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五章 来的都是骗子
当大力看到印刷成的告示之后，很是无奈地说了一句：“这最后一段话……”
我得意地说：“是不是神来之笔？”
李小虎说：“狗尾续貂。”
大力说：“你太客气了，应该说是坏了一锅汤的老鼠屎。”
我当然是不服气，当然也是有些心虚。
基于这两种混杂在一起的心态，我硬着脖子说：“王小猛出现了，我们问他。他肯定会说是因为看到告示的最后一段才现身，我们可以打赌，你们绝对是要输给我。”
我当时已经想好，若是这样赌的话，王小猛没有出现，我不算是输，若是王小猛出现了，我就想办法让王小猛说一句自己不是孬孙，只要王小猛这样说了，我就算是赢了。
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天才。
大力和李小虎却无心和我打赌。
告示都贴了出去。
我们三人就搬到时光荏苒园里住，以便等着王小猛出现。
时主任也没跟我客气，向我们要了不低的房费。
时光荏苒园里连床都没有，时主任收了房费，也没有给我们买床的打算。
大力让我去买床，买一张、两张、三张都随意。
我怎么可能和大力、李小虎这两个臭男人挤一张床，但我又觉得买三张床太亏。
灵光一闪，我找了个附近的客栈，租了三张床。
我太天才了。
我们刚在时光荏苒园安顿好，就有人来找我们了。
来人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当时主任告诉我们，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来访的，在门口等着见贴告示的人，我哪还能忍，直奔门口。
果然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风情万种，楚楚动人。
我整理一下发型，一往情深地问这姑娘：“姑娘并不是我告示里要找的人？却为何而来？”
姑娘柔情似水地一笑，然后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我故作深沉地说：“因为你不是。”
姑娘更柔情地说：“我虽不是你要找的人，但我也可以是你找到的人。虽然我们过去不曾相遇，难道我们不是已经相识？你早就在我心里，你心里也一定有一个这样的我。”
我被姑娘的话弄懵了，但因眼前的姑娘貌美，我虽然懵，但也觉得满心幸福。
我脱口而出：“我心里早就有一个你。”
姑娘对我微微一下，温柔地问我：“你还要等原来那个人吗？”
我说：“不得不等。”
姑娘悲伤地说：“为何呢？那个人又没有出现，难道不已是一个孬孙吗？你又何必等一个孬孙呢？”
我也是悲恸地说：“我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
姑娘哀怨地说：“虽然我最喜欢你的言而有信，但那个人不值得你的言而有信。那个人既然不出现，不如我们带着遗产一起浪迹天涯吧，我们才是值得的人。”
我突然就跟不上姑娘的节奏了，就问：“你说什么？”
姑娘也不想跟我绕了，就直说：“咱俩别整这些没用的废话了。我知道你是继承了一笔遗产，发财了，想回来找自己的初恋，你这初恋就是这时光荏苒园的某个姑娘。当初这个姑娘嫌弃你穷，还说你是孬孙。我这么美，肯定比你初恋美，我还这么温柔，肯定不会骂你孬孙。你别等你初恋了，还是跟我过吧。”
姑娘说完，我背后想起了大力、李小虎、时主任的笑声。
我想找个地缝，这大概就是无地自容的感觉。
大力说：“姑娘，你上当了，他没什么遗产。”
然后我脸上就中了一巴掌，姑娘气鼓鼓地走了。
时主任这才慢悠悠地说：“这姑娘我见过，哪个青楼里的巧嘴姑娘，常把人骗得倾家荡产。”
李小虎则嘲讽我说：“就因为你那最后一段话，看把什么人都招来了。过一会儿，指不定还会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这些人可都要你来接待。”
我当然还是嘴硬：“吸引来这些姑娘，不也是调剂生活的一件美事吗？这些姑娘，我才舍不得让你们接待，我要全包了。”
说话间，又来了一个年轻貌美，风姿摇曳的姑娘来了。
这姑娘却是一个老实多的人，见了我就含情脉脉地说：“我不是小哥哥要找的人，我只是见了哥哥的告示，被小哥哥的告示感动了，想要认识一下小哥哥。”
我内心一荡漾，就说：“姑娘真是一个至诚之人。”
姑娘问我：“小哥哥要等的人是什么人呢？想必一定是一个极为貌美的姑娘，才能让小哥哥这样优秀的人魂牵梦绕。”
姑娘如此至诚，我也很诚实：“我等的人不是一个姑娘，而是一个汉子。”
姑娘上下打量我几遍说：“你看着不像啊。”
我不明所以，不知道姑娘说的是什么不像，就说：“怎么不像了？”
姑娘却忙向我道歉：“是我偏见了。不过我从来都是支持小哥哥这种偏好的。”
我更不明白了。
姑娘又说：“小哥哥等的人叫什么呢？是个什么样的汉子呢？”
王小猛的名字不能说，我只能乱编：“我等的人叫刘昆，我也是多年没见他，但我知道他应该还是一个瘦瘦小小又黑黑的人。”
姑娘又说：“这个刘昆面貌有什么特征呢？”
我一时编不出来。
姑娘想岔了，就解释说：“多年没见，我是担心小哥哥见了刘昆，也认不出他。”
我就只能硬着头皮又编：“刘昆脸上有个疤，在左侧面颊，是个刀疤，是当年我给他脸上留下的。这个刀疤我永远记得。”
姑娘说：“小哥哥能不能详细说说，我若是见了这样的人，一定会告诉小哥哥。”
我只好硬着头皮又编。
姑娘又问了我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怎么和刘昆认识。
我也只能编，说自己叫李立，与刘昆原是万柳城书院的同学。
姑娘问完就走了。
姑娘刚走，大力就说：“我跟你打赌，过一会儿就会过来一份瘦瘦小小黑黑，脸上有个疤的汉子，自称是刘昆。”
大力的预言从来都是准的，过不一会，真来了一个这样的汉子，说自己就是我等的刘昆，问我遗产的事情。
气急败坏的我，就动手揍人了。
李小虎评价说：“这第二个姑娘段位比第一个姑娘高上许多。”
第六百六十六章 传话的小乞丐
又接二连三来了几个不靠谱的人之后，终于来了一个靠谱的人。
这个靠谱的人是一个机灵的小乞丐。
这个小乞丐过来就说，自己收了一个人的钱，来这里替那人问话。
小乞丐这样一说，我就觉得靠谱。
虽然我要是王小猛，绝对想不出这种办法，但王小猛绝对应该能想到这种办法。
见小乞丐说得靠谱，我就把大力、小虎、时主任喊来，一起听小乞丐说什么。
大力就问小乞丐：“给你钱的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小乞丐说：“那人是昨天夜里来找我的，我是一个小乞丐，夜宿在大街上，晚上没有灯火，昨夜又没有明月，我就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就知道是一个男的，年纪应该不会很大。”
大力点点头，觉得靠谱，就说：“若我是王小猛就会这样做，当然王小猛若是牛大那样的人，就不一定了。”
大力评价完之后，又问小乞丐：“这人给了你多少钱？是什么样的钱？银票还是碎银子？”
小乞丐说：“那人昨天对我说，你们可能会这样问。那人给我的是一张银票。那人还说，你们若是愿意花两倍的银子兑换这张银票，我就可以把银票兑换给你们。”
大力对我说：“牛大掏钱。”
我当然不想掏。
大力就说：“牛大不听话了？”
我就掏了钱，把银票从小乞丐手里兑换了过来。
我接过银票，却见银票上写着一行字：“你们不用费心了，这银票是我偷得，没有什么线索。”
我觉得很吃亏。
大力却说：“不吃亏。”
大力又问小乞丐：“那人让你来找我们，对你还有什么吩咐？让你来传什么话吗？”
小乞丐说：“那人对我说了一个人的名字，你们若是能说出这个人的名字，我才能继续和你们对话。你们若是说不出来，那我就只能走了。”
大力说：“我知道的人名太多了。那人给你说的人名，是那个人自己的名字，还是其他人的名字呢？”
小乞丐说：“我不知道。”
大力说：“那你多给我几个机会。”
小乞丐想了想说：“也可以。一次机会五两银子。”
大力说：“可以。”
我脱口而出：“王小猛。”
小乞丐说：“不对，五两。”
大力说：“王老魔。”
小乞丐说：“你们先给我五两银子，我再说对不对。”
大力看了我一眼，我乖乖给了银子。
小乞丐说：“对了。那人就是说了王老魔的名字。”
我对小乞丐说：“你不老实哦。都知道王老魔已经死了，王老魔怎么可能是那个人自己的名字呢？”
小乞丐说：“江湖多奇事，我又怎么能确定王老魔是不是死了。说不定王老魔没死，还变成了一个年轻男人。”
小乞丐伶牙俐齿，我说不过。
大力说：“既然我们说对了名字，你可以继续说那人吩咐你来办的事了吧。”
小乞丐说：“那人吩咐我来办的事很简单，就是让我来找你们要钱。”
我听得心惊肉跳，就说：“要什么钱？”
小乞丐说：“那人说，你们若是说出了王老魔的名字，我就找你们要钱。要了钱之后，就找一家文印工坊，印上许多张告示，在告示上就只写‘他们答出来了’这几个字，然后把这些告示贴到全城各处你们原来张贴告示的地方。”
大力听了就说：“这种安排倒是不错。王小猛看来不笨。”
大力让我给小乞丐钱。
小乞丐收了钱欢天喜地的走了。
小乞丐走了之后，还来了几个不靠谱的人，我当然是和和气气地耍了他们一顿，把他们赶走了。
又一夜过去之后，小乞丐所言的告示贴了出来。
因为全城各处张贴的都有，我们只能确定王小猛肯定是看到了告示，但不能确定王小猛在哪个地方看到了告示。
我们只能等着。
所幸的是，我们这次并未等很久，小乞丐很快就来了。
看小乞丐来的时候的满脸笑容，我就知道自己肯定又要掏钱了。
果不其然。
小乞丐来了就说：“呵呵，恐怕又要让你们破费了。”
我就问小乞丐：“说吧，你要多少钱才肯说。”
小乞丐一愣说：“我本来说你们要破费，是说你们还要再贴告示。但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也就只能勉为其难再宰你一顿了。你不给我五两银子，我是不会说那人让我转告你们什么。”
大力笑出了声。
李小虎笑得要在地上打滚。
我满肚子委屈地付钱。
小乞丐还说了一句：“早知道你们江湖人士这么大方，我就要十两了。”
大力说：“并不是所有的江湖人士都大方，但你眼前这个牛大是一个冤大头，你下次若还有机会，就要一百两。”
小乞丐眼睛一转说：“若我这次就提价一百两呢？”
大力说：“你可真聪明，但牛大最讨厌出尔反尔的人。”
我也气场全开地瞪了小乞丐一眼。
我牛大的气场吓一个小乞丐还是足够。
小乞丐忙说：“这次就五两，我也是一个诚信的人。”
然后小乞丐传了话。
王小猛的原话是这样的：“你们所约的地方，应该就是时光荏苒园，但时光荏苒园里有我不愿意面对的人，也有我不愿意回忆起的往事。我不会去时光荏苒园见你们。你们若要见我，就另选一个地点，贴出布告告诉我就行，但要等十日之后，我这十日内有事要办，你们不要打扰。”
小乞丐转述完之后，就说自己十日后来收告示钱，然后就离开了。
大力问时主任：“王小猛心中对你们有什么芥蒂呢？”
时主任说：“王小猛大概就像当年离家的舒中一样吧，不想面对故人。我与任老板对王小猛而言，就像是长辈。王小猛这样一个知道自己犯了错，闯了祸的孩子，最怕见到的就是长辈。”
大力点点头，觉得时主任说的这些也算是合理。
大力却又说：“只怕我们在这万柳城中是见不到王小猛了。”
第六百六十七章 大力忍不住骂人了
大力的预言一般都是准确的。
我们在这万柳城中确实没有见到王小猛，但当时大力刚说出这个预言的时候，我是当然不信的。
大力见我不信，就向我解释了起来：“我们在明处，王小猛在暗处。王小猛已经知道约他见面的人是谁。王小猛没来见我们，就是不想来而已。王小猛给了我们十天的时间，其实就是想让我们在这万柳城里滞留十天。王小猛最近一两天之内就是杀掉自己想要杀的人，然后上路。我们滞留十天，就很难再追上他。”
我摇着脑袋反驳大力：“王小猛当然是想在这一两天之内把自己想要杀的人杀掉。王小猛也知道，只要自己杀了人，其他追捕他的人就会闻风而来。王小猛这个时候不敢出来见我们。王小猛杀了人之后，会在万柳城中潜伏起来，再无其他动静。其他追捕王小猛的人，见万柳城中再无动静，就会认为王小猛已经离开，也离开万柳城。王小猛此时就会来见我们。”
我得意地说完自己的推论之后，出来反驳我的居然不是大力，而是李小虎。
李小虎说：“王小猛若是当真想要见我们，与我们谈一谈，就会先放下自己原本的计划。”
我就对李小虎使出了抬杠杀手锏：“你又不是王小猛，你怎么知道王小猛是怎样想的？”
李小虎用同样的杀手锏回应了我：“你也不是王小猛，你也不知道王小猛是怎样想的。至少我还知道王小猛不是你这样的笨蛋，不会像你这般思考。”
既然抬杠抬不过李小虎，我就只能耍赖：“反正我们应该在这里等上十天。王小猛可以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我牛大却要做一个有始有终的人。”
李小虎继续对我人身攻击：“你只是想要继续在这万柳城中逍遥快活十天吧。”
我就很坦然地说：“反正都要在这里等十天，这十天之内，我怎么逍遥快活，需要你管吗？”
大力摇摇头说：“逍遥快活是不可能了，我们若要在这万柳城中等十天，只能东躲西藏十天。”
我问大力：“这是什么原因？”
大力说：“无论王小猛会不会在十天后见我们，他这几天内肯定是要作案。王小猛作案之后，那些追捕王小猛的人蜂拥而至，难道你想被他们撞见？”
我小心翼翼地说：“我只是逍遥快活，他们这些人是要找王小猛，应该不会在我逍遥快活的地方遇见我。”
大力说：“这些人难道不会认为王小猛就藏在你逍遥快活的地方？”
我这下无言以对了。
大力又说：“我们若是要等着王小猛，接下来的十天，最后就只躲在这时光荏苒园内，哪里也不去。”
我立刻就转变了态度：“我也觉得王小猛是在骗我们，他肯定是要作了案就上路，把我们骗在此地，让我们追不上他。”
大力给出了最终的方案：“若是王小猛在这一两天之内作案，我们就立刻动身去百湖城。”
我很乐观地说：“至少这一两天之内，我们还有时间逍遥快活一下。”
大力说：“没时间了。这一两天我们也要为找到王小猛作努力。”
我问大力：“怎么找？”
大力却说：“只怕我们要让时主任再讲一个故事了，一个发生在不久之前的故事。”
我心里一阵紧张。
时主任说：“看来你还是想到了。”
大力说：“我早就想到了，只是因为想要为牛大剩几个钱，才一直没有问。我原本也以为自己的告示能调出王小猛，却又被牛大捣乱了。现在牛大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就让牛大再掏钱买一个故事吧。”
我们一行人就又跟着时主任到了任老板的酒馆。
坐定之后，大力问时主任：“既然王小猛无法从自己的母亲那里得到与自己父亲有关的信息，那王小猛就只能来找你们。王小猛后来得到的与自己身世有关的假消息，都是从你们这里得到的。你们为何要骗王小猛？王小猛来找你们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时主任叹了口气说：“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
大力说：“现在认错又有什么用，说出真相才更有用。”
时主任却继续叹气说：“王小猛来的时候，任老板劝我说出真相，我却没有这个勇气，我以为这是为了王小猛好，却没想到我的谎言把王小猛推向了深渊。”
任老板说：“也不全怪你，王小猛的路，终归是他自己选的。”
大力说：“你们还是说些有用的吧。”
时主任停止了哀叹，说起了有用的事情：“王小猛来找我们的时候。任老板劝我告诉王小猛所有的一切。我却认为王小猛不适合知道真相。我原本以为自己了解王小猛的为人，在知道了这一切的真相之后，王小猛不仅会将刘大地主、天翻教视为自己的敌人，还会将当年发起正风气运动的少林寺视为自己的敌人。王小猛的能力却有限，若是与这些人和组织为敌，王小猛只能是死路一条。我不想看着王小猛一辈子都为了自己根本不能完成的目标奋斗，我不想看着王小猛被自己的敌人碾压的粉身碎骨。我只能欺骗了王小猛。”
大力问时主任：“我不想听你骗王小猛的理由，我只想听你是怎么骗王小猛的。”
时主任说：“我不忍心告诉王小猛真相，也不忍心欺骗王小猛。我就给了王小猛当年的账本，让王小猛自己去找线索。”
大力说：“你怎么还有账本？”
时主任叹了口气说：“生活所迫。当年每一个进时光荏苒园的客人，我都要收一笔入门费。”
大力摇摇头，又问时主任：“账本在哪里呢？”
时主任说：“账本我给了王小猛，但我还有一个副本。”
时主任找来账本的副本给了我们，并说：“这副本就不要钱了。”
大力接过副本，最后对时主任和任老板说：“你们两个懦夫，就在这里慢慢烂掉吧。”
大力说完，就站起来走了。
我和李小虎立刻跟上。
第六百六十八章 做恶人的勇气
大力出了门就说：“我本想骂他们是被精神阉割的懦夫，但想到自己骂人不该用脏字，就只骂了他们懦夫。”
虽然大力是出了门才说的这话，但里面的时主任和任老板应该是听得到。
想到自己的头曾被任老板踩在脚下，我就说：“时主任和任老板哪里是懦夫了？他们做了那么多勇敢的事情，是天下第一等的勇士。”
大力却说：“你不用替他们说好话。我说他们是懦夫，他们心里清楚我的意思。他们也认为我说中了他们的弱点。”
我问大力：“你为何说他们是懦夫？”
大力却问我：“给你一个极漂亮，极昂贵的玻璃酒杯，你是每天用它喝酒，还是把它包起来，藏得严严实实，不让任何人看，甚至自己也不去用？”
我说：“当然是要用来喝酒。我还要拿出来当着大家的面喝酒，让所有人都嫉妒我。”
李小虎也为我作证说：“对。牛大常在衡山派里炫耀自己的好东西。”
大力问我：“你不怕有人觊觎你的杯子吗？你不怕自己把杯子打碎吗？”
我自信地说：“我大衡山派哪有那么多连一个杯子都要偷的坏人？再说，我牛大在我们衡山派的威名可不是吹出来的，我衡山派就是有一两个惯偷，也不敢打我牛大的主意。”
大力说：“就算是别人不敢偷你牛大的杯子，你难道也不怕自己把杯子打碎吗？”
李小虎又作证说：“牛大绝对打碎了不少自己的杯子。我们上理论文化课的时候经常听到咣当一声，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打瞌睡的牛大不小心碰倒了自己的杯子。”
我想了想说：“即便如此，我还是会把好杯子拿出来用。就算是被我自己打碎了，我也是用过了，炫耀过了。”
大力点点头，又说：“假如我们谈的不是杯子，而是你心爱的人呢？”
我问大力：“什么心爱的人？”
大力说：“假如说，你将来有了孩子。虽然我看不到这个可能，我觉得会光棍到底。但假如说你有了孩子……”
我不等大力说完，就反驳说：“我肯定会有媳妇的，也肯定会有孩子的。”
大力摇摇头，李小虎也摇摇头。
大力继续说：“假设你有了孩子……”
我又打断大力说：“你该说，等我有了孩子。”
大力不想跟我不停的打嘴仗，就说：“等你将来有了孩子。你敢让自己的孩子在这个世界里冒险吗？你是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在一个虚假但安稳的环境里度过一生，还是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在现实且残酷的世界里冒险呢？”
我回答不上来，就只能说：“我没孩子。”
大力说：“时主任和任老板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王小猛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时主任和任老板都是老光棍，王小猛就像是他们自己的孩子。时主任和任老板不敢让王小猛知道真相，就编织了一套谎言。”
我为时主任和任老板辩护说：“时主任和任老板也是好心，他们希望王小猛度过美好的一生，只是出了意外，他们也没想到王小猛会这么执着于自己的身世，并且误以为自己是王老魔的儿子，做出了这么偏激的选择。”
大力说：“这世间每一样东西，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也都有自己的命运。就像是一个漂亮的杯子，他的使命就是盛满酒水，供人享用，并未人带来愉悦。一个漂亮的杯子若是被藏起来，他的使命就没有实现。这个杯子的一生都蹉跎了。一个漂亮的杯子，就算是最后碎了，但只要他完成过自己的使命，就实际度过了完美的一生。一个人更是如此。一个人若是一生都生活在谎言之中，对世界的真相一无所知，还能怎么认清自己人生的使命？时主任和任老板，王小猛的生母王姑娘，王小猛的养母柳姑娘，一起欺骗了王小猛。他们不仅让王小猛对自己的身世有了错误的认识，还让王小猛对这个世界有了错误的认识。因为他们，王小猛成了现在这样一个人。”
我摇摇头说：“王小猛才是该对自己人生负责的人。”
大力说：“我当然无意为王小猛开脱，但王小猛成为今天这样一个人，时主任、任老板、王姑娘、柳姑娘，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他们自己都是懦夫。在强大的敌人面前，他们放弃了反抗，他们只求苟活。他们当然也就认为王小猛应该做一个不知道真相的人。”
我以为自己听明白了，就说：“强大的敌人，刘大地主确实强大，强大到让人窒息。我牛大就不愿意做一个懦夫，若是让我遇见刘大地主，我肯定要和他拼命。”
大力说：“他们遇到的强大的敌人可不只是刘大地主，刘大地主虽然强大，但是一个恶人，若他们的敌人仅仅是刘大地主，他们也会反抗。”
我问大力：“他们的敌人还有谁？”
大力说：“他们的敌人就是正道。正风气运动是正道发起的运动，所有正风气运动的敌人都是恶人。时主任和任老板，还有王姑娘、柳姑娘，以及所有躲在时光荏苒园的人，虽然都是正风气运动中受害者，但他们不敢反抗正风气运动，他们不敢让自己成为恶人。他们只敢说自己是正风气运动中受冤的人，却不敢说正风气运动才是真正的恶行。他们都是不敢让自己做恶人的懦夫。他们都认为声名比一切都重要，比自己的性命重要，比真正的正义重要。”
大力说完，我和李小虎都沉默了。
大力很严肃地问我们：“若是将来有一天，你们发现自己的敌人是正道，你们为了真正的正义，敢做一个恶人吗？就算是你们击败了敌人，你们也要永远背着恶人之名。你们还敢做一个恶人吗？”
我不想欺骗大力，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李小虎也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大力说：“等到了那一天，我们就知道了。既然我们的敌人是刘大地主，我早晚会遇见这个选择。”
第六百六十九章 心结
大力的预言让人沉重，但好在还只是预言，不是当下的问题。
我们更要关注当下的问题。
回到住处，大力翻开账本，看了一会儿之后，大力撕下其中三页，对我和李小虎说根据时间推断，这三页上的人，都有可能是王小猛的父亲，李小虎的三个目标，肯定在这三页纸上。
大力派我和李小虎拿着这三页纸去找人打听，看这三页纸上的哪些人现在还在万柳城中，并且符合官员、商人、江湖人士的特征。
我就对大力说：“既然这是三张纸，那就应该三人一人一张，分别拿着去打听。”
大力说：“我当然会去打听，我是让你和李小虎把这三张纸抄一遍，每人都拿着三张纸去打听。我看完这三张纸之后，已经把这上面的人名都记下了，不用再抄一遍。”
我不信，就让大力背一遍。
大力当真背了一遍。
我只能承认自己智商被碾压了，不仅是因为大力能背下来，更是因为在拿着名单看大力背得对不对的时候，我竟然发现自己有好多字不认识。
我这一辈子最愁的一件事情，就是有时看到别人的名字却念不出来，我很感激大力和李小虎的名字都很简单。
我们三人拿着名单各自出门去打探消息。
几个时辰之后，我们又在住处聚齐。
我们三人在这几个时辰里各自都用了自己的方法打探消息。
我先给所住客栈的店小二看了那三张纸上的名字，店小二说自己都不认识，我就给了店小二一块银锭让他去打听，店小二收了钱就出门替我办事了，我就在自己房间里等着店小二回来向我汇报。
李小虎拿着名单去找了本地的几个老讼师，给了他们咨询费之后，就得到了名单上这些人的信息。
大力去了一家青楼，找了里面的老鸨打探消息。
我们几个人的方法不同，收获也就不同。
我白花了五两银子，店小二回来之后就说经他一番打探，名单上的人要么是死了，要么是搬走了。
李小虎经过向几个讼师打探，虽然没得全名单上所有人的消息，但也从这个名单上找到了几个符合条件的人。
大力收获的最丰盛，老鸨如数家珍地把名单上那些人的底细全说了出来。
王小猛的三个目标却不能确定。
这名单里有很多个富商、官员、江湖人士。
大力摇摇头说：“我们看这个名单时的心态与王小猛的心态完全不同。我们看这个名单，任何在客观上符合条件的人，都有可能是王小猛的目标。王小猛看这个名单，却一定会带有很多主观色彩。通过这个名单，我们找不到王小猛的目标。王小猛动手之后，我们却可以通过王小猛所选的目标，更多地了解王小猛的内心世界。”
我窃以为，大力这是在外自己的无能开脱。
因为找不到王小猛的目标，我们就放松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精神抖擞地醒来，就听到王小猛一夜杀了三人的消息。
死的第一人是城中的一个富商，外号小西门的李达有。
死的第二人是城中一个致仕的官员，外号小严嵩的张文若。
死的第三个人是城中一个武馆老板，外号小吸毒的刘克峰。
大力听完这些消息之后，就催着上路，李小虎也同意上路，只有我心里还抱着王小猛万一没离开万柳城而在此处等着的念想，而不肯离开。
大力和李小虎劝不动我，我反而很有理地对他们说：“我们就算是一路上紧跟在王小猛的屁股后面，很及时地赶到了百湖城，也不见得就能在百湖城里见到王小猛。但我们若是留在这万柳城里，还是有可能见到王小猛的。”
大力就只好说：“那就打赌吧。赌一万两银子，就赌王小猛会不会留在万柳城里与我们见面。你要是敢赌，我和李小虎留下来陪你在这里等着王小猛。你若不敢打赌，就跟着我们走。”
我哪里敢打赌，就随着大力上路了。
走之前，我们去见了时主任和任老板。
大力说对他们说：“人各有命，你们不用把别人的命运当做自己的责任，你们还是把自己的一生过好吧。消灭刘大地主是你们的人生使命，去完成吧。”
时主任说：“我们都是老骨头了。”
大力又摇摇头。
我们三人就这样出了万柳城。
在路上，大力又开始点评：“我们在这万柳城里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我们通过在万柳城里听故事知道了敌人有多强大。”
我问大力：“知道敌人多强大，算是一件好事吗？”
大力说：“当然算。若是把对方当成敌人的动机并不单纯，在知道了敌人的强大之后，就能很坦然放弃努力。若是把对方当成敌人的动机单纯，在知道了敌人的强大之后，就能坦然地面对失败。我们现在知道了有价教的强大，就可以坦然地面对失败了。”
我对大力说：“你这样一说，我才发觉自己心态已经变了。自从想到自己永远也不可能打得过刘大地主，并且想到自己因为要与刘大地主为敌，可能会成为一个遗臭万年的恶人，我反而很坦然了。随便吧，失败就失败，遗臭万年就遗臭万年，反正我就是要与这个刘大地主过不去了。”
大力点点头说：“这就是极好的心态。”
大力又点评说：“我们在万柳城里的收获不仅仅知道了有价教教主刘大地主这个敌人有多强大，还对王小猛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我问大力：“什么样的了解？”
大力说：“名单上很多人都可以是王小猛的父亲，但王小猛偏偏认为声名狼藉的那三人是自己的父亲，再加上王小猛几乎确信王老魔是自己的父亲，这就说明王小猛有一个心结，这个心结让王小猛认为自己只配拥有这样的出身。利用这个心结，或能有助于找到王小猛。查明这个心结的来源，或能有助于解决王小猛的问题。我们若是到了百湖城，可以打探一下王小猛的心结。”
第六百七十章 百湖城的典故
出了万柳城，一路平安无故事地走到了百湖城。
大力在路上给我们讲了百湖城的一些故事。
百湖城里当然不是刚刚好有一百各湖。
许多许多年前，百湖城之前也不叫百湖城，而是叫保民城。
百湖城还叫保命城的时候，城里没有一片值得称赞的湖水，最多只是有一些小池塘。
许多年前，江湖中有了一个关于保民城的传说。
一个江湖传奇人物死后葬在了保民城中，这个江湖传奇人物的一切秘籍、宝藏也都葬在他的墓地之中。
虽然不知道这个传说是谁传出来的，但传出这个传说的人，肯定不是一个喜爱保民城的人。
这样一个传说，给保民城带来的不是财富，而是灾祸。
那些来寻宝的江湖人士带着失望离开保民城的时候，除了在保民城留下了许多尸体之外，还在保民城里留下了许多大坑。
这些大坑，都是江湖人士在挖掘传说中的墓地时留下的。
寻宝的江湖人士只有挖坑的习惯，却没有填坑的习惯。
寻宝的江湖人士一般还都是管杀不管埋的角色。
既然江湖人士既留了许多大坑，也留了许多尸体，保民城里的居民就把这些尸体扔进来大坑。
保民城的居民自然无意安葬这些死者，这些死者都是些来城中寻宝的江湖人士，是保民城中的仇人。
这些尸体被扔进了大坑中之后，就被浇上了火油，被一把火烧掉。
这场大火烧了几天，大火过后，保民城里又发了大水。
有人说这场大水是看不下去的老天爷降下的，老天爷要用这场大水将自己厌烦的一切都冲刷干净。
这场大水确实把一切都冲干净了。
大水过后，保民城已经不是一个适于生活的城市。
所有居民，只要不想死，都带着细软逃离了保民城。
从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保民城是一处无人之地。
后来，乱世来了，保民城却成了不错的避难之地。
乱世结束之后，保民城旧址之上建起了一座新城，这座新城就是百湖城。
当年那些江湖人士留下的大坑已经成了大湖。
因为湖底沉着江湖人士，这些湖就以江湖门派的名字命名。
百湖城中有少林湖，有武当湖，当然也有我们大衡山派湖。
别人常说，一座城市若是有了湖水，这座城市就有了灵气。
百湖城里有这么多湖水，虽然这些湖水背后的故事并不那么优美，但百湖城也因为这些湖水成了一个很有灵气的城市。
每一片湖上都有游船画舫，每一个游船画舫之上都有才子佳人，江湖才俊，也就没人去想湖底是不是还沉着许多江湖人士的骸骨。
大力讲完了百湖城的典故，又讲起了千湖帮的典故。
千湖帮的前身是一个武馆，李立武馆，李立就是这个武馆的开创者。
江湖中有许多武馆，这些武馆是江湖中的个体户，规模都很小。
武馆多数的命运是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之中，不留下一点痕迹。
发展的很好的武馆，最多也就是多传几代人而已，从未有哪个武馆发展成一个帮派，但千湖帮是一个例外。
一个开创武馆的武者，多半是一个好人，虽然武功不会怎么高明，但绝对是一个好人。
这个开创武馆的武者，若是追求更好的生活，明明可以到黑风组一类的组织中打工，但这个武者却选择了一条正道。
李立就是一个好人。
李立开创武馆的时候，百湖城里有自己的黑风组，这个组织的名字叫百虎帮。
百湖城里有百虎帮，但百湖城附近却没有衡山派这样的名门正派。
因为缺少制衡的势力，百虎帮在百湖城里横行无忌。
百湖城里的武者要么加入百虎帮，要么就只能离开。
李立也是一个武者，但李立既不想加入百虎帮，也不想离开。
李立开创了李立武馆，想要寻求志同道合者，一起对抗百虎帮。
李立的计划一点也不顺利，李立武馆建立之后，很久一段时间都只有他一个人。
百虎帮甚至也看不起李立，觉得李立只是一个小丑，一个疯子。
百虎帮并未立即剿灭李立武馆，只是放出话，谁要找李立武馆帮忙，百虎帮就会加倍给予惩罚。
李立并未气馁，一直把李立武馆的招牌立着，虽然没有一个学徒，没有一个生意，李立还是倔强地立着武馆的招牌。
李立并不是一个有钱人，自己也要吃饭，既然武馆不能招来生意，李立就要找别的工作。
百虎帮又放出话来，只要李立没有取下武馆的招牌，百湖城里任何一个人敢给李立工作，就是与百虎帮为敌。
因此，在百湖城中，李立连一个收夜香的职位都找不到。
既然如此，李立也没有妥协。
李立把家里的东西都拿到临近城市卖了，并在临近的城市买粮食。
临近城市的人都听过李立的事情，临近城市的人并不那么怕百虎帮，并且很敬佩李立的伟人，在李立卖东西时总是给予很好的价格，在李立买粮食时，总是给予很低的价格。还有一些临近城市的好心人，想要资助一下李立，但李立坚决拒绝了这些免费的资助。
卖到最后，李立家就只剩下四面墙和武馆的招牌。
无以为继的李立，也只能准备离开百湖城。
在李立离开之前，李立武馆终于来了一个客人。
一个年轻姑娘要李立保护她，她不想成为百虎帮一个舵主的小妾。
李立问这个姑娘：“你有食物吗？”
这个姑娘说：“我有。”
李立就对这个姑娘说：“你的食物我们两人一起吃，在食物吃完之前，我会一直保护你。”
姑娘拉来了一车东西，有米面柴油，还有茶盐酱醋，瓜果蔬菜。
姑娘对李立说：“我把自己的首饰都卖了，换来了这些东西。我就在你这里住下了。在这些东西吃完之前，你都要保护我的安全。”
李立对姑娘说：“你放心吧。有我在。”
百虎帮的小弟来了，李立把他们打跑了。
百虎帮的舵主来了，李立也把他打跑了。
百虎帮的一个副帮主来了，李立同样把他打跑了。
百虎帮没有再派来其他人，只是放出话来，谁敢给李立与那个姑娘送食物，就是与百虎帮为敌。
第六百七十一章 立帮成立了
百虎帮的这条命令，却暴露出了百虎帮的虚弱。
百湖城里的所有人都看明白了形势，百虎帮拿不下李立，只能用这种手段逼李立离开。
但因为百虎帮严密监视了李立的家，百湖城的人不敢直接把食物送到李立家中，李立家中的食物还是告罄了。
李立要带着那个姑娘要离开百湖城。
李立与那个姑娘走出家门，那些守在李立家门口的普通百虎帮的帮众虽然知道自己赢了，但也觉得抬不起头。
他们也都是江湖人士，知道自己赢得并不光彩。
他们也很佩服李立，不仅佩服李立的武功，更佩服李立的勇气。
正在李立要离开的时候，一个年轻庄稼汉子出现了。
这个庄稼汉子突然跪在李立面前说：“请李武师收我为徒。”
李立问这个庄稼汉子：“你想清楚后果了吗？”
庄稼汉子说：“我就是因为想清楚才过来拜师的。”
李立问这个庄稼汉子：“你是怎么想清楚的？”
庄稼汉子说：“我是百湖城乡下一个庄稼汉子，我家里就我一个人。我家里有田地，有粮食，有家畜。若是李武师不嫌弃，就请李武师把武馆开在我家。就算是没人卖给我们粮食，我会种地，饿不着我们。”
李立说：“若是有一天，我们的衣服都穿破了，没人敢卖给我们衣服，我们又怎么办呢？看来，你还是没想清楚。”
李立说完，就要带着那个姑娘继续离开。
这时又过来一个乡下老头。
庄稼汉子看到那个老头说：“叔祖，你怎么来了？”
那个老头说：“你这个臭小子。你想要拜李武师为师，怎么也不和我们商量一下？今天就要被你坏了事情。”
庄稼汉子说：“和你们商量什么？你们肯定是要拦着我。”
那个老头说：“你太小看我们了。我来这里可不是要来拦着你的。”
那个老头对李立一拜说：“李武师。我是百湖城牛家村的里正，我叫牛世峰，这个鲁莽地庄稼汉子是我侄孙，叫牛栋。我今天来这里，是想请李武师把武馆开在我们牛家村。”
李立就问牛世峰：“这么说来，你想清楚了？”
牛世峰说：“我又不是鲁莽的年轻人，我来这里，当然是想清楚了。我们牛家村受够了百虎帮。李武师来我们牛家村开武馆，教授我们牛家村的年轻后生武艺，我们共同对抗百虎帮。百虎帮虽然势大，但只要有李武师在，百虎帮也绝对不敢再染指我们牛家村。”
李立又问牛世峰：“若是百虎帮绑架了你们牛家村的年轻后生，逼你们将我赶走呢？”
牛世峰说：“我们牛家村不会受此胁迫。就算是百虎帮派人绑架了我牛世峰的亲孙子，我也不会屈服。我们受够了百虎帮。我们牛家村上下都已经决心与百虎帮为敌，无论什么样的牺牲，我们都能接受。”
李立说：“若是百虎帮真是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并不能保证能救出被绑架的人，我只能保证让百虎帮加倍奉还。若是百虎帮害了你们牛家村一人，我就杀百虎帮两人。”
牛世峰说：“有李武师这番话，我就更放心了。请李武师到我们牛家村开武馆。”
李立说：“看来你是想清楚了。既然如此，那我就把武馆开在你们牛家村好了。”
李立说完，就取回李立武馆的招牌，带着那个姑娘，随着牛世峰与牛栋去了牛家村。
李立武馆在牛家村重新开业了。
百虎帮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虽然李立放出话来，若是百虎帮敢对牛家村的人动手，李立会加倍奉化，但百虎帮还是对牛家村的人动手了。
李立虽然并不能每次都救下牛家村的人，但李立信守了诺言，每当牛家村有一人遇难，李立就会杀死百虎帮的两人。
李立可不会只杀死百虎帮的小喽啰，李立一出手，就至少会杀死百虎帮的两个舵主。
李立信守了诺言，牛家村的人也信守了诺言，无论牛家村有什么样的牺牲，都从未屈服。
一段时间之后，百虎帮先屈服了，不再理会牛家村。
随着百虎帮的屈服，牛家村附近的马家村、刘家村也派出年轻后生到李立武馆学武。
李立当然也对马家村、刘家村许下了同样的诺言。
渐渐地，百虎帮失去了对百湖城所有村庄的控制权。
李立武馆更名为立帮，已经成了能与百虎帮抗衡的帮派。
李立将武馆更名为立帮的时候说，立帮的人，都是选择不向百虎帮跪下的人，都是要做顶天立地好汉的人。
李立也与那个姑娘结为了夫妻。
李立向那个姑娘求婚的时候说，现在他们已经再也不用在害怕百虎帮了。
百虎帮派出人找立帮谈判，想要和平共处，分享百湖城。
立帮回绝了百虎帮。
李立让来谈判的人给百虎帮的帮助虎老大带口信回去：“百湖城里只能有立帮或百虎帮一个帮派。虎老大可以与李立单挑，也可以率百虎帮与立帮决战。”
百虎帮的帮主虎大头当然不想与李立单挑，但他此时已经快要没了威望，百虎帮的帮众不想随着虎大头与立帮决战。
虎大头只能与李立决战。
虎大头虽然知道自己并不是李立的敌手，但虎大头认为自己是有希望的。
虎大头有义父，虎大头的义父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虎文锦，虎大头平日里没少给虎文锦孝敬。
虎大头求助了义父虎文锦。
虎文锦为了利益，自然是要帮虎大头，但虎文锦也不好直接出面。
虎大头与李立的决斗，在江湖中已经传开，江湖的舆论自然是站在李立这一边。
虎文锦虽然不能直接出面，但可以暗中相助。
虎文锦答应虎大头，在决战之前，他会出手暗算李立，将李立打出内伤，让虎大头在决斗中赢下李立。
虎文锦的承诺就是虎大头的底气。
虎文锦对李立出手了。
虎大头绑架了李立的妻子，约李立单独到了百湖城的郊外。
李立去了。
李立到了郊外，没有见到虎大头，却只见到了蒙面的虎文锦，以及那个姑娘。
李立来了，虎文锦就放了李立的妻子，对李立出手。
李立打赢了虎文锦，但自己也受了颇重的内伤。
第六百七十二章 人格形象
李立要与虎大头决斗了。
李夫人问李立：“难道就不能往后推几天吗？你现在可是受了伤。”
李立说：“你不懂。”
李夫人说：“我有什么不懂？”
李立说：“若是我这次推掉了决斗，虎大头也会推掉决斗。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决斗的机会。从此之后，百湖城中立帮与百虎帮就要永远并存下去了，谁也奈何不了谁。”
李夫人说：“我确实不懂，但这又是为何呢？”
李立说：“夫人以为，我们立帮发展到今天，靠的是什么呢？”
李夫人说：“当然是靠夫君神勇。”
李立说：“夫人这话可是让我觉得愧不敢当了。”
李夫人说：“有什么愧不敢当的？若不是你神勇，我们两人早就见了阎王。”
李立说：“我的武功离神勇还差的远，我的武功最多也就是能护着我们安全。我若是当真神勇，不说有不染剑客、镜湖先生的本事，就算是有一般江湖大掌门的本事，早就把百虎帮连根拔起来。但我武功水平实在有限。”
李夫人说：“但在我眼里，你是天下第一神勇之人，就算是别人武功比你高处百倍，我也觉得他们不如你神勇，因为你敢面对比自己强大的对手。”
李立说：“你看我神勇没用。我拥有今天的一切，不是靠神勇，而是靠形象。”
李夫人噗嗤笑了：“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但我真不觉得夫君形象出众，夫君最多也就是面目和善而已。”
李立说：“夫人误会了，我说的形象可不是长相。”
李夫人继续笑着说：“不是长相，还是气质了？气质是靠长相的。”
李立说：“原本要说严肃的事情，都被夫人弄得没气氛了。”
李夫人说：“那你说，你说，我保证正经点。”
李立说：“罢了，夫人这性格却是我最爱的地方。”
李夫人说：“你不说了吗？”
李立：“当然还要说，只是不强求夫人严肃了。”
李夫人说：“那你就继续给我解释形象问题吧。”
李立说：“我说的形象是人格形象。我能成功，是因为我为自己树立了鲜明的人格形象。”
李夫人说：“人格形象？还鲜明的人格形象？我怎么没觉察出？是因为我太爱你了？爱蒙蔽了我的双眼？”
李立说：“那是当然。所谓人格形象，只是标签，夫人在我眼里也是没有标签的人。”
李夫人说：“真是无聊的情话。还是继续说你的人格形象好了。”
李立说：“因为我有着鲜明的人格形象，别人就能判断出我会做出什么事。”
李夫人说：“这有什么好？你这不是让别人对你算无遗策？”
李立说：“不。我树立的人格形象并不是二愣子。二愣子才会被人算无遗策。”
我不知道大力在讲这些的时候是不是在指桑骂槐，我还是为自己辩护了一番：“我可不是普通的二愣子。我是天底下让人最难以捉摸的二愣子。”
没曾想我的话却成了扔到茅坑里的砖头。
李小虎立刻就说：“对，你不是一般的二愣子，你是死不要脸的愣子。”
大力也说：“你这二愣子还真是让人难以琢磨，李小虎觉得你是死不要脸的二楞子，我却觉得你是死要面子的二愣子。”
我只能催促大力快讲故事。
大力继续讲了起来。
李夫人说：“你不是二愣子吗？那你的人格形象是什么？”
李立说：“我的人格形象包括，不屈、刚烈、守信、守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且加倍奉还。”
李夫人说：“你还真能夸自己，快把自己夸成一个老王八了。”
李立说：“老王八？”
李夫人说：“老王八不仅有坚硬的龟壳，还有一张咬住就不松口的嘴。你就是王八侠。”
李立说：“或许今后我立帮就可以以王八为信物。”
李夫人说：“算了，我还不想当王八夫人。”
李立说：“好可惜。”
李夫人说：“你继续说正经事吧。”
李立说：“因为我的人格形象是一个老王八，我的敌人就知道绝对不能惹急了我。他们把我惹急了，也打不死我，只能被我狠咬两口。这就是百虎帮一直不敢对我下死手的原因。”
李夫人说：“原来你仗着自己是王八，就敢与百虎帮死磕。”
李立说：“死磕？我没有与百虎帮死磕。我只是不屈服于他们而已，我绝对没有与他们死磕。我从不主动去找百虎帮的麻烦，百虎帮因此也没有一定要铲除我的决心。”
李夫人说：“对哦。但百虎帮还是一步一步把你逼到山穷水尽。”
李立说：“百虎帮从未逼我到山穷水尽。你信不信，我要是对百虎帮说自己想要离开，但是没盘缠，百虎帮会送我巨额盘缠。”
李夫人说：“我信。可你当初怎么没拿了盘缠就走呢？”
李立说：“我树立这鲜明的人格形象，可不是树给百虎帮看。我所求的不是自保，而是彻底根除百虎帮。我树这人格形象，是树给全城人看的。”
李夫人说：“你是想让全城人都知道你是大王八？”
李立说：“对。我想让全城人都知道我是一个大王八，而且还是一个不一般的大王八。”
李夫人说：“做全城人的王八有什么好？”
李立说：“人们不反抗百虎帮，不仅是因为他们打不过百虎帮，也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就算是死了也是白死，没人会给他们复仇。但在我成为全城人心中守信、守道的大王八之后，全城人就知道，他们只要支持了我，我肯定会为他们复仇。那些实在厌倦了百虎帮，只要知道有人会为自己复仇，就愿意牺牲的人，就会找到我，与我联手。我一直在等这样的人站出来。我运气不错，在最后时刻，终于等到了。”
李夫人说：“你是说终于等到我吗？”
李立说：“当然不是。你不是我一直在等的人，牛里正才是我一直在等的人。”
李夫人有些生气了。
李立赶紧说：“你是我的命中注定，不用等。”
李夫人这才换了笑脸：“你居然等一个糟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