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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史事全文阅读

作者:论如是     江湖史事txt下载     江湖史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四十六章 这其实是一个有深远影响的事情

    赌徒们见庄家如此有恃无恐,并么有想到庄家其实只是在给少林寺打工,他们只是以为庄家是在唬他们而已。

    赌徒们再次强调了,这件事情若是闹到少林寺那里,庄家不会有任何好结果。

    庄家更加轻蔑地说:“那你们就让我看看有什么不好的结果吧。”

    赌徒见庄家硬气,就软了一些,说:“又何必非要把事情闹的这么难看?我们好好商量一下不行吗?若是把事情闹大,让少林寺知道了,我们多半都会不好看。我们若是商量一下,相互都给一个退路,大家都好过。我们也是讲道理的,只要你给我们一条活路,我们当然也愿意给你一条活路。”

    庄家听了就笑呵呵地故意逗这些赌徒们说:“你们是不是想着,你们若讲道理,我就应该讲道理,既然大家都讲道理,我们就能找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折中方案?”

    赌徒们没有听出庄家是在逗他们,就很高兴地说:“对,就是这样一个道理。我们这些赌徒们愿意讲道理,你组织赌局也是要有成本的,若是让你全退,一分钱都不赚,也是不合适的。我们商议过了,你若是愿意退,我们就可以退一步,只要回九成,剩下的一成,就算是你们赚的。”

    庄家听了,故意又逗这些赌徒们:“呦,还给我留一成呢,你们也够大方的。”

    赌徒们听出了庄家话里嘲讽的意味,但却想错了,就说:“一成已经不少了。”

    庄家就慢悠悠地说:“一成也叫不少?那九成该叫什么?”

    赌徒们以为庄家是不满比例,就说:“你不要总是想着一成和九成,你要想这一成已经是好几万两银子,这样一想,岂不是就不少了?”

    庄家说:“好几万两银子?你们觉得我是缺这好几万两银子的人吗?”

    赌徒们说:“你当然不缺这几万两银子,但是有这几万两银子,岂不是更好?若是我们都不讲道理,事情闹大了,这几万两银子,这几十万两银子会怎样,谁又能说得清呢?”

    庄家逗完了赌徒,就说了自己的态度:“几万两银子我不缺,几十万两银子,我也不缺,但我若是这次答应退给你们钱,我以后还怎么立足?你们想多了,我是不可能退钱的。”

    赌徒们被庄家的态度激怒了。

    赌徒们决心孤注一掷赌下去了。

    赌徒们涌向少林寺,在少林寺门口静坐,要求少林寺主持公道。

    赌徒们也考虑过什么时候去少林门口静坐,他们从庄家那里得到最终答案之后,就连夜讨论。讨论的结果是,事不宜迟,越早越好,趁着其他许多江湖大门派的重要人物还在少林的时候去静坐,能够事半功倍。

    赌徒们的静坐起到了效果。

    少林寺新上任的主持圆旦大师,见到自己正式上任的第一天,少林寺就被人堵了门,而且少林寺中还有这么多江湖同道看到了这一笑话,火冒三丈。

    虽然火冒三丈,但圆旦大师要顾忌自己的形象,要顾忌少林的形象,也不能立即命少林寺的武僧直接把这些静坐的人赶走。

    圆旦大师只能先派手下僧人去了解情况。

    在了解情况之后,圆旦大师心里有数了,不慌了,甚至内心偷乐了起来。

    圆旦大师偷笑这些赌徒们没有一个聪明人,竟然都想不到这个庄家其实是在给少林寺打工。

    圆旦大师心想:“这些赌徒们既然想要公道,我就让他们品尝一下公道的滋味。公道可是最无情的。”

    圆旦大师当着众多看热闹的江湖同道说:“世风日下啊。竟然没想到,就在这告成县中,竟然有人用这种事情来开赌局。这种事情能开赌局吗?更让我心痛的,却是如此之多江湖人士参与了这场赌局。这些参与赌局的江湖人士,也不是邪魔外道,而是我们江湖正道这边的同伴。最让我心痛的,是这些同伴居然还认为自己参与赌局没一点错,让我少林寺出来主持公道。江湖风气有必要整顿一下了,那就从这件事情开始吧。”

    圆旦大师说完这些就开始下命令了。

    圆旦大师命令少林寺的武僧把那个庄家抓捕过来,并且要把庄家收到的银子都带过来。

    少林寺的武僧办事效率很快,庄家很快就被带来了,更重要的是,庄家收的银子也都带来了。

    庄家和银子到齐了之后,圆旦大师出面了,在当着这些赌徒的面讲话了。

    在圆旦大师讲话的时候,在场所有的赌徒们都以为圆旦大师是动了真怒,越听越是胆寒。

    圆旦大师讲话内容,主要是围绕着世风日下,江湖风起不正。

    圆旦大师讲完之后,说了对这次赌局时间的处理结果,庄家要被拘禁在少林寺内思过三年,所有的赌银都由少林没收,用于善事,所有的赌徒,少林寺这次不再追究责任,但若让少林寺在听到类似的事情,一定不会轻饶。

    早已被圆旦大师之前讲话吓破胆的赌徒们,听到这次不再追究他们的责任,立即作鸟兽散。

    赌徒们散去之后,在议论这结果的时候,竟然自我安慰说这结果,他们这些赌徒们并不算是最吃亏的。

    赌徒们都说,庄家这次是最倒霉的,谁让庄家不肯讲道理,非要跟他们硬着来,活该庄家现在被少林寺拘谨三年,并且丢了所有的银子。

    赌徒们哪里会知道,庄家本就是给少林寺打工,庄家才没有任何损失。

    庄家被少林拘谨思过三年,实际也就是回到少林寺里避避风头而已,等事情过了之后,庄家自然是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至于庄家该得的银子,以少林寺的信誉,庄家该分的,自然是一分也不会少。

    在这次事件中,唯一的输家只有这些赌徒们。

    这件事情的影响却更深远,后来百花教的悲剧,也是从这件事情开始的。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时间一到,时主任和任老板就催着书中老人去少林寺。

第六百四十七章 仪式和仪式感

    虽然时主任和任老板都很急,但书中老人却不急。

    书中老人说:“我都辟谷三天了,我现在要先吃点饭,喝点水,不然我没到少林寺,就渴死、饿死了。”

    书中老人很有仪式感地吃了早饭。

    书中老人的早饭是三碗清水,三个鸡蛋。

    书中老人边吃喝边说:“无论是水,还是鸡蛋,都寓意着生命之源。我杀人前,就要吃这些。”

    时主任和任老板自然是都觉得无聊,但也只能静静地看着。

    书中老人终于吃喝完了,但也没急着去少林,而是先写了一封信。

    他把信交给时主任和任老板,对他们说:“你们把这封信替我送给圆真。”

    时主任接过信先问:“我们能看看这信的内容吗?”

    任老板则说:“你这又是做什么?”

    书中老人先回答了任老板的问题:“这是我的习惯。”

    然后,书中老人又回答了时主任:“你们当然可以看看信的内容,你们看过之后,就会明白我的习惯是什么。”

    时主任就把信展开,并读出了信的内容:“我是你书大爷,我要为圆因复仇,我认为至少有两个人要为圆因的死付出代价,你们若是在我上山之前没让这两个人死去,我就要亲自动手,杀死你们少林寺三个人。”

    时主任念过信后,一脸茫然地问任老板:“你明白了吗?”

    任老板也是一脸茫然地回答:“我也是一点都不明白。”

    书中老人说:“你们现在不明白,也是无妨。你们只管去送信。你们去的路上,可以慢慢讨论。你们这一路上,可不要走快了,慢慢地走过去就好。不要用一种急于赶路去目的地的态度来走这条路,而要以一种更有仪式感的心态走完这条路,把这条路本身就当做目的。”

    时主任说:“虽然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和任老板是不是只用走得慢一些就可以?不用在路上再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任老板说:“应该是走得慢一些就可以,我们应该不用一路磕着头去少林寺。”

    书中老人说:“我只是建议你们走得有仪式感一些而已,这仪式感只是心中的东西,我并未要求你们非要一路上走出仪式来。你们两人若是觉得自己悟性不够,非要实实在在地走出仪式,才能在心中生出一些仪式感,你们就走出仪式好了。”

    时主任问书中老人:“我们到了少林寺之后呢?”

    书中老人说:“等着就好。我会晚你们一个时辰动身,然后慢慢走到少林寺去。”

    时主任问书中老人:“等着?若是少林寺问我们话呢?”

    书中老人说:“你们想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这种事情,你们自己就可以做主。”

    任老板说:“若是少林寺要对我们两个动手呢?”

    书中老人说:“他们不敢。”

    任老板说:“那可不一定。他们若是觉得可以拿下我们两人做人质,让你不能轻举妄动,他们肯定会动手的。”

    书中老人说:“我说他们不敢,他们就是不敢。少林寺中,圆旦认识我,知道我的脾气。他会很清楚,若是少林寺这样做了,那今天少林寺里可就要血流成河了。”

    时主任说:“这么说来,我们到了少林寺,有可能被好吃好喝接待了?”

    书中老人说:“有这可能。”

    时主任说:“这一趟不亏。”

    然后,舒中、任老板两人就去了少林寺。

    在路程的前半段,两人聊起了仪式和仪式感。

    时主任先问的:“仪式和仪式感,你是怎么认识的?”

    任老板却问:“我们先讨论这个问题吗?我们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可以讨论一下。”

    时主任说:“什么更重要的事情?”

    任老板说:“比如说,我们可以讨论一下这封信。书中老人为何要写这样一封信,为何要我们两人去送这封信,都很值得讨论。”

    时主任说:“这封信,可以等会再谈,又或者可以不谈。就算是我们不谈,等事情结束了,我们也能明白书中老人为何要写这封信,又为何要我们送这封信。”

    任老板说:“我怕事情结束了,就一切都晚了。”

    时主任说:“晚了?你还是觉得书中老人实际就是刘大地主?”

    任老板说:“就算他不是刘大地主,而是舒中,他也有可能已经成为一个刘大地主那样的人。”

    时主任说:“我对这个老头,还是有些信心。”

    任老板说:“信心?”

    时主任说:“说句心里话,你觉得这个自称书中老人的老头,形象如何?”

    任老板说:“有些邋遢,有些不修边幅。”

    时主任说:“这就对了。这种邋遢、不修边幅的人,不会是干大坏事的人。越是干多了坏事的人,越是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利索,看起来衣冠楚楚。”

    任老板说:“这是什么道理?”

    时主任说:“我刚入江湖时认识的一个钱庄老板这样说的,他还是我的造型设计师。”

    任老板仔细欣赏了时主任的造型后说:“既然他是一个钱庄老板,又能给你设计出这种造型,他说的话,或许有几分道理。”

    时主任说:“我们是不是可以讨论仪式和仪式感了?”

    任老板说:“能有什么好说的呢?生活需要一些仪式感,通过仪式能找到仪式感,但有时人们会舍本逐末,过于关注仪式,忘却了仪式感的真谛。仪式越来越豪华,心中的仪式感却消失了。豪华的仪式,起到的很多功用,唯独没有起到让人心中生出仪式感的作用。”

    时主任问:“为何需要仪式感呢?”

    任老板说:“若是生活没有仪式感,那所谓的人生,不就是一天一天重复的日子?若是没有仪式感,那所谓的人生,不就是一从一件事情到另外一件事情的死循环?”

    时主任说:“你这两句话,虽然很有气势,很蛊惑人心,但其实毫无道理可言。”

    任老板说:“仪式感本就不是道理。”

第六百四十八章 无意义

    时主任问:“仪式感究竟是什么呢?”

    任老板说:“仪式感,说到底大概就是一种自我麻醉。”

    时主任说:“自我麻醉?听起来不像是好话。”

    任老板说:“你若是觉得自我麻醉这个词有些贬义,我们也可以换个词来说。我们可以用现在年轻人常用的词。”

    时主任说:“什么词?”

    任老板说:“自嗨。仪式感,说到底就是一种自嗨。”

    时主任说:“虽然自嗨是年轻人常用的词,但听起来好像也不全是褒义。”

    任老板说:“自我陶醉呢?这个词如何?”

    时主任摇摇头。

    任老板说:“自我感动?自我安慰?”

    时主任说:“没一个词听起来像是好词。”

    任老板问:“陶醉、感动、安慰难道不是正面的词汇吗?”

    时主任说:“但是加上自我之后,听起来就像是自我欺骗。”

    任老板说:“不信就是自我欺骗,信就是自我感悟。”

    时主任说:“我不明白了。”

    任老板说:“你有没有过人生毫无意义的感受?”

    时主任说:“人生没意义吗?”

    任老板说:“看怎么想了。每个人都有悲观低落的时候,有人时间长一些,有人甚至是一辈子。当处在悲观低落的状态时,就会想到人就一堆肉,哪一天,呼吸停了,人生也就结束了,就算是人生尚未结束,也只是作为一堆肉而一天天地重复的活着。”

    时主任说:“人生需要什么意义呢?我们那的人就不需要人生有什么意义。”

    任老板说:“你们那的人,听起来就好像是高级的机关人一样,当然不需要人生有意义,只需要加满油,把火烧旺,就能运行。”

    时主任问:“难道说,你们这里的人,只有在找到生活的意义之后,才有活着的动力和勇气吗?”

    任老板说:“正好相反。”

    时主任问:“怎么会相反?只有忘了生活的意义,才能好好活着吗?”

    任老板说:“生活的意义这个问题,是一个禁忌问题。”

    时主任问:“这问题怎么禁忌了?”

    任老板说:“因为这种问题,一经碰触,就会被附身一生,一经碰触,就会被占据心灵。”

    时主任问:“什么意思?”

    任老板说::“我们这里的人,若是不去想人生的意义这个问题,那他大概率就压根不会有自己的人生是否有意义的疑问,他可以不带犹豫地将人生进行下去,并且表现出很高的目标感。他们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求学,该学什么手艺,什么时候该工作,该找一个什么样的工作,什么时候该结婚,该与什么样的人结婚,什么时候该有还在,该如何养育自己的孩子。他们若是没有碰触过人生的意义这样一个问题,他们就可以将自己的人生这样安排得明明白白,不会怀疑自己的人生没有意义,反而会觉得自己过了极丰富的一生。”

    时主任问:“若是他们碰触到了人生意义的问题呢?”

    任老板说:“若是他们碰触了这个问题,他们就会对自己的人生产生怀疑,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自己所争取的一切,自己所珍视的一切,都毫无意义。毫无意义,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终将死去,会成为尘土,还是因为世间所有人都终将死去,成为尘土。”

    时主任说:“人可真麻烦。总会陷入思想的怪圈。”

    任老板说:“说人生无意义,并不算错。人生无意义,也是人生真相。”

    时主任说:“人生竟然如此残酷?”

    任老板说:“人这一生都要与人生无意义的真相对抗。仪式和仪式感就是对抗人生无意义的手段。通过一些仪式,让内心生出仪式感,就会认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

    时主任问:“是这样吗?”

    任老板:“就拿我们现在做的这件事情而言,若是仔细想一想,有什么意义呢?”

    时主任问:“如何无意义?难道我们不是在位圆因大师复仇吗?这不是很有意义吗?”

    任老板说:“有意义吗?就算是我们复仇成功了,圆因大师也还是死的,不会活过来。就算是我们不去复仇,害死圆因大师的凶手,也会被时间杀死,早晚归于尘土。若是我们想的更黑暗一些,就会想到圆因大师的死,也是毫无意义。圆因大师早晚都要死,他为了自以为的正义选择了早死,但这早死毫无意义。”

    时主任说:“那是因为圆因大师失败了,若是他成功了呢?”

    任老板说:“若是成功了,也是一样毫无意义。”

    时主任说:“这怎么可能?”

    任老板说:“圆求的正义实现了又能如何?天下又能有什么改变?几个早晚要死的和尚,早死了几年或几十年,这又能有什么意义呢。一件早晚要被人遗忘的事情的真相被揭露了出来,这也不会有什么意义。所有被这件事情真相震撼到的人,也是早晚要死,又或者在死前就把这件事情的真相遗忘掉,同样不会有什么意义。”

    时主任说:“这种解构,当真是气死人的解构。”

    任老板说:“这种解构却没有错,这种解构只是揭示了一切都毫无意义的真相。”

    时主任说:“就算是一切都毫无意义,又能如何?”

    任老板说:“一切都毫无意义,这还不严重吗?”

    时主任说:“一切是否有意义,只是脑子里的一个概念,无论是认为有意义,还是无意义,都不会影响事情本身。又何必在意是否有意义,只要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不就行了?”

    任老板说:“你说的却轻巧。”

    时主任说:“难道不正该如此吗?”

    任老板说:“你们那里的高级机关人或许可以如此意志如铁石,但我们这里大多数人不能如此。我们这里大多数人,若是看到人生毫无意义的真相之后,就会把自己该做什么抛之脑后,而只考虑自己想要做什么,成为一个彻底堕落的人。所以,我们需要仪式和仪式感,让我们做的事情有意义,让我们的人生有意义。”

第六百四十九章 疑问

    时主任放过了仪式和仪式感的话题,路程已经走了一半。

    虽然书中老人让时主任和任老板在路上寻找仪式感,但两人谁都没有放在心上。

    路程的后半段,时主任任老板讨论起了任务本身,也没有去寻找内心的仪式感。

    在两人谈完仪式和仪式感,安静走了不到十个数的时间之后,任老板就先开口说:“这封信有什么用呢?那个自称书中老人的人,为什么要写这样一封信?又是为何要让我们两人送过去?这封信的背后有什么真实的目的呢?”

    时主任问:“你还是更怀疑书中老人实际身份是刘大地主吗?”

    任老板说:“就算是书中老人对他的身份没有撒谎,他就是舒中,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舒中也可能已经变了。这么多年间,舒中一直都在刘大地主的位子上,指挥者刘大地主的手下,按照刘大地主的计划,完成刘大地主的目标。若是说舒中已经完全变成了刘大地主那样的人,也是很顺利成章的事情。”

    时主任说:“我明白了。书中老人就算是如他说的那样,没有再做有价教的教主,斩断了自己与有价教的联系,但很有可能,却不能挥去有价教对他内心的影响。书中老人可能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虽然没有修炼刘大地主的武功,虽然没有如刘大地主般追求永生,但他对每一件事情,看问题的角度,解决问题的方法,都与刘大地主无异了。”

    任老板说:“我担心的就是这些,我担心眼前这个书中老人,做这些事情不是为了侠义,而是为了好玩,而且是用阴谋算计的方式来做这些事情。”

    时主任说:“若这封信是阴谋的一部分,那这个阴谋的全貌又是什么呢?”

    任老板说:“答案的线索或许可以从这封信的内容里找寻。”

    时主任问:“你找到没有?”

    任老板说:“我在等你和我一起找。可是你说起仪式和仪式感就没完了。”

    时主任想了想说:“仪式和仪式感也是也是很重要的问题。朝闻道夕死可矣,若是能明白了仪式和仪式感,就算此去少林如去地狱,我也不怕。”

    任老板说:“是吗?”

    时主任坚定地说:“是的。”

    任老板说:“我们此去少林,还真有可能再也出不来了。”

    时主任顿时急了,什么仪式和艺术感的问题都不想了,忙问任老板:“难道你认为少林寺还真有可能把我们两人抓了做人质?”

    任老板说:“或许有这种可能。我们从这封信的内容说起。”

    时主任说:“这封信的内容有什么蹊跷?”

    任老板说:“书中老人在信中说,少林寺若不主动献出两个人头,他就要去少林寺杀掉三个人。你认为这两个人和三个人都是指谁呢?”

    时主任说:“书中老人让少林寺主动献出的两人,一个是给圆求下毒之人,一个是直接害死圆因之人,若是少林寺不献出这两人,书中老人去少林寺要杀的这三个人,除了以上两人之外,第三人或许就是指圆真。书中老人在信中这样写,是因为书中老人也不知道给圆求下毒的谁,直接害死圆因的是谁,他就想要通过这封信胁迫少林寺主动交出这两个首恶。”

    任老板摇摇头说:“这封信,怕是没那么简单。”

    时主任说:“这封信还能有什么意思?”

    任老板说:“给圆求下毒的,应该一个首恶。给圆求下毒之人,目的多半是获得掌门的位子,自然只能有一个首恶。但是直接害死圆因的,也只有一个首恶吗?圆因是因为要揭露少林寺的阴暗面而被害,想要圆因死的肯定不是一个。圆因也不是一般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圆因悄没生息的被害,出手的也肯定不是一个人。想来想去,害死圆因的人,不会只是一个人,应该是很多个人。”

    时主任又仔细看了看信的内容,然后说:“书中老人在信里只是说有两个人要为圆因的死负责。这两个人或许并不包括给圆求下毒的人,而只是指直接害死圆因的人,包括第一个提议动手的人,第一个动手的人。”

    任老板平淡地反问:“是吗?少林寺看到这封信也会认为书中老人想要他们献出的两个人头,就是这两个人的人头吗?”

    时主任又仔细看了一遍信,然后说:“书中老人在信中的措辞却好像是在明说虽然自己知道圆因死了,并且知道圆因是为何而死,但却不知道圆因究竟是怎么死的。”

    任老板说:“书中老人的信确实是透露出了这些信息。”

    时主任说:“少林寺的人也不傻,一定也能从这封信里看出这些信息。”

    任老板说:“虽然有话叫关心则乱,但少林寺中的他们,应该能从这封信里读出这些信息。”

    时主任说:“书中老人更不傻,他不会是无意间在信中把这些信息透露了出去。”

    任老板说:“书中老人当然比少林寺的那些和尚更为精明,他在信中透露出的消息,绝对不会是因为无心之失而透露了出去,只能是有意透露出去的。”

    时主任说:“既然书中老人和少林寺的和尚都不傻,那书中老人就能确定,少林寺的和尚肯定能读出自己故意透露出的信息。”

    任老板说:“更重要的是,既然书中老人和少林寺的和尚都不傻,那书中老人就能确定,少林寺的和尚不仅能读出自己透露的信息,还能明白这信息是书中老人故意透露给他们的。”

    时主任说:“看来问题要来了。”

    任老板说:“对,问题来了。书中老人为何要这样做呢?舒中老人若是当真想要为圆因复仇,找出害死圆因的首恶,最该做的事情,就是向少林寺的和尚透露出这种信息,并让少林寺的和尚知道自己是有意透露出的吗?”

    时主任说:“这好像是最不该做的事情。”

    任老板问:“那书中老人为何这样做呢?”

第六百五十章 胡思乱想

    时主任见任老板这样问,就认为任老板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就对任老板说:“你是怎么认为的,就直接说吧。”

    任老板却没想过要直接给出答案,而是说:“我猜,答案还在这封信里。”

    时主任也只好配合说:“这封信里还能看出什么呢?这封信里是不是还隐含着别的信息?”

    任老板说:“隐含的信息没有了,其余的信息都是明着的,少林寺或是主动献出两个人头,或是被取走三个人头。”

    时主任问:“少林寺会怎么选呢?”

    任老板说:“你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你以为少林寺会怎么选呢?”

    时主任说:“选择主动献出两个人头,或许是更为合理的选择。但是,具体到少林寺的每个和尚,或许会有不同的心思。”

    任老板说:“你说的不错。少林寺中每个和尚都知道主动献出两个人头更为合理,但也都希望自己不是被献出的那个人头。这样一来,最后的结果,也就很好猜了。”

    时主任点点头说:“是的,很好猜。在少林寺的那些个他们之中,两人最弱的他们,会被淘汰出局。”

    任老板说:“结局肯定是这样。但这样一个结局意味着什么呢?”

    时主任说:“这个结局就意味着这件事情就此彻底结束了,随着这结局的到来,真相、正义都将被埋葬。”

    任老板说:“你能想象书中老人接受这样一个结局吗?”

    时主任说:“既然这封信就是书中老人写的,那这结局就是书中老人想要的结局。”

    任老板说:“书中老人为什么想要这种结局呢?”

    时主任说:“这问题,我可回答不了。”

    任老板说:“我再换一个问法,什么样的人,会想要一个这样的结局呢?”

    时主任说:“很显然,一个真心想要为圆因大师复仇的人,不会想要一个这样的结局,也很显然,一个心中尚存侠义精神的人,不会想要一个这样的结局。”

    任老板说:“这就说明什么呢?”

    时主任说:“这就说明书中老人不是一个有侠义精神的人,也没有真心想要为圆因大师复仇。”

    任老板说:“这就说明书中老人实际身份是刘大地主,又或者书中老人已经变成刘大地主那样的人。”

    时主任说:“若是如此,这件事情不会没有后续。”

    任老板说:“什么样的后续呢?”

    时主任说:“虽然不清楚后续会是什么样的后续,但可以肯定,这后续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任老板说:“我们可以在往前推想一下。”

    时主任说:“如何往前推想?”

    任老板说:“我再想一想之前发生的事情。”

    时主任说:“你是说书中老人在少林寺中把真相告知圆因大师的事情?”

    任老板说:“我说的就是这件事情。”

    时主任说:“现在想来,这件事情是有很多疑点。”

    任老板说:“书中老人完全没有把真相告知圆因的必要。”

    时主任说:“不仅是没有必要,书中老人知道圆因的为人,也知道少林寺的其他人是什么样的人,他应该清楚自己若是把真相告知了圆因,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却还是这样做了。”

    任老板说:“对于像书中老人这样的人,我们必须要假设,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是因为一时冲动而做出,而是因为想好了后续才做。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追求这件事情的结果,而不是为了这件事情本身的对错。”

    时主任说:“我们必须做这种最坏的设想。”

    任老板说:“若是按照这种设想,书中老人希望圆因死掉。”

    时主任说:“圆因被害,是时主任计划的一环。”

    任老板说:“唯有圆因被害,书中老人才能写出这样一封信。”

    时主任说:“这个书中老人,究竟是有什么样的一个计划呢?”

    任老板说:“我们再往前推想一下。”

    时主任说:“再往前?”

    任老板说:“若不是少林寺弄出了一个假魔头,圆因大师也不至于在大典进行之前就去挑明这件事情,若不是少林寺弄出一个假魔头,圆因也不是必须死。”

    时主任说:“难道你认为这个少林寺弄出一个假魔头,也与书中老人有关系?”

    任老板说:“我只是这样猜测。”

    时主任说:“书中老人是如何说服少林寺弄出这样一个假魔头呢?”

    任老板说:“书中老人根本不用去说服他们。书中老人只要制造一种气氛,让少林寺觉得自己不得不弄出这样一个假魔头就行。”

    时主任说:“你是说那些愈演愈烈的谣言?”

    任老板说:“就是那些愈演愈烈的谣言。因为这些谣言越来越过分,甚至是出现了跳崖者联盟的谣言,少林寺不得不想办法终结这些谣言。”

    时主任说:“一个假魔头,就能终结这些谣言。”

    任老板说:“一个假魔头,绝对能终结这些谣言。”

    时主任说:“但是,这里面有一个漏洞。”

    任老板说:“是的,这里面看来好像是有一个漏洞,在遇见你我之前,书中老人好像是并不知道圆因大师死亡的真相,而他那时已经在编造跳崖者联盟的谣言。”

    时主任说:“这就是我想要说的漏洞,但你却说这只是好像。难道你认为这里面还有蹊跷?”

    任老板说:“可能有一些蹊跷。或许书中老人早已来到此处,或许圆求方丈会中毒,也与书中老人有关。”

    时主任说:“你难道想说,圆求的中毒,也有可能是书中老人计划中的一环?”

    任老板说:“有这种可能。”

    时主任说:“若是如此,书中老人原本的计划,肯定不仅仅是圆求中毒,还有很多的后续。”

    任老板说:“是这样,但这些后续,被你打断了。”

    时主任说:“若是如此,书中老人不得不临时又想出了现在的这些计划进行弥补。”

    任老板说:“虽然这些猜想没有证据,但我却觉得这些猜想有可能是真的。”

    时主任说:“我们可以假设这些猜想是真的。”

第六百五十一章 脑洞推测

    在假设了这些猜想是真的之后,时主任和任老板继续脑洞大开,猜想书中老人做这些事情的真正目的。

    任老板先说:“若是圆求方丈的中毒,也是书中老人计划中的一环,那我们顺着这个思路去想,就可以大概知道书中老人原本计划的目的。”

    时主任说:“难道说,书中老人原本的计划,就是想让少林寺的方丈换一换人?”

    任老板说:“有这个可能。”

    时主任说:“但为什么?”

    任老板说:“为什么?我能想到好几个原因。有可能,这整件事情,就是有价教收到的一个订单。少林寺里的某个人觊觎方丈之位,就出了相应的价钱。有可能,这位书中老人,就是闲来无事,觉得换一换少林方丈,应该是一件好玩的事情。有可能,这位书中老人,突然就看少林寺不顺眼,想要整一整少林寺。”

    时主任说:“若是书中老人就是刘大地主,这些原因肯定都是真的。”

    任老板说:“我们可以再往后推想一下。”

    时主任说:“如何往后推想?”

    任老板说:“虽然我们对少林寺里的那些大和尚并不熟悉,但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一些线索,大概也能猜出少林寺的他们之中,谁是最弱的一个,谁是肯定要献祭的一个。”

    时主任说:“难道是圆真方丈?”

    任老板说:“就是圆真方丈。”

    时主任说:“我只是凭直觉猜是圆真方丈,你为何会认为圆真方丈是最弱的那一个呢?”

    任老板说:“圆真是因何当上方丈的?”

    时主任说:“我明白了。圆真之所以能在这个事件中当上方丈,是因为少林寺中的那些个他们,都认为圆真最不可能是谋害圆求的真凶,因为圆真原本是最不可能继任方丈的人之一。”

    任老板说:“圆真也因此是少林寺中那些个他们之中最弱的一个,虽然他武功可能是最强的,但势力绝对是最弱的,圆真绝对是要被牺牲的那一个。”

    时主任说:“那个毒害圆求的真凶,却绝对不会是被牺牲的那一个。”

    任老板说:“你说的很对。毒害圆求的真凶,绝对是少林寺下一任方丈的有力竞争人选,有着深厚的根基,不可能被选为被献祭的人。”

    时主任说:“这封信送到少林寺之后,圆旦必死,而毒害圆求的真凶就极有可能顺而成为新的少林方丈。”

    任老板说:“不是极有可能,而是必然如此。”

    时主任说:“书中老人也肯定能想到这个结果。”

    任老板说:“这个结果就是书中老人所追求的结果。”

    时主任说:“这么说来,书中老人的目的就是要让这个真凶当上方丈。”

    任老板说:“所以我才会猜想,书中老人早就参与到了这个事情当中。”

    时主任说:“这么说来,这个书中老人,极有可能就是刘大地主。”

    任老板说:“不得不把他当成刘大地主来防备。”

    时主任说:“可我们又能怎么做呢?”

    任老板说:“实力有限,什么也做不成。”

    时主任说:“是啊,我们也打不过这个书中老人,当真是什么也做不成。”

    实力的问题,让时主任和任老板沮丧了一会儿,随着这沮丧的心情,两人竟然都觉得自己长大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心情沮丧的时主任说:“那我们还能怎么办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吗?”

    性格更为坚韧的任老板说:“虽然我们现在只能看着,但我们也可以抱有希望。我们只要活下去,实力就总能一天一天的提升,然后总有一天,我们可以出手。”

    时主任被任老板感染了,也打气说:“虽然我们现在只能看着,但我们应该把看到的一切都记下来。我们记下的一切,都是真相。我们就算是最终一事无成,也不能让真相被埋没。”

    任老板很感动地说:“我们所知道的真相,决不能被埋没。若是遇到危机,我可以死,你不能死,你要活下去,把真相保存下来。那些玩弄阴谋诡计的人,最怕的就是真相。”

    时主任也感动了:“牺牲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我们时家人,以牺牲为最高的荣耀。”

    任老板说:“牺牲的事情,必须由我来,我不是在与你争这荣耀,而是出于理性来考虑。你的武功比我更高,你比我跟我希望活下去。相比带着真相、背负着希望和责任活下去,牺牲才是更容易的。就让我来做这更为容易的事情好了。”

    时主任说:“但我却更蠢笨,你更聪明。你活下去,才更有希望。”

    任老板说:“谁能活下去,或许由不得我们来决定。”

    时主任说:“若是我们所猜的不错,或许我们的死期也不远了。”

    任老板说:“应是不远了。书中老人若是刘大地主,不会让我们活很久。”

    时主任说:“我们活着的每一天,都要认真活下去。”

    任老板说:“我们接下来经历的每一件事情,都要三思。”

    时主任说:“我们现在距离少林寺还有一段时间,我们现在要考虑一下,到了少林寺,我们应该如何做。”

    任老板说:“我们或许还应考虑一下,我们还该不该去少林寺。”

    时主任说:“难道我们可以就此离开?”

    任老板说:“若是我们现在离开,书中老人大概率是再也找不到我们。”

    时主任说:“我们就安全了,但有可能,我们从此之后,再也见不到书中老人。他躲在某处耍阴谋,我们却没有任何阻止的机会。就算是以后,我们的武功超过他,我们也很难找到他。他这种人,若是不想被人找到,任何人也不可能找到。”

    任老板说:“看来,我们不能就此消失。我们不能做这种人。”

    时主任说:“我们可以做这种人,只是我们不愿意做这种人。”

    任老板说:“对。这种事情,我们不愿意做,我们不能在此刻躲起来,我们必须要上少林。”

第六百五十二章 决心

    既然时主任和任老板两人都决定不能在此刻做一个逃兵,他们只能继续前行。

    距离少林还有一段路程,时主任就问:“去了少林寺,我们该如何做呢?难道什么都不做?”

    任老板说:“或许我们可以做一些事情。”

    时主任说:“我们可以吗?”

    任老板说:“应该是可以,书中老人并未说,在送了信之后,我们到了少林寺什么都不能做。只要把信交给少林寺,在书中老人来到之前,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时主任说:“我们要做些什么呢?”

    任老板说:“我们做些什么,才能破坏书中老人的计划呢?”

    时主任说:“我更担心,我们所做的事情,会起到反作用。”

    任老板说:“你是担心,书中老人已经把我们的反应算计在内了吗?”

    时主任说:“是有这种担心,我担心我们若是做了什么,反而帮了书中老人完成他的计划。”

    任老板说:“书中老人应该算不到这一点。”

    时主任说:“为何?”

    任老板说:“在书中老人眼中,我们两人不是能想到这些的聪明人。”

    时主任回忆了一下说:“我们在书中老人面前,表现的是有些愚蠢。”

    任老板说:“我是故意的。”

    时主任也说:“我也是故意的。”

    任老板没有戳穿时主任,而是继续说:“我们现在应该想一下,到了少林寺之后,应该做些什么。”

    任老板说:“无论我们做什么,使用武力,都是不合适的。”

    时主任说:“这是为何?”

    任老板说:“原因难道不是很明显的吗?我们在少林寺里动武,又打得过谁呢?”

    时主任忙说:“是的,是的。我们实力有限,最好不要在少林寺里动武,免得自讨没趣。”

    任老板却又说:“或者动武也是可以。”

    时主任说:“怎么可以?”

    任老板问时主任:“在我们送了信之后,少林寺的和尚会把我们当什么人?”

    时主任说:“当然是把我们当书中老人的手下。”

    任老板说:“这就对了。若是我们动了手,并且故意再表现的差劲一些,那些少林寺的和尚们,或许会认为既然我们两人武功如此之差,书中老人的武功就算是武功再高,也不会高到没谱。少林寺的和尚们或就会认为,他们还有机会,若是合力,或许可以击败书中老人。”

    时主任想了想说:“这种想法虽好,但好像却不太现实。”

    不用时主任去解释,任老板就想到了这种想法为何不太现实:“是有些不太现实,少林寺的和尚不会齐心合力。”

    时主任说:“是啊。若是他们齐心合力,死去的人就不确定了。打起来的时候,武功最好或最差的人都有可能会成为书中老人优先击杀的目标,这取决于战局的情况。”

    任老板说:“这样一来,少林寺的人绝对不会齐心合力。”

    时主任说:“我们可以去除在少林寺动武的选项,我们还可以做什么呢?”

    任老板说:“我们或许可以想办法扰乱少林寺那些和尚们的心绪,让他们做出不理性的选择。”

    时主任说:“或许可以,若是能在书中老人上山之前,找出害死圆求大师的真凶,并且让少林寺的和尚们选这个真凶为献祭的人头,书中老人就只能搬石砸脚。”

    任老板说:“任务艰巨,我们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时主任说:“在一个时辰之内,我们要破案,找出真凶,我们还要说服少林寺的那些和尚。时间够紧的。”

    任老板说:“乐观一些,我们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嫌疑人并不多,而线索应该还有很多,而且少林寺的那些大和尚们,或许已经知道真凶是谁,只是他们不说而已。”

    时主任说:“我突然间就觉得前景很光明。”

    任老板说:“当然光明,而且我们实际上都很聪明,我们绝对能破案。关键问题,就看那些少林寺的大和尚们能不能被我们说服。”

    时主任说:“说服那些大和尚们,或许会有些难。”

    任老板说:“或许也没那么难,那些个大和尚们都不想死,若是我们能把真凶指出,这些大和尚们应会同意献出真凶。”

    时主任说:“但还有另外一个人选,书中老人需要两个人头。”

    任老板说:“思来想去,这另外一个人头,恐怕就肯定会是圆真的人头。”

    时主任说:“是的,圆真死了,别人才有希望成为下一任少林方丈。”

    任老板说:“如何避免让圆真成为被献祭之人呢?”

    时主任说:“这好像是最难的一点,但我们当真要救圆真吗?”

    任老板说:“为何不救圆真呢?”

    时主任说:“圆真值得救吗?”

    任老板说:“圆真口碑不错。”

    时主任说:“假魔头的事情,圆真肯定是参与了。”

    任老板被时主任提醒之后,也立刻想到圆真的黑料说:“还有赌局的事情,圆真肯定是知道庄家只是为少林寺打工,却还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些世风日下的话来。”

    时主任说:“圆真或是一直都只是装作无欲无求的得道高僧的样子,或是在成了少林方丈之后,就变了。”

    任老板说:“这就说不清了。”

    时主任说:“圆真能不能活,就看造化吧。”

    任老板说:“就不管他了。”

    然后,路程的后半段也走完了。

    少林寺就在眼前了。

    在废了一些周折之后,时主任、任老板终于见到了圆真方丈,然后圆真方丈又召集了少林寺中那些个他们。

    所有人都在一个大屋子里坐齐了。

    圆真先介绍了起来:“书中老人是谁,有什么本事,我前几日已经给大家说过了。当圆因死的时候,我就有预感书中老人要来。果不其然,书中老人要来了。这两位是他的信使,两位带来了书中老人的一封信,这封信是给我们在座的所有人看的。我还没有看过,大家到齐了,就请两位拿出这封信吧。”

    任老板却说:“不慌,在座的各位已经知道我们是谁了,我们却还不认识在座的各位,不妨大家先认识一下。”

第六百五十三章 各色和尚

    打着书中老人的旗号,确实好办事。

    任老板让在座的各位介绍一下自己,在座的各位都自我介绍了一番。

    时主任在给我们几个讲故事的时候,又一次脱离主线,介绍起了这在做的几位。

    在做的一共七人,是少林寺的最高层,被称为少林寺理事,对少林寺所有重大事务有投票权,这七人就是书中老人口中的他们。

    坐在首位的,就是圆真方丈。

    圆真从来没想过自己也能当上方丈,但圆真有过做少林方丈的梦想。

    圆真既然当和尚了,当然想要当方丈,这是圆真后来的话。

    圆真后来的话还有“不想当方丈的和尚不是好和尚”。

    圆真最初的时候,若是有别的选择,是不会当和尚的。

    让一个人没有别的选择的,往往都是钱。

    圆真当和尚之前,真是快要穷得吃不上饭了。

    其实在当时那个年代,对于圆真这样快要穷得快要吃不上饭的手脚健全的年轻人,除了去要饭之外,其实还有很多选择,可以去当兵,可以去做贼,可以去打工,但圆真却觉得自己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去做和尚。

    当别人问圆真为什么不选别的出路,非要选择当和尚的时候,圆真的答案是,自己与佛有缘。

    与佛有缘,并不是圆真的固定答案,有时候,圆真也会说,这是因为他有一颗向佛的心。

    圆真的回答,很少有人信。

    别人多是说,圆真好吃懒做,所以当了和尚,也有人说,圆真精得很,看出来当和尚最有前途,就选了这条路。

    虽然别人如此猜测,但圆真在少林的发展之路走的并不轻松,也不顺畅。

    圆真天赋惊人,老早就成了少林寺公认的第一高手,但圆真并未因此就享受到了第一高手应有的待遇。

    一般情况下,少林寺的某个和尚只要有了第一高手的名号,总是能顺利的晋级升职,但圆真却总是因为各种原因与晋级升职的擦肩而过。

    这大概也是因为,一般情况下,少林寺第一高手不会圆真这种没背景的人,毕竟,有背景的人,在练功的时候会得到格外的关照。

    于是乎,很长一段时间里,圆真虽然顶着少林寺第一高手的名号,但却干着少林寺一般武僧的活。

    虽然圆真在方丈做得久了之后,在回忆这段时光的时候,会说这段时光是自己最郁郁不得志的时光,是自己这一生最低潮的时光,但其他见证人却说,那段时光是圆真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这些见证人多是当年与圆真共事过的和尚。

    和尚们虽然没有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江湖人朴素的快乐,但和尚们在闲暇时光,也有很多快乐。

    这些见证人私下里传八卦的时候会说,在那个时候,圆真经常偷偷请他们去高档的素菜馆吃高档素菜,并且还要偷偷喝上一些高档的果酒。

    圆真因为武功最高,虽然级别一直上不去,但收入却不少,远比一般的武僧收入要高,圆真也是个很大方的人。

    在那时,圆真很受欢迎。

    后来圆真变了。

    圆真发生改变的事实大概可以证明,一个男人并不需要有了老婆和孩子,才能发生改变。

    引发圆真改变的事件,只是一件小事,一件让圆真感到委屈的小事。

    圆真与人发生了争执,谁对谁错说不清了,反正圆真觉得自己没有错,但圆真却要给别人道歉。

    这种事情,许多人都遇见过,许多人也都去道歉了,许多人也因此心想,等有一天我发达了,我要让他们都跪下给我道歉。

    大概因为这是许多人都遇见过的事情,后来发达,衣锦还乡,让所有人都跪下的故事情节,成了颇受欢迎的小说桥段。虽然烂俗,但颇受欢迎。可能会有许多人嘴上说着看不起这种桥段,但每次读到这种桥段,都会心中暗爽。

    但在现实中,对于许多人来说,将来有一天的发达却几乎永远不会到来。

    圆真后来的遭遇,又有些小小的不同。

    没多久之后,圆真还未给对方道歉,对方就给圆真道歉了。

    对方给圆真道歉的时候,除了道歉之外,说的最多的是“不知道你是圆求的朋友”、“请你在圆求面前说我知错了”,这一类的话。

    圆真有些恍惚,他和圆求并不是好友,虽然两人认识,差不多年纪,差不多同时进的少林,但圆求现在已经是有职位的人了。

    但既然对方道歉了,圆真也就没说那么多。

    圆求带着疑惑去拜谢了圆求,两人谈了许多。

    从此之后,圆真就成了圆求的朋友。

    别人都说,从此之后,圆真就成了圆求的跟班或走狗。

    圆求成了方丈之后,圆真也跟着圆求进了少林最高层。

    圆求死了之后,圆真就失势了。

    圆真没有其他依靠,圆求或是因为忌惮圆真武功,从未让圆真形成自己的势力,只让圆真做自己的跟班打手。

    以上就是圆真。

    坐在第二位的和尚法号可意。

    可以实际是少林寺目前最有权势的人,也是毒杀圆求的头号嫌疑人。

    可意在少林寺中属于根正苗红的一派。

    虽然很多和尚都把“既入佛门,尘缘已了”挂在嘴边,但少林寺可不是什么穷山沟里的破寺庙,而是江湖顶级的门派,少林寺的和尚们可没有那么容易了去尘缘。

    一个穷山沟的破旧寺庙的和尚,就算是不想了去尘缘,还想要找亲戚朋友们化缘,亲戚朋友们也多半不会想要认这个亲戚。

    穷山沟破寺庙里的和尚们,也不会自讨没趣,就常说“既入佛门,尘缘已了”。

    少林寺的和尚们就不同了。

    一旦成了少林寺的和尚,尤其是成了少林寺的正式和尚,他的亲戚朋友们都会想要通过他给少林寺捐善款。

    少林寺的和尚们也需要这些尘缘。

    少林寺里的和尚想要脱颖而出,不想一辈子做一个底层的武僧,最好的办法,就是有些关系。

    可意就是很有关系的和尚。

第六百五十四章 制度

    可意家地方显赫的豪门,而且是非常显赫的豪门。

    可意家族世代都有在少林寺担任要职的和尚,最早的先辈据传和达摩祖师都认识,并且帮着达摩祖师建了少林。

    可意的大伯是圆求之前一任的少林方丈。

    可意从一进少林寺,就是未来方丈最热门的人选之一。

    唯一对可意当方丈不利的,就是圆真不想让可意当下一任方丈。

    圆求从来没有隐瞒过自己不想让可意继任方丈的原因。

    圆求总是说,可意的社会关系太复杂,家族太强势,可意若是做了方丈,对可意的家族是一件好事,对少林就未必是一件好事了,可意大伯当方丈的时候,就没少做损少林肥家族的事情。

    圆求为了照顾可意的面子,在说了这些话之后,总是会补充说,他当然相信可意不会故意做出损少林利益肥家族的事情,可意的品质是值得信赖的,但可意的家族中总是有一些不能令人放心的人。

    圆求这些照顾面子的话,说了也是白说,没人会相信圆求的这些照顾面子的话,当然也没人相信圆求当众说的理由。

    圆求不想让可意当方丈,真正的原因只有可意与自己不是一派。

    虽然圆求不想可意当方丈,但也是挡不住可意来到少林寺的最高层,成了理事,成为可意对少林所有重大事务有发言权和投票权的人之一,并且也挡不住可意成为少林下一任方丈的候选人。

    虽然如此,但在圆求死之前,可意在当下一任方丈这件事上,也是颇有悬念。

    可意内心多次数过票,自己现在还略有劣势,但若是圆求死了,局势就绝对可意翻过来。

    杀死圆求,可意的动机很充足。

    坐在第三位的,是圆元是可意的师傅,是圆求的死对头,是可意大伯的徒弟。

    圆元的身世也很显赫,祖上也是跟着达摩祖师混过的和尚。

    圆元的家族与可意的家族世代交易。

    虽然不是世代交好,但世代交易比世代交好,更有利于两个家族的健康互助发展。

    利益恒久远,感情却异变。

    世代交好的家族会翻脸,世代交易的家族永远平衡。

    圆元的家族和可意的家族之间,虽很少出现结拜兄弟或夫妻,但却也从来没有出现过死敌。

    两个家族不会无私地为对方,但会永远信奉“今天我帮你,明天你帮我”的交易法则。

    可意的大伯能当上掌门,离不开圆元家族的帮忙,可意的大伯提拔圆元,是遵循交易法则回报圆元家族,虽然没能让圆元当上掌门,但这不怪可意的大伯,他已经是尽力了。

    少林与与我们大衡山派不同,我们衡山派一切事务从来都是掌门一人说了算,谁是下一任掌门,也是掌门一人说了算。

    少林寺这里,重大事务,从来不是方丈一人说了算。

    少林寺经常吹嘘自己的民主,说我们这些其他门派都太过独裁,并向我们这些其他门派提出建议,希望我们这些门派也向他们学习,采取他们的制度。

    我们这些门派当然不糊涂,知道少林寺是在希望我们起内讧。

    少林寺之所以会有这种权力结构,是因为少林寺内山头林立,谁也不服谁,谁也不占绝对的优势,少林寺在建派之初,就已经埋下了这些祸根。

    达摩祖师虽然武功高强,但毕竟是外来的和尚,想要在本地建派也是千难万难。

    建立一个门派需要钱,需要地,也需要人,达摩祖师当初只有一身武功,一肚子佛学,没有钱,没有地,也没有人。

    当达摩祖师要建派的时候,很多看好达摩祖师的人就纷纷出钱、出地、出人。

    如此一来,少林寺从建成之日,就是山头林立。

    千百年来,少林寺内山头分分合合、起起伏伏,但从来没有一个山头能压过所有其他的山头。

    圆元虽然想要帮可意当让少林方丈,但圆元毒害圆求的嫌疑并不大。

    若是圆元知道可意要毒害圆求,圆元甚至是很有可能还会阻止。

    圆元家族与可意家族虽然世代交易,但交易的首要原则,是让自己获益,而不是一心为对方。

    就算是不毒害圆求,可意当不上方丈,圆元家族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圆求挡不住可意的进步,圆元已经帮了很多忙,算是履行了交易的规矩,已经不再欠可意的家族。

    无论可意能否当上方丈,按照交易的规矩,可意作为少林寺内最有权势的一人,都要尽力帮助圆元家族的后人。

    可意当上方丈,也不能提供更多的帮助。

    毒害圆求,风险太大,若是事发,可意就完了,可意完了,对圆元家族也是一个极大的损失。

    所以说,圆元毒害圆求的嫌疑并不大,但也不是毫无嫌疑,毕竟圆元不喜欢圆求。

    坐在第四位的和尚法号可幸。

    可幸是圆求的徒弟,是圆求一手从一个刚入门的小和尚,提拔起来的。

    可幸是圆求认定的下一任少林寺方丈。

    因为圆求对可幸的特殊关照,并因圆求的作风问题,少林寺上下都在谣传可幸就是圆求的私生子。

    滴血认亲毫无科学依据,这一点已是共识,圆求与可幸是否是父子关系,永远也只能是谣传,不可幸有任何结论。

    虽然如此,可幸并不是没有毒害圆求的嫌疑。

    可幸的一切都是圆求给的,可幸的一切也都能被圆求收回。

    与能否当上少林方丈相比,可幸最担心的还是自己会否被圆求收回现在的一切。

    若是圆求想要收回他给予可幸的一切,没有人会替可幸说话。

    若是圆求死了,可幸虽然绝对不会再有机会染指少林方丈之职,并且也会失去很多势力,但可幸还能保存许多的实力。

    可幸也实在地感觉到了自己的一切都要被圆求收回的危机。

    圆求已经多次对可幸表达了不满,并且可幸也已经察觉到圆求已经在为废掉可幸做准备。

    虽然目前阶段,圆求还不会收回,但若是再过几年时间,圆求的准备工作做完了,替代可幸的人已经培养好了,圆求就会对可幸动手了。

第六百五十五章 驴象

    可幸的身后并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家族。

    可幸出身很普通,虽然不至于像圆真那样若是不出家当和尚,就要饿死,但可幸若是没有出家,没有遇见圆求这样一个贵人,可幸最多也就是成长为一个一般的江湖人物,绝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地位。

    圆求的出身也是普通。

    少林寺最初建成的时候,虽然山头林立,但主要分成两派,一派是外来和尚派,一派是本土势力派。

    外来和尚派虽然最初只有达摩祖师一人,但达摩祖师可不是一般人物,本土势力派团结一致,才能与之对抗。

    随着时间的推移,本土势力派越来越强大,外来和尚派渐渐要没落,达摩祖师渐渐感到自己要失去对少林寺的控制了。

    达摩祖师为了稳固自己的权力,就开始帮扶本土普通家庭出身的和尚,以制衡本土势力派。

    达摩祖师都圆寂了之后,少林寺的两派就换了名字,不再叫本土势力派和外来和尚派,毕竟所有人都是本土人,两派分别更名为传统派与新派,传统派又叫驴派,新派又叫象派。

    传统派就是之前的本土势力派,他们是最早看好达摩祖师,在达摩祖师建少林的时候,就加入了队伍的人,他们原本就多有自己的势力,在少林寺壮大的过程中,他们大多已经成了豪族。

    新派就是之前的外来和尚派,他们加入少林的时候,出身都很普通,虽然他们这些人中佼佼者在少林寺中已经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并且为自己赚下了很大的家业,但因被传统派针对,新派并没有为自己培育出一个势力庞大的家族。

    于是乎,传统派总是从自己家族中选出弟子,送到少林寺里当和尚,继承家族的事业,成为传统派的新干将,而新派却只能从进入少林寺普通和尚离选择合适的人选,培养他们成为新派的接班人,维护新派的利益。

    少林寺内部竞争激烈,要想赢得竞争,可不仅仅是有背景就可以的事情,赢得竞争的人,无一不是人杰。

    这些赢得竞争的人,武学天赋至少也是上乘,智慧肯定是绝顶,性格中更是有坚毅和冷酷。

    这样的人很难选出,可遇不可求。

    传统派家族子弟众多,这些弟子从一出生就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并且在家族内部经历了各种残酷的竞争,传统派总是能从家族中遇到合适的人选。

    新派家族人丁较少,且这些为数不多的家族子弟,大多又沉浸巨额财富的欢乐之中,若是把他们送到少林寺中,无异于送羊入虎口,他们会在激烈的竞争中被撕得的粉碎。

    若只是他们本人被撕得粉碎,新派家族或许还会考虑把他们送进少林寺,他们若是能存活下来,或许就会进化为合适的继承人。

    可以一旦他们本人被撕碎,他们的家族就极有可能受到牵连。

    新派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从众多普通出身的和尚中选择合适的继承人。

    圆求是新派选出的继承人。

    虽然同届的少林弟子中圆真的武功天赋比圆求要好,但圆求明显更聪明,性格更坚韧、更冷酷,更适合做继承人。

    圆求没有让新派失望,圆求所达成的成就,甚至是远远超出了新派的预期。

    圆求成了少林掌门,在圆求之前,传统派已经把持了很多届的少林掌门之职。

    这还不是圆求的最大的贡献,在圆求任少林方丈期间,少林寺理事会中,新派的人数占优了。

    也是因此,圆求成了新派的新领袖。

    圆求在新派的事务当中,说一不二。

    圆求若想换下可幸,绝对可以换下。

    可幸已经察觉到,圆求大概是想要用可禹替换他。

    可禹虽然武功天赋不如可幸,但可禹比可幸更有智慧,也更残忍。

    这是圆求经常给出的评价。

    可幸当然也就有了对圆求动手的理由。

    坐在第五位的和尚法号圆恒。

    圆恒是也是新派的。

    圆恒曾是圆求在新派内部的主要竞争对手。

    圆恒进少林要比圆求早。

    在圆求崛起之前,圆恒是新派内部的最被看好的继承者。

    然后,圆求横空出世,圆恒的地位就受到了威胁。

    虽然圆求并不是各个方面都要比圆恒强一些,但圆求比这圆恒有一个非常关键的优势,圆求更年轻。

    年纪优势,是一个非常关键的优势。

    只有更年轻的人,不仅更有机会等到上一任方丈圆寂那一天,而且在继任方丈之后,能够在方丈的位子上坐更久。

    圆恒当然不会自愿地让一个年轻人取代自己。

    新派也不会因为圆求更年轻,就全力帮圆求。

    圆恒和圆求展开了激烈的竞争。

    最后的结果很明显,圆求胜出了。

    圆求胜出的原因是他在激烈的竞争过程中表现出了识人和大度的特点。

    圆真的晋升就是圆求识人的体现。

    虽然圆真早就是公认的第一高手,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除了圆求之外没人,新派之中没人敢提拔重用圆真。

    他们这些人都怕圆真被提拔起来之后,就不受自己控制,成了自己的心腹大患。

    圆求却提拔了圆真,圆求知道圆真是什么样的人,该怎么对待这样的人,圆真没有成为圆求的心腹大患,而成了圆求得力助手。

    圆求的大度还体现在他对圆恒的态度上。

    圆求和圆恒处于竞争的位子上,圆恒从来没有帮过圆求,还给圆求下过绊子,圆求却多次帮过圆恒。

    大度和识人的特点,让当时新派的领袖们想到,若是圆求上位了,不仅圆恒也还能继续为新派发挥作用,新派更多人都能被提拔,占据少林寺的重要位子,但若是让圆恒上位了,不仅圆求要被打击,让新派失去一个重要的战力,新派将来的发展也不会那么得欣欣向荣。

    于是,圆求胜出了。

    在圆求胜出之后,圆恒表现出了屈服的态度。

    在圆求的帮助下,圆恒也成了一名理事。

    但圆恒心中对圆求的感情并不是感激涕零,而是仇恨。

    圆恒虽然成了理事,但却成了圆求的附庸,一切要唯马首是瞻。

第六百五十六章 调解

    害死圆求,对圆恒来说虽然不会有任何好处,反而会损害新派的利益,但就算是圆求活着,对圆恒来说同样不会有什么好处,就算是新派整体获得了更多的利益,但这些利益与圆恒的关系也不大。

    但若是能亲手杀死圆求,圆恒会很开心,并且会很满足。

    仅仅为了让自己开心满足,圆恒会不会动手,谁也说不清楚。

    圆恒也有可能是害死圆求的凶手,只是嫌疑不如可意。

    坐在第六位的和尚法号本申。

    本申是一个传统派。

    本申是少林寺中最年长者,也是少林寺中辈分最高者,也是在理事会时间最长的一个人。

    本申在还年轻的时候,就经常被人视为一个长者。

    本申一直都是一个非常老成持重的人。

    本申之所以会被视为一个老成持重的人,是因为本申经常调解各种纠纷、矛盾。

    本申虽然是一个传统派的人,但本申不仅仅是调解传统派内部的矛盾,传统派与新派的矛盾,在后来,随着本申的,还会被请去调解新派内部的矛盾。

    本申能调解这些矛盾,有两方面的原因。

    一方面,本申地位超然。

    本申出身非同小可。但就出身而言,所有人都要礼让本申三分。

    在传统派中,别人说起自己家族,最多也就是说自己祖上在少林建派之前就跟着达摩祖师了,但本申却可以说,自己祖上在救过达摩祖师的性命,达摩祖师最早可是喊他家祖上为大哥。

    本申虽然可以这样说,但本申从来没有这样说过。

    本申反而表现的非常谦逊,就好像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出身的和尚。

    本申越是谦逊,越是受到尊重。

    随着本申在少林寺职级一步步提升,本申的地位也是越来越超然。

    当本申成了少林寺中年纪最长的和尚之后,地位达到了顶峰,所有人都要给本申一个面子。

    另一方面,本申也是非常会做调解工作的人。

    当本申做调解工作的时候,从来没有被人说会过他偏袒了任何一方,所有接受本申调解的人,无论调解结果如何,没人会质疑本申的公证性。

    不仅如此,在本申做调解工作的时候,也没人会质疑本申是在和稀泥,一味地做老好人。

    本申在调解时几乎很少说“不如双方各退一步的话”,本申在调解时最常说的话是“我们先把事情原委弄清楚”,以及“我们不妨换一个角度,找一个能让大家双赢的方案”。

    本申很多时候,也是能说到做到。

    无论多么复杂的事情,到了本申那里,都能被捋顺清本源。

    无论不可相让的纷争,到了本申那里,都能找到两方满意的方案。

    本申受到少林寺上上下下的尊重,但却不被圆求尊重。

    圆求不仅从不接受本申的调解,还总是说本申的调解侵害了少林的根本。

    圆求总是说,少林寺是一个江湖门派,不是什么工坊,少林弟子若是有了纷争,就应该像江湖人一样,在擂台上光明正大的解决,而不应搞些无聊的调解。

    本申很少生气,但圆求总能让本申气得跺脚。

    每当此时,圆求还会添油加醋地对本申说,不如他们到擂台上解决一下彼此的纷争。

    本申从来没有和圆求走上擂台过。

    虽然本申已经在退让,圆求已经越来越针对本申。

    本申最近几次出面调解纷争的时候,圆求都搞了破坏,指责本申歪曲了事实,或者指责本申提供的方案实际不是双赢而是双输。

    本申或许会觉得,若是再放任圆求诋毁自己,那他一辈子的英明都要毁于一旦。

    虽然很难想象本申会用阴谋诡计的方法毒死圆求,但这也不是不可能。

    本申若是想要圆求死,或许只用暗示出自己的想法,就会有人安排好一切。

    圆求为何非要针对本申呢?

    圆求死了,真正的答案再也不知道。

    或许圆求说出的原因,就是真正的原因,圆求正是担心本申的调解让少林寺中的弟子们失去了血性。

    或许圆求针对本申,是因为他在嫉妒本申,圆求不能接受本申比他更受尊重。

    或许圆求针对本申,是因为他就是恶心本申的为人。

    或许圆求针对本申,是因为圆求看上了本申的理事之位。

    坐在第七位的和尚法号可为。

    可为才刚刚成为少林寺的理事。

    在圆求死了之后,不仅仅是方丈的位子空了出来,理事的位子也空出了一个。

    可为并非理事之位的第一顺位接班人。

    若不是圆求死了,而是在几年之后本申死了,或者本申被搞了下去,下一个成为理事的和尚一定是可禹。

    但是圆求死了。

    圆求死了之后,剩下的理事之中,可意、圆元、本申三人是传统派,可幸、圆恒、圆真三人是新派。

    对于谁能成为新理事的问题,可意和圆元态度明确,他们全力支持可为。

    本申没有反对可为成为新理事的理由,并且本申愿意为可为成为新理事去与新派谈判、沟通、调解。

    可幸虽然不想要看到可为成为新理事,但可幸最不想看到的是可禹成为新理事。

    圆恒根本不在意谁成为新的理事,因为效忠圆恒的人不可能成为新理事。

    圆恒虽然是新派人,并且在入派的时候也宣过誓,说自己要为新派的事业奉献终生,但最近几年里,圆恒对新派越来越没有归属感。

    圆恒常说,新派是他圆求的新派,与我何干,我为新派干的越多,也就是为圆求干的越多。

    虽然现在圆求死了,圆恒依然没觉得自己在谁进理事会这件事上,必须站在新派的立场上做决定。

    在这件事情上,圆恒只想为自己谋利。

    在传统派向圆恒许诺了足够的利益之后,圆恒就表态说,虽然我是新派,但站在少林寺的立场上,我觉得可为更适合做理事。

    至于圆真,在谁进理事会这件事情上,也是没什么意见。

    圆真没意见,所有人都觉得正常,毕竟圆真是公认的老实人,老实人没什么意见。

    就这样,在传统派的支持下,而新派又没表示出反对,可为成了理事。

第六百五十六章 交锋

    少林寺的七位理事很快就介绍完毕了。

    时主任和任老板大概了解到这七位理事,除了圆真,似乎都有毒害圆求的动机。

    在圆求死了之后,理事会的席位之中,新派也就是象党,现在有三人,分别是圆真、可幸、圆恒。

    他们三人的共同特点是,他们之前都唯圆求是瞻,圆求让他们如何投票,他们就如何投票,圆求让他们如何提议,他们就如何提议。

    他们三人也有区别。

    圆真现在的权力和地位虽然是圆求给的,但圆真还有一身功夫可以依靠,这一身功夫不是圆求给的,圆求也夺不走。

    可幸是圆求的弟子,是圆求一手培养的接班人,但除了圆求给予的,可幸就什么都没有了,可幸所有的东西,圆求均可以夺走,但也只有圆求可以夺走。

    圆恒原本是圆恒的对手,但在失败之后,就臣服了,在臣服之后,虽然被圆求夺走很多,也从圆求处得到许多,但目前还有自己的根基。

    在圆求死了之后,理事会的席位之中,传统派也就是驴党,已经占据了优势,现在有了四人,分别是可意、圆元、本身、可为。

    这四个人,虽然都是传统派,但各自背后都有各自的家族,他们虽然会为了传统派共同的利益而行动,但最先考虑的还是自己家族的利益。

    只要传统派的大树不倒,树上的每个家族都只考虑在树上争夺底盘,一旦大树的根基出现了危机,树上的家族就会团结一致。

    圆求所做的事情虽然正在危害传统派的根基,但传统派也大多相信自己这可大树的根基之深厚,不是一个圆求在短短几十年内,就能彻底损坏的。

    因为圆求的继任者,无论是可幸还是可禹,都没有表现出与圆求相匹敌的本事,传统派的人大多相信,只要圆求死了,无论圆求在此之前对传统派的根基造成什么样的损坏,传统派的根基都会复原。

    传统派的人只是希望圆求死之前,因根基受到损坏而利益受损的家族,不是自己的家族。

    可意、圆元、本申、可禹这四个传统派之人,心思皆是如此。

    时主任和任老板在听完这些人的自我介绍之后,心中多少明了一些,但对于谁是真凶,依然没有头绪。

    时主任和任老板依照约定,公布了书中老人的信件。

    信的内容引起了一片哗然。

    虽然少林寺在座的七位理事都是见多了风浪的人,就算是刚成为理事的可为,也是对各种阴谋诡计习以为常。

    但在看到了这封信之后,这七位理事都有一些慌神。

    他们七人,也都是惜命的人,他们不想死,也觉得自己不能死。

    他们七人都想说些什么,但时主任和任老板不想给他们机会,他们两人不想浪费时间,一个时辰的时间过得很快。

    时主任直接说了:“若是你们主动献出的两个人头当中,包括毒害圆求的凶手,以及对圆因之死最应负责的人,那这件事情就算是结束了。若是你们只是胡乱选出两个人,那书中老人不会满意,只能按照信中所言,杀掉你们七人中的三人。”

    少林寺的这七人,当然不是别人说什么,他们都会信的人,他们都是别人说什么,他们都会想更多的人。

    虽然坐在首位的是圆真,但这七人中最有权威的是可意。

    可意很自觉地代表这七人说:“你说的这些话,是书中老人让你们带来的原话吗?”

    时主任不慌不忙地回答:“这当然不是书中老人的原话,这只是我们两人给你们的好意提醒。书中老人当然不会让我们在信件之外,再带什么话过来。书中老人若是有什么话要对你们说,会直接在信中写清楚,不会再让人捎话。”

    可意问时主任:“你们为什么要为我们提供这种好意呢?”

    时主任说:“这并不重要。”

    可意却不想放过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似乎是很重要,若是我们不能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大概就不能相信我们的好意。”

    时主任早就想到少林寺的人会这样质疑,就说:“对于这问题的重要性,只怕你们有什么误解。”

    可意问:“为什么不重要呢?”

    时主任说:“就算是我们说了我们的原因,你们也要猜,我们是不是在说实话。”

    可意说:“你不说,就不知道我们会不会相信。说不说,是你的事,信不信,是我们的事。但你若是不说,我们是肯定不能信。”

    时主任说:“你们信不信我们是好意,我们并不放在心上。我们做这些事情,当然我有我们自己的目的。我们不需要你们少林寺对我们两人有感激涕零之心。”

    可意说:“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相信你所说的话。我猜书中老人并不知道毒害圆求的真凶是谁,书中老人也不在意谁是真凶,书中老人只是需要我们少林寺对他有一个交代。若是我们少林寺对他书中老人没有一个交代,他书中老人就会被认为是好欺负。只要我们少林寺交出了两个人头,对他书中老人就算是有了交代,这件事情就算是结束了。”

    时主任说:“你可以有这种想法,但你这种想法,并不见得就是书中老人的想法。若是书中老人是一个只关注自己声望、利益的黑社会头子,他当然不会是真想着要为圆真复仇,他只需要你们少林寺给他一个交代就成。但书中老人只是一个黑社会头子吗?若是书中老人当真是想要查明真相,为圆因复仇呢?”

    这时,圆真说话了:“我认识的书中老人,不是什么黑社会头子。我认识的书中老人,就算是与圆因不是好友,也有可能因为我们做出的事情,而杀上少林,为圆因寻回公证。”

    可意则说:“我这里,除了你之外,没人认识这个书中老人了,你想怎么说都是可以,但无论你怎么说,我们也都不能就凭你一人之言,就完全相信。”

第六百五十七章 荣耀

    面对可意的质疑,圆真很是无奈地说:“现在这种局势,我是不能让你完全信任我。我们不是一派,我们都有各自的心思。但我关于书中老人的描述,绝对不是假的。我说这些,不是为了我们某一派的利益,而是为了我们少林的利益。”

    可意应是根本就看不起圆真,直接说:“我不怀疑你的人品。我从来都相信,在我们这七人当中,你是最天真的那一个。我怀疑的是你的智商。无论书中老人实际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想让你认为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在你心中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这样天真的人,绝对不会怀疑书中老人在骗你。”

    时主任和任老板并不想看到少林寺的这七位在这里吵架。

    任老板就说:“书中老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们在这里就不用讨论了。这才是真正毫无意义的问题。书中老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们根本不可能知道,我们两人也要承认,我们也知道的不清楚。”

    可意就说:“那我们又何必和你们在这里谈任何毫无意义的事情?你们两个请回避吧,我们要选出为少林牺牲的人选了。”

    任老板说:“我却想要提醒你们一下,书中老人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虽然不清楚,但书中老人从本质上还是一个江湖人,既然他是一个江湖人,他不会违背自己在信中写的话。”

    可意说:“我们当然知道,所以我们才要选出自愿牺牲的人。”

    任老板说:“书中老人却在信里为自己留了漏洞。”

    可意说:“什么漏洞?”

    任老板说:“你们选出牺牲的人,若是不能让书中老人感到满足,他会杀掉另外三人。书中老人是否会感到满足,你们说了不算,只有书中老人自己才说了算。而我猜,你们选中的人,并不会让书中老人感到满足。”

    可意说:“这只是你猜的。”

    任老板说:“我还猜,书中老人根本就不是想要你们少林寺死去两人,也不是想让你们少林寺死去三人,而是想让你们少林寺死去五人。”

    可意说:“你这种猜测,又有什么根据呢?”

    任老板说:“没有任何确切的根据。”

    可意就说:“没有任何确切根据的事情,我们为何要信?”

    任老板说:“你们当然可以不信,但我认为,聪明的人会为自己不信的事情作好准备。”

    可意说:“蠢人才会为所有的事情作好准备,聪明人不会杞人忧天。”

    任老板说:“和尚果然是口才好。我说不过你们。信不信随你们,做不做准备也随你们。”

    可意要代表所有理事说:“我们决然不会相信,也决然不会做任何准备。我们只会按照信上的内容,选出牺牲者。我们只希望这件事情尽快结束,而不是希望这件事情再节外生枝。”

    但是,并非所有人都觉得可意在这件事情上可意代表所有人,不想被可意代表的圆真说:“你并不认识书中老人,我却认识。我认识的书中老人,却有可能像这两位所说的那样,无论我们选出哪两个牺牲品,他都会说我们选错了,然后再夺走另外三个人性命。我认识的书中老人,是一个喜欢玩弄他人的人。书中老人最喜欢玩弄恶人。只要是被他视为恶人的人,都会被他用各种手段玩弄于鼓掌之间。虽然我对许多事情都不能确定,但我可以确定,我们少林寺在书中老人心目中绝对不是好人,而是恶人。无论书中老人有什么计划,他肯定是要玩弄我们。”

    可意却不屑一顾地说:“我知道你为何要说这些话。你只是想为自己争得一线生机。你对自己还有一些自知之明,你知道,若是我们要选出两个牺牲品,你肯定是被选出的一个。”

    圆真说:“是的,必然有我。但我说这些,不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是为了我们少林寺。虽然我也不喜欢少林寺现在的样子,但我更不想看到我们少林寺就此走向衰落。若是我们给了书中老人动手的借口,让他杀了我们这七人中的五人,你认为谁能活着呢?你能活着吗?”

    可意说:“难道我还不能活着了?”

    圆真说:“我只是认为,书中老人若是有借口杀掉你,一定不会浪费这个机会。”

    可意说:“你不想浪费机会而已。你是想要我成为牺牲品罢了。”

    圆真说:“你当然会这样看我。我却只是希望我们少林寺不会平白再多出许多牺牲者而已。”

    可意说:“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好了。若是书中老人真如你所言的那样,我们又能怎么样呢?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们还用如何反抗挣扎呢?无论我们如何应对,书中老人总能找到不满的借口。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按照本意选出牺牲者。若是书中老人言而有信,此事就算如我们所愿地结束。若是书中老人,想要戏耍我们,我们也就只能任命。”

    任老板见时机已是成熟,就说:“也不是没有机会。书中老人虽然有自己的打算,但我们也能让书中老人陷入两难的境地。”

    圆真说:“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任老板说:“刚才听了你们的介绍,我大致有一个想法,你们若是不考虑其他,选出牺牲者,其中一个牺牲者必然会是我们的圆真方丈,另外一个牺牲者呢?”

    本申这时站出来说了:“大概就是老衲我吧。”

    可意却说:“不必是你。”

    本申说:“我们时间不够了。虽然我不认识这个书中老人,还怀疑他是否真的存在,但既然圆真保证他是真的,我也可意相信。按书中老人信中所言,我们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而现在我们连一个时辰的时间都不剩了。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我们两派只能相互妥协,一边选出一个牺牲者,一边再选出一个理事之位的继任者。我们这边的牺牲者,只能是我。这就算是我对少林寺最后的贡献吧。”

第五百五十八章 客人

    可意说:“一个时辰的时间,并不短。我们好好商议一下,或许你不必牺牲。”

    本申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这种牺牲,是一种荣耀,这种荣耀我却不想让他们独占。老衲我最后想要荣耀一下。”

    任老板说:“好了。我们就假设牺牲的是圆真和本申,书中老人在信中说了,死去的两人是要为圆因之死负责的两人。书中老人若是问起来,为何是这两人负责,你们怎么回答?”

    可意说:“还需要怎么回答?我们不用给他回答,我们沉默就好。若是他不是故意找事,我们的沉默,就已经足够。若是他想找事,我们什么花言巧语也没有用。”

    任老板说:“若是如此做,当真是任由书中老人宰割了。”

    圆真说:“你刚才说自己有办法让书中老人陷入两难的境地,你有什么办法?”

    任老板说:“首先,我们要找到毒害圆求的真凶。”

    可意说:“真凶的事情,你就不用想了。找不出来的。”

    任老板说:“为何找不出来呢?”

    圆真说:“当真是找不出来了。在圆求方丈死了之后,虽然我们也发觉圆求方丈是中毒而亡,并且怀疑是我们内部人下毒。但我们已经达成协议,对此事再不追究,并且还要掩盖真相。时至今日,所有的证据只怕都已销毁,所有的证人都已被灭口。圆求是被谁毒害,当真是一个迷。”

    任老板说:“这可麻烦了。”

    圆真说:“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在当时看来,这是最正确的决定。”

    时主任问:“圆因又是怎么死的呢?是谁动的手?”

    圆真说:“我们都没动手。”

    时主任说:“难道圆因还能是自己死的?”

    圆真说:“他是自尽的。圆因找我们对峙,我们对他说了我们要掩盖真相的决定,圆因就自尽了。”

    时主任说:“这下更麻烦了。”

    可意说:“所以我说,书中老人若是问了起来,我们就只能保持沉默。若是他不满意我们的选择,那他就动手好了。”

    任老板说:“毒害圆求的真凶,到现在也不打算站出来,承担责任吗?”

    可意说:“有什么意义呢?”

    圆真说:“没什么意义了。若是你所言的方法,有赖于找到毒害圆求的真凶,那这办法就行不通了。”

    任老板说:“确实有赖于找到毒害圆求的真凶。”

    圆真说:“你的方法究竟是什么?”

    任老板说:“书中老人现在是让你们自己去选,我的方法却是让书中老人自己去选。”

    圆真说:“如何让书中老人自己选呢?”

    任老板说:“你们每个人都坦诚自己罪责,并且都表示自己愿意为少林牺牲,因为你们都争着为少林牺牲,自己就选不出两人,就让书中老人来选。无论他选了哪两个人,都愿意自尽。”

    圆真说:“你这方法可行吗?”

    任老板说:“我家是开酒馆的。我们家酒馆的酒有10纹钱一壶的,也有15纹钱一壶的。我们家酒馆里有一天来了一个客人,他翻空了自己的口袋,只翻出了13纹钱。他想喝15纹的酒,却没有和我们讲价,却只是很坦诚地说,自己只有13纹钱,问我们愿意卖给他哪种酒。我们当然是卖给他15纹的酒。10纹的酒,成本是5纹,我们卖他,只能赚5纹。15纹的酒,成本是7纹,我们卖他,还能赚6纹。若是这个客人不是这么坦诚,而是执意与我们讲价,非要用13纹钱买我们15纹的酒,谈不多久,或许就谈崩了。这个客人不仅坦诚,而且把选择权交给我们。我们当然也就做出了最理性的选择。”

    可意说:“真够天真的。书中老人又不是买酒的客人。”

    任老板说:“道理却是一样的。书中老人是江湖人,要讲究面子,不会吃相难看。你们若是坦诚自己的罪责,并争相为少林牺牲,表现出坦诚与高尚的姿态,书中老人也只能做出高尚的姿态,只选择两人,甚至有可能只选择一人。”

    圆真说:“这方法听起来竟然有些靠谱。”

    任老板说:“但这方法依赖于找到毒害圆求的真凶。若是没人承认自己是真凶,书中老人就感受不到你的坦诚。书中老人若是感受不到你们的坦诚,就不会觉得你们的自愿牺牲是高尚的举动。你们不高尚,书中老人也不会高尚。”

    圆真说:“若是如此,那就由我来承担真凶之责吧!”

    任老板说:“你的想法虽好,但书中老人没那么好骗。你说自己是真凶,他会信吗?”

    圆真说:“为何不信?”

    任老板说:“你的动机呢?”

    圆真说:“我现在不是当上掌门了吗?这可以是我的动机。”

    任老板说:“你能当上掌门,难道不是因为只有你没有毒害圆求的嫌疑?”

    圆真说:“我或许正是利用了大家这种心理。毒杀圆求,把水搅浑,让所有人都无法摆脱嫌疑,趁乱取得方丈职位。这难道不是一个完美的计划?”

    任老板说:“计划的过程虽然完美,但计划的结果却一点也不完美。”

    圆真说:“结果怎么不完美?”

    任老板说:“你们少林寺又不是掌门负责制,方丈在你们少林寺也只是理事会的一员,最多只是特殊地位。若是方丈自身根基深厚,在理事会里随众甚多,这少林方丈绝对是值得一做。若是方丈自身实力不足,在理事会中也没什么铁杆,这少林方丈就算是当了,也只是当了一个背着的傀儡而已,在内要受气,在外要担责。你圆真现在虽然贵为方丈,但这个方丈当的是什么滋味,大家都心里清楚。所以我说,结果一点也不完美,我也不信是你毒害了圆求。”

    圆真说:“或许我是为了别的原因想要毒害圆求。”

    任老板说:“若是为了别的原因,以你的为人,难道不该光明正大地找圆求打一架吗?又何须下毒?”

第五百五十九章 又一个客人

    圆真无话可说了。

    既然自己的说辞,眼前这两位自称主任和老板的人都能看穿,书中老人更是能轻而易举的看穿。

    圆真最后只能悻悻地说:“我并非无罪。我的罪责是在圆求被毒害之后,隐瞒了真相,导致圆因自尽。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若是书中老人来了,我甘愿受死。”

    圆真说完了,本申接着说:“我是毒害圆求的真凶。”

    任老板说:“我还是要问你,动机是什么。”

    本申说:“动机的问题很幼稚。我和圆求不是同盟,在我们这个位子上,只要不是同盟,就是敌人。只要是敌人,相互毒害,没有什么意外。就算是同盟,为了自己的利益,相互毒害,也是正常。”

    任老板说:“这种答案,恐怕不够好。”

    本申说:“若是圆求继续活下去,我的人设就要崩塌了,我只能毒害他。我演了一辈子的和事老、老好人,我希望自己死之后,也被人以这种形象缅怀。我虽然长寿,但我明显是活不过圆求。若是我先死了,圆求肯定是要坏了我的声名。我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必须要圆求死在我前面。”

    任老板说:“这动机听起来不错,起码比圆真的动机要可靠许多。”

    本申说:“我就是毒害圆求的真凶。我不仅有动机,我还有手段。少林寺虽然并不是以毒药见长的门派,但要给圆求下毒,也是很难。圆求毕竟是一个高手,一般的毒药根本没用。我的家族却能为我找到天下最顶级的毒药。”

    任老板说:“手段的事情,并不值得大书特书。你们这些人,若是当真有心要毒害圆求,又怎么可能弄不到合适的毒药?”

    圆真说:“这倒是真的。就算是我,也可以弄到合适的毒药。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为了保命,也认识不少毒药行家,并且让这些毒药行家都欠了我人情。我找他们要毒药,他们不会问,也不会说,只会拿出合适的毒药让我选。”

    本申说:“无论如何,我既有动机,又有手段。我说我是真凶,我就是真凶,谁也没有证据推翻。”

    任老板说:“虽然没有证据推翻,但你说的动机还不足以让人相信。”

    本申说:“我的动机有什么漏洞?”

    任老板说:“在我家的酒馆之中,曾经有两个老客人,一个客人,人人都称它为老头,另外一个客人,人人都称他为老哥。老头就是一个很像你本申的人,一个老好人,老哥则是完全另外一种人。老头和老哥关系不好。老头对老哥没什么意见,老哥则对老头满肚子的意见。老哥从来都不把自己的意见藏起来,每次喝了两杯之后,在意识还没有混乱,但胆子已经大起来的时候,就会说老头的坏话。老哥的话总是很过分,老头总是很生气。但无论老哥说了什么样的话,老头多么生气,老头从来都不会与老哥争执,也不会辩解。老头做对了。在酒馆所有人的心中,老哥的人品本就不如老头,但老哥最初说老头坏话的时候,虽然有很多人开始对老头的人品也产生了怀疑,但随着老哥的坏话越来越多,越来越离谱,相信老哥的人越来越少。后来,老哥一次对老头的诋毁被人戳穿,再也没人相信老哥的话。虽然老哥并未停止对老头的诋毁,但老哥的诋毁再无用处。”

    本申说:“你讲这样一个故事,又有什么用呢?”

    任老板说:“就连老头这样一个老酒鬼都能明白,对于他人的诋毁,最好的办法绝不是当面的反击。你这样一个老和尚,更会心里清楚,毒害圆求,不可能解决自己面临的问题。”

    本申说:“毒害圆求就算是不能解决我的问题,也能让我开心。”

    任老板说:“若是能让圆求声名狼藉,你岂不是会更开心?”

    本申说:“当然会。”

    时主任说:“我知道圆求每天晚上都会去哪里玩乐,我相信你们都知道。”

    本申说:“我们知道。”

    时主任说:“圆求的事情,你们虽然都知道,但你们都不想提起。圆求的事情也就成了秘密。你若是想要反击圆求,只需用圆求每天晚上的消遣做文章就可,根本不需要毒害圆求。”

    本申说:“这只是你的想法。无论是谁说些什么,我都坚持我自己的说法。我是毒害圆求的真凶。”

    任老板问其余的五人:“还有人要说自己是毒害圆求的真凶吗?”

    可意此时说话了:“虽然你们一直没说自己在怀疑谁,但我知道,在你们心中,我绝对是头号嫌疑犯。我说的可对?”

    任老板说:“虽然我们也一再提醒自己,不要先入为主,要用平等的眼光看待你们所有人,但你还是不可避免地成为了头号嫌疑犯。”

    可意说:“谢谢你。我觉得自己受到了夸赞。既然被毒害的人是圆求方丈,只有最有能力的人,才能成为头号嫌疑犯。很显然,我是这里最有能力的人。”

    任老板说:“你的能力,我并不了解。但我目前很清楚,在圆求死了之后,你是获益最多的一个。”

    可意说:“是的。”

    任老板说:“为了能让自己获益,你会动手毒害圆求吗?”

    可意说:“我猜,这不仅是你们两人心中才有的疑问,我猜,自圆求死了之后,我们这里除了我和真凶之外的另外五人,都有这种疑问。当然,真凶若是不在我们这些人之间,那就是除我之外的六人都有这种怀疑。”

    在座的所有人都没有说什么,他们的沉默就表明他们当真是有这样的怀疑。

    任老板说:“难道你说自己不是真凶吗?”

    可意只是说:“我不是一个高尚的人,至少我没有圆真师叔和本申师叔祖那么高尚,他们两人争先恐后地想要担下罪责。我却没这个打算。我想活下去,我还想做大事。我不能承认自己是毒害圆求的真凶。”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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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史事介绍:
一本江湖现形记,写一些江湖中不光彩的事情。
江湖乱世已过,眼下天下太平,却还有一个聒噪的老家伙在反复诉说着乱世的风光。
江湖史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江湖史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江湖史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