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六章 心在远方
冯若愚道:“公子,你不是珍藏有一张虚灵丹的丹方吗!据我所知,那虚灵丹对于分神修士非常有用,对他们的修为进阶合体助力那是极大的,这东西对于人和院老院主刘果的价值可以说是无法估量的,所以他一定不可能拒绝。”
呼延若尘皱眉道:“你意思是让我将丹方赠予果老?我倒也不是舍不得这个丹方,只是不知这件事情与梁诚有什么关系?”
冯若愚笑道:“公子,您这几日不在府中之时,我常与果老交谈,倒也懂了很多关于炼丹的道理,因此我发现梁诚此人的丹道造诣有一个其他炼丹师都不及的特点,那就是持久力绵长得吓人。”
冯若愚站起身来,也来回踱了几步,说道:“先前公子不在,我陪果老说话之时,也曾说起梁诚所炼制的丹药流入市面的事情,当时果老就死活不信景王府只有一位炼丹师,非要说每个月这个丹药炼制的量,放在人和院也至少要四五位炼丹师才能完成。”
“这么厉害!”呼延若尘惊讶了。
冯若愚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我就向他解释,将梁诚平时炼制丹药数量的情况跟他大致说了一下,他极为诧异,非常看好梁诚此子,所以先前话语中才露出了招徕的意思,一心想把梁诚拉到人和院去。”
呼延若尘诧异道:“这个我倒是一点也不知道,由于缺乏炼丹天赋,我平时对于炼丹之道,简直没有一点研究,真是惭愧!”
冯若愚安慰道:“公子无需在意,有炼丹天赋的人本身就是凤毛麟角,大部分人不通丹道,没有什么好自责的,只是我们这边懂得丹道的人太少,所以当初与梁诚订立的炼丹条款简直太过苛刻,我跟果老说起此事时,他都被惊到了!唉!每月要求这样的数量,确实有点离谱,都不知道梁诚是怎么完成的,但是看他那样子似乎还轻松的很!”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呼延若尘道:“若愚啊,你不说我还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看来梁诚这位炼丹师可有些宝贵啊。”
不过呼延若尘语气一转,又道:“不过,与我们所图之事相比,无论炼丹师如何宝贵,那都不是重点。”
“公子所言极是!”冯若愚道:“处大事者不拘小节!再说只要我们跟果老搞好了关系,也就是跟整个人和院都搞好了关系,到时候哪里会愁没有合适的炼丹师!”
呼延若尘点点头道:“若愚,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不是想让我将那虚灵丹的丹方交给果老,让他去炼制这种丹药,从而加深与果老的关系呢?”
冯若愚道:“对!只要公子在合适的时候将丹方赠与果老,以他那个性子,肯定会立即着手炼制虚灵丹的。炼制这种丹药有个特点,那就是一旦开炉炼丹,就不能停下来,并且花费的时间极多,往少处说要炼制三个月,不顺利的话半年也炼不出来,那对于炼丹师的精力神识都是个巨大的考验,因此很少会有炼丹师单独炼制这种丹药。”
呼延若尘道:“你是说果老会找梁诚来打下手,帮他一起炼制这虚灵丹吗?”
“对!据我所
知,人和院的炼丹师都没梁诚那么有长劲。”冯若愚一笑:“所以果老不炼制便罢,一旦炼制起虚灵丹来,梁诚肯定是最合适的助手人选。”
呼延若尘猛一点头:“好!就这样定了!若愚,你好好计划一下事情进行的时间,再考量一下刘果凑齐炼制虚灵丹材料所需的时日,到时候,正好让果老以此事拖住梁诚,咱们在这个当口将事情办了,等梁诚事毕出来之后,他能想通的话那就接着给我炼丹,若是实在想不通,哼!难道我还缺一个炼丹师不成!”
“好,我这就去张罗此事,公子请放心!此事绝对万无一失!”冯若愚朝着呼延若尘一拱手,就朝外面走去。
……
却说梁诚当然不知将要发生什么事情,觐见景王完毕之后,看看事情进行的都还算是顺利,便回到了海城子爵府,静心调息,准备好好适应一下自己的这个境界。
其实梁诚也谈不上要怎么稳固境界,实际上他的境界早已经稳固之极,由于得到了妖族大能文前辈毕生修为的支持,梁诚简直是一步登天,一下子就达到了元婴中期,所以那境界已经是稳如泰山了。
不过,梁诚既然已经进阶元婴境界,心思也开始活泛起来,现在既然已经有了相当强大的能力,其实也多了很多选择。
梁诚现在觉得呆在大玄国都永安城平淡度日,其实心中并不如意,他现在感到与呼延若尘的关系并不算是太融洽,心底也隐隐感到人家其实也有些防备着自己,这样的话,再混下去意思也不大了。
其实梁诚现在的一颗心早已经飞到了翼灵国去了,他现在特别想抛开在大玄国的一切羁绊,一走了之,去翼灵国找寻自己心爱的道侣。
只是在大玄国还有于子山与赵德胜李子龙这样的兄弟之辈,甚至还有秦刚莫秀峰这些相处甚好的朋友,所以在离开之前,还是很有必要跟他们打个招呼。
再说此去山高水长,一旦离开,今后恐怕会在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回到大玄国了,自己来去要分明,别的不说,单自己府中这么一堆人也不能直接抛开不管啊。
何况自己准备孤身上路,这一路走去,总归存在许多莫名的凶险,所以在动身前要将准备工作做好,很多功法也需要好好钻研,以适应自己现阶段的修为境界。
于是梁诚在这一段时间足不出户,就在海城子爵府仔细规划自己要做的事情。
梁诚将这些事情列了出来——首先,自己要提升修炼缩地挪移法,现在的境界已经足够施展缩里成寸之法,一旦巩固好这个遁速,那在地面上简直可以用神出鬼没来形容自己的速度。
其次,那就是当年在桑神山之行的前夕,梁诚曾经趁机得到了天罡院藏形符的原版符箓制法,就是那传说中的无形符炼制方法。
当初自身实力不够,无法绘制出这样高阶的符箓,现在情况却不同了,所以要将这种符箓炼制出来,在今后这可是匿形保命的神技。
还有就是关于九龙真灵体的进阶。
由于梁诚得到的只是睚眦和赑屃的
精血,施展出此术来,虽然也足够强大,但是变成两条杂龙的形态,让他始终感到有些不满。
尤其自己的爱侣左丘素青血脉高贵,她身上流淌着的是上古真灵青鸾的血脉,自己能变化的这两种杂龙都有些配不上的感觉。
尤其是变化成赑屃的状态,整个的就是一头超大号的乌龟,这样的形态实在谈不上威武。
虽然赑屃的防御力极强,可是再强也强不过文前辈传给自己的玄水法盾,那两个大蚌壳的虚影一关,简直是防御变态,就连天劫都没能突破它的防御,牢固程度可见一斑。这样更显得九龙真灵体变化赑屃的能力很是有些鸡肋了。
梁诚心中早就有个想法,这事情说起来还与当年流落到北章国,在清澜河边渔阳派做少主时的际遇有关。
当时梁诚在清澜河湾之底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金龙首级,这巨龙首级中的残魂自称是庚金尊者,梁诚后来还帮他到冥界取来了锁心冥泪,得到了不小的际遇。
梁诚当时喜获五爪金龙鳞片一枚,他的本命之剑龙鳞剑就是用这枚鳞片炼制的,品质极高不说,还锋锐非常,可见这金龙的实力极端强大。
后来梁诚经历了望海城之事,大约猜测那金龙的身份是失踪已久的海族金龙王敖仁,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梁诚后来在桑神渊又发现了同样锁在一个石盒中的金龙身躯。
这样的话,梁诚觉得手上就有了一些筹码,心中也有了个想法,他想要故地重游,先跑到北章国的清澜河去找到金龙首,以帮助他身首重聚为前提,索要一些五爪金龙的精血。
如果成功的话,梁诚就能通过修炼九龙真灵体拥有变身五爪金龙的能力,这个能力不用说都比变身杂龙要强百倍。
只是那金龙首级的实力实在是太强大了,梁诚轻易不想与他打交道,因为一旦沟通不良,那可真是立马就有性命之忧。
只不过此事看上去十分可行,能办成的把握也非常大,怎么看都是一件两利之事,鉴于一旦得到金龙精血的话,收获实在巨大,梁诚怎么想都觉得有些跃跃欲试。
俗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所以有时冒些风险是值得的。
就这样,梁诚闭门谋划了一个多月,始终不见走出静室。府中仆佣也是见怪不怪,因为子爵大人喜欢闭关这件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没事的话没人会去打扰他的。
只是这天一早,就有人在静室外间呼唤梁诚:“家主!家主!有贵客来访!”听声音正是管家梁喜。
梁诚漫不经心应道:“你就说我在闭关,不见客。”
梁喜道:“家主,这个……怕是不好吧,来者是一位白须白发的老者,看上去身份很高,非常厉害!反正老奴看到他那一双眼睛,心里就直打鼓,实在是不敢骗他。”
“哦,这么厉害!”梁诚问道:“他通报了姓名吗?”
“哦,报了报了!”梁喜忙答道:“那老者说话还挺有趣,他说自己名叫刘果,排排坐,吃果果的果!”
第七百八十七章 上门求助
“原来是果老上门来找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梁诚边说边走出静室,对梁喜道:“你说对了,此老可不是凡人,可怠慢不得!我亲自出去迎接他好了。”
待梁诚亲自将刘果迎进大厅,分宾主落座之后,东拉西扯的聊了一阵子,左右连忙将香茗果品奉上,姿态倒也隆重。
梁诚见刘院主满面春风,却不急着道明来意,这样的话自己也不好主动开口询问,于是便坐在那里陪着这位老院主天南地北地说着一些闲话。
等喝了几盏茶之后,刘果才开口道:“梁诚,老夫今日登门找你,你肯定想知道老夫的来意吧,那老夫就直说了,是想请你帮忙去做一件事情,此事是关于炼丹的。做成此事,大概要花费三个月甚至半年的时间。”
梁诚听他说的模糊,时间还要得久,也不愿意直接就答应下来,于是故作谦逊道:“承刘院主看得起在下,只是在下的炼丹造诣尚浅,只怕会耽误您老的大事,那样的话,我可吃罪不起呀。”
刘果哈哈大笑:“哈哈哈!梁诚,你这就是过谦了,说实话我很看好你的炼丹造诣,我研究过你为景王大规模炼制的那些润泽丹与玄元丹,说实话丹药品质只能评一个‘良’字,可是鉴于你每个月要给景王炼制的丹药数量竟然如此巨大,那简直只能用神乎其技来形容了。”
“啊!?”梁诚听了刘果的评价之后不禁愣住了,说实话自己为景王大规模炼制丹药是不怎么上心的,实际上就图个快字,并且为了藏拙,还有意将丹药的品质控制得较差,想要追求个平庸低调的效果,可是万没想到这个炼制数量却是与众不同的,看来还是暴露了实力。
不过这也怪不得梁诚,因为他从来也没有正二八经到哪个炼丹学院或者门派修习过炼丹术,所以并不知道普通炼丹师的正常状态是个什么样子,自以为藏拙已经藏得已经够深了,没想到其实自己还是像一头鸵鸟一样,藏头露尾的,只是把脑袋埋了起来而已。
“这个……老院主,您的意思是……”梁诚觉得难以掩饰,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于是想探探刘果的口风,看看他到底想要自己做什么。
刘果这个人说话倒也直来直去,他果然大声直接说道:“老夫就直说了吧,最近老夫机缘巧合,得到了一种名为虚灵丹的丹方,这丹药十分珍贵,练成之后对于老夫今后能否进阶合体可以说是有决定性作用,所以我自从得到丹方那一天起,就发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脉,还花费了积攒了大半辈子的血本,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将炼丹所需的材料都凑齐了!”
梁诚忙道:“恭喜刘院主,这下您进阶合体已经在望了!”
“哈哈哈!”刘果当然非常高兴,大笑数声之后又道:“可是炼制虚灵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炼制此丹,最考验炼丹师的耐力和长劲,至少要炼制三个月乃至半年之久,不能有丝毫懈怠!一旦
后继乏力,那可就前功尽弃了!老夫这次可不能失败,因为老夫自忖在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里,都很难再将炼制虚灵丹所需的材料凑齐了。”
梁诚道:“那么刘院主的意思是要在下作甚呢?”
刘果道:“我意思是想请你帮个忙,陪同老夫一起炼制这虚灵丹,万一老夫炼制得乏力了,你即刻就顶替老夫接上,万万不能中断了虚灵丹的炼制,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梁诚摸摸自己的下巴,沉吟起来,说实话他很想将此事推掉,因为他可不是以古道热肠,乐于助人著称的,若刘果没有许下合理的代价,梁诚才不愿意白白出力那么久,现在的梁诚,并不是一穷二白的小卒子,可完全没有巴结刘果的必要。
于是梁诚说道:“这个责任也忒大了,在下可有些担心自己的能力不济,万一出了纰漏,那就太对不起老院主您了,再说人和院有这么多炼丹师,就算是一个人长劲不足,您多安排一些人在旁辅助就是了,那不是更稳妥吗。”
刘果摇头道:“你有所不知呀,炼制这虚灵丹最忌讳经手的人多,因为每个人的炼丹手法总归会有一些细微的差别,稍微哪里不对一些,丹药的品质就会显著下降,说实话,老夫要是有三百年前那个精力和专注力,那是绝不会求助他人,肯定是自己想方设法独立完成。”
说到这里刘果摇头叹气道:“可惜呀,老夫做了人和院院主三百余年了,将不少精力都耗费在这上面了,现在要是自己独自炼丹,心中是一点成算也没有呀,所以必须要求助于人了,但是这次炼制虚灵丹最多只能两人经手,否则丹药品质就没法控制了,人和院的那些炼丹师,我都知根知底,他们都没有这个本事。”
“竟然有这等事,这虚灵丹好生奇怪呀!”梁诚听完后对这虚灵丹有些好奇。
刘果说道:“梁诚,你放心,老夫可不是那种不通情理之人,绝对不会让你白干的。老夫计算过材料的数量,此次炼制虚灵丹,要是顺利的话,至少可以成丹四到五枚!老夫承诺只取其中三枚,也就是说,你至少可以获得一枚虚灵丹作为酬劳,若是运气好,甚至可以得到两到三枚虚灵丹,你考虑考虑吧,这丹药可不是一般的宝贵呀!”
“哦!”梁诚听到这个酬劳之后,整个人顿时就变得通情达理起来,对于出手帮助刘果这件事情也跃跃欲试,也对参与炼丹开始感兴趣了。
于是他忙问道:“老院主,在下以前没有听过虚灵丹,不知此丹有何功效?”
刘果有求于梁诚,当然是乐于解释的,于是这老者便耐心解释道:“这虚灵丹极为珍稀,可以促进元婴于肉身之间的联系,这对于合体境界修士可是大有裨益的!所谓合体境界,其实就是丹田内的元婴已经修到了聚散如意的境界了。元婴既可独自凝聚成形,也可散开与肉身融为一体,所以才有合体一说。简单地说,这虚灵丹可以将分神修
士进阶合体的把握提高足足四成!提高四成呀!那简直是提高了一半的成功率!你说厉害不厉害!”
刘果看看梁诚脸色已经有所变化,于是趁热打铁道:“梁诚,老夫知道你是有远大志向的人,当年在鸿运楼与厉如风那老鬼争夺你时,就感觉你的实力远胜同阶,所以你不要觉得合体是一个距离你很远的境界,你现在已经元婴中期,距离分神其实也不远了,当然化神丹这种丹药是难不住你的,可再往后呢?往后就是合体了,其实并不遥远,所以你应该提前把握住机会!何况这种机会可不是容易碰到的!”
梁诚听到虚灵丹的功效之后,心中已经决定要出手相助刘果了,只是转念一想,却也不愿意露出急切的样子。
梁诚欲擒故纵,有意问道:“刘院主,您只是看到了流传到市面上在下炼制的一些低阶丹药,恐怕也不能笃定在下有这个能力辅助您吧,若是就这样定下来,只怕还是有些轻率了吧。”
刘果这个老者倒是直爽,听梁诚这样说了之后,便直接说道:“要不这样吧,咱们炼丹师的功力,其实也不用炼制那些虚头巴脑的高阶丹药才能看出来,对于你的丹道造诣,我其实也没有完全掌握。原本你不说我也不好意思提,你既然说了,我也想趁势看看你的丹道技艺。要不你现在就炼制一炉最简单的培元丹,实力如何,也就瞒不过去了。只要你的炼丹实力处于中位,单取这份长劲,我们合作也是没问题的。”
梁诚一想,刘果这样的炼丹师与常人的思路确实不一样,刚开始来自己府上时,姿态甚低,像是在求着自己的帮助,现在看上去又要考核自己,姿态忽然又变高了。
不过这样也好,这说明刘果此人很纯粹,肚子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其实和这样的人相处,更要省心一些。
虽然有时候他说的话像是有些冲,但是和这样心直口快的人相处,要比和那些话说三分一肚子坏水的人轻松多了,完全可以直来直去。
于是梁诚直接道:“老院主,在下也需要一个正式的承诺,保证事成之后我能拿到应得的那一份酬劳,在这个前提下,在下愿意接受您的考核。”
“好!爽快!”刘果毫不犹豫道:“老夫刘果,郑重发下心魔誓言,若是梁诚实力合格,我将请他辅助炼制虚灵丹,事成之后老夫只取三枚虚灵丹,多出来的都归梁诚所有,若有违背誓言之举,今后刘果必死于合体天劫之下!”
梁诚听了刘果的这个心魔誓言,知道他已经是极为郑重了,态度很真诚,以天劫来赌咒发誓,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于是梁诚也点头道:“好!那么晚辈就献丑了,现在就当着老院主的面炼制一炉培元丹!”
话音落下之后,梁诚取出太清老道所赠的那个炼丹炉,立即开始着手准备起来。
第七百八十八章 不同的思路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只见梁诚手中的丹炉一晃,就稳稳安置在他的面前,接着手指一弹,一小团婴火便飞到炉中开始缓缓给丹炉预热。
梁诚在刘果面前可不敢将神木洪炉与木灵圣火亮出来,这两件东西对于炼丹师来说都是难得的圣物,一见之下,难免生出觊觎之心,所以这两样丹道宝物梁诚只能在背地里使用,绝不能展示在人前。
接着梁诚储物镯中各色药材飞了出来,整齐漂浮在梁诚眼前,正是炼制培元丹所需的各种东西。
接着梁诚将丹炉预热充分之后,看也不看眼前那些药材和辅料的数量,信手分别抓起来就投入丹炉之中。
接着梁诚调整火力,将婴火调整至最大,元婴修士的婴火岂是寻常,顿时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这时丹炉中的温度之高可想而知。
刘果自己炼丹属于稳健型,这时见梁诚将火力调整得如此狂野,不禁感到十分诧异,睁大眼睛细看起来,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路子,很多年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炼丹手法了,心中颇有些异样的感觉。
由于院主刘果自己炼丹极端追求稳健,所以那些看似难以掌控的方式他都有些排斥,从来不会加以使用。
结果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人和院的炼丹师们都受到了老院主的影响,将那些取巧或者图快节省时间和体力的方式都弃之不用了,在炼丹过程中也几乎完全摈弃了各种巧思,一门心思只是稳健行事,丝毫没有任何创举。
久而久之,人和院炼丹师们的思路也都不知不觉受到了限制,炼丹时只知道按部就班慢慢操作,实际上在火候把控和时机上的把握就变得越来越差了,临到意外之时,也就都缺乏应变的手段了。
刘果乍看梁诚的炼丹之法,心中顿觉抵触,觉得此人不过如此,真是野路子出身,一味图快应该不是正路。这样的搞法,万一遇上什么突发变化,调整起来难度必然大增。
可是仔细看去,刘果却惊讶地发现梁诚的整个炼丹过程畅快淋漓,节奏极为清晰。虽然速度很快,但是却一丝不乱,看似信手投放进丹炉的材料,时机和数量都把握得极好,在这一点上,刘果都自愧不如。
看到这里,刘果不禁皱眉沉思,心中得到了很多的启发,这是在人和院观摩手下其他炼丹师的炼丹过程中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这样也行吗?”刘果
心中暗想,但是口中却没有出声。
在观摩炼丹过程中,观摩者不该出声惊扰,这是每一个炼丹师都清楚的本分,刘果作为人和院的院主,当然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只是他越看越是惊讶,抛开了抵触心理之后,慢慢地体会梁诚运用手法的巧妙,还有各种临时变通的处置手法,这些都令他在心中默默赞叹不已。
猛然间,刘果突然意识到整个人和院由于受到了自己的影响,恐怕已经走上了固步自封的错误之路,将很多其他的可能性都平白抹杀掉了。
因为自己个人的喜好,迫使手下的炼丹师和弟子学子们将本来应该多种多样的炼丹手法全部统一成为了稳健型。在炼丹过程中,整个思路也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最后都走上了平庸之路。
想到这里,刘果额头上不禁沁出汗珠,对自己的看法越来越怀疑,整个人坚持了大半辈子的理念都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心中不停地想,我错了吗?难道坚持稳妥并不是最正确的方法吗?
这时他又看到梁诚表情平静,手指中射出道道气流搅动调整着丹炉中的那些药液,很快就将整个药力融合过程完成了,接着他立即加大火力,开始收干炉中的丹液。
由于梁诚的整个炼丹过程中都处于那种不加思考,一步追着一步走的状态,灵材中的有用成分流失极少,因此整个屋中几乎闻不见什么味道。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铮”一声鸣响,梁诚已经开炉取丹了,只见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入品培元丹叮叮咚咚掉落在下方的玉盘之中,一共成丹三十六枚,恰是一个天罡数。
梁诚将装着培元丹的玉盘放在刘果面前的桌案上:“刘院主请检视丹药。”
刘果吁了一口气,强自镇定地轻轻拿起一枚培元丹细细查看,只见每一枚丹药上面都有一道模糊的丹纹,看上去不是特别清晰。
“这是黄级下品的培元丹!”刘果点头道:“成丹如此之多,速度还这样快,你竟能炼制出入品培元丹!这简直是神乎其技呀!就是老夫亲自上手炼制,也没有这样快的。老夫炼丹时,需要精细炼制,文火慢熬。如果运气好,大约可以炼制出黄级上品的培元丹来,但是所需的时间和成丹的数量根本无法与你相比呀!”
梁诚此时也不欲藏拙,于是直言道:“在下认为,各种不同的丹药可以用不同的手法来炼制,像培元丹这样的低阶
丹药,所需者众,对数量的需求也很大,并且他们的修为都很低。其实这些修士对于丹药的品质要求并不高,对他们来说,足够的数量才是最有意义的。若是平时我为景王炼制这样的丹药,那还会更加快速地炼制,还可以将丹药的品质再放松一些,那么成丹的数量和炼制的速度还可以再显著提高。”
刘果闻言觉得不可思议,可略略一琢磨,又点头开口道:“是呀!你说得有道理,培元丹精心炼制下来,消耗太大,成丹又少,虽然品质有所提高,但是丹药价格肯定也跟着水涨船高。最后那些低阶修士都快买不起了,即使品质再好,能买得起的人并不多,这一点我怎么以前没有想到呢!”
梁诚笑道:“在下有位结拜大哥,名叫石清泉,他开办了一个散修会馆,在下以前经常去他那里帮助散修们炼制丹药,亲眼见了散修们的窘迫,所以才有了这个思路,人和院出品的丹药,品质都很不凡,他们是完全使用不起的。”
“唉!曲高和寡!曲高和寡!我人和院其实有些走偏了,很多地方都囿于成见,弄得越来越保守,难怪在市面上,我们的丹药就是不如你炼制的受欢迎。这些道理我们以前都没有考虑过!这都是我这个院主的错啊!”刘果叹道。
梁诚却道:“刘院主重视品质,精细操作的方法其实也是不错的,比如接下来您要炼制的虚灵丹,那就急躁不得,那就得慢慢熬,否则风险太大。这可不同于普通的丹药,我看在炼制必须小心翼翼,不能有丝毫偏差。”
“对!你说得对!”刘果点点头,对梁诚这话十分赞同,并且听到他夸赞自己重视品质,心中也稍觉安慰,刚才那种十分失落的感觉又减轻了一些。
梁诚微微一笑:“那么……在下是不是有这个荣幸能参加刘院主那虚灵丹的炼制呢?”
“能!当然能!”刘果立即正色道:“梁诚,老夫现在郑重邀请你参与虚灵丹的炼制,成丹之后就按先前所说的条款办,三天之后,我在人和院等你,不知你意下如何?还有没有什么其他要求?”
梁诚道:“没有其他要求了,刘院主所说的条款都很公平合理,我乐意接受!”
“好!太好了!那就这么说定了。”刘果笑道:“现在老夫这就回去着手准备,三日之后的早晨,老夫再派人来接你到人和院去。”
梁诚点点头:“一言为定!”
第七百八十九章 半年成丹
与刘果约好之后,梁诚便在府中安安静静过了三天,在这三天的时间里,他仔细琢磨清楚了缩地挪移法的运用之道,很快就融会贯通,完全做到了缩里成寸。
梁诚知道自己进阶元婴期之后,现在于地面上的移动速度已属惊人,一步跨将出去,就是四五十里地,这个速度真是往来倏忽,整个人瞬间就可以踪影全无。
到了第三天一早,果然人和院的一位元婴初期的炼丹师早早就上门邀请梁诚,言语间极为客气,说是奉了人和院老院主刘果之命,前来邀请梁诚到人和院一聚。
梁诚也不多问,欣然与他一起走出府门,就见到已经有一艘气派的飞舟停在府门外等待了,这艘飞舟装饰得极为华美,舟身两侧饰有两个葫芦型的标记,梁诚知道这就是人和院的标志。
那位人和院的炼丹师邀请梁诚携手一起登上了飞舟之后,就亲自驾驭着飞舟,一路直奔人和院而去。
大玄国的人和院处于永安城南方两千余里的群山之中,这个距离对于低阶修士来说算是稍稍有些遥远,可是对于元婴修士来说却不算什么,就算是驾驭着飞舟慢慢飞行,也只花了半个多时辰就到达了目的地。
进了人和院,梁诚放眼看去,心底顿时有种熟悉的感觉,因为这个地方的格局与自己穿越到古时阎浮界的那个炼丹门派神农谷颇为神似,看着就像是有什么渊源一般。
看着灵田中处处可见的犹如短衣农夫般的初级丹客正在辛勤耕种,梁诚不禁想起在神农谷中的一些事情,心中不禁有些黯然,也不知后来神农谷出了什么变故,师尊薛慕清这个少主后面会经历什么。
想起了恩师,梁诚心中感到有些酸楚,自己有缘与恩师相处在他的青年时代,那些相处在一起的日子还历历在目,只是又转瞬即逝,现在自己又和恩师永远分离了。
突然梁诚记起一事,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因为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快剑门时想做的一件事情,可最后却将那事情完全忘记了。
那时在没有认出薛郎中就是恩师薛慕清时,梁诚曾起心想帮组他在丹道之路上走得更远,为此曾将恩师薛慕清传给自己的丹道中许多技巧原理记录在一块玉简之上,打算在故意制造一个机会,让薛郎中偶然得到这个东西,以便给他一些启发和助力。
只是后来在与薛郎中相外出行医时,才发现他的身份竟然是自己的恩师薛慕清,结果搞得梁诚也不敢按原计划进行,到底也没有将玉简拿出来。
可是这个东西自己最后也没有收回储物镯中,记得当时就放在神农谷自己的那一小间居所之中,与一些不重要的私人物品放在了一起。
这样的话,自己当时以潘若诚的身份
在桃花寒潭里失踪了,这些物品肯定会转交到作为神农谷少主的薛慕清手中,不知道他看到那枚玉简中精深的内容之后,会作何想法。
要是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情,整个丹道传承的历史岂不是要改写?梁诚又进一步想到,搞不好就是因为自己那枚玉简的影响,才让恩师走上了一条独特的炼丹师之路。
唉!梁诚在暗自叹息一声,心想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等于已经是历史必然了,无论如何已经这样了,多想无益,还是坦然接受吧。
只是这件事情显得很是奇怪,最后的结果到底是自己成就了恩师,还是恩师成就了自己,简直都变得说不清楚了。
可是也没等梁诚多想这许多奇妙的事情,很快,那位人和院的元婴炼丹师就带着梁诚走到了院主刘果在主峰山半腰的一个地势极佳处的洞府之外。
那位领路修士在向里面通报了之后,只见洞府的禁制立即就撤开了,里面传来刘果那欣喜的声音:“是梁诚小友到了吧,快请进来吧。”
那位领路的修士对梁诚微微一笑,伸手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
梁诚对他一拱手:“一路上有劳道友了!”
“哪里哪里,你是贵客,在下理当如此,请进吧,老院主在洞府中等你,那么在下告退了!”
说完,那位修士转身下了山。
梁诚又转身看了看人和院中那似曾相似的整个布局,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刘果的洞府中走了进去。
梁诚刚走进去,洞府的大门就关上了,然后一个牢固的禁制也被激发起来,接着就是许多日子没了动静。
人和院的炼丹师们都知道老院主刘果正在精心炼制一种十分珍稀的丹药,因此也无人前来打扰,并且整个人和院都暗暗做好了防护,显得外松内紧,以防有人前来捣乱搅局,影响老院主炼制丹药。
时间就这么不紧不慢过去了,刘果的那个洞府始终没有传来什么动静,每天都是静悄悄的全无声息,仿佛并没有人在里面一般。
梁诚自初春时节进入了刘果的洞府,整个春天过去之后,这里没有什么动静,接着又进入了炎夏,人和院的树林中到处都是一片鼓噪的蝉鸣之声,可是这个洞府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眼见节气已至初秋,人和院灵田中所栽的灵树已经挂果之时,位于主峰山半腰的那间洞府外间终于闪耀几下,撤开了禁制,接着洞府大门訇然中开,在长笑声中携手走出两个身影来。
这身影一老一少,正是须发皆白的人和院老院主刘果和海城子爵梁诚。
只见刘果满面春风,对梁诚道:“多谢梁小友,这次炼制虚灵丹才能如此顺利。说实话老夫和你一
起炼丹半年,获益良多,很多思路都打开了,我相信,这对整个人和院的丹道技艺都是有促进的,请小友受我一礼!”
说完,白发苍苍的刘果恭敬朝着梁诚施了一礼。
梁诚见状连忙还礼不迭:“哎呀!老院主实在是太客气了,在下如何受得起老院主之礼呢,再说这次炼制虚灵丹,在下也是获益匪浅。”
“哈哈哈!”刘果笑道:“看来我们都有很大的收获,这次合作十分愉快,今后你就是我人和院的朋友,还是那句话,什么时候你愿意来我院当一位上师,老夫我扫榻相迎!”
“再说吧!多谢老院主赏识,在下受宠若惊,但此事也不急,容在下考虑考虑吧。”
梁诚在这半年时间里,一直被刘果拉拢着想让他加入人和院做一位上师,可是梁诚现在却没有这个心情,却也不好直接拒绝刘果,所以也不愿意把话说死,而是往后推。
“好!那老夫就恭候小友的回音了。”刘果笑道。
接着梁诚依旧由先前带领着他来到人和院的那位元婴修士,又驾驭着飞舟将他送了回去,一直送到了海城子爵府大门口。
回到了自己府上,梁诚美美地犹如凡人一般睡了一觉,直到日上三竿才起身,不用说这半年时间的炼丹对于神识和体力丹消耗是巨大的,非常需要静心调养,放松一下。
当然,这次协助刘果炼制虚灵丹,收获也是巨大的,最后那丹药竟然成丹五枚,按照事前协议,梁诚取了两枚,也算是得到了充分的报酬。
梁诚取出一个玉瓶,打开瓶口看了看,里面静静躺着两枚灰褐色的丹药,正是此次炼制的虚灵丹,看到这两枚丹药的成色之后,梁诚心中稍感不满,因为这两枚丹药只能达到‘良’级,距离入品还远。
可即便如此,这个等阶的丹药也算是弥足珍贵了,等今后梁诚进阶合体之时,这两枚丹药也能提供巨大的助力。
梁诚心想若是自己独自运用神木洪炉与木灵圣火炼制虚灵丹,效果肯定要好很多,说不定能炼制出入品丹来。
可是转念一想,梁诚觉得自己恐怕也接不下这个等级入品丹药所带来的丹劫,说不定反而会鸡飞蛋打一场空,顿时又对眼前这个结果满意起来了,做人嘛,就是应当经常自我宽慰,否则总是欲壑难填,得陇望蜀,那样会活得很累。
梁诚刚把丹药收了起来,忽然管家梁喜又在外间禀报道:“家主!有一位奇怪的客人登门拜访您,您说见是不见?”
“什么?奇怪的客人?”梁诚问道:“这人怎么个奇怪法?是从哪里来的?”
梁喜答道:“老奴方才仔细问过,那人说是从安西关回来的。”
第七百九十章 秦刚来访
“从安西关回来的?那快请他进来吧,将他带到会客厅去。”梁诚对管家说道。
不一会,管家梁喜带着一个人来到了子爵府的会客厅,那人一见梁诚就失声痛哭起来,状甚悲切。
梁诚一看此人自己却认识,原来他正是武德院出身的秦刚,这人一向与自己颇为投缘,当年梁诚获得名额进入军方的武德院的淬骨池,还是秦刚跑到天罡院来通知的。
后来两人在桑神圣地也打过交道,当然,那时梁诚因为中了莫秀峰的时间之掌,呈五衰之相,看着像是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秦刚当时是没有认出他来。
事后因为梁诚也没说,他自然也不知晓,所以秦刚自己并不知道和梁诚在桑神圣地还有过一番交集。
他一直以为只是以为出了桑神圣地才与梁诚偶遇,所以并没有将梁诚与那位救了自己的老者联系起来。
梁诚知道秦刚后来就到安西关戍边去了,不知怎么的今天却到子爵府来找自己,还未开言便如此悲切,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并且梁诚一眼就看出秦刚的状态不对,好像处于重伤未愈状态,现在一副脸色灰败,修为尽失的模样,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梁诚忙道:“秦兄,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要急,请坐下慢慢说。”
秦刚强行止住了哭声,声音颤抖地问道:“梁兄……不,梁前辈,您还不知道吗?哦……也难怪,我打听过了,您这半年来都在人和院炼丹,听说您回府来了,我……我才找上门来的。”
梁诚心中泛起一丝不安,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别急,慢慢说,我在听。”
秦刚哽咽道:“安西关的驻军在三个月前曾进行过一个秘密任务,除了镇守关隘的主力中军之外,骁骑营以及细作营大部都奉黄将军将令外出,往一个什么秘密洞府进发。当时我也在军中,最后的结果是队伍都进入了一个古怪的秘境,并且遭遇了北章人的伏击,混战起来。这本来也不奇怪,可是后来整个洞府都出现了异状,结果进去的人几乎全军覆没,我大概是因为在战斗中身受重伤,昏迷时掉落进了一个沟壑之中,才躲过了这一劫,侥幸捡回了这条残命,但是现在也修为尽失了。”
“啊!?”梁诚大惊,连忙问道:“那、那细作营的赵德胜,还有骁骑营的李子龙,他们怎么样?”
秦刚抹了抹泪水:“他们都殉国了,最后侥幸逃出秘境的,连我在内还不到三十人。”
“怎么会这样!”梁诚顿时如遭雷击,口中喃喃道:“赵师兄和李师兄他们……他们就这样都死了?这怎么可能?”
秦刚叹道:“那个秘境好生恐怖,据说里面都是冰天雪地的迷宫,我们奉命到里面去找寻一个宝物的消息,据说那宝贝是一面大镜子,关乎国运,最后宝物是找到了,结果我们却成了这样。”
梁诚听到秦刚形容秘境的这个样子,不禁心中一动,问道:“你们去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秘境,秘境里是什么样子
的?”
秦刚答道:“据说那个秘境是上古大能的洞府,好像名叫太阴 洞府,里面除了那宝物大镜子,竟然还有一个巨大的冰晶迷宫,安西关的弟兄们大多都葬身在那迷宫之中了。我因为刚进秘境就在激战中昏迷了,因此没有进入那迷宫之中,关于这个冰晶迷宫,我并不知情,后来还是那些看到了巨大迷宫,却没来得及进去的弟兄们说给我听的。”
“竟然是太阴 洞府!”梁诚十分震惊,说起来对于这个洞府,北章义夏城的守将忠信王陈永中肯定所知甚多,因为那本来就是他们陈氏家族的历练之地,为了开启这个秘境,他们往里面填进了不知多少人命。
可是大玄这边呢,知道这个洞府的人却不多,因为自己除了给赵德胜李子龙两位师兄讲述过之外,其他知道的人也就是一个于子山了。
除了于子山,梁诚在回到天罡院的时候,无论是对老院主南宫豹,还是对傅国良,在讲述经历之时都略过没提太阴 洞府的事情。
安西关这边赵德胜做事何等把细!他作为关卡中细作营的首领,是绝不会节外生枝,给自己找麻烦的。
因为这种事情,一旦说了出去,上面的人很可能会感兴趣,只要上峰感兴趣,下面的士卒难免会被命令拿自己的性命去博。这种上司一句话就让底下人拼命的机会,赵德胜可不会愿意主动给。
所以赵德胜当时就曾在给梁诚接风的家宴上与李子龙订好了守口如瓶的原则,决定不将此事说出去,这个态度梁诚当时就看到了。
那么其他透露出消息的人就只能是——于子山!对,很可能是他!
说起来子山倒不会有什么坏心思,只是他过于信任他的大舅哥景王呼延若尘了,凡事只要于子山知道了,那呼延若尘也很快就会知道。
想到这里梁诚以手扶额,心中后悔不迭,隐隐觉得这件事情呼延若尘脱不了干系,接着梁诚又想起自己进阶元婴后去拜访景王时,曾经说起过对面义夏城的动作,当时景王的话语好像是在应付自己,想到这里,梁诚心中的怀疑更甚。
不过梁诚现在暂时按下心头的怀疑不提,而是让秦刚老老实实坐下,接着伸手搭上他的左手脉门,开始运神识诊疗起来。
秦刚满脸激动,就像是遇上了救星,只是看着梁诚那严肃的面容,他原本满腹的感激之语却没敢说出口。
他在受了重伤之后,被其他幸存的兄弟救回了安西关,可是他伤到了丹田,一身修为已经完全失去了,这对于他这个战斗狂人何等残酷。
虽然国家并没有亏待他这个险些为国捐躯的人,军方后来给了他很多的优抚,还给他在永安城中购置了一份不错的产业,作为他今后的安身立命之所。因此他虽然现在几乎成了废人,但是在永安城里安稳活下去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可是这样的结果秦刚却无法接受,所以他每日到酒楼借酒消愁,还经常打算自我了断。也是事出偶然,有一天他却在酒楼中听到了隔壁
一桌的人谈论起海城子爵梁诚为人和院老院主炼丹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秦刚顿时想起了自己和梁诚的那一点点交情,心中不禁升起了一线希望,于是打听好了海城子爵府的位置,就经常到那里去打探消息。
就在昨日,守在外面的秦刚远远望到了人和院的飞舟将海城子爵大人送回了府中,所以他知道梁诚已经回府了,可当时他却未敢造次,心想梁诚刚刚结束炼丹,肯定需要休息,也就没有上前打扰。
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秦刚才鼓起勇气来到了子爵府的门房之前,说了想要拜见的意思,并说自己是从安西关回来的,希望这一点说辞能稍微打动梁诚。
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顺利,现在不但见到了已经成为元婴修士的梁诚,人家还二话不说就为自己诊疗起来,这一切真像是做梦一般不真实。
梁诚运神识探查秦刚伤处好半天,面色越来越严肃。看到这个表情,秦刚心中惴惴,大气也不敢喘一口,静静等着梁诚宣布结果,就像是犯人在等着判词。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光,梁诚松开秦刚的脉门,吁了一口气,然后沉思起来。
秦刚心急火燎,可偏偏什么也不敢问,脑门上的汗珠一颗颗沁了出来,呼吸越发粗重起来。
梁诚轻咳一声:“咳!秦兄啊,我说一件事情你可不要太失望。”
秦刚一听这话,情绪差点崩溃,声音颤抖着说道:“梁……前辈,您的意思……意思是我已经完全恢复无望了吗?”
“没有啊!”梁诚诧异道:“我这样说过吗?我意思是,你想完完全全恢复以往的修为,那是很难的,可是好好治疗一番,嗯……大约要花五六天时间,我让你恢复往日九成九的修为是没有问题的!我刚才一直在考虑怎么将你治疗得完全恢复无碍,可是很惭愧,并没有找到十全十美的诊疗方案。”
秦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梁前辈!您是说……您是说恢复九成九?真的能做到?”
梁诚点头肯定到:“恢复往日九成九的修为那肯定没问题!你要是觉得可以接受,那么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为你治疗了。”
秦刚眼含热泪,激动道:“可以接受!完全可以接受!别说能恢复九成九的修为,就是能恢复一半的修为我秦刚也是满意的,哈哈哈!没想到我还有救!真是太谢谢梁前辈了。”
梁诚道:“秦兄,你也太小看在下了,若是只能恢复你一半的修为,那我这个炼丹师今后还怎么见人!”
“对不起!对不起!是晚辈失言,冒犯前辈了!”秦刚连忙道歉。
梁诚道:“诶!秦兄,不必如此,你我也是老交情了,你不要一口一个前辈的称呼我,咱们还是按从前那样相处吧,现在当务之急是给你疗伤,所以其他事情你不要多想,等你伤势恢复之后,我还要听你再仔细说说在太阴 洞府时的事情。”
“是是!梁兄!我秦刚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七百九十一章 问话于子山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梁诚就直接让秦刚住进来海城子爵府,给他安排了一间静室,然后开始准备为他疗伤。
在这之前为了让秦刚把前阵子因为饮酒无度糟蹋得一塌糊涂的身体调理一下,梁诚还精心烹制了一些药膳给他调养了两天,让他积攒一些体力和耐力,免得他受不了接下来的治疗。
到了第三天,梁诚终于动手开始给他恢复修为了,首先要做的事情是,精心修复已经损坏了的丹田和各处经脉,然后再慢慢服药调理。
这个修复丹田和经脉的过程不用说是极端痛苦的,好在秦刚出身武德院,为人又十分坚毅,尽能撑得住这种痛苦。
梁诚刚开始治疗时,甚至用本命龙鳞剑切开了秦刚的肚腹,深度直达丹田,接着用了少许涅槃圣土给他修补已经被破坏掉的丹田,又精心修复了已经扭曲断裂的脉络,使得秦刚全身的灵气运转重新恢复正常。
这些伤筋动骨的事情做完之后,梁诚给秦刚包扎好伤口,又取出疗伤丹药来给秦刚服下,滋补那几乎是重塑的丹田和经脉,并叮嘱他在这两三天之内千万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缓缓驱使灵气滋润已经修复的经脉。
秦刚轻轻感受了一下身体的感觉,终于又重新体会到了作为修士那奇妙的灵气流转的感觉了,只觉得全身灵气运转自如,跟以前也没有太大差别,心中顿时激动不已,用充满感激的眼神望着梁诚。
梁诚微微点头,然后嘱咐道:“秦兄,今天你就可以回家去安心地慢慢调养恢复了,切记这三四天之内情绪不要太过躁进,更不能与人动手斗法!若是疲惫了,宁可多休息也不要强行运功,这么调养三天之后,我包你恢复正常,也不说修为全部恢复,但是至少也可以恢复九成九。”
秦刚忙点头道:“是!多谢梁兄妙手回春,我一定按你说的办!好好调理,不躁进也不与人斗法。您为我做了那么多,可惜在下却无以为报,真是惭愧!”
“好了秦兄,咱们也是结识很久的老熟人了,这不算什么,那么我派人送你回去安心调养,等你把伤完全养好了,咱们再细细聊。”
随即梁诚叫来管家梁喜,将送秦刚回家的事情安排好之后,便挥手与秦刚道别了。
将千恩万谢的秦刚送出去之后,梁诚开始沉吟起来,独坐在静室将秦刚所言在安西关发生的情况又细细想了一遍,越想越觉得这里面蹊跷颇多,于是决定要好好调查一番。
梁诚决定即刻去找于子山,看看是否如自己所料,关于太阴 洞府的消息就是从他那里传到景王耳中的。
于是梁诚立即出门,运起缩地挪移法,不一刻便来到了于子山的驸马都尉府,然后恢复正常的步伐,径直朝大门走去。
门房远远就看到了梁诚,忙招呼道:“哟,是海城子爵大人来了,快里面请,这会儿驸马都尉应该正在书房。”
梁诚点点头,也不要人领路,自己进大门之后立即施展缩地挪移法,顷刻之间便出现在于子山的书房门口。
正在书房中手捧一卷上古卷轴细细研究的于子山抬起头来:“哎呀!是诚哥来了,我事先竟然一点征兆也没有发觉,看来你自打进阶元婴境界之后,气机严密多了,我这个结丹期的小修士已经很难事先感知到你的动向了。”
梁诚走进书房,看看于子山手中的卷轴,只见上面都是一些奇怪的蝌蚪文字,自己半个字也看不懂,心想这大概是古时的什么杂学书或者另外什么神神叨叨的卷轴吧,反正于子山就是喜爱这些三教九流的古怪东西。
梁诚坐下之后,开门见山说道:“子山,我这次来找你,是想向你打听一件事情。”
于子山见梁诚表情严肃,顿时心下惴惴,觉得好像他有些来兴师问罪的意思,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忙问道:“诚哥,这么说你已经知道安西关发生的事情了?”
梁诚点点头:“我就是为这事情来的,我想问问你,关于安西关之外太阴 洞府的的消息,大玄国这边是怎么知道的,记得这事我只跟你一个人说过,莫非是你把这消息透露出去了?”
于子山脸色顿时有些发白,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这件事情……这件事情我就是和大舅哥说了一下,保证没有再传到第二个人的耳朵里……”
“唉……”梁诚一声叹息,说道:“子山呐,这件事情我都跟你说过不要外传的,你却将此事告诉了景王,你可知道后来安西关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子山有些紧张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诚哥,你知道,我一向不关心这些边关之事,所以我没有太注意。”
梁诚大声道:“安西关的大部分守军被派去探查太阴 洞府,出去的人几乎全军覆没。我的那两个师兄弟,就是你曾见过的赵德胜和李子龙,他们全部都殉国了!”
“啊!?”于子山愣住了,口中讷讷道:“对不起……诚哥,我不知道后果那么严重,我以为……我一直以为若尘是可以信任的啊,所以什么事情都没有瞒着他,可他为何要将事情传出去呢?我真不明白。”
梁诚道:“我先前想了很多,如果猜测不错的话,安西关守将黄元恺吃了这样的败仗,他的守将位置肯定保不住了,这人可是德南郡王的人,他被撤职后,换了谁你知道吗?”
于子山愣愣道:“不知道……”
梁诚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此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很容易打听到,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新任的安西关守将应该是景王的人,这也许就是他的目的。”
于子山震惊了:“不会吧!景王不是这样的人,他做事最讲究光明正大,从来不搞歪门邪道,怎么会做这种事情,他不可能牺牲边关数千将士的生命来打击德南郡王!诚哥,我觉得你一
定是错怪了他。”
梁诚没有说话,心想子山这个人还是太单纯了,一心研究卜算之术,对于人心鬼蜮这四个字了解不足。
不过此事其实也不好追究他什么,毕竟事有轻重,人有亲疏,于子山与自己相处多年,相互之间的感情亲如兄弟,那一向是肝胆相照,毫不互相怀疑的。
说一句不该说的话,自己与赵德胜李子龙的交情,其实远远不及与于子山的交情深,所以也不可能怎么责怪子山,毕竟他这也是无心之失,主要该对此事负责的,还是那景王呼延若尘。
于是梁诚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我是多疑了吧。唉!子山,说实话我现在真累,在永安城一点也不开心,也许已经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于子山惊讶道:“离开?你要去哪里?诚哥你好端端的怎么这样想?”
还没等梁诚回答,于子山忽然恍然大悟,说道:“哦……我知道了,诚哥你想到翼灵国去,想去那里找左丘姐姐,是吧?”
见梁诚微微点头,于子山又道:“诚哥,不是我说你,你要是就这样单独走,不但路途遥远,路上也颇多风险。若是使用超越距离传送阵,那也是一笔巨大的费用。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留在景王身边效力一段时间,再说他现在也很需要大家的帮助。到了合适的时候,我跟景王说一说,让他想办法让你成为大玄国的使节,再派驻到翼灵国去。”
梁诚也不愿意在这些事情上和于子山多说,毕竟于子山的口风实在是不太紧,太阴 洞府的事情就是个眼前的教训。
于是梁诚随口道:“好吧,其实这也只是我的一个模糊的想法而已,毕竟我早就和你说过,我总有一天是要到翼灵国找素青去的,只是这一天可早可晚,看情况再说吧。”
于子山一听,知道梁诚并不是马上要走,这才放下心来,还安慰梁诚道:“诚哥,我也赞同你今后到翼灵国与左丘姐姐团聚,只是此事却着急不得,容我按计划慢慢跟景王去说,还有就是……太阴 洞府之事,我……我实在是很抱歉,当时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梁诚不欲继续与于子山聊这个话题,于是摆摆手道:“这是无心之失!子山,这件事情我不怪你,只是我听了安西关发生的这事情之后心情不好,这才会来找你问问,如今该问的我也问完了,那么我还是回府去吧。”
“诶!”于子山道:“诚哥,你好不容易到我府上来一趟,怎么茶也不喝一口就要走?不要急,反正你现在也没有什么急事,咱们哥俩好好聊一聊,到了晚间,兄弟我摆酒给你解忧。”
梁诚一想,确实也没有什么急事要回府去,今天白天正好留在于子山这里。到了晚上,自己有个想法,想要到景王府伺机布置一点东西,看看他那边到底是否如自己所料,在背后暗暗策划了安西关的这件事情。
第七百九十二章 盯梢者
梁诚在于子山府上逗留了一整天,也算是和好兄弟聊天散心,跟于子山说了许多话之后,糟糕的心情也缓解多了。
到了晚间,于子山果然叫人安排了一个简单的酒宴,虽然菜式不多,但是烹制得极为精致,口味不俗。
两人又把酒交谈了许久,一直喝到天完全黑了下来,这才作罢。
梁诚言道天色已晚,说是要回府去了,于子山也不疑有他,便起身将他送出了府外,两人在驸马都尉府门外又执手交谈了许久,于子山才与梁诚作别。
梁诚离开了驸马都尉府一段距离之后,忽然心中一动,觉得有些不妥。便暗暗开启洞察天目神通,仔细观察四周,想看看四周有无异常。
没想到还真有异常之事!没过多久梁诚便发现身后的远处吊着一个尾巴,看来是专门盯着自己的人,应该是一直盯在驸马都尉府外,监视府中人员往来进出的眼线。
“没想到这个景王,竟然连于子山也不放过,他们两人这样亲近的关系也不能幸免,居然还派人盯在府外,这样的手腕实在是太过分了,子山真是白白信任他了!”
梁诚心中愤愤不平地想着,心中对这官场更是感到厌恶。
只是梁诚心中暗暗鄙夷,就凭这样的货色,也想盯住自己吗?
那人不过就是一个结丹中期的家伙,只是仗着身法诡异,就敢跟踪梁诚这样的元婴修士,也算是胆子极大了。看来这人可能有一些过人之处,否则一般结丹修士可不敢这样冒犯元婴修士。
梁诚瞬间就下了决定,要将这个家伙引到僻静处擒住,到时候要杀要剐可就凭自己的心意了,不过梁诚真正想做的事情是将这家伙搜魂,看看背后指使他的人是否如自己所料就是景王。
于是梁诚故作闲暇地慢慢踱步,先是朝着热闹繁华处慢慢走去,看看这个作死的家伙是不是还要紧盯着自己不放,若是他迷途知返,放弃了追踪,梁诚也不介意放他一马。
若是他执迷不悟,那么等待着他的结局肯定不会太美好。
在梁诚慢慢往前踱步时,其实也在仔细观察后面这位盯梢者,只是梁诚看出此人似乎有些犹豫,距离自己越来越远,好像是有些怕自己察觉的模样。
“此人倒也小心,就像是曾在我手中吃过亏一样。”梁诚心中暗暗好笑,接着他仔细观察此人的那张脸时,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是在哪里曾经见过一样。
想了一会,梁诚忽然记起来了,这人还真的在自己的手中吃过亏!
原来此人正是以前梁诚在天罡内院时曾经整治过的那个孙凡!他当时仗着身法诡异特殊,一直在帮米天成做那些暗暗盯梢的事,后来被米天成派来在灵心谷盯梁诚的梢。
这家伙当时不知进退,被梁诚抓住一次之后还敢在渔阳斋外远处的树林中继续盯梢,终于触怒了梁诚,于是给他下了一种可以导致皮肤溃烂,并且痊愈之后一直臭气熏天的名为‘七毒散’的慢性毒药,把他治得死去活来,五六年之
后才慢慢好转。
后来梁诚曾听说这人因为中毒之后浑身臭气难闻,也没法在继续再干盯梢这种事情了,在米天成的嫌弃之下,还被逐出了灵心谷。
现在时间过去了二十多年,没想到这人不知怎么又干起了老本行,还不知被谁派来监视于子山,虽然梁诚觉得背后的主使十有**是景王,但这也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只是这孙凡这次又好死不死又撞上了自己,就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以前的教训。
若是他依然没有吸取教训,接下来还敢跟过来,那么梁诚也不介意将他来个搜魂,把监视驸马都尉府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搞清楚。
梁诚行若无事,姿态闲暇地朝着热闹处走去,慢慢沿着街道逛了一大圈。还做出一副好奇的样子,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似乎逛街逛得很开心,全然没有任何提防的模样。
那孙凡只是略略犹豫了片刻,便远远跟了上来,看来这家伙由于修为提升到了结丹期,也给他自己带来了莫大的信心,觉得自己凭借轻巧诡异的身法是很难被人察觉的。
只是他不知道,在梁诚进阶元婴之后,两人的差距其实越拉越大。对于孙凡而言,现在跟着梁诚,比当初在学院中危险多了。
在当初学院之时,梁诚若不是有意探查,还真的很难发现他的踪迹,可现在梁诚已经成为了元婴修士,对外界一切动静的体察提高了何止百倍,孙凡这一点小小的伎俩不过是徒然献丑而已。
见孙凡只是短暂犹豫了片刻之后真的跟了上来,梁诚心中顿时起了杀心,决定要给这个不知进退的家伙找一个永久的归宿,以后再不用在人间晃荡了。
既然已经起了杀心,梁诚便不再耽搁下去了,于是继续装作东逛西逛的样子,却渐渐穿过热闹的街市,往一个有些荒僻的小巷中走去。
在这个过程中,梁诚还有意东张西望了一番,然后做出一副什么也没有发现的模样,快步走进了那条黑漆漆的小巷。
看到梁诚做出的这个异状,孙凡却犹豫了。一来是觉得跟进这种荒僻小巷就不比在闹市盯梢,那就是真的十分危险了。
可他看到梁诚那东张西望的表情和后来的举止,又觉得好像是探查到了什么更有价值的东西,这时不跟进就很可惜了,说不定会错过什么价值巨大的情报。
梁诚其实也在暗暗注视着孙凡的选择,心中还是给了他一个活命的机会,说起来与孙凡也算是天罡院的同门,虽然彼此之间并不存在什么同窗之谊,可梁诚还是愿意给他自己一个选择的机会。
但是梁诚很快就看到,孙凡只是略略犹豫了片刻,就坚定地跟了过来,看来他真的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完全不愿意放弃。
梁诚轻叹了一口气,心中已经下了决断,然后他忽然分身为二,魔躯收敛气息,无声无息地躲在了小巷入口不远处一户人家的门墩后面,而灵躯则朝着小巷深处走去。
梁诚知道这个孙凡一向以身法诡异著称,逃逸之法恐怕有些独到
之处,这么多年没面,自己虽然进步巨大,可别人也不会停滞不前。
所以想要动手的话就做个彻底,不给他任何逃逸的余地,两个身躯一明一暗,在小巷子里也位于一头一尾,若是他孙凡不进来便罢,只要进到了小巷之中,那就是个瓮中捉鳖之势。
可是孙凡显然不知道自己已经面临生死选择,他毫不犹豫地错过了求生的机会,只见他冒出幽幽蓝光,远远看着梁诚走在前面的灵躯,而完全没有注意到埋伏在巷口的另一个躯体,很快就从那户人家的门墩前掠过,悄无声息地远远吊在灵躯后面。
梁诚的魔躯看到孙凡眼冒蓝光,才知道这家伙也练就了什么灵目神通,怪不得胆子那么大,原来是觉得自己有所依仗,看来他只知道艺高人胆大,却忘了强中自有强中手。
他的这点灵目神通,看来正好被梁诚的洞察天目暗暗克制,导致他根本看不透梁诚的敛息诀,轻易地就进入了圈套之中。
不过孙凡对这一切浑然不觉,心中还很自信,觉得梁诚不可能发现自己的踪迹,因为自己的灵目神通和身法都有独到之处,并且也不是第一次跟踪元婴修士了,既然以前没有被人察觉过,那么这次也不会例外。
可是不久之后孙凡惊讶地发现前面的梁诚走着走着忽然停顿下来,然后转过了身,面对着自己所在的方向。
孙凡一眼就看到了梁诚额间张开的竖目,那只眼睛散发着一道金色的光芒,这让孙凡顿时觉得双目刺痛,脑子也有些眩晕。
“不好!被他察觉到了!”孙凡惊得魂飞魄散,身形忽然虚化,正要如一道青烟一般原路逃出去,却忽然感到自己被一只由翻滚的魔气形成的大手一把抓住,然后朝后拉了过去。
孙凡在惊慌中还没忘记仔细一看,才发现控制住自己的正是梁诚。
他满脸疑惑地又朝巷中的远处看去,却发现那里竟然还有一个梁诚,以他的灵目判断,这两个身影竟然都是实实在在的身体,并非虚影,于是惊讶道:“你!你……怎么会有两个你!”
“嘘!不要说话!”梁诚大手中滚滚魔气侵入孙凡体内,将他牢牢控制住了,弄得他心中惊骇,偏偏口不能言。
这时却见巷中的梁诚一晃就来到了面前,接着两躯合为一体,对着孙凡轻声道:“孙凡!事不过三,可你这已经是第三次了盯梢于我了,难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吗,那几年臭不可当的日子,你算是白过了!”
孙凡心中惊骇,心中悔恨,满脑子想的都是:“完了,原来那次真是着了梁诚的道,这次怎么鬼迷了心窍,又来招惹他。”
可是还没等他多想,便看见梁诚伸出一只大手朝着自己顶门按过来。
“真的完了!这是搜魂呐!”孙凡在这一点判断力上却和以前不同了,现在看到梁诚出手就知道自己面临被搜魂的下场。
可是就算是知道又有什么用,孙凡根本就无力挣扎,很快就感到那只大手按在了自己的顶门上。
第七百九十三章 重施故伎
梁诚在搜魂之后,若有所思地望着躺在地上翻着白眼的孙凡,然后毫不犹豫用赤炎毒火将他化为一把飞灰,接着运起缩地挪移法快速离开了这个小巷,来到了永安城中心距离景王府不远的位置。
之所以要杀掉孙凡并毁尸灭迹,倒不是因为梁诚容不下一个被搜魂出来的傻子,他是不欲让藏在孙凡背后的幕后指使知道手下的人被搜了魂。
手下的眼线无故失踪,那可能会有许多原因,查起来很不容易。但是被人被人搜魂,那可就是一件非常明确的事情了,所以这两种情况引起的警惕可是不一样的。
不过这次搜魂孙凡,梁诚却没有发现太多有价值的东西,因为孙凡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替谁在卖命。
他每次盯梢查到消息之后,就会将有用的情报写在一张玉版纸上,然后用一个盒子密封起来,贴上封印符纸,然后将它交给宝光阁寄售,接着就有人会花灵石来买这些情报。
并且他所获得的情报根据重要性分为三六九等,各自有各自的价格,不能乱标价。孙凡做这盯梢之事也很久了,算是把老手了,什么情报什么价钱,心里也都门清。
这样一来,除非梁诚大闹宝光阁,才能探查到究竟是谁买了孙凡的这些盯梢情报。
梁诚没想到指使孙凡盯梢的人竟然还设计了这样一套缜密的程序,可以防止从这些眼线身上泄密,弄得自己搜魂下来,并没有获得什么直接的消息。
不过梁诚转念一想,倒也理解了这种作法,因为监视驸马都尉府,不比监视普通之人,那是一件很犯忌讳的事情,牵涉也很大。
一旦出了什么纰漏,因为关系到皇亲国戚,那就很容易演变成一件大事,难免引发追查,所以小心一些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梁诚在搜魂过程中,却也感到孙凡自己在平时也有所判断,他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判断自己很可能是在为景王做事。
于是梁诚决定直接到景王府自己查证,没有必要再通过宝光阁去迂回,毕竟他自己和孙凡的感觉是一样的,都认为站在后面的人就是景王呼延若尘。
既然如此,那么就省一些麻烦,直奔目标而去,因为宝光阁中这样的拍卖行中,宝物肯定是不会少的,所以平时肯定会坐镇着许多高手,并不好惹。
至于景王这边,梁诚知道负责景王府安全的正是自己的结拜大哥石清泉。此人出身散修,斗法手段繁多,经验也极其丰富,并且还是一位分神修士,要是正面和他相抗,那肯定也是极其难缠的。
只不过梁诚也算是与这位结拜大哥相处多年,其实对他是比较了解的,平时往来交谈,有时候还会有针对性地为他炼制一些丹药,所以知道他的功法弱点在哪里。
石清泉这样的散修纯属野路子出身,早年所修的基础功法颇为下乘,以至于基础不正。作为散修为了资源只好不择手段,各种负心背叛甚至杀伐同道之事做了不少,心境破绽极大。
这也是他进阶分神时遇上的最大
难关,有数年之久都在对付心魔劫,最后虽然侥幸渡过,但是伤到了神识,导致他的神识比之元婴期时还有所下降。
为了这件事情,这几十年来,他没少找梁诚为他治疗这个缺陷,可这种情况梁诚也无计可施,只能炼制一些能提升神识的丹药,让他慢慢服用调养。
这样的话,梁诚知道自己算是有机可乘,可以试试在夜晚悄悄进入景王府,然后再布置一些手段,好搜集一些景王的消息。
打定了主意之后,梁诚轻轻取出一枚符箓,正是那枚用空间妖兽的皮毛所绘制的藏形符。
藏形符这个东西,在梁诚进阶元婴之后,原本的隐匿之力已经显得有些不足了。
可是这一枚藏形符却是用宝贵的空间妖兽的毛皮所炼制,对于隐匿效果有很大的加强,再说鉴于石清泉的神识不强,所以应该还是能起到预计效果的。
再说梁诚运起敛息诀之时,气息收敛得极好,这样一来,梁诚觉得还是有把握潜入景王府而不被察觉的。
梁诚将那藏形符贴在胸口,然后激发起来,只见他的身形在几息之内就犹如一股青烟一般消失不见了。
接着完全隐匿身形的梁诚又运起了敛息诀,朝着景王府的侧门走去。
因为现在天色已晚,王府的大门早已关闭,只留下侧门供一些府中之人进出。
梁诚对于阵法禁制的了解很深,所以他知道在这些有人把守的重要地方其实有机可乘,看似空空如也的院墙之上往往机关重重,搞不好就会触发警报。
所以权衡下来,反而是看似把守森严的门户比较容易混进去。
因为这些门户经常有人往来进出,所以不可能设置什么机关,所能做的,也就是派人把守而已,能做到进出都验明身份,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于是梁诚轻飘飘朝着景王府的侧门而去,到了合适的位置之后,便悄无声息站在那里,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这个时机很快就来了,只见府外走过一个人来,看服色做下人打扮,他正要往侧门走进景王府。
一个守门的侍卫认得此人,见他之后还招呼道:“老金,这大晚上的,你是去做什么才回来?”
老金将腰牌取出递给侍卫,口中道:“没法子啊,张妈的孩子下午病了,她当时王府有事脱身不得,只好央求我去照看一下。都是熟人,我不好推脱,所以不但去了,还请了个大夫开方子抓点药给孩子,耽搁了不少时间。后来看看孩子没问题了,我才回来。这事情在下午出去时,我还朝刘侍卫报备过,你看看交班单就知道。”
那个侍卫嘻嘻一笑:“懒得看了,你自己说清楚就好。诶!我说老金啊,你天天和这些仆妇厮混,也不知甜头尝到一点没有,却搞得像是孩子爹一般,样样都得管,你不觉得亏吗?”
说完之后已经验明了身份,将身份牌子递了回去。
“唉!我老金可不是这种人,我就是帮忙嘛,没有你想的那么多事情。”
老金伸手接过腰牌,又重新挂回腰间。
“对对!你是天字第一号大好人,最喜欢古道热肠到处帮忙好不好!”
那侍卫口气中充满了取笑之意。
趁着这个当口,梁诚悄无声息从这侍卫与老金身边飘了过去,犹如鬼魅一般进了景王府,没有惊动任何人。
进去之后,梁诚直奔王府深处走去,很快就来到了中心区域。
然后梁诚施展洞察天目寻找合适的位置,看好之后很快又飘然走进王府的花园之中,只见这里花草繁茂,人迹全无,正合梁诚的计划。
紧接着他悄然从青萝蚁国放出数万只普通蚂蚁,让他们朝着石缝,墙角,草地之中爬去,慢慢地扩散开来。
在这王府之中,忽然出现了大量的蚂蚁,要是没有及时扩散开来,被人瞧见,那也是很容易引起别人警惕的,所以梁诚才选择了这花园僻静之处。
这个地方,也许白天会有人前来赏花,可是到了夜晚,一般就没人跑到此处来了。
梁诚也知道,这些蚂蚁是无法闯进景王的那个精舍般的法宝之中的,所以也就无法直接监视他,所以根本就没打算驱使蚂蚁往那里去,而是另有想法。
因为偌大的王府之中还有许多办事和处理公务的幕僚,这些人所在的区域,控制得肯定没有那么严密。
所以爬进去几只普通的蚂蚁不奇怪,无论是爬到墙壁上还是房梁上,那都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没有人会因此起疑心的。
再说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具体的极端机密之事,只不过是在这些蚂蚁的生存期限之内,看看景王府的幕僚们都在处理些什么事情,会不会有什么片言只语验证自己的猜测,这样就够了。
安置好蚂蚁,梁诚不再多做逗留,而是看了看石清泉所在的那个区域,确认没有什么动静之后,又悄悄朝着侧门往外走了出去。
在这个进出的过程中,梁诚甚至连缩地挪移法都没敢使用,毕竟这路功法是石清泉作为梁诚为他炼制化神丹的报酬传给他的,梁诚生怕施展起这路功法来会引起石清泉的感应,所以并没有使用。
在逸出侧门之时,那就比进来要简单了,因为把门的侍卫注意力全部都集中朝外,没有谁会注意到隐匿身形的梁诚又悄悄如一阵青烟一般飘了出去。
在景王府安置好了蚂蚁眼线,梁诚也不忙回海城子爵府了,而是在不远处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静静在房间内感应王府中蚂蚁传来的各色消息。
当然,在这夜间,景王府中并没有多少人在处理公务。
不过梁诚也不着急,因为那些蚂蚁在王府中渐渐扩散开来,也是需要不少时间的,在这个过程中,也有很多蚂蚁注定会折损掉,不可能每一只都爬到合适的位置。
但是上万只蚂蚁的数量足够大,所以也损失得起,就算是最后只有几十只爬到了合适的位置,对于梁诚的计划来说,就已经算是达到了目的。
第七百九十四章 挂冠而去
梁诚呆在客栈中整整有三天三夜足不出户,一直通过布置下来的蚂蚁眼线监视着景王府中各种人员的一举一动,终于从那些幕僚互相之间片言只语的交谈以及一些文本中了解到了真实情况。
原来事实与梁诚所想的相去不远,安西关的事件确实是景王一手策划的,实施起来则是由冯若愚牵线搭桥办成的。
他暗暗派人向立功心切的黄元恺透露出太阴 洞府的消息作为诱饵,让黄元恺做出了派军探索太阴 洞府的决定。
在这之后冯若愚又悄悄跑到北章国的义夏城,以利益勾结了敌国守将陈永中,通报了安西关守军的动向,将自家镇守边关的大半将士都坑死在那太阴 洞府之中。
景王呼延若尘的目的其实很明确,就是让镇守安西关多年的守将黄元恺丢失官职,从而打击三皇子德南郡王一系的力量,并尽可能的让新任的安西关守将换成了自己的部属。
最后的结果确如景王所愿,黄元恺因损兵折将被撤职查办。连带着德南郡王都被牵连,被震怒的国君呼延亮连降两级,变为德南郡侯,彻底失去了手上的最后一点筹码,再也威胁不到如日中天的景王了。
只是新任的安西关守将人选却不算太如景王所愿。国君呼延亮并没有采纳群臣的建议,立即提拔景王手下的元婴后期修士韩安国担任守将。
国君呼延亮以兹事体大,需要慎重,因此还要再议为由,暂时不设安西关守将之职,而是让安西关原来的副将许峰暂时代理主将全权处理边关事宜。
这个许峰,既不是三皇子的人,也不依附于五皇子,没什么背景,再加上是个老行伍,守御经验极为丰富。在这个时期当一个过渡人物再合适不过了。
梁诚原本对这些争权夺利的事情并不感兴趣,要是在平常是绝不会探听这些信息的,可是这次却是为了找到事情的真相,才使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景王。
看到事情的原委之后,梁诚发现景王为了争夺权力简直是丧心病狂,不惜牺牲边关数千条无辜者的性命来巩固自己手中的权力,顺便打击对手。
他的所作所为让梁诚心中发冷,对呼延若尘残留着的那点好感早已荡然无存,心中反而对他开始有些警惕和仇视了。
赵德胜和李子龙可以说是死在景王的权谋斗争之中,这让梁诚十分难过,可是他也不能因此为此事就找呼延若尘报仇,因为赵、李二人在很久以前就被裹挟进这场权力争斗中了。
自从赵德胜与李子龙投靠三皇子那一天起,他们就已经不算置身事外了,平时他们也得了不少三皇子的好处,所以到了这样的关键时刻,用自己性命去报答自己的主公,那也就是理所应当的了。
说到底,到了最后,梁诚和这两位云隐宗的师兄已经不在一条船上了。
梁诚自己可以说是景王的人,平时也得到了不少景王的照拂,最后若是因为同情三皇子的手下的人而对自己的主公展开复仇,这于理也不合。
梁诚摇头叹
息了一番,心中考虑再三,决定到此为止。虽然不会为此事去找景王的麻烦,但是自己也过不了心中的这一道坎,所以今后也很难在景王手下做事了。
所谓合则留,不合则去,于是梁诚又生出了离开大玄国的想法,这次这个想法却格外强烈,简直是一刻也不想在大玄国停留了。
梁诚还观察到,目前景王并不在他的府中。不过据那些蚂蚁探听到的一些消息,景王是回自己的属地,毕竟他的采邑在景州,作为那里的领主,他还是经常回去处理一些政务的。
所以梁诚觉得现在正是自己不辞而别的一个机会,于是从客栈退了房,回到了自己的海城子爵府,然后将这些年来所领的俸禄赏赐都存放在大厅之中。
这些东西说起来虽然不少,但是现在梁诚可以说是非常阔绰,并不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所以也就没什么好觉得可惜的,这样可以走得光明正大,心中毫无亏欠。
接着,梁诚将自己海城子爵的官印用绸布包了起来,悬挂在梁上。
最后,梁诚叫来阖府的下人仆佣们,每个人都赏赐了丰厚的灵石,让他们愿意离开的离开,不愿意离开的继续在府中维持,等待梁诚的安置。
而梁诚则修书一封,让管家梁喜给驸马都尉于子山送去,这封书信的内容其实就是告诉于子山,自己去意已决,不要在挽留和寻觅了。另外,再帮自己一个忙,安置一下海城子爵府的下人们。
这些仆从大多数人原本就是从于子山那里来的,现在就算全部都回他那里,偌大一个驸马都尉府,也不愁安置不下。
以梁喜为首的下人们自然是不舍的,有几个人当场痛哭流涕希望子爵大人收回成命,不要离开。可梁诚的去意岂是几个仆佣能够挽留的。
只见子爵大人温言安慰了他们几句,便差遣梁喜前去驸马都尉府送信,剩下不愿意走的人,就地看护着府衙,等待驸马都尉的安排接收。
做完这些之后,梁诚身形一晃,早就施展缩地挪移法一步跨到了数百里之外,从此离开了永安城,至少在近期,是不打算再回来了,或许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
待于子山看了书信大惊失色地赶到海城子爵府之后,早已找不到梁诚的身影,他的心中不免郁闷。
在遵照梁诚所托,安置好这些仆佣之后,于子山不敢隐瞒此事,忙用万里传音符将此事第一时间告知了景王。
景王得知了此事,在不久之后也到海城子爵府查看了一番,见梁诚将印信物品都封存得规规矩矩,口中也不禁叹息,但是他心中却是有些疑惑,因为梁诚之所以不辞而别的缘由,他自己的心里是有些猜测的。
景王按制度将此事上报朝廷之后,内阁处理的结果是斥责该员不辞而别,辜负了君恩,行为不合规矩。着即褫夺梁诚三品正议大夫的品级和海城子爵的爵位,今后永不叙用!并且查抄所有家产!
可是梁诚在离开时早已将这些东西都封存好了,可谓是纤毫未
取。说起来依旧有大功于国,所以这个处理结果也是草草了事,只是将海城子爵府整个收回国家也就算完了,并没有再进一步追究什么。
……
却说梁诚不愿意在永安城使用超远距离传送阵,从而留下自己的去向信息。
所以他计划好了,今后只是凭借自己的力量,施展缩地挪移遁法,朝大玄国东北的港口而去,最终要从那里搭乘渡海巨舟,再花费数月的时光渡海到翼灵国去。
那个港口正是纪垵所镇守的,位于大玄国东北沿海的港口极乐港,说起来那里依旧属于景王的势力范围,所以梁诚不愿意透露出自己想要往那边去的信息。
这一去路途遥远,不下数十万里。饶是梁诚已经进阶元婴,遁速惊人,可是单凭自己而不借助传送阵的话,也需要大约月余时间才能走到。
可是在这之前,梁诚还有一件事情要办,并且这件事情办起来也是路途遥远,奔波不下十余万里,也很耗费时间。
不过这样也好,在办理此事之时可以耽搁一段时间,也算是个缓冲,能起到出乎景王意料的效果。
梁诚估计自己不辞而别,景王可能会看出一些端倪,以梁诚对他的了解,知道此人城府极深,所以并不能猜测他下一步会如何对待自己。
是把自己当作叛徒还是其他,那就不得而知了。
若是景王认为自己是叛徒,那很有可能会想办法来对付自己,所以景王也有可能在沿途的各种关隘都设下眼线来找寻自己这个不辞而别的叛逃者。
对于这件事情梁诚已经有了应对之策,那就是先不忙到极乐港去。在这之前反而往南行,先到望海城旧址去,这个去向包管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然后梁诚打算在望海城旧址那边,再通过伏魔洞前的那条神秘水道直奔桑神渊去,接着在那里取了金龙王敖仁的身躯,下一步就到北章国渔阳镇的清澜河湾去。
到了清澜河湾,自然是潜下去找到那金龙王敖仁的首级,以帮助老龙头身首合一这个功劳,问他索取一些精血,梁诚觉得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这样一来,自己修炼的九龙真灵体今后就可以化身金龙,这种的能力提升是极为巨大的。
何况在梁诚心底还有一个隐秘的想法,修炼真龙变身也是有明确目的的。
由于左丘素青的青鸾血脉在妖族算是血统非常高贵的,自己今后到了翼灵国那个半妖族的地方,若是以杂龙的血脉想要接近翼灵国公主恐怕是很困难的。
因为经过在崇武小世界和妖族的接触后梁诚得知,妖族都特别看重血脉,自己只要有了一个傲人的血脉传承,在妖族区域那就是如虎添翼,很容易得到妖族的敬重。
既然想接近人家的公主,那么提升一下自己的妖族血脉,那就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情了。
还有什么妖族血脉比五爪金龙更合适呢,因此梁诚出了永安城之后就径直往南朝着望海城的旧址方向而去了。
第七百九十五章 重返桑神圣地
如今的梁诚,遁速与之前在结丹期时早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即便没有使用传送阵,也有能力凭借自身的力量去到望海城旧址。
他只花了大约半个月的时光,就往南一直行走,几乎横穿了大半个玄国,来到了当初的人族与海族的交界处,这里正是当年的望海城区域。
他一路之上既路过了一些小城镇,也穿过了很多无人的荒漠、丛林和沼泽。
也曾遭遇了不少妖兽的袭击,不过梁诚本着不招惹是非的原则,能躲就躲,能避就避。
利用速度和自己掩饰气息的能力,成功躲开了不少强大的妖兽,最大程度避免了无谓的纠缠。
至于那些敢于主动挑衅并且没有什么眼力劲的弱小妖兽,梁诚自然是三拳两脚搞死了事。
十来天之后,梁诚来到了望海城旧址附近,四下望去,却发现眼前的景物没有半点熟悉的感觉。因为现在的平原和山川的情况和以前完全不同了,原先住在这里的人口也全部都迁移出去了,望海城旧址现在就是一个死城。
由于当年梁诚在望海城做城主之时,开启了承天塔,并成功栽培了海陆相生树,使得陆地的面积大范围扩张。
星云海的海疆退缩了万里之遥,原先的星云海底成了陆地。这使得原先处于人海两族交界处的望海城变成了内陆城市,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在加上在人族海族的争斗中被打烂了大半个城池,已经不值得再重新修建,所以被直接放弃了。
望海城原先的居民也全部都跟着军队往南缓缓迁徙,花费了好几年的时光,去到了万里之外临海的边界处,重新建立了望海城新城。
旧址这边由于失去了地理意义,并且还存在一些不利于修士修行的古怪气息,被废弃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前来。于是在二十来年之后,就成了一片废墟。
梁诚不禁摇头叹息,心中有了很深的感受。什么是世事变迁?什么是沧海桑田?几十年间的变化如此惊人,若不是亲眼所见,简直不敢相信。
由于原先那些熟悉的地标几乎已经消失殆尽,梁诚只好开启洞察天目,以望海城旧址的废墟为依据,朝着它的东北方望去,寻找原先的海陆疆界。
不过,以梁诚的目力,这堪称翻天覆地的变化依旧难不住他,视野中很快就看到了一条河流。
只见这条河流先是朝北去,在流淌出去几十里之后又顺着地形转而朝南一路流淌而去。
这条河流在下游区域水势忽然变得大了起来,河道也陡然变宽,水面宽阔,流速也变快了,显得汹涌奔腾,很有气势。
梁诚一眼就瞧出河流折返处的地形正是以前近海的那条海沟,现在却像是一道峡谷,难怪河流会顺着这个地势朝南走。
确定了海沟的位置,梁诚就知道这条河流之所以水势增强,正是由于从桑神渊水道中流淌出来的那条水脉汇入了河中,才形成了这个状态。
在以前,那地下水脉中的水流是直接从水脉通道中入海的,所以那时是看不出什
么来的。
可是现在大海已经退缩,通道口所处之地已经成了陆地,那么这些地下水脉中流淌出来的水流也就汇集到了河流之中,增强了水势。
这条河流一路向南,无论如何逶迤曲折,但它终究还是要流入大海的。
那么事情就简单了,梁诚只需跳到河中,顺着河水逆流而上,在河道变宽的区域寻找到那地下水脉的入口,然后顺着地下水脉一路逆行,那就是前往桑神渊的通道。
等到了桑神渊,再取到了金龙王的身躯之后,就可以直接顺着水路去到桑神山范围之内,那时可就要好好想一想怎么和桑神沟通,只要出了桑神圣地,实际上那里就已经处于北章地界了。
接着只要往西北方向去,就可以千里迢迢直奔清澜河湾,找到那个被锁在河底巨型石盒中的金龙首级。
于是梁诚施展缩地挪移法快速来到了河边,纵身一跃跳进河水当中,化身成一条红色的鲤鱼,再逆流快速往河道宽阔处游去,果然,在水中的部分的地形依旧和以前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由原来的海水转变成了淡水,使得那些海藻类的东西不见了踪影。
梁诚很快就找到了地下水脉那个入口,却看到以前那狭窄的入口如今已经变得颇为宽阔了,并且梁诚还感到从这入口中奔腾而出的水流变得比以前强劲了不知多少倍。
梁诚知道这是由于地形变化引起的,望海城这片区域的整个地势都变高了,所以落差也变大了,这也就难怪水流比以前要急了。
不过这点水流是一点也难不住梁诚的,他御水有术,有种与水流合为一体的感觉,很快就轻巧地逆流钻进了地下水脉的入口,又顺着通道往里面游去。
梁诚还记得当年在望海城做城主的时候,曾经将霸道的小青龙敖丘和他的元婴期守护者带到这个水道里来,最后在桑神渊附近趁着那位守护者青老的修为被桑神压制,而趁势杀了守护者,俘获了小青龙。
那时在这个入口处,是充满了混沌之气的,可是现在梁诚只觉得水势凶猛,已经找不到半点当时那种气息了。
梁诚叹息一声,想到当时在此处曾获得了不少混沌石,现在这些东西还大量储存在储物戒指中,原本他还打算趁有暇之时,再来此处收集一些混沌之石的。
可惜这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让混沌气息完全泄漏一空,将梁诚的这点念想也打破了。
于是梁诚不再多逗留,而是展开全速顺着地下水脉逆流而上,变化而成的那条小小的红色鲤鱼犹如一道闪电般快速在水脉中穿行,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不到半天时间,梁诚已经游到了桑神渊附近,又感受到了桑神的那一股独特的气息,只不过梁诚由于在桑神圣地进阶结丹,已经获得了桑神的认可,所以在此处依旧如鱼得水,修为没有受到半点压制。
梁诚反而感受到了一种回到了家乡的愉悦之情,觉得此处的一切都好像是在欢迎自己。
没过多久,梁诚来到了一个湖泊之中,只觉得
此处的湖水清澈无比,水中的游鱼极少,零零星星分布在各处,还显得特别的瘦小。
梁诚微微一笑,心想这就是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湖水过于清澈,缺乏食物,所以也养活不了多少鱼在里头。
梁诚跃出湖面,飞身来到了岸上,重新变回人形,然后朝着四下打量开去。
这时他却发现附近有不少服侍怪异的人,正在湖边劳作。但他们并非在湖边耕种。
这些人的打扮看上去有些蒙昧原始,似乎大多是以狩猎为生的猎人,他们在湖边升起了一大堆篝火,并且在火塘中放进了许多青松毛和一些气味芬芳的草类,搞得火塘冒出了大量白色的烟雾。
而这些土著人正用一根根长木棍悬着串串切割好了的瘦肉,在火塘的白烟上熏制,似乎在制作那种烟熏的肉类,以便于长期保存而不至于**。
这些人忽然看到湖水中跳出一尾红色的鲤鱼,接着立刻化身为一位身材魁梧的青年,并且看打扮就是那种隔几年就会进入桑神圣地进行杀戮的外人,都被吓了一跳,甚至有几个大汉吓得连手中正在熏制的腌肉都失手掉进了火塘里。
这些土人的第一反应就是逃跑,可是看到对方只有一个人时,便都停下了脚步,面露不善之色纷纷围拢过来。
梁诚朝着这些人扫了一眼,见他们虽然都是些精壮的汉子,可大多数都是凡人,并没有几个修者夹杂在其中。
他们这群人里有几个身强力壮的似乎有了相当于练气期的修为,可还是弱小得可怜,对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威胁。
梁诚当然知道这些人就是桑神圣地中的土著人种,现在桑神圣地想必不是开放期,所以与外面的联系是被隔绝的,这些土著人目前算是这里的主人,正在过着自己的寻常日子。
梁诚也不欲骚扰这些人,于是轻轻释放出一点威压,顿时压得这些人脸色大变,额头冒汗,一个个惊恐地望着梁诚,全都是一副末日来临的表情。
梁诚对着他们摇摇手,口中说道:“我并没有恶意,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管我。”
说完之后,梁诚又看看这些人的表情,心中也不确定他们到底听没听懂,不过这些人倒都被他的气势镇住了。
因为梁诚并没有用高阶修士的境界强力压制他们,所以这些人其实还是可以活动自如的,可他们都畏畏缩缩不敢造次,生怕触怒眼前这位可怕的修士。
梁诚也不去管这些人,而是朝着整个湖面仔细打量了片刻,很快就确定了自己的位置,记起了这个湖泊对面的岸边,有一个低于湖面的入水口,只要顺着那里游进去,很快就可以抵达虞有光所在的桑神渊。
于是梁诚又纵身回到了水里,快速朝着对岸游去,速度惊人,身后拉出两道长长的水线。
岸上那些土著忽见眼前这个危险的修士突地又跳回了水中,朝着对岸游去,一个个顿时面面相觑,心中不明所以,但也都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又捡回了一条性命。
第七百九十六章 多虑了
却说梁诚在水中快速游到了这个湖泊的对面,很快就找到了入口,于是又顺着这个入口按照以前的记忆路线往里面游,不一刻便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犹如穹顶状的溶洞之中。
当年梁诚就是在这个大溶洞里为虞有光整容塑形的。现在此处与二十多年前相比,并没有多少变化,只有穹顶上的一些悬垂的钟乳石仿佛变大变长了一些。
梁诚看看穹顶下方那个巨大的犹如井口般的位置,知道往这里下去就是桑神渊了,自己很快就可以找到那金龙的身躯了。
梁诚没有多耽搁时间,立即游到那深渊之口,然后快速潜了下去,没多久就来到了几十丈的深处,又看到了四周游弋着一尾尾的金色小盲鱼。
感受到了梁诚的侵入之后,那些金色小盲眼鱼开始之时有些不安,随即好像又从气息上感到梁诚似曾相识,顿时便消除了敌意,接着就见有一条小鱼就脱离了鱼群,如利箭一般朝着深渊底部快速游去。
梁诚猜想它是去向虞有光传递消息的,于是也没有干涉,只是静静地在那里等待着。
果然,不到一盏茶的时光过去之后,忽然从桑神渊底下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原来是上使大驾光临,一晃过去了那么多年,末将虞有光十分想念!”
随着话音落下,一个高大雄壮的金甲武将身影出现在梁诚视野之中,只见他急匆匆地朝上游过来,一部长长的金色大胡子在水中肆意飘荡,再配上硬朗帅气的脸型和炯炯有神的双眼,模样非常威武雄壮。
正是多年未见的桑神渊守将虞有光大将军急匆匆地自渊底游上来迎接梁诚。
梁诚脸上也露出了微笑,远远朝他一抱拳:“久违了!鱼将军!这些年过的可好?”
“好好!过得很好,托福托福!”虞有光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很快来到了梁诚的面前,朝着他连连抱拳道:“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请上使恕罪!”
梁诚心想你一条深渊底下的鱼儿,干嘛要弄得天天甲胄在身,这是搞什么搞呀,又不是要打仗,可是口中却道:“鱼将军顶盔掼甲,全不松懈,可见你没有辜负重托,定然将龙神的身躯保护的很好。”
虞有光忙道:“上使缪赞了,这本来就是末将的职责,那是应当做的事情,自然半点也不敢疏忽!”
“好好!做得很好!”梁诚口中赞扬着,心中却在考虑怎样和虞有光和他们这些深渊盲鱼一族开口说明自己的来意。
在这一瞬间,梁诚才忽然觉得有些犯难,觉得此事有些不好开口。
因为在桑神渊底部,实际上没有任何滋养之物,他们这些深渊盲鱼完全是靠那装着金龙身躯的石棺中所散发出来的金灵气滋养着的,这才能够存活下来。
若是今天自己将金龙身躯取走,那也就等于釜底抽薪,将这些深渊盲鱼的所有滋养都给一锅端了,今后它们也就没办法在这桑神渊
的渊底生存下去了。
虞有光见上使夸赞几声之后便愣在那里,脸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心中不明所以,于是说道:“上使远道而来,便请到我桑神渊底休息一下吧。”
说完虞有光现出原形,变成一条巨大扁平的金色深渊盲鱼,伏在梁诚面前,那意思是要亲自驮着上使下去,以示尊重之意。
梁诚也不好拂了他的美意,于是就一步跨上了鱼背。
感到梁诚已经来到了自己背上,虞有光便驮着他快速而平稳地下潜,很快就穿过了下方的洞口,一直降到那犹如荒漠一般的深渊底部。
在这个过程中,梁诚心中犯难,见以虞有光为首的深渊盲鱼一族对自己恭敬有加,笑脸相迎,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自己很难做到不顾他们的死活。
当然,以自己的实力和修为,想要出手击杀所有这些深渊盲鱼一族,其实不会费多少力气,所以就算硬抢,这些盲鱼也奈何自己不得。
可是思考了片刻,梁诚决定还是实言相告,不愿意欺骗他们,想听听虞有光自己的看法。
于是梁诚开口道:“鱼将军,本将此次前来,其实是有一桩难事要办的,现在本将心中十分矛盾,所以想听一听你们盲鱼一族的意见。”
虞有光听梁诚说的慎重,忙回应道:“哦,上使有什么吩咐,不妨明言。”
“嗯……”梁诚心中略略思考了一下怎么措辞,然后直截了当地说道:“本将这次来,是想取走桑神渊底那个装着神龙身躯的石棺,因为本将已经探明神龙的首级所在之处,所以想让他身首相聚,重新恢复完整。”
“咦!真是太好了!上使既然探明了神龙的首级所在地,能够使得他身首相聚,这不是一件大好事吗?”虞有光闻言却十分高兴。
梁诚叹道:“唉!可是我若取走了神龙身躯,你们这些深渊盲鱼一族可怎么办?须知一旦龙躯离开了此处,可就不再有浓郁的金灵之气来滋养你们了。”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虞有光却笑道:“哈哈,怪不得上使先前似有难言之隐的模样,原来是为我们盲鱼一族的命运在操心啊,真是多谢上使了。”
梁诚看着虞有光那轻松的表情,问道:“看来鱼将军有自有应对之法,这可出乎本使的预料了,好像你对此事很从容的样子?”
虞有光笑道:“哈哈哈!上使,此事十分好办。上使啊,您就将神龙身躯和我们渊底的盲鱼一族全部一股脑都装在那石棺中一起带走,那么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这样也行?”梁诚道:“我先前还以为你们盲鱼一族是不愿意离开这桑神渊底的。”
虞有光解释道:“我盲鱼一族对于住在什么地方并无执念,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与神龙分离。因为神龙是我们的主公,也是我们的立身之本,待上使将龙躯送到主公首级所在之处,让他老人家恢复原状之后,他
也需要一些水族部属不是,那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更好的前途了。”
“好好!”梁诚拍手道:“这样就好办了,鱼将军,你现在就召集族鱼一起商量一下吧,若是大家意见一致,那就按你说的办。”
说完梁诚想到那个石棺从外面看上去虽小,可是里面的空间是巨大的,既然装得下犹如山峦般的巨型龙躯,那么再加上一些深渊盲鱼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虞有光兴奋道:“嗨!还商量个啥!我们深渊盲鱼一族的想法都是一样的,此事没有哪条鱼会有不同想法,末将这就召集儿郎们到石棺那边去。上使,咱们也一起过去吧。”
和梁诚说完话之后,虞有光忽然张开大口,发出了一股奇怪的振动感觉,梁诚是没有听到一点声音,但是却察觉到了这股振动之力朝着四面八方传了出去,想来这就是他召集族类的交流之法吧。
接着虞有光又化作一条大鱼,继续驮着梁诚很快就游到了那小小的石棺之畔。
来到了石棺之畔,虞有光变成人形,对梁诚道:“上使,请您少待,儿郎们感应到我的召唤之后都会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内赶过来的。”
梁诚点点头道:“好,其实也不用那么赶,事情并不是那么太急迫,大家就是来慢一点也不妨事。”
“是是!多谢上使体谅。”虞有光话是这么说,可是并没有发出新的讯息,看来他自己也已经是心急如焚了,就想尽快进入石棺,守护着主人身首相聚。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时光,桑神渊底的所有金色盲鱼都聚集过来了,这些小小鱼儿看似密密麻麻,可是集中在一起其实也没有多少,加在一起未必有五百斤重,实在不算是什么大的族群。
看这个架势,它们全部都进入石棺根本不会显得拥挤,还有大把的空间可以自如活动。
很显然,在平时深渊盲鱼是绝不会靠近石棺来打扰自己心目中的神龙,可是这次它们竟然获准可以进入石棺,享受那浓郁的金灵之气,这对它们来说真是一件值得期待的大好事,所以这些小鱼都很兴奋,完全没有那份马上就要离开故土的眷恋之情。
看到这一幕,梁诚心中也觉得有趣,才知道自己先前的确是多虑了,竟然还担心这些小鱼不愿意背井离乡,看来对这些深渊盲鱼实在是缺乏了解,人与鱼之间的感情,还真的不能相通。
虞有光又用那种特殊的振动对同类发出了指令,这时就看到那些金色的小鱼都欢快地游进了小石棺,顷刻之间,就再也没有一条深渊盲鱼在外逗留了。
虞有光朝着梁诚一抱拳:“上使还有什么其他吩咐吗?”
梁诚摇头道:“没有了。”
“那好!”虞有光笑道:“那么末将也到石棺中去了。”
见梁诚点点头,虞有光现出原形,然后就见这条扁扁胖胖的大鱼也摇着尾巴挤进了小石棺中不见了踪影。
第七百九十七章 闯入
见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梁诚心中也很高兴,于是就将那个不算太大的石棺收到了玄幽小世界反界的入口之处,妥善保管了起来。
在这时梁诚也多了一个心眼,他之所以要将个石棺放到反界入口处去,就是要让里面的这条龙躯和那些深渊盲鱼不适应外面魔气滚滚的环境,从而一直呆在那内部自成空间的石棺之中,免除可能的麻烦。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梁诚一直认为做事要考虑周全,这才能保证安全。
在梁诚将桑神渊底的事情处理好了之后,便顺着原路返回,出了深渊,穿过那个带着大穹顶的溶洞之后,又顺着水道来到了外间那个大湖之中。
梁诚心想自己在这个地方外形显得太扎眼,一看就是个外来的侵入者,这样难免会与当地土著频起纠纷,自己虽然不惧这些土著,但也不愿意出手伤害他们,更不想因此而耽搁时间。
若想避免这种情况,最简单的法子莫过于变成他们那种形象,再打扮成那种不甚开化的样子。这样一来,看上去都是自己人,一般也就打不起来了。
这对梁诚来说绝非难事,只见他轻轻一抹脸,整个人就成为了一个皮肤黝黑的壮汉形象,再加上满脸浓密的虬髯,显得性情颇为凶猛,一看就知道很不好惹。
接着梁诚又将身上的服饰也弄成了这些土著的样子,在腰间围上兽皮,上半身近乎**,在肩膀和手肘处还装饰着一些花花绿绿的羽毛,脖子上还挂着一串狼牙项链。
待梁诚从水中上了岸,在桑神圣地四处走动时便再也没有惊扰到其他人。相反,他却感到一路上有不少土著女子用爱慕的眼光看着自己,有些胆子大一些的还故意搔首弄姿,似乎在勾引自己。
只是梁诚看着这些土著婆娘粗陋无比,自然懒得理会。再加上不通土著语言,同时也不想惹麻烦,于是便做出一副生人勿近,满脸怒容的暴躁模样。果然使得路上偶遇的土著都不敢上来招惹。
毕竟梁诚看上去就是一副很能打的模样,没有人会闲着无事想要招惹他,给自己找麻烦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梁诚一路走也一路琢磨着,考虑应该怎样从这桑神圣地里出去,否则原路顺着水道回到望海城旧址区域就太麻烦了。
只是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因为此地的主宰老桑神修为高深,不理世事,一般不会出手干涉任何事情。
虽然他认可自己,不会来压制修为。可是植物之属的妖类,一般都是性情宁静冷淡,从来不急着做什么的。
对它们来说,时间这个东西就像是不存在一般,所以他们做事都是不紧不慢,拖拖拉拉,你要是着急办什么事情,非得被他们那缓慢的秉性给急死。
自己黑甜洞府里常驻的药灵阿参和那小兔子一般的首乌精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自己多年不去理会他们,他们也不会想念,更不会主动前来联系。
若干年的时光对他们来说和一刹那似乎没有什么区
别,就算是久别重逢,他们的态度依旧是风轻云淡,并没有那种久别重逢的强烈情绪。
所以梁诚考虑了一会,打定主意不去直接向桑神祷告,因为向他祷告的人可多了去了,基本不见他有什么回应。
外面的桑神教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即使桑神教奉老桑神为自己的主宰,都绝少收到他的回应,遑论他人!
梁诚心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那就是先到桑神宫去,到那里看看是否能找到天罗蚕,因为这天罗蚕可是个动物之属的妖类,性情倒也活泼,至少不像老桑神那样冷漠。
她肯定是有办法出桑神圣地的,所有的问题就只是她愿不愿出手帮忙的问题。这样看来,或有希望,总之比直接与老桑神打交道要靠谱许多。
再说自己说不定能用什么法子来打动她,只是不知道她究竟需要什么,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她再说。
现在的梁诚速度早就与上次不可同日而语了,再说又是一副桑神圣地土著的打扮,并不担心沿途会有什么心怀叵测之人的伏击。
何况就是有伏击也不怕,在这里,没有被压制修为的梁诚就是无敌的存在,只要老桑神和天罗蚕不出手,就没有人能胜过他。
于是梁诚运起缩地挪移法,很快就来到了桑神宫前面。
放眼望去,桑神宫还是以前那般模样,只是在外围却有许多粗糙的茅草房,不少本地土著住在里面,平日里在桑神宫进进出出,也不晓得在搞什么。
梁诚也不管那么多,直接找了一个门户就往桑神宫里走,沿途并没有什么人来阻止他走进桑神宫,再说就算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因为整个桑神宫外墙之上就如同蜂巢一般,到处都是一个个进入的门户,根本谈不上是个封闭的场所,因此也不存在什么阻止之事。
梁诚知道桑神宫真正的厉害之处并不是因为能够对外能够坚守,而是因为里面那错综复杂的迷宫,要是到了其中,找不到行进的方向,那就十分麻烦了。
不过梁诚对于自己的洞察天目有这个自信,觉得能够闯过迷宫去。他想,以自己细致入微的观察,再辅以一些标记,就算真的无法找到那个翡翠一般的宫殿,走出迷宫回到外边还是不成问题的。
所以梁诚进去之后毫不停留,立即朝着迷宫深处走去。
开初在外围之时,梁诚还能遇上不少当地的土著,看来这些人经过多年的探索,已经把迷宫外围的结构搞清楚了,就不知道他们来闯这个迷宫是为了什么。
梁诚心想也许这是他们这些土著的信念吧,能够深入自己心目中的圣地,其实也是一种虔诚,或许能够因此找到一种幸福的感觉。
只是走着走着,能够遇上的土著就非常稀少了,只是间或才碰上一个。
那些人虽然觉得梁诚面生,但还是远远朝他平平张开双臂,脸上露出笑容。
梁诚感觉这大约是他们的一种施礼的方式,将胸怀敞开
,以示和对方没有什么敌意,这也是一种正常的交流。
于是梁诚有样学样,也同样朝着对方张开两臂,然后互相点点头,各自朝着自己认定的方向走去。
就这样,梁诚又进入到了桑神迷宫的更深处,这时里面几乎已经没有任何人了,可梁诚还是继续往里走,每走到一个岔路口,便用赤炎毒火做一个箭头标记,这一招还是当年在冰晶迷宫跟尤景虎学的,效果确实不错。
再说现在的梁诚,修为远超当年的尤景虎,所以对自己放出去的异火感应更是清晰,如此一来,就算整个迷宫发生了什么变化,梁诚也能够清晰地感应出正确的行进方向。
就在梁诚走到一个岔路口,此处分出了六个方向,看着到处都是一片通透的绿色,普通人到此肯定是无所适从的,而他只是静静站立着观察了一下,便看准了右手边第二个路口,准备朝里走进去。
这时忽然在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听上去很威严,似乎在大声喝止自己的行为。
梁诚有些诧异,没想到自己竟然事先未发觉这一带有人,这说明此人或许是隐匿气息有术,或许是修为很高还未被桑神压制,当然,也有可能两者兼而有之。
梁诚警惕地盯着来人,做好了斗法的准备,静静地等待此人接下来的行动。
很快,那人便快速奔了过来,看外貌是一位土著老者,不过他的打扮颇有些不凡,右手上拿着一根类似权杖的东西,腰间围着一张白虎皮,身上还装饰着白色的羽毛,在脖子上也同样挂着兽齿所做的项链,那上面除了一堆狼牙之外,还有两个牙齿特别尖利巨大,看上去像是虎牙。
那人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皱着眉头对着梁诚呵斥了几声,又挥挥手,好像让梁诚不要往他先前选定的道路往里走的意思。
梁诚听不懂老者在说什么,于是张开臂膀施了一个土著礼节,然后指指那个通道,做出了非要往里面走的意思。
那老者看着梁诚的行为,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沉默了片刻,这老者忽然用带着北章口音的普通语言说道:“年青人,这么说你并不是我桑神圣地的土著?”
梁诚听老者说出了外间的通用语言,不禁一愣,想了想便接着说道:“老丈所言不错,在下的确不是此间土著,只是略微变化了一下外形而已,没想到还是被老丈看出来了。”
说完梁诚不再掩饰模样,很快恢复了自己的本形,然后镇定自若地目视着这位老者。
这位老者摇头道:“也不是老朽眼光独到,能够看出道友的破绽,而是道友的举止与这里的土著们完全不符。”
“哦……”梁诚好奇道:“不知老丈可否告知在下,究竟是哪里做错了。”
老者笑道:“老朽是桑神圣地土著中的大祭司,地位算是比较崇高吧,所以其他人见到老朽是不会行开手礼的,那样显得不敬。他们见到我都是行的抚心之礼,所表达的是对老朽忠心不变的意思。”
第七百九十八章 执迷不悟
梁诚没想到自己是因为所用的礼节不符,这才被大祭司认出外来者的身份,于是笑道:“在下其实也是很尊重大祭司您的,只是不知你们的礼节,做错了事情。也不过是误用了致敬手法,这也算是事出有因,请大祭司勿怪。”
说完,梁诚又朝着那位大祭司抱拳施了一礼,这是外间的通用礼仪,也算是表达尊敬之意了。
梁诚可不愿意对着这位土著大祭司做出什么抚心之礼,因为他自问是做不到对这位大祭司有什么忠心耿耿之情的。
那位大祭司显然也懂得外间的礼节,见梁诚朝自己抱拳施礼,他也微微一欠身,也算是还了个半礼,就他们外观年龄和地位的差距来看,这样还礼也算是很适宜的。
梁诚问道:“然则大祭司阻止在下进入桑神迷宫内部,是有什么见教吗?”
大祭司皱眉道:“先前老朽将道友当成了本族子弟,所以就担心你贸然进入会死在迷宫里头,这才出言制止。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因为你选择的这条通道,有不少前人曾经尝试过的,他们用自己的性命证明了这是一条死路。”
“哦,原来这是一条死路吗?不过在下却不信邪,想要进去试一试。”梁诚一挑眉:“若是在下不听大祭司的劝告,非要往这里进入桑神宫内部,不知道大祭司是否会出手制止?”
那位大祭司听了梁诚这话之后,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接着却闭目沉思起来,似乎在和什么东西沟通。
梁诚心中一动,心想这老者难道是和桑神在进行沟通吗?看上去还怪神秘的,这说明那老桑神也不是万事不管啊!
隔了片刻,大祭司睁开眼睛,却对着梁诚摇了摇头道:“外地的年青人,老朽并不认识你,所以对你既不爱也不恨,并且也没理由干涉你的事情。你要选择在迷宫里怎么走,那是悉听尊便的,只是相逢即是有缘,所以我看在这个份上,要劝你一句——回头是岸,莫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梁诚肃然道:“多谢大祭司的金玉良言,只是在下主意已定,是一定要进去看看的。”
“那好吧!”大祭司看了看梁诚,突然说道:“老朽观道友的修为不俗,若是没看错的话,应在元婴之境。在桑神圣地这样的地方能展现出元婴修为,看来至高的桑神是认可你的,所以老朽今后也不会与你为敌。相反,既然我们有缘相逢,这个小小的礼物就赠与你吧。”
说完大祭司轻轻抛来一物,悬浮在梁诚的眼前。
梁诚却没有贸然伸手收下此物,而是不动声色地仔细查看起来,只见悬浮在眼前的这个东西是一个梨子大小,犹如绿色果子一般的东西。看上去晶莹剔透,里面好像是装满了一些绿色的液体。
看不出此物的用途,出于谨慎,梁诚更不愿意伸手去拿,而是疑惑道:“这是……”
大祭司一笑:“看来年青人你处事很谨慎啊,嗯……其实这样做也是对的,
毕竟我们从没打过交道,互相之间谈不上信任,你有所怀疑也是很正常的。不过这一次,老朽却是真心实意想要送你一件礼物,呃……其实这件礼物说到底也不是老朽自己的,它是至高的桑神经老朽之手,转赠于你的。”
“哦,这件宝物是桑神转赠于我的吗?”梁诚脸上露出很感兴趣的样子,可是依然没有伸手去接。
大祭司见状轻轻一笑,解释道:“此物名为‘桑神玉液’,是从至高的桑神本体嫩叶上采集的甘露,其中饱含灵气,可以快速给修士进行补充灵力,尤其适合在斗法中快速补充。”
说完,大祭司轻轻一挥手,一股气流将那果子状东西的顶盖揭开,露出了里面清亮通透的绿色液体,果然散发着浓郁的木灵之气。
梁诚熟知药性,现在看到这东西里面的灵液,又嗅到了它的气味,立即有了自己的判断,顿时疑惑顿消,心中大喜,确信此物的确是可以补充灵气的珍贵灵药,属于不可多得的珍品。
他连忙伸手接过这个绿色果子,将那打开的顶盖立即合上,以免损失药性。
梁诚收起桑神玉液之后,笑眯眯地朝大祭司谢道:“多谢桑神的眷顾,多谢大祭司厚赠!”
那大祭司笑道:“怎么样?年青人,现在不怀疑老朽要害你了吧。”
梁诚闻言也嘿嘿笑了几声掩饰尴尬,然后一欠身:“那么在下就与大祭司别过了!”
大祭司脸色凝重地点点头,好像想说些什么,表情很是复杂,似乎有些不解,又夹杂着一些惋惜,可他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梁诚朝着他点点头,转身走进了自己先前所选中的通道之中。
进了这个通道,梁诚却没有理会那位大祭司所说的此路是一条死路的说法,因为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和判断力,在这一点上,并不会受其他人的影响。
很快,梁诚就走到了通道的深处,然后俯身专注观察着地上的细微痕迹,他顺着这些痕迹转了一个弯,来到了一处长长的通道之中,这时他看到迷宫的墙壁上有一些细微的烧灼痕迹,地面上还有些大小不一的渣滓。
梁诚弯腰抓起一点渣滓,拿到眼前仔细观看了一下,又凑到鼻端闻了闻,终于确定这里就是当年自己和那暗影阁的修士丑十三斗法的位置。
地上的这些渣滓,正是自己破了丑十三的绿惑烟,将里面的毒虫烧死之后留下的甲壳残骸。这样看来,自己的记忆并没有出错。
找到了这个关键的节点,后面的路径就比较好办了,梁诚记得只要朝北走,转过一个直角弯,就应该可以看到迷宫的墙面上那些大洞,那些大洞一个连着一个,一直通向迷宫核心区域的那座翡翠般的绿色宫殿。
当然,那翡翠宫殿是桑神叶所化,当年就被天罗蚕吞噬了个干净,可是那个位置正处于迷宫核心区域,梁诚相信,若是再形成第二个翡翠宫殿,也必然处于那个位置。
所以天罗蚕也非常可能在那附近活动,毕竟,她的巢穴好像距离那里并不遥远。
想到这里,梁诚精神振奋起来,立即动身朝着记忆中的方向直奔过去。在转过那个直角弯之后,果然看到了迷宫墙上的大洞,这些大洞一个接一个,看上去像是无穷无尽,可见这个迷宫有多复杂,要是凭自己的力量慢慢摸索,那还不得耽搁到猴年马月去。
梁诚更不犹豫,立即运起缩地挪移法穿过那一个个的墙洞,朝着里面直奔过去。
以他现在的遁速,整个人简直都化为了一道虚影,唰一声就穿过了无数的墙洞,跑到了迷宫深处,只花费了少许时间。
梁诚心中感到兴奋,这次故地重游,竟然比想象中还要顺利三分,这一下发力直奔迷宫的垓心之后,算是达到了先前所计划的目的地。
那么现在的当务之急自然是找到那类似翡翠宫殿的地方,无论这宫殿是大是小,目前存在与否,都至少应该有个痕迹存在的。
只是梁诚定睛一看之后,顿时叫一声苦,不知高低。
原来他确实跑到了记忆中迷宫的垓心位置,可是那想象中的翡翠宫殿并不存在,并且四周的迷宫闪烁了几下,好像是围着梁诚旋转了几圈,接着显示出来的场景就非常有迷惑性了。
只见四面八方到处都是一连串通向远方的墙洞,已经无法分辨哪一个墙洞是来时走过的路径了,并且梁诚忽然对自己在外围用赤炎毒火做下的标记全部都失去了感应。
“糟糕!”梁诚知道情况不妙,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桑神迷宫的变化,这一下子自己彻底失去了方向,好像是被困在了此处。
没想到这个桑神迷宫竟然如此变化多端,在中心区域会形成如此之多的墙洞,将来路都混淆了。
梁诚随便朝几个看似来路的墙洞通道看去,不时可以看到有一具具骷髅躺在地上,那应该是历年来困死在这迷宫里的人。
于是梁诚知道,现在想要原路返回风险已经不小了,这显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现在既然已经到了迷宫的核心,为今之计,还是要想办法与天罗蚕取得联系才好,否则就算是费尽心机逃出迷宫,也等于是劳而无获,到时候依然不能从桑神圣地中出去。
想要等到桑神圣地再一次对外开放,那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去。因为梁诚一路走来,看得出桑神圣地区域的的生态目前还算平衡,土著人的数量还不算是太多,这就说明距离对外开放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
梁诚可不愿意在此虚耗时日,于是打算开始呼唤天罗蚕,希望能找到这个神秘的上古异兽。
只不过在此之前,梁诚觉得即使是出于礼节,也应该先试试能不能先与此间的真正主人,那位地位至高的桑神尝试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得到些许反馈。
若是能与桑神直接沟通,那也就不需要呼唤天罗蚕了。
第七百九十九章 说故事
梁诚满脸虔诚,对着上方大声呼唤道:“至高的桑神啊!请将我送出桑神圣地吧!”
四周传来阵阵回音:“请将我送出桑神圣地吧!”
“送出桑神圣地吧!”
“出桑神圣地吧!”
“妈的好像没什么动静!白给我这么声情并茂了!”梁诚心中暗自思忖,又侧耳倾听了片刻,确定这些乱七八糟的回音中并没有桑神的任何回应,并且四周也没有出现任何向好的变化,情况依然很是糟糕。
梁诚又试着朝桑神大声疾呼了两次,最终都没有得到什么反应,于是他便皱着眉头停顿下来,不再呼唤桑神了。
因为事不过三,都已经呼唤三次没见任何反应,鉴于桑神那万事不操心的秉性,可以料定接下来再怎么与他沟通都是无效的。
梁诚暂停呼唤,静静趺坐了片刻,准备换一个目标,这次准备要开始尝试联系天罗蚕了。
可是在梁诚大声疾呼了一炷香的时光之后,发现呼唤天罗蚕这一招同样也不好使,虽然他气沉丹田然后吐气开声,发出的呼声穿透力极强,估计就是在迷宫外头的土著都会听到。
可惜这位上古异兽天罗蚕却是没有任何反应,也不知是不在家呢,还是不想理会梁诚。
略微思考了一下,梁诚觉得以天罗蚕那种好静不好动,并且对于桑叶食量巨大的性格,跑到外面去的可能性是很小的。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家伙与老桑神一样,是根本不想理会自己。
这些老家伙都是一个德行,他们最推崇的行为习惯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极其不愿意沾惹因果,所以没有巨大的利益驱使或者说不到万不得已,他们都是装聋作哑,不会出现的。
梁诚想到这里不禁皱起了眉头,思考着接下来自己应该怎么办,说起来这个计划还是属于准备不足,没有考虑周全就贸然来到这个地方,算是陷入了一个困境。
想到这里,梁诚不禁暗暗后悔,觉得当初在得到金龙的身躯之后,还不如原路返回望海城旧址,再徐图进入北章之策,那样去北章虽然路途遥远,有些耽搁时间,但是整个过程都处在自己的全面控制之下。
现在到好,自己给自己选择了一个坐困愁城之势,一时间被困在迷宫中动弹不得。
梁诚虽然自信无论如何还是可以闯出迷宫,回到外间的桑神圣地,可是在迷宫中慢慢摸索不免旷日持久,花费数月甚至数年的时间都是可能的。
可是梁诚很快就重新镇定下来了,知道现在并不是自怨自艾和后悔的时候,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么就不要再想其他事情了,有那个精神,不如好好考虑一下怎么化解眼前这个困顿的局面。
于是梁诚开动脑筋思考起来了,他想到,这些修炼多年的老家伙轻易不愿意沾染因果,这一点是很难改变的,可他们就一定万事无动于衷吗?这可不一定!若是许以大利,让他们有所收获,这些老家伙
跑来的速度比兔子他爹还快。
可是自己身上有什么筹码可以打动他们呢?若是从这个方向着手,或许能找到一条出路。
想到这里,梁诚不禁眼前一亮,有了一个想法,并且这个法子实施起来惠而不费。万一有效,那其实是不用花费多少代价的。
梁诚从储物镯中取出了一些东西,看上去是一个密封的白色玉瓶子。
然后他伸手将这个玉瓶的塞子拔开,不一会儿,那玉瓶中顿时就散发出一股奇特的味道,闻上去像是类似麝香、花香再夹杂着一股特殊的腥气,十分的古怪。
原来此物就是经过梁诚改良加强过的诱妖剂,他先是萃取了一些古怪植物的精华,然后经过提纯浓缩,再辅以发散性特别强烈的药物,将这种东西的诱妖效果提升了两三倍。
梁诚自信,这附近若是没有妖兽便罢,只要有妖兽,那它绝对忍受不了这种强烈的诱惑,肯定会来一探究竟的。
鉴于那天罗蚕其实也是一头妖兽,说不定也会被吸引,只不过她的修为特别高,定力也高就是了,也不知道她是否能忍受这种诱惑。
要是天罗蚕不能忍受这样的诱惑,从而出现在梁诚的面前,那么事情也就有些解决的希望了,虽然她未必会出手帮助梁诚,至少她不能再装聋作哑,神隐着不予理会了。
隔了一会,梁诚还嫌这诱药剂散发的味道有些缓慢,于是又伸手握住那个玉瓶,用掌心中的热力催动诱药剂的散发,结果这一股穿透力极强的味道更快速地往四方弥漫开来,又顺着那些通道往外渗透出去。
这也是梁诚的一举两得的计划,在迷宫中心这个地方散布出诱药剂的特殊味道,只要坚持一段时间,这味道一定会传出桑神迷宫的外面。
如果有在桑神迷宫外间活动的妖兽,它们一定会被这股气息所吸引,到时候会大批大批不顾一切地往桑神迷宫中闯。
只要形成了那样的局面,对梁诚就很有利了,到时候梁诚完全可以观察到成百上千或者成千上万妖兽一起在桑神迷宫中闯荡的情形。
数万头妖兽,一起进入迷宫,那样就比梁诚独自摸索的效率强上千万倍,只要来的妖兽足够多,就是试错也能试出一个正确的路径来,那就一定会在比较短的时间内找到正确的道路。
当然,这样的结果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低阶妖兽肯定会死伤惨重,可是梁诚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因为这些东西从根本上说都是属于老桑神的,既然这老家伙对自己的呼唤听而不闻,那么就安心接受本地物种死伤惨重的结果吧,若是对这个结果老桑神自己不介意,那么梁诚更不介意。
梁诚正在努力催发手中的诱药剂之时,忽然感到眼前有人影一晃,一个穿着白裙的窈窕身影轻轻降落在自己前方不远处,皱着眉头,看着他手中的那个白玉瓶。
梁诚笑道:“天罗蚕前辈,好久不见了,想要和你见一面
可真不容易。”
“哼!”天罗蚕轻轻哼了一声,有些不悦地说道:“你这个小子,尽搞这些歪点子,还不赶快将这瓶子盖起来,若是这个味道传到了外面,那还不引起本地妖兽的大规模骚动啊。”
梁诚爽快地答道:“是!”
然后真的用塞子将玉瓶的口塞住了,为了防止气息泄露,还特意贴了一个封禁符箓在瓶子上面。
接着梁诚道:“没想到天罗蚕前辈还关心外面的低阶妖兽,看来您还是很会照顾自己族类的,”
“我照顾族类个屁!”已经化身为大美女的天罗蚕却口吐芬芳:“那些低阶蠢货的性命老娘才不放在眼里,要不是桑神这个老家伙催我来制止你,我才懒得理你呢。”
“咦!没想到天罗蚕前辈竟然还会听桑神的支使呀。”梁诚感到有些奇怪。
“唉!老娘天天吃他的喝他的,偶尔出手帮他一下也是在所难免。”天罗蚕皱眉看着梁诚:“我们先不扯这些!说吧,你小子想要做什么?为何呼唤我过来?”
梁诚道:“呃,是这样的,晚辈从一条水道中来到了桑神渊,然后从那个深渊中来到了桑神圣地,现在晚辈的事情办完了,想要走出桑神圣地到北章去。”
天罗蚕一撇嘴:“你哪来的从哪回去,只要到了外头,还不是条条道路通北章,就这点小事也要来麻烦我!”
梁诚搓手赔笑道:“嘿嘿!这不是太麻烦了吗,晚辈有点赶时间,希望天罗前辈看在以前的交情上,帮晚辈一把,晚辈感激不尽。”
天罗蚕不为所动:“你小子的感激不尽对我有什么用?说吧,你能付出点什么?看看有什么合适的酬劳能打动我。”
“还要酬劳?”梁诚有些犯愁,于是试探着说道:“桑叶三万斤?”
“切!”天罗蚕嗤笑道:“你不就是会扯一些普通桑叶吗?当年本座尚处幼龄,才让你帮采了一次桑叶而已,你还以为是多大的恩惠呢!告诉你,我现在专吃桑神本体上的最嫩之叶,正眼都不会看你采的普通桑叶!”
梁诚以手扶额,真的有些犯难了:“晚辈境界低微,自问是拿不出什么能打动前辈的宝物,不知还有没有其他法子?”
天罗蚕道:“别的法子?那也行,若是你有过什么匪夷所思的经历,挑精彩的讲给我听,只要我听满意了,也可以将你送出桑神圣地,到北章去也可以。”
梁诚一听觉得有戏,忙问道:“讲述经历过的怪事?说起来近年来还真有这么一桩,是晚辈用您赐予的天罗蚕丝穿越到了阎浮界的古代,在那里又当龙王又混黑帮……那个不是!又混魔道教派的事情,不知道前辈对此是否感兴趣。”
听了梁诚的话,天罗蚕眼放异彩,显然是很感兴趣,她拍手笑道:“你用了我的蚕丝穿越到了过去?这事情很有意思!快说来听听,你细细讲来,听完了我一定送你出去。”
第八百章 言出必行
在接下来的接近一个多时辰时间里,梁诚便地将自己穿越回阎浮界古代的所有事情都细细讲给了天罗蚕听。
天罗蚕先是听梁诚说起侵入到崇武小世界那些会石化人的异界多脚怪物,不禁眉头一皱,喃喃自语道:“没想到这些鬼东西都侵入到那些小界面去了。”
梁诚闻言,将叙述停了下来,正想问问天罗蚕知道不知道那些异界怪物的来历。
天罗蚕却摆摆手道:“你别问我,我对那些怪物并不十分了解,你还是接着往下说吧。”
梁诚无奈,只好打消了向她询问的念头,又接着说起自己的经历来。
在述说这些关于跨越时空事情的时候,梁诚发现天罗蚕对于各种时空变化的细节非常注意,不断地追问那些原先他感觉不起眼的细节。
比如施展天罗蚕丝穿越时四周的状况是怎样的,光线是明还是暗,身体的感觉如何,有没有漂浮感,诸如此类的事情她特别上心。
梁诚觉得以具有穿越时空能力著称的天罗蚕恐怕是借此在完善自己的时间之道吧。
还有几件事情,这位天罗蚕也特别在意,一是梁诚在穿越回古代时杀过的人,关于这些人的名姓,生平一类的事情,只要梁诚知道的,她一定会追问到底。
第二那就是涉及到梁诚接触历史中出现过的大人物之事,她在追问梁诚与之互动的情况时也是特别细致。
因此在梁诚的讲述中,很多的篇幅都是在天罗蚕的追问之下,讲述自己与师父薛慕清以及姐姐潘毓莹之间发生的事情,显然天罗蚕对此也是非常有兴趣的。
梁诚讲述到后来,说起自己曾经遗落了一枚集萃了师父晚年丹道大成时期经验的玉简给年青未成名时的师父,在此时梁诚不禁问天罗蚕道:“天罗前辈,我不小心将师父丹道大成时期的经验收录在玉简里拿给了他的年轻时期,但是这件事情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后世的什么,我还一直担心呢,不知其中的原因是怎样的?”
天罗蚕叹道:“时间之道浩如烟海,其实我也只能说对此是一知半解。关于这件事情的影响,我就这么简单的跟你说吧,凡是历史上已经发生的事情,你不妨认为它注定会发生,只要这样想就对了。”
“啊!?”梁诚觉得难以理解,又问道:“难道阎浮界历史上注定会发生我前去干预这些事情吗?这、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啊!”
“不理解就对了!”天罗蚕道:“你又没有时间天赋,所以就别想着什么理解了,接着说吧。”
梁诚却不甘心,又问道:“那晚辈曾经起心想要改变历史,想要将阎浮界后世我父亲曾经参加过的那场惨烈的战役从根子上抹除,可是在古时却找不到任何着手的头绪,这又是为何呢?”
“唉!”天罗蚕叹道:“和你这样的外行解释起来就是难!就这么说吧,你找不到头绪,无法改变的历史,其实就是代表这段历史是改不
了的!所以你就不要多想了,因为无论你愿意不愿意,你现在所有的基础,其实都是建立在那件历史上发生过的那件事情上的,所以你无法改变,你不能自己推翻自己。”
梁诚嘟哝道:“要是能改变那桩惨事,我觉得自己宁愿推翻自己。”
“我不要你觉得,我只要我觉得!”天罗蚕有些不耐烦:“诶!我说你小子怎么越扯越远!到底你还想不想出迷宫去呀?你问那么多无聊问题搞得我很不耐烦知道不?”
“好吧!”梁诚无奈,既然已经知道历史是无法改变的,于是也就不多想了,接着又叙述起那些经历来,一直说到自己因为冲击元婴境界,才自动返回了所在的时代和界面,总算是把这个长故事说完了。
“这么说你回来是没有借助本座那条天罗蚕丝之力了?”天罗蚕问道。
梁诚点点头:“晚辈在阎浮界古时,已经将蚕丝转赠给了姐姐了。所以这次回归,完全是自然而然的,不知道是什么道理。”
“好好!这样就说得通了,怪不得本座在这二十年间常常灵感爆棚,原来是这个道理!”
“什么!你灵感爆棚?”梁诚暗自委屈:“那为何偏偏我思路阻滞呢?这不公平!唉!世人缺乏灵感的可不止我一个人呀!有多少人每天都伏案发呆,头发掉光……算了!不想这个了。”
梁诚说完自己的经历之后,便静静望着天罗蚕,想看看她对这个离奇的经历是否满意。
只是那天罗蚕却静静站着,似乎陷入了思考之中,好半天全无动静。
梁诚自然不敢打扰,生怕把这位前辈的思路打断,搞得她不满意起来,又节外生枝,反正不少时间都浪费掉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的。
隔了好一会,才听到天罗蚕吁了一口气,叹道:“唉!你这一段经历真不错,对我很有启发,也罢,既然答应你了,那我就送你出去吧!你且说说,想要到什么地方,只要是距离不超过三千里,我即刻可以将你送过去。”
梁诚喜道:“这样也可以吗?真是太方便了!那么就请前辈将我送到北章南部有超远距离传送阵的城池即可。”
天罗蚕微微一思索,道:“在北章国南部,唯一有超远距离传送阵的城池就是权州城了,要不我把你送到那里去?”
“好好!可以的,不过请前辈稍待片刻。”梁诚说完之后便开始变化,不一会,就将自己变化成了那陈文凯的形象。
因为梁诚忽然想起,若是选择使用北章国的超远距离传送阵,除了要支付大笔的传送费用之外,还要有个合适的身份。
自己的灵石虽然是不愁的,随手拿出三五百万灵石不成问题,可是找一个合适的身份却稍微有些难。
渔阳派少主李裕炀这个名字怕是不能再用了,所以自己身边唾手可得的身份除了丑十三就还剩下一个陈文凯了,这两人都在桑神圣地被自己所杀,身份牌子也在自
己手中。
丑十三这家伙背景奇特,还是暗影阁的杀手,梁诚觉得对他缺乏了解,何况这家伙又老又难看,与梁诚的形貌相差甚远,所以放弃之,并不愿意冒用他的身份。
陈文凯原是北章忠信王世子,梁诚曾经对他身边的人进行过搜魂,所以对他所知甚多。虽然冒用他的身份其实也有些麻烦,因为此人不但牵涉到王府,并且他也有暗影阁的背景,若是没有必要,梁诚也不愿意选择冒充他的身份。
不过现在使用他的这个身份却特别合适,此人不但有头有脸,使用传送阵不成问题,并且万一遇上有人问询,整件事情的道理也能够说得通。
毕竟陈文凯一行人进入桑神圣地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虽然北章国方面估计早就判断队伍全灭,所有人都已经陨落,可是毕竟这些人都处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状态。
自己伪装成陈文凯,若是遇上相关的人,完全可以说自己这些年都被困在桑神圣地,现在一朝脱困,便急急使用传送阵回家,这也是理所当然的选择。所以这个理由完全可以成立,没有人能够驳斥。
可况梁诚自忖到了北章国都武宁城不过就是快速过境,不会做任何停留。到了地方,马上就会出城朝渔阳镇而去,毕竟,自己此行的目的地是清澜河湾。
看到梁诚变化成了另外的形象,天罗蚕也没有多问,她只是瞧了瞧梁诚的新形象,口中叹道:“你这容貌变化之术简直天衣无缝,就连我都看不出任何破绽,这是幻灵果的功效吧?”
梁诚点头道:“是的,晚辈当年机缘巧合,曾经得到过一枚幻灵果,因此才修炼出了这个变化能力。”
“好!”天罗蚕道:“若是你的选择依然不变,我现在就将你送到权州城外。”
梁诚点头道:“就去权州,请天罗蚕前辈出手护送,晚辈这里多谢了!”
天罗蚕确定了梁诚选择不变之后,伸出那白皙的手掌,只见一个金黄色的气泡从掌心中冒了出来,转瞬间就变成一人多高的样子,朝着梁诚笼罩过来。
“时空气泡!”梁诚认出了这门时间之术,心想这门法术其实也是传承已久,自己在阎浮界古代也曾见那冯嬷嬷施展过,法术的外观别无二致,只是这气泡的颜色比之天罗蚕的差远了。
天罗蚕放出的这个时空气泡犹如纯金铸就,亮闪闪的宛若实质,显然要比当年冯嬷嬷施展的强大太多了。
在时空气泡完全笼罩住梁诚之后,他顿时失去了所有的时间和方位的感知,只觉得自己忽然沉入一片虚幻之中,心中不免有些慌乱之意。
但是回头一想,如天罗蚕这样的上古异种是不会对自己这个小辈言而无信的,倒不是说她的品德如何高尚,实在是因为言而无信会造成心境破绽,这样的代价实在太大了,对于这些几乎可以永存的上古异种来说是无法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