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互为算计
“那小畜生,闭上你的狗嘴!!你主刘公山,身为汉室宗亲,不能身先表率,便也罢了。可他更屡番因妒恨臣下,暗下死手,桥公、鲍公还有我主皆受其害!!如此昏庸无能的君主,尔等跟着,迟早都要成孤魂野鬼!!”
只听胡车儿猝然扯声骂起,声如雷炸,一时间竟震得城上城下的军队骂声截止。
“他娘的,你这胡狗有何资格评论我这汉室宗亲,简直不知死活,快给我杀了他~~!!杀了他~~!!”刘岱反应过来,自是恼羞成怒,嘶声叫骂。
“胡狗,敢来斗阵耶~!?”这时,在阵前,陈海手提长枪,大声问道。原来,陈海早听说这支敌军不乏悍将,其部又是骁勇善战,由其骑兵更善于突杀,令人防不胜防,斗兵、斗将恐怕都无机会取胜,又想胡车儿这个外族野人,不熟阵法,便想着用斗阵来扳回一局。
陈海的意图,胡车儿瞬间就看透了,不由怒极而笑,道:“小畜生,斗阵便斗阵,老子待会便来去你项上首级!!”
“哼,诳语谁不会说,手下见真章吧!”陈海闻言,冷笑一声,见胡车儿中计,暗喜不已,只想着千户侯和那百两黄金已是囊中之物,遂转马回阵。同时,胡车儿也转马回到阵中,与庞德一对眼神。
少时,陈海先是摆定阵势,正见其部分为四部,前有一部为骑军,中部为二,极为盾、枪步兵,后又有一,皆为弓弩手。摆的正是兵家十大阵法中的四门兜底阵。
城上刘岱看了,面色连变,王肱在旁说道:“听闻这陈海从小熟读兵法,颇受袁遗重用,这四门兜底阵,摆得倒也算是齐整,而且还略做了改变。前为骑可攻,中两部盾兵可防,枪兵为作接应,但若阵前胶着,或是急需撤兵,后部弓弩兵可为掩护。这陈海也算是个人才!”
“哼,可惜却跟错了主人!”刘岱听了,却是冷哼一声,不屑的语气里,又有几分妒恨。王肱张了张嘴,却又不敢把话说出。原来,数年前王肱便发觉这陈海的才能,正好军中有空缺,便向刘岱推荐,让陈海迁升为牙门将。可当时刘岱的小妾一个亲戚也想得到这个位置,刘岱十分宠爱那小妾,结果可想而知。后来陈海得知,心里含怨,也难怪会转投袁遗麾下。
却说另一边,胡车儿见陈海阵势摆定,沉吟一阵,只觉这阵法不简单,隐隐各有变化,互相通应。庞德也皱起了眉头,道:“胡大哥,彼军阵法精妙,摆的应该是四门兜底阵,且莫急于进攻。”
胡车儿闻言,也是同意,立刻命大军冲轭阵,所谓冲轭也就是车前横木,曾交叉形摆成,是专门用来防备的防阵。
“哼,摆这区区冲轭阵,就想挡住我的四门兜底阵,简直是异想天开!全军听令,徐徐突进。前部骑兵准备,随时突破!!”陈海一声令下,全军一齐回应,喝声震天。
“今日我不但要克立奇功,更要让刘岱那老匹夫看看,当年他失去的是一员大将之才!!”陈海眼睛一眯,如有两团热火燃烧,心里暗暗腹诽道。
紧接着,大军启动,陈海所摆的四门兜底阵,盖然前进,速度虽是不快,但气势惊人。
“盾兵听令,在阵前摆出三面盾墙,作为防线!!”就像是脑海里某个位置的记忆被揭发似的,胡车儿下意识地大声喝起,立刻做出反应。在他身后的盾兵得令,立即涌上。
眼看两军将要接近,陈海面色一震,怒声便喝:“前部骑兵发起冲突!!长枪兵从两翼前往突击!!”
陈海令声一下,前部骑兵瞬间奔驰杀出,而此时胡车儿阵前的盾兵也已纷纷以铁盾筑起了盾墙,共有三道,形成三条防线。
突兀之际,杀声乍起,陈海部的骑兵和胡车儿部的盾兵骇然交锋,混战一起。胡车儿看得眼切,立命枪兵也从左右杀出,前往接应。正欲赶来助战的陈海部枪兵,立即就被胡车儿部的枪兵截住,搅成一团混杀。
陈海大怒,又令盾兵以盾强突,为骑兵撕开破口。胡车儿立即又令弓弩手压上,以乱箭袭击,使得陈海部盾兵,只能顾着防备箭矢袭击,哪以强突。
“他娘的,这胡狗竟也会用阵法!?”陈海眼看自己每做调拨,胡车儿皆必有回应,而且恰恰又能压制,怒得正是暴跳如雷。
却见,两军搅成一团,局势愈来愈乱,厮杀激烈。这时,正需一员猛将,来打破僵局,一举定乾坤!
“赤鬼儿,看你了!”胡车儿灿烂笑起,庞德早就等候许久,当下一听,立刻振声大喝,手提赤狮追星戟,奋然杀向混战之处,迎上敌人,舞戟便杀,一路冲刺过去,厮杀极快,随着几个敌将被庞德斩杀,其部无人指挥,纷纷溃散。庞德随即又在乱军中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又杀了陈海麾下几个将士。瞬间,战场上的僵局发生了变快,胡车儿部突兀把陈海部压制过去,杀得其节节败退!
蓦然,鼓声大作,胡车儿高举手中镔铁怒兽锤,高喝一声‘杀’字,千人骑兵一齐发起突击。胡车儿率兵一拥而上,千余骑兵来势汹汹,飞枪驰马,杀得陈海军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说时迟那时快,胡车儿从中路突破而去,眼见陈海欲逃,正是怒时。庞德斜刺里,杀入其军,捣得一片混乱。胡车儿大喜,立引骑军加紧追上。陈海吓得早已面色苍白,急命弓弩手射箭阻击。眼看乱箭盖天,纷纷扑来,胡车儿却是丝毫不怕,拧起双锤,高声呐喊,其战马仿佛感受到胡车儿的高昂战意,马力全开,配上了新型马镫,踏地如飞,如同狂风扑去,乱箭纷纷在胡车儿身边掠过,或是在双锤的扫荡下破裂。眨眼间,只一瞬间,胡车儿便扎入了人丛之中。
“快上,杀了这胡狗!!”
“胡狗来了,保护将军!!”
眼看胡车儿悍然杀到,一些将士急来抵挡,一些将士急护着陈海逃命。只见胡车儿恶眉竖起,怒目圆瞪,双锤狂砸猛打,越杀越快。
陈海看胡车儿如此凶狠,急忙逃命,哪知眼前一片人翻倒散,有一将冲开人丛而来,只见他浑身血红,就连一张脸也红得可怕,有一对雄狮般的眼眸,怒声喝道:“庞德在此,小畜生你哪里逃~~!?”
陈海瞬间入见庞德化作一头庞大赤毛巨狮,下意识忙又拨马就逃。哪知还未回过神来,听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喝,眼睛急望过去,正见满脸凶悍狰狞的胡车儿高举巨锤轰然砸来!
“吾命休矣!!”一个念头在陈海闪过同时,胡车儿落下的巨锤轰地落下,把陈海的头颅瞬间砸开了花,迸射的脑浆、血液,喷了胡车儿一身。
陈海部看得无不惊悚害怕,连忙四处逃命,只被胡车儿军杀得丢盔弃甲,抱头鼠窜,狼狈至极。
“又!又输了~!!?”这下,就连刘岱看得面无血色,尽是惊悚之色。他施的本是驱狼斗虎之计,本想着这头狼就算不是猛虎之敌,但起码也能伤虎三分。可哪知眼下,马纵横的大部人马尚未来到,袁遗军便已败下两阵!
战场厮杀,岂有留情之理?袁遗和他的部署就算再是不愿,上了战场,也只能拼命。莫非,两军相差真是如此悬殊?
想到此,刘岱不禁害怕了,连忙喝令诸将前往救援。而胡车儿也并无恋战,混杀一阵后,便下令撤兵退去。等刘岱的援兵赶到,胡车儿早已领军撤远去了。
刘岱急命人清点伤亡,听闻陈海部折损近千人,加上昨日折损便近将两千余人,将近袁遗麾下的四分之一。而且眼下其军士气低迷,袁遗又抱病不出,再想教其部出战,恐怕是极难了。
忽然,刘岱从头冷到脚底,只觉自己是作茧自缚,自取灭亡!
却说胡车儿连取两番胜战,大喜不已,全军士气旺盛,歇息一夜后,又来昌邑城下掠战。
刘岱不敢轻出,麾下将士却也俱怕,袁遗又是抱病不出。刘岱无计可施,唯有高挂免战牌。胡车儿只令部队在城下叫骂,从早上骂到晌午,见刘岱还是不出,方才撤去。
昌邑大殿内,刘岱气得是怒发冲冠,骂得满堂文武狗血淋头,无人敢是吭声。
王彧急出道:“主公稍安勿躁,我倒以为这大可不必慌张。那马家小儿素来行军神速,如今过了三日,却迟迟不到。恐怕是去了任城或者济阴其中一处!”
刘岱一听,不由眼睛一瞪,叫道:“你此话何解!?”
“回主公!马家小儿之势之所以能一发不可收拾,全因聘得那程仲德为参谋。听闻此人智谋高超,甚至于不逊色于古代贤圣。如此高人,岂不知深入腹地,当防备后方夹攻?若我所料无误,不久前他的细作或许已得知有军队前往任城、济阴两处调拨兵马,故教那马家小儿出其不意,前往袭击。”王彧疾言厉色而道。
刘岱听了,顿是面色大变,急喝道:“竟是如此,任城、济阴我岂不必失一处!?”
“可这却又能解我兖州之难也!”
“王景文别再给我说这故弄玄虚的话!!”
刘岱心头正急,这下扯着嗓子大声喝道,吓得王彧面色一变,不敢再有怠慢,答道:“李、乐、雷、陈四将,各往任城、济阴调拨,若马家小儿攻往一处,另一处定望救援,如此一来,马家小儿腹背受敌,就算他再厉害,恐怕一时也改变战局,受困而难以脱身。而昌邑此处,却只有三千兵马,我军但可不必与之死拼,稳守固城,待得时机一到,彼军松懈之时,再盛势反击,岂不是好!?”
刘岱一听,立即幡然醒悟过来,不由大喜笑道:“原来如此,哈哈哈!!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
随着刘岱笑声传起,一干文武也纷纷大起精神,振作起来。少时,众人散去,又是唯独王彧留下。刘岱知他定是另有话要说,遂把目光投向了王彧。王彧一震色,禀道:“还有袁遗那处,我又有一计。”
第三百五十六章 奇袭定陶
“眼下袁遗对主公已起了疑心,竟是如此,何不就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
“王景文,你他娘的少卖弄聪明,会少块肉吗!?”刘岱一听,不明所以然,若非看在王彧刚才的计策甚合他心,他早就发怒了。
王彧见刘岱神色黑沉,不由吓了一跳,哪敢怠慢,忙道:“主公息怒。小的以为,主公何不直接和那袁公路开门见山,暗中协议愿领兖州上下投于他的麾下,又说明袁伯业不肯相助,兖州危急,恐怕不保。袁公路得知,必传信教那袁伯业全力相助,如此就算彼军来犯,也有袁伯业来替我等抵挡!”
刘岱闻言,先是老目一瞪,瞬间红了起来,正欲发怒,却又死死忍住,然后长叹一声:“事到如今,我只顾着这张老脸皮也是没用,就按你说的去办吧。”
王彧最怕就是刘岱为了那无谓的面子,不肯低头,这下一听,不由大喜,连忙领命。
却说就在胡车儿在昌邑连取两阵的同时。正如王彧所料,在胡车儿率兵离开不久,马纵横与程昱商议之后,决定为保万一,还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取较近的济阴,然后自又有一系列的布局,全由马纵横和程昱两人思定而出。
两日前,济阴郡定陶城内,雷薄、陈兰领刘岱的文书,正在调拨兵马,忽然却闻斥候来报,说有一支大军正往定陶扑杀而来,声势浩大,足有万人之众,竟还是马纵横亲自率兵。雷薄、陈兰闻言不由吓了一跳,又惊又愕。
“这马家小儿不去攻打昌邑重城,反而来取济阴?这所意何在?”陈兰皱着眉头呐呐道。
雷薄一瞪眼,喝道:“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又什么好怕的!!那马家小儿胆敢来犯,我去把他杀退便是!!”
“哎,老雷你这就错了,凡兵家所动必有深意,一味厮杀,只是莽夫所为。”陈兰震色而道,雷薄却是一脸的不耐烦,道:“行呐,这动脑子的事就给你就是,与我老雷无关!我先去点齐兵马,整备作战!”
说罢,雷薄大摇大摆地便是离开了。陈兰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想道:“如今城内只有一千人是我们部署,其余人都是刘岱的兵,而且刘岱把精锐早就调往昌邑,如今剩下的五、六千人,一半是新丁,一半是老弱残兵。马家小儿威名天下,其部更是精悍闪战,这定陶城恐怕是把守不住了。恐怕马家小儿就是看出这点,才会先来取下济阴,眼下唯有向派人通报李丰和乐就二人,教他们先来营救,把马家小儿困在此处。这样一来,袁大人那里不但有固城把守,又不乏精兵,对付那区区三千兵马,自是搓搓有余。”
陈兰脑念电转,想罢,立刻到敌楼内修下一封密信,然后命一心腹将士,骑快马赶往任城救援。
却说,马纵横行军神速,率万人大军不过一日间就杀入济阴境内,又因来势浩大,加上鬼神威名盖世,一路经过城县的守将得知,只敢死守城池,哪敢派兵截杀。
于是马纵横便一路急赶,也怕有人来犯,直到定陶附近,才减缓了行军速度,让大军一边徐徐而进,一边捉紧歇息。
又过了两日,马纵横却是来势逼人,直接率兵压到定陶城下,大声搦战。雷薄几番欲出,都被陈兰拦住,城上兵士都做出一副死守的态势。
“看来这定陶城里,也有将才坐镇。听细作来报,那雷薄素来鲁莽,反倒陈兰行事谨慎,想必就是此人无疑了。”马纵横想罢,目光一凝,晃动精光,猝是一拍赤乌宝马,飞跃如雀。再看马纵横一身黄麟日月重铠,手提赤龙宝刃,真是威风四面,惊为天人!
“何人是那千人敌雷薄!?给马爷滚下来,磕三个响头!!”蓦然,马纵横一勒马匹,竟距离城下不到百丈,喝声震天,如同洪钟在响,城上兵士听马纵横在骂,却都噤如寒蝉,面带畏色。
“他娘的,马家小儿你敢让老子给你磕头!!?”雷薄一听,顿是大怒,瞪大一对巨目,被几个将士死死拉住,扯声嗓子,竭斯底里地吼道。
“马爷是天下无敌,你不过是区区千人敌,见了马爷,磕头那是应该!说不定马爷一开心,饶你一条小命!”马纵横一举龙刃,嚣张至极,语气里更充满鄙夷和不屑。
“哇~!!!老子非杀你不可,非杀你不可啊~~!!!”雷薄立刻就被点着,怒火冲天,看他那状若疯狂的样子,似乎恨不得要把马纵横给撕成碎片,那些拉住他的将士都斗不过他,被他纷纷推开。
“老雷!”陈兰见了,不由心头一揪,暗叫不好,连忙喝声叫道。
“是兄弟就别拦老子,士可杀不可辱,今日就算是主公亲来,要老子的脑袋,老子也要和这马家小儿一战不可!!”雷薄扯声暴喝,陈兰听了,知劝他不住,震色道:“那好,你且息怒。此人非同寻常,而且故意使的是激将法,我在旁替你搦战就是!”
雷薄一听,长长地吐出一口怒气,脸上怒色渐渐有些收敛,重重颔首,低声道:“放心,我怎看不出这雕虫小技,心里早有方寸!”
雷薄和陈兰一对眼神,多年战友,很快便是互通了心思。
少时,城门开处,一部数千人的大军赶出。为首一将,身穿青铜缳甲,手提一柄三尖两刃刀,骑着一匹大黑马,见着马纵横怒声就骂:“马家小儿,看老子待会如何取你首级!!”
“哼,无知鼠辈,愚昧至极!”马纵横冷笑一声,却是看出雷薄表面是怒火腾腾,但眼神却是清明,说明他并未失去理智,也就是在故弄玄虚。
“莽夫却非莽夫,知得将计就计,临强敌而不畏,也算是有勇有谋,千人敌,他也配得上这名头。”马纵横心里刚是一赞。雷薄便是迫不及待地提起三尖两刃刀,赫然杀出。
马纵横眼见雷薄杀来,却是不动。眼看雷薄杀近,举起三尖两刃刀悍然劈去,以那恐怖的刀势来看,若是马纵横再不躲避或者抵挡肯定被砍成两半!
电光火石之间,‘嘭’的一声暴响,雷薄的三尖两刃刀猝地荡开。须臾,龙刃再化虹光,嗡鸣响起,朝着雷薄当头盖然劈下。
“他娘的!这简直就是怪物!!”雷薄把眼瞪大,刚才一击已把他虎口震裂,这下眼见马纵横盛势举刀劈来,要是强挡,恐怕整支手都要废了,连忙挪身避开。恐怖的刀风就在耳畔响着,只听那骇人的‘烈烈’声势的话,恐怕连天地都会被这刀劈开。
所幸的是,在电光火石之间,雷薄躲避了马纵横这盛势一刀。可这并不代表危机就已结束,只听嗡鸣又起,代表龙刃作动,雷薄哪还有刚才那丁点威风,早就吓得魂魄飞散,急忙作势望地上就滚,既然弃马逃命。
马纵横一刀雷厉劈下,那匹大黑马瞬间裂开两半,仅仅三刀之威,就把定陶城上城下的人,全都吓得呆如木鸡,心寒胆颤。
这就是鬼神之威,这就是天下无敌!
甚至有些人在想,那三个响头,雷薄应该磕的,否则他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了。
却见雷薄滚地几圈,身上铠甲、战袍瞬间满是灰尘,狼狈至极。急是站起的雷薄,还急忙看看自己周身,抹了自己强壮的身躯,就像唯恐哪里少了似的。
“别怕,现在你再是磕头,我还能留你全尸!”就在此时,一声冷酷而又充满杀戮气息的声音猝在雷薄耳畔响起,待雷薄回过神来时,马纵横便已纵马杀到他的面前,龙刃划出一道半月弧形,同时在他身后宛若看见了一面头长双角,赤色肌肤上血气如焚,白发冲天,如能破九天,闯地狱的绝世鬼神相势。
眼看雷薄就像是刚才他那匹大黑马一样,瞬间变作两半,忽然之间,一道疾响骤起,惹得鬼神冷哼了一声。
“哼!”
本是朝着雷薄劈落的龙刃,陡地一转,爆开了一根斜刺里射来的冷箭。
“老雷,还不快逃!!”随即,一声急喝传来。本以为必死无疑的雷薄,反应过来,所幸还未脚软,吓得拔腿就逃。
马纵横把目光望向陈兰,冷笑道:“这莽夫想将计就计,蒙我中计,然后你再暗中偷袭。你俩小计,是否如此?”
陈兰紧绷的脸庞,刹地变得极其难看,但却无回答马纵横的问题,猛便拽弓上箭,瞄准马纵横便射!
“找死!!”马纵横双眸精光一射,大喝一声,不躲反迎,眼见冷箭疾飞射来,马纵横舞刀猛劈,啪的一声,立把箭矢砍开两半。不过陈兰早就勒马逃去,马纵横飞马急追,赤乌速度实在太快,眼看就要追上,陈兰麾下部将纷纷截杀赶到。
眼见这一连四员将领,一截住马纵横,便是各舞兵器,厮杀起来。马纵横拧起龙刃,飞砍猛劈,盛气凌人,只听随即几道惨叫声接连而起,转眼间,先见一人被马纵横飞刀砍去头颅,紧接一人挡不住马纵横旋即劈来的龙刃,滚落马下,一人想来偷袭,却被马纵横连着手中兵器,一条手臂都被劈落,血液四飞。
剩下那员将领,早就吓得肝胆碎裂,眼见马纵横目光投来,忙是拨马就逃。
“休逃!”马纵横大喝一声,手中龙刃随手投出,顿如一道疾雷打在了那将领的后背,猝然插入,整个人立即翻落马下。马纵横倏地奔马赶到,把龙刃从尸体拔出,瞬间飞去。
与此同时,眼见威悍犹如鬼神的马纵横,大杀四方,逃回阵内的雷薄、陈兰急是撤兵,赶回城门。
马纵横看得眼切,便欲急夺城门,其后大军立刻纷纷涌上,城上的守兵见了,连忙乱箭射去。马纵横强突一阵,见乱箭如雨,难以突破,这才放弃袭击,下令撤走。
回到城中的雷薄、陈兰,急到城上,眼看马纵横率兵撤走,脸上皆有后怕惊悚之色,就像是劫后余生一般。
“这马家小儿简直就是怪物!!”此时,马纵横那恐怖的身姿就如成了雷薄挥之不散的梦魇,不禁呐呐叫道。陈兰面色也是极其难看,沉声而道:“看来我等不能再有丝毫轻敌大意,否则小命难保!!”
说罢,陈兰又叫来一员将士,急命其传往任城,只说济阴危急,救援刻不容缓!
另一边,却说马纵横撤兵退出定陶城外十数里处,便就开始屯兵扎营,似乎丝毫不惧陈兰、雷薄会来袭击,反倒像是故意引他们前来似的。
第三百五十六章 鬼神撼定陶
“主公,这距离城池不远,我军在这立营,但一敌兵来袭,该当若何?”
“哼,敌军上下都被我吓破了胆,不必多虑,加快设营就是!今夜之内,务必都把营帐立好。”
“可需派兵士在前方驻守,以防万一?”
“不必,就算我大开空门,小贼也不敢来犯!”
王小虎眼见马纵横如此信誓旦旦的样子,却不知为何也充满了信心,立刻领命退下。
而正如马纵横所说的那般,陈兰听说马纵横军就在城外十数里处设营,更兼不在前添兵驻守,自以为是计。雷薄却也怯于马纵横之威,不敢轻举妄动。
到了次日,陈兰、雷薄听闻,马纵横军一夜都在赶设营帐,后悔不及。陈兰又是心惊不已,认为马纵横不但有着鬼神之勇,而且狡诈如狐,心里越加小心。
却说刚到晌午时候,马纵横又率兵前来搦战,陈兰坚守不出,任由马纵横和其部下叫骂。
“尔等以为死守城池,负隅顽抗,我就不能攻破这定陶城耶!?”马纵横纵马飞到城下,高举龙刃,指着城上站在一起的陈兰、雷薄喝道。
雷薄一听,瞪大牛般的大目,扯声喝道:“马家小儿,休要在这虚张声势,你倒试试来攻城啊!!”
“哼,不知所谓的鼠辈!”马纵横冷哼一声。蓦然间,后方大阵中擂鼓大震,只听杀声起处,一阵阵巨大骇人的滚动声响起,城上兵士连忙纷纷眺眼望去,待看得那一个个恐怖的身影时,无不面色大变。
却见数十架冲车在一队队步兵掩护下,正往驶来。说来,马纵横一直对于军事的投入是毫不吝啬,聘请各地的名匠,也不乏深通墨家(古代最善于制造、改良军器、战具的派系)之术的高手。这些墨家高手,对原本的冲车做出了不少的改造,以虎头钢柱为进攻点,车身本是八轮,加至十二轮,速度更快,却又因对车身特别做了稳固,因此并不影响冲车的稳定性。再者冲车周身皆加以铁皮防护,因此防御性也提高了许多。研制出来后,特别请马纵横为之命名,马纵横特命为白虎战车。
“这些冲车,莫非都经过改良!?”陈兰瞪大了眼,一脸的惊愕、不可置信,眼看那数十架冲车移动极快,跟着扑来的大军飞快冲来,虽未来到,也已不禁心惊胆跳了。
却说马纵横杀往定陶时,一路火速进军,其余大型军器倒也难以跟上,所以马纵横便只带上这数十具白虎战车。这些白虎战车移动极快,若是操作得当,甚至比人全力奔跑的速度还要快上不少。
“快!!弓弩手快快准备!!”雷薄也是看得眼切,立刻扯声大吼了起来。
眼看马纵横的军队冲驰愈快,与定陶城快只接近数百丈之时。随着马纵横一声令下,前头兵士全都奋而举盾,嘶声大喝,奔跑压上,同时更有一架架威武的白虎战车。
“给我射~~!!!”陈兰只觉自己整个心都揪在一起,更且有些慌乱,他也全然没想到马纵横竟然第二日便对定陶城发起进攻,这下只是强震神色。
随着陈兰令声一下,城上弓弩齐射,如同滂沱大雨,漫天盖来。马军冲出的盾牌手,立刻纷纷举起盾牌,抵住了乱箭的袭击,速度顿是慢了下来,不过那数十具白虎战车因有铁皮护身,却不惧乱箭,在车后的兵士也因有战车掩护,丝毫不惧,忿然压上。
“快!!准备木桩、石块!!!”陈兰眼见那数十架白虎战车在乱箭袭击之下,依旧奔飞冲来,面色不禁又是一变,疾声喝道。城上军队却是被马军这雷厉风行的攻势,给惊得大乱,兼之不少又是新丁,一下子各个都变作了无头的苍蝇,四处搅成一团,急呼乱叫,此起彼伏。陈兰见状,怒得忙大声喝叱,教各自将士迅速安稳其部。
蓦然,随着连阵恐怖的轰响巨鸣暴起,宛如天颤地抖,整座城池仿佛都摇晃起来,数十个兵士更因站不住脚跟,猛地摔落了城下,摔个粉身碎骨!
雷薄急是稳住身形后,冲到城墙一看,又见十数架白虎战车撞来,吓得下意识地抱头缩在城墙,忙是大喊:“小心~~!!”
就在雷薄喊声一落,那一道道轰响巨鸣声又是接连暴发,整座城池又似在摇晃起来,城上沙石坠落。贴在城墙边上射箭的弓弩手更是倒翻大半。
“把白虎战车收回,盾兵压上,弓弩手迅速前往准备!!”马纵横目光寒澈,连道令声落下,先见一队队的盾兵迅速赶到城下,同时又听一阵阵叫喝声,却是那些战车队的兵士,从白虎战车后面撤出一条又长又大的铁链,正往后收回。很快各有骑兵赶到,那些战车队的兵士又拉出两条小铁链,扣住战马,在战马的拉扯下,速度立刻快了许多。
这时,刚是起来观望的雷薄,眼见城下的白虎战车欲撤,唯恐这些战车发起下一轮攻势,连忙嘶声大吼,命兵士以落石毁坏,不过等他的麾下投落落石时,那数十架白虎冲车早就去远,更兼马军的弓弩手已然到位,随着令声一落,乱箭齐齐望城上飞扑射去,城上兵士不少躲避不及,中箭而倒,一些又是摔落在下,惨叫不绝。
“他娘的!!马家小儿不但军队精锐,而且又有如此攻城利器,如此下去,就怕定陶城难以把守多久!!”陈兰面色黑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不过眼下却也容不得他想再多,忙教麾下乱箭射下,射退敌兵。不过马军的盾牌手早有准备,乱箭大多挡下,弓弩手就躲在盾牌手的掩护之内,等城上乱箭一停,立即又发袭击,攻守转换迅疾,而且时机把握得极好。占据城池之利的守军,竟然还死伤愈多,城上士气自愈是低下。
“白虎战车准备,再发一轮攻势!”马纵横宛如一个冷酷的帝王,藐视地望着城上负隅顽抗地敌兵,一声令下,那一阵阵骇人的车轮滚动声又是响起,战车队伍的兵士一齐奋力推起。同时又听号角鸣动以作示意,城下的盾牌手、弓弩手听得号角声起也迅疾让开了道路。
“不好,那些冲车又要攻来了~~!!”雷薄大喊一声后,眼看几架白虎战车突近,吓得又是缩到了城墙下,在城墙旁的弓弩手也吓得忙纷纷缩在城墙下躲避。
轰隆隆隆~~!!!
一连阵强震之后,城上兵士又是倒翻一片又是一片。城下弓弩手趁机以乱箭袭击,只见一根根乱箭密集如雨,飞出一道道又高又快的抛物线,城上顿又惨叫迭起。陈兰更是在混乱中,躲避不及,被一根流矢射中肩膀,痛得惨叫起来。雷薄看得眼切,连忙命人把陈兰扶入敌楼,一员将士得令,忙领着数十兵士掩护着陈兰退入敌楼之内。
如此,就在马军强烈的攻势之下,城上的守军几乎一直都被压着来打,死伤不计其数,城下堆满的多是守军摔得粉碎,面目全非的尸体。
黄昏日下,一阵凉风拂过,颇显萧瑟。随着马纵横发令撤下,攻方的声势方才缓缓歇止。
另一边,在敌楼之内,陈兰拔出了箭矢,刚敷好了药。雷薄一脸阴沉之色,咬着牙的走了进来。
“马家小儿撤兵了?”陈兰面色一变,双眸不禁眯了起来,问道。
“撤是撤了,不过恐怕明天还会再来!彼军的攻势太可怕了,而且又有攻城利器,今日一役,我方伤亡惨重,近千余人死去,就连我军的精锐也死去了二百余人。如此下去,恐怕李丰他们的援兵未到,定陶就被攻破了!早知如此,就听袁涣说的,不该来趟这浑水的!!”雷薄呐声叫道,面上不禁有些悔色。原来当初袁术听闻刘岱有意召袁遗回去山阳救援时,想兖州正乱,这不正是夺下兖州的大好机会?自是大喜不已,立命麾下一干谋臣前来商议。众人都以为这是难得的好时机,更乃天助袁氏得之大业。唯独只有袁涣反对,说他夜观星象,见泰山之顶处,时而星光璀璨,时而昏黑无光,看星象更呈神魔鬼佛戏天弄月之势,正好应对兖州时日会乱事屡起不断,各方牛鬼蛇神、诸强豪杰都会来插上一手,
最好不要趟这浑水。
袁术听说,却是大怒不已,认为这是鬼神之说,缥缈虚幻,自不可信,遂令袁遗迅速赶回山阳,还特令他麾下李、乐、雷、陈四大战将一同前往协助。
外话且不多说。这下,陈兰听雷薄这般一说,心里也不禁有些后悔和急躁,强震神色道:“先别说这般丧气话。听闻那马家小儿待百姓素来仁义,如此我倒有一计可施。”
“何计!?”雷薄闻言,不由大喜,连忙问道。陈兰遂教雷薄附耳来听,说到如此如此。雷薄一听,顿是变色,惊呼叫道:“此举有失人道,但若日后传出,恐怕有损主公声威!“
第三百五十七章 连累无辜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今定陶正危,为了主公大业,也只好行此下策,事后我自会一力承当!反正,定陶城绝不能让马家小儿取得!!”陈兰目光阴沉,冷声而道。雷薄听了,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反驳,也算是默认了。
于是,又过了一夜。却说昨夜,城内哭声惨呼迭起不断,不知发生何事。马纵横教细作前往打探,哪知城内早有防备,派斥候在城外巡逻,因此马纵横还损失了数名精细的细作。
因此,待天色未亮,马纵横便率军再次杀往城下,以作试探。很快,马纵横便是明白昨夜发生何事,更兼为此气愤填膺,暴怒不已。
“尔等这些狗贼,兵家战事,岂能牵连无辜百姓!!?真是畜生不如!!”马纵横一对宛若鬼神一般的骇人眼眸,瞪得斗大,怒声喝起时,背后更起血色鬼神之相势,声威犹如雷震霹炸,惊天动地。
却见城外,竟有一部队伍不整,大多人都在瑟瑟发抖,拿着都是残破的兵器,许多都无兵甲,有些更是因惧怕在痛哭流涕,甚至连乌合之众都不如,一看就知是由百姓组成的部队。而在其部之后,却又有一部铠甲精良的长枪兵,竟都在用枪头对准那些百姓,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马家小儿,你造乱祸国,人人得以诛之,这些百姓可都是对你恨之入骨,特意前来参战,你在这卖弄仁义,要战便战,要杀便杀,我接着就是!!”陈兰扯声喝道,似乎认定马纵横不敢来攻,嚣张至极。
“该死的狗贼,我必杀你~!!!”马纵横一听,怒得咬牙切齿,双眸凶光迸射。
陈兰却又不怕,屡屡挑衅。两军因此相持不下。王小虎连忙赶来问道:“主公,那陈兰狗贼以定陶百姓为肉盾,这下我等该如何是好?”
马纵横脑念电转,忽然一眯眼,便是想出一计,冷道:“这陈兰是作茧自缚,自取灭亡!未免误伤百姓,且莫急于攻打,传我号令,立即撤兵!”
马纵横令声一起,随即果然响起了鸣金号角的声音,其部人马立即纷纷撤去。
眼见马纵横果然撤兵,陈兰暗暗窃喜,还不忘与雷薄一对眼神,道:“这马家小儿妇人之仁,定陶得保矣!”
雷薄听了,却是面色一沉,忽然问道:“话虽如此,但若那马家小儿果真杀来,莫非真教那些百姓去挡?”
“有何不可!马家小儿能得以如此迅速安稳东郡,全因昔年天下粮荒之时,他在长垣设立粮栈,救济了许多流民,又以低价粮食卖予百姓,故而声望大起。为此,你可知他耗费了多少银两和粮食?这其中价值恐怕与整个定陶城相比,也不逞多让!你说他舍得让自己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取得声望,付之流水吗?”
雷薄听罢,不由一瞪眼,欲要发作,却又死死强忍了下来,摇了摇头后,便转身离去了。陈兰冷哼一声,倒也不理会。
陈兰本以为,马纵横顾忌自己的声望,会投鼠忌器,不敢再来攻打。可到了晌午时候,马纵横竟又率兵来犯,陈兰即又先令百姓出战。
马纵横见之,破口大骂,又说陈兰和雷薄都是袁术麾下,此番前来援救,恐怕就是居心不良,这下又以百姓作为肉盾,足可见之狼子野心。
骂罢,马纵横又令麾下纷纷骂起。这日,定陶城下不听厮杀声,倒是骂声遍天,就连城内百姓都能听到。陈兰却毫不理会,任由马纵横和他部署叫骂,就是不肯把百姓撤去。
马军轮番叫骂,直到黄昏时候,方才撤兵。至夜,马纵横又派人来骂,陈兰亦还是不予理会。
只不过,专注于眼下战事的陈兰却没发现,经过马军的叫骂宣扬,还有他屡用不爽的恶行,已然激起城内百姓的民愤。雷薄在城内巡逻时,发觉气氛诡异,街上人迹罕见,但若见到了,对他们投来的目光中,也暗藏敌意,惹得不少将士,都欲前往教训。雷薄却怕事情闹大,严令军中上下,严禁与城内百姓发生冲突,违令者斩。
随即,雷薄便又找到陈兰商议。陈兰听说后,不由也吓了一跳,这才又发觉,定陶的军队不少将士对他还有他的部署,也开始有了敌意,不禁吓得打了个激灵!
“完了,我怎会做了这般糊涂的事!!”陈兰面色顿是变得铁青,悔之不及。
“事已至此,再以百姓为肉盾之事,绝不可再做了,当立刻都放回家中,再给予一些钱财安抚,以稳民心。”雷薄震色而道,倒也不像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
陈兰听了,眼神一亮,觉得是好,正欲答应下来。蓦然,城外杀声大作,鼓声四起,震天撼地。陈兰双眸瞪大,吓得猛地站起。这时,正有一将士急急赶来,见了陈兰,连忙报道:“大事不好了!!将军,城外有大量敌兵正往杀来,看其来势之盛,怕是要一举攻破定陶城啊!!”
“快~!!快令百姓部队先出,务必挡住马贼攻势!!”陈兰一听,下意识地就想到用百姓来挡住马纵横的办法。雷薄闻言,面色一变,急道:“不可!再若以百姓作为肉盾出击,定陶难保矣!!”
“你说什么话!!如今正是生死存亡之时,到时我自会与之说明利害!!”只见陈兰瞪眼张口大喝。雷薄也不退让,喝道:“你屡番逼迫,百姓怨恨已深,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他们也不会相信!!”
这下又听杀声愈近,敌楼外又有人来报,说敌军已逼到城外数百丈。
“不必理他,立刻传我号令!!”陈兰顿是心头一急,扯声喝道。“谁敢!?老子废了他~!!”雷薄大怒,一把拔出腰间宝刀,怒声喝道。
与此同时,却见飞奔杀来的大军中,火光如星,正见一人一骑犹如疾电飓风,倏地飞奔而来。须臾,那人便策马冲到了城下,看那绝世无双的鬼神身姿,威武盖世,正是马纵横也。
“定陶的将士们听着,刘公山虽有汉室宗亲之名,却无救世之心,不但猜忌臣下,更狠下死手,绝非贤明之君。再有,陈、雷这两人残暴不仁,屡以百姓为盾,尔等真愿助纣为虐,一同迫害城里的乡亲父老耶?”马纵横怒声大喝,举起的龙刃,闪烁着赤色光芒,浑身涌起的旺盛气势,让他看上去就如个披靡天下,指点江山的霸主。
“马将军爱民如子,仁义之名,我等早就听闻,恨醒悟太晚,未能尽早相助,我等愿降!!”
“马将军文武双全,盖世之威,足以震慑天下诸强,日后必为一方雄主,定陶校尉王丙愿率兵投降!!”
“马将军连挫关、张兄弟,更把那刘戏子吓得狼狈而逃,乃是当今天下第一人!!定陶都尉陈火敬佩久矣,也愿投降!!”
“还有我~~!!定陶都尉李飞,也愿为马将军效力~~!!”
猝然间,一道道喝响如同连环霹雳,接连响起,令城上顿是大乱。那些投降的将士,皆欲争功,立刻命麾下夺下城池,打开城门,陈兰、雷薄麾下连忙拦住,虽远比这些反军精锐,但因人数不多,又乱了阵脚,竟被杀得节节败退,屡有死伤。
“不好了~!!!反了,定陶的将士大多都反了~~!!”正在敌楼内的陈兰、雷薄一听,吓得当场面色如灰。
陈兰踉跄几步,神魂落魄,忽地一屁股倒下,惨声叫道:“悔不当初啊!!”
“事到如今,后悔也是无用,大势已去,眼下想如何报名才是重要,趁那马家小儿尚未杀入城内,我等速往东门逃去,或者还有一线希望!!”雷薄倒还没失去理智,疾言厉色而道。陈兰听了,忙是强震精神,在一个将士搀扶下,站了起来,道:“说得对,主公大业未成,我俩不能就此不明不白地死去!!”
于是,陈兰、雷薄一齐从敌楼杀出,合着七、八十余兵士,先往逃去,城上那些降了的将士听闻陈、雷两人欲逃,纷纷扯声大喝,发令捉拿。陈兰、雷薄杀退一波又一波的追兵,刚到城下,蓦地城门大开,正见火光照耀之下,一人一马飞跃而入。
且看神驹英雄,龙刃宝甲,何等威风!!
“马纵横在此!!降者不杀~!!”一声怒喝,如有神威,城门下兵士纷纷跪下,倒是陈兰、雷薄那些如见了鬼煞,吓得拔腿就逃。
马纵横眼疾,很快便是看到,一拍赤乌,倏地追去,瞬间撞入人丛内,龙炎偃月刀挥动间,血肉飞溅,人荡飞走,雷薄听得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就在耳边响起,危急之下,反而恶从胆边生,猛地转身,拧起大刀,正见马纵横驰马杀到,奋力舞刀就劈!
“嗷嗷嗷嗷哦~~!!!马家小儿,老子不俱你~~!!!”舞动的宝刀如疾风砍去,可马纵横却早有准备,撩起一刀飞砍过去,力盛势猛,‘啪’的一声,瞬间把雷薄震飞而去。陈兰看得眼切,惊呼一声,忽地滚翻在地。
马纵横驰马逼近,眼看须臾便到陈兰身前,陈兰猝是跪了下来,叩头求饶:“且慢~~!!还请马大人饶小人一命,小人愿降!!”
马纵横急一勒马,挥落的龙刃也截然停下,就停在了陈兰的面前。陈兰能感觉到刀刃上那寒冽的寒意,还有那浓烈而又令人心寒的血腥味道。
与此同时,马纵横的部下已冲入城内,陈兰、雷薄的兵士全都被压制,定陶城已是马纵横囊中之物也。
“我说了,誓必杀你。不过,我却也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马纵横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陈兰。
陈兰心头一揪,忙问道:“马大人的意思是?”
“赢下我,你就能保命了!”马纵横冷声答道。陈兰忽地抬头,瞪大了眼,旋即面色变得狰狞起来,咬牙道:“马大人可说话算话!?”
“马某人从不打诳语!”
“好,马大人竟如此相逼,也休怪我冒犯了!!取我兵器来!!”陈兰闻言,猛地抖数精神,慨然站起。
第三百五十八章 快斩陈兰
在旁正与马纵横逼来的部下对峙的数十人中,两个魁梧大汉听了,连忙应下,纷纷各呈上一柄足有百斤重的大锤,两柄锤子上,更雕有龙虎之相,大小刚好,一看便知是一对。
可这对加起来足足两百斤的龙虎大锤,陈兰却是一手抓住一个,轻而易举地拿住了。
定陶军不少将士见了都暗暗变色,马纵横却是面色依旧,翻身下马,其麾下迅速围了起来。
陈兰眯起了眼,心中倒是在暗道:“那马家小儿深不可测,我绝非对手,要想赢下,不使些手段绝无可能!”
就在陈兰念头刚是闪过,马纵横冷道一声:“来吧!”
“那小的可就得罪了!!”陈兰闻言,双眸一瞪,宛如一头发怒的野兽,提起双锤忿然冲去。马纵横却还是一副平淡样子,眼看陈兰杀到,双锤挥动砸来,马纵横方才拧刀挥动,与陈兰暴砸打来的双锤撞在一起,一一拦下。
却听一道道轰鸣暴响,响不绝耳。陈兰扯声连阵暴喝,双眸发红,不愧有着‘大力金刚’之名,连阵猛攻暴砸,竟丝毫不见有力竭之势,反而越攻越猛。
“你就只有这般本事吗?”猝然,马纵横的冷声一起,陈兰面色顿变,反应过来,只见龙刃骤飞而来,眼看势大力沉,哪敢怠慢,忙是举双锤迎住。
‘嘭’的一声,陈兰嘶吼一声,整个人立即暴退数步。马纵横快步赶上,猛地拧刀当头就劈,陈兰吓得忙就挪身,险险避过。马纵横一声冷哼,转刀便就回砍。
“他娘的,老子跟你拼了!!”陈兰大吼一声,忽然左手抛出重锤向马纵横砸去。马纵横眼眸一睁,微微一惊,立挥刀挡住投来重锤,‘啪’的一声,重锤刚是落地。陈兰双手抓着一锤,整个人高高跃起,朝着马纵横凶狠砸下。
眼看时势危急,马纵横麾下不少将领也是变色,有些人更不禁大喊小心。电光火石之间,却见陈兰身体还在半空,马纵横的身体却早已窜起,随即见血光一道,陈兰的身体猝是裂开两半,出刀之快,根本无一人能够看清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鲜血狂喷,很快就形成了一个血泊。周围噤如寒蝉,无人敢是做声,望向马纵横的眼里,或是敬畏或是惊悚。
须臾,却见马纵横走到了被压制在地雷薄身前。雷薄满脸都是怨恨气忿之色,一对眼瞪得快要迸裂,竭斯底里地骂道:“马家小儿,有种你把老子也杀了!!老子皱半个眉头,就不是好汉!”
马纵横听了,却是冷笑一声,双眸发光,如有慑人心神的魔力,道:“你主来救兖州,本就打着趁火打劫的歹心。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可服气!?”
“要老子对你服气,老子宁愿去死!!”雷薄怒声骂道。四周马纵横的部下听了,无不大怒,纷纷喝骂。马纵横猛一举手,骂声顿止,雷薄何曾见过如此威风的君主,一时不禁也闭上了嘴,死死地望着马纵横。
“如今不但是乱世天下,更是武人智士的舞台,数百年难有的时代。你若甘愿就此埋名于此。我也不吝多一具首级。降,或是死!”马纵横语言中就似有莫名的魔力,听得雷薄面色连变。
马纵横却不说话,就是与他对视。
须臾,雷薄低下了头,不得不说,在马纵横那一番话后,他确是动摇了,他不想就此一事无成的死去,不甘心背负着昏庸无能的败将之名!
“我!降了!!”雷薄就是从口缝里蹦出的话来。马纵横一听,嘴角一翘,倒也是颇为赏识这面粗心细的莽夫,何况日后他得了兖州,自是需要大量的人才,来稳定局势。这雷薄虽然只是二流武将,但自也有其可用之处。
却说,就在马纵横攻破定陶的同时。另一边,却说李丰、乐就整顿好大军后,正要往昌邑营救,忽闻马纵横率大军前往袭击济阴,不由大惊。两人商议好之后,皆决定速援济阴,到时与雷薄、陈兰合兵一处,再往昌邑救援。
于是,李丰命乐就领兵在前,其押后军在后,分部而发,以防万一时,也可互相接应。如此一看,李丰不愧是这四大战将之首,倒也是一员将才。
哪知乐就急功近利,欲速解济阴之危,再因当年曾与马纵横在洛阳时有过过节,急欲复仇。原来当时在洛阳时,乐就被胡车儿打成重伤,几乎残疾。袁术更因此轻贱他,让他回乡养病。还好回到南阳后,天下第一神医张机对乐就施以救助,其妙手回春的医术,竟把乐就给治好了,更传授乐就一套复健强身之术。
于是,乐就每日勤奋操练,更以当年的仇恨作为动力,鲜有歇息,武艺因此突飞猛进,在四大战将也仅次于李丰。
“马家小儿,还有那该死的胡人,老子绝不会轻饶你俩,不把你俩碎尸万段,老子这些年来受的屈辱,吃的苦,岂不都白费了!!?”想起昔年往事,乐就不禁面色狰狞起来,更咬牙切齿地呐呐而道。旁边的将士见乐就浑身散发的气势,阴沉可怕,都不敢接近。
就在此时,忽有一员驿将飞马赶来,传令道:“乐副将,李将军有令,教你放缓行军速度,以免两军相隔太远,一旦遭到敌袭,也无法相互救援!”
“哼,又是这碍事的李丰!!论资历他还不如我,若非当年我回了乡里,哪轮到他做这四大战将之首的位置!!”乐就一听,面色不由一沉,却又没有发作,反而震色道:“还是李将军谨慎啊,我看诸将士战意正高,正想趁势杀往,杀敌一个措手不及。却忘了李将军的吩咐。好,我明白了。你回去通报吧。”
那驿将听闻,忙一震色,拱手领命后,遂转马而去。眼见那驿将离开,乐就立即面色阴沉起来,道:“传我号令,诸军再加紧行程,今夜之内,定要赶到济阴边境!”
“将军,这李将军不是!?”
“闭嘴!那李丰不知兵贵神速,何况陈兰连番派人前来催促,代表眼下定陶的战事定是十分危急。但有万一,主公怪罪下来,岂是那李丰担当得起,恐怕连我们都要遭到连累!!”乐就此言一出,诸将不由纷纷变色,一些本是想劝的人,立刻也闭起了嘴来,唯恐遭到连累。
“可是,这距离博海城不过百里,听闻马羲在那驻守了不少兵马,以防后撤和调拨所用。但若发觉我等,派兵来袭那又如何?”这时,又有一名将领问道。
乐就一听,立一瞪眼,扯声就骂:“蠢货!!你也知博海城距离这里足有百里,除非博海城的人早有预料,否则哪里发现得到我们行踪!?莫他们的细作,还要打探到这百里之外的地方!?”
乐就这般一骂,诸将自不敢再是出声,连忙纷纷闭上嘴巴。
于是,乐就不但没有减缓行兵速度,反而加紧几分,渐渐和李丰军拉开数十里距离。李丰得知,又惊又怒,连忙又派自己心腹将领前往通告。
却说这时,乐就刚到一处谷口,正皱眉细望,沉疑不定。原来不久前,前部队伍来报,说前方有一谷口,地势险峻,通道狭窄,而且谷上有树林可以埋伏,恐怕会有伏兵,便请乐就前来一望。乐就听了,却也不敢大意,令大军停下,来到前部一看。
“他娘的,怎么会来到这鬼地方,看这周围地势,一旦谷上真有伏兵,四下难以逃命,恐怕要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乐就心中暗道后,神色越紧。
在他身旁的一员将领,也怕埋有伏兵,不由劝道:“将军依我看,此处甚险,不如绕过山去,以免中伏。”
乐就一听,心里却也有此意,忽然叫道:“把领路的叫来!”
乐就一声令下,很快一个小吏便被推出。乐就面色一冷,张嘴就喝:“此乃何处,你怎把大军带到这鬼地方!?”
那小吏吓得连忙跪下,忙道:“回禀将军,此处因四下幽静,连野兽也极其罕见,故称为无声谷。而要往济阴,此乃最快的路,否则要绕过这无声谷,起码要花费一天一夜的时间!”
“他娘的,竟要耗费一天一夜!?”
“还有,绕去一带,猛禽野兽极多,而且路也不好走,小的见将军进军火速,就怕影响了行程,才选择走这无声谷,还望将军恕罪!”
说罢,那小吏好似唯恐遭到责罚一般,跪下急是求饶。
乐就见这人胆小如鼠,倒也不怕他动鬼主意,冷哼一声,摆手道:“够了,滚下去吧!”
那小吏听了,连忙拜谢,好似脚底抹油似地,急急退了回去。
“这里距离博海甚远,而且沿路又有斥候先往探路,除非彼军早就埋伏定了,否则绝不可能在这里设伏。都放心吧,快快过了此谷!”乐就一声令下,其前部遂又开始进发。乐就则转回军后,率部而进。
随着大军犹如长龙般徐徐扎入内谷道之内,本是狭窄的谷道渐渐被塞满。或者四周实在太过安静,乐就军皆显得小心谨慎,不敢过于冒进,连声音少有发出,一匹匹战马也低鸣起来。
“乐副将,且慢~~!!”就在乐就刚进入谷道不久,李丰派来的心腹将领赶到,叫喝几声,都听无人回应,不禁皱起了眉头,心里更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位大人,乐将军进去谷道里去了,怕是听不了你的喊话,要不你随大军一齐进去,等出了这谷道,自然能找到乐将军。”这时,乐就麾下一员将领向李丰的心腹将领喊道。
就在此时,蓦然间,号角猝起,杀声大作,谷上两边山林内,忽然又响起阵阵弓弦震动的暴响,旋即便见两边一齐下起了箭雨,在谷道内的乐就军被吓得慌乱不已,又因谷道狭窄,哪里躲避得开,纷纷中箭惨叫,响不绝耳。那些还未进谷的部队,见谷道瞬间被血色染红,随着箭林矢雨扑来,鲜血迸射,瞬间满地都是尸体,不知死了多少人,吓得连忙往后慌忙逃命,纷纷嘶声急呼。
“不好了,敌袭敌袭!!”
“谷上有伏兵,快退后,快退后啊~~!!”
第三百五十九章 伏击乐就
“完了,这般险峻的地方,竟然遇袭,那些先进去的队伍一定都完了!!”
随着这一阵阵急喊呼声骤起,后面部队虽未遇袭,却因过于惶恐,也混乱起来。
与此同时,马鸣嘶扬,一匹匹战马脱缰乱奔,不知踩死了多少兵士,可很快相继又被箭雨射死,发出一道道惨鸣声。却见有一处,数十盾兵以盾盖身,乐就躲在里面,急声喊道:“不必慌张,找些可以掩蔽的东西,此时后军定乱作一团,别往后退,这样只会互相阻塞,徐徐往前突进,先过了这该死的谷道!!”
乐就扯声一喊,很快周围的将士、兵卒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意似的,连忙各找可以掩蔽的东西,有些人情急之下,甚至拿起了同袍的尸体。
轰隆隆隆~~!!
就在此时,一阵阵恐怖的暴响声,骤然而起。原本匍匐前进的乐就顿是面色剧变,抢过两块盾牌,猛地起身,好似发狂般地冲了起来,扯声吼道:“快跑啊~~!!”
一些将士反应不过来,正见头上猝然黑影盖来,竟是一块块巨石滚落,吓得魂飞魄散,逃之不及的全都被砸得粉身碎骨!
巨石陨落,再砸成粉碎,无数大小不一的碎石向四处迸射,那冲击力之强,能把身穿铠甲的人活活打死,若是撞中脑袋,更会当场炸开,瞬间毙命。
一时间,惨叫声迭起不断,谷道内的乐就军不是被巨石砸成肉酱,就是被碎开的石块,纷纷撞击而死,只要在那些巨石攻击的范围,少有人能够逃生。
血液四溅,又是染红了石壁,一阵后谷道几处都被石块塞死,一些更被困在中间,不过噩梦尚未结束,随着乱箭再次扑来,狭小的空间内,简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唯一能够选择的,就是面对死亡,对此有人痛哭流涕,有人嘶声痛骂,有人茫然面对,也有人坦然赴死。
另一边,却说乐就手提盾牌举顶,掩护着自己不断前进。很快便看见前方有不少兵士,竟也逃了出来,不禁连忙喊道:“前面的人,出口还有多远!!?快来掩护我!!”
前面的兵士一听,回头一望,见是乐就,忙是喊道:“将军,出口还有不到百丈距离,坚持一会,便能到了!!”
“太好了!!天不亡我也!!后面的人,快快跟上!!”乐就闻言大喜,急又向后面正赶来的人喊道。猝然,又是一阵恐怖的巨响乍起,却不同巨石滚落时那般恐怖,却又快了许多。
乐就一对阴狠的大目,猛地瞪大,眼看谷上突兀落下一根根硕大的木桩,顿是吓得魂魄惊飞,紧着再看那些赶来的兵士,被落下的滚木,瞬间撞飞而去,吐血惨叫,一阵后十几根木桩一齐堆积起来,下面不知压了多少尸体,在还要后的地步,也还有兵士赶来,见得刚才的场景,不由惊悚地叫了起来,眼看道路被塞,一些人已到了心里能够承受的极限。
“够了,别再攻击我等了。我等愿降!!”
“上面埋伏的各位军爷,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孩儿,求各位军爷大人有大量,我等愿降,我等愿降呐~~!!”
“我等都是任城的军队,和这姓乐的并无关系,而且刘岱不仁,我等早就反了!!请上面的大爷留小人等一命~!!小人等必做牛做马来报答大恩!!”
随着求饶的降声接连响起,愈来愈多的人开始回应,很快就充斥了整个谷道。
“他娘的,刘岱养的这些没用的墙头草!!难怪兖州保不住~~!!”乐就听了,不由面色黑沉得快要滴出水来。这时,刚才前头那些人赶到掩护,其中一人正是那带路的小吏,急道:“乐将军眼下大势已去,何不先保性命,出了这险地再做图画!”
乐就听了,神色一震,打起精神说道:“你说得对!反正我与那马家小儿是水火不容,势不两立,这笔帐且是记下,日后待我主杀入兖州时,我必要教他试试我乐就的厉害!!”
于是,乐就便在那数十人掩护下,迅速地往另一头出口赶去。一路,谷上仍有不少流矢袭击,虽有盾牌掩护,但还是死伤不少。到了出口时,赫然又有一队刀斧兵早在等候。
乐就见状,不禁惊呼赞道:“好毒辣的手段,这一环扣一环,置人于死地。拥有如此高明手段者,在那马家小儿的麾下恐怕就只有他的参谋程仲德此人了。”
“乐将军谬赞了。程某在此等候久矣,特想向乐将军取上一物。”这时在那队刀斧兵的人丛里渐渐见一人骑马赶出,只见他一身黑锦蓝雀长袍,头戴法冠,剑眉微翘,显得极有威严,正是程昱是也。
“哦,不知程参谋想要何物呢?”乐就闻言,下意识地眯起眼睛,浑身杀气隐隐欲暴,手已缓缓向腰间的宝刀抓去。
程昱眼眸忽地瞪大,精光射出,语急色厉,张口就道:“你的项上人头!”
就在程昱话音响起的瞬间,乐就猛地就拔出宝刀,同时在他身后那个小吏,不知何时手上多了一柄长剑,身子一动快得惊人,再看他竟用左手抓剑,右臂空荡无物,竟是一个残疾之人!
但这个残疾之人的可怕,却是绝不容忍小觑的!
嘭~!!
剑光如虹,乐就猝地转身,宝刀刚好挡住刺来的长剑,双眼里顿满是怨恨之色,扯声喝道:“你果然是奸细!!”
小吏笑了笑,忽地长剑一转,向上就挑。乐就急就往后一退,他身边那些兵士正欲来救,可对面的刀斧手早就扑来,各个凶猛,一下子就杀了七、八人。
与此同时,乐就却无心理会眼外的事情,一对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这个小吏,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分心,迎接他的很可能就是死亡。
“不好意思,我家那个冷面上官,可厉害得很,要是交不了差,恐怕吃不了兜子走。竟然他想要乐将军你的头颅,为了小弟,何不借来一用?”小吏又是笑了起来,充满了不羁和放荡,话音一落,手提长剑,如同一头匍匐而动的猎豹,冲飞过来。
“你他娘的,怎不借你的头颅给我!!”乐就大怒,眼看小吏冲来,忙是拧刀就砍。哪知小吏身形极其灵敏,倏地一躲,快剑急起,挑出道道剑花,瞬间逼得乐就节节败退。
“好恐怖的剑法,若是当年洛阳时期的我,恐怕早被这无名小辈杀了!!”想到此,乐就面容不由狰狞起来,不但因为是被这小吏逼得陷入下风而恼羞成怒,更因这小吏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实力,心里万般妒恨!!
“嗷嗷嗷~~!!我杀了你~~!!!”乐就猝是爆发,一刀奋力骤砍,速度极快,正好劈中了小吏的长剑,发出一声恐怖的金属震鸣声,力气之劲,逼得小吏连退数步。
“机会来了!!”乐就眼睛一瞪,立是快步赶上,举刀正欲劈死小吏。
哪知,在小吏心头,也是莫喊了这般一句话。
“机会来了!!”
武者交战,往往在一方将要结束另一方的性命,或者快要取得性命时,因一直背负的强大压力,一瞬间全数散去或是剧减,恰恰这时正是最容易松懈的时候。
这小吏似乎很懂这个道理,眼见乐就大刀举顶,就要劈落时,他倏地拧剑一起,快得惊人,就如蜻蜓点水般,在乐就咽喉上一点,几滴血液渗出,长剑一拔,把那几滴血液洒飞。
同时,乐就好似瞬间失去所有力气般,脖子一细口,血液迸射,渐渐地断了气,健壮硕大的身躯‘嘭’的倒落在地。四下尚有厮杀,几个人似乎发觉乐就失去,正竭斯底里地怒骂着。小吏却闲庭信步地走到了乐就的尸体。
长剑,一挥,一挑,一提。
就如变戏法一般,乐就的首级,此时竟平稳地放在了小吏的长剑之上。
剑法之高超,实在教人叹为观止!
在此间,那些欲要找他复仇的兵士,全都被程昱麾下的刀斧兵给砍死了。
一阵后,小吏双手向程昱奉上乐就首级。骑着马的程昱,居高临下,虽然乐就从刚才见面,直到他死去,程昱都尽收眼底。但极度谨慎的他,还是望了一阵,确实无误后,轻一摆手,道:“把首级包好,送到主公那。”
程昱话音一落,左右立刻赶出,一个早已准备好布绢,在另一人协助下把乐就血琳琳的头颅包扎起来。
“荆城,你做得很好。飞羽头领,名不虚传!”程昱见乐就的头颅包扎好,遂又望向那小吏,口里虽是在赞,但一张脸却还是冷的,不知道人还以为他在喝叱、训斥。
原来程昱为保万无一失,早教以荆城为首的一队飞羽细作部队,前往任城埋伏。荆城伪装成一个失意落魄的世家子弟,在疏通关系还有银两打点后,竟就成了乐就大军引路小吏。毕竟这门差事一看就知凶多吉少,许多人都避之不及,加上荆城出手阔绰,那负责引荐的将领,正愁心此事,当时荆城的出现,不但给他解决了难题,而且还有银两可拿,自是竭力推荐。
“承蒙参谋大人看得起,不知先前你答应的事情…”
“你表现如此出色,我岂会忘记?从今日起,你就是百户了,再兼都尉之职,望你日后再接再厉,莫要辜负主公对你的厚望!”程昱淡然而道,眼眸冷厉有神,如能看透人心。在程昱注视之下,荆城不知是喜是畏,低下了头,忙是诺诺谢道。
与此同时,却说李丰从回报的心腹将士那里得知,乐就军遇伏,就在诸将都慌乱不已的时候,李丰却无急于救援,竟反而领大军往后撤走,诸将皆疑。不过正是因为李丰这出人意料之外的决定,免于后军辎重全数被敌兵烧毁之难。
原来,就在李丰率兵赶到时,后部辎重队伍,正遭千余骑兵袭击,火势已然燃起,覆盖四周,情况危急。李丰率兵英勇作战,击退敌兵,辎重才能保住一半。
四周的土泥乌黑一片,空气里尚还弥漫着硝烟的味道。李丰皱着眉头,连叹了几声。
第三百六十章 非项亦非刘
“报~~!!乐将军被杀了!!其部人马几乎全都投降了!!只有数百残兵逃了回来!!”这时,一员驿将来报。李丰闻眼,顿是面色剧变,双眸瞪得斗大。
“什么!!?乐就死了!!?以他的本事,就算遇到伏击,但保住性命,应该不难!!”
“或者对方军中有猛将埋伏!”一将急声说道。李丰听了,神色一沉,轻摇首道:“不,据细作所报,马羲军中能赢下乐就的,几乎都出征在外,或者镇守一方。不过事已至此,再想他的死因也是无济于事。传我号令,速望昌邑救援!”
李丰忽然一声令下,这一回又是下达了出乎意料的号令。
“将军,我军不是本该救援济阴耶!?”一员将领不禁疑声问道。
“糊涂!乐就全军覆没,我军辎重损坏大半,前方又有敌兵拦截,眼下要去济阴和那马羲的大军拼杀,就算有定陶的大军协助,恐怕也难取胜利。何况马羲竟能在此处布下埋伏,说明他早料到我会前往济阴援救。如此一来,便没了袭击的效果。
而且,我也怕陈兰、雷薄见我军来到,一时冲动,贸然出击。如此,还不如回信教他俩人只顾死守城池。
再者,马羲在昌邑的兵少,我若能迅速赶到,就算袭击不成,也能回到城中,与袁大人会合一处,昌邑不但是山阳郡衙,更乃兖州州府,只要取得昌邑,日后主公要夺下兖州,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李丰这般细细分析之后,诸将遂是纷纷醒悟,皆对李丰敬佩不已。
于是,李丰立即整军,因辎重烧毁过半,也因此减轻了负担,加快了行军的速度,望昌邑火速赶去。
可李丰万无想到的是,济阴早被马纵横攻下,而且他的一举一动却也早被人一一所料。
所谓运筹帷幄者,足不出户,便可知天下之事,观敌如儿童游戏,玩弄于鼓掌之中。
数日后,在山阳边境一处平原之地,李丰军一路进军火速,风尘仆仆而来,遥远却见平原之上,人马如林似海所盖,旌旗蔽日,猝然间鼓声鸣动。斥候来报,前有敌兵拦住去路,更有‘马’字帅旗,领军的正是马羲也!
在那一瞬间,李丰面色煞白,脑袋如遭重创,瞬间只觉头昏脑眩,脸庞几番抖动之下,只觉腹部绞痛无比,猝是‘哇’的一声痛喝,竟生生地吐出血来。
“将军!!”李丰身边的将士吓得不由变色,连忙纷纷赶来看望。李丰忽一招手,面色变得更是苍白起来,长叹道:“看来济阴已失,悔当初不听袁涣之言啊。”
就在李丰话音刚落,杀声陡起。远处平原之上,马纵横一声令下,手提龙刃,纵马狂奔,快如迅雷,大军猝如狂潮洪涌,汹涌扑去,天在颤,地在抖,其势之盛,如能吞噬万物!
李丰军本就士气不高,又因大多都是任城部署,其军都是些新丁、残兵,眼下见得马纵横大军如有灭天之势,都是未战先寒,轰然混乱,各个下意识地转身就逃。
“别慌别乱!!稳住阵脚!!”
“他娘的,谁敢擅自逃命,老子杀了他~~!!”
“快,快都拦住逃兵,生死不论~~!!”
却见李丰的部将,一个个急是大喝,欲要稳住乱势,还有逃兵的情况。
这时,李丰忽然震色喊道:“大势已去,不必理会,快传我号令,凡我军部署,尽望沛县逃往。到了是豫州、徐州和兖州的边境,马羲小儿不敢追杀到那!!”
李丰此言一出,诸将无不色变,各个都露出不甘心、不忿之色。李丰带着几分痛苦地喊道:“接受现实吧,这回我们确是败得一塌糊涂!趁眼下正乱,快快逃去吧。想那马家小儿纵是有心擒我,也不知我往哪个方向!”
李丰喊毕,遂急引从骑,先往沛县方向逃命。其将士见了,也不敢再有怠慢,连忙各整兵马,望沛县而逃。
却说李丰军尚未厮杀,便瞬间溃散,军中上下,无论大小将校或是兵卒,只顾四下逃亡。
马纵横见四面八方都是逃兵,难分李丰部的方向,不由那如有盖世之威的眼眸,赫然一瞪,驰马倏地冲入了人丛之内,扯声吼道:“马纵横在此!!!降者不杀~~!!谁敢再动一步,老子视为死敌杀之~~!!!!”
声若九天玄雷轰炸,又似洪钟震荡,恍然间,有些人更是看到马纵横身后如有一面血色鬼神相势,威悍凶煞,无与伦比,那正往四处逃命的逃兵,吓得纷纷跪下,一片又是一片迅速跪倒,急喊投降。
唯有朝东南方向,有一部军队,却是尤为突出,只顾迅疾逃命,对于马纵横威胁毫不理会。
“李丰在那!!”马纵横一看,双眸瞬间闪过两道精光,把马一拨,驰飞赶去。他麾下骑部也迅疾追上,随之追去。
“不好!!马羲率追兵杀来了~~!!”李丰麾下一员部将急是喊道。李丰一听,急是出阵,回头望去,见后方杀气冲天,前头一人如拥有神人的体格,鬼煞的凶狠,虽为看清,但也知道他的身份。
“这马家小儿果然是个怪物!!”李丰吓得心头一揪,连忙策马急奔。这时,李丰麾下几员部将,忿然喊道:“将军你速速逃去,这里自有我等断后!!”
说罢,不等李丰回应,那几员部将便已各领十数死士转马离去。李丰看得咬牙切齿,却还是死忍住了内心的怒火,选择了继续逃命。
“马家小儿,有我等在此,你休想伤我家将军一根汗毛!!”
须臾,马纵横忽见李丰军后,有五、六十人冲出,前头更有三员将士率领,其中一人,扯声正喝。
“哼!不知死活的鼠辈!”马纵横一声冷哼,坐下赤乌陡地发出一声嘶鸣,速度骤是剧增,疾飞冲去。对面一员敌将,立刻舞起一柄大刀来迎,两人瞬间交锋。那人先举刀来刺,马纵横一刀猛劈,便把其兵器赫是砍开两半,转刀正欲砍去时。那人竟早已从马上跃起,猛扑过来,丝毫不惧砍去的龙刃,全然一副拼命的态势。
马纵横双眸微瞪,竟也露出了一丝惊色。须臾之际,飞去的龙刃,把那将士骤分两半。
人马分过,尸体坠地。
不过,马纵横眼里却没了鄙夷之色,反而多了几分敬重,呐道:“真豪士也!”
可就在马纵横话音一落,那两员敌将已率着那五、六十死士扑了上来,各个全都是拼死搏命的姿态,虽为敌者,但也不禁让人心潮澎湃,顿生敬重。
“来吧~~!!!”马纵横慨然一喝,气势盛起,血色鬼神相势猝是又出,为了表达他的敬意,马纵横选择了全力以赴!
只见围杀圈内,人马飞扬,兵器交错,全都围着那如鬼神一样的男人。可那男人,又是那般的披靡无敌,龙刃一旦启动,杀人犹如砍瓜切菜,碎瓦破石,只一阵间,连是十几人死去,其中更有一名将士。而正是那将士,成功地在那男人右边臂膀,留下了一条血痕。
“很好!尔等为救主,而甘舍命,更令我负了伤,虽不能人人在史上留名,但其勇迹一定能载入史册!”马纵横回手一刀,挥砍去时,正中一骑兵头颅,当场撞裂碎开,血液迸射。
马纵横一边杀人,却又一边称赞,俨然一副战场主宰,绝世大帝的模样!
“哈哈哈~~!!马羲小儿你以为你是霸王项羽,还是汉太祖刘邦!?竟敢如此大放厥词,就不怕贻笑大方!?”唯一剩下那名将士,闻言放荡大笑,似乎丝毫不惧马纵横。
“我非项羽,亦非刘邦,我只是个要为这乱世开创一个新世纪的男人!”马纵横一挥龙刃,眼眸精光犹如浩日之辉,淡淡而道,却又掷地有声,震人心扉!
“狂妄至极,今日我等便要你死在此处!!”那将士怦然心跳,竟有几分相信,正因如此,他羞愤大恼,扯声暴喝,举刀便来厮杀。马纵横大喝一声,鬼神相势如化一体,悍然杀至,两人迎上,双刀碰撞,龙刃更威,须臾破去,连人带刀一起碎开!
四周死士眼望,无不愤慨,汹涌来杀。马纵横虽被围在垓心,但却是占尽上风那方,龙刃挥舞处,血色艳丽,死者相继。五、六十人战至最后,全都损命。
日落昏阳,血液滋润大地,李丰早已逃远,其余皆降,战事结束,总是令人心头发凉。
“全数厚葬。”在黄昏照射下,马纵横浑身血色闪烁,映射回天上,似乎连云朵都被染红了。
“诺!”王小虎急是拱手,只觉浑身肉紧,心惊胆跳,随着马纵横策马离去,方才如释重负,不由有些担忧地暗道:“主公越来越是可怕,由其杀起人来,就像是入了魔啊。”
随即王小虎再看那遍地的尸体,眼神又露出了几分敬色,却又暗道:“不过幸好的是,主公还是能保持本心,就算是死敌,只要有可敬之处,他也会发自内心的尊重。”
不知多少年后,史册记日:昔天泰圣武大帝,计夺兖州之时,先取济阴,迫使李丰来援,布以埋伏袭击,伏兵杀得其副将乐就。同时,天泰圣武大帝从济阴出发,转往山阳边境,阻击李丰。其军势大,如天兵神将之部,李丰军未战先畏,全数逃亡。
第三百六十一章 老狐狸
续:天泰圣武大帝不知李丰所向,一喝如有天威,畏者皆降。唯有李丰部望沛县而逃,天泰圣武大帝领兵追袭,遭李丰部悍将三员,死士共百人(原记人数半百,后有修改,其中有奉承作假成分),天泰圣武大帝虽不慎负伤,终尽裁之,叹为豪士,尽为厚葬。
另一边,且把目光重新投回昌邑处。却说正如王彧所料,刘岱修密书传予袁术,愿献兖州。袁术听闻,大喜不已,不但立命袁遗务必努力作战,保住昌邑,又派麾下大将纪灵率兵二万,即日点兵,准备完毕,立望昌邑救援。
刘岱得到回信,没想到袁术竟愿派重兵来援,而且领兵的还是他麾下第一猛将纪灵,自是欣喜若狂。
而袁术唯恐不信,更派了极为宠信的谋士阎象前往,说明利害。袁遗听了,半信半疑。可阎象却告诉袁遗,袁术对于他不肯用心保护昌邑一事,十分不快,但在有拖沓,定会雷霆震怒。
袁遗闻之,也是无奈,正好庞德又来掠战。刘岱急请袁遗引兵出战,已扳回局面,以震三军。
阎象也觉是理,袁遗屡说彼军兵精将猛,最好还是把守城池抵御。阎象先前未见,又以为是袁遗推脱的理由,自是不信。万般不得已下,袁遗唯有再领部署,引兵出战。
庞德见彼军固守多日,终于肯来出战,不由大喜,立冲到袁遗阵前喝战。袁遗但有犹疑,立遭旁边阎象讽刺,满腹憋屈、忿怒之下,遂派数将出战,却都并非庞德之敌,尽被庞德所诛!
“哈哈哈哈~~!!尔等龟缩多日,好不容易来杀上一场,莫只会派些无能之辈耶!?”却听庞德策马就在袁遗阵前,纵声大笑,猖獗至极。
袁遗面色不由阴冷起来,阎象见庞德如此威猛,也暗暗诧异。这时,袁遗心起一计,教一员悍将前来,低声吩咐如此如此。那悍将领命,立即大喝一声,策马而出,杀向庞德。
与此同时,袁遗又令数将出阵,暗里换上弓弩,准备接应。
“哼,这袁伯业倒也有几分急智。若是这番他当真取下兖州,加上又是主公近亲的身份,这兖州牧的位置十有**都是他的。”想到这,阎象面色不由阴沉起来,原来他也有心谋取这兖州牧的位置,只可惜他才不如袁遗,论身份尊贵亦不如袁遗,也只能干瞪眼了。
却说另一边,正见袁遗麾下那员悍将,与庞德刚是交锋不到三合,竟就急忙逃去。庞德杀得正是兴起,见状,不由大怒,驰马追去,大声喝道:“无胆鼠辈,休想要逃,快来与庞爷厮杀!!”
那将听庞德在骂,却不理会,只顾奔马急逃。庞德纵马急追,忽然心头一揪,暗有不祥预感。果然,只见正面阵前一将猝出,朝他张弓就射,庞德连忙挪身就闪。刚是闪过,又听‘啪啪’两声,左右冷箭又是射来。庞德不由一急,眼看两根冷箭,一先一后射来,拧起双戟急砍快扫,全都打落。
“赤脸鬼,纳命来罢!!”就在此时,那悍将却早就转马杀来,面容狰狞,犹如一头拼死的恶兽,朝着庞德举刀就砍,气势骇人!
“鼠辈,尽使些阴险手段,又有何用!!?嗷嗷嗷~~!!!”此时,庞德一时暴吼,如有雄狮咆哮之威,只见他背后瞬间涌现出一面赤毛如炎的赤狮巨兽,气势之盛,如有破天毁地之能,一戟骤飞砍出,击退那将劈下的大刀,就在人马分过间,另一戟如虹飞砍,瞬间把那将拦腰砍开。
却见,那将士上半身高高飞起,下半身却还骑在马上,倏地从庞德身上冲过,还洒了一路的鲜血。观战者,无不惊悚,无不畏惧!
“快,快乱箭射死他!!”袁遗回过神来,大怒不已,疾声怒喝。那三员将士,回过神来,忙张弓急射。阎象见状,也速下号令,全军扑杀。
庞德挡了几根箭矢,见敌军蜂拥扑来,也不敢恋战,拽马就逃。袁遗见是机会难得,引兵急追。不一时,胡车儿率兵赶上,两军混战,各有损伤,遂各自撤兵离去。
回到城后,刘岱立领一干文武,来到城下迎接,自不忘大赞一番。袁遗却是面色阴沉。与满脸笑容的刘岱,形成鲜明的对比。
“哈哈,竟然伯业病患痊愈,这把守昌邑的大任可又要交给你了。你我迟早成为同袍,日后还需多多互相照顾、扶持啊。”刘岱热情地拍着袁遗肩膀笑道。
袁遗听了,皮笑肉不笑地露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忙鞠声诺诺道:“主公说的什么话,就算主公有意投于后将军麾下,我还是一样是主公的麾下。”
“哈哈,哈哈~!!”刘岱闻言,大笑两声,转身就去。
“看来正如你所言啊,刘公山这条老狐狸就是在利用我等啊!”这时,阎象走到了袁遗的身旁,冷声而道。
袁遗随即起身,见刘岱远去,冷哼道:“我早说了,这刘公山狡猾至极,绝不可信。否则,这昌邑城里,他明明手握两万大军,却又为何屡屡只教我的部署出战!?分明使的是驱狼斗虎之计!”
“可眼下狼已重伤,虎却只伤了皮毛。何况马家小儿迟迟不见,恐怕是去了济阴、任城其中一处,我就怕李、乐、雷、陈都非他的敌手,到时其大军杀到昌邑,恐怕势态危也!”阎象面色连变,带着浓浓的忧虑而道。
“我正也是担忧这点,根本无心思与这刘公山内斗,眼下该尽早联手把城外那马家小儿的爪牙除去,然后再观形势,做以调拨。但我已与刘公山几番说明厉害,他却不肯听!!实在气煞我也!!”袁遗咬牙切齿而道,随着日子过去,他心中那股挥之不散的不祥预感就越来越是浓烈。经过今日一役,如今他的部下只剩下不到三、四千人左右。
“嗯,城外的敌军,加上不久前,来了补给队伍的千人,莫约还有三千数百余人。且马纵横的军队如今怕都是在征战,难以来救。但若刘公山愿意一齐联手,要歼灭这部兵马也并非困难之事。
如此一来,就算马纵横大军杀到,起码也会士气受损,又因营地被毁坏,需得重新设立,耗费不少时间。这般的话,就能争取时间,等到纪将军的大军赶到,以稳局势。”阎象吟声分析之后,神色不由一紧。
“这道理你我是明白,可若要说给那刘公山听,他全当是屁话。若是他有心把兖州献给主公,又岂会如此!?更何况!”袁遗忽然面色一变。阎象不由心头一紧,低声问道:“何况什么?”
“据我细作来报,那刘公山不久前已派心腹将士把他的家眷还有家中细软都送往了平原,其中同行的还有王彧、王肱等重臣的家眷。”
“平原?莫非他想要投靠那刘戏子!?这老狐狸素来酷爱面皮,他就丢得起这个脸!?”
“哼,他堂堂一个兖州刺史,汉室宗亲,当然不会投靠刘戏子,怕是先在刘戏子那里先是安顿,然后再投靠同为汉室的幽州刘虞。这些且先不说,眼下这刘公山已做好随时弃城逃命的准备!而以我看来,取兖州的代价实在太大,若我劝说,主公定以为我有心推脱,不知阎大人以为若何?”
袁遗不断压低声音,神容紧切,说着还不禁抓住了阎象的手臂,双眸精厉,死死地盯着阎象。
阎象吓了一跳,正想问袁遗所谓的代价,到底有多大。
这时,忽然城外有一队轻骑匆匆急急赶回,正是前不久袁遗派往前往打探济阴还有任城消息的斥候。那将士满脸慌乱,一看袁遗,连忙喊道:“大事不好了!!济阴已被马纵横夺下,陈兰将军被斩,雷薄降了敌军,再有不久前我正好遇上从任城赶回的部署,听闻李丰将军在前往去救济阴的途中,遭到了敌军伏击,乐就将军战死。李丰将军急回来援昌邑时,却在山阳边境遭到马纵横的阻击,全军未战便已溃败,李丰将军率着残兵逃往沛县去了!!”
袁遗一听,如遭晴天霹雳,踉跄后退几步,望向阎象,苦声说道:“这就是代价了,若不想损失更加惨重,你得快往报去!”
阎象也是吓得面色剧变,这才反应过来,忙是答应。
袁遗见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先令麾下将士领兵回去整顿,然后与阎象一同回到驿站,两人商议后,决定由阎象自己往回跑上一趟,务必与袁术说明厉害,然后教纪灵先是不必急于来援,先是屯兵在边境处,坐等时机。
却说阎象收拾好行装,正准备出发。忽然刘岱派人来请,到州府大殿议事。袁遗暗叫不好,又看来了不少刘岱的兵士,哪里是请,分明是要强行拉去。
袁遗见状,暗向阎象投去眼色。阎象会意,遂是和袁遗跟着刘岱的人赶往。
少时,袁遗、阎象来到州府大殿。刘岱见了,忙是从堂上下来迎接,先是抚慰一阵,然后急请袁遗、阎象两人入席。两人倒也不知刘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见王彧、王肱等文武都来了,都是决定先静观其变。
一阵后,众人坐定。刘岱轻是苦叹一声,不禁便是泫然泪下,哭道:“汉室气数已尽,如今天下是群魔乱舞,鬼怪横生,全都是些野心磅礴的奸枭之辈!都怪我刘公山不识时务啊!当初伯业回来时,若能早些表明决心,投靠后将军,不与伯业互相猜忌,或许兖州还有救啊!可如今马纵横已取济阴,又大破从任城赶来的援兵。
想必不久,马纵横便将会亲率大军杀到昌邑城下。到时昌邑城,必将危在旦夕。所幸,我主仁义,又有远识,早派纪灵这员猛将率重兵前来救援,已解兖州之难。不过在纪将军尚未来到之前,还望两位留在刘某身边协助,而且加上大战在即,刘某已下令封城,任何闲杂人等,或并无文令,擅自闯出者,杀无赦!不知两位觉得如此可好?”
刘岱此言一出,袁遗和阎象不由都是面色一变,都在心里恨恨在骂刘岱是老狐狸。
第三百六十二章 死守不让
“刘刺史此举是为谨慎,我觉得是好。”阎象听话,忙是震色,拱手一拜。
刘岱遂又望向袁遗,袁遗立道:“主公的主意,臣下自然竭力支持!”
刘岱闻言大喜,一脸慈眉善目地笑道:“哈哈哈,如此就好!那么事不宜迟,明日我立整大军,还请伯业率部为前军,我亲自统率大军,作为两翼,合力一起攻破彼军营地如何?”
“哼,这老贼倒也清楚如今已不是内斗的时候,却不知为时已晚!这下只不过不肯死心,舍不得这家业,还想拉我和公路下水,作最后一赌!!”袁遗闻言,则在心中冷声哼道,脑念电转,却是在想着如何脱身的办法。
于是,到了次日。天色刚亮,刘岱就立整大军,又封王彧为中郎将,王肱为奋威校尉,听说袁遗已率部署出城,立刻也亲率一万大军而出,三军呈品字形摆开,随着刘岱令声一落,城上擂鼓大作,诸军齐声呼喝,一改先前颓废固守之势,一路声势浩荡地杀往胡车儿军中营地。
“报~~!!敌方发以三军来犯,人数共有一万数千余众,彼军来势汹汹,怕是要一举攻破营地!!”一员将士奔马疾飞来报。胡车儿早就闻声而出,正领诸将整顿军队,这下一听,丝毫不惧,反而神色一震,喝道:“都是些败军之将,乌合之众,不必害怕,全军听令,速速整备,在主公大军未到之前,我等必须死守营地,寸土不让!!”
“死守营地,寸土不让!”“死守营地,寸土不让!”“死守营地,寸土不让!”“死守营地,寸土不让!”“死守营地,寸土不让!”
胡车儿一声令下,整个营寨中,顿时纷纷响应起来,各部将士、兵卒无不振臂高呼,高举兵器,战意昂然!
与此同时,正往杀来的袁遗军,先为前部,自然听得胡车儿军的浩荡声势。袁遗面色一沉,猛一举手,就在营地数里之外摆开阵势。刘岱见袁遗军忽然停下,也立喝令两翼大军停住,迅疾摆开阵势。
“袁太守,主公教小人来问,我军人多势众,当盛势压逼,为何离敌甚远!?”
很快,一员驿将前来问道。袁遗闻言,却是现在心中腹诽道:“哼,敌军兵精将强,若是紧逼过甚,我为前部,必伤亡严重。我倒又不信你刘岱真心与我联合!”
想罢,袁遗自也不会把心里话说出来,凝色答道:“彼军兵力虽少,但声势骇人,皆有拼死之志,再有胡、庞两人皆为千人敌、万人敌,若紧逼过甚,就怕这两人强突硬闯,用擒贼先擒王之计,要对主公不利!”
那驿将一听,却也觉得颇有道理,立刻拱手应诺,转马离去。少时,刘岱听说,立刻面色一寒,由其听到袁遗说擒贼先擒王时,更怒着在心中骂道:“好你个袁伯业,竟然兜着圈来骂老夫是贼!不过眼下正是关键时候,老夫倒先不和你计较!”
想罢,刘岱立又向那驿将吩咐道:“你只管传令,说老夫已明悟也,自会小心!事不宜迟,令他速往压制,老夫自会在后接应!!”
刘岱令声一落,那驿将立又领命赶往。待袁遗得知刘岱的命令时,前方营地中鼓声更烈,只见一将率领七、八百骑兵先出。只见那将一身赤金狮咆重凯,手提一对赤狮追星戟,赫赫威风,颇有雄狮之势,不是庞德,又是何人,只听他扯声喝道:“赤狮上jiang在此,谁敢来犯我营!!?速来送死!!”
庞德喝声惊天,加上身后兵士一齐鼓舞,擂鼓助威,浩荡惊人。袁遗一看来的是庞德,也连连变色,来报那驿将又在催促。袁遗一怒之下,猛地咬牙,厉声喝道:“那赤脸鬼自以为厉害,只想以斗将拖延时机。我却不中计!诸军听令,全军压上,我要这赤脸鬼死无全尸!!!”
袁遗令声一下,其军各部立刻纷纷喝声应和,声势乍开,一**人潮汹涌扑往。
庞德一看袁遗不肯中计,令全军来战,不由色变。眼看彼军势大如洪,盖然杀来。庞德也不恋战,急向身后将士吩咐道:“彼军人多势众,硬战并非上策,速回营地,先以鹿角、栏栅挡之!!”
庞德令声一落,诸将纷纷领命,遂速转马赶回营地。胡车儿迎上,庞德速把其计,声色俱厉地教之。胡车儿认为是好,立是命兵士准备。
一阵后,袁遗军愈加逼近,眼看快要杀到敌营,却见营地前有不少鹿角、栏栅。
“哼,想不到这些贼人,在这危急关头,却也没冲昏了脑袋,倒还谨慎,知道据营而守!!”袁遗见之,脑念一转,立是挥剑喝道:“盾兵即往前压,推开鹿角、栏栅,枪兵在后接应!!”
论行兵打战,阵前调拨的本领,自幼熟读兵法,更兼天赋异禀的袁遗甚至不逊色于那些古之名将。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先后受到刘岱、袁术的宠信和重用,毕竟在乱世之中,人才千金难求,而且袁遗身份高贵,这又是更难得了。
不过,袁遗看出刘岱心胸狭窄,再因私心作祟,还是选择了辅助袁术。
却说,随着袁遗令声一落,千余盾兵立刻加速压上,各举盾牌在前,或成队成群,一起朝着营前的鹿角、栏栅猛冲过去。
就在此时,营地里猝起一阵暴喝,紧接着便是迭起不休的弓弦暴响,霎时间漫天箭雨铺盖而来,正往冲去的盾兵连忙纷纷急停脚步,举盾在顶去挡,只不过前面的人是及时停住了脚,但后面的人却反映不及,纷纷撞上,立即乱成一片,许多人滚在地上。在后紧跟的长枪手,也躲避不及。待乱箭射来,瞬间惨叫不断,直到第一轮乱箭停下,被乱箭射死者,近有两百余人之多。
“不要乱,盾兵摆开盾阵,掩护枪兵,徐徐压上!!”袁遗看得眼切,双眸如似喷火,扯声喝道。
随着袁遗令声一落,本是显得颇为混乱的盾兵,立刻好像有了主意似的,各队人马迅疾集中起来,各是举盾编排,形成一面面盾墙,枪兵也迅速赶上,躲在盾兵的掩护之下。须臾之际,第二轮乱箭又来,袁遗军尚未准备妥当,因而又是死伤不少,直到一面面盾墙变得严密起来,枪兵都是躲好,这才伤亡剧减。
不过饶是如此,高抛在头的乱箭,却还是能跃过盾墙袭击过来,因此袁遗的先发军进军极缓,明显是被压制住了!
另一边,刘岱眼看袁遗派去的军队被乱箭压制,不由大怒,喝声叫道:“彼军兵力不多,为何不强闯敌营,如此拖沓,我看这袁伯业定又是在保存兵力!!气煞我也!!”
“主公息怒,这回你倒误会了那袁伯业了。彼军不乏猛将把守,又有鹿角、栏栅在前,强行硬突,只会无辜伤害,却难闯敌营寸地!”王彧在旁与刘岱谓道。刘岱一听,不由冷哼一声,眯紧了眼,向王彧问道:“那依你所看,眼下该当如何?”
“可教两翼大军,分为两路,一左一右突袭敌军营地。彼军本就兵少,如此一来,分身乏术,再有胡、庞两人也只能各守一处,我军三路齐发猛攻,总有一路能够攻破其营!”王彧凝声灿然笑道。刘岱听了,不由精神一震,立即各发号令,命王彧前往率领右翼,自己亲率左翼。
于是刘岱的两翼大军忽然分开,一左一右地向营地突杀而来。正在营内指挥的庞德见状,不由面色大变,急向后面的胡车儿喝道:“老胡,刘岱那老贼子分兵来攻,且不说我军本就兵少,再者你我分身乏术,也只能守住两处,还有一处谁来把守!?”
“主公昨夜有令,说今日之内,必能赶到昌邑。故特教我等,一定要把营地守到大军到来之时!事到如今,守不住也得守!!袁遗此人厉害,你来守住正门!我去守住左门,右门我再派数员彪悍勇士前往坐镇便是!”只听胡车疾言厉色,儿扯声大喝。庞德一听,亦无意见,立重重颔首道:“好!就按你说的,正门这里交给我便是了!!”
胡车儿一听,大喝应了一声后,立点了麾下数员勇士率兵前往右翼挡住。胡车儿则率另外一支部队赶往左门。
却看随着刘岱的大军的变化,营内的胡车儿军也分开三部,各往守住。
“很好!!彼军分兵后,箭势顿减不少,骑兵队准备,但听我令,立刻发起突袭!!”正门前,袁遗双眸发光,震色喝道。一员将领听令,即拱手喝令。
此时,正见变得虚弱许多的乱箭,忽地停了下来。袁遗部下盾兵、枪兵已推翻不少鹿角、栏栅,营前显出一片空荡之地。又见营内的弓弩手似乎已然力竭。袁遗如何不知把握这难得的机会,立刻扯声喝道:“快!!就是这个时候,给我突破进去!!”
袁遗令声一落,那将士即刻挺枪拍马,倏地飙飞而出,同行的还有数百铠甲精良的冲锋骑兵。那些盾兵、枪兵听得马蹄骤响,连忙纷纷让开一条大道。眼见那将士引着一部骑队,疾奔而过,倏地逼近营地。
突兀之间,营内人潮处,一将猛地纵马杀出,赤脸双戟,飞马奔扬,赫然间,赶到那将领面前,手起戟落,如有破山裂地之势,一戟将其连着铠甲一起劈开,血液狂飙射去,瞬间染红了他的周身,却听他仰天咆哮,恍然间,如见一头赤毛巨狮屹立天地,亦作咆哮之状,真是威武绝伦!!
“嗷嗷嗷嗷~~!!有我庞德在此,尔等鼠辈休想踏入这营地半步!!!”
第三百六十三章 马纵横来也
忽听几道惨厉痛鸣,庞德这一阵吼声,竟把七、八匹正冲来的战马活活给惊死,随着前面的人倒下,后面的人又因统将之死,正被吓得走神,猛地撞上,顿是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他娘的!!又是这庞德小儿,你尽管给我负隅顽抗,待会被我抓到,我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袁遗眼看自己又一员猛将死在庞德戟下,而且刚是盛起的士气,立又被庞德给压下去了,自是大怒不已。
“听我号令,盾兵全面压逼,枪兵在后接应,弓弩手乱箭扰击!!我就不信,杀不进去!!”袁遗这一下也被逼出了脾气,竭斯底里地吼道。
于是,只见袁遗部盾兵各持盾牌大举压上,枪兵在后持枪突击,弓弩手也纷纷赶出,拽弓往上高射,无数箭矢抛入营内,庞德军刹时动乱起来。
“别慌!!稳住阵脚,骑兵都给我下马,前往助战。盾兵压住门前,绝不可让贼子冲入!!”庞德怒声大喝,先是翻身下马。随着他号令落下,其军盾兵也不怠慢,纷纷持盾压上,两方盾兵,盾牌撞击,发出阵阵暴响。袁遗军的枪手见势来突,先是杀开,眼看就要突进。庞德手提双戟,健步如飞,领兵杀到,立将之杀退回去。两军互为纠缠,战事甚为剧烈。
与此同时,又看左门处,胡车儿手提镔铁怒兽锤,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拦在门口,刘岱军几番冲突都被胡车儿率兵杀退,更有数将饮恨在其大锤之下。
“这胡人好生威猛,马羲那小儿麾下真是猛将如云啊!”刘岱咬牙切齿,冷声呐道。这时,他又生一计,双眸一亮,立令两员将士各引部队,绕往右门助战。
“将军,不好了!!刘岱好似调军往右门那去了!!”右边辕门下,一员将领急与胡车儿谓道。
胡车儿面容不由怒色一闪,当即喝道:“你速令两百兵士前往右门接应!”
“可这!!”
“不必废话,快照我的话去做!!”胡车儿一听那将犹豫,立刻瞪大了牛眼大般的恶目喝道。那将领闻说,不敢再有怠慢,即是引兵赶往。
另一边,刘岱看得眼切,不由阴阴地笑了起来道:“蛮夷之人就是蛮夷之人,这一下立刻就是中计了,我看你有多少兵马可调!!”
说罢,刘岱又令来两将,调拨去两部军队。胡车儿见之,面色连变,一员牙门将看出其中端倪,急道:“将军,刘岱兵多,如果我军随着他屡番调拨,恐怕只会中了他的削兵之计!!”
胡车儿一听,不禁面容紧绷,咬着牙沉吟一阵,还是喝道:“再往右门调去两百兵士!!”
“将军!!如此一来我军只剩下五百人,如何抵挡得住刘岱近四千大军!!”那牙门将闻言,面色大变,不由急声喝道。
原来一开始,刘岱兵力莫约五千,而胡车儿却有九百余人,双方相差大约五倍。但守军有胡车儿这员猛将坐镇,再加上据营而守,倒还能稳住局势。但随着刘岱屡番调去千人兵马,胡车儿也被逼把部署调往,若是这下再去两百,就剩下五百余人,与刘岱军相差足足八倍之多!!
“主公待我情深义重,我胡车儿万死难报,今日就算葬身于此,亦无悔也!!如果诸位兄弟抵挡不住,自有我胡车儿的血躯抵上!!”胡车儿震色怒喝,字字铿锵,掷地有声,更如在众人心头激荡起来。那在场的所有人,不由纷纷变色,感受到胡车儿的死志之后,只觉浑身如是热血沸腾,各个似有用不尽的力量!!
“我等愿随将军拼死到底!!!”
吼声骤喝,震荡天地。一员将领,满脸慨然之色,一拱手后,又率两百人离去。
却说刘岱先是被胡车儿军的声势吓了一跳,却见胡车儿还是中计,把兵马调走,立刻振奋起来,纵声笑道:“哈哈哈哈哈~~!!无谋蛮夷,又中我计,今番必教你死无葬身之地!!!全军听令,一齐扑杀,率先杀入营地者,赏黄金百两,取那胡人首级者,官迁三阶,赏三百零黄金!!”
刘岱此令一出,顿令其部士气大震,战意飙升,各是争先恐后,扑涌杀去。一时声势之大,甚至盖过其他两处厮杀之地。
“来吧!!老子在此~~!!!”胡车儿屹立辕门之下,猛敲大锤,瞪眼怒喝叫道。
说时迟那时快,刘岱军风风火火地盖然杀到,胡车儿率领一众将士拼死拦住,两方都是战意高昂,杀气腾腾,混杀一起,随着死伤愈烈,各个都杀红了眼。
另外,右门那处,连得援兵来助的王彧,也下令发起猛攻。胡车儿麾下那数员勇士,引兵死守,在王彧军屡番的冲击之下,一人先是死去,另外两人听说胡车儿之志,依旧死守不退。胡车儿调来的那四百兵众慨然突前,各个却都不怕死。王彧见之,不由惊异,屡叹死忠烈士。
于此,三方混战,战事惨烈,血肉滋润着大地,杀声充斥着苍穹。如此,一直混杀到天色开始昏暗,快到黄昏时候。
再看,营地前满堆尸首,庞德军剩三百余人,把守右门的只剩下五百人,胡车儿派去的三员勇士,死剩下一个。胡车儿军,战至至今剩下百人。
敌方却也伤亡惨重,袁遗军折去一千数百余人,只剩下不到三千的兵马,将士又是死去七、八个。刘岱军也折损近千人,但将士死伤却足足有数十之多。右门的王彧军折损颇少,死伤只有五百余人,兵力尚有五千余众,足足是守方的十倍之多。
与此同时,王彧已暗教人发去通知,断言若无意外,夜黑之前,其部能率先攻破营地,未免胡、庞前往救援,还请刘、袁两人继续做强攻之势。
正门。
“尔等鼠辈尽管来呀!!老子力气多得是,来多少杀多少!!”
一身血迹斑斑,兵甲、战袍皆显残破,手提双戟的庞德扯声喝道。
“赢下这一战真是艰难啊。这马羲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物,竟能让如此多烈士甘愿为之送死?不过,一切也到此为止了。”袁遗长吁一声,遂轻一挥手。
于是杀声骤起,袁遗军再发冲击。
左门。
“蛮夷之辈,你给我听着,眼下大局已定,你再是负隅顽抗,只会造成无辜牺牲!!我谅在你颇有几分武勇,若愿投之,老夫或者还能让你当个将校!!”
“我呸!!我主不久将到,刘岱你项上首级快要不保,还敢在这大放厥词!?”
“不知死活的蛮夷,临死还敢如此放肆!!给我乱刀砍死他!!”
随着刘岱号令落下,其部瞬间杀声提起,各往涌上。
而就在正门、左门再次发起攻势时。右门处,随着王彧一声令下,其军却也发起了攻势。王彧更把其军分成五部,连番突击,部部紧逼压上,攻势雷厉不休,丝毫不给右门守军歇息的机会。
不知不觉,已是黄昏时候,在王彧军连番猛攻之下,胡车儿所派的最后一位勇士也英勇牺牲,右门守军死剩不到二百余人,瞬间混乱,眼见就要溃散而败。
蓦然,就像是天降神兵,西面猝起杀声,其声之烈,如霹雳连环骤劈不断,杀声扬处,风尘遽起,铺天盖地,人喊马鸣,忽为争先,杀气之浓,又如从地狱而来的九幽之兵!
眼看胜利在即的王彧,顿如遭晴天霹雳,急转望过去,正见西面兵涌如流,成片如洪,其势之盛,如要吞天灭地,恐怖至极,由其前首,还有一股极其恐怖的凶煞威凛之气不断逼来,而且速度之快,令人不禁心惊胆跳。
“诸位兄弟但管坚持少时,马纵横来也~~!!!”一声惊天暴喝,如有鬼神之威,威名一起,王彧军无不色变,再看其军来势之盛,竟一时全都忘了冲突。
电光火石之间,斜阳之下,只见一员身穿满布血迹的黄麟日月重铠,犹如鬼神一般的男人,提着一柄赤色龙刃,纵马飞驰,快若流光飞电,倏地横撞扎入人丛之内,龙刃狂舞挥动,如同狂龙游荡,急转砍劈,杀人如同破瓦,碎了一个又是一个。血肉横飞,王彧军犹如波开浪裂间,一条横向血道渐显,随即又被跟来的骑兵,杀的阔然扩大,瞬间竟就把王彧军截杀两半。
“尔等先杀入营内,保住一干弟兄,绝不容许他们再有无辜牺牲!!”马纵横忽一拨马,疾声喝道。数将立即领命,遂朝营内突击而去。
马纵横则立领一部骑队,转往杀向王彧军后,大战至今,王彧军皆以筋疲力尽,眼看马纵横杀来,其部大多无胆拦击,那些忿而拼死的,却又不敌马纵横,纷纷被马纵横迅杀死去。
“王将军不好了,那马羲~!!那马羲杀来了~~!!”一员将士,急急赶到王彧处,满脸惊恐失色地喊道。王彧听了,刚好望到正在人丛里所向披靡,如入无人之境的马纵横,浑身煞气汹腾,奔杀过来,两人眼神正好对视。
王彧立吓得魂魄如飞!
“王彧!!还不过来受死!?”在昏阳照射下,马纵横双眸如有血光射出,猛一拍打赤乌,赤乌嘶鸣一声,立又加速飞起。几员将士前来死挡,马纵横刀劈急砍,须臾冲过,那几个将士身体随即纷纷裂开,血液暴溅,恐怖至极。
“哇~!”王彧看得眼切,吓得怪叫一声后,连忙转马就逃。马纵横急追跟上,却看赤乌实在太快,王彧的将士根本截杀不住,而且一些又惧怕马纵横,而纷纷让开。
于是,很快便见王彧逃出军后,马纵横倏地也是冲出,又把几个来截的将士砍死,无人能挡,紧追王彧。
滴滴答答~~!!蹄声疾起,风尘急扬,王彧部已然望尘莫及。
第三百六十四章 擒王彧
“妈呀!!”王彧逃出军后,忽听蹄声逼近,还以为身后有将士赶来掩护,下意识地回头一望,猝是看到一面头长双角,赤肤如有血炎燃烧,身穿重铠,白发乱舞,双瞳晃动着赤金之色,张动着那擎天巨臂抓来的鬼神之相,如知大祸临头,惨叫一声后,脑里只有一个念头。
吾命休矣!
电光火石之间,却见马纵横飞马赶上,猛张猿龙臂膀,一把抓住王彧后背,立把他从马上揪起。王彧只觉天旋地转,再也坚持不住,竟被吓得生生昏死过去。
与此同时,话说随着马纵横率领各部援兵杀到,刘岱军、袁遗军纷纷混乱起来。刘岱听说马纵横杀到,想起不久前自己被擒为人质的那场噩梦,吓得肝胆欲裂,连忙下意识地传令撤军,拔马就逃。
另一边,袁遗却更是干脆,但听得西面杀声起时,又因惧怕庞德闯阵,早就下令退走。庞德一时反应不及,待纵马追去时,袁遗早已逃去,遂引兵混杀,擒杀了袁遗不少部署。
至夜,战事结束。今夜的夜色尤为昏暗,反而显得营帐中的火光由其明亮。
在东面一处,火光尤为旺盛。马纵横领着诸将,看着燃烧的熊熊烈火,神情肃然,眼神里更隐约闪动过几分悲恸之色。
在这个时代,火葬是不让人接受的,因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用火烧毁,是对其亲人的不敬。
但马纵横却告诉众人,只有烧毁了尸体,人的灵魂才不会受到拘束,逝去的灵魂,才能轮回投胎,或者选择留在人世,守护他们所在乎的人。
马纵横也不知从哪来编的鬼话,但众人都是信了。眼看一具具昔日同袍的身体渐渐化为灰烬,一些人不禁留下了男儿泪。
袅袅升起的火星,随风飘扬。马纵横仰头望着,低声吟道:“我的兄弟们啊,这辈子是我辜负了你们,但你们放心,你们的家眷我都会好生照顾。还有,待我克立功业之时,史册上必有你们足迹,我不会让世人忘记你们的英勇,你们的忠烈。安息吧。”
马纵横说罢,缓缓地闭上眼睛。就连胡车儿、庞德两个硬汉,这时竟也泪眼婆娑。
“我的好兄弟,但愿你们在天之灵,守护着主公,你们的遗志,由我老胡来继承!”胡车儿一咬牙,在心头暗暗腹诽,同时不禁拽紧了拳头。
“兄弟们,主公来了。兖州势在必得,虽然你们看不见了,但在攻破昌邑之日,我定会再来与诸位一说。到时就像先前说好的,我会亲自带上好酒,与诸位喝个不醉不休,大庆一番!!”庞德脑海里不断闪过一个个战死的部署模样,心中在祭奠的同时,还不忘当初的承诺。
“好了。时候不早,都回去歇息吧。明日开始,便是决出兖州所属的最终一战了!”马纵横一震神色,说罢,转身便是离去。看似有些冷酷无情,但众人都是明白,素来爱护兵士,把麾下将领都看做家人的他,心里才是最不好受的。但为了接下来的战事,他必须如此!
于是,马纵横略显有些消沉的回到帐中,却有一人早被人押在此处等候。马纵横沉重的脚步响起时,那人不禁身体一抖,直到马纵横过去后,才敢略微抬头偷看,不由面色一变,也不知是不是他看走眼了,有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这如鬼神一般的男人,竟散发着几分悲伤的气息。
马纵横坐定后,挥了挥手,左右遂是退下。
“今日一役,我的弟兄战死近二千余人,若非我救援及时,恐怕便将全军覆没。而因战事紧迫,又怕尸体惹来野兽,难保其全。我连下葬他们的时间都没有,所以适才我编了一个理由,火葬了这些弟兄。
我很清楚,这就是战争,但我却难泄心中悲愤。王景文,你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马纵横说的每一个字似都有千斤之重,压在了王彧的心头之上。一阵子,王彧便满头大汉,把头低得更低了。
他很明白,马纵横是看重他的才能,所以才会留他一命。
而马纵横刚才一番话,除了威胁之外,从马纵横的态度里,他却又能听出,其实比起把他纳为帐下,马纵横更想的是把他杀了泄恨!
“马…马将军息怒…这各为…其主…我也是…身不由己…啊…”王彧正欲解释,哪知自己怕得如此厉害,连话都说不清楚。
“来人呐!!”马纵横一听,双眸顿射凶光,扯声就喝。
“慢!!小的愿降,还请将军饶命!!”马纵横这一喝,倒似有神力,又把王彧吓回正常,连忙叩首便拜。
马纵横面色一肃,王彧虽降,却不见喜色,冷声便问:“除袁遗还有那四大战将外,袁术可还有派来援兵?”
王彧心头一抖,只犹豫一阵,忽觉上方煞气威凛之气又是逼来,哪敢怠慢,急道:“不瞒主公,刘公山施计,诈称要把兖州献给予袁公路。袁公路不知是计,遂是派其麾下第一猛将纪灵,前往来助。
不过这计策,却被袁伯业发觉。刘公山为恐袁伯业与袁公路通风报信,还特意封城!!刘公山与袁伯业表面看似融洽,其实互相怀疑。再有,那刘公山日前早把自家家眷转移到了平原,以保万一,也能转投幽州刘虞那处!”
王彧也颇显诚心,不但把回答了马纵横的问题,还主动把如今昌邑城内的局势全盘托出。
“很好,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力。那么,你认为我该如何,才能尽快取下昌邑?”马纵横眼里不由闪过几分欣赏之色,随即面色一沉,凝声问道。
王彧心知能不能保住小命,这就是关键了,不由沉吟下来,思夺起计策。因为王彧对昌邑内的情况极其了解,要想出破敌之策,以他的才智,其实并不困难。
少时,王彧忽然震色而道:“恕小人得罪,献计之前,还请主公答应一事。否则小人生无可恋,为免连累家人,宁愿去死。”
马纵横一听,不由眉头一挑,淡淡道:“说吧。“
“听闻主公麾下有一支名叫‘飞羽’的精锐之部,不但善于打探敌情,亦善于追踪刺杀。小人的家眷,也正随刘公山的家眷一齐逃去,正巧这路线是由小人秘密策划的。若是主公愿派飞羽前往,莫约三日之内就能赶上,还请主公救下小人的家眷。再有,刘公山这些年来收刮的钱财都在那里,足足二十三箱黄金白银,还有他那几个小妾各个长得貌美如花,他的女儿!!”
蓦然,一声骤响,‘跨啦’一声,随着暴怒的马纵横一掌拍下,整张奏案瞬间爆开。
“够了!!刘公山毕竟是你主,你为保性命还有家眷,把他出卖,虽失忠义,倒还有几分人性。但你竟教人染指他的妻妾女儿,你简直是畜生不如!!”
王彧正被一块碎木撞中,痛得惨叫一声,回过神来,哪敢顾及痛处,连忙叩头就拜:“主公息怒,小的一时犯浑,也不知怎就鬼迷心窍,说出这般鬼话,甘愿受罚!!”
“祸不及家人,但有下回,必杀你也!!”马纵横面色冷酷,王彧一听,方才如负释重,身体却还在不住地颤抖,偷偷望着马纵横,见他眼神望了过来,忙是凝色,道:“小人有计,要破昌邑其实并不难,小的明日愿意亲往,明列刘公山诸干罪状,再宣告彼军,说刘公山早已转移家眷,无意把守昌邑,但一危难时刻,必将弃众人离去。如此一来,昌邑定然军心动荡。即时主公趁机率兵强攻,兵围四门。袁伯业眼见大势已去,定会率兵逃命,因此其把守处,可观形势,故意放松防备,让之逃去。另外却又故意在另一门留出空档。刘公山听闻袁伯业逃去,必然心慌,慌乱之下,但听有空档可逃,定会中计。”
“不错,难怪刘公山愿意如此重用你。想必当初我也吃了你不少苦头吧。”马纵横听罢,不由眼神一眯,烁烁发光。
王彧心头一惊,就怕马纵横和他算起昔日旧账,连忙道:“小的才微学浅,不过一介无名小辈,主公却是盖世英雄。小的又哪能让主公吃上苦头?”
“好了。把你那些小心思收起来吧。竟然你已投入我的麾下,昔日之事,自是一笔勾销,但盼你日后好自为之,若你竭力相辅,以国士之心而侍之,我必以国士之礼相待!起来吧!”马纵横却也是心胸广阔,一甩手,便命王彧起身。王彧受宠若惊,连番叩拜谢过后,才敢站起。
一夜就此过去。到了次日,到了晌午时候,刘岱唯恐马纵横前来强攻,早早就赶来布置,哪知马纵横的大军却迟迟不见动静。
就在此时,忽然鼓声擂动,一彪骑兵冲飞而来。为首一将,正是马纵横也。
城上无论将校、兵士,见了城下马纵横的身影,皆如见鬼煞神尊,畏悚恐惧。
“马羲,你乃汉室臣子,更是将门之后,为何却屡次以下犯上,抢掠国土!?岂不怕祖上蒙羞耶!?”只见刘岱强震神色,指着城下马纵横怒声喝道。
第三百六十五章 人心溃散
“哼,你残酷不仁,恶事做尽,我杀你乃为天下除害,岂会令祖上蒙羞!?”马纵横不屑一笑,目光晃动赫赫精光,慑人心神。刘岱一听,不由面色一变,脸庞抽动,却又死死压住怒火,扯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说道:“当初我袭击东郡之事,乃是受人蒙骗,若非是那王景文,屡屡在暗中作祟,我岂会信了他的谗言,误以为桥瑁有造反之心!?还有,擒你家眷之事,也是他在教唆!!”
刘岱此言一出,城上不少人面色连变,各个不禁都心寒起来,纷纷在想,王彧平日里鞠躬尽瘁,尽心尽力地去为刘岱卖命。
到了这关头,刘岱为保证王彧不会投于马纵横麾下,不惜诬蔑起王彧,想要激怒马纵横,借刀杀人,断了王彧的后路。想到此,一些人心里不禁对刘岱鄙夷起来,甚至心生厌恶。
“哈哈哈哈哈~~!!刘公山你还真是死性不改!!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望断阶下之臣的活路,你就这般害怕王彧会投降于我,转过头来对付你耶?”马纵横闻言纵声大笑,却是立刻识破了刘岱的诡计。
刘岱闻言,不由变色,却又很快恢复,一本正经道:“此事千真万确,马羲老夫素来视你为亲儿侄子,若无外人教唆,我岂会做这糊涂之事!当年,若非我赏识你,下达文令,那桥瑁又岂敢收留你!?”
为了保住家业,刘岱可谓是无所不作其极,竟然还不知羞耻地向马纵横认起了亲来。
就在此时,却有一人,已然忍受不住满腹的怨火,原本有的几分愧疚,顿时荡然全无,纵马急出,满脸愤慨怨恨之色,扯声喝道:“刘公山你这老贼,可认得我耶!?“
刘岱定眼一看,勃然色变,竟就是王彧,适才也全然没想到马纵横会把王彧带在身边,不由又惊又愕,但很快想到王彧竟然在马纵横身边,那肯定已降了他。
想到此,刘岱不由瞪眼骂道:“好你个不忠不义的奸徒,我如此信任你,你竟然叛主倒戈!!?”
“你他娘的死老贼,无情无义,为一己私利,不顾旧情,出言诬蔑,非致人死地不可!!刘老贼你真够狠呐~~!!”王彧满脸通红,竭斯底里地骂道。
城上诸将看着悲愤如狂的王彧,只觉心里发凉。刘岱却无悔意,反而冷声哼道:“哼!!昏庸无能的鼠辈,只恨当初听信你的谗言,否则我岂会落得如此下场,如今更是卖主求荣,我恨不得喝你血啖你肉!!”
“哇~!!!刘公山你真是不知廉耻,丧心病狂!!城上诸位听着,今日我王景文便要和这刘公山恩断义绝。同时,还要一一列举他的罪状,宣告天下!!”
“王景文,你休要在这胡言乱语,妖言惑众!!”刘岱面色顿变,心里忽起一丝不祥的预感,瞬间神容变得狰狞起来,扯声喝道。
“哼哼,刘公山你知道怕了么!?你身为汉室宗亲,却从未为这国家社稷考虑过,你终日想着的只是如何保住你的家业,收敛钱财。昔年兖州粮荒,朝廷几番拨粮,却都被你克扣下来!!正因如此,兖州民怨冲天,使得到处都是匪寇横行!!你却趁机向朝廷索取军资,又是中饱私囊,却只令各地郡县的太守、县令自行募资剿匪!!再有当初,你唯恐桥、马两家联手,不惜背信弃义,偷袭濮阳,残杀下臣,故使如今兖州大乱,战祸不休!!如今你见局势不对,却又早已把自己的家眷还有财产,暗中拨往平原,但有万一,便要弃城而逃!!你所作所为,试问哪一件事是对得起良心,对得起这兖州的百姓!!城上兄弟,如此无情无义、残酷不仁的主子,你等还要继续为其效命耶!!?”只见王彧声色俱厉,句句话如雷霆乍起,一连喝下,便如连环霹雳,惊得城上一干将士、兵众无不神色大变,惊呼连连。待王彧说罢,不知多少人纷纷露出失望、痛心,好似遭人欺骗的神色。有些人更是怀着怒怨,朝刘岱望了过去。
“别听这叛贼胡言乱语,这全都是诽谤,我刘公山爱民如子,礼贤下士,事事以公为先,从未半有点私心!!”刘岱眼看周围众人的眼神,越来越是怪异,不由嘶声喝道。不过他越是状若疯狂,越是竭斯底里,众人就越是相信了王彧的话。
忽然,王肱快步走到了刘岱身边,低声嘀咕几句。刘岱不由眼神一亮,立刻喝道:“竟然诸位皆认为我是那种卑鄙无情的小人,为作证明,我有何惜哉!!?马家小儿你听着,若你愿就此罢手,我愿向朝廷举荐,把兖州刺史之位让予你,你说如何!?”
刘岱此言一出,城上立又连起一阵阵惊呼声。在刘岱身边的将士无不变色,纷纷来劝。
“主公,何必如此!?”
“是呐~!如今汉室没落,这兖州本就刘氏的土地,岂能落入外姓之人手中!?”
“说得对,那王景文为保性命,不顾忠义,叛主投敌,什么事还做不出来?我等绝不相信!!”
刘岱一边在听,一边却还在暗暗观察四周的将士,发觉许多人还是不信,不由做出一副慨然赴义之色,叹道:“能得诸位信任,刘某人死而无憾也。若能保得兖州安稳,刘某人莫说把兖州让予,就算拼上这条老命也在所不惜!”
刘岱这话一说,立刻又赢回不少将士的信任。此时,城下的王彧却在纵声嗤笑起来。
“哈哈哈哈~~!!事到如今,刘公山你还不忘做戏,玩弄人心。但若你有心把兖州让出,何不立刻开城!?”王彧话音一落。马纵横立刻双眸精光一闪,扯声喝道:“说得对,我愿与昌邑城上下约法三章,但若进城必当秋毫无犯,凡有触犯者,包括我在内,立斩不赦!!”
马纵横一声喝下,如有洪钟震荡之威,加上他那威风盖世的身姿,城上虽为敌方的一干将士、兵众,却都情不自禁地信了。
刘岱闻言,不由一咬牙,神容又渐渐地变得狰狞起来。
“城上诸位兄弟,刘公山此人自私至极,除了他自己外,无论是谁的生死,他都毫不在乎!!他适才所言,只不过是为了让你们拼死地去为他保护家业,否则他又岂会早把家眷和多年敛财得来的二十三箱黄金白银一齐送走!?”王彧阴鸷的眼神中,露出几分解恨的快感,似乎十分享受把刘岱虚伪的面皮,一点一点剥下来的快感!
果然王彧这话一落,许多人醒悟过来,又是变色。
“王景文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为官清廉,哪来如此多的钱财!?”
“哦,且不说这钱财有还是没有。请问刘刺史,你的家眷如今在何处?”
“你!!”刘岱一直有心回避,就是怕王彧问起他家眷的所在。这下不禁面色一变,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王彧冷笑一声,又道:“竟然刘刺史答不出来,我却知道如今在东平正往平原的密林小径里,正有数队精兵正押着车仗,望平原赶去。里面不但有几个重要的人物,而且还藏有重金。正巧昨日我以此事为入仕之礼,禀予我主。而在昨夜我主麾下精锐早已骑快马前往追袭了!”
刘岱一听,顿时勃然色变,再也装不下去,整张脸变得狰狞无比,满脸涨红,双眼似在喷火,张口咆哮,大喷唾沫,嘶声喝道:“王景文你这畜生不如的东西,你胆敢伤我家眷和我的财产,我必要你十倍奉还,不得好死~~!!!!”
“主公~~!!!”王肱急呼一声,却是盖不住刘岱竭斯底里的吼声。顿时,城上一片哗然,那些又再次被刘岱蒙骗的将士,这下不由都露出痛心、绝望之色,摇头叹气起来,各个好似都被夺去了所有力气。
“刘公山,事到如今,你连仅剩的人心亦尽失也。负隅顽抗,也只是无谓之举!你已经输了!”这时,马纵横一举龙刃,指向了适才反应过来,知道中了激将法,忽然变得呆若木鸡的刘岱。
说罢,蓦然间鼓声大作,马纵横麾下各部大军猝是发动,竟朝昌邑城围攻过来。
这适才两方还在谈判,这忽然间,又倾兵来攻,城上的将士、兵众如何能反应过来?而刘岱眼看雄威浩荡的大军,不断逼近,杀声盖天,不由踉跄地后退几步,忽然惊呼一声,摔倒在地,吓得王肱连忙去扶,可周围将士却大多都只是看着,除了王肱外,竟无人再去扶他。
另一边,在昌邑南门。袁遗刚从来报的细作,听说了适才西门的情况,不由长吁了一声,然后震色向身旁的阎象说道:“刘公山已尽失人心,昌邑被破,乃是迟早之事,如今马家小儿正欲围攻城池,趁其军尚未来到,你速引一队人马逃去,也不必赶到主公那,直接去找纪灵。纪灵此人有勇且不失谋略,你与他说明厉害,他一定会明白,到时再与主公解释再是不迟。”
“可城门处,有不少刘岱的将士守备。而且他先前说了,若无他文令,强行突破者,以死罪而论!这下大敌当前,就怕闹翻了,对谁都是不好!”阎象闻言,不由面色一紧,说道。
“哼,正是危急关头,那刘公山才不敢再对我等不敬。他这种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先前他总以为局势还有回旋余地,才自恃无恐。不过如今?就怕我要睡他的小妾,他也立刻双手奉上!!”袁遗却也是对刘岱极其了解。阎象听了,重重地一颔首道:“那就事不宜迟。不知伯业你又有何打算?”
“昌邑城乃兖州州府,固若金汤。若强行死守,保住一些时日,应该并无问题。何况我一旦逃去,刘公山必也只顾逃命,这般一来,昌邑城包括城内军队,皆落入马家小儿之手。到那时,其势之盛,恐怕就连主公也要忌惮三分。我且留在此处,静观其变,尽量不要让这马家小儿得尽便宜!!”袁遗素来想事情,都是想得更远更细。
阎象听了,不由心中敬服,以往对他的妒恨也荡然全无,震色而道:“如此,那伯业你可小心一些。”
袁遗笑了笑,遂向一员将士投去眼色。那将士会意,立集合起精锐,拥护着阎象下城,取了战马后,很快赶到城下。只见城门口处,摆有鹿角拦着,还有一部人马在守护着。其中一将士见到阎象等人似乎欲要出城,不由瞪眼喝叱。阎象大喝一声,其身旁将士立刻引兵策马冲起,一起用枪挑翻鹿角,刘岱那些兵士反应不及,很快就冲突过去。
不一时,城门大开。阎象一干人马冲出城外,袁遗早在等候,正好阎象回头一望,两人眼神对视后,阎象才收回了眼色。
“他娘的!!敌人大军正往杀来,是谁在这个时候打开城门,放走了阎象!?弓弩手还不给我乱箭射死他!!”袁遗扯声怒喝,城上弓弩手立即轰然回应,手头动作却又显得极为懒散,待阎象一干人冲去城外百丈,城上箭矢才是落下,自然都够不着,可却又听得袁遗忿声叫骂不断。
第三百六十六章 兵围昌邑
话说,马纵横把麾下大军分为四部,围住了整个昌邑城,不过倒只有在西、北两门布以重兵,东、南两门却是兵力虚薄。
当夜,刘岱听闻马纵横的布军,脸色不由连变,一张脸紧绷得更是厉害,徐徐地望向了单膝跪在地上的袁遗。
“没想到那阎象在这般时候,竟然不顾我令,强行逃去。这般看来,袁公路是不想要这兖州了!”
“兖州本就是朝廷交予主公打理,那袁公路名不正言不顺,哪敢擅取兖州?”
虽然刘岱早就拆穿了袁遗暗中投靠了袁术的事情,但袁遗却一直都不肯承认,对于刘岱几番的挑衅,也听若不闻,平日里亦是俨然一副刘氏臣下的身份自居。
“哼,如今兖州不同往日,怕是难保也。袁伯业,你也不必与我继续做戏。我只想知道为何你不随那阎象一起逃去?”刘岱冷哼一声,阴鸷的眼神烁烁发光。
袁遗闻言,神色一变,先是一闭眼,再睁开时,面容上的神色终于变了,不见了唯唯诺诺的神态,反而是明厉逼人,由其双眼变得炯炯有神。
“这就对了,这才是我当初见的袁伯业。开门见山的说吧。”刘岱见袁遗终于露出真面目,反而有些喜悦地拍了拍大腿,笑道。
袁遗震色,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不甘心。”
“不甘心?”刘岱眉头一挑,似有些不明所以然。
“说得对。我不甘心。那马家小儿,虽为伏波之后,但却有着蛮夷的血统,年纪轻轻,倒是目光无人,自诩无敌,甚至把天下英雄都不放在眼里,近年来屡起战事,先得河东,后取东郡,仍贪心不足,想要得到整个兖州!?
汉室虽已没落,但如幽州、荆州、益州、扬州等地却都还是由汉室宗亲把持,汉室的江山在五、六十年甚至百年之内,或许还能得以苟存。
但是若是纵容像马羲这般野心磅礴之辈,汉室江山恐怖无需数十年间,就会覆没。想太祖创业之难,历经千辛万苦,方得四海昇平,天下一统,汉朝至今已快有五百年的历史。可如今却恐怕要毁在我这一代人手中,我每每想到此,就愧忿难当,宁粉身碎骨,也绝不愿意让诸如马羲那般狼子野心之人得逞!!”
虽不知袁遗说的是真是假,但这一句句话,却如有刀锋之利,狠狠地插入了刘岱的心头。
刘岱听罢,突兀之间,竟老泪纵痕,满脸愧疚难当之色,仰头叹道:“想我刘公山这辈子算尽心机,到头来却得到如此下场。王景文说得对,我这一辈子,从来都只为了自己考量,我视百姓如蝼蚁,视臣下如走狗,视忠义于无物!!君这一席话,使我恍然醒悟。
我才能平庸,这大半辈子之所以能够富贵,全因汉室宗亲的身份。
若我连祖宗的基业都保不住,他日九泉之下,如何有面目面对汉室列祖列宗啊?”
次日,天色刚亮,便是擂鼓大作。马纵横亲自率兵先往西门来攻,城上刘岱军士气低迷,但见马纵横领兵杀来,未战先乱,阵脚先失。
“不必慌乱,我刘公山愿与诸位同生共死,共御强敌!!”就在此时,只见刘岱身披铠甲,面色肃然,在一干将士簇拥之下,迈步而来。众将士见了,无不纷纷变色。
却见刘岱大步流星,走到城下,指向刚摆开阵势,正于阵前的马纵横,嘶声喝道:“此乃我汉室基业,马家小儿,你若想要取,除非从我的尸体踏过去吧!!”
刘岱此言一出,决意极浓。马纵横不禁眉头一皱,在旁一员将士看了,不由冷笑道:“这刘公山还不死心,又在虚张声势!小的愿为先部!”
“不,刘公山的眼神变了,这是把生死置之度外的眼神。看来,这刘公山在一夜之间,竟然变了。到底是谁有这个能力?”马纵横面色沉凝,有些惊异di说道。
这时,在其身旁的王彧,也是发觉了刘岱身上的变化,带着几分嫉妒几分震惊的味道,说道:“有这个能力者,恐怕就只有那袁伯业了。想我当初,几番欲使刘公山下定决心,身先为表,以死志鼓舞三军,却都不成。这袁伯业却能一夜之间,把他劝服。此人之才,胜我百倍也!主公,看来要取下这昌邑城,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兵家战事,从来就没有简单之事。”马纵横听了,淡然而道,凌厉的眼神望向了刘岱的身上,多了几分敬重之色。
不过,很快马纵横把龙刃就马上一按,立把背后飞星弓取出,猛地一拽,乍眼一看,这张玄铁打造的大功,起码有五石之重,若非天生神力,哪里能拽得开来。但诡异的是,这张五石大弓竟被马纵横轻而易举地拽动,箭矢一搭,弓弦一放,响出一声暴响,一根如同飞星般的箭矢立即倏地射出。
正在城上的刘岱,只见马纵横行云流水一般,做着一系列的动作,回过神来,如见一道快得无影的物体射来。一个将领看得眼切,连忙把刘岱一拉,随即只听‘嘭’的一声,那箭矢又像是雷霆炸开,打在了城墙之上,城上jiang士顿是无不惊悚,各个都瞪大了眼,如何见过这般恐怖的箭法,却都忽略了马纵横偏得有些厉害的准头。
马纵横见箭矢竟然射中了城墙,不由暗暗叫骂了一声,趁着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立刻震色喝道:“刘公山,你莫欲螳臂挡车耶!?”
刚才被吓得满脸失色,正被诸将搀扶的刘岱一听,怒火顿起,把人推开,冲到城墙,怒声就骂:“小贼,我有固城可守,城内更尚有一万五、六千余兵众,我岂需俱你!!?”
就在刘岱话音刚落,又听一道恐怖的弓弦震响,刘岱定眼一看,那急速飙飞的快影倏地来到眼前,连忙挪身一避,险险避过。不过他身后正往来救的将士,却没那么幸运,刚好被马纵横的暴雷箭打中胸膛,箭矢炸开瞬间,颇为强壮的身躯却也被震飞而去。四周正往赶来的人一看,连忙纷纷退后,唯恐步上此人后尘。
与此同时,随着马纵横一声令下,杀声大震,其部盾兵立大举涌上,同时还有十数架白虎战车一齐冲来,城上刘岱军反应不及,直到马纵横麾下盾兵杀到城下,城上的乱箭才纷纷落下,不是被盾牌挡下,就是射空。
“快!!乱箭发射,把贼子都给我射退!!”刘岱瞪眼大喝。一员将领恐待会两军交战,刘岱会被流矢所伤,急请刘岱到敌楼调拨。若是平时,不用这将领提醒,刘岱早就脚底抹油似的,望敌楼里躲去了。
哪知刘岱一改常态,忿然就喝:“诸军都在为保昌邑,奋力作战,我身为兖州之主,岂能退缩!!?”
刘岱此言一出,不少将士听了,都变得尤为激奋,纷纷纵声喝令。于是,城上乱箭渐渐变得急厉快速起来。
但很快,城上刘岱军提起的士气,又被打了下去。忽然间,一道道轰鸣暴响迭起,却是那十数架白虎战车在撞击城墙,使得如地动山摇,城上刘岱军也无见识过如此厉害的军器,失声惊呼不断,同时许多人也因身形不稳,纷纷摔倒一团。
“弓弩手迅速压上!!”马纵横面色冷酷,一声令下,弓弩手快步冲突,张弓望城上射去。顿时,一片片箭雨朝着城上扑落,正乱的刘岱军立刻死伤不少。所幸刘岱在几个将士保护之下,却是毫发未伤。
“快~~!!给我还击~~!!”刘岱扯声怒喝,不过等城上弓弩手发箭拦阻时,马纵横麾下的弓弩手早躲到了盾兵之后,等城上乱箭一止,立又还击。
马纵横阵前,一片肃杀之气,剩余各部似都摩拳擦掌,就等马纵横令声一下,立刻冲击。
“好精锐的军队,好可怕的军器!”王彧看得连是在咽口水,眼里尽是惊骇之色,此时方才发觉,就算马纵横不用他的计策,强行硬取这昌邑城,似乎也并非难事!
“彼军士气早失,虽然刘公山欲以死志激愤,但为时已晚。为保计策可行,再一挫他们的胆气!!让云梯部队上吧!!”马纵横此言一出,王彧面色不由一变,急道:“主公,眼下战事尚未明朗,如此快用云梯部队,若是激起敌人猛烈反击,如之若何?”
马纵横听了,却是淡淡地瞟了王彧一眼。蓦然,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巨响爆发。王彧面色大变,急回头一望,竟看见数架如同庞然巨物,足有七、八丈高的云梯车,而且云梯车上两边建有箭塔,起码能站上五六十射手。车下有六个大轮,三十个小轮,再有近三十匹战马,以及人力推动,车上各处都有铁皮加固。
“这!!这!!!!”
“若非为了这些云霄战车,我早就能赶到这昌邑了!!”马纵横面色冷肃,同时眼里还闪过几分悔色。王彧却没发现,如今还沉溺在这云霄战车的震惊之中。
另一边,刚才不久又遭到白虎战车冲击,正为此慌乱不已的刘岱军,还未想出如何对付这白虎战车,却见不远处一架架恐怖宛如巨兽的巨型物体正往逼来,顿又是吓得目瞪口呆。
“他娘的,这是什么怪物!!?”
第三百六十七章 攻陷昌邑(上)
“看~看是~是云梯车,可~可为什么这么庞大~~!!!”
“快看,车上还建有箭塔,上面好像有人!!”
“完了,完了~~!!这般攻城利器若是逼到城下,我等必死无疑啊~~!!”一阵阵充满惊悚的叫呼声纷纷响起。刘岱也看得瞠目结舌,不过素来贪财的他,第一时间想的却是这般利器,到底要耗费多少银子才能打造出来啊!?
答案是足足三百两黄金!!这几乎够一支数千人大军数年的花费了!!
马纵横出手之阔绰,简直令人匪夷所思。但有投资必有回报。一个昌邑城的价值,就足以让马纵横赚得盆满钵满。
当然,这也全因马纵横有着来自后世的思想,在后世中,军器的使用和等级,往往决定了整个战事胜负的走向,甚至很多时候都会演变成一场屠杀。熟读大中华历史的马纵横,自然也知道大中华曾有一段极为黑暗的时代,正是因为军器的落后,才会受尽耻辱,死伤无数!
于是,随着云霄战车不断压上,城上刘岱军越加恐惧慌乱,城下的弓弩手趁机发起猛攻,使得彼军死伤愈多。
终于这数架云霄战车,先后逼近,战车上的弓弩手纷纷急射,随着一具具巨大的梯子靠上。听着那一声声巨响,城上的刘岱军又受惊吓,忙欲推开,却遭到战车上的乱箭袭击,根本靠近不得。
“杀呐~~!!!”在中央一处云霄战车上,庞德大声一吼,手提双戟,健步如飞,便是踏着云梯冲突而去。
“不好,是那赤狮庞德!!弓弩手快快射击,绝不能让此人登上城头!!”一个将领看得眼切,连忙扯声喝道。
须臾,乱箭飙飞。庞德狮眸圆瞪,双戟飞动,舞得密不透风,冒着箭雨强硬突去,电光火石之间,纵身一跃,竟就落到城上,四周的刘岱军兵士反应过来,急是迎上围住。
“哈哈哈哈~~!!就凭尔等鼠辈,如何挡得了我~~!!”庞德纵声狂笑,双戟一动,劈砍飞窜,杀入人丛,顿是血光连连,惨叫不断,其后部署也纷纷踏着云梯杀到。与此同时,杀声又起,其他云霄战车上的兵士也纷纷杀突而去。城上刘岱军被杀得措手不及,随着形势愈乱,更是显得毫无还手之力。
“刘岱何在,快来送死~~!!”只见庞德旋戟飞荡,立把身边敌兵杀开,配上那一头蓬松乱发,和他那魁梧的身躯,浑身狮威骇人,无人赶上靠近。
“主公,那赤狮庞德快要杀过来了,末将等护你先去!!”这时,不远处一道喊声骤起。庞德眼疾,很快就看在满脸慌色的刘岱,在几个将士拥护下逃去。
“哈哈哈~~!!刘岱你这老匹夫原来在此,快纳命来~~!!”庞德不由兴奋地大喊起来,拧起双戟又是突破。刘岱军几个将士,领兵拼死抵挡,不过随着庞德的部署赶到接应,很快纷纷都被杀破。
与此同时,城下的兵众也不断乘着云霄战车,纷纷欲杀往城头。马纵横也是看得跃跃欲试,若非怕无人指挥战局,早就前往厮杀了。
如此混杀一个时辰后,毕竟刘岱军占有城池之利,且是城上布兵极多,方才勉强重新站稳阵脚,正欲反攻之时。马纵横却不与之硬战,立下号令,鸣金收兵。刘岱军不少兵士还未回过神来,眼见彼军开始迅速撤离,才知赶去厮杀,庞德引数将还有一队兵士负责断后,将追来的刘岱军屡番杀退后,趁着云霄战车上的弓弩手发射乱箭接应,很快也趁机退下。
到了这时,竟又是黄昏时候。这一日,唯独西门有了战事,两军伤亡相差悬殊,据城而守的刘岱军,因被马纵横军的攻城利器压制,死伤近千人以上,而马纵横军却不过伤亡了百余人,更兼马纵横军的英勇还有其军器的犀利,在西门所有刘岱军的心中,就如挥之不散的梦魇一般。
当夜,负责把守北门的王肱听完心腹所报,本就略显苍白的面色,又是白了几分,不由摇头叹道:“彼军兵精将强,又有如此犀利的攻城利器,大势已去也。刘公山啊,刘公山,你觉悟得实在太晚了!!”
“主子,眼下局势再跟着那刘公山,无疑是自取灭亡。不知主子有何打算?”
“诶,我身为人臣,本不该叛主倒戈,怎奈家中家眷恐怕如今都落入马羲之手。而且,若是刘公山肯听我所劝,割地让予袁绍,请得强援,袭击东郡。那马羲前后难以兼顾,自是必败无疑。这一切或者都是天意啊!”王肱神情落寞,还带着几分怨气。
这时,忽有来请,说刘岱召他前往,有要事商量。王肱一听,暗暗心头一惊,他那心腹也是连阵变色。王肱先是不动声色,答应下来,等刘岱的人离去后,立是震色,从怀中掏出一份密书,说道:“自昌邑局势变得危急之后,那刘公山疑心愈重,恐怕也怀疑到我身上来。我这里有一封密书,可救回我的家眷,只要那马羲答应,明晚三更时候,便把北门给献了。若是我今夜就遭不测,那就事不宜迟,今夜立开城门。如此一来,起码能减少城中军民的无辜牺牲!”
“小人明白!”
“好。”王肱重重一点头,轻叹一声后,遂转身离去。
少时,王肱来到了殿堂,正见刘岱披头散发,神态略有疯癫,眼神尽是怨恨之色,见了王肱便道:“我视你如同心腹,此下有一事交予你去办,事成之后,我会赏黄金一百两,你领了赏金,速离昌邑,另投新主也好,至此隐居也好,全都由你!”
王肱一听,不由眼睛一瞪,一丝不祥预感,遂从心里升起,连忙拱手道:“不知主公要吩咐何事?”
“今夜立刻派人暗中在城中各处,多藏硫黄焰硝引火之物。这昌邑城是我祖上基业,我就算毁了它,也不会给其他外姓之人得到!!”刘岱忽地面容变得极其狰狞可怕,咬牙切齿地说道。
王肱一听,顿时吓得打了个激灵,连忙又问:“那城中百姓和军队那又怎么办?”
刘岱一听,立一瞪眼,喝道:“这就无需你来管了,即管做你的事就好!!退下吧!!”
王肱闻言,犹豫几阵,但还是忍住了,心中叹了一口气,对刘岱再无一丝忠心,有的只是怜悯,拜下一礼后,遂是退下。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过了明日,这昌邑城就将化作一片火海,谁也不能从我刘公山手上抢走!!哈哈哈哈~~!!!”
夜里二更。南门敌楼之内,袁遗脸色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几分忿怒,咬牙喝道:“那刘公山真要把整个昌邑城都给烧了!?”
“没错!那刘公山眼看那马羲兵强马壮,又有极其可怕的攻城利器,心知昌邑难保,便欲毁之!而且更是可恶的是,他还要城中的军民,与他一起陪葬!!真是可恨至极!!”
“传我号令,立即命诸部人马收拾行装,三更从南门离开,不得有误!!同时,你再派些细作,把刘公山欲要火焚昌邑之事,四处传报,造成混乱,如此一来,我军趁乱离开,也是更加轻易!!”
那将士一听,微微变色,却知袁遗心善,此举也是为了救昌邑的军民,暗暗敬佩,立是领命退下。
与此同时,在马纵横的虎帐之中。马纵横看完王肱的密书后,面色一沉,与诸将谓道:“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刘公山无义,最终还是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啊。”
诸将闻言,默然,心中都各有领悟。
“我家主子以表诚心,不知他的家眷?”
“放心吧,祸不及家人,就算是死敌,我也无伤害他人家眷的意思。”马纵横凝声而道。那王肱心腹听了,不由大喜,忙是谢过,又言其主不久前被刘岱召去,若是遭到不测,今夜会在北门以火号招示,即时可趁机杀入昌邑城中。
马纵横闻言不禁面色大震,重赏一番后,速令各将调领精锐,望北门屯集。
时值三更,南门处忽然城门大开,城内一片混乱,却是忽有谣言,说刘岱欲纵火烧城,城中百姓急是收拾行装,欲要连夜逃出。城内兵士闻说,又惊又怒,也是乱成一团。
“什么!!竟有人传出谣言,说我要纵火烧城!!?此事只有我和王肱知道,莫非连他也造反了!!?”刘岱寝室内,只见他一脸暴怒疯狂之色,扯声怒喝。
他麾下一员心腹将士,正单膝跪下,急道:“如今城内一片混乱,百姓皆欲强闯出城,不少将士闻说也是大怒,一些要投降马羲,一些更领兵正往州府这里杀来!”
这将士话音刚落,忽然门外又有一员将士急是赶入,连忙报道:“大事不好了,袁遗率兵从南门逃去了!!”
刘岱一听,顿时色变,咬牙切齿道:“这该死的袁伯业,我就知道他迟早会弃我而去,尔等立即派人前往追杀,我不得好死,他也别想留下全尸!!”
“可眼下城内一片混乱,而且各部兵士纷纷造反,怕是!!”
“主公,你还是快点逃吧!!”
刘岱一听,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立刻暴跳如雷,扯声吼道:“这是我的昌邑城,就算死,我也要死在这里!!我哪里都不会去!!”
“主公!你这…又是何必呢!?”
“是呐,你毕竟是汉室宗亲,只要留住性命,无论是幽州的刘虞亦或是荆州的刘表,看在同是皇亲的份上,一定肯接纳主公!他日卷土重来、东山再起,也是可以啊!”
“哈哈?”刘岱听了,却是忽然疯笑,而且笑声愈大,最后简直就像是疯了似的:“哈哈哈哈哈~~!!!什么卷土重来!?什么东山再起!!?我家眷被擒,基业不保,声望尽失,天下人只会视我刘公山如丧家之犬!!我有何颜面再活下去,尔等跟着我也是如孤魂野鬼,滚吧,都给我滚吧~~!!”
说罢,刘岱拾起桌上酒瓶就砸,酒瓶立刻暴裂,酒水洒满地上。那两个将士皆是悲痛之色,各是叩了三个响头,遂才离开。
却见北门之处,火光冲天。很快北门外便有了呼应,只听擂鼓震鸣,号角齐响,杀声动荡。王肱听闻杀声起时,凄然的面色中,反而多了几分解脱,淡淡道:“这天下本该就是属于英雄人物的,刘公山啊,你也只不过是这乱世中的一个身份显赫的过客罢了。打开城门吧!”
随着王肱一声令下,须臾城门大开,城上兵士齐呼喊道:“刘公山不仁不义,轻贱百姓军士,我等愿降~~!!”
夜色之下,火光犹如飞虹,战马奔驰。只见正往昌邑北门杀奔而去的军队里,为首一将,手提龙刃,雄伟魁梧的身姿,犹如鬼神降世,气势威凛。
此人,正是伏波马援之后,马羲是也!
第三百六十八章 攻陷昌邑(中)
“诸军听令,闯入昌邑城后,凡愿投降的军民皆不可伤之,但有敢轻犯者,杀无赦!!”
马纵横一声令下,诸将齐声呼喝。城上jiang士、兵众听闻,呼声更烈。
电光火石之间,眼看马纵横便要率先冲到。庞德从后急赶,喝道:“主公,以防万一,还是由我先闯吧!”
“那你先追上我再说吧!”马纵横闻言,翘嘴一笑,回首轻瞟了庞德一眼后,一拍赤乌,赤乌即嘶鸣一声,奔飞更快。庞德不由一惊,也被激出了脾气,一夹马腹,也是策马疾奔赶去。
须臾,马纵横先到城下,王肱领着一干将士正要跪下相迎。哪知马纵横一声喝令,只说免礼,倏地突入了城内。正在城门两边的军队连忙让开,只见马纵横倏地飞过,快得惊人,无不惊叹。
就在此时,州府之处蓦是火光冲起,城内猝起阵阵惊呼。马纵横面色一变,忙是勒住马匹,望向州府之处。
“主公,这刘公山莫非烧城不成,便是烧了自己的州府**?”庞德从后赶上,见得起火处,也不由惊呼道。
“王肱何在!!?”马纵横却不理会,忽是大声一喝,王肱正是赶来,听得马纵横厉声一喊,吓得连忙拱手拜礼答话。
“臣下在此,拜见主公!”
“繁文缛节就免了!你速率兵往城中安抚百姓,我领兵前往救火!!”马纵横说罢,正好一队骑兵冲驰而入。马纵横即一拔马,便往起火的州府疾奔飞去。
一阵后,却见本是拥挤的各条街巷上,随着马纵横率军已入昌邑,更与部下约定不可伤害无辜的消息纷纷传起,城内乱处渐渐平定下来。
另一边,马纵横纵马冲到州府前时,正见前面人山人海堆满了人,全都是刘岱的部下,这下全都是来召刘岱算账,各个神情愤恨,骂声不止。
“糊涂!!尔等这些蠢货,有时间骂那刘公山,何不速速灭火,州府之中有不少宝贵文物还有史册,毁之岂不惜哉!?何况还有不少无辜的人在里面!!”一声怒喝,犹如天神之威,赫然骤起。刘岱那些部将不由纷纷变色,当望到那威武的身姿时,无不变色,不少人更是当场惊呼起来。
“是那鬼神马羲!!”
“他怎么会在这!!?”
“不好!!莫非城内已有造反,打开了城门么!?”
就在此时,庞德率一部骑兵从后赶上,那些刘岱部将见了又是连阵变色,刹时间都明白大势去也。
“还不快快救火!!”马纵横眼睛一瞪,一股澎湃如洪的气势刹时迸发而起,瞬间一面血色鬼神相势,栩栩如生地出现在马纵横背后,极其骇人可怕,使得马纵横宛如变作了天地至尊,不容反抗!
于是那些刘岱部将竟纷纷听令,各是回应,便或是冲入州府挽救文物,或是赶往救人,亦有人指挥自己的部署,去取水和沙土淋灭火势。
待火势熄灭时,一夜就此过去了。整个昌邑城都弥漫着火场过后刺鼻的火炭气味。州府之前,一具被烧得几乎面目全非的尸体被抬了出来,在周围的刘岱部将,看着那具尸体不由自主地都露出怨恨之色。
“回禀大人,这具尸体正是在刘公山的寝室发现的。据里面的下人说,昨夜纵火的正是刘公山本人,纵火之后,他就回去了寝室里,再无出来。因此,这具尸体应该就是刘公山了。”一员刘岱的部将,凝声报道。在不久前,这些人已全都投降了马纵横。
马纵横闻言,面色一沉,先向从后赶来的庞德投去一个眼色。庞德略略点头,因为城中混乱,马纵横把大部分的部署都调去安稳局势,因而州府这里人手并不够用,所以马纵横便让刘岱这些部将帮忙。当然,马纵横对于这些人还不了解,故令庞德等人在旁监视。
“很好。如今昌邑虽平,但城中尚未安稳,还望诸位多多协助,使昌邑能够早日恢复以往的太平,我必有重赏。”马纵横肃然而道。刘岱一众旧部听了,不由都是暗喜,纷纷谢过。马纵横遂令之退下。
少时,马纵横领着庞德等人再次走入了州府之内,所幸经过众人一夜努力,州府也不算毁坏得太过厉害,修葺一两个月,待气味散去后,便能恢复以往正常的使用。
“哼,这刘公山死就死了,竟还丧心病狂地想要整个昌邑城的军民和他一齐陪葬,幸好昨夜那王肱良心发现,及时来报,否则昌邑城不知要死去多少无辜!!”庞德想到昨夜听到刘岱欲纵火烧毁昌邑消息,那震惊那忿怒,至今还未能平复。
马纵横听了,冷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刘公山为人自私至极,当日立以死志与我等拼杀,或许也不过是他故意做的一场戏。”
“主公此话何解?”
“或者刘公山早就发现大势已去,却又恐被我追杀,所以另寻了逃路!”
“什么!?主公你莫认为刘公山尚且未死?”庞德闻言不由大惊失色,在左右跟着的将士亦纷纷色变。
马纵横却不答话,脚步走得更快,一下子就来到了刘岱的寝室,只见寝室周围大部分的东西,都被大火烧成黑乎乎的一片。马纵横则在寝室四处观视,时不时又会伸手摸着各种地方,有时候会抹向墙上的青铜摆设,有时候会敲一敲墙,或者移动一些东西。庞德等人看马纵横很是仔细的样子,就怕打扰了他,都不敢随意走动,甚至不敢做声。
这时,马纵横走到了床榻旁边,四处摸索了一阵后,忽然带着几分惊喜叫道:“原来在此!”
就在马纵横话音刚落,便听‘卡啦’一声,随即听得一阵轰鸣,众人皆惊异时,马纵横把床榻上的褥垫忽地扯开,竟见褥垫之下,有一个不大不小,正好够一个大汉子通过的洞口。马纵横走近一看,里面竟然是一条不知通向哪处的斜梯,隐隐还看见深处有火光闪动。
“刘公山应该还逃得不远!”马纵横瞟了一眼庞德,猝是一拔腰间一柄颇为庞大的青铜麒麟大剑,正如走向洞口。
庞德忽然问道:“主公,你是如何猜到刘公山未死?”
“还是那句本性难移。像他那么自私的人,怎会舍得连自己仅剩下的一副皮囊,也就此抛弃!?毕竟他这辈子最宝贵的就是他那副皮囊。”
“哼,他不过是踩了狗屎运,生长在帝王家罢了!”
“是嘛?我却觉得生在帝王家也不一定都是好事…”
马纵横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不过人已走入了洞口,声音幽幽地传了过来。
却见斜体通往的是一条地道,地道两边都有昏暗的灯光照明。须臾,马纵横面色一变,竟觉得有杀气逼来,立刻大喊一声小心。话音一落,地道里面传来连阵急响。马纵横定眼望去,正见好几根弩箭飞射过来,立刻大喝一声,拧起手中大剑,飞砍急劈,啪啪几声刚把逼来的弩箭一一打碎,还未回过神来,感觉一道疾风逼来,下意识向后弯身一避,随即听一声骤响,弩箭正好打在了斜梯上。
“小心,这里有刘公山的死士在埋伏!!”马纵横大喝一声,纵身跃起,刚是落地。蓦然地道里,火光屡起,一下子变得光亮起来,四周各处纷纷冲出人来,各个面色苍白,眼袋发黑,头发凌乱,而且还散发着一股恶臭,就像是丧鬼一般,一看就知在这地道里待了不短的时间。
“看来刘公山早就设好了这个局了!”马纵横面色一沉,双眸却也发着阵阵骇人的精光,与这些看似丧鬼的人不同,马纵横的恐怖是让人发自内心,直至震撼其灵魂的!
“哇~!!杀呐~~!!就是这该死的小畜生,夺去了主公的一切~~!!”人丛里不知哪个人一声厉吼,刹时四周死士立刻都朝马纵横扑杀过来。马纵横却也不俱,手中大剑猛地一扫,如有横扫千军之势,猝是听到一阵可怕的暴响,不但有金属碰撞声,还有着骨头的碎裂的同时,同时还伴随着怒骂痛叫。一片人瞬间被马纵横的大剑扫飞。后面的死士,又是急扑而来,各个神情狰狞可怕。马纵横身子一转,大剑举重若轻,飞砍而去,那些扑来的死士立又被砍飞而去。突兀,一个死士斜刺里从左边杀来,马纵横反应也快,身子挪动同时,腰臀发力,拧剑一斩,顿把那人头颅斩暴,同时立又转身旋动,把欲趁机逼来袭击的死士一一砍开。
“主公,赤鬼儿来也!!”就在此时,庞德大喝一声,提起双戟飞跃而来,瞬间便加入战场,与马纵横背靠着背。
“尽快杀了这些人,刘公山此人阴险至极,我不想留他性命!”马纵横疾言厉色,低声一喝。庞德大喝一声得令,立刻便提戟扑杀而去。马纵横亦拧剑欲冲,就在此时,又是几道弓弩震响,此时到处都有那些死士嘶吼的声音,若非仔细在听,恐怕是难以发现。而马纵横就似背后生眼一般,忽地挪身一闪,弩箭倏是飞过,皆中一死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