声刚落,那数十将士便也策马飞去。臧霸这副统将还没来得及喊话,眼看庞德等数十人已快速冲远,急忙打起精神,下令命诸将快速冲杀。

    却说此时马纵横又从右边杀出,河北军急扑不住,连番如此,早已搅成一团。这时,蓦然杀声震荡,马纵横投眼望去,正见复回杀来的河北军猝是乱起,便知定是自军人马终于发起了反扑,当即面色一震,拨马便往冲去。

    就在此时,蓦然一道飞矢从马纵横背后射来,马纵横面色一变急是挪身躲开,再是望去时,正见满脸阴鸷可怕的张颌引着一干将士狂猛地冲来。

    “马羲,你休想要逃~~!!”

    “哼!这张儁乂是要疯了!!”看着张颌眼里无限的疯色、狂意,马纵横露出一个冷笑,猛一拍赤乌,竟然飙飞逃去。张颌见状,自是怒不可遏,急是飞马追往,他那些将士各个也都神色疯狂暴虐,驰马狂奔杀上。

    电光火石之间,正见马纵横飞马疾冲,而那两部正复回来杀的河北大军倏然地也正来堵截。数千骑兵各是从左右奔往中央,朝着马纵横杀来。

    眼看局势紊乱,很明显马纵横依旧处于危险之境。张颌在后连是拽弓激射,马纵横却是丝毫不乱,一边策马,一边挥刀砍落射来箭矢。蓦然,前方数百河北铁骑先是奔杀来到,立刻便听张颌的吼声在后响了起来。

    “快快截住马羲~~!!!”

    张颌令声一起,那些铁骑立刻忿然怒吼起来,各是挺枪纵马杀向了马纵横。

    “尔等鼠辈挡得了我耶~!!!?”马纵横咆声大哮,鬼神相势猝是涌动而起,其手中血色狂龙更是飞腾而出,大张血嘴。

    于是,须臾正见马纵横杀入人丛,惨声起处,人仰马翻!

第八百四十一章 ‘拖’字诀(上)

    刀光闪烁,血液飞溅,人破如土鸡,碎若瓦犬!

    只一阵间,盛势杀入的马纵横俨然突开了一条血路,不过混战之中,或是冲得太急,也或是马纵横此下已有些疲乏,战袍上霍地多了几个裂口。

    眼看鬼神受伤,自是更激发了河北人众的野性,众人猛是急扑,前后夹攻而来。张颌怒声连连,奔马急赶,奈何马纵横赤乌实在是快,而且强悍的马纵横,难以截住,张颌至今还未有机会追上厮杀。

    “嗷嗷嗷~~!!主公~~!!赤鬼儿在此~~!!!”陡然,一声宛若狂狮咆哮的声音震天赫起,正见一身是血的庞德从后方人丛杀破而出,驰马狂飞地突杀而来,正见他双戟舞若疾风,左砍右斩,威猛绝伦,杀得一干河北将士纷纷落马,惨叫不绝。

    “哈哈哈哈~~!!赤鬼儿,我等你久矣~~!!”马纵横纵声一笑,刹时庞德如得莫大的鼓舞,又是嘶声咆哮起来,如有神力加持,满脸恶煞,狂猛冲杀。突兀之际,庞德从马纵横身边飞马掠过,兔起鹤落之间,正与也是满脸疯狂之色的张颌迎住,追星戟和梼杌枪赫然撞在一起。

    “他娘的!!赤脸鬼,莫要挡我去路~~!!”张颌急声骂道,身上气势愈加狂暴。

    “想要害我主,先问过我手上追星戟准是不准~~!!”庞德大喝一声,猛地加劲挥戟,张颌眼睛一瞪,没料到庞德力气如此可怕,梼杌枪霍地被击荡而开。

    “纳命来~!”庞德看得眼切,一戟随即急起搠向张颌心窝,同时身后那头赤色雄狮更做咆哮之状。

    “赤脸鬼莫要嚣张!!”紧急关头,张颌却也不甘示弱,快枪一挑,便是搠向庞德的咽喉,竟是要与庞德拼命。眼看两人兵器凌厉而去,谁都无意先是收招躲避,眼看须臾就要玉石俱焚。

    庞德却先变色,急是挪身收招。张颌震色,快速把枪一转,打向庞德右边脸额,还好庞德反应够快,急是闪开。只不过这一阵,可是激奋起了河北军将士的士气,纷纷突上来战。

    “哼!!”

    哪知,一道可怕的冷哼声,却如一盆冷水般慨然盖落,扑灭了那一干河北将士欲要厮杀的热血,正见马纵横忽地回马杀到,并且后面还跟着数十彪悍的马家将士!

    与此同时,又听杀声震天,正是臧霸引兵杀到了那两部河北人马之后,趁着其军混乱,霍然杀开了一口硕大的血口,汹涌奔杀而来。

    而这时,却又看张颌背后的大军,各部人马因适才急于围杀马纵横,这下搅成一团,怕是无法及时赶来营救!

    “张儁乂!你败了~!”马纵横振声喝道,声若玄雷劈落。张颌咬牙切齿,面容森然可怕,满脸不甘地瞪目骂道:“马羲你这奸贼~!!”

    “兵不厌诈!!何况这却非我在调拨!!”马纵横露出一个冷笑,不紧不慢地谓道。

    张颌一听,心头一抖,急是呐道:“马羲和郭嘉果然没有翻脸!!”

    想到鬼神、鬼才这对组合,张颌不由露出了几分忌惮之色。这时,却有几个河北将士不甘地大喊道:“将军!!我军人多势众,不怕与之拼杀,还请将军下令!!”

    “是呐~~!!那马羲就在眼前,而且也受了伤,正是杀他的大好时机啊!!”

    “将军,末将甘愿死战,还请将军下令罢!!”

    “还请将军下令罢~~~!!”蓦然喝声齐起,却是河北诸将皆欲死战。可张颌这时倒是冷静下来,眼看正火速从后奔杀而来的马家人马,张颌心知眼下局势就算强硬厮杀,怕是自方人马会更是吃亏,而且如今不但有马羲在场,还有武艺丝毫不逊色于自己的庞德在旁!

    张颌脑念电转,很快便有了决定,忽然大喝道:“听我号令,速撤!!”

    张颌令声一落,不等诸将答话,立刻便转马离去。

    “张儁乂你休想逃~~!!”庞德一看,不由震色,连忙大喝叫道,可却被马纵横给叫住了:“赤鬼儿!!莫要急追,那张颌是想诱我等追往,到时再领大军反扑!!若是我等不追,他这两万部署须臾便将被我等杀溃!!”

    马纵横疾言厉色一喝,庞德瞬间醒悟过来,振声一喝。正是撤去的张颌听得暗暗咬牙,不得不叹马纵横对于战局把握以及他察事入微眼界的可怕!

    于是,张颌快速引兵撤去,回到大军混乱之处,急忙整顿兵马。而马纵横则与庞德回后厮杀,很快便与臧霸带来的兵马会合一起,正如马纵横所料,在他的率领之下,其军士气迸发,战意如虹,凶悍冲杀一阵后,已是阵脚大乱的河北军刹时被杀得溃散。

    而这时,张颌已迅速把一万队伍整编而出,立刻下令扑杀来救。马纵横却也不再恋战,迅速下令撤走。

    于是随着马纵横令声的落下,其部人马火速撤开,待张颌引兵杀来时,早就跑远了。

    “马羲!这还未完!!”张颌双眸如有怒火燃烧,冷声叫喝喊道。

    当日正是黄昏时候,马纵横率兵回到广川城下,一干文武早就在城下等候,见得马纵横连忙躬身就拜!

    孰不知马纵横却是面色一愣,冷声就喝:“郭奉孝你这目无君主的狂徒还不给我死出来耶~!!?”

    马纵横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色变。郭嘉也不敢怠慢,连忙走出,却装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忙喊无罪。

    “哼!!你还在这装模作样,适才莫不是你下令撤兵?”马纵横瞪目怒声喝道。郭嘉却也详装惶恐,急道:“主公恕罪,当时情况危急,而且敌军势大,不同在济水关时,主公若想在敌军杀破我军前,击溃于彼,那怕是不可能。小的也只能急施小计,幸好主公威猛,最终还是取得首捷,实在令小的佩服得五体投地!”

    说罢,郭嘉作势就是要叩拜,马纵横忙喊住:“好了!我受不了你这大礼,再说此番若非你及时调拨,恐怕我早已落败!你便暂领祭酒之职,军中事务还是交予你来打理!”

    马纵横没好气地说完,拍马就走,却又故意装出一副威严冷酷的样子,实则众人都知他和郭嘉是在做戏,待马纵横策马走入城内之后,纷纷围着郭嘉喜声高呼起来。

    不知不觉,夜色来临。当夜,在广川城五十里外,河北军大军的屯据之处。

    “张儁乂!你这回实在令我好生失望呐~!当时六万大军已对马羲成围攻之势,你却连他一人都杀不了啊!”

    虎帐之内,袁绍面冷如霜,又是惋惜又是悔恨地厉声喝道。在旁的田丰却是又敬佩又惊异地摇头道:“主公你倒别怪儁乂,试问纵观古今,哪个谋士敢把自己的主公当做诱饵,弃而不顾?而更为难得的是,那马羲能够与郭嘉心灵相通,得知他的心意,趁机扰乱我军,否则此战我军绝无可能输得如此不明不白!”

    袁绍这下一听田丰在赞叹马、郭那对主仆,先是一怒,但又强忍下来,拍案喝道:“如今我军挫败,那可恨的马羲又是大肆扬威,我军士气有损,将士们的战意也渐有低落的势头!!广川一战,至关重要,不容有失,与其赞叹敌人,还不如花更多的心思来思考计略!!”

    袁绍此言一出,田丰不由微微变色,暗暗笑了起来,知道袁绍这是嫉妒马羲,遂是一震色,起身拱手拜道:“竟然我军士气不高,那我等便兵行险着,今夜便是引兵突进,步步紧逼,强震士气!!”

    田丰话音一落,袁绍面色顿变,急道:“可眼下军中士气不高,还要急进,若是马家军扑来厮杀那又如何!?”

    “呵呵,虽然今日一役我军折了数千部署,但我河北大军还是将有六、七万之众,那马羲就算来了,也不敢轻易来攻,再者只要我军反做出要拼死之势,就算那鬼神马羲,在我六、七万雄兵威势之下,也会怯畏,所以眼下我军只能示以强势,但凡丝毫弱态,都会影响整个战局!!”田丰说到最后,双眸泛光,赫赫惊人。张颌以及一干将士却如打了强心剂一般,不由精神一抖,振作起来。

    袁绍这时也深吸了一口大气,那对又大又亮的眼眸绕转着亮丽的光彩,震色喝道:“好!!那就听军师所言,今夜就立即行军,兵逼广川!!”

    于是,随着袁绍的号令下落,近乎六、七万河北大军连夜行动,至五更时候方才停下,又是连夜前进了十里路。

    次日,马纵横刚是起来,便听斥候来报,说河北军连夜推行十里,如今距离广川城不过四十里路。

    “哦,这袁本初如此急于冒进,是急于夺回广川,还是势在必得?”马纵横听罢,不由一皱眉头,摸着下巴呐呐而道。

    “彼军示以强势,一来是要强震士气,给予将士们信心,二来是要扰乱我等军心,让我等急于布置,自乱阵脚。”蓦然,外头传来一阵声音,却见郭嘉悠然自得,就像是到自己家一般不紧不慢地走进马纵横的寝房之内。

    马纵横倒也不介意,并且早已习以为常,呐呐而道:“这田元皓果是世之俊杰,这一出狱,不但重新赢得袁绍信任,这连番的布置调拨,却也是精妙绝伦!奉孝,你可是遇到对手了。”

    “呵呵,人生难逢知己,真正的对手,更是难寻。能与田元皓如此人杰对弈,实乃某之幸哉!”郭嘉灿然一笑,满脸敬色而道。马纵横无奈地笑了一声,作色道:“你佩服归佩服,可别掉以轻心,可别忘了,此番你我都是输不起!”

    郭嘉闻言,不由神色一肃,不久前他才从他的夫人王华华传来的家信里得知他快要当人父了,也正是这封家信,令他振作起来。

    想到快要出身的孩子和妻子,郭嘉眼神也愈加凌厉起来,震色道:“主公你倒放心,此番我郭奉孝就算赔上性命,也绝不容丝毫错失!!”

第八百四十二章 ‘拖’字诀(中)

    “你决心十足,我倒知道,但眼下该如何布置,你可有抉择耶!?”马纵横眼神凌厉,沉声而道。

    郭嘉眯着眼眸,沉吟一阵,忽然眼中爆出两道精光,谓道:“一个字,拖!”

    “拖?”马纵横惊疑一声,郭嘉灿然一笑,道:“按眼下状况,那田元皓定会持续引军推进,以激发其军士气。但我军援兵起码还有七、八日才能到来,我军如今虽不足以与其军抗衡,但却不可让其军推进过快,否则一旦河北军杀到广川城下,士气迸发,大举猛攻,近约六、七万兵马齐齐拼死来攻,恐怕广川旦夕担保!一旦广川失守,到时就算我军援兵来到亦是无补于事。以眼下广川城的防备,就算河北大军不计死伤的拼死猛攻,起码也要三天两夜的时间,也就是说,眼下我军起码要拖延住敌军五天的时间,如此我军才能有保守住广川的希望!!”

    “你说得是简单,如今冀州危在旦夕,连冀州的三岁小儿都能看得出来,眼下河北军中上下,在那田元皓鼓舞之下,皆敢于拼命搏杀,要拖住河北大军五日时间,实在是强人所难!”这下连马纵横这尊鬼神竟然也觉得为难起来,其实这也难怪,毕竟昨日马纵横已见识过河北军的姿态,当时其军虽乱,但各个都敢于拼杀,由其不少将士的眼神都变得尤为刚烈,那是一种国家将亡,匹夫有责的表情!

    再者,田丰的能力不容小觑,有他坐镇河北大军之中,马纵横不得不谨慎再谨慎!

    “呵呵,主公这种眼神,嘉倒是许久没见过了,记得上一回还是主公奇袭雍州的时候呢。”郭嘉默默地看着马纵横沉凝而又深邃的眼神,笑容更是璀璨,连他的眼神不由也变得赫赫有光起来。

    “哼,眼下你还有心情开这玩笑!你竟有此想,倒又告诉我这五天时间到底拖延!”马纵横目光如刃,紧紧地盯住郭嘉。这时,郭嘉也收起了笑容,变得肃凝起来,答道:“主公可还记得当初你进往兖州时,因兵力、粮食不足,为与兖州各地贼人纠缠,有了一种叫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十六字金言的特殊战术。”

    “你说是游击战术?”马纵横眼神一亮,老毛的游击战术扬名整个世界,他又怎会忘了。郭嘉这一提起,马纵横立刻醒悟起来,忽地惊呼道:“你是要我用游击战术与田元皓纠缠,以来拖延五日时间!”

    郭嘉重重一颔首,烁烁双眸与马纵横对视起来,慨然道:“正是如此!”

    马纵横深吸了一口大气,倒也有跃跃欲试的蠢动,很快也果断地下了决心,呐道:“好!就如你所说,我倒再试一试老毛这游击战术!”

    “老毛?这十六金言游击战术莫非不是主公所创耶?”郭嘉听了不由皱了皱眉头,疑声问道。马纵横怔了怔,倒还没无耻到盗用老毛的名学,却又不想自己骇人惊闻的身份泄露,忙道:“此乃我在西凉时,在一本残破古籍上看到的,所著者姓毛,但却无全名,便以老毛称之。”

    “主公,这十六金言可谓是具备了兵法百家之精妙,能创出如此名学,岂能用如此粗俗的称呼,当称为毛公。”

    “在后世中,大伙还称他为史上最伟大的mao主席呢。”马纵横在心中呐呐而道,对在后世对大中华人民共和国有着功德无量的毛公可谓是有着无限的敬佩,更何况眼下他还准备再次要用这位毛公的名学再一次渡过难关呢。

    当日,正是晌午时候,在广川城外四十里的河北军扎据之处,却猝然看见远方各有风尘涌起,其中正中、左、右三处皆有风尘飞腾。

    “报~~!!”在袁绍的帐篷之内,一员将士急忙赶入来报。袁绍正是等候着急,一听有情报报来,连忙震色问道:“如何!?马家贼军可有动静?”

    “回禀主公,马家贼军正以三部骑兵,各以正中、左、右三个方向奔杀而来!!”那将士沉色连忙谓道。

    就在袁绍一旁的坐着的田丰这下一听,先是惊疑一声,呐呐叫道:“全都是骑兵?”

    “正是!”那将士立刻应道。

    “由何人所领,各部几何?”

    “据小人的部署探知,三部人数各为千余,皆配备精良装备和良马。左一部乃由马贼的赤狮上jiang庞德所率,右一部乃由昔日泰山贼王臧霸所引。至于正中一部!”说到这那将士不由面上露出无法压制的忌惮、畏惧之色。田丰听了,双眸一凝,不等那将士说出,便道:“可是那鬼神马羲?”

    “正是马家贼首!”

    “哼!!看来昨日一战,那马家小儿得以侥幸逃脱,却还不知厉害,竟还敢来送死!!”袁绍一听,不由猛拍奏案,竭斯底里地大声吼道。田丰这时眼色却变得无比深沉起来,蓦地起身,徐徐而道:“竟是如此,我等就不能怠慢了。”

    袁绍闻言,神色一紧,正好田丰眼色也投了过来。袁绍一颔首,遂示意由田丰来发起调拨。田丰拱手作礼罢,便迅速作下调拨,须臾号令快速落下,河北军营内各部人马迅速动荡起来。

    与此同时,却见马家军那三部骑兵兀地快速加速起来,霎时间各处只听杀声骤起。

    “呜嗷嗷嗷~~!!!弟兄们都打起精神,让主公见识一下我等赤狮雄心未泯~~!!!”正听左边的骑部之内,庞德朝天咆哮,高举双戟,双眸精光暴射,其身后更霍然显现出一面赤炎雄狮相势,只听他喝令一落,其部将士无不举起兵器,纷纷厉声呼应。

    另一边,在右边的骑部内,臧霸怒目圆瞪,亦是杀气汹腾,纵声咆哮道:“小的们,都给老子卯足劲,最好把那袁绍老儿的胆子都给吓破~~!!”

    只听臧霸吼声炸天,背后也赫然显现出一面模糊的獒狮相势,虽不如庞德的赤炎雄狮那般栩栩如生,但亦是凶煞惊人。

    而正中之处,宛如看见一股杀戮的气息如飓风般涌起,气息散发之处,正见一面如在血色包裹之下,手舞龙刃的鬼神相势,那无与伦比的杀戮气息,那将一片天地化为了地狱阴间,无比的森然可怕。

    正见马纵横统率着千人骑兵,其中大部分的将领却都是昔日黑风骑的将士,说来随着马纵横的势力不断地得以扩张,军中兵力也越来越庞大,因此各部兵马急缺将士,不得已下,马纵横只好把昔日这部曾经名震西凉的黑风骑调拨到各部部队里,这些随着马纵横一同从西凉过来的亲部,虽然得以迁升,不过却都无时不记挂着当年与马纵横一同并肩作战的日子。如今,他们又再得马纵横的召唤,各个都是倍加亢奋,热血沸腾,皆欲拼死搏战,在马纵横面前表现一番。

    “可曾记得当初黑风之威,卷席沙场,杀敌如麻~!?”马纵横猝是一挥龙刃,喝声一起。那些黑风将士,无不振声咆哮,各个宛若如有神力加持,亢奋激昂。

    “杀~~!!”再无废话,一字落下,一众黑风将士全都眼烁精光,各是拍起战马,奔飞而来,各队人马皆是胆气大壮,纷纷紧随跟上。

    电光火石之间,正见马纵横所率从正面突往的一部骑众,速度最快,倏然地正往河北大军屯集之处奔杀而来。却见六、七万河北大军前前后后占地占据一大片天地,人潮如海,兵布如山!

    此番马家这三部骑众,要杀破这河北大军,无疑是要覆海摧山,难于登天!

    只不过鬼神眼中,却无丝毫犹豫、忌惮,眼中只有浓浓的杀戮之光!

    “报~~!!敌军来也,最先杀来的是那马羲的兵部~~!”河北军一员将士急是奔马来报。田丰面容冷冽,平淡相望,眼看着马纵横引兵快要杀到时,一声令下,遂见万箭齐飞,铺天盖地而去。孰不知,那本是杀气腾腾的鬼神,竟猛一勒马,仿佛被那万箭乱射之威给吓到了一般,连忙勒住了马,在其身后部署,也急急纷纷勒住。

    马纵横竟然怯了!

    田丰双眸一瞪,河北军上下将领也都是眼睛瞪大,各个都是不可思议。

    “退!!”马纵横速是大喝一声,却忽然勒马就走。

    就在此时,河北军中又传来警报,说左右两边的马家贼众正来发起突击。

    “这马家小儿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为了对付马纵横,田丰甚至把军中的大部分弓弩手都集中在前军之处,心想此下军中左右两翼,缺乏弓弩手压阵,思虑敏捷的田丰,很快想到这可能是马纵横或者郭嘉的诡计,连忙快速下令,须臾便见旗令拨动,河北军左右两翼的统将看得,立刻率领步兵突上拦截。

    “马家贼人,休得放肆,看老子杀你个天翻地覆!!”左边那处,一员河北将领引着数千步兵汹涌杀出。哪知庞德但见敌军扑来,忽地大喝一声,竟也勒马就走。那河北将领看得眼切,以为庞德心怯,连忙率兵压上。

    另一边,臧霸亦是如此,见得敌军杀来,不假思索,转马就逃。右边的河北将领也以为臧霸胆畏,大喜过望,立刻引兵狂扑杀上。

    “军师,左右两翼的军队皆是急扑杀出,可需召回?”张颌面色冷酷兼之有几分狰狞,向田丰问道。田丰看他神容里更有几分憔悴,知道如今已成为军中庭柱的张颌,正肩负着莫大的压力,笑了笑,安慰道:“儁乂却也不必过于精神紧张,我倒却料那郭鬼才不会如此轻易让我军杀到广川城下,因此必会教其主率兵来扰,再说我早已在四处布下斥候,适才听斥候来报,周遭一带亦无马家贼的伏兵。再有此处都是平旷之地,就算马家贼军真有伏兵,也无处藏身,是我早前特意命斥候探索仔细,你大可可以放心。”

第八百四十三章 ‘拖’字诀(下)

    张颌闻言,不由神色一凝,暗暗敬服田丰有着临危不乱,犹如泰山之重的心态同时,也被他的谨慎和精细所征服,神色遂有几分收敛,颔首应道:“有军师坐镇军中,看来我倒是多虑了。”

    “呵呵。”田丰轻声一笑,默默地看着在远处不敢轻易来攻的马家军,呐呐而道:“我军近些年,屡屡挫败在这鬼神之手,不知不觉中心中已有了无法磨灭的阴影。实则,这马家小儿再是厉害,亦不过一介凡人,只要我等不要被他恶势所怯,敢于拼杀,又岂会屡战屡败?更不用说,如今我军兵力远胜于彼,三军上下皆有救家亡身之决意!”

    在田丰侃侃而言之下,张颌不知不觉中,焦虑的心态渐渐冷静下来,又见四周将士都投来了坚毅的眼神,不由心头一壮,震色道:“军师所言极是,末将明悟也!”

    “呵呵,明悟就好。儁乂智勇双全,是个难为可得的帅才,日后我河北军的重建,还需多多依仗儁乂。还望儁乂多多担待,莫要令主公再是失望了!”

    田丰不紧不慢地说道,张颌听了不由虎躯一震,双眸赫然射出两道炙热的光芒,慨然应道:“军师教诲,颌必谨记在心!!”

    话说就在张颌话音刚落,马纵横竟又引兵撤后百丈之外,眼看马纵横不敢来攻,不少河北将士都是振奋起来,纷纷急喝,欲要出战厮杀。

    张颌双眸锐利如锋,也是请道:“军师!何不命颌出战,怯退那鬼神,以震三军士气!?”

    田丰闻言,却是沉寂下来,又听各将纷纷急喝,想马家贼军并无接应,人数不多,而张颌等将但出,却有近六、七万大军从后接应,又何须畏之?

    想到此,田丰也是胆气一壮,大声喝道:“擂鼓吧!”

    只听田丰喝声一落,张颌率先发出一声震天咆哮,旋即手挺梼杌长枪,策马就起,一干将士纷纷皆紧追张颌,一同奔杀而出,各部人马也不落后,蜂拥突出。

    “来了!”一直在耐心等候的鬼神,呐呐地轻吐一声,在其后的黑风将士无不射出骇人凶光。

    “撤!!”只不过却还是撤退之令,马纵横这下令声一落,再次转马奔飞而起。一干黑风将士纷纷拨马,引着各小队人马迅速地奔飞撤去。

    另一边,庞德和臧霸却也只顾急撤,任由河北兵众追杀。田丰本还以为马纵横不过先前示弱,诱其军出战,眼下却见马纵横并无回战之意,反而张颌等将杀气冲天,越冲越急。田丰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不知过了多久,田丰见马纵横撤走已是数里,张颌等将也快要奔杀追上,陡然心头一揪,连忙下令鸣金撤兵。

    就在田丰号令一落,鸣金号角声猝然急起。正是杀气激腾的张颌一听,不由吓了一跳,还以为中计,连忙转马急喝撤军。

    “哼!正如奉孝所料,这田元皓果然忍不住会撤兵!”

    所谓兵家之道,虚虚实实,伐兵之学,攻心为上。老毛的十六金言,不乏攻心之理,郭嘉更是在此基本上加以修缮!

    所谓敌备我疑,敌撤我攻!

    就在河北军鸣金号角响起刹那,马纵横快速一拨赤乌,双眸精光bao动,猛一拍马,纵飞便走。一干黑风将士此下更纷纷早已换了宝弓,各是拽弓上箭,驰马追上。

    “张将军~~!!马羲忽又杀回来了~~!!”张颌一员部将看得眼切,急是喊道。

    “该死!!这马羲到底在搞什么鬼!!”张颌这下也被弄得一头雾水,只不过军中鸣金声已然响起,张颌也不敢违令厮杀,连忙喝令将士们快速引兵撤回。

    就在此时,蓦然只听道道弓弦震响乍起,无数乱矢从后迸射而来,张颌部署反应不及,纷纷都被射倒。正见其军混乱,马纵横霍然奔杀而至,龙刃一起,如听狂龙鸣啸,充满了饥渴!

    “杀~~!!!”又是一字‘杀’声,马纵横拧动龙刃,慨然杀入人丛之内,乱刀飞砍,急劈骤斩,遽然杀开了一条血路,河北兵众此下已乱,哪里截杀得及。几员河北将士看得眼切,面容狰狞,转马复回杀去,却是要来与马纵横拼命!

    “嗷嗷嗷~~!!恶贼,我等和你拼了~~!!”

    面对着凶猛而不畏死的河北将领,马纵横面容冷酷,赫地迎上,手中龙刃但起,如同道道飓风飞动,霍地扑袭在那几个河北将领身上。

    刹时,只见血起身断,那几个河北将领无一例外,都被破体击毙,死相骇人。马纵横浴血奔马而进,两边河北军人马欲要来围,却被黑风将士以乱箭射住,须臾又见一队又一队的人马随着马纵横杀出的血路冲杀而进,那急撤的河北军人马yan看就要溃散,就在此时连道轰天杀声盖起,却是田丰早是看出不妙,派各将士率兵赶来接应。

    另一边,却见庞德和臧霸此下也猝是猛然复回厮杀,将急撤的河北军杀得一片混乱。庞德更是凶猛,手提双戟,如入无人之地般杀入了敌军垓心,一戟砍死了那领军统将,狮威盖天。臧霸也不逊色,杀退了右边河北军的领军统将,正是疯狂引兵掩杀起来。

    眼看这三部马家骑兵,在连番撤退后,反而令田丰生疑急撤,趁机复回掩杀,战况极佳。

    只不过,马纵横却也不贪功恋战,眼看敌兵接应人马杀出,立刻下令撤走。另外,因马纵横战前有过严令,庞德和臧霸麾下也无一人敢是贪功,纷纷急撤退走。到田丰派出的接应人马纷纷杀到时,三部骑众更都迅速离去了。

    “真他娘的晦气!又被这马、郭给捉弄了!”田丰面容不禁也冷冽狰狞起来,素来在大伙面前斯文儒雅的他,这下竟还爆出了粗口,一干将士听了,都是吓了一跳,连忙纷纷安抚,说这只是小挫,并不碍事。

    当日黄昏时候,各军纷纷归来,重新整编。却见在袁绍帐内,田丰跪地低头,直言其过,盼是领罚,以证军度。袁绍虽然心里也是不快,但却也不忘如今大军得以奋起,全赖田丰,遂震色道:“马、郭那对主仆,素来奸诈狡猾,让人难以猜测。元皓也不过一时不备,无需自责。何况今日伤亡也是不多,一些将士们也是心含怨怒,急欲厮杀,士气反而高了不少。”

    对于袁绍的安抚,田丰却不领情,慨然道:“主公无需替丰脱罪,这连日屡败,将士们虽有愤慨,却也有不少人渐渐又起畏怯,若再败上几阵,怕是士气全无!!再有我军虽早有决意强攻广川,但要将之攻破,起码也要三天两夜,如今已过了一日,也就是说我等只剩下四天的时间,绝不可再有拖延!!”

    “你的意思是!?”袁绍面色一紧,不由问道。

    “今夜继续进军,绝不可给马家贼人丝毫翻盘的机会!!”田丰扯声喝道,刹时气势之盛,就连袁绍都被他吓了一跳!

    “可夜里难以行军,但若敌军来攻,那又如何?”袁绍面色紧切,不由问道。

    “哼,这倒正合我意。这马羲就算是铁打的身体,白昼来战,夜里来袭,如此昼夜坚持,无需多久,便会筋疲力尽。再不用说,他与他的麾下已是连月激战,我却不信他能熬得下来!!再有我已各派将士,领兵前往守备,但若那马羲前来,我军自有防备也无需惧之。”田丰疾言厉色振声而道。袁绍也心头一震,颔首道:“元皓说得是理,那我就依你的!”

    于是,一夜又是过去。正见河北军连夜又推行十里,距离广川城只有不到数十里路的路程。

    孰不知马家军昨夜一夜却无行动,这倒让田丰紧张起来,毕竟河北军上下,昨夜因为要赶路,歇息不过两个时辰,不少人眼下都是疲惫。

    而正如田丰所忧虑一般,就在其军刚是屯据,马纵横却又率兵而来,依旧是三部骑兵。

    这回田丰倒是学乖了,立刻命张颌吩咐各将,一旦马纵横引兵杀来,但若如昨日一般,忽然后撤,那诸军立即率兵掩杀而上,杀他个天翻地覆。

    很快,随着各方杀声陡作,马、庞、臧三人又是再次引兵奔杀而上,同样是来势汹汹,气势如虹~!

    而张颌等将早在等候,眼看三部马家骑众不但冲突,各个都是打起精神,看得眼切。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马纵横已杀到阵前百丈,张颌急令射箭,其麾下部将纷纷震色,就等马纵横急撤扑上。

    “嗷嗷嗷嗷嗷~~!!河北鼠辈,就凭这些雕虫小技,拦不了我~~!!?”孰不知马纵横蓦然爆发一道恐怖的暴喝声,刹时天地震荡,张颌与其麾下将领全都似乎被吓破了魂魄,竟看见马纵横急是舞刀,一边招打箭矢,一边冒着箭雨,驰马狂突!

    马纵横这突如其来地猛进,可谓是打了张颌一干将领一个措手不及,说时迟那时快,眼看马纵横快要杀上。张颌连忙打起精神,领兵杀出。霍然,马纵横迎入扑来的人丛之内,又是一顿暴砍急砍,凶猛杀戮。

    这时,不远处却有一人正是在观察着马纵横的每一个动作,看得眼切的时候,竟露出一抹冷冽的笑容。

    “元皓!!眼下我军正是混乱,这马家小儿猖獗至极,莫非就没办法杀得了他~!!?”袁绍疾声向那人喊道。正见,那暗暗冷笑的,正是田丰。

    “呵呵,主公你却看,那马羲动作比起昨日却是缓慢了一些,我看他昨夜虽然得到歇息,但依旧无法在一时间恢复他的体力。那马、郭的诡计,我倒还没料出,不过我却有一计,或者能让这马羲就此饮恨!!”

    袁绍闻言,心头一揪,浑身不禁发麻,双眸更是瞬间血红起来。

第八百四十四章 疲惫的鬼神

    袁绍对马纵横的痛恨,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可想当年袁绍乃天下俊才所公认的鳌首,威风无比。至于马纵横不过是一个从荒芜蛮夷之地来的土鳖。袁绍打心里就看不起马纵横,更不少在众人面前数落过马纵横,料定像他这种血统不正,而且野蛮粗俗的杂种,根本难成大器,早晚死于非命。

    而不久后,马纵横屡屡立得功绩,并且得到了当时的大将军何进赏识,这无疑是给了袁绍一个狠狠的耳光。于是,袁绍自然而然地痛恨起马纵横,于是他在箕关大战时,便配合起吕布,一起诬蔑马纵横伏杀了丁原。

    孰不知,马纵横命大,逃到了兖州,竟然还渐渐地组建起自己的势力,后来更是成为了东郡太守。

    只不过,他袁绍也不逊色,甚至一时风头盖过了天下诸侯,因为那时候他成为了伐董北联盟的盟主,号令北方一干诸侯,就连马纵横也必须要听他指挥。

    只不过袁绍不得不承认当时的他太过得意忘形,并且过于在乎眼前的蝇头小利,他忽然放弃讨伐董卓,复回河北,以反客为主之计,夺下冀州,这虽令他势力得以膨胀,却因此寒了不少忠于汉室俊才的心,他虽名威盖世,却始终不得世人敬重。

    不过对于当时的袁绍来说,他并不在乎,因为他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后来,马纵横势力愈加庞大,甚至成为了兖州的无冕之主,这样一来,有心称霸北方的袁绍,就彻彻底底地将马纵横看做了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急而除之。

    却不料,昔日被他所小觑的那个蛮夷土鳖,早已羽翼丰满,他屡屡起兵,却无一例外,败于马家军下。而就在他不信邪地一次又一次卷土重来,马羲这个名字,渐渐成为了鬼神之名,成为了他河北军上下的梦魇!

    而如今,时过境迁,真可谓是物是人非。他这个河北雄主,竟被这蛮夷土鳖逼得将有家破人亡的覆灭之危!

    “我恨不得喝他之精血,啖其肉骨!!时刻不盼将其杀之,元皓有计,还不快说~~!!!”袁绍面容极度狰狞扭曲起来,一直压制对马纵横的恨意,刹时迸发,双眸凶戾之色,骇人至极。

    田丰冷冽一笑,他想要激发的,正是袁绍这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于是,田丰快速道计,袁绍听了,连连色变,听罢后,脸上竟还有着青筋凸起,可见他一张老脸紧绷得多么厉害,只略一沉吟,不假思索就道:“好!我就赌上一把!!”

    却说就在田丰向袁绍献计间,马纵横引兵把河北前军捣得一片混乱后,又是猝然急撤而退。另外,庞德、臧霸就像是和马纵横心有灵犀一般,纷纷也是转马引兵撤走。

    张颌一干河北将士,无不忿怒,急于扑杀。哪知又听鸣金号角声作动,张颌这回再也忍耐不住和一众将士纷纷驰马冲到田丰那喝问。

    孰不知袁绍怒声喝叱,直言此乃他的号令,张颌一等将士无不惊骇。而张颌暗暗见田丰眼绕精光,却不理会众人,而是默默地看着马家军逃撤而去。

    当日,刚到晌午时候,马纵横刚回到广川城下,郭嘉与一干将领早在城郭迎接,众人早已听闻自军又是得捷,无不振奋,纷纷高举兵器,见得马纵横更是皆喊万岁。

    却见马纵横神容深沉,却无丁点喜色,反而杀戮之气极为浓重,吓得郭嘉以及一干将领都是吓了一跳。同时,郭嘉皱了皱眉头,看出马纵横冰冷的脸上,隐藏着几分憔悴之色,忙道:“主公你!”

    郭嘉话音未落,马纵横却忽一举手,郭嘉见状,心里也是醒悟,遂不做声。

    一阵后,马纵横把后续事务交予庞、臧两将,便与郭嘉来到敌楼谈话。

    却见马纵横刚一坐到大座上,立听鼻鼾如雷,竟须臾睡了过去。这时,左右正打好水来给马纵横洗脸,郭嘉见了,摆了摆手,遂教退下。

    不知过了多久,待马纵横睁眼时,已是夜晚时分。

    “我睡了多久?”

    “足足两个时辰。”

    郭嘉一直在旁等候,呐呐而道。

    “这才第二天啊。”马纵横露出一抹莫名的笑容。郭嘉却是一笑道:“主公不是常说能者多劳,眼下局势尚未明朗,嘉斗胆,还请主公再是坚持数日。”

    “郭奉孝,我从无见过像这般把自家主公全然不当一回事的狂徒,若是换了其他人,你早就尸首异处了!”马纵横瞪眼一喝。郭嘉却也不怕,不紧不慢地谓道:“若是主公真要杀我,我却也是解脱了。”

    郭嘉此言一出,马纵横不由神色微微一怔,从郭嘉的神容里,却也发现了几分疲惫之色。他很快明白过来,郭嘉精神上的疲惫丝毫不逊色于自己身体上的疲乏,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所谓建业艰难,你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郭嘉听了,摇头一笑,呐呐而道:“主公这话我倒不认同,依我所见,主公倒是享受其中哩!”

    “哼!你这郭鬼才却还真是我肚子你的蛔虫!”马纵横喝叱一声后,遂是伸起了懒腰,旋即震色与郭嘉谓道:“如你早前安排,今夜倒还有一番奇袭,兵马可曾准备完毕?”

    郭嘉听话,忽地作揖一拜。马纵横顿起一丝不祥预感,怒道:“郭鬼才你这是何意!?”

    “还请主公恕罪,就在不久前嘉擅自做主,已命赤鬼儿和臧将军去了!”郭嘉这语气平淡,倒听不出任何歉疚来。马纵横一听,顿时面色大变,怒声吼道:“放肆!!赤鬼儿尚未学会这游击战术的精髓,那臧霸更是性子火躁,若无我在坐镇,就怕他会冒失行事!!但有万一,郭鬼才我唯你是问!!”

    马纵横骂罢,急便起身,慌忙走出。郭嘉却是拦住了马纵横的去路,眼神坚定。

    “你这是何意!!?郭鬼才你是要造反耶!!?”

    “主公屡番激战,更者每每厮杀在前,如嘉所料无误,想必主公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都早已是疲惫不堪,却一直苦苦强撑吧!”却见郭嘉眼神凌厉,更有些咄咄逼人地向马纵横谓道。

    “区区鼠辈,何足挂齿,郭鬼才你太小觑我了!你屡屡未经我意,便就自作主张,此事未了,待我回来再找你算账!!”马纵横听了,冷哼一声,正要推开郭嘉。哪知郭嘉忽然地一句话,让马纵横猛又停了下来。

    “嘉对主公赤胆忠心,一切都是为主公着想,主公倘若对嘉的忠心有所怀疑,但可立即取嘉之头颅。但还请主公听嘉一席话,此番你但若坚持要去,便是正中那田元皓的下怀!”

    马纵横立刻神情一紧,鬼神一般的眼眸射出两道精光,喝声呐道:“你此言何意!?”

    却说就在马纵横和郭嘉在争执间,为了不让河北大军轻易前进,庞、臧两人领郭嘉之命,前来实行骚扰战术。

    眼下天色刚是初更时候,庞、臧两人引兵来到了河北大军扎据之地的数里之外。

    说来这些日子庞、臧两人也是屡经恶战,虽然无马纵横那般疲惫,但在精神和体力上,却也快要接近身体所能负荷的极限。但眼下情况危急,两人都很明白但若自军一旦被河北大军击破,待袁绍重整旗鼓之后,一定会发兵向兖州反扑,到时整个兖州都将会面临灭顶之灾。也正因如此,不但是庞、臧两人,就连马家上上下下都是强打精神,咬紧牙关地去渡过此番难关。

    “敌兵的斥候明显比昨日少了许多,莫非这田元皓是故意撤走,诱我等偷袭?”却见庞德狮眸烁烁发亮,正疑声呐道。臧霸一听,那满是血丝的大目,立刻瞪起,凶神恶煞地喊道:“庞将军我看你是多虑了,我看是今日战事连连,这些河北鼠辈却也是倦了,故而防备有所松懈,眼下正是大好时机,不如你我一同发起强袭,最好一举擒杀那袁绍老儿,主公和诸位弟兄也不必那么辛苦强撑了!!”

    庞德闻言,不由眉头一皱,想了一阵后,还是谨慎地谓道:“如军师所言,那田元皓并非泛泛之辈,反而是世上罕有的人杰。而且军师亦有吩咐,若此番前来,但见彼军有丝毫诡异的地方,立刻撤兵离去,不得怠!!”

    庞德话未说完,蓦然间四面八方杀声大震!

    庞德刹时面色大变,暗叫不好。臧霸更是满脸惊色,扯声喝道:“不好~!!那些河北鼠辈果然设了埋伏~~!!”

    就在臧霸话音刚落,正听杀声逼近。庞德急喝一声,当机立断,没有丝毫犹豫,手提追星戟,拔马便朝广川城的方向飞奔突去。臧霸急也转马,喝声连连,引着一众部署急追上庞德。

    “鬼神马羲你休想要逃~~!!”

    “弟兄们,此番难得能伏杀这马羲,还不趁这机会把他杀了,以立名天下~!!?”

    “主公有令,但凡能夺下那马羲首级者,赏黄金万两,封万户侯~~!!”

    霎时间,犹如炸开了沸潮,眼看林地四周皆有杀意浓浓的吼声迸发,各支河北人马蜂拥奔杀而来。庞德正见密林到处都有火光闪烁,隐隐有一种草木皆兵的感觉,心头正是高度紧张,猝然间前面有一彪人马霍地冲出,为首一将手提大斧,面容凶悍,一见庞德,瞪目大喝就问:“赤脸鬼,尔家主公何在~!!?”

    庞德这一听,狮眸刹地射出两道骇人的凶芒,想到此番田元皓很可能就是要伏击他的主公马羲。这时,庞德反而庆幸,马羲先前睡着了,否则今夜让他领军至此,那后果可就是不堪设想了!

    就在庞德念头一闪,那魁梧的河北将领已经提起大斧奔杀过来。“田元皓你这阴险小贼,竟敢计算我家主公~~!!”想到这后果的严重性,庞德恶意骤发,大吼一声,赤焰雄狮相势霍地显现在他身后,猝地迎住了那奔杀过来的河北将领,挥起左手追星戟猛地一挑,那河北将领砍落的大夫顿是打在了庞德的追星戟上,发出‘砰’的一声轰鸣,旋即那大斧却像是打在了固不可破的铁山上,猛地往后弹回。这说是迟其实不过发生在刹那之间,正见庞德另外右手上的追星戟早作发作,如同一道飞矢般朝着那河北将领的咽喉就搠。

    啪~!

    一声脆响,正见血色开花处,那河北将领被庞德一戟搠中咽喉,连惨叫都来不及。庞德把戟一拨,发一声犹如狮吼般的咆哮,赫然纵马冲上扑杀过来的河北军。

    “都给老子滚开~~!!!”庞德狂若猛狮,手挥追星戟,乱舞急劈,奋力鏖战,很快臧霸从奔杀赶到,手舞一杆獒牙棒,舞若旋风,骁勇无比,杀得河北军纷纷人翻马滚,乱成一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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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鬼神无双介绍:
看惯了吕奉先、赵子龙、关云长独武山河,谁说主角就不能有盖世武勇,威凌天下!?马纵横,伏波后人,自幼武痴,在一次意外中,穿越到东汉末年,竟然成为了扶风之虎马腾的长子—马羲,更且意外地发现在历史上并无记载过的这号人物,拥有着无与伦比的体魄,九牛二虎之力。且看…三国之鬼神无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鬼神无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鬼神无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