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物理系才子当然靠科技
常言道，在超级英雄的漫画里，富人靠科技，**丝靠变异。
顾异生作为物理系的高材生，曜灵局的大少爷，在那场战斗结束后，一直对苏星沫拥有超能力一事耿耿于怀。于是整天埋头实验室，研制增益类药物和各种具备攻击性的机械。
“我说你这么多天了，研究出了啥啊，还是去睡上一觉吧。”苏星沫端着一杯咖啡放在了顾异生的试验台上。
“别，你拿开，小心一会儿碰倒了，我这宝贝仪器都金贵着呢，好不容易搞出来的数据，别被一杯咖啡毁了。”顾异生赶紧制止了苏星沫。
“得，我拿开。”苏星沫小心翼翼地拿开咖啡，吹了吹，自己呷了一口，“我过来其实是想问问，唐一也什么时候能放出来啊？”
“我做不了主，你自己休息去吧，过几天就回国了，我和你不一样，从小能看见鬼，长大了还有了超能力，我得靠自己啊，我要变得和你一样强大。”顾异生一边忙着对照参数，一边说道。
“我没你想的那么强大，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们这些天经历了这么多，我自己也挺纳闷的，有时候能力跟我内心并不匹配，我内心甚至是脆弱的，我现在意外获得了这些，压力真的贼大，全身上下都是责任，我不去做点什么，内心就过意不去，我得配得上它，可现在的我，连个唐一也都拯救不了，何谈世界……”苏星沫看见顾异生这样，内心不免感到难过。
“你说的都对，可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等我做好了，就去找你，对了，现在是晚上了吗？”顾异生终于停下来面对苏星沫，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苏星沫没有回答，将咖啡放在进门的桌上，离开了实验室。
时针就这样拨转了几个小时，顾异生终于调配好了所有的参数，药剂也随即研发出来，这是曜灵局原有的治愈类药物的增强版，之前顾局骨折的手就是用了这个，才一天之内恢复如初的。
他将首支药剂注射进了一只瘸腿的小白鼠体内，不到十分钟，小白鼠就在转笼内飞奔起来，看起来健壮了许多，瘸腿似乎也恢复了。
实验终于有了结果，顾异生满意地笑着，端起已经放凉的咖啡，像喝酒一样一饮而尽。接着，他将这增益类的药剂全部注射进了自己的静脉，唯独忘了一点，咖啡与此类药物会发生相互作用，虽不足以致命，但会致人昏迷。
如果不是顾锦辉坚持亲自给倔强的儿子送夜宵，顾异生就彻底陨落在实验室里了。
“你小子胆挺大，拿自己做人体实验，我要是晚到一会儿，你就变成植物人了，我就你一个儿子，别拿自己命不当回事儿。”疗养室内，顾锦辉端着粥，对刚睁开眼的儿子语重心长道。
“我成功了。”顾异生虚弱地说。
“以后实验室就不准你进了，你研究的那个装置，我找人看了，威力太强，你也驾驭不了，就放曜灵仓库吧，你先赶紧吃点东西。”顾锦辉将粥放在床头，准备起身离去。
“爸，我测算过，我能驾驭。”顾异生叫住父亲，“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认可你的能力，但不能由着你莽撞。”顾锦辉说完便关上了疗养室的门。
世界似乎就这样恢复了宁静，顾异生躺在床上，看着台灯发出的光晕，就好像它也是有心跳的。他心中也有那样一团火苗，跳跃着，想做出点成就。
距离上次神族降临已经过去了五日，秋田君监控着最新的传来的无线电信号，这种异样让他感觉不安。
“快来了。”鲤鱼站在他的身后说道。
“李昱君，信号已经在我们基地上空了，他们是不是隐形了。”秋田说，“我觉得应该赶紧跟局长汇报。”
“这是你的事。”鲤鱼望着探测仪上那个红点，想到了未来所见的惨状。
就在这时，基地的警报声自己响了起来，鲤鱼赶紧跑出去，看见顾异生站在门口，手里正在操作着什么。
接着，在信息控制中心传来的卫星画面中，基地上空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神族隐形飞船的残骸燃烧着砸在基地屋顶，小木屋变成了废墟。
“你这是干什么！”鲤鱼一把夺过顾异生手中的仪器，但一切都晚了。
“我……我测试研究结果，发射了……这个装置。”顾异生看着流星般滑落的残片，心里明白自己闯了大祸。
“你这是引战，是导火索！五族共存了这么多年，我早就知道这一天总会发生，但没想到是你——是你导致的。”鲤鱼坐在地上，无能为力的感觉涌上心头。
顾锦辉也带着特工赶了过来，看着望着天空呆住的儿子，一耳光落在了顾异生的脸上，恨铁不成钢道：“净给我添乱！”
苏星沫挤在人群中，看着顾异生那模样，没敢露面，这事或许跟他也有着那么点关系，他知道一场鏖战是避免不了了。
顾锦辉随即召开了紧急会议，联系到世界各国的曜灵基地，商讨和谈的办法，他心里清楚，打是肯定打不过的。
神族的反应也很迅速，飞船接二连三地降临，开始排放二氧化碳和硝酸，使地球迅速升温，顺便开始小规模改造空气，让他们适应，却让人类不宜居住，这是殖民的前兆。
“这责任我担，我能击落他们一个飞船，就能击落一百个。”禁闭室内，顾异生对前来关照的苏星沫和鲤鱼说道。
“你厉害得很，我都不敢这样说，光是强大就能帮我们达到目的？这条路可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你我都不甘平凡，但只要不凡就是英雄吗？我们追求的其实是用勇气去战胜不可能的成就感，帮助他人而获得的快感，你要是没头脑的一味去战斗就大错特错了。”苏星沫说道。
“我和你不一样，之前你还有怕日蚀这个弱点，但现在你已经强到没有成长空间了好吗？”顾异生完全没有听进去。
“谁说没有了，我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英雄，我还是不配拥有超能力，要是想成为一个英雄，成长空间太大了，你要有不可动摇的正义感，学会熟练控制自己的能力，做灾难评估，更重要的是直面困难的勇气，光能力强大远远不够，内心强大才重要。”苏星沫说，“你比我厉害，你是靠自己的能力去创造，只要你想，没有你做不到的。”
“那就让我去承担责任。”顾异生靠在禁闭室的椅子上。
“异生啊，我还是告诉你吧，我去过未来，这件事是靠谈判解决的。”鲤鱼在一旁说道。
“我听说神族已经开始行动了，极端气候频繁发生，要这样谈到猴年马月，地球也毁灭的差不多了。”顾异生说，“我要所有全球变暖的气候资料，这种事还是用科学去解决吧。”
“人家神族科学比你高了一个维度好吧，而且我计算过，未来有四万二千种可能，你这一种是最未知的可能，都不包含在未来的选项中。”鲤鱼说。
“所有才要做，突破未来选项，将主动权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你不能用人类常识去判断外星人，他们神族过了宇宙大过滤器那一关卡后，科技就没增长过，看样子是达到了极限，实际上是被某种未知锁死了。”顾异生争辩道。
鲤鱼看了眼苏星沫，苏星沫耸了耸肩道：“放手一搏吧。”
顾异生被他们放出了禁闭室，开始研究起来最近世界各地的极端气候。
“从能量角度讲，一切生命存在，都要以消耗能量为代价，也就是要制造熵增，在这个宇宙中，生命可以利用的一切能量，其源头都是核聚变。我们人类可以利用的能量源，都源于太阳的核聚变能。核聚变能以光的形式传递到地球，如果你不加以利用，它会自然熵增，然后再以反射光和红外热辐射的形式回到宇宙中去。经过数十亿年，地球达到了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因此我们人类作为整体注定被束缚在太阳系之内。”顾异生说道。
“你是准备制造新能源逃离地球？”苏星沫问道。
“说说而已，其实我们需要制造冰块，地球变暖时，冰融化吸收热量可以阻止地球急速变热。地球对外辐射则遵从于辐射定律，记得好像是那什么与地球表面温度的四次方成正比。这些规律相互作用，形成完整的热平衡体系。”顾异生天马行空地说道，自己心里其实也没底。
“我记得之前有个专家讲过，在海洋等大面积水域里，溶入二氧化碳，然后被海藻类等吸收，将碳固定化并排出氧，可以缓解全球变暖。”苏星沫分析道。
“你个文科生也就只知道这些了，刚才我想你也没听懂吧。”顾异生笑了，“他们神族不停手，一直排放也不是个办法，干脆去炸了他们算了。”
“说了这么多，还是回归到物理攻击？”苏星沫无奈地叹了口气。
顾异生拿起刚刚测试的一个武器，说道：“这玩意儿遇到二氧化碳会变成冰块，堵住他们的排气管，让他们试试如何？”
“我内心真是一百个不同意，这是逼他们灭亡我们啊？”
“那也不能任人宰割了，我去请示下父亲。”顾异生正拿着武器准备去局长办公室，结果发现顾锦辉就站在实验室门口。
“还知道请示我？”顾锦辉背着手说道。
“爸，你什么时候站到那的？”顾异生将武器藏在身后。
“你小子挺有想法，我决定派你和苏星沫去和神族谈判。”
“那……岂不是得上天？”
“怎么，宇宙那么大，不想去看看？”
第二十九章 戒断症状
一阵头晕目眩后，只剩下晴雪一个人站在店里，周遭的植物跳着诡异的舞蹈，发出沙沙的声音。
外面的天空不再是刚才的湛蓝，呈现出一种黄昏的感觉，空气中似乎全是风沙，现实中刚下过雨的街道也覆盖满了灰尘。她知道自己被胡雪儿关进了桃花源，因为她之前配合父亲关过顾异生。
此刻她蜷缩在花店的角落，完全不知道逃离桃花源的方法，只能默默祈祷着有人摘下她的“脑拷”。她开始害怕自己在这待一辈子，脑海里想到的每一帧画面居然都是顾异生，她心想自己也让他进过桃花源，也许这就是因果吧。
这时，外面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她透过橱窗望去，是一辆黑色的轿车，车门上上面画着一个十字架，贴着“脏物清洁”四个字。车上下来了三个穿着西装的男子，提着箱子朝花店斜对面的巷子里走去。
好奇心驱使她朝那走去，内心安慰自己这都是假的，没必要怕。刚走出门，那车上又下来一个戴墨镜的人，站在马路对面望着她。墨镜男朝她走来，晴雪想要逃跑，可双腿像陷入泥沼一样不听使唤。
“小姑娘，我们找一个人。”说完那人取出一张通缉令。晴雪一眼认出来通缉令上那人是顾异生，上面还写着“头号战争犯，星球大战导火索”的字样。
怎么哪都有他？晴雪心想。
“见过没？他应该就在这一带活动。”那人见她发呆，再次问道。
“没……没有。”晴雪摇了摇头。
“天要黑了，街上很危险的，别再出门了。”墨镜男叮嘱完就回到了车上，另外三个西装男也抬着担架从巷子里出来，担架上盖着白布。
“脏物清洁”的车离开后，晴雪还是走上了街头，天也渐渐暗了下来。不知道是因为桃花源的程序编写问题，还是本来就是这样的环境，大街上空无一人。当走到熟悉的长安广场，天空突然飘过一个热气球一样的东西。
一个人影突然窜了出来，年龄看起来是位中年大叔，却还一边跳着一边朝热气球挥着手。
“那是什么啊？”晴雪走过去问道。
“死亡。”那人兴奋地挥着手。
“什么？”晴雪更纳闷了。
“你这人好生奇怪，这玩意儿是神族送给我们的礼物——犯罪防控系统，只要有人起了杀念，就会立即击毙。”
“那个……我失忆了，你能具体说说吗？”为了套到更多有用的的信息，晴雪只好现编了一个谎言。
“复苏运动后，许多人内心都变得极其黑暗，杀人事件增多，失忆对你来说是幸运的。”大叔苦笑道，“神族打着拯救人类的名义，推演出了一个狗屁力学方程，可以预测任意物体的过去与未来，后来全国上下都去办理了一个新的身份证，是植入体内的一个芯片。后来，天上出现了一个东西，要是你想犯罪……那玩意火力充足，并且瞄准系统贼精确，谁都躲不过。”
“那你刚才挥手是想求死?”晴雪诧异地看着他。
“没错，但可能挑衅没用。”大叔竟邪魅地笑了一下，慢慢朝晴雪逼近，从腰间摸出一把长刀，就在即将刺下去的一瞬间，一道激光从天而降穿过了这人的脑袋，开了一个冒着烟的脑洞。
晴雪几乎快要吓傻了，惊恐地张大嘴，后退几步，转身狂奔起来。
这时，躲在远处的晴雪看见那“脏物清洁“的轿车再次驶了过来，还是下来了刚才那三个西装男，对那大叔的尸体进行整理，擦拭着地上的血迹。
晴雪这才明白，“脏物清洁”是专门处理尸体的机构。心想肯定是在桃花源里每天被天上那个东西射杀的人太多，才会诞生这样的垄断机构，还挺吃香。
她心想自己没有植入芯片，也就不用害怕天上那东西，这个世界的世界观设定非常完善，很难找到漏洞。内心激烈地战斗了一番后，他朝那辆轿车走去。
“小姑娘，不是让你不要出门吗？”刚才那位墨镜男下车问道。
“能搭个顺风车吗？”
“你知道这是什么车吗？你家在哪？”
“曜灵局。”晴雪微微一笑。
墨镜男突然像卡壳了一样，定在了原地，只有墨镜在不停的闪着红光，似乎是在接受什么指令。大概过了十几秒才恢复过来道：“请上车吧。”
上了车，晴雪心想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曜灵局就是这个桃花源最大的bug。
晴雪坐在两个西装男的中间，车穿过错综复杂的都市建筑后，停在了一家普通的肯德基店的门口。
“进去吧。”墨镜男说道，“点十二份鸡排，四又三分之一杯可乐。”
晴雪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车，走进了那家肯德基店。
“欢迎光临，请问需要点些什么？”店里只有一个服务员，异常冷清。
“呃……十二份鸡排，还有四又三分之一杯可乐，谢谢。”
“请跟我来。”服务员将晴雪引到一个角落的位置，“请坐，马上给您准备餐具。”
晴雪坐下后，手指紧张地敲着桌子，等待接下来的安排。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竟然真的将鸡排和可乐端了上来，说道：“请慢用。”
晴雪看了眼窗外，“脏物清洁”的车早已开走，街道上只剩落叶。
桃花源里虚拟的食物也有味道吗？为了解决这个突然冒出的疑问，晴雪拿起鸡排吃了起来，味道不比现实世界的差，可乐似乎更加好喝，刺激着她的味蕾。
吃饱喝足后，一阵难以抵挡的困意袭来，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自己在一个类似仓库的建筑内，背后堆满了大箱子，边上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和一个奇怪的光头男子。
“你也是现实世界的，是吧？”光头男子问道。
“你们是……”晴雪试图站起来，却发现自己丝毫没有力气。
“你吃的太多了，药劲大，过会儿就有力气了。”那个女人说。
“我叫路西法，这位是唐一也女士，我们都是被困在桃花源了，能借你的外套一用吗，这位女士已经快冻僵了。”光头男子绅士地取过她的外套给唐一也披上，“很感谢你，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首先商讨一下怎么逃出去。”
晴雪感觉这名字很熟悉，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很明显，这次关我们的不是一般的桃花源系统，很难找到所谓突破口。”路西法说道，“这个世界是神族统治下的世界，一旦你试图去寻找曜灵局，就会被系统认定是有越狱风险，千方百计把你引进一家kfc，最后想办法把你关到这，监狱中的监狱。”
“我们寻找了半天，这仓库没有出口，箱子也打不开，这位‘行走的打火机’也打不燃了。”唐一也补充道。
“要是能出去，我一定放火烧了这里，不过我猜想，就算越狱了，这玩意儿的副作用可不会让你好受。”路西法在晴雪旁边坐下，靠在箱子上打着响指。
突然，晴雪的身体开始透明，闪烁了几下，就消失不见了。
“这位看来也是编程出来的假人，怪不得话少。”唐一也叹了口气。
“不，她出狱了。”路西法将头靠在箱子上，闭上眼睛，拍了拍晴雪刚刚消失的空地，“咱们也只能慢慢等待出狱，过来陪我坐会儿。”
路西法说的没错，在现实世界，晴雪确实被人摘下了那个骨传导耳机一样的东西，唤醒后第一个见到的人，是她的狐妖后妈。
“在桃花源里过得怎样？”狐妖故意展露出这种虚情假意的问候。
晴雪感到肠道一阵痉挛，朝着地上吐了起来。
“这是离开桃花源的戒断症状，我是从未来搞到的最新版，为了防止犯人逃跑，会给他制造一种吸食鸦片的感觉，一旦脱离了幻境，就会浑身难受，吐吧，吐完了就舒服了。”狐妖走过去轻抚着她的后背。
晴雪缓过来后，汗水已经打湿了衣服，眼睛里看见的屋子是五彩斑斓的，狐妖也变得扭曲起来，她恐慌的推开了正在抚背的狐妖后妈。
这时，进来了两个特工，将戚晴雪按在了椅子上，狐妖握住晴雪的手腕，说道：“你脉搏加速，心跳过快，瞳孔散大，需要马上注射镇静剂。”
晴雪挣扎着，身体不自主的震颤，四肢开始抽筋，整个人慢慢虚脱了。一个特工给她注射了镇静剂后，才停了下来。
迷迷糊糊的晴雪似乎在梦呓，产生了一种飞行的幻觉。
“看好她，她现在有暴力性危险倾向，怪我，不知道这个桃花源的厉害。”狐妖后妈对那两个特工说道。
狐妖刚走出门，胡雪儿就迎了上来。
“母上大人，既然她戒断反应那么强烈，为什么不关回去呢？”胡雪儿问道。
狐妖轻轻哼了一声道：“你忘了我找她来是干什么的吗？我没说让你关桃花源带过来，你为什么自作主张？”
“我错了，姐姐不会有事吧？”胡雪儿故作委屈道。
“我要尽快查到戚子兮的下落，逼他交出打开妖界的钥匙，晴雪就是最大的筹码。”
第三十章 星辰大海
唐朝吴道子所作的寺庙壁画《地狱变相图》，诡异逼真，所看之人无不感到战栗，给当时的长安带来极大的教化作用。
如今五族的故事流传，神族降临大肆破坏，科学的宿敌——玄学，逐渐被世人所接受：由量子物理学所推导出的宇宙模型，与道教及其他已存在数世纪之久的玄学流派所描绘的宇宙相差无几。
这时涌现出许多黑暗流派的画家，将未来神族统治的世界画成想象图，居然也谓之《地狱变相》，在网上疯狂地传播。
这些作品大多描绘的都是自由女神像、埃菲尔铁塔、古罗马斗兽场、金字塔等等所有彰显文明的建筑，被尸体掩埋的画面，似乎在警告世人，如果历史和文化被神族剥夺，人类才会真正变成毫无价值的虫子。
“好久不看这些了，要我说这网上的言论全都是在放屁，我们本来就渺小的像虫子，在光年尺度，这些建筑都不值一提，就像之前失火，有人问救猫还是《蒙娜丽莎》，这有意义吗？”鲤鱼坐在曜灵飞船的电脑前，吐槽道。
“你不看看风景？”苏星沫的目光投向了舷窗，窗外的一切都难以置信，窝在小小的地球，他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如此景观，巨大的星团像萤火虫一般，透着一种朦胧的美感。
“你和异生第一次来，好好欣赏吧，我呢早就不震撼了，我现在反而对宇宙那种无尽的孤独有一种恐惧感。”鲤鱼自嘲般笑了笑，“前面几次上天，对我来说只有生死存亡，哪有工夫看什么风景。”
“有故事啊鲤鱼，哪天有酒有烤串了，再坐下来好好讲讲。”苏星沫苦笑道。
“好啊，你请客。”鲤鱼关了显示器，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靠在座椅上，“距离下一个迁跃点还有十二个小时，跳过去刚好还有一个加油站，我睡一觉，你帮我看着情况，有什么随时叫醒我。”
“你放心，我虽然是第一次驾驶飞船，但这玩意儿的vr倒玩了无数次了，异生也去曜灵的模拟系统体验过，和特工比赛，还拿过冠军呢。”苏星沫说道。
“这就叫天赋。”顾异生在一旁插话道。
“你在太空吹牛，除了我们，方圆几光年没人听你扯淡。”苏星沫话音刚落，飞船上方发出一声巨响，接着剧烈摇晃了两下。
“我靠，你这嘴开过光吧，该不会还真有人……有东西偷听。”顾异生指了指上面，鲤鱼也警觉了起来，立刻打开电脑探测起周围环境。
“是不是撞到陨石了？不应该啊……”苏星沫喃喃道。
“上面有东西在移动。”鲤鱼指着显示器上面移动的红点，“我去看看。”
鲤鱼换好太空服，刚打开舱门，一只章鱼触手一样的东西“嗖”的一下吸附在了他的太空服上，接着一个巨大的脑袋探了进来，巨脑上接着无数条触手，将鲤鱼缠了起来，准备将他扔到舱外。
苏星沫换好宇航服飘了出来，将自己拴在太空绳上，借助引力将自己发射了出去，一把接住了鲤鱼。此时飞船仍在快速移动，牵引力将他们在太空中甩了起来，如果不是苏星沫用铁钩钩住鲤鱼的太空服，鲤鱼就成为这茫茫太空的太空垃圾了。
“我去，这玩意儿是克苏鲁来的吧。”顾异生急忙将飞船调为悬停模式。
巨脑开始朝顾异生所在的控制室缓缓移动，顾异生为了不让它破坏系统运行，将控制室内舱门封锁了起来。
苏星沫和鲤鱼慢慢“游”回了飞船，看见那个巨脑正使劲吸着控制室的舱门。
“这附近空荡荡没有飞船，这外星人是哪冒出来的啊？”苏星沫说。
“那么大个脑袋，应该是智慧生物，只是咱也没法交流啊，你用冲击波想办法弄出去？”鲤鱼建议道。
“我……我使不出来啊。”苏星沫一脸无奈。
鲤鱼叹了口气，钻进飞船上舱，取出了曜灵局的量子武器，刚瞄准，飞船上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似乎是刚刚解除了隐形状态，若隐若现。
“你这乌鸦嘴，还真有飞船啊。”鲤鱼拉着苏星沫进入了飞船，“三十六计走为上，咱只有加速逃离啦，看这飞船块头就打不过。”
巨脑转过身，准备用触手去缠鲤鱼，鲤鱼只好举着量子武器按下了发射键，散发出一种看不见的辐射波将巨脑瞬间化成了量子态。
顾异生打开控制室舱门，将他们二人接了进来。
飞船启动了近光速模式，可距离下一个迁跃点还有好几光年，眼看那艘巨型飞船的推进器发出刺眼的火光追了上来，顾异生情急之下还是按下了迁跃按钮。
飞船开始扭曲，像面团一样拉长，被撕裂每一个原子，重组。
终于，稳定了下来，苏星沫和顾异生都对着飞船的收纳箱猛吐了起来。
“迁跃发生太急，也没做防护措施，吐完就好了。”鲤鱼过去拍着他们的后背。
苏星沫喘着气说道：“不是迁跃点，咱不会迷路了吧。”
鲤鱼查看了一下位置，说道：“迷路倒不会，就是离神族更远了，现在我们距离下一个规划好的迁跃点还有差不多六十个小时，最近的加油站也是几百光年。”
“别这么丧啊，好歹从外星克苏鲁的爪下死里逃生了。”顾异生说道。
三人躺在飞船上，刚才的惊险画面电影一样回放在脑海。
“每次出太空任务，都是九死一生，这宇宙看起来这么广袤，其实到处都是陷阱，危机四伏，我们每个人都是猎人，也是别人的猎物。”鲤鱼说道。
“地球环境是挺好，还不是曜灵局拼命维护出来的。”顾异生笑道。
“宇宙其实是一种有序的拥挤，什么都存在，什么都是未知。”苏星沫起身望着舷窗外，这片星系和刚才的有着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像一个树枝，朝四面八方伸出枝丫，主色调十分阴郁，是白色的光芒。
“这片星系好独特啊。”苏星沫感叹道。
“每一片星系都是独特的，潜藏着危险，都有不一样的美。”鲤鱼起身看了一眼，“不过这怎么这么像宇宙空间城？”
“宇宙空间城？之前听父亲说过。”顾异生也凑了过来。
“但是宇宙空间城在银河系中心，这不可能是啊。”鲤鱼摇了摇头。
“要不把飞船开过去一探究竟？”苏星沫建议道。
“可不敢，万一入了虎穴，咱就出不来了。”鲤鱼拍了拍苏星沫的肩膀，“看看就对了。”
“飞船燃料快没了，要不去那寻找加油站？”顾异生说。
“咱们沿途的加油站，都是你爸办了招呼的，我们随便闯入别人的领地，可能被人家直接用导弹轰下来，再说不知道那里有没有智慧生物。”鲤鱼阻止道。
“欸，我一直有个疑问，你爸怎么舍得把你送到太空去谈判啊，万一……”苏星沫问道。
“哪有什么万一，我爸是讲理的人，两族交战，不斩来使，这是老规矩了，人家神族还得伺候我们，我还能长长见识。”顾异生说道。
“看来你爸都是算计好了的啊，别人家孩子都送出国留学，你这直接跨星系了，况且还有这个时空信使助力。”苏星沫拍了拍鲤鱼的肩膀，“鲤鱼，我看我们就去一探究竟吧，我知道你有法子。”
鲤鱼无奈耸了耸肩：“真拿你没办法，那就去，不过前提是一切听我指挥。”
飞船加速朝那个树枝状的星团飞去，到达近前的时候，鲤鱼将飞船调为“静默模式”，除了肉眼观测，任何生物无法发现他们的行踪。
“走近了还挺大的。”苏星沫说。
“这位文科生，你这不是废话吗？”顾异生白眼道。
转悠了一个多小时后，飞船终于在一根枝丫上的小行星探测到了生命的存在，鲤鱼用飞船的望远系统观测了一下地形，发现这颗星球上全是黑压压的一片，上面的生命迹象似乎全都是虫子类的生物。
“有点玄乎啊，咱降落去考察考察。”鲤鱼说道。
“鱼啊，这要是没油，咱就不去了呗。”顾异生看着探测仪上的信息，不免有一丝担心。
鲤鱼笑着看着他们二人，说道：“说要来的是你们，到地方了又不敢了，反正这星球我挺感兴趣的，他们的文明应该早就消失了，不用担心飞船被攻击什么的，我们主要是去考察一下他们的文明为何消失，给地球做点前车之鉴。”
“臣附议。”苏星沫装模作样地作揖道。
于是，飞船缓缓进入了大气层，盘旋了一圈，却没找到降落的地方，地上全是长相怪异的虫子。
“这些虫子下面是什么东西？”顾异生趴在舷窗前。
“怕是上个文明留下的尸体吧，你想象啊，这里曾经哀鸿遍野……”苏星沫说道。
“别乱说，我找到降落点了。”鲤鱼一个转弯将飞船落在了一处小瀑布的边上。
“大哥，这让我们怎么下去啊，刚下飞船，就被瀑布带下去了？”
鲤鱼带上呼吸面罩，打开舱门，伸出一个钓鱼竿一样的东西，在舱门边坐下。
“你还有闲心钓你自己，这有鱼吗？”苏星沫吐槽道。
顾异生叹了口气，拍了拍苏星沫的肩膀：“文科生啊，你这脑子也就剩想象力了，鲤鱼没你那诗情画意，人家是在监测大气质量，看看适不适合我们呼吸。”
“去你的，我还有超能力呢。”
“关键时刻没见你使出来过，而且好像只能武，物理伤害低啊，对了，你不是啥都略懂吗？”顾异生调侃道。
“我……我超能力退化了不成吗？毕竟离开‘空’那么久了。”苏星沫哼了一声。
鲤鱼收了“鱼竿”探测仪，说道：“你们就待这，我下去看看。”
顾异生与苏星沫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不行！”
“哎，刚还说一切听我指挥呢。”
就这样，鲤鱼带着这两个朋友，组成一个王者带着两个黄金的队伍，踏上了这颗神秘的小行星。
第三十一章 地狱变相
这片密林是这块大陆唯一可以落脚的地方，脚下肥沃的黑土似乎是被大火烧过，滋养了新生的树木，叶子遮天蔽日，给人行走在黑夜的感觉。
可是仍有那么一丝阳光透过缝隙射进来，让环境显得更加清幽。
苏星沫取下背上的飞行器，提在手上道：“这玩意儿重死了，没想到还能带我们安全飞过来，物理才子，从重力的角度解释下呗。”
“这是反重力，你先让我缓缓，刚刚那漫山遍野的虫子和腐烂的外星生物属实恶心到我了，有些反胃。”顾异生靠在一颗参天大树上喘着气。
“这里一定刚发生过什么灾难，大自然还没来得及将那些尸体消化掉，尸横遍野，这么惨烈的场景肯定不止这片土地，这星球不大，我们得趁着天亮赶到其他区域去看看。”鲤鱼面无表情地说道。
“喂，别忘了我们还有任务在身啊，谈判可是关乎地球存亡的大事，别到时候地球也被神族糟蹋成这样。”顾异生说道。
“所以才要一探究竟，放心，神族也不想发动战争，等着我们登门拜访呢。”鲤鱼自信地说。
“你是说他们都丧心病狂到改造地球大气了，还谈不上是战争分子？”顾异生费劲地将飞行器卸了下来。
“谈不上。”鲤鱼笑了笑，“别忘了是我们先动的手。”
顾异生正准备反驳，苏星沫急忙捂住了他的嘴，说道：“行了，咱快赶路吧，别真把要事给耽误了。”
于是，三人闷闷不乐地前行，静的似乎能听见树木生长的声音。
“三位贵客，无论如何，请不要再前进了！”密林之中，突然传来一女子的声音，这声音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如清泉入口，流水击石，如微风拂叶，指绕青丝。
苏星沫一行人循声望去，那女子从巨树后面走了出来，不，应该是飘了出来。
“粗服乱头，不掩国色。”苏星沫脑海中情不自禁冒出这句话，但没说出口来。
“前面就是军火库了，万万不可靠近。”不知不觉，她已站在三人的面前。
“军火库？”鲤鱼疑惑道，“荒山野岭，你独自一人，为何在此？”《西游记》中，这类女子，要么是妖精变的，要么是神仙化的，可是这是外星啊。
“我……是从尸堆中逃出来的。”她轻声说道，让人实在无法刚刚“地狱变相图”般的场景。
鲤鱼沉默了许久，问道：“能告诉我们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女子低下头，咬了咬嘴唇，又摇了摇头。
“你……不是这个星球的人吧，该不会也是地球来的？”顾异生一开始就有这个疑问，终于憋不住问了出来。
“没错，我和你们一样，不然……不然我也不可能出来警告你们。”
“那你怎么来到这的？你不打算回去？还有这是哪里？”苏星沫也忍不住抛出了自己的疑问三连。
女子皱了皱眉，说道：“我不知道。”
苏星沫和顾异生的好奇心彻底被击败了，他们看向了鲤鱼：“你从一开始就不感到奇怪，难道知道些什么？”
鲤鱼摊开双手：“我也不知道，只是见多了，恬不为怪罢了。”
“前面有一座寺庙，你们也许能寻得答案。”女子指了指前面，但一眼望去啥也看不见，三人正纳闷呢，女子便消失了。
柳暗花明又一村，果不其然，他们看见了一座寺庙，大门紧锁。
三人刚走上前去，门就打开了，一位小和尚探出头来:“三位施主，请进。”
顾异生莫名其妙道：“施主其实还指半导体中以贡献出电子的方式，形成电子的电导的一种杂质。”
“说人话。”苏星沫白了他一眼。
“开个物理玩笑嘛，别不信，真有这个定义，对了，你们有没有感觉他一直在门缝盯着，看见有人来，便立马开门呀？”顾异生笑道，“反正什么感应之类的，一点也不科学。”
“此门只为有缘人开。”那和尚道。
三人进入大堂，只见一位年长的和尚在那打坐，他们尚未开口，他便说道：“悟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大师想必也是地球来的？能告诉我们这里发生了什么吗？”鲤鱼弯下腰问道。
和尚不语。
小和尚催促道：“三位还是快快离开吧。”
顾异生的脸色立马黑了下来，说道：“怎么？故弄玄虚一阵，然后就打发我们走？你们这种算是非法离开地球吧？”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和尚说。
“不好意思，还是请大师指条明路吧！”鲤鱼说道。
那和尚指了指墙角的一扇小门。
小和尚解释道:“师傅的意思是，莫走正道。”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出了寺庙，不过还是走向了一旁的树林，避开了大道。
“鲤鱼，咱还真听他的，走这歪门邪道啊？”苏星沫问道。
“小孩子都学过，这世上的路，走的人多了，便没了路，所以我们要当开拓者……”话音未落，只听见一声爆响，响彻山间。
他们朝那火光冲天的地方望去，正是刚准备走的大路，受到牵连的，也有那座寺庙。
鲤鱼闭上眼睛，面朝着那寺庙残骸的方向，拜了三拜。
“怪，真他妈的怪，物理学都没法解释。”顾异生不禁开始后怕。
“既然离开了地球，啥都有可能发生。”苏星沫说道。
三人带着沉痛的心情，还是踏上了去军火库的道路，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买的原材料。
天似乎要彻底黑下来，他们走到了一个石门前，想必这就是那神秘女子所说的军火库了。
石门打开，一个面目清秀的人笑眯眯地走了出来：“鲤鱼，好久不见。”
苏星沫与顾异生惊讶地望向鲤鱼，鲤鱼面不改色道：“好久不见，只是上次忘了问你的名字，你在这干什么？”
原来，这位面目清秀的年轻人，就是1920年接替杜朕熙的观察者。
“做观察者赚不了钱和地位，我其实和杜朕熙一样，只是他栽在你手上了，我接替他，但我不会像他一样破坏时空的规矩，我通过合法的途径获取权财。”年轻的观察者说道，“我现在是银河系最大的星战军火商，我符合各大星球的统治者的利益，和他们称兄道弟，你扳不倒我。”
“这颗星球，发生了什么？”鲤鱼握紧了拳头。
“我把武器卖给了战争双方，另一方出的价钱高，获得了杀伤力更高的武器，取得了战争的胜利，谁让这颗星球穷呢。”
“你真是比杜朕熙还卑鄙。”鲤鱼说。
“听说地球也要和神族发动战争了，你是来买武器的吗？”观察者问道。
“我是去找神族谈判的，顺路来这找点前车之鉴。”
“那我就给你一个免费的忠告吧，永远不要打星际战争，受益的永远都是我这样的军火商和虫子，我们会在你们的尸体上饱餐。”
苏星沫与顾异生听到这，大概也明白了这个人的身份，这里才是真正的地狱变相图，没有油锅，没有魔鬼，没有火焰，没有刑具，没有孽镜台的照耀，一直都是凶相毕露的原形，**裸的利益。
“寺庙的僧人和那个女子，是你带过来的？”鲤鱼问道。
“我这个人虽然发战争财，但也是个人类，信点东西，但现在不信了，我只信我自己，所以把寺庙炸了，哦对了，那个女子是个意外，她的记忆已经被清除了，不过我是真喜欢她，才让她没有痛苦的死去，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不买东西就快走吧。”观察者一招手，一群时空警察将他们围了起来。
“你利用时空警察为你办事？”鲤鱼看着周围，无奈摇了摇头。
“我们买……买点飞船燃料。”顾异生突然说道。
观察者笑了：“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爽快的，那我也就直说价格了吧，宇宙空间城的通用货币，一百万可以换一百光年的燃料。”
“不好意思，我们没有货币。”顾异生想了想道，“既然你们都这么熟了，送我们如何？”
苏星沫叹了口气，拍了拍顾异生的肩膀。
“那就拿你们的飞船抵押。”观察者说道，周围的时空警察也举起了枪。
“别动手，我们抵押了飞船，买飞船燃料也没有意义，我们还是抵押飞船买武器吧，二向箔你应该有吧，这个对付神族就足够了。”苏星沫站出来说道。
“有倒是有，但是你们抵押飞船，回不去可别怪我。”
“我们可以联系曜灵局接我们啊。”苏星沫说道，“你能先让我们验验货吗？”
鲤鱼和苏星沫对视了一眼，明白了他的想法。
“不好意思，二向箔这种级别的武器，神族都驾驭不了，我看你们还是算了吧，给你们看一个好使的，电磁道道炮你们听说过没？这是用电磁加速轨道发射弹头的武器，简称为磁道炮。”
“听过，但不太好使吧。”鲤鱼说道。
“它的弹头很轻，这么轻的弹头只要用数公里的秒数发射便可轻易击穿任何战车装甲。大气中无法使用，因为超高的弹道速度会让弹头与空气剧烈摩擦而将其烧毁，太空中作战便没有这点顾虑了。”观察者介绍道。
于是，他们跟着观察者走进了石门。
里面果然放着许多箱子，苏星沫走到标注磁道炮简称的箱子前，问道：“可以赠送一把枪吗？”
观察者走上前，打开了一把装着ak47的箱子，这是冷战后最受欢迎的枪支了，操作简单，小孩子都会使。
“我能试试吗？”苏星沫刚举起枪，那些时空警察的枪也举了起来。
“试，随便试。”观察者拍了拍苏星沫的肩膀。
苏星沫看了眼时空警察，给枪里上好子弹，走到石门外，对着远处的树林开了一枪，说道：“好枪，我喜欢。”转身将枪口对准了观察者。
“开枪啊，杀了我，就没有军火交易了吗？我只是各大星球统治者的一条狗，他们才是最大的军火商，我每年的交易只是他们的零头。”观察者说道，“而且我没有违反时空条例，杀观察者是违法的，况且你也杀不死我，他们会把我救活，我想死都死不了。”
苏星沫放下枪：“你终于说实话了。”
“我每句话都是实话好吗？到头来没有付出却受益最大的是虫子，我们连虫子都不如！”观察者强颜欢笑道，“我观察这个星球这么多年，像你这样的人太多了，都是历史的尘埃，鲤鱼这样的时空信使也只不过是修正错误的工具，你们只能按照我们修正的路线走。”
“你别在这唬我，自从去过桃花源，这些都不算什么，我很清楚，每天都是自己做的决定。”苏星沫说。
“没错，你可以决定你每天吃什么，睡哪，看什么电影，但在一些大事上，永远是我们替你做的决定，只是你不知道罢了，尽管这些大事会影响你的生活，你也无可奈何。”观察者一脸得意的样子。
“星沫，我们走吧。”鲤鱼拉住苏星沫的胳膊。
“你别太得意，我爸是曜灵局局长，你迟早被抓起来。”顾异生站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放话道。
“记住了，在宇宙中办事，你们只是玩票的。”观察者笑了起来。
三人愤愤不平地离开了石门，穿上刚才脱下的飞行器，朝小瀑布飞去。到了小瀑布，却没有看见飞船，只剩下干涸的河水，蠕动的虫子和骨骼，似乎是被什么高温武器蒸发了。
“一定是刚才那货干的！”顾异生气得大骂。
“这下他真的惹到我们了，既然身在地狱，就没必要对敌人仁慈了。”鲤鱼调整好飞行器，朝刚刚的石门飞去。
第三十二章 钥匙
自从那个大铁块出现在东区的天空，新闻也开始讨论起鬼神文化，古董店和茶馆的生意是越来越冷清。空气质量日趋下降，才四月中旬，气候就愈发炎热，倒是有了七八月酷暑的架势。
老韩自己经营着一家小茶馆，店里也顺带卖一些祖上收集的古董。
这天，店里没有生意，他便打发走伙计，自己搬了一个摇椅，躺在店门口，拿着蒲扇扇凉，边上沏上一碗茶，放着一台老旧的收音机。
收音机里每个频道都播放着关于那个大铁块的讨论，众说纷纭，几个嘉宾似乎快要吵起来。老韩皱了皱眉，伸手关掉收音机，正准备闭上眼眯一小会儿，一辆银灰色雪佛兰停在了小店门口。
一位西装男拉开车门，下来一位戴墨镜的女士。一看生意来了，老韩赶紧上前迎接道：“欢迎光顾，请问二位是喝茶还是淘古玩？”
“一个月前，有一位姓戚的先生存放了一把钥匙，我是来取走它的。”女士说道。
老韩对那位戚先生印象极深，因为戚先生离开前反复叮咛过不要告诉任何人，只能他亲自取走，便回道：“啊，不记得有这回事儿，我这小店一个多月没什么生意，要是有，我绝对记得到，您怕是找错店了吧？”
“那就搜搜看。”女士抬起手，车上立马下来了三位西装男，摔跤手的身材，看起来凶神恶煞。
老韩没敢阻拦，说道：“得嘞，小心点，别把古董弄坏了，可值钱了。”心里却盘算着这群人应该找不到，因为那钥匙镶嵌在一本古书里面。
女士打开手机，调出一个监控视频，递给老韩，说道：“就是这个人，来过你们店，监控在这摆着，别说不记得。”
老韩愣了一下道：“这个人啊，倒是有印象，不过他没说他姓什么，也没存放什么钥匙啊，喝了碗茶就走了。”
女士拿回手机，盯着屏幕，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过了会儿把那三个西装男叫了回来，便上车离开了。老韩这才松了口气。
就这样到了傍晚，该收摊了，老韩将铺门一锁，找到那本古书，翻到那页，却发现钥匙不翼而飞。这时，传来了急促地敲门声。
老韩开了门，是一个小女孩。
“叔，我是戚先生的女儿，他在你这存了一把……一把钥匙，快点交给我，不然早上那波人又要来抢，放心，我能保存好。”女孩急匆匆喘着气说。
老韩心想这到底是把什么样的钥匙，这么金贵，弄丢了可赔不起，便假意说道：“进来吧，我给你取。”
“来不及了。”女孩慌张地看着两边的街道。
于是，老韩眼珠一转，心里打好了算盘，拿了一把古董钥匙，看起来和那把失踪的差不多，递给了她。
“谢谢。”女孩接过钥匙，头也不回的跑了。
那女孩跑到街角处，上了一辆银灰色的车，正是白天那辆雪佛兰，她费劲地扯下头上的面具，露出了胡雪儿的面孔。接着将钥匙递给了前座的母亲。
“果然，借戚晴雪的名义，就很容易拿到，可惜，那老板还是骗了我们，做掉吧。”那狐妖冷冰冰地说道。
“喏。”司机座上的黑衣人下了车，摸出一把刀，朝那古董店走去。
“母亲，这钥匙真的能打开妖界大门吗？”胡雪儿问道。
“当初我在大兴安岭雪地上被枪打中，那时我就已经怀上了你，只好用最后的灵力化为少女的模样，不然戚子兮也绝不会救我，在那之后我就失忆了，我所知道的关于妖族的一切，都是戚子兮告诉我的。”狐妖说道。
“妖族和人类，真的就只隔着一层大门?”
“他说妖族很稀少，都是进化了的动物，很神秘，妖界大门有一把钥匙，但他弄丢了，我也回不去了。”狐妖叹了口气，“他骗了我，后来他就跟我结婚了，还给我找了份曜灵局的工作，有一次他喝醉了，把钥匙拿了出来，说了那个门的地方，里面并不是妖族，而是一个机器，可以打开通向妖族领域的传送门。”
“从那以后，你就开始牵挂回到妖族了？”胡雪儿伤感道。
“我毕竟是妖族，不是人类，在人类世界带着面具，活着太累了。”狐妖打开车窗，透了点空气进来。
“可是妖族的领域不需要传送门也能去啊？”
“女儿啊，你太天真了，那些荒山野岭都是独居的、古代的妖，现在的妖要么像你我，隐藏在城市之中，要么都去了自己开发的小行星，没有传送门去不了的。”狐妖说道，“但愿戚子兮这回没撒谎。”
说话间，那位黑衣人回来了，上车说道：“处理干净了，咱现在去哪？”
“既然钥匙到手，也不急这一会儿，回基地，去看看晴雪怎么样了。”狐妖说。
到了基地，晴雪正躺在隔离舱。
狐妖走上前，敲了敲玻璃道：“晴雪，你父亲的钥匙找到了，就是在你说的那个店里。”
晴雪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眼神充满了悔恨：“我告诉你们的时候，戒断反应没有结束，神志不清，说的可不一定对。”
“你别自责，既然说出来了，也用不着要挟你父亲了，你休息好就可以走了。”
“我这次来，就是想拜托你用曜灵科技找一下父亲和顾局。”晴雪坐了起来。
狐妖愣了一下，笑了：“原来是主动上门的啊，行，我帮你找，对了，你说的那个茶馆老板，太不老实了，已经被做掉了。”
晴雪绝望地看着狐妖后妈，眼泪开始打转，喃喃道：“其实……根本就没有妖族的地盘。”
狐妖没有理会，叫上刚才那几个西装男，带着胡雪儿前往了那个存放传送门的仓库。那仓库在长安一处偏僻的小巷，一扇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金属门，看起来坚固无比。
胡雪儿试着把钥匙插进去，没有成功后，冲着母亲摇了摇头。
狐妖明白自己可能上了古董店老板的当，当即决定让特工用高温枪熔掉门锁，正欲动手，一个穿着风衣的女人走了过来。
“你们这是打算私闯民宅？请问是要钱还是要命？”女人说话间带着一种独特的气质，狐妖竟觉得此人和自己倒有几分相似。
“这是你的房子？”
“普通的高温枪可开不了它的锁。”女人说道。
“里面是不是有一台通向妖族星球的机器？”狐妖问出这话，心里却没了底气。
“笑话，妖族什么时候有自己的星球了？”
狐妖沉默了，心想戚子兮这是利用假文献，一直把自己蒙在鼓里。
“你若是妖，我这些年也交过不少妖族朋友，帮他们在城市中定居，看你眼熟，莫不是曜灵局派来的？”女人问道。
“我……我是戚子兮任命的曜灵长安基地的管理员。”狐妖说出了那个一直欺骗她的男人的名字。
“原来是戚夫人，幸会啊，我是顾局的夫人，我叫叶轻舟，这些年一直在地下工作，大多数人都不认识我，我认识的几乎也都是妖族。”女人微笑着伸出手。
“你是……顾异生的母亲？”一旁的胡雪儿惊讶地说道。
“小姑娘，看来你认识我儿子啊？”叶轻舟摸了摸胡雪儿的脑袋。
“听说过，但没见过。”
“小姑娘这么秀气，有机会一定要见见，我儿子就喜欢你这样的妹妹。”叶轻舟看起来对这群人丝毫没有堤防。
狐妖说道：“那就不必了，雪儿毕竟是妖，能否开个门，也好断了念想。”
叶轻舟点了点头，掏出一个小巧的仪器安在门上，瞬间开了一个传送门，照亮了整条巷子。这和顾异生一开始从曜灵局偷出来的传送门一模一样。
“进去吧。”叶轻舟指了指里面。
狐妖和几个手下都愣住了，不禁对这仪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问道：“你这……传送门是怎么来的？”
“锦辉送我的。”叶轻舟平静地说道，“你们快进去吧，看看有什么发现，妖族莫非还真有我不知道的星球？”
狐妖犹豫了一下，钻了进去，待西装男和胡雪儿全部进去后，叶轻舟迅速地关闭了传送门的开关，松了口气。
第三十三章 谈判
神族除了皮肤像洒了金粉一般，外观和人类没什么两样。上一次神族与人类的谈判会议，还是古埃及时期。但那时是双方友好的合作，帮助人类修建了金字塔等世界奇迹，人类一边开始征服自然，一边对这些未知进行膜拜。
几千年来，人类的进步就在于，没有了那么刻骨铭心的等级意识，看到神族的模样，并不像古埃及人一样觉得神圣不可侵犯，而是像苏星沫一行人一样，吐槽起了他们这金光闪闪的造型。
“别碰我！你为什么把电线接到头上？”
“亲爱的，你听我解释……我是电子生化人。”
“离我远点，你太吓人了！真是没法想象之前和你……”
“不是……我要是没电就完蛋啦！”
宇宙空间城，隔壁传来了尖锐的争吵声，顾异生理了理星际会议礼服，说道：“他们确实不待见地球人，住的旅馆都不隔音，弱星无外交啊。”
“我就说嘛，小情侣根本不适合这样的星际长途旅行，你看这对就已经暴露本相，快分啦。”苏星沫幸灾乐祸地指了指墙壁。
“可以啊，你还听得懂？”顾异生理完衣服，转过身道。
“略懂，略懂。”苏星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一会儿谈判，你要是这个超能力还能派上用场，那就厉害了。”鲤鱼在一旁打趣道。
三人出了旅馆，走到之前租的飞车前，打开后备箱，那个年轻的观察者被五花大绑，堵着嘴蜷缩在里面。
鲤鱼取下了堵他嘴的布，说：“感谢你的飞船，一会儿谈判成功了有你的功劳，我们现在得把你转移地方，谈判不知道啥时候结束，免得闷死了。”
“我去你大爷的，我可是观察者，组织会审判你们的！”
鲤鱼摇了摇头，再次堵上了观察者的嘴。他们三人将观察者移动到了刚才那不隔音的房间，绑在床上，锁上门，再挂上了宇宙通用的“免打扰”牌子。
飞车穿过了热闹的宇宙空间城中心后，到达了神族安排好的星际酒店。
到了会议室门口，苏星沫注意到大家都穿着正式的星际会议装，正襟危坐在那个等级森严的会议室。他们被安排到了最角落的位置。
“请问不是双方谈判吗，为什么要坐在角落？”苏星沫问道。
“地球人，你有座位就不错了，快入座吧。”那个长着六只胳膊的服务生说道。
鲤鱼拍了拍苏星沫的肩膀，拉着他朝那座位走去，顾异生也只好跟着他们。
“谈判什么时候开始啊？”会议室无比寂静，苏星沫只好小声问鲤鱼。
“估计我们只能听听他们提出的的条件，被迫接受，没权利发言。”鲤鱼笑了。
“我可不想当卖国贼，不，应该是卖地球的贼。”苏星沫说。
“你可以不签字，但那样地球可能就没了，你就是千古罪人。”顾异生说。
“所以说不管怎么做，我都有罪？”
“先听听他们的条件吧。”鲤鱼指了指门口，一个金色的神族法官十分庄重地走了进来，会议室内似乎变得更安静了。
“我宣布，关于地球的命运规划会议正式开始，首先，有请奥丁先生发言。”法官说道。
“这法官是神族的，肯定偏向他们自己人，话说奥丁不是北欧神话里面的吗？”苏星沫喃喃道。
“神族和神话没半毛钱关系，就是撞名字了而已。”鲤鱼小声说道。
“各位神族同胞，还有跨越光年来到空间城的人类代表，很荣幸提出我关于地球命运的建议，我是主张神族接管地球的，人类没有能力统治地球，人类依赖于地球，尽管宇宙广阔，但他们离开地球就没法生存，他们是离不开水的鱼，而我们，我们是是水离不开的鱼。”奥丁说道，“我们不能忘记我们的历史，我们几万年前，曾经生活的星球就被我们耗尽资源，成了死星，被科技的进步逼上了一条绝路，我们的祖先像医生做手术，给患者换上机械心脏一般，给那死星换上了一颗巨大的机械心脏，安装在地心，那颗死星便复活了。”
“现在，我们的科技发达到可以永生，我们在宇宙中流浪，被称作宇宙浪人，或者宇宙幽灵，我们每到一颗星球，便将其改造，不管上面有没有生命，都会用夸克合金将其包裹，夸克合金相当于钢铁，但是比金刚石还坚硬，我们在包裹完成后，科学家用仪器将其缩小，缩成钻石那么大，镶嵌在戒指上，我们懂人文，很浪漫，每一位结婚的神族人便会送自己的妻子一枚这样的钻戒，那可是送了一颗星星啊！”奥丁越说越激动。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们没有人性，怎么统治人类，你们每一颗钻戒可能是一颗星球上亿生命换来的……”苏星沫起身说道。
“人类，还没轮到你发言。”法官敲了下锤子。
“浪漫？血腥才对吧？”苏星沫苦笑着坐下了。
“我们现在定居在了银河系中心，管理着宇宙空间城，让宇宙中无家可归的人住在这，把这打造成了宇宙级景区，我们没有把地球做成钻石，那是因为地球的美震撼了我们，而且有一个男人拦住了我们，他是看着地球进化的，他自称是船长，我想我们已经够仁慈了。”奥丁说完，端起会议室桌前的杯子一饮而尽。
“船长？这是什么故事，什么人能看着地球进化，该不会是上帝吧？”顾异生无奈地笑了，“如果不是编故事，那这个宇宙就太奇妙了。”
“下面有请神族代表阿诺德发言。”法官说道。
“什么时候才轮到我们啊？”苏星沫叹了口气。
“很荣幸在这发言，我个人观点还是爱好自由的，我不支持统治人类，但也不能看着他们自生自灭，理性分析，起因是他们打下了我们的考察飞船，我们神族几万年历史，会在乎几个破飞船，所以说还是大度一点吧，朋友们，我们可以将他们科技锁死，然后引导他们和平发展，我这个人就是这样随便，不喜欢插手别的星球的事，你们继续讨论吧。”阿诺德简短地说完后便坐下了。
“我喜欢这个人。”苏星沫凑到鲤鱼耳边说道。
“他们该不会是唱红白脸吧？”鲤鱼摇了摇头。
“感谢阿诺德先生的发言，这样，我们让人类代表说两句，毕竟他们也是有思想的生物。”法官说完，会议室一片嘘声。
“谢谢给我发言机会，首先，我想说人类很伟大的，不值得你们这些外星的来评判，人类就安分的待在地球，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不是挺和谐吗？为什么你们非要来干涉我们？”苏星沫站起来说道，“我们打了你们的飞船，我们承认错误，给你们赔偿损失，你们不要影响我们星球的普通人，他们承受不起。”
顾异生也站了起来：“是的，地球的事就是曜灵局的事，有什么事冲曜灵局来，我们可以承担，给你们赔偿飞船，星际货币，还有各种要求，但前提是保障地球安全，我现在就是代表曜灵局来的，出了地球暂且不提，在地球上发生的外来事件都归我们管，好了，你们可以提要求了！”
“二位请注意态度，这是神族的法庭，还请二位惜命。”法官冷笑道。
这时，又一位神族代表站起身说道：“你们有我们神族伟大吗？我们可以随意评判一个比我们低级的生物，干涉他们的政治经济文化，就像你们可以评判你们星球上的动物一样。”
苏星沫反驳道：“我们是来谈判的，不是来吵架的，地球的安全是我们的底线。”
法官再次敲了一下锤道：“请注意，你们先攻击的我们飞船，所以你们并没有所谓的提要求的权利，下面请我们的代表，也就是损坏飞船的船主韦斯利先生提出他的合法要求。”
那个叫韦斯利的大胡子的金色神族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道：“我想要向地球索取南半球的所有权，还有一百驾飞船的赔偿，以及北半球的矿产资源，就这么点，希望你们可以斟酌。”
“就……就这么点？这有什么好斟酌的，根本不可能，这完全没有道理嘛，我们人类是不可能同意你们无理要求的，你们损坏了一艘飞船，我们赔你们一百艘，但土地和资源是我们的主权，我们誓死捍卫。”苏星沫感觉到冲击波在体内涌动。
突然，一个神族特工进了会议室，在法官边上耳语了几句。
法官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听说你们绑架了一名观察者？”
鲤鱼按住苏星沫，起身说道：“他是我们同行的地球人，在旅馆等我们的好消息，他不仅是观察者，还是人类。”
“但是怎么解释他为何被绑在旅馆的床上，目前我们已经解救了他，他声称是你们所为，而且他说自己不是地球人，观察者的上级组织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你们绑架观察者是重罪，你们被逮捕了。”法官说道。
“等等，我也是组织的，我是时空信使，我可以解释。”鲤鱼说道。
“他就是个地球的叛徒。”顾异生说，“早知道杀了他。”
“我想我们和观察者组织认定的犯罪分子没什么好谈的了，会议结束，大家都散了吧，你们可能要在这等待组织来带走，你们的飞船我已经交给那位观察者了，等着吧。”法官说完便出去了，人群也纷纷散去，只留下几个特工看守。
刚才发言那位阿诺德走到鲤鱼面前说道：“幸会，我也是时空信使，只不过现在退休了，你可能需要这个。”阿诺德从手上摘下一块表递给鲤鱼。
“谢谢。”鲤鱼看着阿诺德离去的背影，微笑着摆弄那块表。
“这是什么表啊？”苏星沫问道。
“小声点，别动静太大，你以为我每次穿越靠的是什么？”鲤鱼神秘的笑了。
“不会是时空机器吧？刚才那位阿诺德是好人啊。”顾异生说。
鲤鱼说道：“都抓着我的手，等我数一二三。”
苏星沫与顾异生紧紧地互相抓住，心跳也开始加速。
“你们干什么？”一位神族特工似乎发现了端倪，跑了过来。
“一，二，三。”鲤鱼话音刚落，感觉像来了一阵漩涡将他们三人卷了进去，到达了一个黑色的空间，只有一束光源射像无尽的黑暗。
“我们……该不会穿越到宇宙爆炸后了吧？”苏星沫问。
“闭嘴，这是‘无力界’，你们看那有一个顺着光匀速直线运动的球体，就是时间轴，这里只是时间的物质维度表现方式，一个宇宙级别的天才发明的空间，你们闭上眼。”鲤鱼说道。
苏星沫与顾异生听话地闭上眼。
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被拉长，变得柔软，然后开始旋转。
一切停下来后，听见了鲤鱼的声音：“好了，睁开吧。”
苏星沫与顾异生睁开眼，发现正站在一个陌生的街道上。
“这里还是宇宙空间城，只不过是我们到来的前一天，时间是有知觉的，你不断的干涉，它也会疼，然后反咬你一口，你可就承受不起，所以为了不蝴蝶效应，就只穿越了一天，趁我们还没被组织定罪，我们得把那个观察者隐患处理掉。”鲤鱼看了看表，说道。
“组织要是知道你穿越了，也会回来抓你的啊，你忘了你们时空信使也归他们管啊？”顾异生问道。
“所以说要尽快，还记得我们是怎么抓了观察者的吗？”
“当然记得，在那颗小行星，那个混蛋罪有应得。”苏星沫说。
“好的，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阻止我们去抓他，我们得借神族飞船飞回去，然后接过去的我们过来谈判，记住，不能干任何违背时空条例的事情。”鲤鱼叮咛道。
“不抓他，那不是……”苏星沫没说完，就被顾异生拍了一下。
“这种人迟早会有报应，而且我有个建议啊，上次谈判失利，所以我们得告诉过去的自己怎么谈判，我想我们可以搬出奥丁提到的船长，毕竟他好像面子还挺大，这样下次谈判，胜算更大。”顾异生说道。
“好主意。”苏星沫赞同道。
“不行，我们不能和过去的自己见面，这样就要出问题，我们只能把飞船放在他们看得见的地方。”鲤鱼摇了摇头。
顾异生叹了口气：“也是，我物理白学了，怎么没想到悖论的发生，还是时空信使穿越次数多了，有经验啊，姜还是老的辣。”
鲤鱼拍了拍顾异生的肩膀：“好啦，现在立刻行动。”
第三十四章 蝴蝶效应
“他看着窗外的风景，十月的天空很干净，桌上的文字太拥挤，想出去走走去散心，在胡思乱想的憧憬，他发呆总特别的专心，给未来的他写一封信……”
飞船里放着《hey kong》，苏星沫望着舷窗外的景色，宇宙空间城像一个巨大的克莱因瓶，扭曲在一起，延伸出许多枝干。这里每天来来往往各大星系的太空旅客，地球显得并不孤单，可是缺乏了一种危机感。
“我打探到消息了，我们成功了。”鲤鱼打开舱门，探进来一个脑袋。
“观察者没有通缉我们？”苏星沫关掉音乐，笑着说。
“我们根本没有绑架观察者，那件事没发生，谈判顺利，神族接受了我们的条件，给他们赔一百驾飞船就行，未来被改变了。”鲤鱼说道，“等顾异生回来，我们就打道回府，他去签协议了。”
苏星沫愣了一下，心里感觉这一切来的有点不现实，他从小到大想改变的事太多了，如果穿越时空都能办到，也就不会有那么多遗憾。
“怎么显得有些低落？”鲤鱼在他身边坐下。
“如果一切糟糕的事情都可以像这样改变，那该多好。”苏星沫叹了口气。
“任何事都不是十全十美的，穿越都会得到时间的惩罚，都是有代价的，就像蝴蝶效应，你改变了一件特别糟糕的事，可能会影响未来无数事，谁又能保证，会不会发生另一件不好的事呢？”
“你试过吗？”苏星沫看着鲤鱼的眼睛。
鲤鱼苦笑了一下，说道：“试过，既然有这个能力，当然试过，有些事就是命中注定，改变不了。”
“是关于灵筠的事吗？”苏星沫似乎猜到了八分。
鲤鱼拍了拍苏星沫的肩膀道：“不愧是兄弟，懂我，但身在宇宙，银河系中心，谈这些地球上的人间烟火，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有本事别吃饭啊。”
鲤鱼笑了：“行，那就满足你好奇心，我第一次穿越，鼓起勇气去认识了她，本来她是要出国的，我把她留下了，结果就发生了交通事故，所以我再次穿越回去，那次我一直默默看着她，没有搭话，她成功出国，后来我去未来看了，她成为了一名国际上很成功的画家。”
“也许你本来就不应该决定别人的命运，或许你可以去改变那辆车的轨迹，但她可能就实现不了梦想，只能当个普通的美术老师。”苏星沫说。
“瞧，你这不是开窍了吗？蝴蝶效应，所以说你最好别对那些糟糕的往事如何改变报以幻想，一个遗憾没了，还会有另一个。”
“那你说……我们现在的生活是不是被别的穿越者改变过的呢？或许你本该在街角收获的爱情，被一个穿越者故意制造的车祸搞砸，或许别人回到过去，将你从孩童时期就刺杀，你从此人间蒸发，我也从来不会认识你呢？”苏星沫问道。
鲤鱼沉默了许久：“这……这你就想多了，怎么会呢，时空管理局一直监管着啊，这一行也是有规矩的，我那次穿越完后，去时空管理局反省了一年才放出来，不然我也比你看到的更年轻一些……”
“才一年？”苏星沫幸灾乐祸道。
“不是……我这后来不把时空错误修正了嘛。”鲤鱼急了，“合着你是想让你兄弟在那地方多关几年啊？”
“那我们这次行动合法吗？”
“管他的，用的是阿诺德的手表，要追查也是先查到他那去。”
苏星沫摇了摇头：“那这次会不会有什么蝴蝶效应呢？仔细琢磨了一下，我们本来是要去接受观察者的审判的，谈判本来也是要输的，地球都差点没了。”
“有肯定有，但利大于弊啊。”鲤鱼说话间，飞船的报警系统响了起来。
他们打开监控屏幕，发现之前那位神族的阿诺德先生正穿着宇航服在舱门口招手。鲤鱼思索片刻，打开了舱门。
“阿诺德先生，感谢你在会议上帮我们说话。”鲤鱼主动伸出了手。
“没什么，我确实那么想，说出来罢了。”阿诺德握了握手，“我是来取走我的东西的。”
鲤鱼一下子想到了那块表，但还是故作不知地说道：“请问是什么东西？”
“你不用瞒着我，我都知道，我是来取表的。”阿诺德笑了笑。
“按理说在这个时空，你没给过我那块表啊？”鲤鱼一掏衣服，果然摸到了那块表。
“这东西是独立于时间之外的，不受时间的约束，不会随着时空的变化而变化，给我吧，这样时空管理局也不会找到你头上。”阿诺德伸出手。
鲤鱼将那块表放在阿诺德的手上，说道：真的非常感谢你，要是时空管理局去找你，瞒不过就把我供出来。”
“放心吧，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了，不用操心。”阿诺德将表收了起来，“你自己的表呢？”
“用的太勤，没上报，被组织暂扣了。”鲤鱼不好意思地说道，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对劲，“话说你给我的时候怎么知道我没有？”
“可能只有时空改变前的我才知道答案。”阿诺德笑了起来。
“多问一句，你是干了多少年退休的啊？”鲤鱼问道。
“很重要吗？等你使命完成了，自然就退休了。”阿诺德说，“提醒你一句，我不知道你改变了什么，现在虽然谈判成功了，但有观察者在给我们售卖军火。”
“该来的躲不掉，可是你们神族还是会遵守约定的，对吧？”
“这我就不知道军事管理层怎么想了。”阿诺德说完就离去了。
舱门刚闭合，苏星沫从驾驶室钻出来，说道：“观察者为什么给神族买军火，不是停战了吗？”
“他本来毁了我们的飞船，但我们还是谈判成功了，他应该是什么心理呢？”鲤鱼反问道。
“报复心理？”苏星沫说，“这货内心一定特不平衡，比我们绑架了他还不爽。”
“地球危险咯。”鲤鱼来到驾驶室，用引力波通讯器朝地球发送了神族提出的一百驾飞船的要求，如果不加紧赶造，晚一秒钟都可能成为神族发动战争的借口。
此时，地球长安基地。
叶轻舟观察着如何进去，她已经换了身份，干了这么多年地下工作，肯定没法轻易进出基地。
她绕过监控，从以前顾锦辉带她去过的小道绕到了基地侧面，接着利落地安装好那个传送门，进入了基地内部。
基地没什么人，她走到了隔离室，看见隔离舱躺了一个小姑娘。
叶轻舟走过去，站在玻璃旁，说道：“小姑娘，你为什么被关在这啊？”
那姑娘正是戚晴雪，看见有人来了，起身问道：“你不是曜灵局的吗？怎么会不知道？”
“我丈夫是曜灵局的。”叶轻舟说道，“你告诉我，我放你出来。”
晴雪想起了她的狐妖后妈，便不想搭理她。
“我儿子顾异生和你年龄相仿，看见你我就想起了他，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听到顾异生的名字，戚晴雪像是被重新激活了一样，莫非眼前这位就是他之前讲的失散多年的妈妈？她为什么在这呢？
“我认识你儿子。”于是，晴雪把她通过“桃花源”来到这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叶轻舟打开隔离舱的门，说道：“放心，那个狐妖已经被我关着了，我们先去联络一下你顾叔叔，这个基地没什么特工，估计都被他召集了。”
戚晴雪看着叶轻舟，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眼泪包不住流了下来。
“怎么还哭了？”叶轻舟心疼地将晴雪搂在怀里。
晴雪痛快地哭了一场后，红着眼睛的她被叶轻舟拉着去了信息中心，那里还是有几个特工守着的。
叶轻舟淡定地走上前去，说道：“我是顾锦辉派来的，我现在得跟他联络。”
特工将信将疑地向东京基地发送了讯息，过了会儿，大屏幕上出现了顾锦辉的脸。
“什么事不能电报吗？所有特工都在赶造飞船，忙死啦！”当他看见屏幕对面是他的妻子后，眼神立马变得温柔了起来，“轻舟？对不起啊老婆，刚才镜头没对着你……”
听见局长喊了声老婆，所有特工似乎听错了一样惊讶地看向这个女人。
“你在东京？曜灵大厦那边发生了什么？”叶轻舟问道。
“哎呀，这你就不用管了，有我在，一切进展顺利，顺便一提，你儿子有出息，去神族谈判成功了。”顾锦辉笑着说道。
“你派异生去了？”叶轻舟皱紧了眉头。
“两族谈判，不斩来使，你放心好啦，我派了时空信使保护他，刚好让他见识见识这个宇宙，别整天局限在这个小地球。”顾锦辉劝道，“你终于肯联系我了，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戚子兮和他的狐妖妻子有问题，今天行动被我发现了，你要万分小心。”叶轻舟严肃地说道。
“放心，他斗不过我，你没事就好。”顾锦辉自信地说道。
“既然没事，那你忙吧，我也该回去了。”
“别急，让我再看看你。”顾锦辉久违的笑容十分灿烂。
叶轻舟也低下头笑了，周围的特工也纷纷离开了信息中心，到了外面。
“你也该到地上来了，这样吧，以后长安基地就交给你管，我放心。”顾锦辉说。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见面啊？”叶轻舟把手背在后面，撒娇一样说道。
“等儿子回来，我们一家三口聚一聚。”这时，身后有特工递给了顾锦辉一份资料，顾锦辉低头看了眼，便急匆匆地关掉了屏幕。
叶轻舟摇了摇头，走出信息中心，对晴雪说：“我们现在带着特工夺回曜灵大厦，去找你爸。”
第三十五章 旧雨重逢
舱内放出冷气对抗摩擦产生的高热，发动机发出令耳朵不舒服的嗡鸣声时，苏星沫才回过神来，飞船已经成功着陆了。
适应了地球重力后，鲤鱼首先走出舱门，似乎完全没有那种不适感，几个穿着防护服的人走了过来，还是对他进行了检查。
大约一个小时候，他们才见到了顾锦辉。
顾锦辉朝儿子挥了挥手，将他拉到一旁问道：“跟爸说说，这次谈判有什么见闻啊？”
“神族真不是东西。”顾异生不假思索道，“但是也有好人帮了我们。”
“宇宙就是这样，没那么非黑即白，我们现在要拉拢的，就是你觉得很好的神族，不要去惹那些不是东西的，这是战略。”顾锦辉说。
“飞船造的怎么样了？”
“进度很快，对了，我给你准备了庆功宴，祝贺你第一次太空之行成功，你跟我来。”顾锦辉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带他去了办公室。
“什么啊？神神秘秘的。”顾异生笑道。
“自己进去看看，是谁给你准备的庆功宴。”顾锦辉站在门口说道。
顾异生犹豫了一下，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发现办公室已经被改造成了厨房，充满了家的气息，里面摆着一张餐桌，桌上是丰盛的晚宴，桌边坐着的，正是叶轻舟，微笑着望着他。
“妈妈……”虽然只是从照片上见过，但顾异生还是一眼认出了母亲，嘴巴一张一合，终于喊出了这个他一直想叫的称呼。
这样的场景他幻想过无数次，没想到是在这样情况下见到了自己的母亲。从小到大他看到别的孩子天天缠着妈妈，自己只有晚上能见到曜灵局的父亲，给自己讲讲他所谓的睡前故事，心里就想去找到她。哪怕见一面也好啊。
心里憋着的千言万语，此刻竟堵在了喉咙。他想起了那个夜晚，父亲指着照片上的那个温柔的女人告诉他，他的妈妈叫叶轻舟。
顾异生回头看了眼父亲，顾锦辉似笑非笑地将顾异生推到了餐桌上，举杯说道：“今天是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团聚的日子，我的妻子终于从地下到了地上，我的宝贝儿子从天上到了地上，干杯！”
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异生啊，你要怪我们，我们不生气，但你要知道，你妈是在曜灵局做地下工作的英雄，我们登记在册的妖族只有五百万，但城市中至少隐藏着一千五百万妖族，都是你母亲维系着和谐关系，不求回报地帮助他们。”顾锦辉说道。
“我知道……可是这工作不能正大光明地做吗？”顾异生看着母亲。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不能。”顾锦辉说。
叶轻舟拍了一下顾锦辉的手，说道：“瞧你这说话方式，儿子啊，其实在你十八岁前，妈妈一直暗中接触过你，那些妖族隐藏是有原因的，我一旦暴露曜灵局的身份，这工作就没法做了，鬼族也一样，见着我们就躲，怕被做成量子武器，这项目还是戚子兮提的，导致关系更恶化了。”
“我当时没批这个项目。”顾锦辉给顾异生夹了块肉。
“总之，你现在是物理学的高手，还成功去外太空谈判了，妈妈为你骄傲。”叶轻舟笑着说道，眼里开始泛起了泪花。
“这里面也有苏星沫和鲤鱼的功劳，我去把他们叫过来一起？”顾异生问道。
“不用了，他们没你脸皮厚，知道我们家宴，就去和特工们喝庆功酒了，你待会儿可以去找他们，你的朋友都很出色。”顾锦辉说。
“妈妈，我之前想了好多话，比台词还专业，现在却说不出口，我……我这几周经历的太多了，刚从太空回来，我想歇一下。”顾异生站起来，准备回休息室。
“坐下，跟你爸一个样子，关键时刻要离开，去给你爸添饭。”叶轻舟从顾锦辉手中夺过碗，递给顾异生。
顾异生愣了一下，笑了，拿着碗便去添了满满一大碗饭，自己也狼吞虎咽得吃了起来。
“这孩子，果然是累了，吃完了休息去吧。”叶轻舟说。
“好久没这么有食欲了。”顾异生边吃边说道。
饭后，顾异生来到休息室，见到了苏星沫。苏星沫躺在床上，似乎有什么心事。
“星沫，想什么呢？庆功酒喝醉了？”顾异生在床边坐下。
“现在形势越来越不乐观，你和你爸妈能团聚，真好。”苏星沫说。
“对啊，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你的爸妈，要不找驾飞机送你回家看看？”顾异生试探性问道。
苏星沫苦笑道：“不用了，我早就离开他们了。”
“离开了？为什么啊？哥们儿在这提醒你一句，也别嫌我讲大道理，父母在，人生尚有来路，不在，只剩归途。”顾异生说道。
“我给你打个比方，在我上大学遇到你之前，他们一直嘴上说着要放手，手上还死死抓着绳子，然后指着我告诉别人，看吧，我就知道他飞不起来……”说完，苏星沫情绪崩溃地笑了起来。
“抱歉，我之前也知道，除了我也没人知道你量子眼的事情。”顾异生说道，“没关系，你还有我，我理解你，我和你是一个世界的，其他人顶多算是同一片天空的，不对，我还要给你把唐一也算进一个世界，她今天就可以放出来了。”
“真的吗？我要去见她。”苏星沫一下坐了起来。
“我骗你干嘛，走，这就去给她摘仪器。”顾异生说着便朝门外走去。
到了隔离舱，顾异生在两个特工的保护下，摘下了唐一也的脑拷。接着，将缓解戒断反应的药物打入了她的体内。
“异生。”突然，身后有个女孩的声音叫了她的名字。
顾异生转过头，吃惊地望着站在隔离舱外的戚晴雪，一时竟忘记了手上的针管，被苏醒过来的蜂王唐一也按在了隔离舱的地板上。
苏星沫见状，赶紧冲进隔离舱帮助两个特工制服了蜂王。
顾异生一脸狼狈地走出隔离舱，站在戚晴雪面前理了理衣服说道：“见笑了，你……你怎么来了？”
“怎么，见到我不开心？”晴雪笑着说。
“哪有，我开心死了，这对马上要谈心了，咱们换个地儿？”顾异生将手搭在戚晴雪肩膀上，带着她来到了海绵屋。
“你真懂我，我就爱这种软绵绵的屋子。”晴雪扑倒在海绵屋的海绵地板上，整个人陷了进去，就像个玩海洋球的快乐孩子。
“说吧，你怎么来的？”顾异生站在屋门口无奈道。
“你妈带我来的，她救了我，你就说巧不巧？”戚晴雪再次将她被‘桃花源’绑架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煊叔失踪了？你怎么不早说。”顾异生听完立马跑去了信息控制中心，他得查到煊叔的下落。
晴雪坐在海绵屋内，呆呆地望着顾异生抛下她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和爸一样，为了曜灵局的事啥都不顾。”
此时在隔离舱，唐一也已经被控制住了，和苏星沫面对面坐着。
“把我关在‘桃花源’里受罪，现在又假装朋友跟我谈心？”唐一也将目光看向一边。
“不是假装，我们本来就是多年朋友，桃花源不是和现实世界一样吗？”苏星沫问道。
“一样？你去感受一下啊，被插满电线，关在外星人的孵化瓶里，灌满营养液……”唐一也冷笑道。
“对不起，你别说了，这改良版可能确实不一样，让你受委屈了，不过那都是假的幻象，以后我会保护你的，再也不让你受那样的委屈了。”
“就凭你？我可是蜂王啊，世界上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你拦得住吗？再说我死过一回，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唐一也了。”
“死过一回不代表什么，我还是喜欢你，按理说我也死过一回，不然怎么解释我能看见鬼？”苏星沫说道，“你说我们都死过一回，是不是挺般配啊？”
“你闭嘴，你说说桃花源里的事，会不会未来真变成那样？”唐一也终于肯看着苏星沫说话了。
苏星沫笑了笑道：“放心，不会，未来被改变了。”
“那……我在桃花源最后看见的情景，是改变后的未来？”唐一也突然严肃了起来。
“你看见什么了？”苏星沫想起了鲤鱼所说的蝴蝶效应。
“魔族争霸，忍者遍地，老旧电视播着宇宙空间城大爆炸的新闻，街上逃窜的难民，长满青苔的高楼大厦，长安河里清澈见底，海豚跃出水面，曜灵基地被长满了大树，还好，路西法保护着我。”唐一也淡淡地笑了笑。
“路西法……”苏星沫喃喃道。
“你该关心的难道不是未来吗？”唐一也歪着头问道。
“当下决定未来，待会儿见。”苏星沫离开座位，朝局长办公室跑去。
第三十六章 兵分三路
四月末的长安，神族飞船已经离开，天气终于转凉。
叶轻舟从狐妖的审讯室出来，带着一队特工去了长安一条老街的茶馆。特工将门打开后，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将叶轻舟拦在了门口。
这股味道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前段时间的闷热气候，不到一会儿，特工们便提着黑色塑料袋走了出来，有个年轻的特工竟对着墙角呕吐了起来。
“怎么这么多袋子，不会是……碎尸吧？”叶轻舟看着那些袋子，皱了皱眉。
“不是，这茶馆老板是虫妖变的，成千上万只进化的虫子占据了这个躯壳，控制着他的大脑和神经，现在全都钻出来了，场面怪恶心的，只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消灭了。”带队的是七号特工任言，走过来对叶轻舟说道，“要我说这些虫子太诡异了，拿回去得好好研究一下，不像是地球上的。”
“没错，我在地下这么多年接触妖族，几乎没遇到过虫妖。”叶轻舟说，“它们这算是有自我意识的寄生虫了，去查查这个老板出生的状况。”
任言点了点头道：“还是局长夫人想的细致，这老板必须查。”
“对了，刚审问狐妖的时候，她说韩老板给她的钥匙是假的，你们在里面搜一下有没有真钥匙。”叶轻舟知道，这钥匙可以打开那个关远距传送门的保险柜，不由得担心起来。
叶轻舟上了曜灵专车，坐在后座上，不安地等待着结果，一边在心里责怪顾锦辉把钥匙交给了不靠谱的人。看着这条空旷的小巷发呆，不久困意就涌了上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快要黑下来的时候，任言叫醒了半梦半醒的叶轻舟：“叶夫人，我们找到钥匙的下落了。”
接着，任言把一段监控视频递给了叶轻舟，视频中，一位高个神秘男子偷偷潜入了茶馆，此时韩老板也在店内，只是完全对这个人视而不见，似乎这个人是隐形的。
“这个人的身份查出来了没？”叶轻舟问道。
“试了，根本查不到。”任言愁眉苦脸道。
“发给锦辉，希望他认识这个人。”叶轻舟说。
此时，顾锦辉已经回到了斗南曜灵大厦，身边跟着异生和晴雪，还有一对精英特工，和霸占曜灵大厦的忍者混战。战斗结果完全没有悬念，训练有素的特工和普通的忍者实力悬殊，很快就成功夺回了曜灵大厦。
王煊是顾锦辉亲自派来曜灵大厦的，如果找不到他的下落，顾锦辉一辈子都会愧疚不已。晴雪带着他们来到了最后见到煊叔的休息室，讲了他在电梯里遇见路西法的遭遇。
“调电梯监控。”顾锦辉下达了命令。
突然，晴雪指着休息室紧闭的门说道：“对了，我当时被关在休息室，是一个自称船长的人救了我，他给我讲了好多天方夜谭的事情，他还说……”
“他还说他看着人类进化是吧？”顾异生打断道。
“你……你怎么知道？”晴雪大吃一惊，“他讲的东西太多，我印象深刻的还有个什么无力界，对了，还有恐龙灭绝真相。”
“我在神族谈判的时候听说过这个人，如果不是看着他面子，地球早被神族那帮孙子毁了，你说的无力界我也去过，是穿越时空用的。”顾异生说。
“他那么神通广大，可却说他一直没找到无力界……”
说话间，顾锦辉打开手机，看见了任言发来的监控视频。
“如果说这人是鬼，监控就不该拍到，如果不是，老板也应该看到啊，有意思。”顾锦辉把手机递给顾异生。
晴雪也凑过去看了眼，当监控清晰地转到这个人正面的时候，她惊叫了起来：“是他！这个人就是船长！”
这一声把顾异生吓了一跳，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晴雪。顾锦辉露出了那种难以捉摸的微笑，表示他也觉得整件事匪夷所思，一个那么神通广大的人，为何要偷一把钥匙？
“先去监控室吧。”顾锦辉拿回手机，朝楼上走去。
到了监控室，从特工脸上的表情就可以读出一种调查无果的讯号。他们看着大屏幕上的监控视频，王煊确实进了电梯，之后所有的画面里，都不见了他的踪影，一个大活人消失在了电梯里。
“电梯里的监控视频全是黑屏，很抱歉，实在是没法复原。”电脑前，程序员秋田君一筹莫展道。
顾锦辉盯着屏幕沉默了许久，发话道：“接着查，不放过曜灵大厦方圆这一大片的蛛丝马迹，必须把王煊给我找出来。”
“爸，我去问问鲤鱼，他或许可以借神族科技查。”顾异生建议道。
“神族就是个火药桶，好不容易缓和了局势，近期不要和他们接触。”顾锦辉不假思索便否决了这个建议。
次日，东京曜灵基地。
蜂王唐一也头上戴着曜灵最先进的扫描仪，苏星沫正站在仪器前，监测着唐一也的脑部运动数据。
“很好，你现在只有一个人格，一切恢复正常。”苏星沫帮她摘下了仪器。
“心理上的创伤可修复不了，你对我再好，我恐怕也没救。”唐一也自嘲道。
“能认识到这一点就还有救。”苏星沫笑了笑，“走陪我去餐厅拿点蛋糕，吃个早饭，回归正常人生活吧。”
唐一也跟着他去了曜灵餐厅，找了一处角落的桌子坐下。
苏星沫刚把蛋糕放下，唐一也就问道：“你就不担心我哪天杀了你？”
“杀我？为什么？哪有无端杀人的？”苏星沫反问道。
“不为什么，我可是蜂王啊，这个称呼怎么来的，你不会假装不知道吧？”
“切，我可不怕你，你在我这里永远是唐一也，去他的蜂王。”苏星沫大口吃着蛋糕，做出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在你眼里，好像发生过的事情都可以当作没发生，过去的事根本没法影响现在，世界上好像没有什么可纠结的事情，真是讨厌！”唐一也瞪着正在狼吞虎咽的苏星沫。
“我只是尽量避免活在过去，珍惜我们当下，还可以面对面吃早餐的时光，而不让未来再因为这件事后悔，也许一个小时后我还会失去你，那这一个小时万一活在过去，那可就亏大了，所以我不想去纠结过去。”苏星沫看着唐一也的眼睛说。
“对不起，我没你那么豁达，我以前不这样的。”唐一也低下了头。
“听着，我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我也许不能治愈你的创伤，但我可以保护你下半辈子，让你再也不会受到伤害，我保证，我发誓我对你不离不弃，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知道，你一直都是那个善良的唐一也。”苏星沫说道，“让我当你心灵上的创可贴，好吗？”
“得了吧，别搞得像偶像剧一样，说一大堆情话，我可听不进去。”唐一也笑了。
正聊着，苏星沫的手机响了，是顾异生打过来的。
“喂，星沫，东京那边好着的吧。”顾异生的语气十分急促，“我们这边还是找不到煊叔的下落，倒是上次去神族谈判提到的船长现身了。”
“找人？可以让鲤鱼用神族科技啊？”苏星沫第一反应也想到了鲤鱼，“不行啊？你爸也是太谨慎了，那我也想不出比鲤鱼更擅长找人的高手了。”
“你们可以去找青木。”唐一也突然说道。
苏星沫眼前一亮，对着电话那头说道：“对对对，我去找一下青木，这大侦探找人确实是好手，不然忍者集团也不会把找老大的事情拜托给他，我这就去啊。”
挂了电话，苏星沫高兴地给了唐一也一个大大的拥抱，说道：“多亏了你提醒，不愧是朕看上的女人。”
“我还没同意你呢，还敢自称朕。”唐一也害羞地低下了头，轻轻打了他一下。
“我要去青木侦探社了，你留在基地还是跟我一块儿？”苏星沫问。
“我才不跟着你呢。”最终，唐一也还是和苏星沫一起上了车。
计程车在霓虹的招牌中穿梭自如，终于抵达了东京浅草的隅田川河畔，这条街不知为何变得格外冷清，和苏星沫上次来时是两番景象。
他们再次来到了那家浮世绘画廊门前，走进了狭窄的木制楼梯间，没有灯光，看不见两侧的画作。
“我在桃花源里来过这，桃花源里的青木不知道被谁杀死了。”唐一也小声说道，“这里的场景相比一个月前，和桃花源里更像了。”
“希望上面是个活人。”苏星沫打开手电，上到了二楼。
二楼的沙发上确实坐着一个人，但不是青木，也不是活人，苏星沫和唐一也同时认出了这个人，正是唐一也之前派去给苏星沫放话的青木的客户，那个全世界一半人都想杀害的信息删除员。
“你怎么在这？”苏星沫在他对面坐下。
那人似乎是被这两人的突然到来吓了一跳，吞吞吐吐道：“我……我在这等青木，他抢了我生前收集的信息，去寻找美国一个叫……阿诺德的黑帮，交易一个叫‘空’的容器。”
“可是‘空’已经交易了啊，难道不止一个？”唐一也喃喃道。
“是神族那个阿诺德？”苏星沫想起了神族谈判时帮助他们的阿诺德先生。
“不是，是美国一个黑帮老大，我见过，帮他杀过人。”唐一也说。
“你们……找青木？”那人试探性问道。
“嘿，是谁躺那？”苏星沫突然看见沙发前面的工作台似乎也躺着一个人影。
人影坐了起来，朝沙发走来，说道：“我是荒田，我还以为你们看不见我呢，你好啊，蜂王女士，我们又见面了，感谢你杀了我。”
苏星沫上前一步，挡在唐一也面前，说道：“她已经不是蜂王了，你要干什么？”
“青木过段时间才回来，不过我可以帮你们，有什么需求尽管提。”荒田君说道。
苏星沫望着荒田，笑了：“这样，你先提你的要求吧。”
第三十七章 闭环世界
“在座的没有不知道薛定谔的猫的吧？”荒田君戴上曜灵局专门研制的量子手套，在电脑上打出这样一句话，被电脑机械的声音读了出来。
除了苏星沫和唐一也，没人看得见荒田君，只有一双手套悬浮在键盘上打字，可其他人对这诡异的画面也是恬不为怪，在曜灵局，这是家常便饭。
“王煊是在电梯里失踪的，问题肯定就出现在这个电梯，大家把这电梯想象成装猫的盒子，里面有一个可以通向其他地方的传送门，但我们打开这个盒子，传送门就消失了，可当电梯处于封闭状态的时候，它就可能存在，就像冰箱，我们永远无法看见关上门之后里面的灯是否还亮着。”电脑冷冰冰地读道。
“可是有什么办法能在它封闭的状态下证明里面是传送门呢？”顾锦辉问道。
“荒田君可以在封闭的状态下进去。”苏星沫说。
“可以，但你们先把我的要求完成了。”电脑接着说道。
顾锦辉皱着眉头看向苏星沫，苏星沫解释道：“是这样的，之前戚子兮制造量子武器的时候，建了一个量子力场，用来关量子态的人，一旦有人逃出去，就会拥有触摸物体，随意穿越物体的能力，但正常人还是看不见他，你难道就从来没好奇过鲤鱼怎么逃出你们关他的重重关卡的吗？”
“他是想要尝试穿过量子力场？”顾锦辉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一旦不成功，就会有生命危险，到时候谁也别想救王煊了。”
“不是有先例吗？”苏星沫说，“那就试试吧，我答应人家了。”
“可以让他先进去一探究竟吗？”顾异生问道。
“如果不能触碰任何物体，我进去了也救不了人。”电脑说道。
于是，顾锦辉让几个特工带着这个看不见的侦探去了一个小型的量子力场房间，荒田君只需要走进去，再走出来就对了。
所有人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幕，一双飘在空中的手套进入了房间，一分钟后，这双手套飘了出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什么情况？”顾异生拍着苏星沫的肩膀。
苏星沫近乎惊恐地说道：“我看不见他……”
顾锦辉板着脸，一言不发就离开了这里，在场的特工见状，立即关掉了量子力场，进屋查看情况。
“完了，完咯，我爸这是真生气了。”顾异生摇了摇头，也打算离开。
苏星沫呆在原地，喃喃道：“死了？死了……”也许量子态也不会彻底灰飞烟灭地消亡，一定还有别的归宿，他在心里自我安慰道。
“星沫，这事不怪你，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找到煊叔。”唐一也走了过来。
苏星沫看着唐一也，说道：“你说的没错，确实还有一个人——杨风，我得尽快找到他，别劝我，这事跟我有关系。”
唐一也走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
苏星沫打了好几通电话，才联系到了鲤鱼：“你总算接电话了，你现在有办法联系到杨风吗？”
“他离开的时候也没留联系方式啊，一个人去了滇藏那边鬼族基地。”鲤鱼在电话那头说道，“对了，我现在刚好在南边办事，我去帮你找找，给我几天时间。”
“几天不行，一天可以吗？就一天。”苏星沫说。
“我这脱不开身啊，我在调查狐妖说的那个妖界，行吧，我先给你找人，回头你请我吃烧烤，火锅，麻辣烫……”
“你够了啊，我请，一定请，尽快找到人后联系我，拜托了。”苏星沫挂了电话，依然没有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一周后，局长办公室，烟雾缭绕。
顾锦辉接过任言递来的厚厚的材料，放到一边问道：“我就不看了，直接汇报吧，今天又有多少平民伤亡？”
“也就一个商场大爆炸，我们特工赶到时，已经炸平了，通过监控，和现场勘探，全都没了生命体征，大概几百人吧……”
顾锦辉沉默许久，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吐出一缕香烟。
此刻在信息控制中心，顾异生也看着爆炸案的新闻，见苏星沫走了进来，说道：“这忍者集团是在针对我们啊。”
“地球在外星惹的麻烦就够乱的了，还有自己人添乱。”苏星沫站在屏幕前说，“我还是联系不上鲤鱼。”
“别担心，他有能力保护自己。”顾异生安慰道，“煊叔……他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了，别担心。”
“忍者集团开始猎杀高层了。”控制台前一个特工惊呼道。
顾异生急忙跑过去，看见了欧洲某国统治者被刺杀的消息。忍者集团的行踪不定，每一步都走的难以捉摸，曜灵局每次都晚那么一步。
“忍者集团不单独行动，怎么确定是忍者集团刺杀的？”顾异生看着现场照片，办公楼戒备森严，一般人根本无法靠近，更别说集体行动的忍者了。
“这个……还不确定。”特工答道。
“忍者几乎都是发动恐怖活动，才让我们深恶痛绝，刺杀高层根本无法激起我们的愤怒啊，这应该另有其人。”顾异生琢磨着，“这人如果没有出现在监控里，而且被害人是被自己的钢笔刺死的，除非这个人隐形了。”
苏星沫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鲤鱼打过来的。
“喂，你可算回电话了，一切都好吧？”
“鲤鱼死了。”那头是杨风的冷冰冰的声音。
苏星沫沉默了一会儿，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别开玩笑……”
“魔族争霸，到处去抓妖族，鲤鱼为了维护和平牺牲了。”
就在这时，曜灵大厦的警报响了起来。顾异生朝门口跑去查看情况，看见几个特工被一股神秘力量举起摔在了地上。
警报声越来越大，苏星沫听不清电话那头在说什么，挂了电话，神情恍惚地走到门口，特工摔倒的画面让他想起了刚刚来电的杨风。
“这不会是杨风吧。”顾异生提出了同样的看法。
“隐形了，是想去哪里呢？糟了。”苏星沫拉着顾异生朝局长办公室跑去，“这可能就是杀高层的凶手。”
两人没跑几步，就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绊倒在地。
顾异生爬起来朝办公室冲去，打开门看见顾锦辉正被一把悬空的锋利钢笔瞄准了脖子大动脉。
“求你别杀他，我们无冤无仇，你图什么？”顾异生绷紧了弦，生怕说错话刺激了这个看不见的杀手。
苏星沫也赶了过来，伸出手，再次激发出了冲击波，顾锦辉、钢笔、桌上的文件都掉在了地上。顾锦辉挣扎着站了起来，刚走了两步，似乎腿被什么东西抱住，失去平衡摔在了地上。
“他在我身上！”顾锦辉说道。
顾异生眼疾手快，顺手抄起板凳砸去，却狠狠砸在了父亲的身上。
这板凳也被一股力量夺去，砸在了顾异生的头上，血淌了下来。
苏星沫准备再利用自己的超能力，结果怎么也使不出来了。恍惚间，一只无形的手将他按在了墙上，一个日式口音浓重的声音在耳边说道：“好久不见，我是荒田，忍者集团的杀手锏。
“你他妈的，恩将仇报啊。”苏星沫挤出几个字后，被抓着脑袋狠狠地砸在墙上，陷入了黑暗。墙上留下一长溜刺眼红色的血迹。
苏星沫看见自己站在一个周遭完全黑暗的空间，边上躺着顾锦辉父子两，鲤鱼微笑着朝他走来，地面似乎泛起了涟漪。
“之前我总觉得桃花源不好，现在我是多么希望，刚刚的现实是假的，是桃花源。”苏星沫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刚刚那一切都是幻境，你在幻境里都过不好，回到现实世界，你就能过好了？”鲤鱼远远地站着。
“我死了吗？”
“你可以认为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虚拟世界里，这个虚拟的世界以真实作为蓝本，被我们感知之后形成一个合理的现实，人类固执地认为自己能认知的世界是真实的，实际上也不过是感觉器官和神经系统共同构成的应该可理解虚拟罢了，你永远达不到真实，同时也永远生活在真实中。”
“你什么意思？你不是鲤鱼吧。”苏星沫盯着这个人，黑暗中似乎还有回音。
“人脑是固执的，它会逻辑弥补漏洞，让我们的世界看起来更合理，你自己把你知道的一切联系起来，形成一个闭环，从而让你的世界看起来更正常，你穷尽一生都不可能打破它。”
“正常个屁啊！”苏星沫朝那人扑过去，却在现实中醒了过来。
血液凝固在眼皮上，让他睁不开眼，在一片血红中，他看见了自己身旁躺着的顾异生，一滩血从他的后脑勺漫衍开来。
第三十八章 苦海无涯
曜灵局似乎没有这样寂静过，只听见点滴的滴答声，天花板上似乎裂开了一条缝，可能是那天在大厦里穿梭的恶龙震的吧。
“你醒了，你知道吗，你已经昏昏沉沉睡了一周了。”唐一也坐在床边，挤出疲惫的笑容，“博士说顾异生可能要昏迷久一点，现在是植物人状态，曜灵局失去了顾锦辉，现在群龙无首，这几天都能闻见那种悲伤的味道，就像发了霉的空气，呼吸着就很难受。”
苏星沫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一言不发，他想到了那条恶龙，命运似乎是从那天加快了节奏，他又想起了荒田，那句“忍者集团的杀手锏”在他脑海中循环播放，让他心烦意乱。这模样不免让唐一也更担心了。
“星沫，你可以说句话吗？”唐一也紧锁眉头。
这时，戚晴雪走了进来，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
“他醒了？”晴雪站在唐一也的身后，“异生可怎么办啊？”
“去东京。”苏星沫突然蹦出来三个字，让这二位大吃一惊。
“现在？”唐一也疑惑道。
苏星沫拔掉针头，向外走去，可终究还是一周没下地吃饭，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唐一也和戚晴雪赶紧上前搀扶。
“你这样子，连疗养室的门都出不了，还去什么东京。”唐一也心疼道。
苏星沫像个学步的孩子，不顾一切地朝门外走去，扶着墙，来到了顾异生所在的疗养室窗外。他看见顾异生头上缠满绷带，躺在病床上，叶轻舟穿着一身黑衣，在一旁照看着，正在为他读着一本厚厚的书。
“今天是顾局的告别仪式，特工们都去了，他的骨灰将会洒在广袤的宇宙中，和日月星尘同在。”唐一也说道。
“宇宙只有那么多基本粒子，它的物质是有限的，排列组合也是有限的，只要它持续演化无数年，总会回到以前经历过的某个状态，尽管这个时间长得没法想象，但总有一天，我们都还活着，都好好的，宇宙还是这个宇宙，一切都回到现在，过去，同样，很久很久以前，我们都曾出现过。”苏星沫笑着安慰道。
“刚刚我想起了唐宗科，就那么一瞬间，我好久没听到过他的消息了，自从变成蜂王后，我似乎也不再在乎他，我和他只有仇恨。”唐一也说着，眼眶似乎湿润了起来，仇恨并不是永恒的。
苏星沫这才回忆起当初在东京吃拉面的时候，顾锦辉告诉他的唐校长的死讯，当时他郁闷了很久，可是似乎没人在乎他的离去，还轻描淡写成为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可是这也是生命啊，是一个父亲。
“你在想什么？”唐一也问道。
苏星沫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没什么，你爸犯了错，可能躲起来了。”他本来想起利用那个唐校长的仿真机器人，可很快就打消了念头。
唐一也叹了口气，带着苏星沫去了餐厅，给他点了一碗养胃的粥。
“你这么多天啥也没吃，只能先喝粥。”唐一也在他对面坐下。
“蜂王也挺温柔贤惠的嘛。”苏星沫笑了笑，大口喝了起来。
“接下来真的要去东京？”唐一也担忧地问道。
“对，去报仇，寻找改变这一切的办法。”苏星沫说到这，突然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机，拨通了鲤鱼的号码，可是无人接听。
“鲤鱼一直没接电话吗？”
“接了一次，不是他。”苏星沫表情凝重了起来。
喝完粥，苏星沫带着唐一也找到了特工任言，说出了去东京的计划。
任言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带他们去了一个隐蔽的电梯，按下了最底层的按钮，说道：“下面是一个连接虫洞的地下铁，可以直接去东京。”
苏星沫体力也恢复了几分，电梯的极速下坠还是让他有些不适。
电梯停稳后，外面漆黑一片，任言打开手电，找到电闸的位置，让整个地下通道灯火通明了起来。苏星沫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看见墙上“广积粮，深挖洞”的标语，不禁感叹那个年代设计师的伟大。
他的目光注意到了那个老旧的电话亭，好奇驱使他朝那走去，可是任言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将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小声说道：“别让唐一也看见。”
苏星沫听完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快步走了过去，映入眼帘的是身首异处的唐校长，还带着桃花源头盔，尸体也已经开始腐烂。
“为什么没有处理？”苏星沫故作镇定地问道。
“我听顾局说，他死后，顾局和煊叔无处可去，只能直接去了东京，怕是后来事情一多，就给忘了……”任言小声说道。
突然，唐一也也被电话亭吸引住了，朝那走去，苏星沫赶紧上前拦住她：“听我一句劝，女孩子不能看那里面。”
“我是蜂王。”结果这样反而让她更加好奇，推开苏星沫，来到了电话亭门口。
任言见状，摇了摇头：“节哀顺变。”
唐一也的表情由那种不屑一顾变成了惊恐，进而成为一种看得见的悲哀写在脸上，嘴巴半张着，似乎叫了一声爸爸。
苏星沫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心里自责不已。
地铁在这个时候呼啸而过，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后，停了下来。这声音似乎也没能盖住此刻空气中的悲伤。
“一也，上车了，任言，快联系上面的人下来处理一下。”苏星沫说。
任言打开手机，给上面的清理特工发送了消息后，愣在原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严重的问题。
“有情况吗？”苏星沫拍了拍任言肩膀。
“我们夺回大厦时，少了一个通缉犯，物理学教授陈相之——桃花源的设计师，我怎么把这个人疏忽了。”任言喃喃道。
“赶紧先上车吧，别错过了。”说完，苏星沫来到唐一也的面前，“对不起，等会儿就有特工下来处理，他有资格进曜灵局的纪念堂，会好好开一个追悼会的。”
“我不该跟他置气……”唐一也带着哭腔说道，“我不能这么脆弱，我可是蜂王啊……我……”泪水终于止不住了。
“没事，你可以在我面前脆弱，我保护你。”苏星沫拉着唐一也，朝地铁走去。
这一段路程很快，感觉又很漫长。
“到了目的地，全是忍者集团的人，我们尽管埋着头走，不要理会他们，都是耳目而已。”任言在地铁上说道。
到了东京，他们联系到接送的曜灵专车，先去了青木侦探社。
进了画廊，上到二楼，依旧是离开时的样貌，青木也从美国回来了，正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听苏星沫讲完荒田的经历时，青木一点也不吃惊地说道：“我早就知道。”
“你为什么去找‘空’？”苏星沫问道。
“我想活着，我的能力可以干很多事，也很危险，这个世界上高智商的人都很危险，我不能死，我通过‘空’获得了自愈永生的能力，不，谈不上永生，那太可怕了，只是不会轻易死去罢了。”青木一副世间万物都无所谓的样子。
“你可以帮我们找到荒田吗？”
“我为什么要帮你们？”青木笑了。
“我们付侦探费。”苏星沫以为自己已经了解了青木这个人的性格，没想到青木坚定地拒绝了，出乎了他的意料。
“我是自由意志，我帮你们，只是因为我想帮你们，我可以从中获取快乐和成就感，而不是因为金钱，权力，威胁，好了，朋友们，出发吧，我带你们去见荒田。”青木高高在上地站了起来，朝楼下的专车走去。
任言和苏星沫对视了一眼，跟了下去。
忍者基地很难进入，但那些忍者守卫还是被青木和任言轻而易举地搞定了。唐一也带他们来到了暗室前，青木看了一会儿，便破解了暗室的密码。
果然，荒田君正躺在暗室里的“空”内，也不再是隐形状态，整个人似乎被“空”蕴含地巨大能量撕扯到变形。
“荒田君，停手吧，我调查过，你们忍者集团的老大已经死了，死于1984年的黑帮斗殴，根据推算，刚穿越回去没几分钟就被一把蝴蝶刀结束了生命，还好没对未来造成什么大的影响。”青木用日语说道。
刹那间，荒田君自燃了起来，发出痛苦的哀嚎。
“量子态鬼魂承受不了‘空’巨大无比的能量。”青木说道。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之际，半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传送门，一个身穿长袍的人跳了下来，盖上了“空”的盖子，坐在上面，摘下帽子，露出了标志性的光头：“好久不见，蜂王小姐。”
“路西法？”唐一也大吃一惊。
“别太惊讶，区区一个桃花源关不住我，边上这二位放心，东京基地的守卫还以为我在里面关着呢。”路西法微笑着说道。
“装什么装，还不是快一个月才找到bug逃出来，那里面的时间更慢，可不止一个月吧。”唐一也不屑道。
苏星沫挡在唐一也面前，说道：“你来干什么？”
“这玩意儿我本来想躺躺来着，看着里面这位如此痛苦，还是算了吧。”路西法拍了拍“空”的盖子。
“听说你可以用法术找人？”苏星沫见对方没有敌意，便追问道。
“乐意效劳，只不过唐一也要跟我走。”路西法朝他们三人走去。
“不行……”苏星沫还没说完，唐一也就扯了扯他的衣角。
“我跟你走，你帮我们找两个人。”唐一也站了出来，“王煊和李昱。”
路西法闭上眼睛，许久后说道：“魔族南方作乱，王煊现在在魔族丛林，身处危险境地，鲤鱼的位置我不能告诉你们，不然会影响到未来，你们会做一个错误的决定。”
苏星沫拉住唐一也，说道：“你这不等于没说吗？”
“星沫，你不能言而无信，放心，我是蜂王，我跟他去没事的，看看有什么情况，在桃花源就是他救的我。”唐一也给了苏星沫一个拥抱，便来到了路西法的身边。
苏星沫握紧拳头，看着路西法打开一个传送门，和唐一也一块消失在了面前。
第三十九章 路
青木走到“空”的边上，打开了上面的盖子，里面空空如也，只残留着燃烧过后的余温。
宇宙中有没有比量子态更高级的形态呢？青木心想。
“我想要改变这一切，只能靠时空信使，可鲤鱼现在生死不明，一也跟那个疯子走了，煊叔处境也很危险，顾局牺牲了，异生昏迷不醒，我该怎么办啊？”苏星沫嘶吼道，对他来说，似乎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凶残的人了。
“喂，别垂头丧气的，既然找到鲤鱼可以改变这一切，那我们就出发去找他，现在我们只知道煊叔在魔族丛林，先去救他。”任言拍了拍苏星沫的肩膀。
“我可不跟你们一块儿，我还有事情要办。”青木转过身说道。
“我们自己可以，不需要你帮忙了。”苏星沫张开双臂，给了青木一个拥抱，就和任言离开了这里。
在去东京曜灵基地的专车上，任言笑着说道：“你刚才给青木安追踪器的手法太拙劣了，估摸着这会儿他已经取掉了，不信你看看，他是不是一直在刚才那暗室没有移动？”
苏星沫打开手机，果然，追踪器停留在了同一个位置。
“别担心，我在你们都毫无察觉的时候给他早装上了，我这个纳米装置在他体内，他发现不了。”任言取出手机递给苏星沫，只见上面的红点已经移动到了侦探社所在的河畔。
“姜还是老的辣啊。”苏星沫摇了摇头。
到了曜灵基地，任言带苏星沫去了武器库，将许多小巧的武器装在了背包里，一人拿了一把激光枪佩在腰间。
“这里有一个虫洞刚好可以去魔族丛林，那儿想必你和顾异生之前去过。”任言背上包，戴上墨镜，一身旅行打扮。
“我们去的是魔族的沙漠，还有一个斗兽场一样的地方。”苏星沫说。
“对，丛林就是在沙漠里。”
二人到了传送室，只有一个特工值班，任言和苏星沫站在规定区域后，朝玻璃窗外的特工招了招手，那特工按下按钮，那片区域的地下便出现了一个虫洞，将他们吸了进去。
一阵奇妙的感觉后，苏星沫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沙地上，前方是一片巨大无比的丛林，叶子遮天蔽日，透着一股原始气息。
再看边上，任言陷在了沙地里面，只露着鼻子以上在外面，这半颗脑袋用一种幽怨地眼神死死盯着他。
“哎哟喂，你这是这么陷进去的。”苏星沫见状，抓着任言的头向上拔，终于才让整颗头露了出来。
任言吐了一地沙子后，骂道：“有你这样拔的吗？拔萝卜啊你？快挖！”
“幸好不是咱两都被埋咯，不然就只有死在这沙漠中……”苏星沫一边用手挖着沙子，一边说着后怕的话。
“哎？我还想说我那包里有兵工铲呢，才意识到我那包也跟着我一块儿埋了。”任言一脸无奈的表情。
苏星沫将手放在沙地上，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体内“空”的能量，不久，大地震动了起来，沙子慢慢松动，苏星沫使劲一拽，任言便出来了。
任言拍打着身上的沙子，说道：“厉害啊小子，我这身装备都比不过你这超能力，煊叔应该就在里面了，我们进去看看。”
“我这能力关键时候使不出来，本来还有自愈能力呢，现在好像都没了，就剩下时不时出来的冲击波和第六感。”苏星沫叹了口气，“要顶用我也不会被荒田给干倒了，顾局他们也不会出事。”
“诶，你怎么自责开了，振作起来啊，现在救煊叔最要紧。”任言从包里取出两颗追踪炸弹握在手里，朝丛林入口走去。
苏星沫取下腰间的激光枪，跟在任言的身后。
现在这里是白天，丛林里却向黑夜一样，只有几缕阳光透过巨大叶片的缝隙洒下，阵阵阴风吹过，除此之外，格外静谧。
突然，苏星沫的第六感感应到了一根慢慢靠近的藤蔓，敏捷地躲开了，可是这藤蔓却缠住了任言的脚，将任言倒吊了起来。
苏星沫用激光枪瞄准藤蔓连开几枪，藤蔓才断成了两截，断掉的一截还死死缠着任言，像一条小蛇，在地上胡乱拍打着。
“这里的植物都充满着杀气。”苏星沫抓住藤蔓，朝丛林边上甩去，将任言从地上拉起来，“还好没引爆你手里的炸弹。”
“你第六感可以啊，放心，我这炸弹有保险的。”任言把玩着手里的炸弹，“这植物指不定还吃人，丛林这么大，煊叔不好找啊。”
苏星沫看着周围阴森森的树木，说道：“路就一条，煊叔应该会避着植物走，我们顺着走，应该就能找到，他一定不会没给我们留记号的。”
于是，二人顺着这条道前进，果然发现了记号，每隔一段，总会发现一条干枯的藤蔓，有的上面还残留着血迹。
“看来这条道上的植物都被煊叔治的服服帖帖了。”苏星沫捡起一根藤蔓，观察着上面的血迹。话音刚落，大地发生了剧烈的抖动。
“不是你弄的吧……”任言看着周围摇摆的树林，一群翼龙一样的生物从林子里钻了出来，穿透了巨叶，在天上盘旋着。
“是它们。”苏星沫抬头望着天。
“趁现在，赶紧顺着记号跑，这些植物应该不敢出来。”任言拉着苏星沫跑了起来，身后是掉落的巨叶。
终于，身后的硝烟越来越远了，响动也逐渐停止。
“这记号没了。”苏星沫捡起最后一根藤蔓。
“煊叔应该就在附近。”任言打量着周围，和刚才的景象没什么两样，“咱不会在魔族的地盘鬼打墙吧。”
正纳闷，一根树枝荡了过来，上面吊着一个人，正是王煊。
“辛苦二位。”王煊站他们俩面前说道。
“煊叔，总算见到你了，长话短说，曜灵局出事了，你先跟我们回去，再讲讲你的经历。”苏星沫说道。
任言取下背包，取出一个简易的传送门装置，刚打开，远处的树林发生了震动，一头青面獠牙的魔头朝他们飞奔而来。
“煊叔，麻烦你操作一下。”任言将传送装置递给王煊，取出两颗追踪炸弹朝那魔头的方向扔去，瞬间腾起一团火焰封锁了那片区域。
这边，王煊也启动了传送门，三人陆续跳了进去，待传送门关闭后，环顾四周，是一条不知名的河。
任言取出手机，在地图上看了一会儿，说道：“我们被送到了滇藏区，这小装置还真没法一次送到东京那么远。”
“坏事变好事，正好，我们去这边的鬼族基地，看看鲤鱼的下落，边走边说。”苏星沫提议道。
就这样，他们一行三人，踏上了去斗南最大鬼族基地的路。
听完苏星沫讲诉的曜灵局这一周发生的事，王煊思索了许久，说道：“顾锦辉不该死，世界已经不再真实了，我们现在看到的现实，是被改变后的，里面发生的每一件事或许都不应该发生。”
“此话怎讲？”苏星沫听完王煊的话后更是一头雾水了。
“自我们人类有历史记载以来，没有哪个世纪是一直安稳的，你和异生都在二十一世纪刚到来的时候出生，未来注定会遇到大事件，变数是很正常的，你不用太自责，现在已经开始了。”王煊笑着安慰道，“如果许多小概率的事件在这段时间集中发生，就说明现实出现了偏差，你可以大胆的去改变它，这条路上有许多分叉，你要自己去走。”
苏星沫恍然大悟：“煊叔，还是你解我心中的矛盾啊……”
“当然这条路不一定走得通，如果失败，你一定要正常的生活下去，现在五族关系已经趋于稳定了，魔族是内斗，我们不需要管，神族最近也无暇顾及我们，还是那句话，生活还要继续嘛。”王煊说道。
苏星沫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不可能再回归原来的生活了，大难将至，快马加鞭，他必须踏上这条路，别无怨言。
第四十章 事故
离开滇藏鬼族基地后一个月。
苏星沫没有找到鲤鱼，杨风也不见了踪影，便一蹶不振，在曜灵局休养生息。顾异生也苏醒了，但意识还是不太清晰，似乎谁也不认识了，戚晴雪和叶轻舟轮流守着他，戒掉了烟，每日以泪洗面。
说来也奇怪，魔族内斗以路西法的胜利告终，再没骚扰过人类世界，蜂王唐一也回到斗南，因为父亲曾是校长，她也得以继续在新闻系上课，生活就像王煊说的那样，逐渐走上了正轨，代价就是曜灵局长的牺牲和时空信使的失踪罢了。
时值七月，气候愈加闷热，马路上似乎都开始冒烟，曜灵局那么多高科技，如今联合起来都没有空调系统运转发挥的作用大。
“曜灵养不起那么多特工，准备开发传送门商用。”任言站在叶轻舟的办公室里，将计划书递了过去。
“被用于犯罪的风险评估了吗？”叶轻舟看上去十分困倦。
“是这样的，我们特工是接线员，负责帮他们传送，这样就不会有乱用的风险了，一来就方便了上班族，长安的房价便宜，他们可以住在长安，早上通过传送门去京都上班，预计这样的用户能有几百万呢。”任言信心满满地说道。
“好，如果这样我就放心了，尽快去办吧，不过还是要拿给煊叔审一下。”叶轻舟将计划书递了回去。
任言带着计划书，来到了曜灵四合院，小院已经请特工修整如初，除了少了一些古书，还有院中的日冕，其他的没什么变化，四周添了些花花草草，看起来更有生机。
苏星沫正在院子里读书，见他来了，便起身迎接。
“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啊？”苏星沫调侃道。
“你小子嘴贫了不少，人家唐一也都回学校了，你天天净待这儿干什么？我跟你说，你以后要是没有拿到一纸文凭，曜灵局可不招你。”任言笑道。
“没那心思，我在这想问题呢，放心，我到时候拿到毕业证也不去曜灵局应聘，我做新闻天天报道你们内幕，你可别搞什么贪腐。”苏星沫朝里屋走去。
任言摇了摇头，朝里屋喊道：“煊叔，我来找你商讨件大事……”
“嚷嚷什么，这是图书馆，档案室凉快，里边儿说吧。”王煊摇着蒲扇从档案室走了出来。
任言坐在档案室那个古旧的桌子旁坐下，将传送门商用的计划说了出来，取出计划书递给王煊。
“这样要出问题呀。”王煊没有看计划书，一脸严肃地说道。
“这不存在被用于犯罪的风险啊，全掌握在我们手里，相当于垄断了，能出什么问题呢？”任言不解道。
“特工也是人，传送门如果没处理好，操作稍微出现一点偏差，蝴蝶效应倒还可以不提，但每天那么多人同时传送，一旦失误，是生命危险，曜灵局负得了责任吗？”王煊反问道。
“没这么严重吧？”
“这些精密的仪器，内部用用得了，苏星沫和顾异生之前偷的传送门装置，私自使用，没出事是他们幸运，对吧？”王煊看向苏星沫。
苏星沫眼神慌乱道：“我……我承认，但是煊叔，你怎么知道……”
“行，我知道了，但是曜灵局实在是养不起那么多特工了，只能做点高科技生意，新局长也快选举了，还是为大家干点实事吧。”任言起身准备离开。
苏星沫将任言送到门口，叮咛道：“煊叔博古通今，考虑的比你周全，还是听煊叔一句，免得到时候出问题担责任，还影响选举。”
“我知道。”任言笑了一下，便离开了。
回到档案室，王煊从书架上取下一本《爱因斯坦-罗森桥的实际应用》，对苏星沫说道：“他不会听劝的，你也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研究一下怎么回到过去，鲤鱼同样是靠传送门，怎么就能去无力界？”
不出所料，三日后，曜灵局传送门的宣传广告已经出现在各大城市led屏幕上了。因为价格合理，上班族和有钱人纷纷申请，保险公司也推出了此类远距传输的保险业务。不到一周，已经接近一亿人成功申请，每个特工只能负责一个地域的人，工作顿时也繁忙了起来。
苏星沫再次来到了曜灵大厦，找到了叶轻舟。
“叶阿姨，煊叔是不赞成商用传送门的，希望现在取消还来得及。”
“任言没告诉我啊，他说……”叶轻舟顿了一下，“具体说说什么原因呢？”
“是这样的，我们之前内部使用是人少，可以照应过来，现在设计人群庞大，地域繁琐，一旦出一点小岔子，就会有生命危险，这点保险公司的智囊团都能想到，你该不会没人提醒吧？”苏星沫解释道。
“可是明天正式就正式投入使用了，现在恐怕会欠下巨大的违约金，曜灵局可能就……当然，生命安全第一，我会考虑的。”叶轻舟皱了皱眉。
这时，任言走进了办公室，见苏星沫在里面，说道：“哟，星沫来啦，想试试传送门兜风吗？免费送你上学，宿舍到教室就一秒钟的事。”
苏星沫强颜欢笑道：“我还没想去学校，我来是看看顾异生。”说完便朝门外走去。
来到疗养室的走廊外面，远远的就看见戚晴雪靠在墙上。
苏星沫想了会儿，开口道：“晴雪，异生这两天好转了没？”
戚晴雪见他来了，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你来了，他这两天好多了，肯吃东西了，就是记不起来东西，迷迷糊糊的。”
“这世道，活着就好，其他的不强求。”苏星沫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说了句如此佛系的话，心想就算是安慰吧。
“是啊，我也不能天天守着他。”晴雪低下头。
“你过两天回家吧……”刚说完，苏星沫又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我爸……不知道逃哪去了，即使他在，我也没有家可去。”
苏星想起了那天在忍者集团，被路西法附身的戚子兮，叹了口气道：“你爸可能已经被魔族带走了。”
晴雪忍住眼泪，哽咽道：“那我现在只有你们了。”
“放心，我会改变这一切的，我保证，他会记起你。”苏星沫说。
苏星沫回到四合院，天色渐暗，煊叔也早已睡着。他坐在曾经放过日冕的台阶上，思考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是如此不真实。
第二天一早，他是被晴雪的电话叫醒的，电话那头急匆匆地说道：“叶阿姨失踪了，任言找不到人，直接开始运行传送门了。”
“什么？”苏星沫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下来，穿上衣服就朝曜灵局跑去，如果不阻止，很可能就会推行下去，直到悲剧的发生。
可是悲剧往往总是和墨菲定律挂钩，到达曜灵局的时候，空气已经开始变得凝固，他站在控制中心的大门前，看见晴雪蹲在门口，而里面的人都像他一样站着，低着头，似乎在祈祷着奇迹。
“发生什么了？”苏星沫在晴雪面前蹲下，能听见她压抑的哭声。
“出了小差错，几百个人在传送门内撞在了一起……”
苏星沫能想象到顾异生曾给他讲过的粒子加速器，这相当于几百个被加速到近光速的高能粒子发生了碰撞，后果不堪设想。闭上眼，他看见了一颗鲜血淋漓的巨大肉球。
这次事故后，曜灵局彻底面临瓦解，比上次鬼族公之于众还要可怕的恐怖活动开始争对曜灵局频繁发生，世界弥漫在一片血腥味的悲伤中。
“我不能再没有行动了，我要独自去找无力界。”苏星沫对王煊说道。
“船长，你还记得船长这么个传说人物吗？”王煊取出一本记载船长的旧书。
“晴雪看见过他，他也去过那家古董店。”苏星沫说。
“既然都认识，出来吧，船长先生。”王煊神秘地笑了一下，朝里屋喊道，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出来，眼睛是红色的。
第四十一章 船长
宇宙空间城，神族首脑站在金色大殿上，面色凝重。
年轻的观察者打开地上的那个画着反应堆符号的箱子，说道：“这种武器，是在别的星系淘到的，说句不爱听的，他们比你们高级，但我就赚个差价，低价卖给你们，成不？”
“我们无意发动对地球的战争。”神族首脑说道。
“据我所知，神族科技被锁死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不发动这场战争，你们根本就别想刺激经济的发展，科技也很难突破。”观察者摊开双手，“当然，地球很乐意买我的武器，作为战略防御系统，你们到时候想击败这个使用外星系科技的种族，就会寸步难行。”
神族首脑沉默许久道：“我们尽快给你答复。”
观察者冷笑了几声，提起箱子，朝殿外走去。他上了一辆飞车，朝空间城最大的餐馆飞去。
这是一家汇聚了各大星球美食的餐厅，当然也有空间城的规矩，不能食用在这里生活的生物，如果有族类喜欢食用虫族，只能去桥头的苍蝇馆子，当然，那地方是虫族的禁地。
观察者把箱子锁在后备箱，吩咐好司机后，朝餐厅二楼走去，那里全是自助，他顺手端起一杯葡萄味的利口酒，来到那个为他预留的有隔音材料保护的屋子，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后，仰头一饮而尽。
不一会儿，他要等的客人便来了，正是刚才的神族首脑，一身外星商客打扮，戴着帽子和围巾，没人认得出来。
“这位置挺好，不用担心窃听。”首脑说道。
“没想到你动作还挺快，怕生意被别人抢了？”观察者笑道。
“刚才明面上如果答应了，那些可恶的外星媒体就会发疯似的报道，我就成了大众眼里的战争分子，说吧，什么价钱？”
说话间，桌上隐居摆好了六盘奇奇怪怪的神族菜肴，观察者看着没有一点胃口，甚至还觉得难以下咽。而首脑已经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给我来盘碳烤珊瑚。”观察者看着菜单，只有这盘菜和地球饮食习惯稍微接近，这才意识到自己虽然已经是观察者，却还是摆脱不了地球的习惯，似乎已经生了根。
“我说……你为什么要让我们去侵略你的母星？”首脑问道。
“我是观察者，又不是地球人。”观察者笑道。
“年轻人，你叫什么？”
观察者犹豫了好久，才说出他这个地球名字：“宋……宋郁，你还是叫我观察者吧，军火商也行，我喜欢别人叫我的职业。”
首脑狂笑起来，说道：“年轻人，我们还是谈价钱吧。”
突然，门被推开了，一个神族人走了进来，正是那天在法庭上帮助鲤鱼的时空信使前辈阿诺德。
“先生，恕我冒昧，这交易不能做。”阿诺德说道。
“你也是对神族有功的前辈了，怎么，坐下来谈谈。”首脑指了指边上的椅子。
“我刚才在大殿就看出你的意思了，就偷偷跟了过来，我们神族在几万年前就答应过船长，不能违背约定啊，船长的面子你难道都不给了吗？”阿诺德说道。
“不给，我想他现在早就失踪了吧，也不知道在哪个星系逍遥呢，地球的事，他早该忘了。”首脑笑道。
“先生说的对，这位前辈多虑了。”观察者附和道。
“可是……”阿诺德还没开口，观察者已经把一杯酒递到了他的面前。
“来都来了，碰一杯，交个朋友。”观察者笑里藏刀道，“放心，这是你们神族的地盘，我还能当着你们首脑下药不成？”
“行，可是我还是希望先生三思。”阿诺德举杯一饮而尽，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往后一倒，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听说贵空间站有一个黑暗空间，是关他的好地方。”观察者说。
首脑叹了口气：“来，继续谈。”
此时，在几百光年外的宇宙空间，一艘来自地球的飞船已经踏上了征途。飞船上只有两个人，苏星沫和那位神秘的船长。
“活这么久，痛苦吗？”苏星沫问道。
“还好啊，我换了那么多躯壳，去那么多星系游历，都蛮有意思的，只是宇宙太大，不知道我有没有把所有星系都游历遍的一天，等到那一天，才会觉得没意思吧。”船长说。
苏星沫笑了：“你这心态，不活个上万年，达不到。”
接着，这两位在相隔数百万年的代沟中陷入了沉默。
终于，飞船在数次迁跃后，到达了宇宙空间城。一艘看起来十分锋利的刀型飞船跟他们擦肩而过。
“这是观察者的飞船。”船长说道。
“这货跟我们打过交道，倒卖军火的，不知道在这干什么？”苏星沫警觉道。
船长没有回答，靠边悬停好飞船后，打开了舱门。
“下去问问不就知道了。”船长跳下飞船，苏星沫紧随其后。
船长租了一辆飞车，带着苏星沫直奔神族的大厦。
警卫看见船长，便没有阻拦。到了楼上的信息中心，船长询问了前时空信使阿诺德的下落。
“阿诺德正在前往黑暗空间的路上。”客服说道。
“什么？押送犯人吗？”船长问道。
“不，他就是被押送的人。”客服微笑道。
船长转过身将苏星沫拉到一旁，小声说道：“阿诺德可能出事了，那他的私人随身物品肯定就在黑暗空间的犯人物品管制中心，我们得去把那块表偷出来。”
“你不是面子挺大的吗，去要不就行了？用得着偷吗？”苏星沫不解道。
“他们看样子是买了观察者的武器，阿诺德估计是因为阻止交易进行被抓的，他们已经不再给我面子了。”
“那你现在回来了，不至于害怕他们吧，去找他们首领谈谈呗。”
“我现在两手空空，没有任何对他们具有威胁性的东西，我这么多年在宇宙中混，靠的是这张嘴，和平与爱，精湛的逃跑技术，没办法……”船长摆了摆手。
苏星沫无可奈何道：“行吧，还以为你多厉害呢。”
于是，他们乘车去了黑暗空间，外表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之处的一栋建筑，很难让人联想到里面那剥夺人感官的黑暗监狱。
船长取出随身携带的传送门，安装在外墙，刚准备进入，里面一群奇形怪状的监狱特工先从里面钻了出来，拿枪对准了他们。
就这样，他们也被关进了黑暗空间。
“现在怎么办？”苏星沫小声问道。
“他们也知道如果分开关，我们会疯掉的，所以关一起，别说话，你听，还有呼吸声。”黑暗里，他们啥都看不见。
“你们是地球人？”角落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你是阿诺德？”船长欣喜地问道。
“你们认识我？”阿诺德反问。
“要不是千里迢迢为了找你，才不会跨越光年送人头呢。”苏星沫说道，“阿诺德先生，我们见过，你的表在哪？”
“我要是有，我早就出去了。”阿诺德说完，便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