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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之绝代凶蟾全文阅读

作者:贪玩的提莫     西游之绝代凶蟾txt下载     西游之绝代凶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节 随州城

    随州,地处荆楚之地的咽喉要道,据传乃是炎帝神农故里,自古便为兵家必争之地。

    随州城中,有天下名渎长江和淮河交汇于此,附带着上百条小型的河流,共同打早了这一片物产丰饶的土地。城池虽然不算大,却足足有五万余人,而且大多生活富足,安居乐业,倒也着实算是一片福地。

    然而,常言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这两条给随州带来富庶和安定的河流,有时却也往往会带来灾难和死亡,也就是世人常说的水患。

    似乎受到了某种诅咒一样,每隔三年的时间,长江与淮河都会在同一时间水位暴涨,稍有疏忽,便会酿成大祸,无数财富和生命都会被河水卷走,在随州城的历史上,这样的灾难已经发生了至少上百次之多了。

    更有民间传说,这淮河河水中隐藏着一个上古水妖,每次洪水来临之际,但凡落入水中的人都会被水妖吃掉,当然,没人见过这个水妖,因为见过的人都已经死了。

    为了对抗这只水妖,随州百姓曾想过无数的办法,沿河也修筑了无数的庙宇,龙王庙、河神庙、土地庙、玉皇庙等等,他们几乎拜过了所有能拜的神灵,却始终没有任何作用。直至有一天,不知是谁在河边修筑了一座菩萨庙,这件事才开始发生了改变。

    庙里供奉的到底是什么菩萨,已经不得而知,不过,自打供奉了这位菩萨之后,每当水患之时,人们便能看到天空中隐隐有金光洒下,落入水中的人,也时常有人能被救回来,死亡人数可谓大大降低了,所以,这位菩萨便成了随州城的守护神灵,被万民所敬仰。

    当然了,菩萨最多只能保护人命,那些被洪水卷走的粮食、牲畜、财物,他肯定是不管的,而这些东西,就只能靠人们自己的双手来保护了。

    当云翔和玉娥抵达随州城的时候,所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繁忙的景象。

    每条大大小小的河流旁边,都有无数百姓忙着加固河堤,预备沙袋,准备皮筏这样的事情,大家都显得从容而有序,这样的工作,他们也早就习惯了。

    玉娥抱怨道:“真是奇怪了,这个城里的人怎么都是光顾着修河,城里一点也不热闹。”

    云翔自然知道古代百姓与洪水的搏斗是多么的艰辛,便不无赞赏地道:“看来这个随州刺史杨祯也是个能吏啊,眼看汛期将至,便动员了全城的百姓前来修筑河道,这样的官员可不多见。”

    玉娥一听云翔夸赞杨祯,便也不无得意地道:“那可不是,你也不看看是谁给他牵的红线。”

    云翔顿时哭笑不得,道:“师姐,我夸的是他的能力,不是他的姻缘。”

    玉娥笑道:“那你可不知道了,这个杨祯啊,以前不过是个普通的官家公子哥罢了,就是因为我给他找了个贤惠又明理的娘子,平日里常常给他讲民间疾苦,他才能有今日这般成就的。不然的话,哪会有那么多姐妹夸我这红线牵得好?”

    这种事也只在故事里听过啊,云翔顿时对她刮目相看,忍不住赞道:“这样说来,小弟也有些佩服师姐的本事了。”

    玉娥闻言也是更加得意了,将头昂得高高的,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笑容,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

    二人一路说说笑笑,漫步来到了随州刺史府外,正合计着该如何见到府中的刺史和刺史夫人,却见一个下人打扮的老者正捧着一只大木桶从府里急急忙忙地走了出来。

    云翔心中一动,忙走上前去拦住了老者道:“老人家,不知此处可是咱们随州刺史府?”

    老者此时显得有些匆忙,随手一指门上的牌匾道:“正是,这不牌子上写着吗?”

    云翔忙赔笑道:“那敢问刺史大人现下可在府中?”

    老者摇头道:“最近这段时候,正是三年大灾之期,刺史老爷哪有时间在府中待着?”

    “三年大灾之期?”云翔奇道:“老人家,这是什么意思?”

    老者摇摇头不耐烦地道:“外乡人,要打听消息去别处打听去,别在这里耽误老头子的时间,我这边正赶着去给老爷和夫人送饭,若是时间迟了,饿到了老爷和夫人,你可担待不起。”

    云翔一听这话,顿时眼睛一亮,连忙赔了个不是,便闪开了身形,放那老者匆匆离去了。而他则是带着玉娥不紧不慢地缀在了那老者的身后,既然两个正主都不在府中,想要见他们倒是更加容易了不少。

    跟着老者一路来到了淮河之畔,进入了一座不大的庙宇中,庙堂中正跪着两个人拜佛,一个是一身官服的男子,看上去相貌堂堂,气度不凡,另一个则是个富家打扮的女子,一身古代官家女子的雍容贵气,二人的身后,还站着四五个差役。

    看来,这两个人就是随州刺史杨祯和杨夫人了,他们这次大老远要来见的正主。

    果然,那老者恭恭敬敬地走上前去,从木桶中取出些饭菜,道:“老爷,夫人,老奴给你们送饭来了,还请先吃些东西吧。”

    杨祯点了点头,起身道:“送来的倒正是时候,我也是有些饿了,夫人,快起来一道吃些东西吧。”

    杨夫人却摇摇头道:“老爷莫非忘记了,我已经在菩萨面前许了愿,要斋戒三日,以求菩萨保佑我随州百姓安然度过三年之灾,如今才不过半日而已,又怎能用膳?这些膳食,还是老爷自己用吧。”

    杨祯闻言一愣,顿时露出了心疼的神色,叹道:“我是随州的父母官,却劳烦夫人替我斋戒祈愿,又让我于心何忍?这样吧,我这三日也不吃饭了,陪着夫人一道斋戒便是。”

    杨夫人忙摇头道:“那怎么行?老爷下午还要巡视河防,如此劳累,怎能不吃饭?若是老爷累病了,这城里的百姓还能指望谁?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没什么别的本事,便也只能替老爷斋戒一番尽些心意了,还望老爷莫要任性。”

    一旁的随从也状,也纷纷上前相劝,杨祯无奈,便只得一人享用了饭食,还分了许多给旁边的随从。

    云翔看着这一幕,对这杨祯夫妇也是更加欣赏,默默点头称赞。

    玉娥则已是出声赞叹道:“师弟,你看他们俩这感情多好,我这次牵的红线,是不是特别好?我决定了,以后一定要继续努力,多牵出这样的红线,做广寒宫里最好的嫦娥。”

    云翔连忙出声附和,无意间一抬头,却正看到那庙的牌匾上写着“菩萨庙”三个大字。他再下意识地向着庙堂上那佛像看去,却见只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僧,不是他想象中的望海。

    奇怪了,这是哪一位菩萨?好像根本不是他印象里的任何一个,这样没名气的菩萨,也有人供奉吗?真是奇怪了。

第四节 洪水

    杨祯吃过了饭,又陪着杨夫人说了会话,便带着两个随从出了庙宇,一路沿着河堤巡查去了。

    目送他离去之后,杨夫人便也再次跪到了菩萨像之前,取出一本佛经开始颂念。

    云翔心中默默叹了口气,面对水患,拜这样的野菩萨只怕也没什么用,不过这个年代的人,也只能如此了,不过是找一些心理安慰罢了。

    他回头一看,却见玉娥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杨夫人诵经,便问道:“师姐,你不打算过去跟这个杨夫人聊几句?”

    玉娥白了他一眼道:“你没看人家正在办正事呢嘛?干嘛要去打扰人家?你别说,只是看着他们这两个人,我就觉得心里高兴呢。”

    云翔也是理解地点了点头,这可能是玉娥牵过最得意的一桩姻缘,此时在她眼里,杨祯和杨夫人是她最大的成就,现在那感觉,用她自己的话说,就好像看见了第一次辛辛苦苦炼制几年的丹药出炉,真是越看越喜欢。。

    他想了想,道:“师姐,不然你在这继续看,我去别处逛逛?”

    玉娥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行吧,你去逛逛吧,我看她挺可怜的,就在这里陪着她了。”

    云翔点点头,便迈步也沿着河堤逛了过去。

    上一世,他也曾参加过两次抗洪抢险行动,如今看着这些在河边忙碌着的百姓,真是有点恍若隔世的感觉。也许他们那些原始的手段在后世看来真的不值一提,但放在这个时代看起来,已经是能够做到最好的了。

    前面遇上几个歇工的百姓,云翔便干脆凑上前去闲聊了起来,也终于弄清楚了所谓的三年大灾的由来。

    这倒是有些奇怪了,洪水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听天由命,三年一次的规律也未免太蹊跷了,看来,这其中要么是有天庭的安排,要么是有其他神仙妖怪干预,也不知到底会是什么目的。

    至于那个传说中的水妖,他还真不怎么相信,借着洪水才能出来吃人,也就是当年第一次遇见海棠的那个水平,如果水妖真有他们说的那么厉害的话,随时可以上岸来抓人,谁又能挡得住?

    还有就是那个不知名的菩萨庙了,想必就是杨夫人参拜的那个,这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难道还真有这么一个菩萨来救世?那可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说起来,眼下也没什么大事,岁祭的时间还早,不妨留在这里多待上几天,看看能不能亲眼见识一下这个处处蹊跷的三年大灾究竟是怎么回事。

    心中这样想着,他便继续沿着河堤闲逛,只见前方围了一大群人,似乎是杨刺史在那里讲话,做些抢险动员什么的。

    大约是讲话已经到了结尾阶段,众人高呼一声,便各自散去,云翔百无聊赖地看着这番景象,忽然,一个熟悉的面孔一闪而过,让他顿时就是一愣。

    咦?奇怪了?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

    他脑中细细回忆了一番,半晌方才想了起来,这张面孔居然是当年蟠桃会上有一面之缘的哮天犬。

    哮天犬?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云翔心中一动,连忙再去找寻那道身影,可刚才一个疏忽,那人早已没了踪影。

    再凑到人群前仔细找寻了一番,却还是没有找到,他不禁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眼睛,刚才是看花眼了?或者说,人有相似,是看到一个相似之人了?

    说起来,现在二郎神杨戬被玉帝关在了天庭,灌江口应该是乱作一团才对,哮天犬应该不会大老远跑到这个小小的随州来才对啊。算了,可能真的是看花眼了。

    接下来的三天里,云翔和玉娥便在随州城里待着,玉娥每天就这么饶有兴趣去看望杨祯和杨夫人,有时还会偷偷潜入刺史府去看望他们的两个儿子,为此,她获得了极大的精神满足。

    后来,云翔还把随州城里关于三年大灾的事情告诉了她,她也表现的有些惊讶,想了想道:“师弟,不然咱们帮一帮他们,你看他俩都这么可怜了。”

    云翔顿时皱眉道:“师姐,如果真是天灾的话,他俩已经做得够好了,咱们也帮不上什么。如果这里面真有妖族作祟的话,估计自然有那个不知名的菩萨前来降服,以咱俩的身手,估计未必能插得上手啊。”

    玉娥道:“我好不容易牵了这么好的红线,你看他俩的生活多恩爱的,我就是不忍看他们为这些小事受罪。”

    “小事?”云翔哑然失笑道:“天降水患,三年大灾啊,师姐,这可不算小事了,在凡人眼里,只怕也没几件事比这个还大了。总之,咱们到时候看看情况吧,能帮的话帮一把也无妨,这些凡间的事,有些连太阴星君亲至都未必管得了,咱们更是白给。”

    月娥听得他这么说,方才勉强应了下来。

    三天后,天气开始变化了,乌云密布之下,便开始下起了雨。

    这雨下起来就越来越大,根本没个停,一连又下了好几天,这种天气,对半龙半蛤蟆出身的云翔来说,其实倒是颇为愉悦的,可对玉娥来说就有些烦心了,每次看着天空中密布的乌云,她总会骂几句水德星君。

    而云翔和随州城里的人都知道,这样的天气下,只怕那场三年大灾就快要来了。

    大雨一连下了五天,方才慢慢地变小了,不过众人心中倒是更加警惕了,因为,根据水监官吏的回报,各处河流中的水位也是越来越高,都已经超过了警戒的水平,只怕真有一波洪峰下来的话,河堤也就岌岌可危了。

    雨刚小一些,刺史杨祯便亲自带了八百青壮出了门,开始前往各处河道巡查,随时准备应对紧急情况。

    傍晚时分,开始有几处河堤出了问题,有洪水开始倾泻向了随州城,杨祯便连忙便指挥人扛着沙袋前去围堵,方才勉强算是支撑了下来。

    然而,随着又一波更大的洪峰来临,更多的位置都出现了决堤的情况,这八百青壮就显得有些不够用了,甚至时有百姓被卷入了洪流之中。

    杨祯大惊,连忙派人再回去组织人手前来应对。很快,又有两千青壮赶了过来,而其中的领头之人,却是让人大吃一惊,竟然是身体仍旧有些虚弱的杨夫人。

第五节 妖踪

    杨夫人的到来,让刺史杨祯顿时大吃一惊,连忙迎上前道:“夫人之前斋戒三日,眼下身体还没养好,这不好好在府中歇着,为何又会来河堤之上?”

    杨夫人摇头道:“听闻此时河堤已是多处决口,妾身心中焦急,又如何能够安坐家中?老爷如今带领着诸多百姓在此与洪水奋战,妾身虽然没用,却也希望陪伴在老爷身旁,与老爷一同面对这天地之威。”

    杨祯忙道:“不可,眼下河堤乃是险境,夫人在此,让我又如何能够安心?还是快快先回府去吧,待得洪峰过去,我便回府陪伴夫人。”

    杨夫人脸色更是坚决,再次摇头道:“既然老爷放心不下妾身,妾身却又如何放心得下老爷?老爷莫要再劝,妾身无论如何也要留在此地,待得洪水退去后,再与老爷一同回家。”

    杨祯见杨夫人其意甚坚,心下感动,便也只得勉强答应下来,返身又去分配新来青壮的任务,而杨夫人也是始终寸步不离地跟在杨祯身旁,不时出言鼓励着那些百姓。众青壮见连刺史夫人都坚守一线,心中也是颇为感动,干起活来也是更加奋勇。

    河边这番人类与自然搏斗的场景,很快便引来了原本在客栈中聊天的云翔和玉娥,见到这番景象,二人也是不由得心中感慨,云翔忍不住赞叹道:“师姐,这杨夫人真乃巾帼英雄是也,我看半点也不输于当年擂鼓战金山的女英雄梁红玉。”

    玉娥点头道:“正是,我也没想到这个杨夫人竟然还有如此刚勇的一面,倒是让我更加喜欢了,只不过,你说的梁红玉又是谁?”

    云翔顿时想起,这梁红玉可是南宋的人,便随口解释道:“梁红玉也是个奇女子,曾跟随夫君上战场一同抗击贼寇,为世人所称颂。”

    玉娥却是不屑地摇头道:“区区贼寇,又怎能与眼前这番天地之威相比?我看你那梁红玉定然是不如杨夫人的。”

    云翔也不愿与她抬扛,只得道:“师姐说不如便不如吧,只是......”说到这里,他的话语却忽然顿住了,脸色一变,便仔细朝着奔流的河水打量了过去。

    而此时的玉娥,似乎同一时间也察觉到了什么,一样皱起眉头,朝着河中看了过去。

    不知为何,眼下这滚滚的淮水之中,竟然开始弥散出了淡淡的妖气,眼下虽然时间已是傍晚,天色昏暗,但这些妖气还是立刻便引起了二人的警觉。

    玉娥惊道:“师弟,这是什么妖气?难道水里真有什么妖怪?”

    云翔细细打量着河水,沉吟道:“这妖气散而不聚,并且极为躁动,并不像是同一个妖怪发出来的,师姐莫急,咱们且先看看再说。”

    说话间,只见河面上忽然翻起一个六七米高的大浪,夹杂着千钧的力道便朝着一处堤岸上拍了过堤去,瞬间便将那处岸拍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河水立刻便顺着缺口涌了出来。

    杨祯心中一惊,连忙指挥着二十多个青壮搬起沙袋迎了上去,想要堵住那道缺口。可没想到的是,这二十多人才刚刚冲过去,河面上便再次形成了一道更高的巨浪,将来人纷纷拍翻在了地上,接着,便将其中的两人卷回了河道之中。

    众人大惊失色,便有几人抓起岸上早已转备好的长竹竿要营救两人,只可惜这一次,情况却是变得极为诡异,那两个青年便好像被什么东西拖着一般,飞快地漂到了河水的中间,接着便惊叫一声,沉入了水底没了动静。

    这一下,众人都是待在了当场,要知道,此时在这里抗洪的青壮,大多都是在水上讨过生活的,水性也都不会太弱,这两个青壮根本没有任何的挣扎,便被河水完全吞噬,却已是吓住了大多数的人。

    一个看上去四十来岁的男子失声惊呼道:“我这两个兄弟以前可是漕帮的人,他们竟然连在水上挣扎的机会都没有,是水妖,一定是水妖出来作怪了。”

    周围众人听得这话,也是纷纷露出骇然之色,齐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在这样一个年代,妖怪在人们心中的威慑力自然是不言而喻的,这番话已是彻底吓住了他们。

    “混账!”杨祯见状一把抽出了佩剑,遥指那男子道:“不过是洪水把人卷走了而已,又哪里有什么妖怪?你若再敢妖言惑众,担心本官砍了你的脑袋。各位乡亲,洪水如此凶猛,若是任由其泛滥,只怕大家的家人也都会丧身河底,还不快快将那决口堵住,莫非是想让所有人都家破人亡吗?”

    众青壮听得这话,也觉得有理,惧意顿时散去了不少,便齐声应了声是,继续忙起了手中的工作。而杨祯则是提剑傲然立于河堤之上,状如天神一般,更是让人心折。

    潜伏在远处的云翔遥望着这一幕,虽然心中也是认同杨祯的做法,但他与玉娥却都是心知肚明,刚才那两道大浪,里面夹杂着极强的妖气,分明就是有妖怪在施展法术。

    玉娥开口道:“师弟,这水里果然有妖怪作祟,既然遇上了咱们,便不能任由这妖怪在此猖獗,你我一同杀进去,先把那妖怪除掉再说。”

    云翔此时却皱紧了眉头,一把拉住玉娥的衣袖道:“师姐稍安勿躁,说起这淮水中的妖怪,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如果真的是他的话,只怕咱们未必是对手。”

    玉娥奇道:“借着水势才敢出来吃人的妖怪,又能有什么厉害的?你说的那人又是谁?”

    云翔想了半天,摇头道:“我还有些吃不准,且再看看再说,此时情况不明,咱们不可妄动。师姐有所不知,这凡间藏龙卧虎,高手不知凡几,许多人都未必会顾忌咱们天庭的身份,咱们还是小心一些,免得白白送了性命。更何况,若真是我猜的那个人的话,只怕那位菩萨也应该出手了,倒还真未必轮得着咱们除魔卫道。”

    玉娥见云翔如此坚决阻拦,便也只得无奈放弃,二人便连忙再次隐藏了身形,朝着那河水的方向打量了过去。

第六节 玉娥之怒

    人类与自然对抗的英勇事迹,虽然异常感人,但受感动的永远也只有人类自己罢了。

    此时河堤之上,虽然上演着一幅百姓们齐心合力英勇抗争的画面,但洪水和妖怪都没有丝毫的退让,反倒是更加狂躁了起来。

    河水之中的大浪,陆陆续续又出现了很多次,有时只是破坏河堤,有时却总能卷走好几人,眼看青壮们纷纷再次露出了惧意,杨祯干脆毫不留手地砍杀了一个情绪崩溃想要逃跑的男子,方才强行压下了众人心中的惧意。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是比拼意志的时刻了,杨祯手执长剑,立于河堤的最外端,想要以自己的行动来消除众人的恐惧。好几次有巨浪袭来,却也都被他身手敏捷地躲开了,很显然,这位刺史大人也不仅仅是一介书生,身手也有不凡之处。

    他这样的行为,实在是颇为激励士气,使得许多百姓也变得悍不畏死起来,他们用绳索将许多人的腰连接在一起,疯狂地围堵着破口的河堤,虽然这些绳索在妖气弥漫的大浪面前显得不堪一击,但无疑也确实提高了大家的生存几率。

    然而,这个时候,却谁也没有注意到,杨夫人看着如同天神般威武的丈夫,眼中流露出了仰慕的神色,竟然不知不觉地靠了过去,也来到了河堤的最外缘。

    正在这时,只见一个足有十米高的大浪竟然凭空出现,浪花之中隐隐有黑影一闪而过,便向着杨夫人当头拍了下来。

    杨夫人顿时吓了一跳,惊呼一声,便想要逃走,只可惜,她的身手显然连丈夫的一半都没有,根本无法逃出大浪笼罩的范围,转眼便被卷在了其中。

    一旁的杨祯见状也是大惊失色,叫了声“夫人”,便朝她抓了过去,然而,此时的浪花之中,竟然诡异地分出了一束,向着他也当头便卷了过来。

    距离如此之近,杨祯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束水浪之中竟然有一条人腿粗细的物体,看起来当真是触目惊心,难道这洪水中,果然竟是有妖怪不成?

    他不及细想,下意识地挥剑便朝着那束水浪砍了过去,不料,这束水浪竟然极有韧性,他这满含内力的一剑,也仅仅是破入了水流之中,堪堪砍到那黑影之上,便已耗尽了力道,根本无法将其完全斩断。

    水流中的黑影似乎有些吃痛,飞速地向后缩了回去,杨祯手中一滑,那长剑却也被卷入了水流之中不见了踪影。而更让人心痛的是,他因为受了这一拖延,已是来不及营救杨夫人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爱妻被大浪卷回了河水之中。

    杨祯看着杨夫人在水中仅仅是漂浮了几下,便已沉了下去,顿时目眦欲裂,神智已失,失声再次悲呼一声“夫人!”翻身便要跃入水中救人,所幸有几个差役此时已是扑了上来,死死地抱住了他,硬生生将他拖到了河堤下。

    所有人都以为,杨夫人就会这样葬身于洪水中之时,忽然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娇喝道:“大胆妖怪,竟然连本仙子的人都敢抓,今日不杀了你,我就不回广寒宫。”

    接着,便有一道黑影飞射而来,直入闪电般射入了河水之中。

    毫无疑问,此时忍不住出手的,自然是玉娥了。

    因为云翔心有顾忌,所以拉着她迟迟不让出手,她原本也忍了下来。可眼见杨夫人被水中的妖怪抓走之后,连云翔都出现了一瞬间的迟疑,更别说是这几天已经对杨家极有感情的玉娥了,她已是挣开了云翔的手臂,便径直飞入了淮水之中。

    云翔看着玉娥远去的背影,苦笑一声,喃喃自语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那位菩萨竟然还不肯出手,难道是我的判断错了?”

    只可惜,眼下已是由不得他多想了,怎么也不可能置玉娥于不顾,于是,他便也施展开了飞行的法术,沿着玉娥飞出的方向便追了出去。

    玉娥是玉兔成妖,水性非其所长,然而,她毕竟是跟随太阴星君修行了上千年的人物,自然也有她自己的一套独特手段。

    还在飞行之时,她便已熟练地从怀中取出了一瓶丹药,倒出一粒送入了自己的口中,入水之后,她的呼吸竟然丝毫不受阻滞,身形已是如游鱼般便潜了下去。

    原来,这丹药唤做水行丹,乃是她昔日闲暇时炼制的,服下此丹药,就可以保证一个时辰在水中自由呼吸,行动也如在陆地上一般丝毫不受影响,这也是玉娥敢轻易涉险进入水中救人的底气所在。

    在水下只是追了片刻,便已找到了杨夫人的身影,只见她被一条近十米长的黄鳝妖卷着,向着河水的中心游了过去。

    玉娥顿时勃然大怒,喝道:“好个妖怪,竟然还敢逃,莫非是当真不把本仙子看在眼里?”

    说话间,只见她一翻手腕,便取出了从不离身的法宝白玉药杵,功法默运之下,只见那药杵散发出柔和的白色光华,竟然自行改变起了形状,飞速地延长了出去,转眼便追到了黄鳝妖的身后。

    接着,只见这已是细长如同棍棒般的药杵再次改变起了形状,前端缓缓弯成了一个钩子般,便狠狠地朝着黄鳝妖钩了过去。

    黄鳝妖没想到这法宝竟然如此变幻由心,顿时被钩了个正着,惨呼一声,鲜血便如同泉水般涌出,身形一软,被他卷着的杨夫人便已重获自由。

    玉娥得意一笑,手腕再次一转,那药杵上竟然又分出了一道分叉,软软地便如绳索一般,轻轻地卷在了杨夫人的腰际。

    接着,只见那药杵飞速地收缩而回,连带着黄鳝妖和昏迷中的杨夫人也一同带了回来。那分出的绳索将杨夫人轻柔地送入了她的怀中,而那黄鳝妖却仍是死死地固定在那个钩子之上,根本无法挣开。

    法宝天香白玉杵,三界灵宝榜排名第五十二位,原本是太阴星君随身之物,取天下奇玉炼制百年而成,变幻随心,可刚可柔,自打三百年前赐给玉娥之后,便是她最心爱之物,这样的法宝一经施展开,当然不是小小的黄鳝妖能够抵挡的。

    玉娥低头颇为关心地看了看杨夫人,见她此时面色煞白,口鼻中时有气泡冒出,似乎是被水呛晕了过去。

    这当然不算难事,一粒水行丹水行丹喂下去,她的呼吸就已经慢慢顺畅了起来,脸色也开始恢复了血色。

    云翔此时方才追了过来,却见到玉娥已经制服了妖怪,将杨夫人救了回来,也忍不住赞道:“师姐好快的身手,倒是用不着小弟帮忙了,还是......”

    话没说完,他却是脸色忽然一变,只见四面八方都涌过来了无数黑影,已是将三人团团包围了起来。

第七节 淮河水寨

    此时将云翔三人团团围住的,正是足足二三百个水族妖怪,其中以各种鱼类为主,也少不了混杂着一些虾、蟹、贝类成精,看上去颇有些气势。

    这些妖怪,大多是普通小妖,也有十几个到达了半步大圣的境界,而领头有四个妖怪,都是大圣级别的妖怪,手中各自拿着分水叉之类的兵刃,一脸戒备地打量着三人。

    只见一人手拿两柄分水刺,冷喝道:“何方狂徒?竟敢来我淮河水寨闹事,莫非是嫌命长了吗?”

    云翔微微一皱眉,默运天龙功法,头上便已弹出了一对龙角,升上的龙气威压便已逸散开来,道:“我乃东海龙族,这淮河水寨是哪个在做主?上前说话。”

    龙族乃是水中的王者,对天下水族本来就有天生的威慑力,云翔此时不惜暴露身份,也就是想靠这种天生的威压震慑住对方。

    不料,众水妖见他暴露了龙族身份,却并没有现出惊慌的神色,只听那领头者又道:“你既是东海龙族,为何要来我淮河水寨闹事?若是不说个清楚,今日当是饶不得你。”

    这番回答倒是令云翔着实吃了一惊,这天下间对龙族毫无顾忌的水族,倒是头一次遇见啊。略一沉吟,他又道:“天下间四渎八流,皆是泾河水府管辖,你们在随州城闹出这样的大事,莫非不怕泾河龙王降罪吗?”

    谁知,那领头的听了泾河水府的名号,竟然大笑道:“区区泾河龙王,又哪敢来管咱们淮河水寨的事?我们四人便是淮河水寨四大魔将,劝你快快放了我寨中的兄弟,再乖乖献上你身后那两人,兴许我们念在你龙族的身份上,还会考虑饶过你的性命,若是敢说半个不字,今日我淮河水寨的兄弟,便要尝尝龙肉的滋味了。”

    云翔见对方如此毫无顾忌,也是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却听得一旁的玉娥戏谑道:“师弟,平日总说你们龙族在水中如何厉害,今日方知,却是连淮河里这些臭鱼烂虾都唬不住,以后看你还敢在我面前胡吹大气。”

    云翔一听这话,顿时老脸一红,正要出言解释,却听得玉娥转而对那四个魔将道:“你们这四个臭鱼烂虾,可是想要我留下这条黄鳝的性命吗?”

    一人怒道:“你这臭娘们,竟敢将我寨中兄弟伤成这样,便是现在放了人,也是罪责难逃。”

    玉娥一听这话,却是轻笑一声,手中暗使功力,猛然催动了法宝,只见原本钩在黄鳝妖身上的玉钩再次放出莹莹白光,似乎又有了变化。接下来,就是那黄鳝妖惨叫一声,那玉钩在他体内竟然一路延伸,直到从他的头颅上刺了出来,将他的脑袋绞成了稀碎。

    头颅瞬间被毁,那黄鳝妖自然是当场一命呜呼,身体无意识地扭动了几下,便软软地垂了下去。

    接着,那玉钩终于缩回了玉娥的手中,恢复成了那根二尺来长,洁白无瑕的药杵,任由那黄鳝妖的尸身随着水流向上漂去。

    却听得玉娥仍是不紧不慢地道:“我倒是很想看看,你们这些臭鱼烂虾,又能拿本仙子如何?”

    众水妖见昔日兄弟如此惨状,又如何能够忍受?顿时齐齐怒吼出声,百余个妖怪同时向着玉娥猛扑过来,便好像要生撕了她一般。

    眼见玉娥当众杀死了黄鳝妖,已是与这淮河水寨结下了死仇,云翔心知不出手也不行了,只得叹道:“师姐带着杨夫人先上去吧,这水中之事,还是交给小弟来应付吧。”

    说着,他身形一晃,化影三千便已施展开来,十余条黑影化作了实体,齐齐施展开了水遁术,迎着那扑上来的水妖们便杀了过去。

    如今云翔的化影三千之术,早已远不是当年可比了,虽然也仅仅只能化出十来个黑影,但每个黑影都有了他四成的功力,面对这些连大圣境界都未到达的小妖,简直是牛刀杀鸡一般。

    只见这些黑影施展开了云翔的拳法,简直比在陆地之上还要灵活几分,举手投足之间,便已将百来个小妖杀得人仰马翻,惨叫不止。

    玉娥见云翔应付得如此轻松,便也不再担心,笑道:“师弟,那这些臭鱼烂虾就交给你了,我先把杨夫人送上岸去,再下来帮你。”

    说着,她身形一扭,便朝着河岸之处游了过去,有几个眼疾手快的小妖想要上前阻拦,却被她随意地挥动了几下手中的药杵,便已打得或死或伤,根本无法拖延她分毫。

    四魔将见云翔如此悍勇,顿时也有些坐不住了,四人齐齐怒喝一声,便也迎上前来,向着云翔那十余道黑影扑了上去。

    化影三千虽然精妙,但这些化出的黑影却终究不是实体,比起真人还是显得太过脆弱,这四魔将一出手,那些黑影便已无法抵挡,纷纷被击得溃散当场,不多时,这十余道黑影便已尽数消散一空了。

    云翔施展化影三千,原本也只是为了清除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妖罢了,此时那二三百小妖已经被清除了大半,他的目的也早已达到,便也不慌不忙地迎上前去,以本体与那四大魔将战到了一处。

    说起来,这淮河水寨的四大魔将,倒也真不是省油的灯,每人都精擅水系法术,挥手间便有无数旋涡水浪朝着云翔袭了过来,其中的力道当真是不小,丝毫不在当年龙宫的章元帅之下。

    然而,如今的云翔也早已不是当年了,天龙九变修至第四变的他,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远超常人的想象,而且在这水底深处,更是龙族功法发威的最佳环境,以一人之力应付对方四人,却还是显得游刃有余。

    而更让四魔将吃惊的是,他们向来引以为豪的法术,即便是击中了云翔的身上,也根本无法给他带来丝毫的损伤,很快地,战局就变成了一边倒。

    仅仅是十余招之间,这四位水族大圣便被云翔一人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若非是云翔还对这淮河水寨的真正实力有所顾虑,并未痛下杀手,只怕这四人也早已如那黄鳝妖一般变作四具尸体了。

第八节 寨主

    眼见云翔如此生猛,四个魔将也纷纷现出了本体,乃是两个鱼妖,一个虾妖和一个贝妖,体型都超过了四米,虽然不算太过庞大,但妖力却又提升了一倍有余,进退配合之间,倒也慢慢扳回了些劣势。

    直到这时,云翔却仍未现出本体,只是以妖体与其相斗,究其原因,还是不愿意让这些水族看到他的本体,他现在以龙族自居,一旦本体出现,谁都能看出他的血统不纯,对他的忌惮只怕也会小上许多。

    然而,即便是以妖体独斗四个大圣的本体,在风雷变的速度加持之下,他还是显得颇为从容,四人很难捕捉到他的身影,却反倒频频被他击中要害,仍是一副守多攻少的场面。

    眼见时机差不多了,云翔忽然跳出战圈,大喝道:“全都住手,我有话说。”

    四魔将此时也心知与对方差距太大,早已有心罢手,便也停下了身形,冷冷地看着他。

    云翔朗声道:“念在同属水族一脉,我也不愿伤及尔等的性命,事到如今,你等已趁着洪水抓了不少凡人,还是见好就收,就此退去吧。”

    一个鱼妖冷笑道:“你虽是龙族,却也管得太宽了些,我等已受寨主之命,要取这随州城一半人的性命,这才抓了不到百人而已,哪能见好就收?”

    “一半人的性命?”云翔顿时吃了一惊,要知道,随州城中最少有五万多人,淮河水寨要吃掉一半的人,岂不是有两万多人都要丧命?这等有伤天和之事,哪里是一个小小的淮河水寨能够承担的起的?

    那鱼妖得意道:“不错,我们寨主说了,今日水淹随州城,城中那些青壮,大约占一半之数,皆为我等口中之食,留下些老弱之人,任其自生自灭。我劝你也莫要在此搅扰,赶紧离开此处,方才之事,我等也可既往不咎。”

    云翔紧紧皱起了眉头,这般做法,简直和将随州城毁灭也没什么区别了,这个淮河水寨的寨主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口气?

    他忍不住出声问道:“你们寨主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行此伤天害理之事?”

    那鱼妖道:“你居然连我们寨主都不知道,当真是枉为龙族。不怕告诉你,我们寨主就是......”

    他这话还没说完,却听得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道:“他们的寨主就是老子,怎么,你这小小的半龙也想见识一番吗?”

    众人齐齐吃了一惊,循声看去,只见一道蓝色的光华正电射而来,转眼便落到了众人的身前,光华散去,露出了里面的人影,乃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

    这男子看上去便如同一个野人一般,一身简陋的兽皮随意地裹缠在身上,蓬乱的头发在水中随意飘荡,一把络腮胡更是遮住了大半个脸面,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野性的气息,倒是和吕梁山中的辟木大圣有几分神似。

    更重要的是,这人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极强的妖气,根本丝毫不加约束,使得周围所有人都被他那极强的妖气所压制,简直是喘不过气来。

    而云翔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难看无比,因为,眼前这人的修为,只怕还超过了当日在双叉寨交过手的容老祖,已是妥妥地超过了大圣的级别,定然是尊圣级别的超级高手。

    其实,他之前便已隐隐对这淮河中水妖的身份有了些猜测,才会始终显得有疑虑重重,只是玉娥忍不住非要出手,他才不得不贸然出手相助,可此时真的面对了这位寨主之时,却还是让他心中咯噔一声,面露骇然之色。

    那寨主上下打量了云翔一番,眼中顿时闪出了贪婪的神色,开口大笑道:“老子这运气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本来只是想多抓些凡人打打牙祭,没想到竟然还能引来一条小龙,虽然只是一条半龙而已,不过味道肯定也是不差。老子可是一千年都没吃过龙肉了,来,来,小家伙,快过来让老子尝尝鲜。”

    说着,他猛然一探手,便有五道水蓝色的光华从指间激射而出,朝着云翔的方向径直射了过去。

    这蓝色光华之强,甚至是隐隐有些刺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路数,云翔此时却连抵挡的心思有没有了,立刻便施展开了水遁术转身逃跑。

    然而,即便是以他如今的速度,比起这光华来却还是差了不少,仅仅是片刻之间,那光华便已追了上去,接着如同五根绳索一般,直接捆上了他的四肢和腰际,拖着他便向后倒飞而回。

    云翔心下大骇,知道自己肯定不是这位寨主的对手,若是一旦被拖回去,必然是死路一条。到了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再隐藏了,仙毒珠飞速地运转开来,五行仙毒便朝着那捆住他的光华绳索涌了过去。

    此时捆缚他的绳索,原本就是极其强大的水系法力交织而成,韧性之强甚至不在蛟筋之下,而此时这其中的法力猛然受了五行仙毒的一冲,上面的光华顿时便黯淡了少许,收回的速度也立刻减缓了不少。

    云翔眼见机不可失,连忙默运太阴功法,玄光术已是施展开来,朝着那绳索便照了过去。那法力绳索再受了这玄光术的一照,温度急速下降,里面法力的流转也出现了瞬间的停滞。

    终于,只听砰地一声,那五条光带已是齐齐断裂,而云翔也终于脱困而出,再次向着远处逃遁而去。

    而施放法术的淮河水寨寨主见状,也是瞬间愣了愣,喃喃自语道:“奇怪了,现在这些龙族怎么手段变得如此诡异?倒是有趣得紧。”

    说着,只见他身形猛然一闪,便已消失在了原地,而下一秒再次出现的时候,竟然已经挡在了云翔的前方,双眼闪着兴奋的光芒道:“小家伙,既然被老子看上了,也就别想着逃跑了,来,还是乖乖让老子吃了你吧。”

    说着,只见伸出一只尺寸远超常人三倍的大手,便朝着云翔当头抓了过来。

    云翔心中的惊骇已是无以复加,眼见这一抓已是躲避不及,便也只得飞起一腿,朝着对方的胸口踢了过去。

    砰,那寨主不闪不避,结结实实挨了云翔一腿,不料这一腿就好像踢到了一团水流之中,根本毫不受力,对方却是连身体都没有丝毫的摇晃。

    而与此同时,寨主的那只大手却已经牢牢地抓在了云翔的头顶之上,紧接着,他张开一张血盆大口,便朝着云翔的咽喉咬了过去。

第九节 战水猿(二合一章节)

    眼看淮河水寨寨主便要一口咬断云翔的喉咙,忽听得远处传来一声娇喝道:“大胆妖怪,若敢伤我师弟,本仙子定要让你魂飞魄散。”却是玉娥已经送回了杨夫人,又赶了回来,正好看到那寨主要伤云翔的性命,便连忙出声阻止。

    那寨主抬头看了看正在飞速游来的玉娥,脸上顿时笑开了花,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道:“竟然又有细皮嫩肉的小家伙送上门来的,好得很,莫急莫急,待我吃完了这条小龙,便来吃你。”

    说着,他竟根本不去管玉娥,仍是张大了口要来咬云翔。

    眼看玉娥已是不及救援,形势已是万分危急,云翔急中生智,猛然对着那寨主的身后大喝道:“国师王菩萨,快快动手!”

    这一下,那寨主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去,一脸戒备地打量了半天也不见动静,方才知道自己上了大当,正要回过头来找云翔算账,忽然觉得握住云翔的手一阵刺痛,似乎有一股灼热的力量正沿着那只手涌了过来,其中竟然还夹杂着一丝金锐之气直击神魂。

    他心中一惊,手臂下意识地一缩,只觉得手指一滑,云翔的头颅便已脱离了控制。

    他顿时勃然大怒,正要再去抓云翔,却见前方又有一根满是倒刺的玉杵已是迎面击了过来,正是玉娥终于赶上来了。

    那寨主见这玉杵上白光闪耀,颇为不凡,却也不敢大意,大手在身前一挥,便形成了一片水蓝色的屏障,挡在了玉杵的前方。

    砰,玉杵击在那屏障之上,震得四周水浪翻滚,二者相持了片刻,他这仓促间施展的水系屏障,却终究无法抵挡玉娥蓄势击出的法宝之威,被打得片片碎裂,消失在了河水之中。

    而那玉杵击破了屏障之后,白光闪动之下,形态却是瞬间又发生了变化,化作了一把七尺长的玉刀,速度猛然加快了数倍,继续向着他的头颅之上切了过去。

    那寨主顿时心中一惊,连忙闪身躲避,虽然躲开了头颅要害,但那玉刀还是贴着他的头皮划了过去,只听嗤地一声响,削去他的一缕乱发,沿着水流四处飘散。

    他一招险些吃了亏,却也更加恼怒,对着玉娥一掌击出,一束蓝莹莹的水波激射而出,向着玉娥当胸射了过去。

    却见玉娥不慌不忙,手中的玉刀瞬间又化作了一面白玉盾牌,挡在了她的身前。那水波击在白玉盾牌之上,虽然砸得她闷哼一声,倒飞而出,却终究是没有突破盾牌的防御,被她硬生生挡了下来。

    云翔知道玉娥的功力肯定不是这寨主的对手,连忙上前扶住了她问道:“师姐,你没事吧?”

    玉娥收杵而立,冷冷地看着那寨主,道:“没事,师弟,这人是哪里冒出来的,真是好强的修为。”

    云翔叹道:“若我所料不差,这人应当便是淮河水妖水猿大圣,也就是淮河水寨的寨主,刚才那些水妖,都是这人的下属。”

    “水猿大圣?”玉娥沉吟了片刻,转向那寨主道:“妖怪,你虽然修为高深,但有本仙子在此,你也休想伤我师弟一根寒毛。”

    水猿大圣皱了皱眉,目光却被那白玉杵吸引住了,道:“小丫头,你又是什么身份?你手中的法宝,看上去倒是有些来头。”

    玉娥冷笑道:“你倒是有些眼力,这宝物乃是太阴至宝天香白玉杵,我乃广寒宫玉娥仙子是也,你可是知道厉害了?”

    “广寒宫?”水猿大圣沉吟半晌,淡淡点头道:“果然是件好宝贝,不过,你的修为却终究是太差了,宝物在你手中也是暴殄天物,我看,不如你将这宝物献给我,我便饶过你们的性命,如何?”

    “大胆!”玉娥怒喝一声,叱道:“这个区区水妖,竟敢打宝物的主意,莫非是真要与我广寒宫为敌?”

    水猿大圣一听这话,却是仰天大笑道:“与你广寒宫为敌又如何?便是你家老太阴来了,也要让我三分,何况是你这小小的仙子了。既然你不肯主动献上宝物,那便休怪我以大欺小了,宝物我也要,你这仙子的味道,我也要尝一尝了。”

    说完,只见他平伸出两个蒲扇般的大手于胸前,默运妖力,便有水蓝色的光华逸散而出,瞬间便形成了一个直径一米的蓝色水球,水球内法力流转,当真煞是好看。

    接着,只听他喊了声:“疾!”那水球顿时爆裂开来,化作无数水蓝色的碎片,如同无数把飞刀一般,向着二人射了过去。

    这一片碎片当真是铺天盖地,让二人避无可避,所幸玉娥第一时间便施展开了法宝,将那白玉杵化作一片圆形的护壁,将二人护在了其中。

    那些水系法术造成的碎片撞上了那白玉护壁,顿时纷纷被弹射开了,面对三界灵宝榜中的宝物,这样的攻击显然还是有些不够看的。

    水猿大圣见状却是不惊反喜,露齿一笑道:“果然是件好宝贝,日后这宝贝落在我的手里,到了南边也不会被人轻视了。”说着,只见他手中一捏法诀,那些被弹射开的碎片顿时飞射而回,仍是向着二人攻了过来。

    玉娥见机不妙,忙将那白玉护壁干脆化作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圆球,将自己和云翔都包裹在了中间,任由那些碎片再次切割过来,仍是保得二人安然无恙。

    只是如此一来,二人就显得有些被动了,那些蓝色碎片受了水猿大圣的控制,从四面八方来回反复切割着白玉球,而两人却只能困守球内,根本无法反击。

    如是被切割了十几个来回,玉娥的脸色也渐渐难看了起来,急道:“糟糕,这妖怪奈何不得我的法宝,却仗着修为深厚消耗我的法力,未免太过阴险了。”

    云翔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形势,道:“师姐,如今看来,这妖怪精擅水系法术,咱们留在水中实在太过危险,还是要想办法先离开水面再说。”

    玉娥苦笑一声,道:“如今咱们只能藏在法宝之中,四面八方都是他的法术,又该如何逃出水面?”

    云翔略一沉吟,道:“有了,师姐你撑住,且看小弟的手段。”

    说着,他默运太阴功法,玄光术便已施展出来,在那清冷的光芒照射之下,玉球之下的河水很快就开始化作了寒冰,不多时便结成了厚厚的一层。众所周知,冰是比水要轻的,那寒冰受到水的浮力,便托着玉球缓缓地向着水面漂浮而去。

    玉娥见状顿时大喜,赞道:“师弟,你真有办法。”

    云翔点了点头,尚不及说话,却见一旁的水猿大圣似乎也发现了不对,再次一挥手,便又造出了大量的水系碎片,向着那些寒冰削切了过去。

    这些碎片虽然攻不破白玉球,但对付起这些普通的寒冰来却显得极为容易,很快地,那些寒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着,上浮的力量也是越来越弱。

    云翔和玉娥见状也不敢怠慢,连忙全力施展开了玄光术,不停地制造着寒冰,方才能够勉强维持着玉球继续上浮。

    短短二十来米的距离,成为了这一场拉锯战的主战场,眼看水面的距离已是越来越近,玉娥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她需要一面施展玄光术,又要一面支撑着白玉球,法力消耗也是极大,现在已经觉得有些吃不消了。

    好在,作为一位天庭炼丹大师,消耗大从来都不算什么难事,只见她随手便从怀中取出一把丹药,看也不看就吞了下去,又随手往云翔的口中也塞了一把,强笑道:“师弟,坚持住,师姐我这里有的是丹药,这妖怪要是真想耗,我能耗他十天半个月的,看看最后是谁先认输。”

    丹药这一下肚,二人只觉得身上的法力又开始充盈了起来,玄光术的威力瞬间又增加了不少,托着那玉球加快速度便朝着水面上浮去,眼看还有两三米也就抵达水面了。

    水猿大圣眼看二人即将脱离控制,顿时皱起了眉头,叹道:“区区两个小辈,倒还真有些手段,罢了,那我便不与你们玩耍了,给我回来吧。”

    说着,只见他手中法诀一变,自掌心忽然生出了一个漩涡,那漩涡却是个漏斗的形状,越是往上就越大,瞬间便将玉球卷在了其中。这漩涡的吸力当真是不小,任由那玉球下的寒冰已是厚实无比,却仍是拖着他们又朝着河底沉了回来。

    玉娥见状,顿时大吃一惊,忙道:“师弟,没想到这老妖还有这样的手段,若是被拉回了河底,只怕他还有更多的手段对付咱们,如今之势,你可还有什么办法?”

    云翔抬头看了看玉球的周围,那些水蓝色的碎片此时也是被卷在了漩涡之中,仍是不断地切削着玉球,使得玉娥不敢丝毫放松玉球的防御,这样一来,实在是有些麻烦啊。

    思忖了片刻,他才道:“师姐,我还有一招,只是未必能成,说不定还得你出手相助。”

    说完,他也不等玉娥答话,便身形一晃,十余道黑影浮现而出,托起玉球便朝着水面飞快地游了过去,却正是他再次施展开了化影三千。

    只可惜,那十来个黑影虽然有他四成的功力,可以抵挡住漩涡的吸力,却也经不住周围无数水系碎片的切割,很快,便有几个黑影被切成了碎片,消散在了河水之中,但剩余的黑影却仍是不管不顾,只是一味地托着玉球上浮。

    四米,三米,两米,一米,眼看玉球距离水面只有一米不到的距离了,那最后一道黑影却终于也被切成了碎片,玉球的速度却又停滞了下来。

    然而,此时的云翔,却丝毫也不见慌乱,只是无奈摇了摇头,一脸玩味地朝着旁边的玉娥看了过去。

    只见玉娥此时口中正用力地嚼着一大把丹药,眼中也闪着亮晶晶的目光,回应了他一个甜甜的笑容,接着也是身形一晃,上百道黑影便再次出现在了玉球之下。

    说起化影三千来,云翔可还得称玉娥一声师傅呢。

    终于,那天香白玉杵形成的玉球护罩,被一众黑影托出了水面,朝着天空之中飞了过去。

    自打离开水面那一刻起,无论是水系碎片还是大漩涡,都似乎到达了法术的边界边界,无法再继续追击了。

    云翔与玉娥齐齐松了口气,那白玉球也终于恢复成了玉杵回到了玉娥的手中。只要离开了水面,那种完全受制于人的感觉便消失了大半,让人也觉得豁然开朗。

    然而,事情当然不会就这样结束,二人才刚刚离开水面不过十余米,便听得水下传来一声怒喝:“好个小辈,老子一个大意,竟然真让你们逃了,不过要想逃出老子的掌心,却是白日做梦,给我纳命来。”

    话音刚落,他们的身下的水面便再次炸开一朵巨大的水花,一道人影疾射而出,便朝着二人追了过来。

    二人见那人影追来的速度着实不慢,只怕他们未必能够逃得过,便只得各自施展开手段,迎着那水猿大圣攻了过去。

    轰,轰,玉娥的白玉杵,云翔的一记火龙腿,分别撞在了水猿大圣击过来的双掌之上,二人顿时倒飞出了三十多米,方才勉强稳住了身形,而水猿大圣却也被二人这蓄满力道的一击打得连退了七八米。

    这一下,云翔与玉娥顿时交换了一个奇怪的神色,刚才在水下的时候,这水猿大圣简直修为通天,至少有尊圣的实力,可离开了水中之后,对方似乎修为忽然变弱了许多,那种让人喘不过气的威压也削减了大半。

    果然,他们之前所料的不错,这位淮河水寨的寨主,其真正的实力只怕得在水里才能完全发挥得出来啊。

    然而,即便是无法完全发挥,这水猿大圣此时至少也是大圣顶阶的实力,比起二人还是高出不少的,只见他双掌一翻,手中便多出了两把蓝光闪闪的短戟,看上去也不似凡物。

    接着,他怒喝一声,挥舞起短戟便向着二人杀了过来,看那架势,竟是要生生劈死二人一般。

    二人眼见避无可避,也只得各自施展开手段,便与他战到了一处。

第十节 国师王

    淮水之上,因为云翔和玉娥在河底这一番大闹,此时淮河水寨的妖怪已经顾不上去岸边抓人了,洪水也不似之前那般狂暴,刺史杨祯带领着一众青壮,已经渐渐将决口的河堤都堵住了。

    而杨夫人因为玉娥送回时私自又喂了两粒丹药,竟然因祸得福,此时已是神采奕奕地站在丈夫的旁边,协助丈夫指挥着一众青壮,完全不像是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样子。

    夜色之中,众凡人依稀见到水面上升起三个人影,兀自斗作一团,都以为是神仙显灵,纷纷跪拜请愿。

    此时的天空中,云翔和玉娥面对全力应敌的水猿大圣,却是绝对不算轻松。虽然他精擅的水系法术此时已经被大大的削弱了,可落在云翔和玉娥的身上,却也让他们受伤不轻,若非云翔早已现出了龙蟾真身,还有那一件灵宝榜上的白玉杵相助,只怕二人便早已落败多时了。

    二十招之后,二人已是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眼看玉娥已是被对方一记重击打得口吐鲜血,飞出了百米之外,落在了河岸之上,而对方那另一只短戟已是变成了百倍大小,当头朝着云翔切下,就要一击将云翔切成了两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却忽然听得天空中传来一声苍老而低沉的声音:“无支祁,不得放肆。”

    接着,只见天空中一道碗口粗的金光射下,正正地向着水猿大圣照了过来。

    水猿大圣大惊失色,连忙横戟格挡,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金光一碰到短戟,便如同天雷般炸裂开来,炸得水猿大圣倒飞而出,落回了河水之中。

    云翔终得脱困,也是有些后怕,抬头看去,却见天空中一朵金光闪闪的祥云上立着两道身影。一位正是前些天在菩萨庙见过的那个老僧,真人却是比塑像看上去更加慈善,另一位则是一个看上去二十来岁的男子,手执一杆亮银枪,颇有几分青年俊杰的样子。

    他连忙恢复了人身,向那老僧诚心诚意地行礼道:“天庭纳晦宫门下云翔,谢过菩萨救命之恩。”

    那老僧慈眉善目,淡淡地回礼道:“原来是天庭的施主,倒也无须多礼了。贫僧因为一些琐事耽误了行程,未能及时赶来处理这妖孽,险些让城中百姓惨遭屠戮,贫僧惭愧。所幸两位施主及时出手,方才止住了这许多杀孽,说起来,还是贫僧要谢过施主才对。”

    这位不知名的菩萨说话如此谦逊,倒是让云翔大生好感,不过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那水猿大圣无支祁随时可能再冲出来,他也只得先施展开了身形飞到了玉娥旁边,见她已是自行吃了丹药疗伤,并无大碍,方才放下心来。

    果然,他方才回到了岸边,尚不及与那老僧多说话,便见无支祁已经又从水中冒了出来,怒指老和尚道:“国师王,你这秃驴,不好好修你的佛法,整日来管我淮河里的闲事,简直欺人太甚。若有一日,你落在老子手里,老子定会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吃你的肉,将你的神魂收起来折磨一万年,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国师王菩萨,果然不出所料啊,云翔暗暗点头,却听得一旁的玉娥奇道:“师弟,这国师王是什么菩萨,是从哪里来的,我怎的从未听过?”

    云翔耸了耸肩道:“我也不曾听说过,不过这位菩萨既然救了咱们性命,咱们还是要心存感激才是。”

    玉娥笑道:“不错,不错,这位国师王菩萨虽然名气不大,却是位好菩萨,我记下了。”

    国师王菩萨极有涵养,听了无支祁的怒骂,却并不着恼,仍是淡淡地道:“阿弥陀佛,无支祁,你乃是上古妖王,修行数千年,不可擅造口业。我佛念你修行不易,才会命我每三年前来度化于你,你若如此冥顽不灵,只怕终究不得善果,千年修为毁于一旦,又是何苦来哉?”

    “度化于我?”无支祁仰天大笑道:“你既知老子修行数千年,又怎会屈居人下?你这秃驴若是有胆,便来水中与我相斗,若是能胜了我,老子自会认栽,给你做牛做马都行,可你整日只敢躲在天上说那些假惺惺的无用之词,却还想让老子服你,真是白日做梦。”

    国师王菩萨听了这话,顿时叹了口气,道:“惭愧,惭愧,若是进入水中,贫僧不是你的对手,你也无需出言相激了。”

    无支祁听了这话,再次大笑道:“你们东天,净是你这样的无用之人,才会被西天逼得躲在东海吧。还想让老子去你那个破佛爷座下听令,我呸。”

    “放肆!”一声怒喝传来,却是国师王身旁那年轻男子怒喝一声,手中的亮银枪箭射而出,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便朝着无支祁当头射了下去。

    无支祁此时身在水中,自然不会将这一枪放在眼里,只见他一扬手,水中便现出了一条水蓝色的巨蛇,迎着那长枪便卷了过去,却是正好将其卷了个正着。

    那年轻男子大惊,手捏法诀,那长枪便如同有生命般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只可惜,那巨蛇有着无支祁的妖力支撑,却是越缠越紧,眼看便要将那长枪夺了去。

    关键之时,还是那国师王菩萨再次出手,一道金光射出,将那巨蛇轰成了一片水花,那男子方才赶紧将爱枪收了回来。

    只听国师王对那男子道:“徒儿,不得鲁莽,度化众生,需记得忍耐二字,你刚才可是犯了嗔戒,三毒不除,何以修行?”

    那男子听得师傅训诫,只得低头道:“弟子受教了。”

    云翔看着那个男子,却也猜出,这位应该就是西游记里的小张太子了,他刚才那一枪倒是颇有威势,看来手中的长枪也是一件法宝,不过修为充其量也就和玉娥相若罢了,比起真正的高手,差距还是不小啊。

    不过,从刚才的对话来看,这位国师王菩萨居然是出身那个神秘莫测的东天,倒是颇为让人意外啊,也难怪之前没人听说过他的名号了。

    然而,这时的所有人,都只顾着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国师王和无支祁的对峙之上,却谁也没有注意到,天空中有一朵浓重的乌云,正悄悄地飘向了国师王师徒的身后。

第十一节 偷袭

    所有人之中,只有无支祁注意到了那朵乌云的出现,他的眼中顿时闪过了一丝得意之色,猛然大喝道:“老秃驴,不怕告诉你,老子忍了你这么多年了,今天也不打算再忍了,你就给我把命留下吧。”

    说到这里,只见他双手猛然一扬,河面上忽然扬起了五条直径超过两米的水柱,夹杂着无匹的妖力,便如同五条水龙一般盘旋着朝云端的国师王菩萨飞射而去,那声势看上去当真是有些惊人。

    只是,不远处的云翔和玉娥见状,却齐齐露出了一副啼笑皆非的神色。

    无支祁的修为本就并不强于国师王,而且他以下攻上,又是这么远的距离,再强的力道也都是白白消耗罢了,这样的攻击,简直就是徒耗功力,也不知他是否真的是气昏了头,才会做出这样无用的行为。

    果然,只见国师王神色不变,口颂经文,手掌接连拍出五下,便有五道金光射出,迎着那五条水柱便撞了过去,五声巨响过后,那五条水龙纷纷被炸得粉碎,无力地落回了水面之上,便好像下了一场瓢泼大雨。

    攻击受挫,无支祁却似乎并不灰心,再次一扬手,又是五道更加粗壮的水柱升起,仍是向着天空之上射去,而国师王菩萨也是再次出手,一一将那水柱击得粉碎。

    如此看上去,二人似乎是拼起了消耗,比的是谁的功力更加深厚,但事实上,无支祁却是以自己的十成消耗,拼去国师王的五成消耗,实在是吃亏甚大,这样下去,落败已是定局。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一场精彩无比的斗法之时,那朵不起眼的乌云也终于靠在了国师王所在的祥云边缘,而一道若有若无的虚影,却悄悄地从那乌云之中飘了出来,向着国师王的身后靠了过去。

    国师王第三次击破了无支祁的攻势,也是有些不解地开口道:“无支祁,你何必如此徒费法力?”

    无支祁此时却是状若疯癫,双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仰天大笑道:“老秃驴,你整天自诩大德高僧,却不知今日死期将近,却尤不自知,真是可笑至极。”

    国师王更是不解,奇道:“此言何意?莫非......”

    话还没说完,却只觉得脑后生风,一股极强的妖力从他的身后袭了过来,他顿时脸色一变,正要回头看去,便被一种极为诡异的妖力击中了后脑,头脑顿时一晕,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接着,又有一道巨力轰在了他的后背之上,打得他身体向前一倒,翻身便跌落下了云头。

    国师王菩萨终究也是佛门高人,此时虽然被人偷袭,身受重伤,却也很快就恢复了镇静,连忙施展法术便要稳住下落之势,只可惜,河水中的无支祁苦苦等待的就是这一刻,又哪里能任由他停住?

    只听一声狂笑之声传来,水中同时升起了十条水龙,其中九条都重重地击在了国师王的身上,打得他口中喷血不断,而第十条则是紧紧缠住了他的腰身,一把便将他拖入了淮水之中。

    这一幕异变突生,让所有人都是大惊失色,众人齐齐向着祥云上看去,方才发现那偷袭国师王之人终于露出了身形,竟然是一个黑衣黑裤,黑巾蒙面的精瘦男子。

    国师王身旁的青年男子自然是第一个便反应了过来,只听他怒喝道:“好个孽畜,竟然如此阴险,受死。”

    说话间,只见他手中的亮银枪已是含怒击出,便朝着那黑衣男子当头刺了过去。

    那男子见这一枪来势凶猛,却也不敢大意,连忙身形一闪,便与他战在了一处。

    几招下来,那青年男子借着法宝长枪之利,已是越战越勇,而那黑衣男子却是仗着身形灵活,丝毫不落下风,二人这一番相斗,只怕短时间内根本分不出胜负。

    河堤上的云翔和玉娥眼睁睁看着这一幕,也是愣在了当场,半晌,玉娥道:“师弟,没想到这国师王被人偷袭,落入了淮水之中,只怕凶多吉少,这偷袭之人也实在太过可恶,他方才也救了咱们一次,不如咱们也帮他一次?”

    云翔此时却是怔怔地看着那个黑衣男子,只觉得那身形有些眼熟,却又偏偏想不起到底是谁,此时思路被玉娥的话一打断,便连忙道:“师姐说的是,人生在世,自当知恩图报,咱们便先将他的徒弟救下来,再想办法救他便是。”

    说罢,二人一同施展开了法术,便朝着那祥云之上飞了过去。

    却说黑衣男子与那青年斗了半晌,心中也是渐渐不耐,心中一动,便忽然开口阴恻恻地道:“小张太子,你师傅如今落入水中,只怕已成了那只水猿的腹中之物,你既然如此尊师重道,为何还不下去陪他?”

    那青年一听这话,顿时怒道:“什么小张太子?我乃西土沙国太子沙天爵是也。”说着,他却还是忍不住担心地分神看向了水面,毕竟,国师王菩萨已经落入水中半天了,却始终不见任何动静,也难免让人有些心急。

    那黑衣人要的就是这样的机会,就在那沙天爵分神的片刻,他身形猛然一晃,便化作一阵轻烟不见了踪影,沙天爵回过神来之时,顿时便吃了一惊,连忙施放出法力去探查对方的位置,可却根本无法找到,似乎这黑衣人真的已经完全消失了。

    然而,就在他寻找无果,忍不住再次低头看向水面之时,却不防身后已出现了一道黑影,一掌便重重击在了他的后背之上,打得他也如同国师王菩萨一般翻身而下,落下了云头。

    直到这时,黑衣人方才再次露出了身影,轻笑道:“我刚才就说了,让你快快去陪你的师傅,你却始终不肯听,终究还是要我帮你一把才行啊......”

    然而,他这话还没说完,声音却是戛然而止,只见下方忽然飞来了两道身影,一人说了声:“小张太子,小心。”便有人已接住了落下天空的沙天爵,接着,三道人影便一同向着祥云之上又飞了回来。

第十二节 身份

    关键时刻出手救下沙天爵的,正是匆匆赶来的云翔与玉娥,三人一同飞回了祥云之上,便一脸戒备地看向那黑衣男子。

    那男子死死地盯着二人打量了半天,方才开口道:“此事与你们二人无关,你们为何要多管闲事?”

    咦,有点奇怪啊。

    云翔敏锐地发现了这句话中的问题,这人也不问他们两人的身份,便断定此事与他们无关,难道,他竟然认识自己和玉娥?

    玉娥想问题却没有他那么复杂,一甩手中的白玉杵道:“本仙子难得下界一趟,却看到你在这里暗箭伤人,实在看不过眼,便决定来管上一管了。”

    那黑衣人目光更是冰寒,冷冷地道:“二位最好考虑清楚些,莫要等到给你们身后之人惹来了天大的麻烦,方才觉得后悔了。”

    玉娥不屑一笑道:“你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竟然还敢出言威胁我们,真是可笑至极。本仙子做事,从来也不会后悔,你若有本事,便手底下见真章,莫要再逞那口舌之快。”

    这时,那沙天爵也爬起了身来,先是谢过了二人想救之情,接着挺枪怒骂道:“好个孽畜,恁的狡猾,净是些背后伤人的手段,今日我定不会饶你。”

    说着,只见他长枪使出一招飞龙探海,便朝着那黑衣人再次攻了过去,玉娥见状也紧随其后,将白玉杵化作了一把长剑,与他夹击那黑衣人。

    若说正面应敌,这黑衣人独斗沙天爵尚且不占优势,更何况是面对二人的夹击了,再加上一个旁边虽然迟迟没有出手,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抽冷子给他一下子的云翔,更是让他越打越别扭,十余招之后,便已是左支右绌,难以招架了。

    眼前的局势如此不利,这黑衣人心中已是萌生出了退意,只是眼下自己最大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若是就此退去,心中又有些不甘,顿时让他生出了一种进退两难之感。

    就在此时,忽然听得下方的水中有了动静,一个巨大的漩涡忽然形成,接着便是轰然一声巨响,炸出了十来米高的水花,再接着,便是无支祁的狂笑之声传了过来。

    很显然,下方的水底也在进行着一场大战,单从声音来判断,只怕是水猿大圣占了上风。

    众人一听这声响,注意力顿时又被吸引了过去,不无担心地低头打量了河水一眼,而沙天爵更是惊呼了一声“师傅!”

    而那黑衣人眼见机会难得,却是趁着众人走神的空当,再次身形一晃,便化作了一阵轻烟消失了踪影。

    玉娥与沙天爵眼看那黑衣人故技重施,顿时勃然大怒,齐齐破口大骂。

    沙天爵一面怒骂,一面挥舞着长枪在周围徒劳地攻击着,玉娥则是收剑皱眉道:“这贼子也不知是哪里学来的藏匿功夫,一旦施展开来,竟然丝毫不露踪迹!”

    就在此时,却忽然听得云翔道:“师姐稍安勿躁,这人虽然藏头露尾,但我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

    玉娥顿时一愣,忙道:“你猜到了他的身份?这人到底是谁?”

    云翔淡淡一笑道:“若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人也不是外人,而是......”

    说到这里,他忽然住了口,身形猛然一闪,火红色的长舌便朝着自己的身后扫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只听玉娥也是暴喝一声:“好贼子!”白玉杵瞬间化作一根锁链,也朝着云翔的身后抽了过去。

    砰,唰,啊!

    身体接连被击中的声音与惨叫之声一同传了过来,那黑衣人的身影瞬间在云翔的身后出现,又被长舌与锁链打得口吐鲜血,倒飞出十来丈远,瘫倒在了一朵乌云之上,正是之前偷偷靠近国师王菩萨的那朵乌云。

    眼见黑衣人被二人一击打成了重伤,玉娥得意一笑道:“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也敢用来偷袭我师弟,真是自寻死路。对了,师弟,你又是如何发现他在你身后的?”

    云翔笑道:“我哪里能发现,不过是专门出言引了他过来,猜测他的行踪罢了,师姐你又是如何发现的?”

    玉娥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道:“你莫非忘记了我的本体是什么了?我的耳朵可好使得很,只要他发出丝毫的异响,便难以逃过我的耳朵。”

    云翔恍然大悟,赞道:“还是师姐的手段高明些,小弟甘拜下风。”

    这时,那黑衣人再次吐出一口鲜血,才将云翔刚才打入他体内的火髓毒完全逼了出来,恨声道:“可恶的小子,原来你刚才的话是故意诓骗于我的?”

    云翔淡淡一笑道:“倒也不算是诓骗于你,当年在蟠桃会上虽然只是匆匆一面,小弟可对兄台仰慕得紧呢,更何况,前些日子,小弟还在河堤上有幸见得兄台一面呢,是不是啊?啸......”

    “闭嘴!”那黑衣人顾不得身上的伤势,猛然暴射而出,便向着云翔猛扑过来,只可惜,这般仓促的举动,实在是自讨苦吃罢了。

    沙天爵、玉娥、云翔齐齐出手迎上,他却根本无法完全躲开,肋下受了沙天爵一枪,肩头吃了月娥一剑,胸口受了云翔一腿,便再次倒飞而出,跌了回去。

    他一面吐血,一面急道:“云翔,你可想清楚了,你们...你们今日所为,会给广寒宫和纳晦宫带来什么后果?”

    云翔略一沉吟,反问道:“那兄台可想清楚了,你今日这般行为,又会给你家那位带来什么后果?众目睽睽之下,出手偷袭一位东天的菩萨,我猜,这后果可比我们大得多了。”

    那黑衣人闻言顿时一呆,迟疑了半晌,忽然说出了一番让所有人愕然的话:“云贤弟,刚才是小兄失言了,还望贤弟莫要怪罪。”当真是能屈能伸,倒也不失大丈夫本色。

    一旁的玉娥顿时也来了兴趣,再次问道:“师弟,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你也莫要再吊我的胃口,赶紧说来听听。”

    “不能说!”黑衣人再次急声道:“云贤弟,我的身份,万万不可说出来,否则的话,惹下天大的祸患,绝不是你我这等人能够承担的,我敢保证,你与你师姐也决计讨不得好。”

    云翔一皱眉,终于决定暂且保密下来,这事肯定是事关重大,在考虑清楚后果之前,确实不宜随便吐露。便只得道:“师姐,这人的身份太过复杂,我若说出来,只怕会祸及太阴娘娘和我家老星君,还是暂且不说了,你也莫要再问。”

    玉娥见云翔目光闪烁,也知道定有隐情,便也只得勉强点头闭了口。

    而一旁的沙天爵却根本顾不得管这些,已是长枪一举,怒道:“你也不必再隐藏了,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但自从你刚才偷袭了我师傅之后,你的身份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人!”

    话音未落,他已是飞身而起,长枪化作一条银色的蛟龙,便朝着瘫倒在地的黑衣人当头刺了过去。

第十三节 小张太子

    云翔眼见沙天爵要当场杀死那黑衣人,顿时心中一惊,便上前阻拦道:“小张太子,此人杀不得。”

    云翔之前救过沙天爵,他自然不好翻脸,只得顿时止住了身形,皱眉道:“为何你们都称我为小张太子?我乃是西土沙国王子沙天爵,你们莫非都认错了人?还有,此人为何连我也杀不得?”

    这人不是小张太子吗?这倒是奇怪了,难道是西游记里写错了?

    不过,眼下倒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云翔忙道:“原来是沙兄,想必是我认错了人。不瞒沙兄说,我与师姐来此也瞒不过人,这人背景极强,若是他身死于此,只怕我二人脱不得干系,会惹下无穷的祸患,还请沙兄赏在下一个面子。”

    沙天爵沉吟了一下,道:“刚才听他说,你们二人都来自天庭,这么说来,此人背后也是天庭的哪位高人了?”

    云翔苦笑道:“差不多便是如此了。”

    沙天爵愤然道:“我师傅不过是一心除魔罢了,天庭之人为何要对我师傅下此杀手?”

    云翔叹道:“我与师姐只是天庭的小角色,来此也不过是因缘际会罢了,这等高人间的争斗,恕在下无法回答。”

    沙天爵收枪而立,道:“罢了,此人已身受重伤,我便给云兄个面子,今日饶过他的性命便是。”说完,他又转头看向下方道:“如今我师傅被那魔王拖入了淮水之中,正是身处险境,我这个做弟子的,也只能冒险前去想救了。”

    他这话一说完,云翔与玉娥齐齐吃了一惊,而一旁的黑衣人则是面露喜色。

    云翔忙道:“沙兄不可如此鲁莽,这水猿大圣无支祁在水下的妖力极强,只怕你下去也不过是自投罗网罢了,还是要从长计议才是。”

    沙天爵闻言叹息道:“云兄所说的,我又怎能不知?我师傅曾说过,他在水下也不是这魔王的对手,我这点修为,下去了也没什么大用。但一日为师,终身是父,师傅平日待我不薄,我又怎能弃他于不顾?”

    云翔思忖道:“那不如沙兄回去找些援兵来想救,如何?”

    沙天爵摇头道:“若是去找援兵,一来一回怎么也要个把个时辰,我怕师傅无法支撑如此长久啊。”

    他说完这话,下方好像在应和一般,再次炸起了几个巨大的水花,无支祁的狂笑之声却是更加洪亮了。

    他顿时目露坚毅之色,断然道:“云兄,这位仙子,我这便要下去救师傅了,若是侥幸救回了师傅,日后定会找机会报答二位今日的恩情,若是不幸失败,便与师傅一同战死当场,也算是我这个做徒弟的本分了。”

    这话一出口,云翔也不知该如何劝他了,只得叹了口气,不再出声了。

    沙天爵对着二人抱了抱拳,昂然走到云端,翻身便跃下了云头,落入了淮水之中。

    玉娥看着他落下的身影,忍不住开口赞道:“这人倒也有些气概,比起那位杨刺史也不遑多让。”

    云翔默然点头,却听得一旁的黑衣人忽然再次开口道:“云贤弟,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有了太多的意外,但大体上也并无差错,听小兄一句劝,这事你们也别管了,就当你我都没来过,我日后定有重谢,如何?”

    云翔闻言顿时心中一动,问道:“兄台,听你这话我怎么觉得,你真正的目标,好像就是这个沙王子呢?”

    那黑衣人耸然一惊,忙道:“云贤弟莫要乱说,绝无此事。”

    云翔一听这话的语气,心中立时又多了三成的把握,道:“兄台,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似乎你也称这位沙王子为小张太子来着,那你可否告诉我,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黑衣人顿时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连声道:“他哪有什么身份?什么小张太子?我一概不知。”

    “不知?”云翔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忽然回头对玉娥道:“师姐,咱们走。”

    玉娥顿时一愣,奇道:“这边的事还没完,咱们这就走吗?到哪去?”

    云翔笑道:“对咱们来说,这边的事已经完了,当然是回天庭了。我告诉你,眼前这位兄台的身份,可是大不寻常,我已经忍不住要回去四处炫耀一下这个消息了。”

    “云贤弟,不可!”黑衣人连忙道:“还望贤弟口下留情,我的身份,万万莫要说出去,万事都好商量。”

    云翔身形一顿,再次转向他道:“兄台有所不知,我这个人,最喜欢听故事,如果听得满意了,那些故事也就烂在肚子里了,可如果不满意的话,我也不知道会说出什么,兄台不如再考虑考虑?”

    黑衣人沉默了半晌,终于长叹了口气道:“好吧,那我告诉你便是,不过你切记,万万不可传扬出去,否则定然惹下天大的祸事。”

    说完,他转头向着玉娥看去,那意思很明显,是只愿意告诉云翔一人。

    这种时候,玉娥又哪里肯离开,便道:“你这贼子,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不怕告诉你,我这师弟平日里最听我的话,我让他说什么,他就必须说什么,我不让他说,他也不敢说。而且,我也可以保证,绝对不会传扬出去。师弟,你说是不是?”

    说到这,她已是用白玉杵重重地在云翔腰间捅了一下。

    云翔苦笑一声,只得道:“兄台,现在你也没有多少选择,还是直接说吧,我定然不会让师姐传扬出去便是。”

    那黑衣人见状再次重重叹了口气,道:“罢了,反正不管谁传扬出去,大家都是一样会倒大霉,我说就是了。那位沙天爵王子,其实原本就是姓张的,说到这,对了,这小张太子的名号,你又是从何处听来的?”

    云翔脸色顿时一沉道:“兄台,现在还没到你问我的时候,若是再左顾右盼而言他,我保证转身就回天庭,你便是说破了天我也不会再停留片刻。”

    黑衣人只得道:“好吧,我说,其实有些事,知道的太多原本就是祸事,你却偏偏要问。别急,别急,我说就是了,这位小张太子的身份,其实就是......”

第十四节 绝密的身世

    当听这黑衣人讲完小张太子的身世,云翔与玉娥顿时面面相觑,吃惊不已,这一刻,他真的有些后悔了,就像黑衣人之前说的,有些秘密,真的不是谁都能够承受起的。

    这位小张太子自称沙天爵,是因为他的母亲乃是西土沙国的女王,而他的父亲,正是那位三界之主,玉皇大帝张友仁!

    事情发生在三百多年前,那时,因为佛祖仗义出手剿灭妖猴,天庭和西天的关系极为亲近,堪称蜜月期,就在一年后,玉帝应佛祖之约,亲自去参加了一次西天的盂兰盆会。

    那一届的盂兰盆会,实在是西天有史以来最盛大的一次,可谓宾主皆欢,而会议结束之后,返回的路程之中,玉帝便决定顺道去看看自己的领地外是什么情况,也就是所谓的三界之外。

    不错,玉帝的领地其实是有边界的,也就是所谓的三界,而这个范围也极其清晰,也就是常说的“四海之内”,更准确地说,就是东海以西,西海以东,南海以北,北海以南。这个范围以内的天地人三界,皆归玉帝管辖,而出了这个范围,就被称作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中。

    西天其实已经是三界的边缘地带了,而西天的西端,也就是西海,西海之西,便是茫茫万丈黄沙。

    玉帝带着太白金星、赤脚大仙两位近臣,站在西海之畔,眺望着那片苍茫的大沙漠,见里面净是些类似秃鹰、蛇蝎之类的凶兽,毫无文明的踪影,不由得心中感叹。

    三界之外,果然是一片荒芜之地,相比自己治下三界的繁华,果然是天壤之别啊,让他心中也颇有几分得意。

    然而,就在他打算转身离去的时候,竟然无意中发现,这沙漠之中出现了一群人类的踪影。

    这顿时引起了他的兴趣,难道在这化外之地,还有人类居住不成?离开了天庭的庇护,那这些化外之人的生活,又该是何等的悲惨啊!

    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他不顾太白金星和赤脚大仙的阻拦,便跳出了三界,打算去了解一下这些人的生活。

    一打听,原来这些人都是中土的上古遗族,逃难到了此处,甚至还在西海不远的一个绿洲里建立了国家,称为沙国。

    玉帝三人隐瞒了身份,跟着这些人来到了沙国,却发现这沙国的民风传自上古,淳朴而彪悍,而且他们的生活虽然清苦,却并不悲惨,相反,还要比中土的许多人更加快乐许多。

    每天日出时,这沙漠中炎热无比,沙国人便会顶着烈日外出劳作,寻找食物,而每天日落之后,沙漠中气温骤降,胜似寒冬,这些沙国人便会点起篝火,然后围火而坐,喝酒吃肉,唱歌跳舞,天子与庶民同乐,这样的奇景,在中土可是难以见到的。

    在这里,玉帝见到了沙国的女王,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美丽少女,她听说玉帝三人是从中土而来,也是大喜过望,连忙便命人取来了珍藏的烈焰酒招待。在这里,玉帝也放下了三界之主的架子,与女王频频对饮,相谈甚欢。

    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这烈焰酒乃是上古秘方酿制,入口虽然绵,后劲却是不小,而且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神仙醉,事实证明,倒也是名不虚传,三位神仙果然都醉了。

    这个沙国,其实本质上还是沿袭了上古母系社会的传统,以女性为尊,女王大人见到了这个仪表堂堂,谈吐不凡的中土来客,也是春心荡漾,刻意讨好。玉帝常年禁欲,此次骤然松懈下来,一个把持不住,二人便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之事。

    第二天一早醒来,玉帝见到了这番不堪入目的场面,也是颇为懊悔,不过还好,他也算是心思沉稳之人了,有些不该发生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当然要当做没有发生过,反正太白金星和赤脚大仙都是他的亲信,倒也不怕走漏了消息。

    于是,玉帝趁着女王没有醒来,就带着二人偷偷离开了沙国,返回了天庭,至于沙国发生的事情,也就当做一场滑稽而荒唐的春梦了。

    天庭的生活仍是那般平淡而乏味,又过了二十年,玉帝偶然想起了此事,便派了赤脚大仙麾下第一干将卷帘大将,前往沙国去看看,那位得蒙天宠的女王陛下究竟如何了。

    卷帘大将带回来的消息极为惊人,原来,在玉帝离开之后,那位女王殿下居然怀孕了,而且生下了一个男婴,名叫沙天爵,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了,相貌与玉帝有六七分相似,却始终不知自己的父亲居然是三界之主。

    而更让人震惊的是,生完沙天爵之后,那位女王也没怎么当回事,还又纳了三位王夫,一家五口现在生活得挺好的......

    这一下,玉帝真是勃然色变了。

    一夜风流是一回事,可留下了儿子就是另一回事了,虽然是私生子,可那也是玉帝唯一的儿子,血脉之情肯定也是有的,留在那样的荒芜之地吃沙子肯定是不行的,若是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还会惹来无穷的事端。

    更重要的是,堂堂玉帝的儿子,竟然跟随着那个不知检点的母亲一起生活,平日里还要叫三个不知廉耻的凡人为父亲,这绝对是一秒钟也不能忍的。

    于是,玉帝暗暗找来了高人,前往沙国去收了沙天爵为徒,带回了距离沙国最遥远的东海之上修炼,算是对自己儿子的一种保护了。

    接着,他下令卷帘大将亲率五百天兵,将沙国屠戮一空,将一切隐秘连带玉帝的愤怒全都掩埋在了黄沙之下。

    这,就是那位小张太子的由来。

    在云翔的不断威胁和盘问之下,黑衣人将这些秘密全部吐露了出来,顿时让他和玉娥齐齐震惊在当场。

    本以为只是随便打听点闲事而已,可谁能够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惊世大瓜,这可着实是让人有些吃不消啊。

    这样的消息,黑衣人又是如何得到的,云翔也是不得而知,不过这个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无意知道了这个隐秘,又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黑衣人讲完了事情的经过,便再次开口劝道:“云贤弟,玉娥仙子,既然你们知道了这件事,想来也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根本不是你我这样的人能够承担的。我再劝你们一句,赶紧走吧,参与这件事之中,对你们绝对是有害无益。”

    听了这话,连玉娥都有些害怕了,轻轻一拉云翔的衣袖道:“师弟,既然是玉帝的私事,可不是咱们能管得了的,咱们还是走吧。”

    云翔点了点头,正要说话,眼角一扫,却无意间瞥到,那黑衣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得意之色,让他心中顿时又警醒了起来。

    不对!有问题!

    黑衣人背后的势力,为了调查出这件玉帝的隐秘,肯定花费了无数精力,可是现在,他又为什么会将事情如此详细地讲出来?

    就算是受了自己的胁迫,为了取信于自己,可那些细节方面的事情,他根本就不需要说,自己也根本无心追究啊!

    如此看来,这个黑衣人此时的表现,实在是有些不知轻重,这可与印象中有些不符啊。堂堂二郎神麾下的哮天犬,后世偌大的名声,怎么也不应该如此不堪才对。

    所以,他这看似无害的背后,一定另有目的。

第十五节 算计

    云翔既然对啸天生出了疑心,心思也就立刻中刚才的震惊之中恢复了过来,开始分析起了自己的处境。

    事实上,与其去分析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倒不如先想一想,自己和玉娥离开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

    沙天爵真正精贵的,是他玉帝太子的身份,一个死的太子,可没有任何价值,眼下杨戬逼宫不成,被玉帝软禁在天庭,真正有价值的,只有一个活的太子。所以,啸天来随州,目的一定是活捉沙天爵,用来胁迫玉帝。

    然而,杨戬麾下高手众多,若仅仅只是想抓人的话,明明是可以有更稳妥的办法,但他却只是派了啸天一个人鬼鬼祟祟地潜过来办事,由此可见,他还是不愿与玉帝撕破了脸面,想要将此事暗中进行。

    再结合啸天帮助无支祁来看的话,他们的操作方式也就不难猜到了。

    不外乎让无支祁先抓住小张太子,杀死国师王菩萨,然后灌江口大军再来当好人,将人救下来,再扣在灌江口,最好还能杀了无支祁灭口。这样一来,他们不但可以胁迫玉帝,还能让玉帝认他们一个人情,堪称两全其美。

    明眼人就算能猜出其中有蹊跷,但无凭无据,也无从指责,而且玉帝为了隐瞒沙天爵的身份,肯定也希望将事情尽快了结,很有可能乖乖给杨戬升官。如果杨戬足够聪明的话,只要以后紧紧地将这个小张太子攥在手里,玉帝投鼠忌器,也就不会再为难他了。

    然而,这件事情的变数,就是云翔和玉娥,他们出现在这里,本来就是个意外,而且更重要的是,云翔已经知道了啸天的身份,这绝对是他们不希望出现的情况。

    如果说,现在云翔和玉娥离开,看起来就好像和此事无关了,灌江口的计划也回到了正轨,然而,仔细想想的话,事实并非如此。

    要知道,啸天是偷偷潜来随州的,行踪无人知晓,可他和玉娥可是大摇大摆在随州城待了好几天了,刚才还出手救了刺史夫人,如果天庭派人来调查事情的话,很容易就能查到他们的头上。

    国师王菩萨是被人偷袭的,这一点随州许多百姓都是亲眼所见,再结合他和玉娥出现在随州城的时间点,只怕任何人都会有所怀疑吧。

    到那时候,他也只有一个选择,就是说出啸天的身份,方才能够自保。

    然而,那时他说的话,还会有人相信吗?

    笑话!要知道,灌江口可是救下小张太子,消灭魔头,还为国师王菩萨报仇的大英雄啊,功高盖世,谁又会相信这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

    如果他们在危急时刻一个不小心,再泄露了小张太子的身份,哈哈,那就更有意思了,连作案动机都有了,肯定是勾结邪魔,意图谋害太子,实锤。许多原本杨戬无法推脱的疑点,也都可以顺理成章地甩在他们的身上了,其中当然还包括了东天的仇恨。

    玉帝的隐秘被揭露,颜面扫地,恼羞成怒肯定是难免的,新晋南极大帝杨戬再从旁煽风点火一下,幕后黑手直指广寒宫和纳晦宫,太阴星君和马老星君都难以幸免。而杨戬手握一个名正言顺的天庭太子,盘踞在南方,那可真是谁也惹不起,威震天庭指日可待,最终获利的,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想通了此点,再去看啸天眼中那一丝精光,云翔顿时觉得身上一阵寒意,这样看来,自从自己和玉娥出现在随州城之后,就已经是在劫难逃了。这个该死的狗东西,这么快便想到了这个毒计,还真是有些不简单啊。

    既然猜到了对方的阴谋,那当然就要想办法自保了。

    云翔也不去管玉娥那不断的催促,低头沉思了良久,忽然抬起头来,断然道:“师姐,咱们不能走,一走就真的死定了,你说是不是啊,灌江口的啸天兄?”

    啸天听了这话,顿时脸色大变道:“你说什么?你......你答应了不说出我的身份的。”

    一旁的玉娥也惊道:“师弟,你是说,他是灌江口二郎真君麾下的哮天犬?他......他......”说到这里,她只觉得脑子更加混乱了,已是说不出话来。

    云翔淡淡点了点头,道:“啸天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对不住了,如果此次我们安然无恙,我自会嘱咐师姐帮你保守秘密的。”

    说到这里,他也不再去理神色复杂的啸天,而是转向玉娥道:“师姐,现在我也顾不上与你细说了,为了你我二人的性命,我现在必须下河去救人。”

    “什么?”玉娥惊叫道:“你要下河去救人?你也知道,那无支祁在水中有多厉害,你这么下去,又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云翔苦笑道:“事到如今,也由不得我做主了。下去了就是九死一生,不下去却是十死无生,你又让我如何选择?更何况,下面还有国师王菩萨和小张太子相助,我成功的机会也不算太小。”

    玉娥道:“那我与你一同下去,咱们四人一同对付那无支祁。”

    云翔摇头道:“你如果下去,我活着回来的机会只会更小。师姐,来随州之前你答应过我,会听我的话,可要言而有信。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你留在这里替我办好,方才能够保得咱们二人无恙。”

    玉娥皱眉道:“你要我做什么?”

    云翔一指啸天道:“替我看着他。”

    “看着他?”玉娥奇道:“他都伤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云翔道:“师姐不可小看了他,他能做的事情,其实还有很多的,比如,回灌江口找援兵,讲咱们这些邪魔外道一网打尽,啸天兄,你说对吗?”

    啸天闻言,顿时脸色难看无比,死死地瞪着云翔,说不出话来。

    云翔又续道:“师姐,帮我看着他,如果他有任何异动,你就立刻返回天庭,请太阴娘娘将事情立刻禀告玉帝,让玉帝来为我做主。”

    啸天一听这话,再次色变道:“你敢?”

    云翔淡淡地道:“大难当头,我还有什么不敢的?还有,师姐,如果我半个时辰没有上来,你也立刻返回天庭去报信。”

    这就是他想到的万全之策,如果能把人救回来,一切都好说,如果救不回来,就利用时间差把责任先甩出去,牺牲了自己的性命,至少能救回广寒宫和纳晦宫,还能顺便替自己报仇。

    啸天怒道:“你若是被无支祁所杀,又与我何干?却要坑害于我。”

    云翔冷然道:“这只能说明你的运气不好,所以,你只能祈祷,让我安全把人救回来了。师姐,记住我的话,什么都不要做,只要盯紧了他就行,否则的话,所有人都会处于危险之中。”

    玉娥见云翔如此坚决,也只得点头道:“好,我记下了,你放心。”

    云翔点了点头,挥了挥手,便翻身跃下了云头。

    玉娥低头看着云翔落入水中时激起的水花,又立刻回头看着啸天道:“你老实点,不许打什么歪主意。”

    啸天一把扯下了蒙面的黑巾,露出了精瘦的一张脸,苦笑摇头道:“我能打的主意,早就被他算计得一清二楚,如今真是什么也做不了了。没想到天庭中,竟然出了他这样的人物,我服了。”

第十六节 智取

    云翔一头扎进了淮水之中,一口气潜入了水下二十多米,也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况。

    此时水下的战斗,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老和尚盘坐于河底,嘴角有鲜血不停地涌出,他的浑身散发出金灿灿的光华,甚至连河水都被逼离了身体三尺之外,很显然,这应该是在施展什么佛门护体功法了。

    然而,无支祁当然不会让他好过,在他的妖力驱动之下,无数河水都涌了过去,形成了一个蓝莹莹的圆球,将那金光护罩牢牢地包裹住,不停地向内挤压着,挤得那金光的护罩变幻不断,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着。

    看这架势,只怕当蓝色圆球将金光护罩完全挤碎的时候,也就是国师王菩萨丧命之时了。

    二人的不远之处,比他先一步下水的沙天爵正在与一众水妖激战着,那边不但聚集着四大魔将,还有足足一千多个小妖,比起刚才可是多出了数倍。

    看起来,沙天爵的水下功夫也相当不错,那一杆亮银枪施展开来,杀得那一众水妖节节败退,根本无法抵挡分毫。

    然而,每当他要杀到无支祁身旁时,那魔头便会随手施展些法术将他击出十丈之外,然后就是众水妖再次围上来纠缠。

    很显然,无支祁现在将大多数的精力都用在了应付国师王菩萨上,所以并没有太多的空闲去处理他,便只能利用众水妖来拖延时间,等到杀掉了老和尚之后,也许翻手之间便能将他擒住。可他想要救出师傅,却是难上加难了。

    眼看老和尚的金光护罩已是越来越小,云翔心中顿时有些焦急,心思也是飞快地转动了起来。

    这样的情况,要想救人,其实他面临着两个选择。

    第一种,就是杀入众水妖那个战团,先把沙天爵救出来。只要沙天爵逃出去,啸天犬的计谋也就失败了大半,他和玉娥的性命也就保住了。

    不过这样一来,就有一个大问题了,那就是沙天爵肯不肯独自逃生的问题。按照常规套路,如果他死活不肯逃走,非要去救师傅,那么情况将会变得非常被动。

    老和尚现在明显身受重伤了,就算能够暂时助他脱困,只怕他也无力再与无支祁相斗了,到了那时,很可能无支祁就会选择先处理了他们,再去杀国师王,情况其实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第二种,就是他先想办法去救出老和尚,再来救沙天爵,可考虑到无支祁在水中那尊圣级别的实力,这个方法的风险就更大了,几乎和送死没有任何区别。

    那么,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呢?

    云翔偷偷潜在一旁,来回打量着两边的战团,而当他注意到那淮河水寨四大魔将在连番激斗之后,明显妖力已是降低了不少,忽然,一个计策闪过了他的脑海。

    不错,这个办法可谓一举两得,风险也是最小的,倒是不妨一试。

    想到这里,他收敛起全身的灵气,贴着河底慢慢靠向了沙天爵那个战团,眼看他再次一步步地杀到了无支祁的附近,猛然间,他长身而起,一声蓄势已久的龙吟声已是张口发出,朝着众水妖便传了过去。

    他的龙吟之声,若是收束起来攻击少量水妖,只怕会当场将他们震成了重伤,可此时面对这上千水妖,其中甚至还有四位水族大圣,效果当然会弱上不少,也只是震得众水妖神魂不稳,神情有了几秒钟的恍惚。

    待得他们回过神来,低头循声看去,却只见两块晶石正射出五彩的光华,让众人齐齐再次愣了一愣。

    然而,当他们凝神再次看过去的时候,一切都消失了,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众人交换了一个奇怪的眼神,再要回头去攻击沙天爵的时候,却是愕然地发现,沙天爵居然消失不见了。

    四大魔将顿时大吃一惊,连忙四处查看,却见一个小妖指着老和尚那边道:“大家看,他在那。”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沙天爵此时已是距离老和尚不远了,似乎作势正要救人。

    四大魔将自然不会允许他救人,齐齐怒喝一声,带着众小妖便朝着他猛扑了过去。

    云翔拉着沙天爵,小心翼翼地跟在众水妖之中,眼看距离国师王菩萨已是越来越近,感觉到沙天爵体内的灵气已是跃跃欲试了,他忙低声提醒道:“沙兄,莫要着急,听我的招呼在行事。”

    沙天爵点了点头,强自收束住了心神,忍不住再次低叹道:“云兄真是好法术,这么多妖怪,竟然无一发现蹊跷,实在是让人敬佩。”

    无支祁与老和尚的斗法此时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老和尚身上的金光护罩已经被挤压得紧贴他的肉身,金光也已经黯淡了许多,眼看就要被无支祁杀死。就在这时,无支祁忽然听到了云翔的那一声龙吟之声。

    这龙吟原本就不是对着他而发的,因此也并未对他产生什么影响,他也并未太过在意。

    老和尚身上的韧劲太足,也是出乎了他的预料,使得他迟迟无法将对方杀死,这种时候,他当然会选择先给予老和尚最后一击,再去处理云翔和沙天爵,在他看来,二人的修为实在是有些微不足道。

    然而,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自己那些下属不知道忽然发了什么疯,竟然一同向着他攻了过来,首当其冲的,便是四大魔将的全力一击。

    他顿时勃然大怒,却也不忍心向着自己的下属下狠手,只得分出些妖力,将四人击得倒飞而回。

    然而,四大魔将的后面,还跟着铺天盖地的小妖,一个个看向他的时候,便如同见到了杀父仇人,无数兵刃都朝着他招呼了过来。

    到了这个时候,他又怎会猜不到,自己的下属都中了别人的幻术,才会突然倒戈相向。对于他这样的高手来说,区区幻术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神识一扫,便已找到了幻境的关键,正是沉在河底的两块晶石。

    想及此处,他心念一动,一面出手挡住攻来的众小妖,一面挥出两道蓝色光华,便朝着那两块晶石飞射而去。

第十七节 大意

    在无支祁的攻击之下,幻境不出预料地立刻便被破解掉了,众小妖发现自己正在攻击寨主,顿时齐齐吃了一惊,呆立在当场。

    然而,就在这所有人都大脑短路的瞬间,忽见人群中骤然飞射出了两道身影,向着无支祁猛冲了过去,当先的,正是沙天爵的亮银枪和云翔那条四色斑斓的长舌。

    这一下,真是让无支祁大吃一惊,如今距离太近,根本就没有躲闪的时间,他也只得慌忙抬起手来,便要抵挡二人的攻击。

    沙天爵的枪法,原本就有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面对无支祁那只迎上来的大手,他也是毫无退意,白光闪过,只听无支祁惨叫一声,手掌便被扎了个对穿,而那枪势丝毫不停,又扎在了他的肩膀之上,顿时带出了一大蓬鲜血。

    而云翔的长舌自然就无需如此硬碰硬了,他刻意延迟了片刻,直到无支祁的手掌被扎穿,心神震荡之时,方才控制着舌头绕过了那只阻挡的大手,朝着对方的面颊之上抽了过去。

    啪,这一抽之上的力气虽然算不得极大,但上面可夹杂了蓄势已久的五行仙毒,顿时让无支祁再次惨叫一声,掩面慌忙急退。

    沙天爵见状顿时大喜,还要追上去再厮杀,却被云翔拉住说了声“先救你师傅”,便一把将他朝着老和尚推了过去。

    与此同时,云翔自己则是立刻便现出了原身,四肢加长舌再次击出,便朝着再次冲过来的四大魔将扫了上去。

    砰,四大魔将此时早已是强弩之末,再次被云翔打得倒飞而出,还撞在了众小妖之中,使得一众小妖惊呼出声,手忙脚乱了半天,才将他们扶住。

    同一时刻,因为无支祁的受伤,包裹在老和尚身旁的水系法术也只剩了薄薄的一层,被沙天爵顺势一枪击出,便打了个粉碎,接着,他一把抱起了尚在盘坐中的老和尚,便朝着水面上逃去。

    事实证明,云翔的谨慎也不无道理,无支祁虽然被偷袭受伤,但他毕竟是尊圣级别的修为,只是片刻间便恢复了平静,略一运转妖力,便已经将侵入体内的五行仙毒逼了出来,待得他恢复了视线看向头顶之时,却见云翔和沙天爵师徒已经逃到距离水面十米之内了。

    大好的局势被破坏成这样,顿时让无支祁暴跳如雷,只听他怒吼出声,身形也飞速地追了上去,同时双手一扬,便有一道巨大的漩涡形成,以更快的速度向着三人的背影缠了过去。

    在水中比起速度来,当然没人是无支祁的对手,眼看那漩涡迅速无比地卷了过来,根本就无法躲过,一旦被其卷中,就很难再有逃脱的机会了。

    云翔和沙天爵都是心中一惊,正不知该如何应对,却见沙天爵怀中的国师王菩萨忽然动了,只见他一扬手,便有一道金光飞射而出,迎着那漩涡撞了过去。而他付出的代价,便是再次连吐两口鲜血,当场昏迷了过去。

    金光与漩涡相撞,激起了一道巨大的水波,接着二者都齐齐消散无踪,那水波推得三人再次加速上浮,而无支祁却被阻在了后面。

    二人顿时大喜过望,眼看水面已是不足五米的距离了,正要一鼓作气冲出去,却见无支祁已是冲破了那层水波再次飞速地冲了过来,很显然,这样的波动,在这位水中尊圣眼里,根本还算不得什么。

    眼见无支祁的速度越来越快,按照这样算来,他们可能还是会被抓住,云翔顿时心中一横,猛然飞起一腿,正踢在了沙天爵的脚底,沙天爵受了这一道力量,速度再次大增,终于飞出了水面之外。

    反观云翔,却因为反冲力的原因,速度猛然一降,瞬间便落在了后面。

    他心中一紧,向着身后的无支祁看了过去,眼睁睁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却见他经过自己身旁之时,身形并没有丝毫停顿,而是随手向自己击出了一道气劲,便也飞身出了河面。

    那一道气劲,虽然也打得他倒飞而出,花费了极大的力气方才稳住了身形,但还是让他心中一喜。果然,他赌对了,在无支祁的眼中,自己实在是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根本不值得他停下来专门出手,他的眼里,自始至终也只有国师王和沙天爵二人。

    略微调匀了一下真气,云翔不敢多停留,便也紧跟在众人的身后飞出了水面。

    抬头看去,只见天空中的沙天爵已经带着国师王向着金色祥云之上冲了过去,而无支祁则是紧追不舍。他在天空中飞行的速度远不比在水中,因此也只是比二人略微快上一线罢了,在他追上之前,二人已落在了祥云之上。

    当云翔赶到祥云上之时,所见到的一幕,正是玉娥和沙天爵正在双战无支祁。

    虽然离开了水中,修为有所下降,但无支祁仍是大圣顶阶的存在,即便是玉娥与沙天爵手中的兵刃都是三界有数的法宝,但他凭借一人之力便打得二人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只怕落败在仅仅是时间问题罢了。

    玉娥见到云翔,顿时大喜道:“师弟,你回来了,快来帮我们一起杀了这该死的妖怪。”

    云翔应了声是,正要出手,可目光无意中扫过了玉娥的身后,却是脸色瞬间大变,因为,刚才一直瘫倒在地上的啸天,已经不见了。

    很显然,因为玉娥一心帮助沙天爵斗无支祁,放松了对啸天的警惕,此时他已经再次隐去了身形。

    他急声道:“师姐、沙兄,小心身后。”

    玉娥和沙天爵闻言一愣,连忙向着身后看去,只可惜,她们的反应还是慢了半拍,玉娥的身后猛然闪出了一条人影,双拳接连击出,已是打在了她的后背之上。

    她骤然受此重击,顿时闷哼一声,被打得口吐鲜血,径直向着下方落去,白玉杵也是脱手飞出。那人影身形一闪,便劈手夺过了她的白玉杵,一脸冷笑地看着她的背影,正是那隐去了身形的哮天犬。

    云翔此时目眦欲裂,根本顾不得其他,惊呼一声“师姐”,便连忙闪身追了下去,长舌猛然探出,好歹算是在半空中将玉娥拉了回来。

    与此同时,无支祁狂笑一声,也是加力猛攻,一掌重重地拍在了沙天爵的胸口,顿时打得他瘫倒在地,正好与国师王菩萨倒在了一起,一大口鲜血都喷在了国师王的脸上。

    没想到啊没想到,转眼之间,形势便是急转直下,如今保持战力的,也只有云翔一人罢了,可他区区一人,连无支祁都斗不过,又怎会是两个人的对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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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之绝代凶蟾介绍:
重生在西游世界,老子竟然成了一只蛤蟆?灵感大王是我的小跟班,七大圣是我的结拜兄弟,蜘蛛精更是我的小迷妹。取西经?这样的大阴谋,还没问过老子的意见,哪能让你们轻易如愿。这场《西天的游戏》,规则将由我来改写。一张口吞星噬月,蛙声震颤半边天!我是谁,绝代凶蟾。PS:本文非系统,智商在线逻辑文,欢迎入坑!西游之绝代凶蟾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西游之绝代凶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西游之绝代凶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