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当下篇:融合
白尘竟是看穿了神洛的心思,不觉淡淡一笑,眼神温柔如水,“这碧寒玉你是夺不走的。”他真的很了解她,只要她稍微动一动,他便知她心中打的什么主意。
看来,她真的很讨厌自己,就算失去了记忆,想不起过去的恩怨,却仍旧是见不得他半点好,竟动了夺取碧寒玉的心思,百年未见,她这霸道土匪的性格,还真是分毫未改。
老实说,换作从前,她若想要这碧寒玉,他定是要斟酌几番,且到了最后,怕也难遂她的心愿。但是现在,既然她想要碧寒玉,他倒还真想给她,若是一块碧寒玉,就能把她哄开心了,那倒也值得了。只是,这实际操作起来,却是有着困难。
“不试试怎么知道?”既然被他看出来了,她也不藏着掖着了。
“凤上轩赶紧给老娘死过来。”神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当场给神乐(凤上轩)送去了一只传音鸽,那神情简直猖狂到不行。
仔细想了想,神洛觉得还是不要自己动手比较好,不然,这等云千寒(紫隐)醒了,那就真的不好交代了。
所以,还是让神乐(凤上轩)这个替死鬼来替她动手更好些,到时候就算出了事情,那云千寒(紫隐)要怪罪人也怪罪不到她身上。
神洛嚣张的样子,让白尘不禁失笑,这六界之中,恐怕也只有她敢这么肆无忌惮的使唤神乐(凤上轩)了。拿神乐当枪使,这神洛还真是贼坏贼坏的。
眼神渐渐黯淡下来,很久以前,她也会这般使唤自己,如今,世事变迁,一切都变了哪……
“随我走吧。”他又不傻,难不成真等神乐过来。
白尘转瞬间就来到神洛的跟前,攥紧她的手,半拖半扯的把神洛往楠清村村口带去,任凭她怎么挣扎也不松手。见神洛又开始发脾气,搞得整个大地跟着颤了颤,他直接就把人劈晕了。
眼瞅着就要把人带出楠清村了,千钧一发之际,这神乐及时出现,二话不说齐刷刷的就朝白尘身上放冷箭,逼得白尘反射性的将神洛推到一旁,省得神洛跟着一起遭受池鱼之殃。
神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直接窜过去接住神洛,把人往自己怀里一带,当即就朝已经从箭雨中解脱出来的白尘“呸,”了一口,破口大骂起来,气势汹汹,凶神恶煞,粗、鲁极了,哪里还看得出一点身为六界之尊的模样,那股流氓劲简直比流氓还要流氓。
“啊呸。”神乐一手搂着神洛,一手叉着腰,下巴一扬,鼻孔朝天,对着白尘开启咒骂模式,一字一句,粗鲁到家,还是不带重复的那一种。
“他娘的,又是你这个阴险小人,怎么哪哪儿都有你,一百年前你把神洛害成那样,你、你现在居然还有脸出现在她面前,还妄想把她带走,你真是有够不要脸的,啧啧,你这脸皮简直比老子寝宫的墙壁还厚,看什么看,瞪着什么瞪,说你呢,就说你呢,识相的就赶紧给老子滚回妖界去,别他娘的逼老子出手……”
骂了一通,神乐心里还是不解气,刚喘了一口气,准备接着开骂,耳边却传来了神洛的嘤咛声,神洛醒了。
“嗯……好吵……”神洛慢慢睁开眼睛,软绵绵的靠在神乐怀里,半晌才搞清楚眼下是怎么一回事。
“你个卑鄙小人,居然暗算老娘。”神洛卷起两边的袖子,抡起拳头就要往白尘的方向冲去,却被神乐给拦了下来。
“别介呀,姑奶奶。”神乐一把将正处于暴走状态的神洛给拉了回来,在她耳边说道:“这里交给我处理,你先回去吧,云千寒那里需要你。”
“云千寒谁呀,跟老娘有半个的铜钱的关系吗?你给我滚一边去,今天不把这个小人打得满地找牙,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现在让她回去,她可不乐意。
呃,一时说漏嘴。神乐瞅了瞅神洛,发现她并无异样,心下便稍稍安心了,他是要神洛想起一切,可是却不想刺激她。也是就一个名字而已,说出来,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毕竟过了三万多年,她没有印象,也很正常。
“云千寒就是紫隐,紫隐就是云千寒,具体的缘由,你自己问他去,或者,等我收拾了这个王八蛋,我给你讲也成。”神乐一边说话,一边把神洛往独孤玄月家的方向推,那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搞不清楚的还以为他是打算支走神洛,再跟白尘那厮那啥那啥呢!
“瞎想什么?老子是纯爷们。”见神洛的眼神在他和白尘之间来回转动,眼神还有那么一丢丢小猥琐,神乐立马就不淡定了,当即用折扇敲了敲神洛的脑瓜子。
二人的反应,白尘也是看得一清二楚,他的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
“赶紧回去,云千寒做梦都在念叨你。”
“嗯,好吧,不过,你一定要揍死他。”神洛愤愤的指着白尘,一脸的不爽之情溢于言表。
“一定,一定。”神乐赶忙附和,心中暗暗念叨着:我的姑奶奶,你就赶紧回去吧,麻溜点行不?
使用微观之术的时候,神乐可是发现了,这丫头记忆都还未恢复,就已经那么憎恶白尘了,还连续两次搞得大地震动,这要是再待下去,看着白尘那一张欠揍的脸,万一想起什么来,又或者被白尘刺激到了,指不定会搞出什么大乱子来?
想来想去,还是赶紧把这丫头支走,会比较保险一些。
毕竟,这丫头的破坏能力,可是不容小觑的。
“对了,他身上有碧寒玉,记得一并抢回来。”敢暗算她,坚决不能让他好过。
抢?这丫头真是有够土匪的。
神乐一滞,瞥了一眼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白尘,又转头看向神洛,连哄带骗总算是把人给支走了。
“呼。”神洛一走,神乐就猛然松了一口气,这个丫头,相较于百年前,真是越发骄纵难缠了。
刚刚若是她再闹下去,他可就真的镇不住了。
想到这里,神乐不禁嫉妒起云千寒了,想起神洛对云千寒的那种乖巧劲,他的心里就跟堵了块石头似的,不爽极了。
“真没想到,堂堂天帝当起老妈子来,还真是有模有样。”一直充当背景图的白尘,在神洛走了之后,立马就开腔说道,那满满的讽刺意味,真是挡也挡不住。
老妈子?这不是摆明骂他神乐是女人么!
只是,还真别说,自己刚刚那副样子,真的堪比老妈子了。
神乐瞪眼,刚想骂人,忽而眼珠子一转,嘴角一弯,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嘚瑟道:“多谢夸奖,能当神洛的老妈子,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不像某些人,怕就算是想给神洛提个鞋,啧啧,估计连神洛的脚都没有碰到,就会被她一脚给踹飞吧。”
某些人不用说指的就是白尘无疑了,神乐话虽粗鲁,却也不无道理,照着神洛憎恶白尘的程度,这白尘要想给她提鞋,呵呵,估计真的会被踹飞。
闻言,白尘身体一僵,整个人脸色骤变,神情变得狰狞,简直恨不得一口吞了神乐。
看到白尘吃瘪,神乐嘴角一咧,笑得那叫一个欠揍。只是想起神洛临走时的交代,神乐真心犯难了,笑容也慢慢垮下来了。
碧寒玉,这碧寒玉是个难题。
他倒是真想抢走碧寒玉,省得白尘这个卑鄙阴险的小人,总是仗着碧寒玉的力量,流窜于六界,到处瞎蹦跶,窥探别人的秘密,还做一些不入流的勾当。
但是,这碧寒玉已经不是一个个体了,它在一百年前就已经阴错阳差的跟白尘融合在一起,渗入白尘的骨血之中,与白尘合为一体了。现如今,哪里是他说抢就能抢得到的。
因为与碧寒玉融合,白尘不仅拥有穿梭各种结界的能力,还获得了神力,实力不容小觑。
想到这里神乐就皱眉,这碧寒玉落哪里不好,怎么就偏生落在白尘手里了?如果是落在白梁手里就好了,那白梁说不定就不用死了,而白尘或许也不会变成今天这般模样,甚至是后来的许多事情,或许都不会发生了。
“趁着老子心情好,你丫的赶紧给老子滚,滚得越远越好。”想起白梁,神乐的心情就有些沉重了,也没了跟白尘斗法的心思了。
若非为了维持六界平衡,加之白尘是白梁的亲弟弟,神乐绝不会放任白尘逍遥到如今,而是早就麻溜的将这个祸害给收拾了。
“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白尘冷冷一笑,懒得理会神乐,抬脚就往神洛离去的方向走去。
神乐看着白尘的背影,不由眯起了眼睛,心中冷笑不止,敬酒不吃吃罚酒,还给脸不要脸,那就怪不得他了,真当他神乐收拾不了他了。
一个小破孩,还妄想踩在老子头顶,还敢跟老子叫板,他娘的,当真是反天了,白梁啊白梁,你可别说老子不给你面子,这面子老子给了,可是,你那个不长眼的弟弟,他不要,那就怪不得老子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当下篇:暂时保密
神洛一回到独孤玄月家,就迫不及待的往云千寒房里钻,见云千寒面色尚可,她一颗悬着的心也暂时放了下来,替云千寒掖了掖薄被,她便提着装着食材的篮子,去了厨房。
神洛在厨房忙到了一半,听到开门的声音,手中一顿,下意识抬头向门口看去,当看清站在门口的两个人时,小脸一沉,带着风雨欲来的气势恶狠狠的瞪向二人。
瞪神乐,是觉得他办事不利。
瞪白尘,纯粹就是看他不爽。
还未等神洛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举动来,这神乐就窜了出来,拉着神洛来到角落里,窃窃私语了半天,才慢慢悠悠的出来。
等两人再度出来的时候,这神洛的神情已好了许多,不过依旧没给白尘什么好脸色,简直是视白尘为透明人,简称无视,而神乐亦是如此,乐呵呵的给神洛打下手,偶尔瞥过白尘时,总是一脸的傲色。
面对两人的无视,白尘似乎显得很平静,他倚靠在墙边,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一抹窈窕的身影,眸光深邃悠远,夹杂着许多复杂情绪,显得晦暗不清。
白尘的目光太多灼热,实在是令神洛吃不消,一怒之下,她将厨房的烂摊子都丢给了神乐,然后挥一挥衣袖直奔云千寒的房间而去。
这一回白尘倒是没有跟上去,反而是直勾勾的盯着神乐,目光如鹰隼般犀利,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令神乐如芒在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神乐一边倒腾食材,一边抽空瞪着白尘,“看什么看,再看下去,这顿饭也没有你的份,赶紧滚。”这个小破孩,又想耍啥花招,啧啧,瞧瞧那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讨厌。
“不管你想做什么?最好别扯上神洛,她受的苦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她想起那些不开心的往事。”白尘对于神乐的一番言语,倒是没有多大反应,而是沉思了一会儿,冷声对神乐说道。
神乐闻言顿觉好笑,他“啪!”的一声,将手中的菜刀狠拍在桌子上,似笑非笑道:“白尘,你少在这里给老子假惺惺的,还问我想做什么,我倒还想问问你想干嘛?”
“哼!就你之前的那些举动,随时都有可能刺激到她,让她记起过往。”神乐眸光锐利的看着白尘,恨不得用眼神秒杀了白尘,“现在你竟然还敢在我前说‘她受的苦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她想起那些不开心的往事’ 这种屁话,你脑子是被驴给踢了吧,有病。”
神乐虽然想神洛记起一切,但也绝不能是以受刺激这种破方式来完成,他有他自己的方法,更何况,这时机还未成熟。
见白尘一副无言以对的模样,神乐冷哼一声,便接着倒腾起食材来,不再理会白尘。
白尘微微一愣,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就往厨房外走去。他没有去找神洛,而是走到了院子里,坐在石凳上静默着,仿佛一座精美的雕像。
阳光微醺,偶有凉风掠过,让人不觉昏昏欲睡,白尘也渐渐有些困意,“扑哧!”一声,有什么快速的掠过他的耳边,睡意一下子消散四去,他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原来,是一只不知名的鸟儿飞过。
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很久没有这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了,自从一百年前发生那样的事情后,他就很少可以真正的入睡了,纵然入睡,也终是心难安。
师父的惨死,她的绝望,她的眼泪,她的癫狂……
那些画面,历历在目,恍如昨日,已然成了他的噩梦,让他挥之不去的噩梦,每每惊醒之际,他也是迷惘了……
心绪慢慢平静下来,他也不知该如何做了?
情字误人,手中端着托盘的神乐,看到刚刚的那一幕,心中忽然感慨万千,随即又摇了摇头,呵呵,自己不亦是如此。
“吱呀!”一声,神乐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神洛握着云千寒的手,趴在船榻上熟睡的模样,心中一窒,手中不禁用力,差点将托盘给捏碎了。深深吸了一口气,神乐将手中的托盘轻放在圆桌上,摆放好食物,他将门轻轻合上,踱步来到船榻边。
两手相缠的画面,着实碍眼的很,神乐额角青筋突起,强忍着将云千寒暴打一顿的冲动,伸出手去掰开二人攥在一起的手,奈何,竟是掰不开。
心中恼意更甚,不自觉加了几分力,当然那力度全是往云千寒那边去,少顷,却仍旧没有把二人的手分开,二人都紧握着对方的手,似是要牵手相伴一生的意味。
神乐的眼刀子,“嗖嗖嗖!”的往云千寒身上丢,若是眼神可以杀人,这会儿的云千寒,怕是死无全尸了。
“神洛,醒一醒……醒一醒……”神乐放弃了自动动手的想法,果断朝神洛下手,抓着她的肩膀,轻轻晃着她。
听到动静,神洛幽幽转醒,一睁开眼睛,神乐那一张俊美得人神共愤的桃花脸,立马就映入了眼帘中,这俊男美女,两两对视,本该是旖旎美好的画卷,然而,现实却是……
“啪!”的一声,某人的脸上多了新鲜出炉的五指印。
“嘭!”的一声,某人被狠踹了一脚,悲催的跟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已经彻底清醒的神洛,这会儿,正尴尬不已的站在船榻边,目光飘忽不定的俯视着摔得四脚朝天的神乐,竟忘记了将人扶起来。
神乐在心中吐了好几两血,目光幽怨至极的望着神洛,苍天啊!大地啊!你们一定要这样玩我么?第几次了,这他娘的到底是第几次了?
扶我呀,快过来扶我呀,神乐在心里愤愤不平的狂吼。
神乐的眼睛一直眨呀眨的,就跟抽了筋似的,搞得神洛心里莫名不已。她绞着发丝,眨了眨眼睛,问道:“你眼睛抽筋了?”她踹的是腹部,他摔的是背,这要是有内伤,也不该是眼睛出问题呀?
闻言,神乐双腿一蹬,两眼一闭,跟死了一样,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挺尸,苍天啊!大地啊!你们还是让老子昏过去吧,这日子真没法过。
“喂!死了没有?”神洛走进神乐旁边,抬脚轻轻踹了踹神乐,一脸的狐疑,呃,这人不会真的这么废材吧?这么一拍一踹一摔,就给挂了吧?
神洛的举动,让神乐不由一怔,随即心里偷乐得不行,这丫头果然跟他是一国的,瞧瞧这语气,瞧瞧这动作,简直跟他如出一辙有木有?
“我身子骨那叫一个杠杠的,就你那花拳绣腿,还要不了爷的命。”心情放晴的神乐,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了起来,冲着神洛一个劲的挤眉弄眼,模样风骚到不行,弄得神洛一阵恶寒。
这人的脾气怎么一阵一阵的,明明刚刚还是半死不活的模样……
“来来来,吃饭吃饭,看看我做的这些食物,合不合你的口味?”神乐直接无视神洛那怪怪的眼神,热情的拉着她,把她按在了椅子上,然后,就开始给她布菜。
“怎么样?”神乐眼巴巴的瞅着神洛,活像个跟大人讨要奖赏的小孩。
“嗯,很不错,你厉害。”她随便挖的野菜,他就能做出酒楼的味道来,确实是不错,当然,比起她家的云千寒,他还是稍逊一筹滴。
“有眼光。”神乐闻言,立马就乐得找不到北了。
神乐不知道神洛心里在想些什么,否则的话,非气绝身亡不可。
“对了,那个讨厌鬼呢?走了?”咬了一口葱花脆饼,神洛咔吧咔吧,口齿不清的问道。
“还赖着呢,现在在外面当雕像。”神乐恶狠狠的咬了一口葱花脆饼,像是把这葱花脆饼当成了白尘似的,恨不得咬死他。
闻言,神洛不禁皱眉,又咬了一口葱花脆饼,这一次咬的可狠了,那小模样可凶神恶煞了,看得神乐不禁摸了摸额头的冷汗。
“我不喜欢他,你能让他现在就滚不?”看着就碍眼,她受不了呀,心里憋屈死了。
呵呵!白尘啊白尘,我默默为你点跟蜡烛,你这是有多招人嫌呐。神乐贼贼一笑,心中顿时恶意满满。
“我也不喜欢他,没事,你别管他,还记得我在厨房跟你说的话吗?”解决了一张葱花脆饼,某人又伸出油滋滋的爪子,又从盘子里抓了一张,得劲的往嘴里塞。
“记得。”某女也跟某人一样,伸出了油滋滋的小爪子,往盘子里抓了一张,咔吧咔吧,狠咬一口,“可我还是不爽,看他一眼,我都觉得污了我的眼睛。”
在厨房的时候,神乐是跟她说过,这白尘很快就会离开,而且还马上就会倒大霉,让她不用在意白尘,直接把白尘当透明人,无视白尘就好。
可是、可是,她真心不能忍!
“呵呵!没事,忍一忍就好,我保证他马上就要倒大霉了。”神乐冲她笑得那叫一个如沐春风,仿佛能把人的心给弄化了似的,可神洛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你做了什么?”好奇,真心好奇了。
“嘿嘿!保密保密,暂时保密。”神乐贼贼一笑,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第二百二十八章 当下篇:上神大人
神洛不甘心的看着神乐,红唇微张,正打算刨根问题,却听到那边云千寒突地咳嗽起来,当下也不管其他事情了,连忙把手中的食物往桌上一丢,顾不得擦嘴擦手,就急急的跑去船榻前,查看云千寒的情况。
见状,神乐眸光划过一丝黯淡,无声叹息,随即也走上前去。
白尘站在房间外,听着里面的动静,大手维持着敲门的动作,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削瘦的身形更添几分悲凉。
白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独孤玄月家的,等他回过神之时,他几乎快走到楠清村的村口了。
“对了,那个讨厌鬼呢?走了?”
……
“我不喜欢他,你能让他现在就滚不?”
……
“可我还是不爽,看他一眼,我都觉得污了我的眼睛。”
……
神洛的字字句句,犹如一柄柄利器,直刺他的心脏,令他难受万分,他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头发,想把神洛的声音从脑海中驱逐出去,奈何,却是声声如洪,字字回旋,怎么甩也甩不掉。
“啊……”他狂吼一声,猩红的眼睛里有流光闪动。
……
“你听到了吗?”正在给云千寒擦虚汗的神洛,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一旁的神乐。
“无碍,不用理他。”神乐拍拍神洛的肩膀,随即将目光转向窗外,眸光幽沉,白尘,这一次你会如何做?
神洛看了一眼神乐,静默不语,将手中的方帕放置一旁,执起云千寒修长如玉的大手,与他十指紧扣,紧贴着自己的脸颊,目光眷恋而担忧的望着云千寒,心中觉得隐隐不安。
“我先出去了。”神乐不想再看见她为云千寒担忧的模样,向神洛道了一声,便走出了房间。
房门被轻轻关上,神洛抿了抿唇,忽觉头痛心悸,忍不住攥紧了云千寒的手,“紫隐,快些醒来吧,醒来之后,我们一起去找楠清村的村民,等楠清村的事情尘埃落定后,我就随你一起回谷中,永生永世不再踏出谷中一步,你说好不好?”
神乐,还有那个男人,究竟和自己,还有紫隐是什么关系?又有怎样的往事?她好奇却也抗拒,第一次,她觉得待在谷中也不错,至少没有那么多的烦心事。
永生永世……
神洛,这一次你怕是不能得偿所愿了!
原谅我。
神乐站在门口良久,才悠悠离去。
……
第二天
神洛一开门就看见白尘,本来还算尚可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樱唇一撅,目光一冷,整张小脸臭得不行,卷起袖子冲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那凶残万分的小模样,简直恨不得一口吞了白尘。
我去,什么情况?
听到动静的神乐,这一出房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凶残的画面:娇俏可人的女子正对一个翩翩少年拳打脚踢,抓、挠、踹、踩,简直是怎么凶残怎么来,看得他冷汗直流。
“淡定,淡定。”愣了一会儿,神乐连忙上前,将手脚扑腾个不停的火爆女子拉了过来,暴打白尘,他是乐见其成,一点意见也没有,可万一这丫头把自己弄伤了怎么办?
只是,这个白尘怎么这么反常?任这丫头暴打,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瞧他那垂头丧气的模样,搞不清楚的还以为他死了爹娘呢!
咳咳,不过,这白尘的爹娘确实早已经不在了。
“凤上轩,你干嘛?松手,赶紧给老娘松手。”这下子,某个小女人可不干,她打得正起劲呢,心里也爽了不少,这凤上轩出来搅什么局?
敢暗算她,看她不打死他,咬死他。神洛火大的瞪着白尘,在神乐怀中一刻都不能安分,手脚乱挥乱踹,叫嚣着就要往白尘的方向冲去,一副随时要把白尘剥皮抽筋的架势。
这下子,可苦了神乐,这倒霉的熊孩子,也跟着遭殃,一张俊美的脸庞都被挠花了,身上时不时的被神洛挣扎的力道砸,偏生这火气正盛的小妮子力气还不小,差点没把他打出内伤来。
“淡定,淡定一点。”见神洛手背因为用力过度都泛着淤青了,神乐不由将其抱得更紧了,同时轻声细语的安抚着神洛,可惜,貌似没什么效果,某人可是一点情也不领的。
“淡定,淡定你个头呀,赶紧松开老娘,否则,老娘连你一块揍。”她真心淡定不了,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一回事?只要一看到白尘这一张,心里的火气就“蹭蹭蹭!”的往上冒,恨不得把白尘给撕了。
听到神洛彪悍的话语,神乐的嘴角不由抽了抽,小洛洛,你现在就已经是在揍我了!
见从神洛这里下手没有用,神乐不禁把矛头对准了白尘,他一边死死的制住神洛,一边带着警告的意味向白尘吼道:“你怎么还在这里?没见她都这样了,赶紧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还没有等白尘说话,这神洛就率先发了话:“想走?门都没有,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你听到没有,我要杀了他,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神洛的神情渐渐变得狰狞起来,那一双恍如秋水的眼眸,此刻已然变得猩红,整个人看上去狂躁不已,且带着几分嗜血的气息,似乎是要变得另一个人了。
“轰隆隆!”大地再一次跟着颤动,神乐与白尘二人皆是脸色骤变,神乐来不及劝阻神洛,只能心一横,狠狠的劈向神洛的后颈。神洛眼前一黑,身子不由软软的倒在神乐怀中。
怕神洛会苏醒的太快,神乐伸手点住了她的经脉,一个打横将她抱了起来,这才阴鸷的看向白尘,“她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若你对她还存着情分,就请你离她远一点。”
神乐顿了顿,眸光愈发冷冽,又道:“还是说,你想逼得她跟一百年前一样,彻彻底底的发疯?”
“不,我没有这样想,我只是……”一直不曾开口说话的白尘,在听到神乐的这番话后,下意识的想要辩驳,只是话说一半,就被神乐打断了。
“住口。”神乐一脸煞气的瞪着白尘,字字咬牙道,“我不管你心中是如何想?可你如今已然威胁到她了,我便不会再放过你。”看来,这个贼心不死的白尘,是万万留不得了,他必须死。
神乐说完,就不再理会白尘,而是将神洛抱回了房间,等他安顿好神洛,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他的脸一下子就黑了。这个白尘,怎么还在这里?
是可忍孰不可忍,你既然找死,那就休怪老子了。神乐大刺刺的卷起袖子,气势汹汹的看着白尘,一副要干架的劲头。
“凤上轩,又或者本王该叫你一声上神大人?”对于神乐的不善架势,白尘倒是丝毫不怕,一副淡定的模样。
“你想做什么?”神乐的诧异也只是一瞬而已,自己三万多年前的身份是够久远,知道的人亦是寥寥,可白尘却是不同,如今的白尘已跟碧寒玉合体,又在六界瞎蹦跶了这么久,想来,他若是知晓自己过去的身份,也没什么奇怪的。
“你倒是不惊讶。”白尘没有接神乐话茬,只是慢慢向院子走去,也没有丝毫防范神乐的意识,仿佛一点儿也不怕神乐会突然出手似的。
“哼!”神乐冷哼一声,也不接白尘的话茬,放下卷起的袖子,也大步走了出去。
“你很爱她?”感觉神乐正站在旁边,白尘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未等神乐说话,白尘又自顾自说道:“呵呵,瞧本王问的这个问题,还真是有些多余,若是不爱她,又怎么会心甘情愿为她牺牲自己的性命呢!”
“朕与她之间的事情,与你何干?”神乐微眯着眼睛,显然对白尘的话很不满,他不耐烦的又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既然快人快语,本王也不藏着掖着了。”白尘遥望着逐渐大亮的天际,声音有些缥缈,“你我来做笔交易吧?”
“交易?”跟白尘这种阴险小人做交易,那不跟作死没区别么!
“没兴趣。”神乐漫不经心的抻开折扇,打了哈欠,淡淡的说道。
“你还没有听听交易内容,这么快就做决定,不觉得太草率了?”白尘走向不远处的石桌,大手一挥,原本脏兮兮的石桌立马变得干干净净,上面还多了一套白玉茶具,晶莹剔透的茶壶此刻正冒着丝丝热气,淡淡的茶香,靡靡而来,沁人心脾。
白尘坐在石凳上,骨节分明的大手提起白玉茶壶,抬眸看了一眼还在远处的神乐,淡淡道:“过来坐吧,咱们一边品茶,一边谈谈交易,本王保证,这笔交易,你一定很感兴趣。”
神乐闻言,挑了挑眉,“啪!”的一声合起折扇,大步走向了石桌,他倒是想听听看,白尘口中所说的这笔交易,究竟有何吸引人之处,竟然会让他感兴趣。
“洗耳恭听。”神乐将折扇随手放置在石桌上,接过白尘手中的白玉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确实是好茶。
“这茶不错。”放下手中的白玉茶杯,神乐把玩着折扇,等待着白尘的下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当下篇:永不再见
“……如何?”语毕,白尘将手中的白玉茶杯轻轻放置在石桌上,望向神乐的目光颇有深意。
“不如何。”神乐想也不想直接拒绝,语气坚定,看向白尘的眼神也是阴狠无比,杀意四起,放置在石桌上的折扇,仿佛也感受到主人的怒火,正时隐时现的泛着幽幽红光,蠢蠢欲动。
这个白尘真是找死,居然敢打神洛的主意。
“稍安勿躁。”白尘淡然道,举手投足间竟有几分说不出的豁达之意,令神乐不禁眯了眼睛,一时也有些看不透白尘了。
“为何拒绝这个交易?”自己所提的一切,不正是神乐心中所想的,可神乐却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是因为神洛吧。
“神洛如此憎恶你,朕又岂会因一自私欲,让她做她不愿意的事情。”这白尘算个屁,还妄想让神洛陪他七天,简直是痴人说梦。
闻言,白尘脸色微微一沉,随即面色如常,又道:“本王又不会把她怎样,本王保证七天后完璧归……噗……”
白尘的话并未说完,对面的神乐已经是听不下去了,气的拍案而起,石桌应声而碎,神乐卷起折扇,直接一掌劈了过去,打中了白尘。
“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神洛不是货物,怎可任你摆弄?”神乐一脚将白尘踩在地上,泛着红光的折扇正对着白尘的命门,蓄势待发。
“咳……咳咳……”这手下得可真重,白尘只觉得喉咙中腥甜一片,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的,被神乐踩着的地方也是隐隐作痛,浑身上下难受的要命。
“今天老子就要你的命。”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神洛,对她贼心不死,看老子这次不灭了你,神乐神情冷凝,手中的折扇如同一阵疾风,冲向白尘的命门。
铺天盖地的杀气迎面而来,白尘猛得清醒过来,连忙反击打出一个手刃,与此同时整个人化作一道疾风消失,让神乐扑了个空。
“这个小人。”避过白尘手刃的神乐,面对空空如也的地面,不禁咒骂了一句。
“咳咳……咳咳……”听到身后传来咳嗽声,神乐挑眉,转过身光明正大的打量着仿佛病秧子的白尘,心中暗道:他不是该趁机逃走么?怎么现在不仅没有逃走,反而自动送上门来了?真是古怪,这货到底想干嘛?
“哟,还能喘气。”神乐一脚踩在石凳上,满脸的嘲讽之意,那神情那姿势,怎么看怎么流氓,却偏生让人看了无法生厌,平添几分傲气。
“呵呵!”白尘抹了一把嘴上的血渍,轻笑了两声,倒是没有生气的迹象。
古怪?绝对有古怪?这个阴险小人今儿个实在是忒反常了。神乐好看的琥珀眼,仿佛两柄利器,犀利的射向白尘。
“刚刚本王说的那笔交易,你不如再考虑考虑?”白尘负手而立,衣带飘诀,清晨的缕缕阳光,飘飘扬扬的撒向他,为他的周身渡上淡淡光华,此刻,他的身上虽有污渍,身上亦是有伤,却未显半分狼狈之态,倒是颇有几分仙人之姿。
“想死,老子成全你。”哪壶不开提哪壶,这白尘既然不要命了,那老子就成全他,神乐狞笑一声,正欲出招,却因为白尘接下来的举动,而停了下来。
只见白尘伸出大手,开口道:“慢。”
“慢什么慢,要么打,要么滚,哪来那么事情?”神乐不耐烦的扬起下巴,一身的傲气。
打个架都扭捏个半天,这白尘莫非被女人附体了!!!
“这个……”不知何时,白尘的手中多了一个精致典雅的木盒,他垂眸凝望着木盒,目光变得缱绻深邃,仿佛这个木盒是人间瑰宝,他留恋的轻抚着木盒,复又接着喃喃道,“从今往后,本王不会再见她,这个木盒,就麻烦你转交给她了。”
“什、什么?”神乐一惊,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
眼前这个人真的是白尘吗?不会给人掉包了吧?这、这哪里像是白尘会说的话?我没有听错吧,难不成我出现幻听了。神乐抓了抓头发,眨巴眨巴眼睛,死死的盯着白尘,像是要从白尘身上盯出个洞似的,样子怪渗人的。
仿佛是知道神乐心中所想,白尘抬起头直视着神乐,一字一顿坚定道:“你没有听错,从今往后,本王不会再见她。”
大手朝前一抛,白尘手中的木盒就跟长了眼睛似的,直直的往神乐那里冲去,神乐瞥了白尘一眼,又瞟了一眼正朝自己飞来的木盒,眉头微微一皱,心中一思量,虽有不解,却还是伸手接住了那个木盒。
“将木盒转交给她的时候,顺便替我跟她说声对不起。”这一句“对不起”,他已经迟了一百年了,不知道,她是否会原谅自己?
“你真的不会再来招惹她?”神乐还是不相信白尘,狐疑的目光,毫不避讳的扫向白尘。
一百年前,白尘不惜以下犯上,欺师灭祖,用顾寒的性命作为筹码,去要挟神洛,逼迫神洛下嫁,与他为妻,后来神洛不知所踪,白尘依旧贼心不死,到处追寻她的下落,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神洛,白尘怎么可能轻易放弃神洛?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不会。”白尘再一次坚定的说道,那语气令神乐都有些信服了。
“照顾好她,莫再让云千寒伤害她了。”话音一落,白尘就化作一道疾风,消失不见了。
“喂……”神乐还来不及说话,就见白尘已经消失了。三万多年前的事情,这白尘是知道了多少?
神乐怕白尘又使用阴谋诡计,连忙把木盒随手一丢,就往屋子里跑去,检查了两个屋子,发现神洛跟云千寒依旧好好的躺着,这微微松了一口气,接着他又用微观之术去寻白尘,却发现白尘真的已经不在楠清村里了。
“这个白尘,究竟在玩什么把戏?”轻轻关上神洛房间的门,神乐一边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一边喃喃自语着。
来到院子里,捡起那个木盒,他拿着手中掂了掂,又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加了封印,却没有什么重量,这里面装的莫不是信件?
思前想后,他终是忍住打开木盒的冲动,将木盒扔进了墟鼎中,打算等神洛苏醒之后,再看看该如何处置这个木盒?
神乐刚刚把木盒丢进墟鼎里,就见一只洁白的传音鸽,赫然出现在了眼前,他微微眯起眼睛,尔后伸出大手接住了这一只传音鸽。
“……”听过传音鸽的内容,神乐不禁挑眉,看来,这个白尘是来真的了。
化去白尘送来的传音鸽之后,神乐亦是幻化出一只传音鸽,将所要传达的指令封禁在传音鸽之后,就把这只传音鸽往独孤辰墨那里送去。
神乐站在原地思量了一阵,又幻化出一只传音鸽,这一次,他的传音鸽不是送给独孤辰墨,而是送给了千流烟。
……
天界
男子虚弱的趴在船榻上,紧闭的眼睛,时不时的哼唧两声,一脸的菜色,一副随时会挂掉的模样。
房间里的侍女,见男子这般模样,都忍不住掩嘴偷笑,一个个在心中暗道:这千侍卫可真是比女人还要娇弱,就是侍女受了这仗刑,也没有他这么哭爹喊娘的。
躺在船榻上的男子,隐隐听到窃笑声,慢慢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屋子,这船榻,这桌椅,这摆设,还有这侍女,统统跟自己没有半个铜钱的关系。
侍、侍女,这侍女不是那个神经病府中的。
我去,那这里岂不是……
想到这里,那原本趴着的男子,猛得就要起身,却因为牵动身上的伤,脸色刷一下就白了,立马就哀嚎起来:“哎呀,疼死了,疼死了……”
“扑哧……”看着船榻上疼的龇牙咧嘴,叫唤得哭天喊地的男子,那一副不能忍受疼痛的模样,屋子里的侍女,是再也忍不住了,一个个不禁笑出了声来。
“笑……笑屁啊……哎呦……疼死老子了……”男子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这些小妮子,一个个都是在笑他呢,虽然说她们是没有恶意,可是、可是这也太丢面儿了。
“好了,别闹了,别忘记大人临走前是怎么交代的。”这时,一个看着比较年长的侍女走进房间里,冷脸呵斥着众侍女。
听到年长侍女的话,这些小妮子一下子就止住了笑,立马乖的不行,一个个仿佛都变身成了一只只可爱的猫咪似的,别提多惹人怜了。
“奴婢知错了,请千侍卫责罚。”侍女们恭敬的向千流烟说道,认错的态度好得不行不行的。
好不容易支起半个身体的千流烟,看着这些乖得跟猫咪似的侍女,嘴角不由一阵抽搐,呵呵,这变脸的速度也是够可以的,真不愧是那个神经病府里的,简直跟那个神经病如出一辙。
“责罚个屁。”他千流烟还不至于这么小气,跟几个姑娘过不去。
“多谢千侍卫。”
谢个鬼。
“你、还有你,过来。”千流烟随手指了两个侍女。
“千侍卫有何吩咐?”依言而来的两个侍女,困惑道。
第二百三十章 当下篇:欲寻村民
“废话,当然是扶老子回去了。”让他待在独孤辰墨这里,这简直是比让他去挨板子,还要令人难以忍受。
“啊……可是……”两个侍女一听,立马面露难色了。这大人临走时可是交代过,要好生照顾千侍卫,千侍卫走了,她们还照顾个鬼呀!
再说了,她们的眼睛可毒了,这自家大人对千侍卫的态度可不一般,摆明了图谋不轨,啊呸,什么图谋不轨,咳咳……
换了往昔,她们还不大确定,但是,这次看自家大人在千侍卫被杖责一事的处理态度,她们若是还不能肯定,那她们也不要再混下去了。
在这件事情上,她们倒是没有用有色眼睛去看自家大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若为爱情故,神马皆可抛。
再者,瞧瞧魔界的楚颜,啧啧,那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有滋有味,只是在看看千侍卫这神经大条的模样,呵呵,大人呐,奴婢们默默为您点跟蜡烛吧。
大人,您要加油,奴婢们看好您,一定要早日把千侍卫给收了,加油!!!
与此同时,某地的某个男人,忽然觉得鼻子痒得不行,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怎么止也止不住……
再说说这千流烟吧,千流烟见两个侍女面露难色,然后,这屋子里的侍女,一个个的都忽然变了脸色,五彩斑斓的,看着他的那种眼神,也着实透着古怪,令他不由打了冷颤,背脊一凉,忽然有种被饿狼盯上的感觉,不舒服极了。
这些小妮子的眼神,怎么跟要吃了自己似的,忒可怕了,此地不宜久留,得撤,得撤。
呃,不对,自己怎么会在这里?算了算了,不想了,先撤了再说,这些小妮子的眼神,越发的古怪了,忒渗人了。
觉得自己已经身陷狼窝的千流烟,再也顾不得其他的,忍着疼痛挣扎着就要下船榻,这一牵动伤口,顿时哀哀嚎叫起来,俊美的脸庞瞬间扭曲了。
“夏荷,夏雨,送千侍卫回去吧。”原先那个年长的侍女,见千流烟一副怎么都要离开的模样,心下一思量,还是决定让人先送千流烟回去比较好,省得再这里僵持不下,搞得伤上加伤,那到时候,独孤辰墨那边就更不好交代了。
这年长侍女的地位,显然在独孤辰墨府中很不一样,她话一出口,这夏荷和夏雨虽有不解,却也动作麻溜的带着千流烟,将他往自己府中送去。
这刚送别了夏雨跟夏荷两个侍女,千流烟才趴在自己的船榻上,船榻都还没有焐热呢,一只洁白的传音鸽就慢慢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眼皮一跳,连忙设立结界,这才开始听传音鸽里的内容。
“……”
随着神乐霸气的声音一落,这千流烟的神情愈发扭曲了,嘴角更是不受控制的抽了抽,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我伤势还未好,这陛下就让我出任务,这真是没天理了。千流烟也只敢趁着没有人的时候,在心里暗暗腹议神乐几句,腹议完神乐,他立马就行动起来了。
本来还以为可以趁机休息几天呢,想不到,还是得出去奔波,真是天生的劳碌命,闲不得了。千流烟微微叹了口气,便从墟鼎中掏出一个瓷瓶,从瓷瓶中倒出一颗药丸,吞了药丸,凝神运气,大约一刻钟之后,他身上的伤势已经基本痊愈了,换好衣服,千流烟就化作一阵疾风,瞬间消失了。
……
楠清村
神洛苏醒之后,似是忘记了自己之前的疯狂行为,在听说白尘已经离开楠清村之后,脸上的阴郁顿时消去不少,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多了,却仍然显得心事重重。
云千寒的昏迷不醒,神乐的故事,突然离开的白尘,失踪的楠清村村民,都是让她心事重重的原因。
如今云千寒还在昏迷,若是等云千寒苏醒之后去寻楠清村的村民,估计会为时已晚,这寻找的未必是活生生的人,怕会是一堆堆的白骨,加之她实在是不愿意听神乐的那些故事,总觉得心慌的厉害。
几经思量,她决定自己去寻找楠清村的村民,她的修为虽不是六界第一,但是也非一般人可以挑战的,至于云千寒,就将其托付于神乐照顾便可,她看的透彻,虽说神乐不喜云千寒,却也决计不会要了云千寒的命。
打定主意之后,她书写了一封信,将其放置在云千寒的船榻上,恋恋不舍的抚了抚云千寒的脸庞,便来到楠清村的村口,打算施法破除结界,然后离开楠清村。
然而,未等神洛作出什么动作来,一道暗含怒气的嗓音,就从她的身后传进了她的耳畔,“神洛,你想去哪里?”
“去寻楠清村的村民。”既然被逮了现行,她就无须遮遮掩掩了,她直视着神乐的眼睛,眼神充满了坚定,铁了心要离开楠清村。
神乐皱眉,满脸寒霜的望着神洛,手背上青筋暴起,一眼看去,很是狰狞。有时候他真是觉得,自己对她这么了解,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当真闹心。
“就这样出去寻人?”轻轻呼出一口气,神乐控制自己随时会暴走的脾气,朝神洛扔去一面镜子,只觉得额头的青筋都快跳出来了。
神洛接住神乐扔过来的镜子,有些莫名,可当她看到镜子中映出的绝美容颜时,也是忍不住狠狠的抽了抽嘴角,心下也忍不住暗暗的鄙视着自己。
自己这个样子走出楠清村,那绝对是会出大乱子的。
在暗骂自己神经大条的同时,她的玉手轻轻一挥,淡淡光华之后,她绝美的容颜已经不复存在,有的只是一副再普通不过的皮囊,随手往人群里一丢,便会淹没在人群之中。
“这样可好?”瞧瞧镜子中的普通脸庞,放下镜子,她问神乐。
现在,她不担心神乐会阻止她,他既然已经提醒了,便不会阻止,只是,怕只怕,他亦是会随自己一同离开,去寻那楠清村的村民,若是如此,云千寒该如何?
神洛心思一动,那边神乐便印证了她的想法。
神乐只是嗯了一声,便也幻化出另一张脸庞来,尔后大步朝神洛走去。
“我与你一起去,至于云千寒这里,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人来照看他了。”他知道她心中所想,揉了揉她的发端,轻声说道。
“可是……”可是她不想他跟在身边,一旦他跟在身边,那他逮着机会,就会跟自己讲那些她不想听的事情,况且,把云千寒留在这里,交予他人照顾,她也是不放心。
神洛话为说完,便被神乐打断,他不容反驳道:“没什么可是的,云千寒这里你放心,我的人不是吃素的,一定会照看好他的,更何况,他体质异于常人,加上这里的结界,他又怎么会出事?所以,你就别担心了,至于我,我是一定要跟着你的,否则,我不放心。”
她被他的话一堵,顿时愣了愣,随即有些怏怏的问道:“那人呢?总得让我看一下吧!”
“且等一会儿,估摸着他也该来了。”这千流烟怕自己怕的要死,一接到自己的传音鸽,哪怕负了伤,也肯定会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不是神乐有意为难千流烟,只是能得他信任的人并不多,而这千流烟就是其中一个,还是较为信任的那一个,云千寒身份如此特殊,若是让其他人来看守云千寒,他还真是一百二十个不放心。
这千流烟修为虽然不是最拔尖的,但是胜在对他忠心耿耿,也很有责任心,没什么花花肠子,嘴巴又严实,所以把看守云千寒的任务交给千流烟,他真是放心的很。
说曹操曹操就到,神乐的话音才一落,就有一阵疾风进入结界,也就是楠清村的范围之中,眨眼之间,一个容貌俊美的少年,蓦地出现在神洛与神乐二人跟前。
少年似是很着急,不停的喘着粗气,略微苍白的脸庞上尽是细汗,少年背对着二人,一边用手撑着膝盖,一边用手当做扇子呼脸,口中还不停的念念有词着,“哎……热死了……热死了……”
少顷,少年缓过劲来,用手做喇叭状,气息不平的吼道:“陛下,属下来了,您在哪儿呢?陛下,属下来了,您在哪儿呢……”
看着少年一边喊一边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那副二货样,神洛跟神乐的嘴角皆是齐齐一抽,神洛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神乐,仿佛在说:不要告诉我,这个神经大条的二货,就是你召来照顾云千寒的人?
这下子神乐的脸都绿了,面对千流烟的二货样,他亦是不忍直视了,他知道千流烟向来神经大条,但是用不用大条到这种地步,真是二到家了。
“千……流……烟……”神乐冲着千流烟渐渐远去的背影就是一声怒吼,仔细听一听,似乎还在几分恼羞成怒的意味呢。
这中气十足的一声怒吼,千流烟就是在怎么神经大条,也是不可能忽视掉的,这二货一听的熟悉的声音,身体不由一僵,整个人都不好了,然后,他跟着僵尸似的缓缓的转过了身体。
第二百三十一章 当下篇:她的觉醒
呼,还好不是陛下,千流烟紧绷的神经一个放松,再度朝不远处那一男一女望去,脑袋里的一根弦“铮”的断掉,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我去,这是陛下惯用的另一张脸,这人就是陛下无疑。
“属、属下参见陛……”千流烟来到神乐的跟前,连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惹得神洛的视线频频在他和神乐之间转悠,最后定格在神乐脸上,那探究的目光分明在说:你到底是洪水,还是猛兽,瞧把人给吓得?弄得神乐的脸色越发绿了。
“行了,闭嘴。”神乐猛得打断千流烟的话,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一条小道,咬牙切齿的说道:“在这条小道的尽头,有一户人家,你去那里看、咳咳、照顾好屋子里的人,在朕回来之前,若无必要就不要踏出楠清村半步,若是有什么情况,也要及时向朕汇报,亦或者向独孤辰墨汇报,可记住了?”
“记、记住了。”千流烟把头压得低低的,都快埋到地上了,他不敢询问自己要照看的人是谁,更不敢询问眼前的女子是谁,尽管他自己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毕竟在这一百年里,鲜少有女子敢站在陛下的身侧,还站的那么近。
千流烟的这副怂样,着实令神洛非常的不放心,她正欲说什么,就已经被神乐拉住小手,施法带离了楠清村。
“陛下若无其他事宜,属下就先行离开了,陛下,陛下……”见许久无人应答自己,千流烟小心翼翼的抬起头,见眼前早已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神乐的半个影子,顿时呈“大”字型躺在了地上,猛松了一口气,“我去,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发了一身的虚汗,千流烟一颗被吓得颠颠颤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只是哪里曾晓得,当他来到神乐所说的小屋,看到神乐要自己的照看的人时,他那一颗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紫、紫隐上仙……唉哟……疼死我了……”这下子,千流烟是真的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他捂着自己的嘴,痛得整个脸都扭曲了,目光惊疑不定的瞪着船榻上的云千寒(紫隐)。
一百年前,这紫隐上仙(云千寒)与神族后裔紫羽凝(神洛)一同在六界众生前消失的无影无踪,如今,紫隐上仙(云千寒)既然已经重现六界,那紫羽凝(神洛)十有**亦是如此。
想到这里,千流烟一拍脑袋瓜子,心里更加确定了,之前站在神乐身侧的那名女子,绝对是消失了一百年的紫羽凝。
这紫隐上仙凌驾于六界之上,修为亦是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这样一个传奇人物,如今却让他一个小小侍卫来看管,这陛下是打算让他去送死呢,还是打算让他去送死呢!!!
自行脑补着各种惨烈的死法,某少年觉得自己真是命苦的不行不行的。为自己的苦命哀哀戚戚了好一会儿,某少年总算发觉躺在船榻上挺尸的某位大神,似乎是不对劲呀。
“紫隐上仙,紫隐上仙……”某少年趴在船头上,冲着某位大神神神叨叨了半天,却始终不见某位大神有啥反应。
亲娘呀,这是昏迷不醒的节奏,这陛、陛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千流烟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仿佛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鬼怪似的。
连紫隐上仙都被陛下给整到昏迷不醒的地步,这陛下真是、真是太可怕了。千流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中对神乐的畏惧瞬间彪到一个新的高度,更胜从前了。
他想起神乐临时对自己说的话,心中立马就有了一番计较,他决定了,在神乐回来之前,他一定不会踏出楠清村半步,哪怕是打死他,他也坚决不踏出去半步。
只是有个小小的问题!
这陛下太可怕,而独孤辰墨又太讨厌,这要是有情况的话,自己究竟该找谁呢?
思及至此,千流烟的脸色简直比吞了苍蝇还要难看一千倍,那叫一个纠结啊!只是少年吶,你就一定要这么悲观么?咋就不盼点好呢!
世间有那么一句话:好的不灵坏的灵。
正当千流烟纠结万分的时候,没有看见躺在船榻上的云千寒,他的睫毛似是动了动……
……
对于神乐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自己带离楠清村的行为,神洛是被气的不行,所以,这两人虽是行走了一路,相互交谈的次数,却是寥寥可数,除非是必要的,否则,这神洛基本上是不会与神乐多讲半句话。
对于神洛的爱答不理,神乐心中虽痛,脸上却并未表露半分,反而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自顾自的对神洛说着话,如此一来,这一路上倒也并未冷场。
虽然有心寻找楠清村的村民,可是,对于楠清村村民的失踪,神洛却是没有丝毫的头绪,一时之间不知该从何查起,心下难免有些烦躁,加之神乐在一旁神神叨叨的,她的心更是烦乱不堪。
“给我闭嘴。”神洛目露凶光的瞪着神乐,一副神乐再敢说一句话,她就敢灭了他的架势。
“这是怎么了?”见神洛一副炸毛的模样,神乐不怕也不恼,冲她温和一笑,还不怕死的揉着她的发端,好脾气的问她。
“啪!”的一声,神洛一把拍掉某人的狗爪子,拨了拨自己的发丝,眉心不自觉的轻拧起来,“没怎么,只是不知道该从何查起?觉得闹心的很。”
“呵呵!”一听神洛这话,神乐淡笑道:“若是为了这件事情,你大可不必如此忧心。”
他淡然的模样,还有那轻快的语气,都令神洛不爽到极点,她恼怒的踢了他一脚,语气不善道:“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做‘大可不必忧心’,你说的倒是轻松,那么一大村子的人,不明不白的消失无踪,我能不担心吗?还是你觉得,那些村民与你非亲非故,就算是消失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若是如此,你就不用再跟着我了,我不用你假好心,让开。”
越说越激动的神洛,拂袖猛得推开了脸色阴郁的神乐,就大步的往前走去,也不管前方的路,究竟是通往哪里的?
然而,神洛还没有走出几步,就被追赶上来的神乐攥住了手臂,怎么甩都甩不开,她心下恼意更盛,涨红了小脸,怒喝道:“放开。”
哪知,神乐非但没有松开她,反而是钳着她纤弱的肩膀,将她整个人牢牢制住,让她动弹不得半分,看着仿佛被踩了尾巴,瞬间炸毛的猫儿似的神洛,他紧紧抿着唇,眼底暗涌翻腾。
蓦地,他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她身上的馨香,源源不断的扑进鼻中,他的眸光暗沉了几分,随即声音沙哑道:“有一点我必须承认,若是没有你,这楠清村村民的死活,我大抵是不会去管的。”
他话音一落,这怀中的人儿挣扎的更厉害了,他亦是拥得更紧了,微微轻叹一声,他接着缓缓说道:“并非我无情无心,只是你要明白,虽然我们是有着异于常人的能力,可这并不代表我们可以随意插手他人之事。你可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旁人是不可随意更改的,哪怕你是天帝亦是不行。若是试图逆天改命,则会出现未知的后果,或好或坏,皆不可知。”
怀中的人终于安静下来,少顷,闷闷的声音从怀中传出:“你的意思是说,楠清村村民失踪,是他们的命数,是他们的劫难?”
“却是如此。”神乐轻抚着她的发丝,嗅着她的发香,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安心。还没有等他享受够,怀中的人儿,就跟泥鳅似的滑了出来,失去了温香软玉,他有些惆怅若失。
隐匿好自己的情绪,神乐抬眸凝望着眼前之人,却见某人绷着小脸儿,不赞同的瞪着自己,不禁伸手模了摸鼻子,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招惹她了。
却见那小人儿,深吸一口气,冲自己说道:“就算这真的是他们的命数,那又如何?该救还是得救,难不成要眼睁睁看着人去死不成。”
“哼!”少女不屑的冷哼一声,眼眸慢慢猩红,周身的气势暴涨,骇人无比,仿佛成了另一个人,“只要能救人性命,逆天改命又有何不可?什么或好或坏的未知后果,那都不过是为自己的怯懦找的借口而已。”
“天—命—又—如—何?”少女凤眸冷冽,不屑而凌厉的望着映入眼帘的一片天空,一字一句狠声咬牙道:“本神倒是不惧与这所谓的天,斗上一斗,争上一争,本神倒是要看看到了最后,是谁胜谁负?”
看着判若两人的神洛,袖子下的拳头不禁握得更紧了,他微微眯眼,心中涌起万分情绪,幽幽道:“小洛儿?”
“乐哥哥……”明明是亲昵的称呼,却不知为何,饱含着十足十的警告意味。
听着一声“乐哥哥”,神乐就知道眼前的神洛已经变了,变成了三万多年前的那个“她!”
云千寒,你做梦也想不到,就算你消除了她的记忆,抑制了她的神力,却仍然无法阻止她的觉醒。
第二百三十二章 当下篇:时好时坏
“乐哥哥,本神与云千寒之间的事情,你最好莫再插手,否则,休怪本神翻脸无情。”无情的嗓音袭来,打破了神乐的思绪。
心口突然传来剧痛,像是有人正一刀又一刀的剜着他的心,他苍白着脸,苦笑道:“此事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
闻言,少女面目越发狰狞,淬毒般的目光幽幽的看着他,令他感觉到些许窒息,更多的却是心痛。
“你要杀我?”
“杀你?”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神洛斜睨着嗤笑,“上神大人这是什么话?莫说你曾为本神丢了一条命,单单凭着你与本神之间本是同宗同源的份上,本神也绝不会要了你的性命。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个道理本神还是懂略懂一二。”
一会儿说要翻脸无情,一会儿又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小洛儿,你可真是矛盾。
“你可真是矛盾。”神乐边朝她走去,边幽幽叹息道。
神洛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神乐,并未避开他,她把玩着一缕发丝,漫不经心的说出令人胆战心惊的话,“矛盾吗?呵!本神倒是不这么认为,上神大人你应须知,这世间并非只有死才是最可怕的。”
神乐已然来到她的跟前,眼神复杂,他执起她的手,轻声道:“却是如此。”这一点,没有人能比他更了解了。
轻吻着她的鬓角,他低声耳语,“小洛儿,回来吧,这并非真正的你?”
神洛低低一笑,笑声里满是嘲讽,蓦地推开他,看向他的目光里尽是嗜骨恨意,“这才是本神该有的样子。”
她再也不要变回从前的那个样子,心怀慈悲,心怀六界,那又如何?看看,到了最后,她都得到了些什么?
一次次的背叛,一次次的欺骗,一次次的忌惮……
甚至是魂飞魄散……
既然再世重生,那这一次,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什么心怀慈悲,什么心怀六界,她统统都不要,统统都不要。
毁掉,她要将一切统统毁掉。
整个大地忽然剧烈颤动起来,本来万里无云的天空,不知道何时,竟已乌云盖顶,徐徐阴风“嗖嗖嗖!”的刮着,卷起了阵阵尘埃,模糊了她与他的双眼。
强大的气流旋绕着神洛,衣袂飘飘,墨发飞舞,她微眯着凤眸,空灵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而来,冰冷且嗜血,“神乐,本神与你说的话,你最好谨记在心,你若是再敢插手本神与云千寒之间的事情,那本神定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随着神洛话音一落,她忽然身子一软,整个人直直的朝后栽去,神情复杂的神乐,在她栽倒在地上的前一瞬,眨眼间来到她身边,长臂一挥将她整个人捞进了怀中。
定睛一看,神洛闭着眼睛,脸色略显苍白,显然是陷入了昏迷之中。随着神洛的昏迷,周围的异象渐渐消失不见了,大地停止了颤动,天空已复湛蓝,阴风亦是不再。
“神洛,看来,我们所有人都小看你了。”神乐理着她微乱的发丝,指腹轻抚着她的脸颊,灵力通过指腹,正一点一滴缓缓注入她的身体里,“你是与众不同的,亦是独一无二的。”
神洛的脸色慢慢变得红润,不多时,神洛那两排小刷子似的睫毛,就轻轻的颤了颤,随即幽幽睁开,露出一双黑白分明却是略显迷茫的眼眸,看得神乐心里突得狂跳起来。
他停止了输送灵力,不动声色的隐去自己的异样,柔声询问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神洛眨了眨眼睛,有些呆愣,少顷,眼神才逐渐清明起来,她站直了身体,从他怀中钻了出来,环顾了一眼四周,先是疑惑后是愤怒,葱白细嫩的小手指使劲的戳了戳神乐的胸膛,咬牙切齿的骂道:“你找揍呀,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老娘带出了楠清村,还、还带得这么、这么,这是哪里?”
说到最后神洛的眼睛都快喷出火星子了,忍无可忍之下,还恶狠狠的踹了神乐一脚。
虽然跑题了,可是这丫头能吼能踹的,应是无碍了。
“再往前走,就是镜国国境了。”被踹了一脚的神乐,跟着没事人一样,伸手指了指前方。
顺着神乐所指的方向望去,除了野花野草,或茂盛或枯萎的树木,就是一条好似永远没有尽头的荒野小道,再无其他,哪里能看到什么镜国。
再说了,他们现在是去找楠清村的村民,又不是去游山玩水,好端端的跑去镜国作甚?一把拍掉神乐的手,神洛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低头看了一眼被神洛打红的手背,避开她探究的犀利目光,掏出折扇把玩得不亦乐乎,略微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话,连哄带骗的把神洛心中的那点怀疑,给打消得七七八八的。
神洛轻拧眉心,心下虽有疑惑,却也找不出反驳神乐的话,所以在他连哄带骗之下,傻乎乎的跟着他往镜国的方向走去。
望着走在前头的神洛,神乐的双拳不由越握越紧,不仅骨节泛白,连带着青筋也跟着暴起,看着好不吓人。
云千寒已经快不能压制她了,她正慢慢的自我觉醒,若是完全觉醒也就罢了,偏偏却是时好时坏的,简直好比隐匿在暗处的毒蛇猛兽,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冒出来,把你狠狠收拾一顿,让你尸骨无存。
为什么觉醒的是心存恶念的神洛,她的仇恨,已经沁入骨髓了吗?
“你怎么磨磨蹭蹭的,干嘛呢?走快点。”走在前面的娇俏少女,突然回过头,冲男子招了招手,一张小脸颇为不耐。
男子迅速回神,瞧见少女不耐烦的小模样,唇角不由自主向上扬起,颠颠的朝少女跑了过去,眼睛晶亮的瞅着少女,惹得少女浑身不自在,总觉得跟着身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求抱抱的大型犬。
这人傻笑个什么劲,莫名其妙。神洛横了神乐一眼,脚步加快的往前走。
神洛,不管将来世事如何变迁,不管以后你会变成什么样子,我神乐都会选择站在你的身边,永不背弃,哪怕到了最后,我会落得个万劫不复的下场,我神乐也认了。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他失笑,在心里暗暗发誓。
一直埋头赶路的神洛,心里忽然剧烈一跳,不知为何,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却见翩翩少年正朝自己微微一笑,她不由怔了怔,随即疑惑的瞄了少年一眼,便转过身子,接着赶路,这个凤上轩(神乐)真是莫名其妙,一路上都对她笑,笑就笑呗,怎么笑得那么古怪呢,怪渗人的。
神乐:“……”
……
花神山
“……白尘与碧寒玉融合的事情,暂时莫向六界透露,且先压一压,等过些时日,再作打算。”神乐的声音一落,洁白的传音鸽就被坐在屋顶上的青衣男子化成了灰烬。青衣男子随手一扬,扫落了手心的粉末。
青衣男子拍了拍手,便又跟之前一样挺尸般的躺在屋顶上,仰望着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青衣男子的眼眸慢慢微眯起来,眼神变得锐利无比。
这个神乐到底在搞什么鬼?昨天大半夜的发消息过来,让他今天将白尘与碧寒玉融合的事情,在六界之中大肆宣扬,怎么隔了短短一夜的时间,就忽然之间改变了原本的打算?
想到这里,青衣男子的面容就慢慢变得有些狰狞了,拳手也慢慢的收紧,身上爆出一阵阵的戾气,着实骇人。还以为这次可以让白尘元气大伤,没想到,神乐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青衣男子倒是不惧怕神乐,也乐得将白尘与碧寒玉融合的消息,传遍六界。只是,神乐做事情,向来都是有缘由的,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之气,而坏了神乐的部署。
只是,细细想一想,青衣男子还是觉得心有不甘,越想心中的那一股怒火就越发旺盛了,忽然,青衣男子猛得站了起来,凌空而起,恶狠狠的劈出一掌,将对面的一座假山给劈成了渣渣,吓得周围那些昏昏欲睡的小精灵,瞬间如同被人浇了寒冰水似的直打颤,哆哆嗦嗦的偷偷瞄着青衣男子,不知道青衣男子为什么突然又抽风了?
“啊……”青衣男子一声怒吼,狂躁不已的猛捶着地面,直至把自己的手都捶得血肉模糊了,才肯罢休。
正当青衣男子喘着粗气,跪坐在地上狂躁不已的时候,又一只传音鸽慢悠悠的出现在青衣男子的面前,青衣男子不可置信的望着这只突然出现的传音鸽,满腔的怒火慢慢的熄了下去。”
“啸虎……”阔别已久的声音蓦地响起,之后就是一阵长长的寂静,久到青衣男子以为这只传音鸽的内容,就是这短短的两个字而已。
青衣男子不禁屏气,正当他打算收起传音鸽时,传音鸽里又传出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嗓音,“去查一查白尘的行踪,相信你会有意外的收获。”随着话音一落,那传音鸽自行化成了灰烬。
“青儿……”
第二百三十三章 当下篇:气数将尽
啸虎喃喃出声,不自觉伸出手,却只是抓住一片虚无,心里一酸,他失望的垂下手,望着四周繁花盛景,他的神情越来越落寞了。
从前这里虽然不算热闹,却也决计不会如此冷清,如今,却是物是人非。罢了,莫再想了。男子摇了摇头,逐渐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了。
“去查一查白尘的行踪,相信你会有意外的收获。”脑海中再度回旋起青儿的话,啸虎的眼底划过一道暗芒,竟又是白尘。
前脚是神乐让他散布白尘与碧寒玉融合的消失,后脚是青儿让他去查白尘的行踪,巧,呵呵,这还真是巧的可以!
男子的唇角慢慢弯起,沉寂了这么些年,如今,是时候重出六界了。
转瞬之间,娟娟河流旁,除了一堆假山渣子,与慢慢渗入土地的殷红血液外,哪里还有青衣男子的踪迹!
……
十日之后
妖界
白尘自昨日从楠清村回来之后,就将妖界的一切事物都丢给绝秋与青儿两大护法处理,而他自己则是进入了闭关之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副甩手掌柜的姿态,直到现在也未曾出关。
此刻,守在闭关之处的两个妖兵,正一动不动的跟门神似的站在左右两侧,若不是他们的睫毛偶尔眨巴眨巴两下,这幅叫模样叫旁人看去,定要认为这两个妖兵并非活物,而是硬邦邦的雕像了。
忽然,这两座雕像动了一下,把原本就直得不能在直的脊背又挺了一下,神情很是严肃,眼神也更加锐利,怎么形容呢,总之是一副想表现的特别尽忠职守的模样吧。闭关之处的大门,也正是在此时自动打开了,他们滴妖王,即白尘是也,徐徐从里面走了出来。
“辛苦了,下去休息吧。”经过两座活雕像的时候,白尘停下脚步,略微看了那两个妖兵一眼,淡淡说道。
“不、不辛苦,能为王上效力,是属下的荣幸。”听到白尘的话,两个妖兵皆是一愣,随即恭敬的对白尘行礼,因为心情过于激动,所以说话都有语无伦次了。
亲娘呀,谁不知道他们的妖王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亦是移动冰块,那双眼睛更是跟鹰隼似的锐利,随随便便丢下一个目光,都能叫人抖三抖,且整天整夜的冷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那凉飕飕的冷风,直教人想撒丫子逃跑。
已经一百年了,这妖王白尘除了对左护法青儿,还有右护法绝秋两人,能偶尔露出那么些许表情,说一说话之外,还真是极少见他如此待人了,虽说算不上温和,却也没差到哪里去。
半天也没听到声音,这两个妖兵有些疑惑,随即抬头一看,我勒个去,哪里还有人啊,这王上早就不见了。
“喂,你有没有觉得哪里怪怪的?”其中一个见白尘已经走了,又瞄了瞄四周,见四下无人,随即用手肘顶了顶另一个妖兵,神秘兮兮的问道。
“嗯,嗯,嗯。”另一个妖兵闻言,也瞄了一眼四周,见这附近只有他们两个人,随即便放了心,冲着发问的那个妖兵猛得点头,不对劲,确实是很不对劲,“你也这么觉得是不是?”
虽然是疑问的字面,可这语气却是十分的肯定。
这两个妖兵从小一起长大,早已经结拜为兄弟,对彼此的了解那叫一个透彻,他们各自见对方这么说,心下就知道对方的想法定是跟自己一样一样的。
此二人贼眉鼠眼的瞄了瞄四周,动作那叫一个和谐,简直跟在照镜子似的,尔后看着对方,一边点头一边异口同声的说道。
“一、二、三。”
“一、二、三。”
……
“一起说。”
“一起说。”
……
“王上不对劲。”
“王上不对劲。”
听到对方的话,这两个妖兵二货,都瞪大了眼睛,指着对方,再次异口同声道。
“你也这么觉得。”
“你也这么觉得。”
发觉自己的音量有些大了,这两个妖兵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四周,见四周依旧是静悄悄的,这才把提着的心给放下了。
下一秒,两个妖兵就凑到一起,开始八卦起白尘来。这两个妖兵都觉得,他们家的王上,要么是被谁给附身了,要么就是被人给掉包了,诸如此类芸芸,总而言之,他们就是觉得刚刚跟他们说话的白尘不是真的,绝逼是假的。
可仔细想了想,这些天他们一直在这里守着,没见人出去,也没见人进去,更没有听到里面有什么异动,要说被人掉包,被人附身,这貌似也不大靠谱吧?
再者,他们的王上那么厉害,被人掉包,被人附身……
讨论到这里,这两个妖兵对看一眼,两人的嘴角皆是齐齐猛得一个抽搐,又一次异口同声道。
“这不可能。”
“这不可能。”
两个妖兵的手同时举起,摸着自己的下巴,做思考状态,再一次异口同声的喃喃道。
“莫非王上改路线了,不走高冷路线,改走亲民路线了。”
“莫非王上改路线了,不走高冷路线,改走亲民路线了。”
两个妖兵猛得一拍大腿,都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刚想再次展开热烈八卦模式,却被身后的一道声音给吓了一跳,差点把魂都给吓没有了。
“十二,十一,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背后议论王上,是不想活了吗?”
青儿有事情想要禀告白尘,便来到白尘闭关之处,可当她来到闭关之处,却见到门口已经没有十一跟十二两个侍卫的踪影,心下便知道这白尘定是已经出关了回寝宫了,刚刚打算绕去白尘的寝宫,却听见角落处传来窃窃私语声,不由敛了敛眉,屏气凝神的往声音的来源处而去。
然后,然后这十二跟十一两个二货就撞上枪口,倒了血霉了。
“左、左护法?”
“左、左护法?”
十二跟十一两个人皆是一惊,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虽然,他们两人是敬畏白尘,也惧怕左右两位护法,可是呢,他们两人能从默默无闻的小兵,混到如今的侍卫统领一职,当然不可能是什么省油灯,这两人犯二的时候是二到不可救药的地步,可是呢,一旦事关他们的性命,那反应绝对是贼快贼快的。
只见,两人眼珠子转了转,随即恭敬的向青儿行礼,并且自觉的领罚。
“属下见过左护法,属下知错,请左护法责罚。”
“属下见过左护法,属下知错,请左护法责罚。”
见状,青儿不禁微微挑了挑眉,淡淡说道:“八十大板,地牢十天。”
八十大板,关押地牢十天,这个惩罚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若是让王上知道了,哪里会有这么简单就让他们两人混过去,所以某两只二货,心下也不恼,连忙说道。
“是,左护法,属下领罚。”
“是,左护法,属下领罚。”
“祸从口出,莫要再犯,否则,下一次,你们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见十二跟十一两人好似没有什么觉悟,青儿拧眉,留下这句带着警告意味的话,便转身施施然离去了。
“是,多谢左护法提点。”
“是,多谢左护法提点。”
望着青儿离去的倩影,这两人的眼睛里皆是泛着桃心,一副十足十的花痴模样,十二眼珠子都掉出来了,“女神就是女神,连背影都这般好看。”
“是啊,是啊,声音也好听。”十一也连连点头附和,傻兮兮的笑着。
此时,若是有人经过这里,定会看到他们平时心中那两个,还算是蛮高冷骄傲的侍卫统领,已经彻彻底底的不在了,唯一剩下的,只有妥妥的花痴男两枚。
十二:“……”
十一:“……”
……
正赶往白尘寝宫的青儿,突然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了,她摸了摸鼻子,又抚了抚手臂,紧皱着秀眉,觉得莫名恶寒。
青儿来到白尘寝宫,本以为可以见到白尘,哪里知道这一次又扑了个空。
“王上呢?”青儿站在寝宫前,询问着守在寝宫前的侍女。
“回左护法,王上去了含元殿。”侍女恭敬道,只是说这句话的时候,侍女的眼中有着明显的恨意。
“含元殿。”青儿眼中划过一道精光,喃喃重复了一句,目光慢慢移向含元殿的方向,眼睛幽幽的眯了起来,心中说道:看来这个凤君,气数怕是快尽了吧?原来这含元殿里住的不是旁人,而是不久前自己找上门来的凤君。
“玉香来过了吧?”青儿轻声问道。
“回左护法,是的,玉香姐姐来过,她得知王上已经出关的消息,不顾身上的重伤,硬是从船榻上下来,火急火燎的赶来了这里。”侍女说着说着眼睛都慢慢红了起来,有淡淡的水汽慢慢晕上眼眶。
“她真是个有韧性的人。”青儿轻飘飘的说道,眼中划过心疼和赞赏,“她也跟着去了含元殿吧。”
“回左护法,却是如此。”侍女说道。
闻言,青儿没有多做停留,也迈着步子赶往含元殿。
……
含元殿
“白尘,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二百三十四章 当下篇:骇人事件
怒不可歇的嘶吼声,从含元殿里传了出来,此刻的凤君,正被身后两个一身铠甲的侍卫扣押在地上,在凤君的左右两侧同样各站着一个身披铠甲的侍卫,而他们的佩剑此时正横在凤君的脖颈上,只要凤君敢轻举妄动,他们便会毫不犹豫的给凤君来上一刀。
再看凤君,他身上的几大要穴都被利器打穿了,殷红浓稠的血液正沿着伤口汩汩流出,严重的内伤让凤君口吐鲜血,他口中溢出的血丝,他猩红阴狠的眼睛,让他原本就疤痕交错的一张脸,看上去更为狰狞,更为可怖,就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令人胆寒心惊,同时却也令人觉得恶心不堪,哪里还有半点当年还是天帝时的意气风发,简直是狼狈到了极致。
身负严重的内伤,脖子上也横着两柄利器,白尘又站在不远处,这让极度愤怒的凤君,不敢轻易妄动,他气得扭曲着一张可怖的脸,眦目欲裂的瞪着不远处的锦缎华服的出尘男子,那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简直是恨不得要将其扒皮抽筋,将其打入十八层地狱,好消去他的心头之恨。
这凤君怎么也想不明白,不过区区几条蝼蚁之命而已,这白尘犯得着如此吗?一来到这含元殿中,竟二话不说直接断了他的经脉,还敢让几个给他提鞋都不配的侍卫,这么羞辱于他,白尘你是活腻了吗?
想到这里,凤君没有将目光转向白尘身侧的女子,恨不得用目光将这名女子凌迟到死,真是贱人,早知道当初他就该第一个杀了她,那样,这件事情就没有人知道,更不会捅到白尘这边来,若是白尘不知,他又岂会是这番境遇。
玉香,白尘,你们给朕等着,总有一天朕要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凤君在心里恶毒的想。
此时的凤君,仍然没有能认清形势,到了现在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天帝,依旧在做着重登天帝之位的美梦。
正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凤君这么能作,显然是离死期不远了。
原来,这凤君在住进含元殿之后,仗着手中拥有紫羽凝(神洛)的消息,整天就知道摆天帝谱,对所有人都是颐指气使,整个人嚣张的不行。
妖界的人虽然不齿凤君,却也不敢说凤君什么,因为白尘下过命令,说不得怠慢于他,所以只能把苦往肚子里吞了。
凤君见妖界之人如此忌惮于他,于是越发无所顾忌了,在入住妖界第三天之后,竟然还公然调戏侍女,见那些侍女敢怒不敢言,凤君越发无耻了,竟然强要了她们,还给她们喂了毒药,好让她们闭紧自己的嘴巴。
修为大不如前,失去天帝之位,顶着一张人见人恶的脸,被儿子追杀,假死之后依旧被六界不齿,凤君俨然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这从天堂到地狱的巨大落差,早已经让凤君的心扭曲到极点,所以凤君在强要那些侍女时,对她们简直是百般蹂躏,竟是把她们往死里虐,把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到了那些无辜的侍女身上,以此来寻求心理平衡。
那几个饱受摧残的侍女,本来想等白尘出关后,向白尘诉说自己的遭遇,可是,她们却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每当凤君在强要她们之后,她们的生命力似是在渐渐消逝,而凤君却变得越发精神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显然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这令她们实在是再也无法忍受了,照着她们生命力流逝的速度,只怕等不到白尘出关,她们就已经悄无声息的死去了,因为这妖界的侍女多了去了,谁又会注意到她们几人呢?
可凤君是谁?他向来工于心计,比狐狸还要狡猾,那几个侍女的打算又怎么会逃过他的眼睛。当下,他找了各种理由,将那几个侍女招来含元殿,直接就吸食了她们的元气,将她们都灭了口。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她们其中有一人,并未按照凤君的计划出现,那人是最先遭遇凤君毒手的,那人便是玉香,玉香其人,虽然看着胆小,却是心思细腻,在去含元殿的路上,赶巧看见另外两个侍女皆是神色慌张的往含元殿那里赶去,心下升出一股不详的预感,警铃大作,当即转身就走,急急的赶往青儿居住的地方。
青儿听了这件骇人的事情,当下便拍案而起,一面下令此事不得外传,一面吩咐人好生照顾玉香,而她自己则赶往含元殿,可惜,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在看到凤君大爷似的坐在正殿时,青儿就知道那些侍女定是已经遭遇了毒手,已经殒命了。
因着白尘的吩咐,所以青儿并未与凤君说破此事,而是当机立断离开了含元殿,然后,她一刻也不耽误的赶往白尘闭关的地方。
虽然知道白尘闭关时绝不允许人打扰,但是先不说妖界中人早已经对凤君颇有微词,单凭此事的恶劣程度,若是传了出去,恐怕会激起众人的愤怒,那到时候谁知道又会出什么乱子?
只是当青儿来到白尘闭关之处时,白尘早已离去了。与此同时,躺在船榻上的玉香,得知白尘已经出关了,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央求着照顾她的人带她去紫幽殿(紫幽殿,白尘的寝宫),玉香和照顾她的侍女(照顾玉香的侍女,就是先前在紫幽殿前与青儿交谈的人)来到紫幽殿,在见到了白尘之后,就将一切事情都说了出来,然后,就有了后来的这些事情。
一袭锦缎华服的白尘正站在离凤君不过几步之遥,看着凤君狗急跳墙的样子,他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然而他身上爆发出的强大气场,压得在场的每一个人几乎都快喘不过气了,已经是实实在在的昭示着白尘现在的心情极为不佳,一副风雨欲来的气势。
倒不是白尘纵容凤君的行为,只是在见到神洛之后,在他心中做了决定之后,他就暂时将一切都遗忘了,这其中就包括凤君。
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在他闭关之时,这凤君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不过短短数天,不但欺凌了侍女,更是要了她们的命。
若不是今天他出关,若不是那几个侍女忍不可忍,若不是玉香报信,那除非是有人注意到,否则,这件事情怕是无人知晓,而之后,会不会有其他人遭殃,也是个未知之数。
“白尘,识相的就赶紧放了朕,否则朕要你好看。”白尘淡定不语的模样,着实让凤君火得想抓肝挠肺。
凤君的嘶吼声一落,便觉得身后那两个侍卫的手劲更大了,而横在他脖子上的两柄利器,更是“不小心”的划破了他的皮肤,令他有些刺痛,血液缓缓的流出,把他原本就血渍斑斑的衣袍,染得更红了。
“你们四个狗奴才,敢弄伤朕,朕要把你们打入十八层地狱,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还有你,你个贱、货,朕看得上你,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竟然还敢去告状,你这个贱、人是活腻了吗?还有你白尘,你敢如此对待朕,是不想知道要她的下落了吗?啊……”
咬牙切齿的嘶吼到最后,凤君的整张脸都狰狞到扭曲,仗着手中有紫羽凝(神洛)的消息,凤君扬起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却殊不知,他此时任人宰杀的样子,配上这样高高在上的姿态,简直是可笑极了。
制住凤君的四个侍卫,听到凤君的话,眼中皆是寒光一闪,气得不行,恨不得当场宰杀了这厮,只是碍于白尘还未下令如何处置凤君,所以他们也只能暂时隐忍着心中的怒火了。
他们皆是白尘的死士,跟随白尘多年,虽然知道白尘素来狠辣冷情,却也不会任人如此折辱他们,他们知道白尘定不会轻饶此人。
“王上……”玉香的想法,则是跟这些侍卫相反,从凤君的话中,玉香也猜出这凤君手中有筹码,一个可以制约白尘的筹码,若是如此,那她所受的屈辱,几个姐妹的大仇,岂不是要……
“莫急。”望着玉香隐忍屈辱,泪眼婆娑的脆弱模样,脑海中不禁闪现起许多画面,那些画面都曾是他意欲强占神洛时的画面,画面中神洛的神情与玉香无几,想到这里,白尘心里也有些不忍,当下轻拍着玉香的肩膀,轻声安抚着玉香。
“是,王上。”得到安抚的玉香,心下微微放宽,抽抽噎噎的应道,根本来不及细想白尘此时的样子,有多么的不对劲。
四个侍卫见状,面色虽然镇定,可心中却齐齐在想:王上什么时候竟会安慰人了?莫非转性了?这是要走亲民路线吗?
白尘:“……”
看着玉香痛不欲生的样子,白尘心里不禁在想:幸好当年自己并未强占了神洛,若不然,依着神洛的性子,怕是会恨他一辈子吧?
白尘心中叹息一声,便将目光转向天帝,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深深厌恶,嘴角处更是噙着一抹嘲讽至极的笑容。
第二百三十五章 当下篇:可怕
白尘拂了拂袖,颇为不屑的说道:“左口一个朕,右口一个朕,凤君,你还真以为自己还是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帝吗?”
这个凤君,也不看看现在究竟什么情势,自己那么在意神洛,然而,自己从楠清村回来之后,却并未去找他询问神洛的消息,而是直接去了闭关之处,他就不觉得奇怪吗?
但凡凤君还有些理智,就应该察觉出不对劲,然后想法子悄无声息的离开妖界才对,而不是接着在妖界里得劲作死,可这凤君却偏偏喜欢反其道而行,白尘觉得凤君不单单是脸毁了,这智商也是退化的够可以的。
白尘鄙夷的神情,不屑的语气,嘲讽的话语,让凤君心里一滞,差点没呕出一口老血来,“朕怎么就不是天帝了?当年若不是那个逆子篡位,朕现在依旧是那个傲视六界的天帝,白尘,朕今日不过是一时失势而已,你若是识相的话,就赶紧放了朕,否则,待朕日后重新执掌天界,定要派遣天兵天将,将你这妖界夷为平地,灭了你妖界所有人,叫你们所有人万劫不复。”凤君嚣张至极的嘶吼着,巨大的羞愤占了上风,让他说话都不过脑子了。
凤君此番话一落,白尘还未开口说话,那名唤作玉香的侍女,就已经是忍不下去了,清白已失,身上的毒就算是解了,她也活不了多久了,左右都逃不过一个死字,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若是能在临死之前,打骂打骂凤君这个天理不容的畜生,让凤君羞愤欲死,也是极好的。
哼,这个老不羞,还敢说人家篡位,在她看来,那凤上轩简直就在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只见这柔柔弱弱的玉香,像是突然间换了一个人似的,她一个箭步上前,扬起素白的小手,用尽十足十的力气,在凤君惊怒的目光中,恶狠狠的扇了下去,一连扇了好几个,让凤君瞬间变成了猪头脸。
“我呸、呸、呸。”打完人之后,这玉香依旧不解气,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形象,连连朝凤君那张已经看不出五官的脸淬了好几口浓痰,几乎把凤君的大半张脸都给糊住了。
“哼,你为了自己的私欲,不惜修炼邪术,甚至杀妻灭女,还下令追杀自己的亲生儿子,占强良家女子,屠杀村庄……就你这么一个浑身的斑斑劣迹的老畜生,臭不要脸的老不羞,还妄想重新执掌天界,登上天帝之位,简直是痴人说梦,说出来都会让人笑掉大牙。”玉香双手叉腰,眼神凌厉而轻蔑的瞪着凤君,那一字一句犀利无比的话语,一下一下的往外蹦跶,丝毫不带一个停顿。
末了,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唇角微微向上一翘,恶劣的冲已经被她骂得有些失神的凤君,露出一抹极其恶劣的笑容,伸手从怀中掏出自己平时用的小镜子,又一手揪住凤君的头发,让凤君不得不回神,看清楚眼前的小镜子。
“就你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若是你就应该躲起来不见人,或者直接抹脖子,然后去十八层地狱报道,省得跑出来吓到一大片人。”凤君毁了她,那他也别想好过。
那四个侍卫看着突然变身的玉香,也是微微一惊,原来女人发起飙来,这战斗力竟是如此强,白尘未下令阻止,他们也想看戏,所以他们没有阻止她的意思,反而是看得津津有味,心中暗暗为玉香叫好,玉香的那些话,也是他们的心声。
白尘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突如其来的这一幕,眼神微微一闪,之后便是神色淡淡,让人无法看清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痛,几乎浑身上下都痛,玉香的字字句句,都像是有人拿着匕首,在一刀又一刀的割他的肉,让他痛不欲生,同时也让他羞愤极了,被扯住头皮的凤君,“嘶!”的一声轻哼,被迫朝着镜子看去,当他慢慢的看清镜子中的场景后,他原本有些失神的眼睛,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然后,他的眼睛猛得变得猩红,眼珠子瞬间睁得大大的,像是受了巨大的刺激。
“拿开,你这个贱人,朕杀了你,朕要杀了你,拿开,赶紧给朕拿开,快把镜子拿开,拿开……”凤君突然剧烈的挣扎起来,丝毫不顾及脖颈上的利器,想要挥开眼前的镜子,更想趁机杀了玉香这个贱货。
纵横交错的疤痕,巴掌印,血渍,加上浓痰,啧啧,凤君的这张脸真是恶心到家了,让人多看一眼都会忍不住作呕,都会觉得可怖至极。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照镜子了,他自己的那一张脸,究竟有多可怕,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玉香这个贱女人,这个贱人,竟然敢如此对待他,他要杀了这个贱女人,杀了她,让她下十八层地狱,不,让她下地狱,简直是便宜她了,他要让她魂飞魄散,让她魂飞魄散。
“老实点,在敢轻举妄动,就要你好看。”那四名侍卫,何尝看不出凤君的算盘,怎能让凤君如意,当下便加重了手中的力度,让凤君疼得嗷嗷叫,让凤君不敢有丝毫的举动。
白尘,狗奴才,贱人,朕要杀了你们,朕要杀了你们,朕一定要杀了你们。见白尘没有阻止这些人,反而纵容他们羞辱自己,凤君也有些后知后觉到事情不对劲,当下没有再口出狂言,只能赤红着双眼,恶毒的瞪着他们,在心中恶狠狠的咒骂他们。
玉香见凤君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心里舒坦的不少,当下收了小镜子,向白尘走去,“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朝白尘重重的叩头,恭敬的说道:“王上,刚刚是奴婢逾越了规矩,奴婢有罪,请王上赐死。”
玉香知道白尘的脾气,白尘处理事情的时候,向来不容许他人打断,打断白尘的下场,通常只有两个,轻一点的受点责罚也就算了,重一点就只能是一死了。
白尘手段狠厉,玉香可不认为白尘会手下留情,更何况,她也早已不想活了,死了,也算是解脱了。
四个侍卫见状,皆是在心中暗暗叹息,皆是不约而同的想:这个玉香,真是可惜了。
不过,他们也不会为了玉香去求情,但凡了解白尘的人都知道,白尘做事向来随心所欲,从来不会轻易改变,就算是有人求情,亦是没有什么用处。
虽然,白尘现在没有表态,但是他们心中知道,白尘的心中,早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了。照着他们对白尘的了解,这玉香怕是活不成了,他们可是知道,自家的主子,心中只有神族后裔神洛一人,所以绝对不会对其他女人怜香惜玉。
凤君看着这一幕,嘴角向上一弯,勾起一抹恶毒的笑容,眼睛更是怨毒的看着玉香,心中暗暗诅咒玉香,希望白尘可以处死玉香,最好能对玉香处以极刑,让这个贱女人死都不能死的太舒坦。
在场每一个人的表情,皆被白尘收入眼底,他俯视着跪在地上的玉香,眸光渐渐微微眯起,眼底划过一道精光,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过了许久,当在场的人,都快被这无声的压抑给折磨死的时候,白尘终于缓缓的开口了。
然而,白尘接下来的举动,却是让人跌破了眼镜,所有人的神情都是一惊,嘴巴瞬间张开,简直可以塞得下一个鸡蛋了。
“无碍,你身子弱,还是先起来吧。”白尘淡淡一笑,更是俯下身将玉香搀扶了起来,白尘这一番破天荒的举动,把玉香惊得不行,让她觉得受宠若惊,也让玉香的心中忐忑不已,毕竟,白尘向来狠厉。
“王上,您这是?”玉香想了想,还是没有自作多情,白尘狠厉毒辣是出了名的,她可不会认为白尘会转性,她不过是气愤的打骂了凤居,这王上不会是想折磨死她吧?
白尘:……本王看起来,真的就像个坏人?
四个侍卫:……猛得点头。
玉香:……是的,是的。
白尘:……
见四个侍卫的神色,还有玉香的神色皆是一惶,白尘不禁抽了抽嘴角,随即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他这做人到底是有多失败,竟让属下的人,如此看他。
“放心,本王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莫要担心。”白尘拍了拍玉香的肩膀,试图让玉香平静下来,哪知道,白尘这一安抚,更是让玉香瞬间就白了脸,整个人更是不受控制的抖了抖,双眼向上一翻,竟是直接就昏了过去。
“本王真的有这么恐怖吗?”白尘半抱着玉香,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向那四个侍卫,缓缓的问道,颇有几分幽怨 的意味。
那四个侍卫嘴角齐齐一抽,无声的对看了一眼,开口说道:“王上多虑了,王上和蔼可亲,怎么会恐怖呢?”
呵呵!就算知道您恐怖,我们也不敢多言,四个侍卫在心中齐齐吐槽着。
“是吗?你们确定?”白尘冷眸一凝,幽幽道,语气更加幽怨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当下篇:苦苦挣扎
“确定。”某四只继续睁眼说瞎话,说谎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白尘的嘴角无声的抽了抽,正打算说什么,却感知到青儿已经来到了含元殿外,他垂眸看了一眼玉香,又看了一眼正恶毒的瞪着自己的凤君,眸光闪了闪,划过了一丝不明的情绪。
“进来吧。”白尘淡淡说道,随即将玉香安置在一旁的椅子上。
青儿进入含元殿正殿时,正好看见这一幕,心下惊讶不已,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已经一百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白尘对女子亲近,自从神洛失踪之后,也有不知死活的女人靠近白尘,可是最后的结果的不外乎两种,第一种半死不活,第二种魂飞魄散,简单来说就是没有好下场,一向不近女色的白尘,竟会对玉香另眼相看,真是匪夷所思,值得探究。
“属下参见王上,此事是属下未能及时察觉,才铸成大错,属下有罪,请王上责罚。”青儿没有丝毫推脱之意,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先起来,此事真相如何,本王心中有数。”言语之间,白尘的目光淡淡的扫过凤君,眼中蕴含的戾气,令凤君心中不由“咯噔”一声,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是,王上。”青儿恭敬应声,起身站在白尘身侧,看着一身狼狈的凤君,心里爽的不行,唇角微微一勾,冲凤君无声的一笑,嘲讽之意毫不掩饰,看得凤君直直磨牙,恨不得扑上去,直接咬死青儿。
凤君,你这是把自己当成狗了吗?
凤君:……已经无言,正在狂吐鲜血中。
……
对于凤君与青儿之间的暗潮涌动,白尘默默的看在眼里,虽然是没有说什么,却也没有让他们接着这么互相怒视下去,毕竟,他让青儿进来正殿,也是有正事要交代与她,可不是让她来做干瞪眼,这种毫无营养的事情。
“左护法,是时候将那个贵客请过来了。”虽是笑意浅浅,可不知道为何,总给人一种蔫坏蔫坏的感觉呢。
正所谓:事反常态必为妖,这白尘自回来之后,言行举止明显与过去有异,当然,这青儿并不是怀疑白尘已非原来的白尘,白尘那一身的王者霸气,可不是谁人都能模仿的,只是白尘的转变太过反常,令她难免心中有些揣测。
“属下遵命。”这疑惑什么的还是得放在心里,面上该怎么装,还是得怎么装,青儿恭敬行礼之后,便转身往含元殿外走去。
这王上今儿个也忒反常了,哪来那么多的表情,说好的高冷,说好的霸气,说好的狠厉……都、都哪去了?呃,莫非是老天爷要下红雨的节奏?四个侍卫在心中暗暗的想着。
幻化出一把太师椅,白尘往下一坐,往椅背上一靠,正殿中夜明珠的光芒,洋洋洒洒的落在他白皙的肌肤上,恍若渡上了淡淡光华,使得他的肌肤更加白皙似雪,微风轻轻拂过,扬起缕缕墨发,卷起衣袍,他本就相貌非凡,气质出尘,如此一来,更是徒生出别样的感觉,若妖娆,若邪魅,若如仙,越发的耀眼,令人无法忽视。
这画风真是美哉,简直就是一副画了有木有!
望着如此妖孽的白尘,四个侍卫齐齐咽了一口口水,心中齐齐暗暗感叹道:幸好人家不喜男风,否则,真是想直接对王上芳心暗许了。
啊呸,什么芳心暗许,这都什么鬼。王上啊王上,您老能正常点不,苍天呀大地呀,赶紧还我等英明神武的王上,这妖娆媚人的货,绝逼不是他们家的王上,绝逼不是。四个侍卫在心中齐齐狂吼。
白尘:……
白尘对于自己此时的样子,倒是没有感觉到丝毫不妥,当然了,他也不知道,在这短短时间内,他的四个死士侍卫的内心,竟是如此纠结。
然而,他不知道,却并不代表他感觉不到,瞧瞧,那四个死士侍卫落在他身上的眼神,竟是让他不舒服极了。
“一、二、三、四。”白尘冷冷的扫了一眼四个神色古怪的死士侍卫,语气虽是淡淡的,可那迫人的气势,着实是令四个死士侍卫有些吃不消了。
何为“一、二、三、四”?其实就是这四个死士侍卫的名字,好吧,其实他们四个人的名字,原本并非是叫“一、二、三、四”,这般逆天古怪的名字,他们四个人原先的名字,还是可以滴。
奈何,某人觉得他们四个人的名字不够顺口,就直接赐予他们“一、二、三、四”,这般简单粗暴的名字,令此四人的心理一度蒙上了一层阴影,尤其是那位叫“三儿”的,和那位叫“二儿”,的,整天被另外两个人“小三”、“小二”的叫着,那心中的心理阴影面积,别提多大了,简直是不忍直视了。
至于某人指的是谁?你们都懂的啦!
被点名的某四只,被白尘那阴森森的目光一扫,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虎躯一震,连忙收敛了自己的目光,把心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彻底打消,然后,冲着某人恭敬道:“属下在,王上有何吩咐?”
装,接着装,装的倒是挺像那么一回事。白尘冷冷的哼一声,不理会他们四个人,将目光转移到了一直在偷偷蓄力,打算给人一击,然后趁机逃跑的凤君身上。
小一:王上,你召唤了人家,却不理会人家,呜呜,人家的心碎了一地,真不带你这么调戏人的……
小二:猛得狂点头,王上,真心不带您这样的……
小三:被人叫小三已经够憋屈了,如今,王上你又这样,人家不要活了……
小四:小三呐,好好上路吧,安息吧,小弟每年清明节,一定会给你烧一大堆的纸钱,让你成为地府的一大土豪,好走不送。
白尘:……
小三:……
……
“你可还有话说?”白尘勾起一抹恶意满满的笑容,眼神犀利无比的看着凤君。
凤君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了白尘面前,所有的心思都已经被白尘看了个透彻,想到这里,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脊背处蔓延至全身,凤君冷不防的打了个寒颤,第一次,对眼前的白尘,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惧意。
某四只撇撇嘴,心中齐齐不屑道:这怂货真的是当过天帝的人吗?
白尘亦是嗤笑出声,放肆而张扬。
“你笑什么?”感觉被人深深鄙视的凤君,又一次暴露出嚣张恶毒的本性,疯狗一般的瞪着白尘,恨不得用目光将白尘凌迟死。
呃,毕竟嚣张且自我感觉良好惯了,让他凤君忍一下下是可以,可面对白尘等人一次又一次毫无掩饰的鄙夷,肆无忌惮的嘲讽,这让他凤君如何忍得下去,真是不能忍呐,自尊心在疯狂的作祟,想忍也忍不了。
“自然是笑你。”白尘笑眯眯的说道,那云淡风轻的语气,简直能把人给气吐血了。
而某个不能忍的人,也是真的吐血了,在白尘的刺激下,真真的怒火攻心,立马就呕出好几口老血来,然后,眼皮向上一翻,脑袋向下一垂,直接就昏了过去。
在同一时间内,小一跟小二仍旧钳制着凤君,可小三跟小四的利器,却是不约而同的迅速往外移了移,心里齐齐暗骂着凤君:我勒个去,你个老畜生,你要晕之前,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王上还未下令要你狗命,这要是一不小心就把你给灭了,那王上可是会分分钟把我和(小三)、(小四)给灭了的。
晕倒也能提前打招呼,某两只也是有够奇葩了。
白尘:……
凤君:……
“禀告王上,人昏过去了。”一、二、三、四齐声道。
某人朝某四只送去一个白眼,这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好不好,哪里用得着你们来说。
某四只:貌似我们被人鄙视了。
白尘:本王就鄙视你们了,怎么,有意见?
天空飞过一大群乌鸦,某四只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齐齐坚定摇头,都快把脖子给甩断了。
某人点头,孺子可教也。
某四只:……
看着眼前的情势,白尘微微眯起眼睛,冷冷一笑道:“凤君,既然注定一死,你又何须苦苦挣扎?”言语之间已然来到了凤君面前,速度快得令人无法看清。
与此同时,本来已经“昏迷”过去的凤君,却猛然抬起了头,恶毒的看着白尘,想要挣脱四个死士侍卫的束缚,可惜他的速度没有白尘快,到了最后还是晚了一步,被白尘重击一掌,肋骨俱断,口吐鲜血,眼前一黑,直接痛得昏了过去,这回是真的昏了。
见状,四个死士侍卫皆是一惊,浑身冷得直冒汗,连忙跪地请罪:“属下有罪,请王上责罚。”这老畜生可真能作,真是要被他给害死了。
“等此事一了,自己去领两百板子,记住这次的教训,莫要再犯。”白尘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五人,凉凉的开口说道。
“谢王上不杀之恩,属下遵命。”看来这王上是打算走亲民路线了,某四只齐齐松了一口气。
第二百三十七章 当下篇:太晚明白
幸好不是直接拉去“咔擦”,只是挨两百板子而已,他们皮糙肉厚,还是挨得住的,嗯,挨得住,得住……唉,为什么觉得这么想哭呢?
想一想自己屁股开花的模样,某四只那脸上的表情,呵呵,还真是不忍直视。
“带去极刑地,万不可怠慢,一定要好生伺候。”白尘直接无视死士四人组脸上那五彩缤纷的表情,如墨般幽深的目光冷冷的看着凤君,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死士四人组心里猛得一个打颤,齐齐抹了一把冷汗,王上您老可不可以不要把“伺候”那两个字咬得那么重,忒吓人了。
白尘:不可以。
小一:呃,什么亲民路线,敢情都是幻觉呢。
小二:呃,什么亲民路线,敢情都是幻觉呢。
小三:呃,什么亲民路线,敢情都是幻觉呢。
小四:王上,您真是好演技,属下对您的敬仰真是犹如涛涛江水连绵不绝,又犹如……(以下省略n个字)
小一、小二、小三怒瞪小四:马屁精。
小四拽拽的甩了甩头,骄傲道:你们是在嫉妒王上吗?
小一:……
小二:……
小三:……
白尘:这群人在搞神马……
……
“是,王上,属下告退。”某四只心中虽在暗暗腹议白尘,可那手脚绝壁是麻溜的,提起半死不活的凤君,某四人组“嗖嗖嗖嗖”的几声,就跑没影了,堪称神速。
“来人。”白尘看着椅子上的玉香,目光变得晦暗不明。
“属下参见王上,王上有何吩咐?”“嗖!”的一声,又一个身披铠甲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带下去好生照看。”白尘点了点玉香,淡淡的说道。
“是,王上。”“嗖!”的一声,这来人与玉香在眨眼之间,立马就不见了踪影。
这含元殿原本还是有些人气,额呸,是妖气,可是当死士四人组带着凤君,当来人带走了玉香之后,这宽广奢华的含元殿就变得荒凉无比。
环顾着空旷的含元殿,白尘不禁想起自己在遥山的点点滴滴,繁花漫天,云雾缭绕,有师父,有师娘,还有她……
可是如今,亲人,朋友,爱人,他都已经失去了,现在的自己,除了拥有这至高无上的权利,和这一方霸主的地位之外,究竟还剩下什么?
思及至此,白尘越发觉得心中悲凉,他望着窗外的漫天落花,低声喃喃道:“神洛,若是可以重来一次,我绝不会再强求了。”若是如此,也许自己和她之间,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师父也许就不会死,她也不会这么恨自己了,遥山也依旧风景如画,那么,他们或许仍然隐于世外,仍然在遥山之中,过着打打闹闹的生活……
可惜,可惜这一切,都只是如果,都只是如果而已。
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占有……
可惜,自己终究是明白的太晚了。
“白尘,看看你自己,究竟都做了些什么!”白尘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脸,不经意间,落下了两行热泪。
……
妖界百里之外隐匿处,一身便装的独孤辰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一身素白长裙的青儿,嘴角忍不住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原来自己在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潜伏了这么些天,敢情白尘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啊。
前段时间,独孤辰墨奉了神乐的命令,带了一队暗卫,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埋伏着,就等凤君那个老狐狸出来的时候围攻他,能把人带回天界自然是最好的,若是带不回去的话,某人也下令了,直接来个“咔擦”,把凤君就地正法,那这任务也算功德圆满了。
看着大摇大摆的青儿,独孤辰墨真是撞墙的心都有了,若是自己没有估计错误的话,这陛下早就跟妖王达成了某种共识:要凤君命的共识,而自己就是那个见证者。
只是陛下,属下到底是哪里招您惹您了?您非要这么涮属下。还有这个妖王也不是什么好货,明明知道自己在这里,却装得什么都不知道,跟个没事人一样。
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自己跟底下的一帮兄弟,可没少被蛇蚁蚊虫骚扰,唉,不说了,说多了都是一把把的辛酸泪吶。
底下的一队暗卫,正泪汪汪的狂点头:是滴,是滴,瞧瞧,瞧瞧,这一个个蚊子包,这一点点的红点,他娘的,这浑身上下真是说不出的“酸爽”,唉,累觉不爱了。
青儿眨了眨眼睛,看着这一群人,心说真是娇气的可以,可是当她也被叮得满头包的时候,她也想去撞墙了。
“本护法去前面等你。”忍无可忍的青儿,丢下这一句话,连忙火急火燎的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那速度贼快贼快的,看得身后的一干人等是一愣一愣的。
除了独孤辰墨之外,其他人都有擒拿青儿的心思,虽然说他们不知道这次的任务,具体是什么,可是若能擒得妖界的左护法,那也是倍有面子的一件事情。所以,他们见青儿火急火燎的离开,心下不禁有些着急,每一个人都有蠢蠢欲动。可是呢,他们的老大,即独孤辰墨是也,他都没有开口说什么,他们也就不能做什么,只能冲着青儿离去的背影干瞪眼。
“老大……啊……老大你打我作甚?”有个胆子大的,不怕死的开口了,只是这话还没有说呢,就被独孤辰墨结结实实的狠揍一拳,噗,那叫一个痛,差点就要吐血了。
独孤辰墨站了起来,眼神凌厉的扫了一眼底下的人,呵斥道:“都给我老实点,少动那些花花肠子,她不是你们可以动的人,敢在她身上打主意,小心花神山的那位蹦出来削你们。”
虽然,独孤辰墨对于啸虎和青儿决裂的内情,知道到不是很清楚,可是,现在自己好歹跟啸虎也算是朋友,所以对啸虎还是有些了解的。尽管,独孤辰墨不清楚啸虎跟青儿两个人决裂的原因,然而,对于啸虎其人,独孤辰墨也算是看得清楚透彻的,啸虎对青儿或许有恨,却仍然是爱着她的,他相信,这要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去找青儿的晦气,啸虎绝对会出手教训的,教训得半死不活绝对是轻的。
先不说,陛下与啸虎的交情,就单单来说,这青儿与陛下之间,那也算是交情匪浅,依照自己对陛下的了解,除非这青儿做了触及陛下底线的事情,否则,照着陛下的性格,就算是有人把青儿带到陛下的跟前,陛下也定然不会拿青儿怎么样,反而是把青儿带去的人,说不定会遭殃。
所以说,想让这个青儿倒台,想去找青儿的晦气,这还真真是有难度的。这些不知死活的二愣子,竟然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是嫌弃自己命太长,不想活了吧。
某群二愣子,齐齐抹了抹额头的虚汗:俺们只是想立功,想有面子而已,哪里知道这么多的道道。
独孤辰墨:……
呃,想到这里,独孤辰墨不禁有些懊恼,想当年自己是何其正直,如今自己怎么就有这么多的顾忌了?
某群二愣子,再一次齐齐抹了抹额头的虚汗:那啥,老大呀,您这叫变通,而且、而且……
独孤辰墨利眼一扫:而且什么?
某群二愣子,有些害怕的咽了咽口水,弱弱的说道:而且您老还是和当年一样正直,正直的俺们都想集体去撞墙了。呜呜,平时俺们一不小心犯个芝麻绿豆点的小事情,您老就动不动军法伺候,各种刑法更是齐齐上阵,呜呜,俺们幼小的心灵呐,这陛下都没有您正直呀……唉,说多了都是一把把的鼻涕加眼泪……呜呜……
独孤辰墨眼眸一眯:敢对陛下不敬,回去之后,各领三十个板子。
某群二愣子扑通一声,表示已哭晕:瞧瞧,真是说什么,呵呵,他还就是来什么了,呜呜……
咳咳,某人啊某人,你别忘记了,你自己也在心里暗暗腹议过神乐,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某人长剑一劈,面无表情道:谁在说话?呵呵,有本事的话,你倒是给我重复重复。
某作者一惊,果断跑路中。
独孤辰墨的话音一落,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眼珠子转了转,齐齐打了个寒颤,立马就乖的不行不行的,一个个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垂着头呀丧着气呢。
“好好在原地待着,除非别人先挑事,如若不然,就给我安分守己一些,莫要轻举妄动。”独孤辰墨看着底下的人,冷声说道。
“是,统领,属下遵命。”心中虽然在哀嚎:老大,别丢下俺们吶,可是,这面上还是得安安分分,恭恭敬敬的说着违心的话,唉,想一想,真心觉得心里塞得不行不行的。
见底下的暗卫们都安分了,独孤辰墨又交代了几句,当下不再浪费时间,去与青儿会和,当独孤辰墨走出了那片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他不禁猛然松了一口,呼,总算是出了魔窟了。
“可以走了吗?”一抹素白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独孤辰墨的身侧,幽幽的说道。
“有劳左护法了。”面无表情的独孤辰墨拱手说道。
第二百三十八章 当下篇:极刑之地
青儿出了独孤辰墨等人的藏身之地,就连忙运动化去了满头的蚊子包,此时的青儿,已经恢复了肤白貌美,肌肤白皙似雪,长裙飘飘,神情淡淡,啧啧,活脱脱的高冷女神范。
她在不远处等了一会儿,就见独孤辰墨从那藏身之地走了出来,她身形一移,转瞬之间来到独孤辰墨身侧,幽幽说道:“可以走了吗?”
“有劳左护法了。”独孤辰墨拱了拱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面银质面具,并将这面银质面具戴在了脸上。
虽然说是合作关系,但是呢,这表面功夫还是要做滴,万一被有心之人利用,说天界与妖界互相勾结,那就不妙了。
看着独孤辰墨的举动,青儿无言的扬了扬秀眉,随即走在了独孤辰墨前面。
在独孤辰墨与青儿的一路无言中,他们两个人来到了妖界入口,虽然说独孤辰墨带了面具,可谁让独孤辰墨气势不凡,加之又是左护法青儿带来的人,所以这妖界的守卫,并未阻拦他们两个人,只是例行公事的哈啦两句,就果断放行了。
独孤辰墨与青儿两个人,才进入妖界没有多久,白尘就派身边的侍卫过来,通知青儿,让青儿带着独孤辰墨直接去极刑地。
“极刑地。”听完侍卫的通知,青儿先是微微一愣,尔后唇角一扬,勾起了一抹冷笑,仔细一看,这一抹冷笑里似乎还带着丝丝的幸灾乐祸。
“禀告左护法,王上却是让您带着贵客,前往极刑地。”这侍卫以为青儿没有听清楚,复又重复了一遍。
见状,独孤辰墨的嘴角不由一抽,少年吶,你真是够可以的。
“本护法知道了,你下去吧。”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的青儿,扬了扬手让侍卫离开。
“是,属下告退。”只听,“嗖!”的一声,眨眼之间,这名侍卫就不见了踪影。
这妖界之人的能耐,也算不弱。独孤辰墨眯眼看着侍卫离去的方向,心中暗暗的想,等回到了天界,一定要让手底下的人勤加训练,最好是玩命的训练,嗯,有必要,这很有必要。
所有归独孤辰墨管的人,皆是齐齐一惊,随即鬼哭狼嚎:老大,不带这样的,真不带您这样的,呜呜,还让不让人活了,本来训练就已经让人够呛了,现在居然还要加量,而且还是不加价的那种加量,老大啊,好歹也给俺们来点寄托啥的,比如说涨涨俸禄,好让俺们心灵的伤害可以少那么一丢丢啊……
独孤辰墨“呵呵!”一声,没有说话,将手中的长剑一劈,强大的剑气瞬间将某座倒霉催的假山,给劈成了渣渣。(独孤辰墨内心独白:老子都没有要求涨工资,你们还敢给老子瞎嚷嚷,呵呵,你们是活腻了吗?)
众人惊悚的咽了咽口水,哆哆嗦嗦的伸出手去擦自己的虚汗,泪巴巴苦哈哈的说道:老大英明,老大神武,老大英明,老大神武……
独孤辰墨满意的收回自己的长剑:孺子可教也。
众人……(话外音:猜猜此时这些人的心理音影面积,究竟有多大?)
“随本护法走吧。”青儿倒是没有注意到独孤辰墨的神情,她见侍卫已经离开了,便对独孤辰墨淡淡说道。
“有劳左护法了。”听到青儿的话,独孤辰墨立马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跟着青儿一同前往极刑地。
这世间每个地方,都会有人犯错,而犯错的人,都将得到应有的惩罚,天界有焚仙池,诛仙台,地府有十八层地狱……而这妖界则有极刑地,若说十八层地狱刑法可怖,那这极刑之地亦是不遑多让。
凌迟,烹煮,虿盆,剥皮抽筋,断骨剔肉,炮烙,针刑……诸如此类,竟有集合六界各种刑法之趋势。
在这妖界之中,凡是被判入极刑地核心者,就已经相当于一只脚踏入了棺材之中,多半是受尽折磨无法善终,连死都死的不安宁。当年的原左护法冥天就是如此,虿盆,炮烙,剥皮抽筋,断骨剔肉……直到魂飞魄散。
独孤辰墨与青儿还未真正到达极刑地的时候,就已经听了从极刑地传来的阵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声,甚是骇人。
纵然青儿偶有亲自押解重犯来到极刑地,也见过不少极刑地行刑时的画面,亦是听到过那些犯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可是每每来到这极刑地,仍旧是让她很不适应,隐隐有着一丝几不可见的惧意。
相比于青儿略微苍白的微变神情,这独孤辰墨倒是显得淡定多了,面具下的眸光微微一闪,便是再无波澜。
“属下参见左护法。”知道王上正在极刑地核心等着青儿和青儿身侧的贵客,所以驻守在极刑地的侍卫,在向青儿行礼之后,就迅速放行了。
青儿朝他们点了点头,就带着独孤辰墨进入了极刑地之中,两人刚刚踏入极刑地之中,那阵阵歇斯底里的惨叫声越发清晰了,同时觉得有阵阵阴风入体,还伴随着一股股浓重且带着异味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令人有一种要作呕,恨不得把自己给打晕的冲动。
呃,真心不能忍。
瞧瞧,就连独孤辰墨这般淡定的人,也是神色骤变,他看着身侧淡定的青儿,不禁在心里默默朝青儿翻了个白眼,这个青儿真是够腹黑的,他现在总算是知道之前在来极刑地的路上,这个青儿为什么要封住自己的嗅觉了。默默无语的封住自己的嗅觉,独孤辰墨无言的跟着青儿,心中暗暗想着:女人呐,果然是一种可怕的生物。
囚禁犯人的地方,大抵都是阴暗潮湿,杂乱不堪,总之就是那种让人看了极不舒服的地方,可是这妖界的极刑地却是反其道而行之,独孤辰墨跟着青儿走的时候,还不忘偷偷打量着四周,发现这极刑地与平日里见到的那些关押与惩罚犯人的地方,很是不一样。
再认真一看,独孤辰墨的眼眸不由微眯起来,创建着极刑地的人当真是有才,也当真是够阴毒的,不单要折磨这些犯人的身心,更是要折磨这些犯人的灵魂,真正的诛心之刑,莫过于此了。
原来这极刑地不但比一般的牢房干净整洁之外,还能宽敞,更诡异的是,这极刑地的每一间牢房的四周都安装着镜子,还是施了法术不会碎裂的镜子。
仔细想一想,这些犯人在最初进入极刑地的时候,应该都是勉勉强强可以看的,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各种刑法齐齐上阵,哪怕就是个天仙,也非得被折磨成如花不可。
当然,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除非你把自己的眼睛戳瞎了,否则,只要你人还在这极刑地的牢房里待着,那不管你走到哪里,你都会看见自己这幅惨兮兮的鬼样子,且是避无可避,简直是一种活生生的折磨。
“请问左护法,这是?”独孤辰墨指着一处,难得的出声询问着青儿。
独孤辰墨指着的地方,有几人正在遭受炮烙之刑,时不时的发出凄厉的惨叫哀嚎声,除了几个正在监督刑罚的侍卫之外,在距离炮烙台几步之遥的地方,还有一些身着囚服的人,而在那些人之后则是站在几个侍卫,那几个侍卫应是在看守着那些身着囚服的人。
“视刑,极刑地最基本的一种刑法之一,犯人即将处以什么样的刑法,就必须提前去观看那种刑法一天一夜。”青儿瞥了一眼炮烙台,不紧不慢的说道。
闻言,独孤辰墨心中一跳,想不到,果真还被自己猜对了,创造此刑法的人,真是有够毒辣,视刑,这名字真是贴切。
“有劳左护法解惑了。”独孤辰墨收回自己的视线,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后者不可置否。
“啊……啊……啊……”一阵极其凄厉的嘶吼声,从不远之处那间挂着“蛊”字牌匾的牢房里传了出来,仔细听一听,这其中还夹杂着不少恶毒的谩骂声。
这声音好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独孤辰墨心中暗暗的想,忽然他的眼底划过一道精光,顿时豁然开朗起来,没错了,这声音是前任天帝凤君的,想当年,这凤君在受焚仙池之刑的时候,那种凄厉的惨叫声,还有那一声声的咒骂声,就跟现在的差不多,真是想忘都忘不掉呀。
青儿在听到这惨叫声之后,脸上的苍白渐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兴奋,如水般的眼眸,更是划过一道流光,似乎是很高兴的样子。
独孤辰墨在一旁看见青儿的变脸神技能,嘴角狠狠的一抽,也真是醉了,心说:这凤君究竟是哪里得罪她了?竟然这么招她恨。
“属下见过左护法,进去吧,王上已在里面等候多时了。”守在“蛊”刑牢房的侍卫,向青儿恭敬的行礼,又向独孤辰墨微微示意之后,便打开了“蛊”刑牢房的牢门,放青儿与独孤辰墨二人进去。
青儿与独孤辰墨两人皆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侍卫,尔后双双进入了“蛊”刑牢房中。
果然是凤君,独孤辰墨看着不远处的人,眼睛不由一亮。
第二百三十九章 当下篇:一场好戏
“属下参见王上。”青儿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凤君,就将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移步来到白尘跟前,向白尘恭敬的行礼。
“见过妖王。”独孤辰墨的态度没有青儿那么恭敬,毕竟,这妖王跟他连半个铜钱的关系都没有,但也没有那么随便,不卑不亢,有礼而疏离。
白尘靠在软榻上,神情很是慵懒,瞥了一眼青儿跟独孤辰墨,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情绪,只是懒洋洋的说道:“这极刑地难得上演一场好戏,你们两个就都别拘礼了,赶紧坐下来,陪本王好好的欣赏欣赏吧。”
“是,王上。”青儿应声,也不扭捏,直接依白尘所言,坐在了摆放在软榻一侧的椅子上。
“多谢。”独孤辰墨在面具下挑了挑眉,也不跟白尘客气什么了,也直接大步上前,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
白尘靠在软榻上,软榻上还摆放着一张四方小桌,桌子上摆放着袅袅升烟的清茶,一盘桂花糖蒸栗粉糕,一碗珍珠翡翠汤圆,一盘油炸鹌鹑,一盘水晶虾饺。
青儿与独孤辰墨的中间亦是摆放着一张圆桌,圆桌上同样摆放着冒着热气的清茶,玫瑰莲蓉糕,玫瑰香露,苹果蜜饯,藕丝荷粉,清炖蟹粉狮子头,西湖醋鱼,佛手金卷,山珍刺龙芽等膳食。
“啊……朕要杀了你们……竟敢如此待朕……你们不得好死……啊……朕要让你们魂飞魄散……”正在遭受“蛊”刑的凤君,听见他们的话,肺都快气炸了。
又是软榻,又是椅子,又是清茶,又是美食,他们真把自己当成了任人观赏的猴子了吗?贱人,贱人,都是贱人,啊,朕要杀光你们这群贱人。凤君不仅仅是在嘴上狂吼,连心里也是一个劲的咒骂连连。
被点名的三个人,皆是用嘲讽的目光瞟了一眼正在狂吼的凤居,脸上不仅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隐隐有着笑意。
骂啊,骂啊,有本事你就一直骂下去,你骂的越狠我就越高兴,权当看猴戏了,听疯狗乱吠了。三个人在心里不约而同的想着。
青儿,白尘,独孤辰墨三个人的反应,让凤君更加羞怒,“噗!”的一声,呕出了一口老血,觉得身上更加痛痒难忍了。
此时的凤君,早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貌,若不是凤君那阴毒至极的眼神,和那一声声的咒骂声,将凤君的身份揭了出来,如若不然,除非是对凤君极其熟悉的人,否则,怕是不会有一个人会将现在的凤君,和当年那个不可一世的天帝凤君联系起来。
此刻的凤君,掌心,手肘,膝盖,都已经被人用骨钉(和刚出生的婴儿手臂般大小一样的钉子)打入,牢牢的钉在了石壁上,双脚亦是被人用骨钉钉在了地上,琵琶骨也被一根铁链子穿了过去,鲜血汩汩的从凤君身上的伤口处冒出,将凤君本就破败不堪的衣服染了个遍。
再细细一看,这凤君流出的血却是与常人有异,殷红变成了墨黑,原来是凤君体内那群毒蛊虫在作怪,不单单在凤君体内到处乱窜啃咬,还在凤君体内下了奇毒。
啧啧,没有续颜丹,没有那个人,看来,这凤君算是彻底废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今日,应是凤君的死期无疑了。独孤辰墨看着凤君那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在心中默默的想。
回想起凤君当年还在天界当政时的样子,再看看如今凤君这一副四不像的样子,还真是令人有些唏嘘不已,又有谁能想到,仅仅不过一百年的时光,这凤君竟然落到如此田地。
但是,凤君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其实都是凤君自己咎由自取的,那一桩桩骇人听闻的事情,有哪一件不是出自他凤君的手笔,哪怕不是凤君起了头,这凤君也是参与其中。
人心不足蛇吞象,若不是凤君为了自己的私欲,一错再错,哪会有今天呢?
只是,瞧凤君这架势,这凤君应是毫无悔意,不仅如此,他凤君还将一切过错推到他人身上,呃,这凤君真是有够极品的。呵呵,真是活该,真是自作自受。
独孤辰墨无声扯了扯嘴角,冷冷一笑,就收回自己的视线,不经意间扫了一眼圆桌,独孤辰墨的眼睛不由微微一眯,眼底深处更是划过一丝冷冽的暗芒。呵,这妖王还真了解自己,竟然给自己准备了喜欢的食物,当真是有心了。
青儿瞧着圆桌上摆放着食物,好看的秀眉不由一拧,虽说却是她喜爱的食物,可是在这极刑地中,面对着不远处的凤君的那副尊荣,她没把早饭给吐出来就已经算是不错了,哪里还有可能吃得下这些食物。
想了想,青儿觉得这些美食,都只是白尘用来气死凤君的道具而已。在这种坏境下,谁要是还能吃得下东西,那不跟野兽变态没区别么。
才这么一想,下一秒,这青儿就真的见到了野兽变态,而且还不止是一个,而是两个,两个呀。
只见白尘如玉修长的手,轻轻巧巧的拿起了筷子,夹起一只水晶虾饺,“咔吧咔吧!”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不一会儿,就三下五除二的将那盘水晶给解决了,这还没完呢,解决完了水晶虾饺,白尘又向那一盘油炸鹌鹑出手了。
再看看坐她隔壁的这位仁兄,即独孤辰墨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独孤辰墨竟然将清炖蟹粉狮子头都收进了腹中,并且还向西湖醋鱼发起了进攻。
“左护法喜欢这西湖醋鱼,那在下就不夺人所爱了。”独孤辰墨见青儿一直盯着他即将要下手的西湖醋鱼看个不停,随即将筷子伸向了西湖醋鱼旁边的山珍刺龙芽,还非常好心的将那盘西湖醋鱼往青儿那里推了推,显得特有绅士风度。
“不用了,谢谢。”青儿僵硬的摇了摇头,瞥了一眼一边吃东西一边欣赏着凤君的白头,又看了一眼独孤辰墨,发现这独孤辰墨也是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把目光时不时的往凤君那里瞄着。
“啊……啊……”耳边突然传来凤君更为歇斯底里的嘶吼声,青儿下意识的看了过去,这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当即跳脚,那一张小脸血色尽失,且再也抑制不住那种作呕的感觉,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跟白尘打招呼,更顾不得“蛊”刑牢房里的其他人的目光,就急忙用一只手捂住嘴巴,人也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然后跟只被踩了尾巴的炸毛猫儿一样,没几下就窜出了“蛊”刑牢房。
也许是凤君体内的肉被啃食的差不多了,又或许是那些毒蛊虫之中有一部分想要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于是,它们之中有一部分停止了在凤君体内乱窜啃食的做法,而是很“好心”的从凤君的眼睛,凤君的耳朵,凤君的鼻孔,凤君的嘴巴,凤君的伤口,总之就是凤君身上可以自由出入的地方,一只接一只的往外瞎蹦跶。
当然了,也有那么一部分“坏心眼”的毒蛊虫,它们出来的方法,就真的是简单粗暴多了,它们是直接是从里面往外面得劲的啃食,将凤君原本就被炮烙台烙得皮开肉绽,完全看不出原本样子的肌肤,给啃咬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血洞。
这些五颜六色且肥嘟嘟油腻腻的毒蛊虫,不一会儿,就几乎将凤君的整个身体给布满了,就连凤君的头发里也有,而且还时不时的蠕动着,好家伙,这密密麻麻的毒蛊虫真是令人瘆的慌。
这青儿其实有传说中的“密集恐惧症”,看到这样的场景,再加上白尘跟独孤辰墨的刺激,能不当场炸毛,能不赶紧跑到外面,去吐他个昏天黑地么!
“嘭!”的一声。守在“蛊”刑牢房门口的侍卫,被突如其来的关门声吓了一跳,还没有回过神来呢,就见一道素白的影子,“咻!”的一下,瞬间就从自己的眼前晃过去,等他们再定睛一看的时候,哪有什么素白的影子,压根连个鬼影都没有好不啦。
而与此同时,“蛊”刑牢房里的气氛有些略诡异,除了那个被钉在墙壁上,几乎已经被毒蛊虫包围的凤君,还能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哼哼声之外,其他人基本上都是维持着一动不动且不言不语的状态。
比如正打算用筷子夹起油炸鹌鹑的白尘,比如正打算向山珍刺龙芽进攻的独孤辰墨,比如守在白尘身后站岗的小一、小二、小三、小四死士四人组,此时正微张着嘴巴,惊讶的看着“蛊”刑牢房已经关好的牢门,比如站在凤君不远处的“蛊”刑执行者,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牢门的方向。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微微愣了一秒之后,最先回过神来的是白尘跟独孤辰墨,而其余的那些人,则是在牢房外传来侍卫询问的声音后,才回过神来。
“是,王上。”守在“蛊”刑牢房的侍卫,听见白尘的声音后,恭敬应声道。
真的没有事情吗?那刚刚那一声重重的关门声是幻觉吗?
第二百四十章 当下篇:如何处置
白尘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放在四方小桌上的一方丝帕子,动作细致优雅的擦拭着薄唇,显然,白尘这是不打算接着用膳的节奏了。
好吧,白尘不得不承认,他准备的这些美食,准备的这些清茶,却是实打实的用来气死凤君的道具。
这本来吧,白尘也确实是没有打算对这些美食下手的,可是呢,他瞅着凤君那一副歇斯底里的样子,心里暗爽的不行不行的,当下就觉得自己要是不对这些美食做点什么的话,那真是天理不容的说。
虽然一边吃东西一边“欣赏”凤君恶心死人不偿命的样子,确实是令白尘有些为难,但是呢,秉持着“活活气死凤君”的原则,白尘觉得自己还是能做到的,果然,他自己真的做到了。
只是,如今被青儿这么一闹,在看看凤君那一副尊容,呃,白尘真是一丁点的食欲都没有了,没法子再忍下去了,于是,这白尘果断放弃了这种几乎是自残的行为。
再看看独孤辰墨,他回过神之后,却是依旧如故,大快朵颐的吃着美食,一边吃一边还时不时“欣赏欣赏”凤君的“风姿”,且面具之下的眼神里,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适之感,反而悠然自得的不行不行,显然这独孤辰墨仁兄是吃得很欢快滴!
众人看了一眼吃得正欢快的独孤辰墨,再看看身上已经被毒蛊虫密密麻麻占据,偶尔哼哼那么一两声的凤君,顿时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也隐隐明白了青儿的感受了,不过呢,他们的底子杠杠好,心理承受能力也是不错滴,所以没有青儿那般娇气,娇气到要夺门而逃,跑到外面去吐个昏天黑地的地步。
这位仁兄,你牛,你真牛!
独孤辰墨内心独白:不就是区区的毒蛊虫而已,有什么好恶心的,老子当年出任务的时候,可是见过比眼前更为恶心的场景,早就已经习惯了,就现在眼前的这副场景,还不够老子看的呢,哼!(独孤辰墨内心深处的小人:遥想当年那段一边吃饭一边吐饭的日子,呜呜,好在都已经过去了,老子熬过来了。)
众人:呵呵,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独孤辰墨默默道:嫉妒是一种病,得知呀!
众人:……
……
白尘衣袖一挥,“蛊”刑执行者立刻会意,一支翠绿通透的玉笛轻放唇边,随着旋律悠扬响起,凤君身上的那些毒蛊虫,就被悬浮在空中的那只翠绿通透的玉葫芦吸了进去。
与此同时,原本已经连哼都不能哼的凤君,骤然发出极其惨烈的哀嚎声,且响彻了整个“蛊”刑牢房。原来是那些还在凤君体内的毒蛊虫听见玉笛召唤,又加之玉葫芦的强大吸力,一只接一只的直接穿透了凤君的皮肤,整出来的密密麻麻的血洞数量比之前的有过之而无不及,甚是骇人。
白尘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十分享受凤君的惨叫声。
独孤辰墨擦拭完唇角,将那方丝帕子丢在了圆桌上,看着凤君凄厉惨叫的样子,眸光闪了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曲终了,毒蛊虫尽收,“蛊”刑执行者接过自动飞来的玉葫芦,恭敬的朝白尘颔首,便自动退到了一旁,等待着白尘的下一步指令。
此时的凤君,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好地了,身上的肌肤除了数之不尽的血洞之外,有些皮肉被毒蛊虫啃食的掉在地上,有些皮肉则要掉不掉的挂在身上,露出了被咬得残缺不全的血淋淋的内脏,露出了森森的白骨,也不能算是白骨,凤君身上的毒早已经沁入五脏六腑,连凤君身上的骨头都已经变了颜色,并非白色,而是墨黑色。
凤君的眼睛也废了,眼珠子早就被啃食光了,连眼皮也未能幸免,只剩下两个黑漆漆的洞,一眼望去,甚至诡异。
“呜……呜……呜……”凤君的舌头早已经没有了,连嘴唇都被啃咬得残缺不全,牙齿也掉光了,这一张口就严重露风,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使人无法明白凤君想表达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估计是在骂人吧!众人皆想。
“带去实行烹煮刑。”待实行烹煮刑之后,就将老狐狸的魂魄打散,白尘在心里想。
没用密语传音术,看来这凤君的修为是被废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独孤辰墨在心中微微叹息了一声,忽然听到白尘下的命令,立即回过神来。
“是,王上。”死士四人组应声,便大步往凤君的方向走去,而凤君听到白尘的话,也不知是怕,还是怒,不由挣扎起来,嘴里更是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见状,独孤辰墨心中犹豫了一下,便身形一闪,来到了死士四人组跟前,将他们拦了下来。
“大胆,你……”小一呵斥一声,还想说什么,就被白尘打断了。
“都退下。”白尘淡然而威严的声音响起。
“是,王上。”小一不甘心的瞪了独孤辰墨一眼,只能退下,小二,小三,小四亦是瞪了独孤辰墨一眼,将已经拔出的长剑,又插回剑鞘之中,和小一一起退到了旁边。
“原因。”白尘下了软榻,踱步来到独孤辰墨跟前,笑意浅浅道,不怒自威。
巨大的压迫感袭来,独孤辰墨蹩着眉头,不禁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这个妖王,果真是不简单。
“妖王,得饶人处且饶人,他已经是将死之人,但请妖王给他个痛快。”独孤辰墨咬牙顶着压力,拱手对白尘说道。
闻言,白尘没有言语,只是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独孤辰墨,看得独孤辰墨背脊处都窜上了一股骇人的凉意,其他人亦是连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自己被白尘注意到,因为白尘现在的样子,正是白尘动怒的前兆。
“也罢,就如你所言,本王给他一个痛快。”出人意料的是白尘竟没有动怒,指间轻弹,弹出一道煞气逼人的寒光,直直没入凤君的心脏,终结了凤君的生命。
一切发生的太快,待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凤君已经是一动不动,成了一具破败不堪的尸体。
死士四人组与“蛊”刑执行者,皆是诧异的偷偷瞄了一眼白尘,心中齐齐说道:我去,这王上从什么时候,竟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多谢妖王。”独孤辰墨拱手道谢,心中暗暗道:好险,好险,还以为今天这条命,就要交代在这妖界了,呼。
白尘抿唇不语,忽而冷眸瞪着独孤辰墨,目光里满是杀意,独孤辰墨一惊,心说:要不要这样,这妖王变起脸来怎么比翻书还快?
独孤辰墨刚想防御,甚至是反击,却见那死士四人组亦是面色有异,满目戒备的瞪着自己,呃,不对,不是瞪着自己,是瞪着……
独孤辰墨脑中精光一现,也迅速反应了过来,他们不是瞪着自己,而是瞪着自己的背后,而自己背后除了凤君,还能有谁。
果然,独孤辰墨转过身来,就见“蛊”刑执行者手执玉笛,一身戒备的看着被钉在墙壁上的凤君,确切的来说,是看着那缕不断挣扎着要从凤君尸体上出来的魂魄,也就是凤君的魂魄。
看着那缕带着煞气,凶神恶煞的魂魄,白尘眼中划过一道利光,从墟鼎中掏出一个全身上下刻满经文的木质葫芦,打开了木质葫芦上的木塞,并将其抛向凤君尸体的上方,冷声说道:“既然你迫不及待的想出来,就让本王来助你一臂之力。”
见状,一边瞪着众人一边不断挣扎着要从自己尸体上出来的凤君魂魄,越发挣扎的厉害了,一边挣扎一边还不忘咒骂白尘等人,早已忘记了之前的恐怖教训,一看就是没有丝毫的悔意,简直是与疯狗无异,狼心狗肺到了极点。
可惜,无论凤君魂魄怎么挣扎,终究是被木质葫芦给收了,塞子自动飞了过去,塞在了木质葫芦上。
白尘伸手接住向自己飞来的木质葫芦,看着手中不断颤动的木质葫芦,眸光微微闪了闪,将其递到了独孤辰墨跟前,淡声道:“他入魔已深,且难以根除,若是让他再入轮回,最后的结局,也只能是害人害己,本王的建议是四个字:灰飞烟灭,当然,这只是本王的建议而已,具体该如何处置他,你自己看着办吧。”
独孤辰墨接过木质葫芦,心中有些意外,听完白尘的话,顿觉头疼的不行,我还能怎么处置他,当然是带回去给陛下处置了。
只是不知道陛下见到此人的魂魄,会不会大发雷霆?
“这是楠清村村民的所在地。”不知何时,白尘的手中多了一个信封,白尘将信封交给了独孤辰墨,便吩咐人带独孤辰墨离开妖界。
独孤辰墨看着手中的信封,向白尘道了谢,便打算跟着“蛊”刑执行人离开了,才走了几步,就听见白尘用密语传音术对自己说道:“若本王是你,便不会将老狐狸的魂魄带到小狐狸那里。”
独孤辰墨身体一僵,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老狐狸!
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