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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法传说之惊天阴谋全文阅读

作者:吕汉章     玛法传说之惊天阴谋txt下载     玛法传说之惊天阴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章 嫌凶出乎意料

    “啊?”

    花满城和花慕兰如被五雷轰顶,愣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一凡同样震惊不已,难以置信,哪还有半分封赏的喜悦?

    “师父,这,这怎么会...?”花满城以为听错了,他胸膛剧烈起伏,几乎难以站稳,艰难的问道。

    “不可能!”花慕兰尖叫着,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坠落。

    “唉!”

    王敏求连声叹气,他拍着桌子,不知该怎么安慰两人,“慕兰,不要太伤心,事情太过突然,怕你们难以承受,我们还没想好怎么说。”

    “骗人!”

    花慕兰叫道,她泪眼摩挲的看着王敏求,哽咽道,“师父,你是不是在骗我?”

    “慕兰,你师父也很自责。”唐章劝道,“武炎兄弟突遭不幸,我们都很悲恸。”

    “我不听!我不听!”花慕兰伤心欲绝,喃喃道,“我想回家...”

    逍遥子、唐章、王敏求一阵沉默,气氛异常压抑,一凡久久不能相信,花武炎早已退出江湖,专心经营酒水生意,怎么会遭此飞来横祸?

    花满城的脸色阴郁的吓人,他擦了擦眼泪问道,“师父,是谁干的?”

    逍遥子摇头不语,唐章说道,“我们赶过去的时候,惨剧已经发生,我看到屋里闪过一道人影,追进去却又无影无踪。

    凶手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屋子里被翻的一片狼藉,刑部和金吾卫立了案,你师父说那人像,像...”

    唐章欲言又止,一凡着急的问道,“像什么啊?师父!”

    “那人影像是辛菲菲。”

    逍遥子无力的说道,“不止身形,菲菲有一把逍遥扇,那是师祖备用留下的,这件事长老们都知道,我感受到了逍遥扇的气息。”

    逍遥扇?辛菲菲?

    花满城面如死灰,他瘫坐在地,目光呆滞的说道,“这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一凡听花满城说过,辛菲菲拥有神器逍遥扇,如果只是人影那还说明不了什么,但如果是逍遥扇,那就无法推脱了。

    但这怎么可能?花满城钟意辛菲菲,如果两人婚娶,那花武炎夫妇就是辛菲菲的公公和婆婆啊!

    难道因为花武炎反对花满城私许终身,为其安排相亲,导致辛菲菲羞愤难忍,所以才痛下毒手?这也太过严重了吧,会不会另有隐情?

    “她在哪?”花满城咬牙切齿的问道,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满城,我知道你和菲菲情投意合,也算得上青梅竹马。”

    逍遥子叹息道,“菲菲脾气急,但绝非心毒手辣之辈,虽然那气息确属逍遥扇,但也未必就是她。”

    “师父!”

    花满城悲戚不已,带着哭腔叫道,“逍遥扇乃罕见神器,除了辛菲菲,那,那还能是谁?”

    “此话不假,但定有蹊跷。”

    逍遥子仿佛苍老许多,他分析道,“那人影一闪而过,让人感觉虚幻缥缈,着实诡异。我们都没看清此人面目,如果是刻意栽赃嫁祸呢?”

    “那,那我也要找她问个清楚。”花满城态度坚决,“我要去白日门。”

    “不行!”

    逍遥子一口回绝,他担心花满城冲动之下铸下大错,“前几日,执法长老肖燚带着南宫无情来过,肖燚说哪里都找不到辛菲菲,但她的随身物品一件不少。

    掌门师兄以为菲菲偷跑出城,所以才让肖燚核实。”

    花满城反问道,“那她岂不更加可疑?”

    “满城,要相信你师父。”唐章在旁劝道,“恐怕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花慕兰坚持回家,逍遥子最终还是带着花满城和花慕兰去了。

    昔日热闹温馨的花宅冷冷清清,院子里杂乱扔着很多东西,几片纸钱被风卷着到处飘荡,厅堂挽联惨白。

    院落里守着几个家仆,看到花家兄妹,都不住的抹眼泪。楼上楼下房间凌乱,虽然被收拾过,也是胡乱的堆在一起。

    厅堂被摆设成灵堂,桌上供着两个黑底白字的牌位,以及鲜果鸡鱼,清醪茶水等贡品。

    那些家仆服侍花家多年,花武炎生前慷慨,突发这番变故,他们不舍得离去,这些日子未曾断了香火。

    眼见自家变成这样,花慕兰肝肠寸断,扑在桌前痛哭不止,花满城面如死灰,缓缓跪下不住的哽咽。

    有家仆过来,给花家兄妹披麻戴孝,花满城再也绷不住,伏在地上号啕大哭,“爹啊,对不起!娘啊,对不起!”

    花慕兰泣不成声,一凡也不禁流下眼泪。

    花武炎夫妇待一凡很好,从没把他看做外人,一凡狠攥拳头,这个仇,无论如何都要报!

    逍遥子怕几人伤心过度,待几人情绪稍缓,便给他们讲起王城里的事情,“把你们差遣出城,我们就展开了针对皇宫内奸的调查。

    因为事关重大,云麾将军引荐我们到大国师那里,万万没想到,真正的内奸就是大国师诸葛福元。

    诸葛福元是响当当的人物,年轻时做过不少扬善除恶的义举,凭着霸道无比的灵魂火符,神兽的炽热烈焰,还有他追逐光明的信念,被人尊称光芒烈焰。

    皇室请诸葛福元做教头,后来又官拜太子少傅、太子太傅,最后当上大国师。

    当初神龙策计划,就是掌门师兄代表白日门学院,诸葛福元代表王城,为防备妖族复苏,以及千年劫难而制定。

    照此计划,两边分工明确,白日门学院培养具有天赋的修行者,辅佐金吾卫,王城负责募集勇士,收集法器法宝。

    但现在看来,已经明了,神龙策计划之所以进展缓慢,就是因为诸葛福元投敌,其所作所为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

    诸葛福元见我们找到破绽,查上门去,他假模假样的配合,却秘密做下准备。先是稳住我们,又找来多名杀手,派人引我们去太极宫,想杀人灭口。

    好在唐章察觉出异样,向来都是果毅都尉传话,那天来的却不是林英,而是一个陌生人。那人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与人正视,唐章因此起疑。

    况且,来到太极宫,我们也发现了端倪,地毯被更换,上面的图形居然和自然洞穴里的异兽相似。

    王敏求对此疑问,诸葛福元突然发难,将我们困在太极宫。不止有那些杀手,还有被其蛊惑蒙蔽的金吾卫,我们激战许久,不能突围。”

第五章 国师诸葛福元

    “若不是龙武军镇国大将军恰巧来太极宫商议军事,我们几个就回不来了。”

    逍遥子继续说起太极宫之变,“镇国大将军喝止金吾卫,没有轻信大国师的谎话,这才致使诸葛福元露出狐狸尾巴,彻底叛变。

    龙武军闻讯赶来,与那些叛徒恶战几场,将他们全部消灭,诸葛福元也被我们擒拿。

    刑部再三审讯,诸葛福元都拒不认罪,后来国王亲自前来,诸葛福元才供认不讳,但他坚称所作所为,都为皇室。

    诸葛福元并不知道圣尊是谁,平时都是通过大头领转达。估计你们想不到,大头领同样赫赫有名,他是江湖失踪已久的首任沙巴克城主,云中城大当家,寂寞英雄刘梓文!

    真是世事难料,我也因此确定,当年在毒蛇山谷交手的神秘怪人也是他。

    诸葛福元否认划出沙巴克是圣尊的主意,那是他忠于皇室,为国王分忧,以财富和荣誉为饵,将皇权视为祸水的修行者引到盟重,远离比奇。

    不过,圣尊对此赞赏有加,通过厮杀争夺沙巴克,可以衰减修行界,这样妖族胜算更大。只要修行者持续内耗,圣尊击败人族便只是时间问题。

    诸葛福元还说他起初不愿与圣尊同流合污,但是圣尊展示出了大恐怖。

    蜀汉氏的祈祷项链被罗刹门龙煜天瞧见,那正是大头领苦苦寻找的邪宝,圣尊一出手,就给裴、石两家降下可怕的诅咒。

    诸葛福元道法极高,他明白,这绝非人力所能及,诸葛福元动摇了。

    一凡的父亲,司天少监龙国志遇害,就是发现星象暗藏凶兆。大头领防止圣尊的计划泄露,派出了暗修罗灭口。

    之前一凡携带记忆手镯回边界镇,也是大国师的眼线告密,圣尊才指使猫妖王前去抢夺。圣尊知道天地同归的厉害,它不允许人族拥有记忆套装。

    记忆手镯的失踪也是大国师所为,妖族攻城失败,你们想布置圈套,守株待兔,却不想被诸葛福元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些内幕听的人胆战心惊,谁能想到名义统领玛法修行者的大国师,居然是圣尊的走狗?

    逍遥子感慨道,“圣尊的计划步步算计,敏求兄弟经历过祈祷之刃风波,最后落在了大头领手里,祈祷项链也通过龙煜天之手,被大头领得到。

    后来祈祷头盔出现在比奇矿坑,诸葛福元在太极宫藏宝阁无意发现祈祷手镯。

    大头领来取祈祷手镯,还用国王赏赐太极宫的绢布和笔墨写下密信,大头领让诸葛福元派人送至白日门,说那里有接应。

    大头领没想到,在白日门接应的半兽统领,恰巧被花满城和辛菲菲击杀,从而意外截获了竹信筒。

    掌门师兄意识到危险,于是重启神龙策计划,他们可能感受到了压力,因此加速复活邪恶的沃玛教主。

    筹划此事的是大头领和二头领,他们都属于一个叫暗修罗的神秘组织,罗刹门和盐帮不过是其帮凶。

    贩拐孩童大案被破获,复活沃玛教主计划耽搁,暗修罗开始拼凑祈祷套装,想借助祈祷邪宝的怨念,在玛法大陆降下灾难。

    只是祈祷套装难以集齐,一直闭关参悟巫术的龙煜天获得小成,大头领又开始疯狂绑架无辜百姓当作祭品,想通过献祭,以及紫水晶的邪恶能量,强行复活沃玛教主。

    沃玛教主曾经依靠献祭上千教徒而复活,那种虔诚的精神力量非常狂热,复活后的沃玛教主妖力恐怖,几乎与黑暗源泉轮回无异。

    大头领以为双管并下万无一失,不料结果都不如意。

    祈祷套装不全,祭品缺乏虔诚的精神力量,男女老少混杂,远不如孩童纯洁,种种原因导致沃玛教主的妖力未能恢复完全。

    这可能是你们能够铲除沃玛教主的重要原因,实属庆幸。”

    唐章不解的问道,“不是说竹信筒里写着'已入手,可备事',既然是指祈祷套装,为何仍然不齐?似乎前后相悖。”

    “不知其中原因。”

    逍遥子说道,“不管如何再审,诸葛福元都说他只与圣尊做下交易,不曾背叛国王。

    诸葛福元说千年浩劫不可避免,圣尊许下承诺,劫难来临时,保全皇族和部分人族精英。

    不过,这恐怕是狡辩之词,揪出大国师也就排除了王城里最大的隐患。”

    唐章告诉花满城,“太极宫之变后,我们正想奔赴沃玛寺庙,这边就出了事。

    查了几天都没线索,我们只好先行操办丧葬,你师父主持的超度法事。”

    “我以为你们去了白日门,没想到却在沃玛寺庙。”

    逍遥子闭上双眼,沉默良久才睁开,“这也是国王厚赏你们的原因,一切都是天数。”

    花慕兰再次泪奔,花满城脸色铁青,王敏求异常懊悔,直想扇自己两巴掌,“我真是老糊涂,造的什么孽。”

    唐章在旁边劝道,“逍遥兄都说了不是那个原因,你就不必再自责。当前要做的,是尽快找出真凶。”

    一凡或许明白王敏求的懊恼,他本想将王璎珞许给花满城,为花家传宗接代,不曾想阴差阳错,闹到如此地步。

    “师父,沃玛寺庙虽然击毙大头领,却让二头领、尕娃,还有杜晴晴跑了。”

    一凡说道,“沃玛教主伏诛,但还是没查出圣尊是谁。”

    逍遥子点头道,“也许擒住二头领,便能找出圣尊。”

    众人默然无语良久,花满城和花慕兰渐渐稳定了情绪,逍遥子让他们回水美酒店歇息。

    花满城摇了摇头,“师父,让我留下吧。我打小叛逆,常惹我爹生气,也不曾和我娘多说几句话,我想再陪他们三天。”

    “我也不走。”花慕兰也说道。

    “你们能尽孝道很好。”

    逍遥子同意了,他说道,“古人云,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师父希望你能处事冷静,此事扑朔迷离,不可自乱方寸。”

    “师父,放心吧,我不走。”花满城跪拜在灵桌前,久久不起。

    “唉!”

    逍遥子长叹了一口气,留下一凡陪伴,便和唐章、王敏求返回水美酒店。

    灵堂无语,灵牌刺眼,花满城心如刀绞,花慕兰泪如梨花,一凡不知该如何安慰两人,只好默不作声的守在旁边。

第六章 案情疑云重重

    回到水美酒店,逍遥子仍然烦恼不已,唐章和王敏求也是闷闷不乐,当晚三人喝的大醉。

    神龙策的失败让逍遥子很灰心,白日门学院几百年来恪守师祖遗训,誓要与妖族斗争到底,保卫人族。

    但极为讽刺,就连金吾卫统帅大国师都堕入魔道,让所有人的努力白费,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白日门学院所做的一切值不值?逍遥子奔波几十载值不值?

    如今消灭沃玛教主,解了王城燃眉之急,可圣尊依然不见踪影。圣使齐聚,圣尊降临,还有谁?

    深谋远虑的大头领居然是寂寞英雄刘梓文,那逃逸的二头领又是谁?

    一切都疑云重重,扑朔迷离,众目睽睽之下,紫水晶也能失踪不见!

    不止这些,逍遥子其实还有烦恼。审讯大国师时,诸葛福元所说让逍遥子感到困惑,甚至是恐慌。

    诸葛福元坚称一切所为都是给人族保留火种,都是保护皇室安危,等到千年劫到来,等到圣尊降临,所有人都会明白他付出的意义。

    不管是白日门,还是金吾卫,都不可能与圣尊相提并论,圣尊根本不是人,它是神!

    只有臣服圣尊,人族才有希望,玛法才能存在。

    诸葛福元提出了恐怖的假设,他问逍遥子,你以为千年劫是谁带来的?不是别人,恰是创世神!

    人族要渡劫,圣尊也要渡劫,人族单凭自己不可能撑过去,上古时期有神秘种族,再有三龙卫,这就是明证!如果没有他们帮助,人族早已不复存在!

    白日门学院有祖训,魔泉不灭,魔心不死,白日门历代掌门都想找到魔法源泉,铲除妖族根本。

    但魔法源泉不在玛法,所以一切都是徒劳,人族的命运不掌握在自己手中。

    如果创世神真的关爱苍生,那为何再三降下劫难?其所作所为和妖魔何异?

    如果创世神真的怜悯人族,那为何不彻底铲除妖魔,让人族永享太平?

    所有的一切只能说明,最可怕的魔便是创世神!

    逍遥子陷入整夜的惶恐,他的内心甚至有所动摇。

    如果诸葛福元妖言惑众,背叛人族,那他潜伏在国王身边多年,为何不杀掉国王,让天下大乱?

    如果诸葛福元真心投靠圣尊,他为何不交出人族所有的法宝,毁灭人族所有的军需物资?

    圣尊要灭世,那为何创世神不消灭圣尊,拯救人族?

    为何妖族势力总会莫名其妙的强大无比?

    为何每次决战,人族取得胜利,偏偏天降大劫?

    为何石禹和蜀汉氏的诅咒非人力可为,亦无人能解?

    为何有如此多的难以解释?为何有如此多的惊人巧合?

    难道千年劫真是创世神所为?难道人族和妖族不过是神的玩物?

    逍遥子惆怅整宿,整理过思绪,又忙碌起来。

    不仅要追查线索,揪出杀害花武炎的真凶,他们还计划搜捕二头领,以及寻找紫水晶的下落。

    逍遥子猜测如果毁掉紫水晶,或许就能打乱圣尊和暗修罗的计划,让他们没法再复生其他圣使。

    逍遥子做出分工,唐章和王敏求留在王城,唐章在水美酒店监督一凡、花满城、花慕兰的修行,除此之外,还要继续和金吾卫,以及刑部沟通,缉拿凶犯。

    王敏求先安顿家室,再想办法联络那几位隐世高人。不彻底铲除暗修罗,就始终是一大威胁,联合所有可用的力量,也算亡羊补牢,另做准备。

    逍遥子前去沃玛森林,打探二头领和紫水晶的踪迹,他还会去找合姑娘问询情况。

    如果来得及,逍遥子再回白日门学院,找掌门师兄商议要事,以及确认辛菲菲的下落。

    花满城和花慕兰不眠不休,为父母双亲守灵三天三夜。

    到了第四天,花满城想起身,腿脚却已麻木,根本使不上力,一凡心疼的将两人搀扶坐起。

    奔波几百里,恶战十几天,又有如此噩耗,他们三人异常疲惫,憔悴不堪。

    花满城作为花家主人,叫来家仆,把里里外外交代一番,他只留下几件念想,酒窖存货和其余物什统统变卖,有家仆愿要的,也让他们拿走。

    最后,花家兄妹为父母擦拭牌位,两人又抱头痛哭一场,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在水美酒店几天,花满城和花慕兰平静了许多。

    花满城就像着了魔,每天都在苦练功法,花慕兰的眼睛里明显缺少往日的欢乐,有时看到店中食客来往,还会触景生情的落泪,一凡只好每日陪着。

    黄飞龙前来慰问过两回,他用马车送来国王的赏赐,满满一大箱银元宝,还带来皇城的消息。

    国王为全体阵亡军士修建了衣冠冢,以此缅怀他们的不朽功绩,也好让他们的家人祭奠。

    那些擒捉的异教余孽与叛党乱贼,都被悉数押赴校场斩首示众。

    又过了几天,王璎珞随家人来到王城,从盟重到比奇,他们千里跋涉,历时月余,其中辛苦不必多言。

    烟鬼方伏法,按律,方家大宅被官衙充公,后来王敏求将其典下,安排一家老小住入。

    唐章也去看过,对宅院很满意,他再三提醒王敏求,暂且搁置花满城提亲的事情。

    一凡带回的那把细长钢剑,让唐章有了意外发现,他说那剑着实稀罕,如果机缘巧合点醒灵性,或许就是魔法师梦寐以求的法宝,血饮剑。

    若放以前,一凡肯定兴奋的睡不着,但花家遭遇横祸,他也是由衷难过,丝毫没有庆祝的心思。

    那本得来不易的锻造秘笈,也被花慕兰放到一边,不愿再去找青衣客。

    那天,一凡去首饰店取装备,那是唐章特意给他们订做的。

    随着修为的提高,一凡和花慕兰的手镯早已不适用,唐章便用赏银给他们每人订做一副蕴含魔法防御的金手镯。

    花满城因为有了战力更强的三眼手镯,唐章便给他收来一对降妖除魔戒指。

    一凡取了金手镯,检查过后塞进怀里,他走出首饰店,瞧见比奇客栈那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自从米大厨离开,一凡就再没去过比奇客栈,看那些人穿着光鲜亮丽,一看就是富人财主。

    比奇大客栈不比寻常,出入之人非富即贵,一凡猜测道,“莫非又请了高明厨师?不年不节的,怎么生意这般好?”

第七章 遇刺死里逃生

    几个衣着光鲜的人走出比奇客栈,有的兴高采烈,有的垂头丧气,一凡暗自纳闷,“不就是吃饭住宿,怎么让人瞧着奇怪?”

    一凡从旁边经过,不经意的听见那人愤愤说道,“狗东西!是不是出千耍诈呐?他怎么可能总是赢?”

    “就他筹码最多,我看着也不对劲,里面肯定有蹊跷。”

    另外一人劝道,“行啦,别抱怨了,咱也算幸运,我听说啊,还有人进去就没出来呐。”

    “啊?那听着可不妙。”那人问道,“不会是赌红了眼,把自己押注了吧?”

    “谁知道呐,反正下面怪瘆人。”

    一凡明白了,难怪比奇客栈生意红火,进出之人非富即贵,原来里面开设了赌场。他鄙夷的摇摇头,转身往回走。

    南北大街对面是一座大瓦房,那本是盐帮的皮肉产业,大名鼎鼎的红喜阁,查封后被人盘下,改成了货栈。

    一凡看着忙碌的货栈颇有感慨,十年芳华,十年风波,惟愿今后太平盛世。

    “你是尨一凡?”

    身后忽然有人说话,一凡回头,那是一位身材高挑,又有点异乡风情的姑娘。

    那姑娘年纪不大,瞧着和一凡差不多,她眼睛深邃有神,鼻梁挺拔,一身白底紫边长裙,发间别了几件花饰,看起来很漂亮。

    “姑娘,你是?”一凡不认识此人,有点犹豫。

    “我叫王璎珞。”那姑娘莞尔一笑,大方应道。

    啊?她就是王璎珞?王敏求的孙女?居然这么美。一凡十分惊讶,磕磕绊绊的说道,“你,你好,你认识我?”

    “不认识,但感觉是你。”

    王璎珞笑了,那笑容暖人心脾,让人如沐春风般惬意,“我知道你是花满城的好兄弟,你能把他叫出来吗?”

    花家遭遇那场变故,一凡打心里抵触王璎珞,认为多少都有她的原因。现在王璎珞近在眼前,他又丝毫没有反感。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不怪你。”

    王璎珞似乎能看穿一凡的心思,她淡然说道,“世人往往臆测,甚至选择性的偏见,哪怕他们根本一无所知。”

    一凡点了点头,没想到王璎珞不仅貌美,说出的话也富有道理。

    逍遥子说过,‘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辩,辩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为而不争’。

    圣贤之言,说的就是人要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判断,不要盲目的下结论,更不要武断的做事情。

    真话刺耳难听,悦耳动听的,却往往是谎言。行善之人通常不善言辞辩解,能说会道的人,却未必善良。

    有真知灼见的圣贤未必知识广博,而知识广博的人,或许讲不出什么值得推崇的真理。

    有道之人不留私产,他们越帮助别人,自己就越富有。天道规律是让万物都得到好处,而又彼此融洽,没有利害。

    那些有道者施惠世人,而不与世人争夺,都是因为思想的境界达到了‘道’的高度。

    只一句话,王璎珞就让一凡刮目相看,一凡正想答应,王璎珞突然惊叫道,“小心!”

    “呼!”

    一把锋利的破魂刀疾刺向一凡后背,那人一袭黑衣,面覆薄纱,身形像是女人!

    “啊!”一凡回头,被惊出一身冷汗。

    因为距离太近,事发突然,那刀闪着惨白寒光,来势极快,饶是一凡身经百战,反应能力非常人能及,也眼瞅着躲不过。

    光天化日下,繁华闹市中,竟然有人持刀逞凶!那蒙面女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手中钢刀随即扎在一凡胸膛。

    “叮!”

    一声脆响,也算一凡命大,破魂刀不偏不倚的刺中一凡怀里的金手镯。

    “嗯?”那女人没想到这样也能失手,她皱起柳眉,又猛的刺出一刀。

    “你是谁?”

    一凡急退两步,躲开破魂,他聚气于胸,刚想施展雷电术反击,就见王璎珞冲上前来,美目瞪向那女刺客。

    “啊!”

    女刺客只与王璎珞对视一眼,脸上顿时惊恐万分,她仿佛受到了强烈的精神冲击,收起破魂迅速退走。

    一凡怕误伤平民,不敢施法,蒙面刺客混入人群,左转右转,很快逃窜不见。

    王璎珞脸色苍白,神情疲倦,一凡后怕不已,想不通这女人是谁?又为何行刺?如此迅猛的身手,恐怕不逊色于尕娃。

    女刺客突然发难,出手凶狠,必然抱着一击必杀的决心,那她为何与王璎珞对视一眼,却落荒而逃?

    “璎珞姑娘,你还好吧?”一凡稳住心神,转头再看,王璎珞却已跌倒在地。

    “璎珞姑娘?璎珞姑娘!”一凡以为王璎珞中刀,但察看过后并无伤口,好在她气息无碍,只是昏厥过去。

    一凡叫不应王璎珞,无奈之下,只得将她背起,匆忙赶去找王敏求。

    王敏求盘下烟鬼方的宅子,虽已住进去,院落还没收拾好,一凡背着王璎珞冲进门,把正在清理假山和鱼池的王敏求、王端父子吓了一跳。

    “王伯伯,不好了!”一凡气喘吁吁,着急的说道,“璎珞姑娘晕过去了。”

    “一凡,出了什么事?”王敏求吃惊道,“只是让她去买些家用东西,怎么晕了?”

    王端放下铁锨,跑过来看了看,他问清事情缘由,安慰道,“爹,没事,璎珞想必又犯了病症。”

    “病症?什么病症?”王敏求问道,“我怎么不知道璎珞还有这种病症?”

    “爹,你常年不在家,所以不知道。”

    王端说道,“大概十来岁的时候,璎珞就莫名得了这种奇怪症状,如果她使劲瞪别人,不管那人是谁,都仿佛受到惊吓,无论如何都会逃走,甚至会言语失常起来。

    但与此同时,璎珞自己也会晕厥,通常昏睡一天后又恢复如常。我曾找大夫看过,瞧来瞧去,也没瞧出这到底什么病。

    唉,还有人说璎珞会巫术呢。”

    “哪个王八羔子这般说?”王敏求纳闷起来,“这病症倒是闻所未闻。”

    王端掐着王璎珞的人中说道,“璎珞这病不常犯,我们也是怕你担心,因此没提过。也确实许久没再发作,我和她娘还以为好了。

    或许因为来到比奇,换了水土,才又犯了?”

第八章 司天监崔元庆

    瞪眼就能把人赶走?自己还会晕倒?这是什么怪病?

    就算亲眼所见,一凡也是难以置信。不过,刚才确实多亏有王璎珞,不然他很可能就被刺杀了。

    王端叫来王璎珞的母亲,两人把王璎珞扶进里屋休息。王敏求听说有刺客,不禁怒道,“哪个狗东西胆大包天,可看清了那人样貌?”

    “没看清,是个女人,蒙着面纱,只露眼睛。”

    一凡低头看看,胸前布衫被刀戳出一个洞,连连庆幸之前把首饰揣进怀里。

    王敏求纳闷起来,“刚刚捣毁沃玛异教,铲除了罗刹门和盐帮,难道是暗修罗前来报复?”

    “王伯伯,我虽然没看清那刺客的样子,但感觉她很年轻。”

    一凡回忆道,“此人身手敏捷,招数怪异,所穿黑衣也不像王城样式,倒与璎珞姑娘服饰相似。”

    “哦?不是这里人?”

    王敏求想了想,忽然大惊失色道,“一凡,这刺客是冲你来的,还是冲璎珞来的?

    可是璎珞不曾出过远门,不可能得罪人,难道是辛菲菲?”

    “啊?不,不会吧。”一凡不知道辛菲菲模样,是与不是,他也拿捏不准。

    这件事情细思极恐,如果女刺客冲王璎珞而来,还真不能排除辛菲菲的嫌疑。

    花满城提亲王璎珞,辛菲菲必然知道,万一花家惨案就是她做的,那再杀王璎珞也并非不可能。

    有时候,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不对。”

    一凡摇摇头,既然王璎珞提醒那女人会对自己不利,或许王璎珞已经看出来那刺客的企图。

    倘若王璎珞能看穿别人心思,如果女刺客要杀她,那她为何不躲,反而警告一凡?

    一凡说出心中疑惑,王敏求猜测道,“暗修罗费尽心机,复生了沃玛教主,却被你们几个打死,多半是他们前来复仇。

    逍遥兄说过,暗修罗行踪诡秘,不止大头领和二头领,肯定还有其他人。”

    青衣客也提起过暗修罗,一凡不禁问道,“王伯伯,暗修罗到底多厉害?”

    “这个组织很神秘。”

    王敏求说道,“他们战力极高,擅长栽赃嫁祸,据调查得知,很多大案都与暗修罗有关。

    花家出现的那道人影,说不定也是暗修罗的人。只是那把逍遥扇令人生疑,如果就是逍遥扇,那辛菲菲在哪?

    逍遥兄怀疑辛菲菲落在了暗修罗手里。”

    “啊?”

    这种情况确实可能,一凡甚至希望如此,至少花满城不会这么痛苦,他说道,“等逍遥长老回来就清楚了吧?但不管哪种结果,恐怕花满城都难以接受。”

    “唉。”

    王敏求叹息道,“我在花家多年,与武炎情同手足,他遭此难,着实痛心。

    武炎虽退出江湖久矣,但他战力不低,能击败他的人必然不弱,这也是可疑之处。

    但不管是满城,还是慕兰,都需要他们坚强。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只要踏入修行,就得面对这一天。

    如果武炎兄弟英灵有知,一定不愿看到他们继续悲伤。”

    “他们最近好了许多。”一凡问道,“王伯伯,逍遥长老要多久返回?”

    “先去沃玛森林,再回白日门学院,还要看事态进展,这一去一回,怎么也得一两个月。”

    唐章听说一凡遭遇刺客,就不允许他们抛头露面,他说‘尨花花组合’一战成名,俨然风光无两,但树大招风,人为名累,可能不止暗修罗报复,那些嫉妒强盛的修行者,也难说不来找麻烦。

    在情况不明之前,一凡没把王璎珞的要求告诉花满城,关于女刺客的猜测,他也只说给了花慕兰。

    “王璎珞见我哥干嘛?”

    花慕兰有点不相信,“还有,她只是瞪了一眼,那杀手就吓跑了?还真稀奇。”

    “谁知道呐,我觉得她很神秘。”一凡同样琢磨不透。

    “一凡哥哥,我天天在想一个问题,你说如果真是辛菲菲,那该怎么办?”

    母亲罹难,花慕兰再没可以倾诉的人,这个困扰憋在心里多天,让她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终究还是告诉了一凡。

    “这个,恐怕还是要满城做决定,不管是不是,相信逍遥长老都会主持公道。”

    一凡说道,“既然逍遥长老认为不是辛菲菲,还是等他回来揭开真相吧。”

    “我也希望不是,我哥那么喜欢她,她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花慕兰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辛菲菲,那她为何不出来说清楚,反而不见踪影?

    我哥说,她是做下见不得人的事,躲起来了。”

    “逍遥长老回来之前,我们就不要猜测了。”

    一凡端详着那把细长宝剑,剑身笔直,宽不过二指,十分犀利,他劝慰道,“你师父也说过,暗修罗擅长栽赃嫁祸,我们不能上当,只要查明真凶,决不饶恕。”

    就这样过了月余,天气渐凉,夜色也早了。一凡有空就和花满城,还有花慕兰交流心得,探讨功法。

    花满城已经熟练掌握集体隐身术,他不间断的刻苦修习,精神力得到很大提升,即将领悟到困魔咒。

    花慕兰的刺杀剑术炉火纯青,使到尽兴时,凝霜剑都隐隐烫手,王敏求非常高兴,叮嘱她加强修习内功。

    武士的兵器发烫,那是烈火剑法的苗头,只要内功跟上,打出霸道无比的烈火剑法,也就指日可待。

    花家兄妹进步明显,一凡的功法修行却陷入停顿。

    ‘天地动,日月明,江海竭,山岳崩。严严冷冷,冰冻邪精。’这是冰咆哮的法诀,一凡早背诵的滚瓜烂熟,但那法诀看似简单,一凡却不得要领,参悟不透。

    唐章虽然心里着急,但他知道还需要契机,强求不来。

    皇城有人送来龙国志案告破的御批,那是一位精神矍铄,头发花白,自称司天监崔元庆的老人,他找到一凡,要求单独谈,关于一凡的身份。

    在水美酒店二楼,崔元庆坐下,他稳了稳情绪,告诉一凡,“当年,就是我把你放在了船上。”

    “啊?”

    一凡心里有准备,但也被那话震惊,他为何这么做?还知道什么?

    “我那时只是一个主事,就在你父亲手下当差。”

    崔元庆感慨道,“龙少监年轻有为,非常聪明,我给他说过牛家庄活死人事件,他立刻断定绝非自然,有人想复活僵尸作乱。

    你父亲连续观测星象,发现了七星连珠的诡异。他窥破天机,演算出异象预示七大魔王相聚,是实实在在的大凶兆。

    可惜,大国师竟然是奸贼,指使杀手犯下惨案灭口。

    那天,我恰巧找你父亲议事,杀手冲了进来,你父亲发觉不妙,让我抱着年幼的你从后门逃走。

    你娘留下一块银锁,在上面刻了两撇,把那'龙'字变成‘尨’字,一为隐瞒身份,二来作为日后相认的信物。

    我抱着你慌不择路,在路上跌跤多回,逃至西城水门,找到相熟的折冲都尉刘强,求他放你出去。”

第九章 拜月族入梦术

    崔元庆叹息道,“唉,等躲过那些贼人,我再来找你时,刘强说船被大风刮进河里,漂走了。我沿着比奇河找了很远也没找到,又发现那些贼人追来,只得离开。

    崔某愧对龙大人啊,这么多年,案子都不能破。我以为你不在人世了,没想到你不仅活着,还成长的这么优秀,若你父母有知,一定很欣慰。”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一凡流着眼泪纳头便拜,感谢崔元庆的舍命相救。崔元庆忙扶着一凡起来,“别说,还真像你父亲。”

    一凡听崔元庆说他是当今的司天监,便猜想他说不定懂得那些祭祀法阵,巫术邪法,“前辈,能否请教下,可以拘禁别人神魂,还能追踪进入别人梦境的是什么妖术?”

    崔元庆点头说道,“入梦术早已失传,古时苍月岛的拜月族怀有异术,除了善观天象,还有就能入梦。

    梦之为兆,其多自发,梦者有六,各有不同。正梦、噩梦、思梦、寐梦、喜梦、惧梦,这六梦是人日思夜想而生,另有造梦和入梦最为神奇。

    桐桑秘术、火山梦草、游仙枕、宛转环,都传说可造梦,已属罕见。但入梦更甚,其多为神人点化,非常人所能为,轩辕寝游华胥,尧舜长眉击鼓,概不如此。还传言有异士大能,可以借助奇珍秘宝入梦,但没人真的见过。

    拘禁魂魄,追踪入梦更是闻所未闻,如果不是鬼神,真的有人能做到,那想必也是借助某种了不得的邪器,再施展某种邪术,通过其特征或血缘作为媒介追踪。”

    一凡似乎有些明白了,如果母亲能给自己入梦,那她就是拜月族人,甚至父亲发现七星连珠的秘密,说不定也有她的功劳。

    至于二头领能够入梦,应该是因为有邪宝紫水晶。但那该死的二头领,又是怎么拘禁了父母的一缕魂魄呢?当初在比奇矿坑,又是哪位高人帮母亲托的梦呢?

    二头领身上定然有父母的什么东西作为媒介!想到这里一凡心如刀绞,心中之恨难以言喻,誓要将那贼人挫骨扬灰。

    过了好长一会,一凡才缓和下来,他又请教崔元庆关于邪法八卦的事情,不仅有八具无头裸尸,邪阵上还刻着‘于黄庆全,忠京咸江’八个字。

    “你应该是在沃玛寺庙里看到的吧?”崔元庆说道,“那伙妖人要献祭人命复活沃玛教主,依赖的是祭祀手段,这邪法八卦只作为辅助,用来聚拢元魂。

    我如果没说错的话,那八个祭品的命格理数,生辰八字,都与复活沃玛教主的时日大致相符,不会差出七日。

    那些人身前的每个字,都与他们的名字包含对应,那伙妖人是处心积虑,早已安排好了啊。”

    崔元庆还告诉一凡金童玉女的作用,是通过献祭纯阳纯阴的未婚少男少女,利用他们的特殊命格,提升邪法的成功率。而圣女就各有不同,大多数只是邪教中的特殊职位,起不到太大作用。

    “原来如此。”

    由于逍遥子不在王城,一凡被这些问题困惑多天,如今都得到解答,让他顿觉轻松。一凡也是暗呼惊险,以小见大,细思极恐,从这些事就可以看出暗修罗是多么的老谋深算,差点就让他们得手。

    “能再见到你真的是苍天有眼。”崔元庆颤巍巍站起来,说他还有些公务,要返回皇城。一凡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也是心生许多感慨。

    花满城还是冷着脸,每天苦练功法,打坐存思,花慕兰有一凡陪着说话解闷,已经逐渐走出了低谷。

    一凡看到她那把凝霜剑已经有了几个细小缺口,便说道,“慕兰,我们得到了锻造秘笈,不如去找青衫客吧?”

    “我哪还有心情去想那些。”花慕兰面带愁云的说道。

    “慕兰,振作起来,”一凡鼓励花慕兰,指着那凝霜说道,“你看,都要坏了,这些普通刀剑的战力太过一般。

    你想啊,等咱有了厉害的武器,再遇到那些坏人也不怕,也更有把握报仇啊。”

    “嗯,血海深仇必须要报!”

    花慕兰感觉一凡的话有道理,她摸了摸头发,被火焰沃玛烧焦的地方已经长出来新的,她便答应下来。

    “叫着满城一起吗?”一凡问道,“看他废寝忘食的样子反而让人担心。”

    “我哥没事,他只是太想报仇了。”花慕兰说道,“又是嫌疑到辛菲菲,他心里接受不了,让他好好静一静吧。”

    一凡和辛菲菲决定去找青衣客,唐章和王敏求没反对,只是让他们多加小心。

    两人来到青衣客隐居的山村,看到花白胡子的青衣客正指点着两个人,一个瘦削的男青年听的很认真,而旁边那个体型匀称,两眼有神的女人,怎么越看越像合姑娘?

    青衣客身穿灰褐短衫,面相和善,胡子也垂到胸前,隐居在这山村里,就像位修真得道的仙人。那女人回头看到一凡和花慕兰,同样很惊讶,“你们怎么来了?”

    还真是合姑娘,其实合姑娘不能再称为姑娘了,她虽然长相不显年纪,但已经三旬有余。合姑娘指着一凡手里的长剑说道,“师父,你看,那把剑就是二毛子锻造出来的。”

    “嗯,不错。”青衣客只是看了一眼便夸奖道,“果然不是大话。小合,你当初如果好好学,锻造之术说不定比你师兄强。”

    “师父...我才不学那傻大个呢。”合姑娘竟然撒起娇来,她看着身边那青年说道,“二毛子跟着安铁匠学艺十年,我见他刻苦勤奋,所以指点了几下,是他的功劳。”

    青衣客看到一凡和花慕兰又带了几坛好酒,他高兴的说道,“来,这位小友,把那剑拿给我瞧瞧。”

    一凡虽然不明白他们几个人是什么关系,但那把细长宝剑当初就是合姑娘给的,他毕恭毕敬的把剑双手奉上。

    不料青衣客抓住剑柄后,手腕轻翻,剑锋陡转,干净利索的划破了一凡的左手中指。

    “啊!”一凡吓了一跳,急忙把手往回缩,却被青衣客捉住手腕,他把细长宝剑轻推,那血就顺着剑尖一抹到底。

    “前辈你这是何意?”花慕兰惊叫道。

第十章 灵器以血为引

    “莫慌,莫慌。”青衣客放开一凡,捋着胡须端详着那把钢剑。

    一凡和花慕兰见青衣客并无恶意,也都镇定下来。青衣客要过来花慕兰那把凝霜,用手里的细长钢剑猛然砍下。

    “噹”,只听一声脆响,那把宽厚的凝霜剑竟然齐齐断为两截,而那把又窄又长的钢剑却毫发无伤。

    “花姑娘,你感觉这剑如何?”青衣客握着细长宝剑,笑着问道。

    花慕兰面带困惑,法师的武器更依赖魔力的强大,又不靠刀剑的锋利上阵杀敌。她困惑的答道,“前辈乃是大能工匠,所铸刀剑必然不凡,一般的兵器当然比不得。

    这剑锋利是锋利,只是...”

    “哈哈哈,锋利只是其中一点,血饮血饮,若不以血为引,又如何激活灵性,成为法宝?”青衣客笑着说道,“另外,我可不能贪功,是那小子手巧。”

    “前辈!您是说这真是一把血饮?”一凡恍然大悟,原来青衣客在帮他灌注灵气,点醒血饮的灵性。

    “莫急,”青衣客又说道,“此剑精钢锻造,利于攒刺,它现在已被你的心血激活,有了灵气,但也只是成功了一半,还称不上是完整的血饮。

    初出茅庐的小伙子,手艺还是略显粗糙,若在我这里再深修几年,当能大成。这把剑的魔力不畅,若是调和开,得到正确的引导,就是真正的血饮了。”

    一凡高兴的再三感谢,青衣客把那剑递过来,再让他用心感受。一凡接在手中,立即感觉到不一样,那剑仿佛成为了活物,居然能与他体内的灵力互相融合。虽然只是拿在手里的一把兵器,但灵活的就像身体的一部分。

    合姑娘在旁边说道,“这血饮的材料可是安铁匠的老本,却被你占了便宜。”

    “多谢合姑娘,还有这位兄弟。”一凡连连拱手,“一凡定当厚报各位。”

    “我想你们不是为了这血饮而来吧?”青衣客转头看向花慕兰,“难道花姑娘有了什么意外所得?”

    花慕兰掏出来那本艰涩难懂的古书,“前辈真是火眼金睛,什么都瞒不过,您请看。”

    “蝌蚪天文,命运之书!”看到那本锻造秘笈,青衣客变的激动起来,“是它,就是它,没想到我还有再翻开此书的一天。”

    经过合姑娘的介绍,一凡和花慕兰才弄明白,原来青衣客一脉传承自师祖论武尊,那是几百年前赫赫有名的大侠客。

    青衣客从师父那里学来本事,后来收下江铁匠、合姑娘两位徒弟,又根据他们的天赋,分别教给武功和锻造之术。

    合姑娘之所以在沃玛森林,就是为了帮师父青衣客寻找那本被二头领夺走的锻造秘笈。她曾经潜入过沃玛寺庙,但没找到命运之书不说,还因此打草惊蛇,那些妖人在每处入口都布下重兵把守,她也就再没机会。

    那次的相遇实属偶然,合姑娘本想把二毛子锻造出来的血饮剑带给青衣客指点,却发现有大批官军攻入沃玛寺庙。这对合姑娘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便趁机跟进去,最后还在关键时刻帮了一凡。

    合姑娘说那大头领武功极高,她也只是勉力敌住,并没有将其击杀的可能,那紫水晶不是她带走的,而是一个巨大的身影。

    之所以不辞而别,正是她着急追击那个身影,合姑娘不知道那是谁,但黑影的头顶有尖角,显然不像人类。

    “巨大身影,头顶尖角,不像人类?”一凡思考了下,“那一定是沃玛妖兽!”

    “我也以为是,但师父说不像,”合姑娘继续讲道,“当时大头领使出天地同归逃窜,场面异常混乱,那黑影的速度极快,就是它携带紫水晶逃走时,一招击毙大头领。”

    “啊?难怪大头领死在门口。”花慕兰感觉此事诡异,她把王城内的事情也告诉了青衣客,不仅是揪出来大国师,还发现大头领是寂寞英雄刘梓文。

    “哼。”青衣客鄙夷的说道,“我们早就察觉那大国师没安好心了。只是大头领竟然是刘梓文,当真让人嗟叹,他是响当当的人物,怎么会自甘堕落呐。”

    花慕兰对此也有疑问,“他们怎么会起内讧?大头领刘梓文高居暗修罗之首,不管是从武功还是从地位来看,会被头妖兽一招杀死?”

    几个人讨论了半天,仍没讨论出令人信服的结果,反而越说疑点越多,乱麻般没了头绪,只得搁置作罢。青衣客明白花慕兰的来意,他问道,“花姑娘是为了命运之刃而来吧?”

    花慕兰自从听江铁匠说起命运之刃,就对这把刀有着莫名的执念,她诚恳的说道,“还请前辈成全。”

    “哈哈哈,老夫说话自然算数,何况还喝了你这许多美酒。”

    但青衣客又严肃起来,“老夫也要将丑话说在前头,纵使你带回来这本命运之书,我也有上等的黑铁材料,也未必肯定能得到命运之刃。”

    一凡纳闷的问道,“前辈,这又是为何?江铁匠之前很有信心,可是他说了大话,并未学全前辈的手艺?”

    “哈哈哈,非也。”青衣客大笑起来,“若小江沉下心来,他说第二,我看目前不会有人敢称第一,再加上老夫亲自指点,还是有几分信心的。”

    合姑娘也好奇起来,“师父,既然你和师兄联手,那还有什么不确定的?”

    “是气运。”坐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青年二毛子开了口,“师父说过,铸造之术亦有运数,材料和手艺俱佳,如果气运不济,也有失败可能。

    如果时运足够好,就算材料略次,未必就不能成为上品。”

    “不错。”青衣客点头,他讲道,“你们都知道越是高级的法宝越难锻制,但你们知道除了材料、手艺和气运,还有什么因素吗?”

    一凡和花慕兰哪懂这些,连合姑娘都拿捏不定,二毛子激动的站了起来,“是器灵!”

    青衣客赞赏的看着二毛子,“小合所言果然不虚,是块好料子。

    但凡法宝,皆有器灵,有的借天地之灵,有的采阴阳之灵,还有的则是人之灵。”

    一凡的神情很惊讶,“人之灵?那岂不是和献祭生命无异,成为邪器?”

    花慕兰同样不解,总不能为了锻造出命运之刃,还要搭上自己的命吧?

第十一章 平地又起惊雷

    青衣客仿佛猜到花慕兰的忧虑,他哈哈大笑,“邪器固然被人唾弃,但人之灵并非就是献祭。”

    见他们依然不知所以,青衣客解释道,“人乃万物之灵,是所有生产和社稷活动的基础,是一切修行与诸般功法的根本。

    上古大能可以借用天地之灵,以及阴阳之灵做出各种异宝和特戒,亦可以将人的灵气融入装备法器,成为法宝,譬如灵魂项链、紫碧螺戒指。”

    “前辈,那您说我该怎么办?”花慕兰听明白了,器灵相当于赋予法器灵性画龙点睛的那一笔,能极大的提高其战力,晋升为法宝。

    “哈哈哈,”青衣客笑道,“命运之刃这把刀是当初仿制屠龙而诞生的,我想如果舍得将带有龙神气息的法器当作器灵,应该更有把握。”

    “龙神气息?”花慕兰从包袱里掏出那两枚龙之戒指,“前辈,这龙之戒指可行?”

    “行是行,但花姑娘可是舍得?”

    青衣客捋着胡须问道,“要知道龙之戒指并不寻常,多少武士都求之不得,可要想清楚啊。一旦投入炼炉里,就再也取不回啦。”

    “舍得。”

    花慕兰将那对龙之戒指放下,当作锻制命运之刃的器灵,“就请前辈一试。”

    “好,”青衣客答应下来,“花姑娘果然有英雄气概,定然不会愧了命运之刃的威名。舍得舍得,有舍有得,老夫会指点小江开炉锻造。”

    一凡再次拱手道谢,“前辈,那我们还需要做什么吗?”

    青衣客收下龙之戒指,他摇了摇头,对两人说道,“你们就先回去吧,一个月之后再来。

    不过,花姑娘,想必你也知道命运之刃的传说,有的人称其为神兵,也有人说与柴刀无异,有这么大的差异,原因就在于人与器之间的契合。

    老夫现在有把握将命运之刃做出来,但它是否真的适合你,是否能发挥出它自身的威力,老夫可就说的不算了。这些,你也要想好。”

    花慕兰的目光坚毅,铁了心要做,青衣客对此十分赞赏,他说道,“自从你们上次转告小江,他每隔段时间就会来一次,我先备好材料,等他再来就可开工。如果顺利,也可以让他给你们带回去。”

    一凡又问起青衣客所中之毒,是否还有解药?合姑娘摇头,“那二头领不知使用了什么妖法,我拜访过不少名医,也找过不少的草药,但师父的毒都无法解。”

    “哈哈,听天由命吧。”青衣客倒不悲观,“这毒虽然禁锢了我的身体,倒也不痛不痒,随它去吧。以前我还担心妖族作乱,如今你们挫败了沃玛教主,当真后生可畏啊。”

    花慕兰和一凡与青衣客师徒告辞,他们返回水美酒店,看到花满城站在后院里,凝神贯注的抓着一只“咯咯咯咯”不停叫唤的母鸡。

    花慕兰看他表现的奇怪,不禁关心的问道,“哥哥?你在干嘛?”

    “嘘...”花满城让两人不要出声,他嘴里不知在念叨什么,只见他忽然把手里的母鸡一扔,左手迅速捏出指诀,右手抬起,大喝一声,“困!”

    八道不停旋转的光柱平地而起,围出一个八卦型牢笼,隐隐中透露着一种道法威严的气息。那只原本惊慌失措,扑棱着翅膀撒腿乱跑的母鸡,竟然如同被催眠了一般,半眯着眼睛,蹲在光阵之中动也不动。

    “困魔咒!”

    一凡认识这道法,连声恭喜花满城又获突破。花满城淡然笑笑,问道,“青衣客答应给你们做命运之刃了?”

    “嗯,刚得到的龙之戒指也被当做器灵了。”一凡略有点惋惜,花慕兰却不以为意,“戴珊瑚戒指也还不错。”

    花满城说道,“命运之刃贵为神器,肯定极难锻造,青衣客肯帮忙就很好了。慕兰,要不你戴那对降妖除魔戒指吧。”

    “那是唐伯伯送你的,我不要。”花慕兰说道,“哥哥,师父他们都有要事在忙,咱们也不能光在这空闲,也帮着做点什么吧?”

    花满城自然明白花慕兰的意思,她是想表达不能再这样沉重下去。花满城点头问道,“你有什么主意吗?”

    “就先找那个刺杀一凡哥哥的凶手!”花慕兰想了想说道,“她应该没跑远,说不定还在王城,只要抓到她,或许也能,也能...”

    花慕兰担心让哥哥难过,后半句没说出口。唐章这时走出来说道,“你们哪也不要去,等逍遥长老回来再说。

    我探听到了一个消息,有人在死亡山谷击杀了触龙神,很可能就是逍遥兄想要找的那几位隐世高人所为。”

    啊?触龙神!

    三个人都很震惊,那可是让天尊和法神都无可奈何,最后是圣战才消灭掉的恐怖魔王啊,那些人这么厉害?可是触龙神又从哪冒出来的呢?

    王敏求也从水美酒店里走出来,他神情严肃的说道,“如果只有一头沃玛教主,那还能看做是暗修罗作恶,现在又出来个魔王,就实在让人担忧了。难不成那暗修罗的势力这么大?能同时在多地作乱?

    盟重的金吾卫和驻军已经派人去调查,我担忧的是先出现骷髅精灵和尸王,再有猫妖王和半兽统领,再算上沃玛教主和触龙神,祖玛寺庙里也有妖族异动。

    你们想想,如果妖人作乱,各路妖王的封印也出问题,那人族危矣。”

    “必须组织人手展开彻查,不止祖玛寺庙,封魔谷和赤月峡谷都要查,确认封印是否完好。”唐章说道,“我感觉到莫大的危机,希望逍遥兄快点回来。”

    一凡问道,“师父,这些事情国王知道吗?”

    “土城太守和沙巴克都有消息送到皇城。”唐章说道,“他们还说万庄主在秦龙的游说下,放弃了对云中城旧部的搜捕,沙巴克城一切保持原样。

    万庄主还说,如果白晓淳想回来,他也愿意放下恩仇,携手共治。”

    “哦?那白晓淳回去了吗?”王敏求颇为意外。

    唐章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白晓淳生性多疑,他怎么可能回去。不过,万庄主了解到暗修罗的阴谋,是真心愿意放下仇恨,化解干戈。”

    王敏求十分惋惜的说道,“沙巴克一战,云中城几乎损失殆尽,蝴蝶山庄亦伤亡巨大,成百上千的修行者身死,实在是让人扼腕。”

第十二章 福缘妙不可言

    王敏求感慨沙巴克大战酿成大错,但万东江若能幡然悔悟,倒也算个明大义的汉子。

    “云中城高手悉数战死,醉酒涛哥侯龙涛和泰坦失踪,天下无双白晓淳带着凰盗吕文枫逃往红名村,他们已是穷途末路,难有作为。”

    唐章叹道,“白晓淳是后悔莫及,他当初提出共治沙巴克,是想引诱蝴蝶山庄入城,然后一举歼灭,谁知被将计就计夺了城,自己落得个鸡飞蛋打。这次万庄主示好,白晓淳不但不信,更视为羞辱。

    万庄主有忏悔之心,他奏请国王,动用资金,要在沙巴克城东南方把一块巨石刻成佛像,还要立起数根巨型石柱,搭建出一座法坛。释教慈悲,佛陀普善,万庄主想借此化解仇恨,超度亡魂。

    沙巴克还汇同驻军大营,组织起上百人的队伍奔赴祖玛寺庙查看敌情,如果那边也出了问题,那就真有大麻烦呐。”

    王敏求望着人来人往的街市感慨道,“短短十年,就发生这么多事,逍遥兄提到的千年劫,或许真的要来了。你看这些世人,依然毫无察觉,过着各自的日子。”

    唐章默然不语,愣了半晌才说道,“可悲啊,咱们这些老头还能有多少能量?

    平定大国师光芒烈焰的叛乱,我竟然感觉到了岁月的无情。如果放在以前,咱们三个人联手,哪里会被他困住?”

    “哈哈哈,不知道还能再战几回,但拼次命还是可以的。”王敏求的话里充满了豪迈。

    唐章看着一凡、花满城和花慕兰,他语重心长的说道,“目前你们几个还不能独挑大梁,师父们也老了,也就只能多联系些帮助,共同遏制妖族。

    我打算去趟盟重土城,看看能不能联系到那些高人。等你们学成以后,成为高级修行者,搭配上更高级的法宝,不断提升战力,如此才能让我们安心。”

    一凡听到师父他们的对话,也莫名有些伤感。

    是啊,十年不长,却也不短,他们这些小孩变成了年轻力壮的青年,而当初的老头却都更老了。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又有几个能大展身手的十年?

    唐章担心城内人多杂乱,那刺客躲在暗中难以防御,只让他们待在酒店里练功。一凡和花慕兰数着日子盼着命运之刃的消息,当然还有那把血饮剑。

    直到一天,江铁匠来了,他背着大大的包袱,一凡和花慕兰看到他尤其激动。

    江铁匠的眼睛通红,看起来灰头土脸的,但他心情亢奋的说道,“我真不敢相信,我的梦想被你们实现了。锻制成功我就连夜赶来了,你们看。”

    江铁匠打开包袱,里面又有两个布包,他将其中一个小心展开,露出来一把通体乌黑,像是陌刀的兵器。

    那把刀上宽下窄,棱角分明,刀柄带圆形尾环,刀刃锋利异常,闪耀着凛凛寒光。唐章和王敏求也赶过来瞧,啧啧称赞道,“果然是命运之刃。”

    一凡想拿起来看,江铁匠急忙阻止道,“且慢!”

    看他们个个疑惑不解,江铁匠解释道,“我和师父费了好几天的功夫,还有合师妹、二毛子的帮忙,终于锻造出这把命运之刃。

    师父再三叮嘱过我,得失成败在于开炉,却也在于拿起它的人。

    谁第一个拿起,可就认谁为主啦,同样也决定了彼此的命运,不管别人如何,也再难以改变。

    如果是花姑娘要用,那就请花姑娘亲自拿,至于最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就看花姑娘你自己的气运。”

    唐章和王敏求连连点头,原来这才是命运之刃截然不同的原因。花慕兰稳住心神,她深吸一口气,抓起那把命运之刃。

    入手沉甸甸的,感觉充满力量,刀虽然很新,但花慕兰完全感觉不出陌生与不适,像是位老朋友般熟悉。

    想到这段日子的经历与艰难,花慕兰心里百感交集,悲伤、喜悦、愤怒、平和,一发的涌上来,其中滋味难以言表。她猛的将刀挥下,只听“哧”的一声。

    烈火剑法!

    那命运之刃带着一朵火苗劈空而下,引起众人几声惊呼。花慕兰竟然在天缘奇遇下,领悟到了武士的最高级剑法,虽然那朵火焰瞬间消逝,但这足以令她骄傲。

    一凡看的都呆住了,命运之刃,果真神奇!

    花慕兰自己也很惊讶,紧接着又兴奋不已,她只是刀随心至的试试手,谁能想到就是这般的运旺时盛,得了这把神兵不说,还借助时运突破烈火剑法的瓶颈。

    江铁匠抚掌大笑道,“花姑娘,恭喜你。福兮祸兮,皆是一念之间,也不枉我陪师父几日连番的辛苦。”

    花满城感谢道,“青衣客前辈如此厚爱,真是让我们感激不尽,不知该如何厚报才好,您但说无妨。”

    “花公子差矣,不谈报酬,皆是福缘。”江铁匠摆了摆手,“我师父本想将那黑铁材料留给小师弟,既然碰到花姑娘,你们还找回了那本锻造秘笈,锻出此刀相送也是应当。

    但是结果如何,最终决定的其实还是你们自己,皆是福缘。”

    “等我师父回来,我就问下青衣客前辈中的毒有没有办法解。”花满城听一凡说过青衣客中毒的事情,他想了想,给多少银子也不如解掉这毒。

    江铁匠摇头,“师父中的毒怕是无人能解,师父曾经提过一个人叫刘紫霄,他说也许刘大夫有办法,如果连刘大夫都治不了,那就谁都不要问了。

    只可惜我打听了很久,都没打听到刘大夫的消息。”

    刘老中医?一凡和花慕兰相视一笑,花慕兰说道,“我们知道他在哪。”

    “你们知道?”江铁匠瞪着被烟火熏红的眼睛,期待的问道。花慕兰点头,“刘老中医也遇到难以解决的麻烦,他流落在兽人古墓,你可以去那里找。”

    “太好了,最起码还有希望。”江铁匠高兴的说着,又从包袱里取出另外的布包。他对一凡说道,“还有你的,师父已经将其中魔力理顺,试试吧。”

    一凡看那血饮顶端巧妙的开了一孔,两条黄色穗带飘垂下来,让它更显灵动俊逸。

    一凡将其紧握在手,顿时精神为之一振,他这次不仅感觉到了灵力的融合,竟然还缓缓流动起来,蕴含其中的魔法力,让他没来由的热血澎湃。

第十三章 巧遇郡主郊游

    “真是感谢青衣客前辈。”一凡激动的说道。

    “哈哈,就不要再提啦。”

    江铁匠对一凡和花慕兰说道,“师父说你们声称除魔卫道,保卫人族,他只希望你们牢记使命,不忘初心就可以了。”

    唐章也笑了,“你们啊,当真好运气,命运之刃多少人求而不得,恐怕只能在梦中相遇。

    血饮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踪,许多魔法师穷其一生都不曾亲见一眼,这可是比骨玉权杖还要罕见的法宝。”

    “慕兰有命运之刃的加持,突破了烈火剑法,当师父的也甚是欢喜,只需练习熟络,也算迈进了高级修行者的门槛。”

    王敏求对唐章说道,“你不是盼望着他们尽早成才吗?我看一凡很快就能领悟到冰咆哮,到那时,你冰火之歌的名头就得让位啦。”

    “我倒是愿意,就怕他们这些年轻人看不上。”

    得了两件宝物,唐章很高兴,要留江铁匠喝个痛快。江铁匠却说求解药要紧,庆功酒先放着,等回来再喝,便急匆匆的要走。

    临走前,江铁匠提到一件蹊跷事,他之前将不少兵器寄放在比奇武器店代售,本想找卫掌柜结现,却发现武器店被查封,不知道怎么回事。

    “是刑部和金吾卫查封的。”唐章说道,“卫掌柜和盐帮有牵扯,前几天被查出来,人也被带走了。”

    “难怪,唉,人心难测啊。”江铁匠告辞而去。

    听到卫掌柜被抓,一凡解气的说道,“抓的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想起唐章定做的魔杖,却被卫掌柜当作顺水人情,一凡就气愤不已。卫掌柜白赚了他们的金矿不说,居然是给盐帮研究提炼黄金工艺,如此源源不断的为暗修罗供给钱财。

    “师父,那把魔杖,我,我送给徐宁了,帮他圆了孟姜春的遗愿。”

    从沃玛寺庙回来,一凡没说过那把魔杖的下落,唐章也没有问,以为他在混战中丢失。

    再说,唐章觉得魔杖算不上多么珍贵,只要他们平安回家,就比什么都好。

    唐章惊讶问道,“你们见到了徐宁?他在哪里?”

    “嗯,他隐居在沃玛森林的岔子屯,还给王雷和孟姜春修了墓。”

    听一凡讲述完,唐章甚是欣慰,“师父支持你这么做,他们三个倒是光明磊落,不甘与人同流合污的好汉。”

    “善行善运,大概是有联系的。”王敏求说道,“徐宁此人也是仗义,要是没这次风波,真想找他喝场酒。”

    又过了几天,一凡忽然想去边界镇看看。

    一凡早已接受了爷爷海大桨失踪的结局,也好多年没回去,他只想再看看那座老房子,也弄清楚张小德和小雨的情况。

    唐章考虑后同意了,人长大了,也该有自己的主意,如果约束着,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跑了。与其这样,不如让他们出去走走,换换心情,还能增进彼此的默契。

    “去可以,但有一点我还是要提醒你们。”

    唐章说道,“你们如今羽翼未丰,却又身怀重宝,难说就不会碰到起异心的。

    俗话道财不露白,所以法宝绝不能轻易示人,也不要当众谈起,以免招来祸事,那石禹和蜀汉氏不就是个例子?”

    王敏求也在一旁敲边鼓,“别忘了还有那个刺客,此人来路不清,下落不明,不知道她行刺的动机,一定要多加防备。”

    “知道了,师父,我们会小心的。”

    其实一凡前几天就有这个想法,他一直在考虑怎么说给花慕兰。最后一凡告诉花慕兰,先去南海大营找陈大山,再去边界镇,最后查清张小德如何加入的罗刹门。

    花慕兰何其聪敏,虽然一凡没提小雨,但他肯定会问,说不准这比张小德还重要。

    不过,花慕兰没有笑话一凡的心思,既然哥哥花满城也去,正好让他散散心。

    还有,花慕兰没去过边界镇,她很想看看一凡生活过的地方。

    唐章给他们半个月往返,等回来,逍遥子也差不多该返回。

    一凡、花满城、花慕兰稍作准备就出发了,处暑过后的天气不冷不热,夏花未谢,秋叶初红,路边风景怡人。

    出城走了个把时辰,他们看到前面的树林里有片草地,两三百军士和侍卫环立守护,形成一处简易营寨。

    中间围着两顶锦花刺绣的帐篷,旁边停着六七辆大马车,拴着许多马匹,还有数面随风飘扬的金龙旗、飞虎旗、玄鹰旗。

    “好像是官家的人在秋游。”一凡看着好奇。

    若去边界镇,直接穿过草地最近,但有那些军士,远远的就禁止靠前。

    花满城指指旁边的一条小路说道,“咱们还是绕过去吧。”

    “哼,这些王权贵族一出行,就要到处清场戒严,他们是游玩的开心了,麻烦的却是老百姓。”花慕兰撇撇嘴,绕行远路让她心里不痛快。

    一凡笑了,也是有心逗她,便说道,“有什么好抱怨的?再说了,你抱怨也没用。”

    话刚说完,一凡似乎感觉到后背发凉,转头就发现花慕兰正狠狠的瞪着自己。

    “哒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他们回头看,从营寨里跑出六七匹高头大马。

    为首那马体型健壮,通体乌黑油亮,四个翻飞的马蹄却如雪般白,花满城不由赞道,“当真好马,此马唤作雪上飞,十分不易得。”

    马上那人身材偏瘦,一身戎装,金带银甲,锦袍皂靴,腰间悬一把精巧宝剑,剑柄镶嵌一颗闪亮夺目的红宝石。

    来人头戴黑纱幂篱,不肯示人面目,一开口却是女子,“不知几位英雄要去哪里呐?在此相遇倒是巧的很。”

    “不知姑娘是?”花满城是‘尨花花组合’带头大哥,自然由他发问。

    那女子让跟随的侍卫退下等待,她翻身下马道,“惊悉花家巨变,歹徒行径令人发指,还请花公子节哀。”

    看他们几个面带疑惑,那女子摘掉了幂篱,只见她玉面红唇,明眸皓齿,英姿飒爽,国色天香,竟是皇城那位绍敏郡主!

    三个人非常意外,花满城急忙拱手道,“不知郡主尊驾,切勿怪罪,也感谢郡主关心,我一定会查出凶手。”

    郡主是皇亲国戚,身份显赫,一凡和花慕兰虽不知她为何阻拦,也施了一礼站在旁边。

第十四章 笑闹似真似假

    花满城也不明白绍敏郡主叫住他们何意,两人寒暄几句便立在那里,场面一时有点尴尬。

    “你们不用如此拘谨,我又不是吓人的妖怪。”

    绍敏郡主先笑了,“我只是看着像你们,所以追上来瞧瞧,没想到还真是。”

    “但愿我们没扫了郡主郊游的雅兴。”花满城歉意的说道。

    “我以为修行者都是不拘小节的好汉,没想到斯文起来也挺酸呐。”

    绍敏郡主竟然半娇半嗔的说道,“现在不在皇城里,你就不要叫郡主了,叫我绍敏吧。”

    见绍敏郡主说话待人不做作,也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花满城笑着答应道,“是,绍敏郡主。”

    “你看你,刚说过呢。”绍敏郡主笑颜如花,让花满城感觉很轻松。

    绍敏郡主又说道,“前阵子,在皇宫过了一个没滋没味的乞巧节,见晗月不高兴,国王才允许我们出来走走。

    对了,你师父去哪里啦?他会去皇城吗?”

    “啊?”花满城觉得奇怪,他不解的问道,“我师父去皇城做什么?”

    “嗯?教授我们修行啊,你师父没说吗?”

    绍敏郡主同样纳闷,“那你以为国王赐封辛掌门太子太傅,赐封逍遥前辈太子少傅做什么?太子太傅和太子少傅都是教授皇室子弟的教师呀。”

    一凡更加困惑不已,他低声说道,“慕兰,辛掌门管着偌大的白日门学院,逍遥长老连我们都教不过来,怎么再去教他们?”

    “这事我没听师父说过。”

    花满城迟疑答道,“白日门地位特殊,辛掌门轻易不会离开,师父也很繁忙,未必能去吧。”

    “哦,难怪他们起初不肯受。”

    绍敏郡主略有一些失望,她对花满城说道,“以前教我们的是大国师光芒烈焰,如今他犯下大错,我们也都闲下来。

    诸葛福元其实对我们挺尽心,我听说他最早就是太子少傅,后来成为太子太傅,最后受封大国师。他明明已权高位重,真不明白还想爬到哪去,以致晚节不保。

    我以为就算辛掌门来不了,逍遥前辈会接受呢,他不是已经卸任长老赋闲了吗?

    如果逍遥前辈来皇城,以他兢兢业业,劳苦功高的贡献,大国师一职也很有可能。”

    “哒哒”,“哒哒”

    又是一阵马蹄疾响,晗月公主被一个佩戴朱雀徽标的校尉带过来,“绍敏姐姐,你在和谁说话呐?怎么不叫醒我?”

    “我看你睡的像一头小猪,香艳的梦儿都做不迭,怎舍得叫你?”

    绍敏郡主笑闹道,“你就是小人精呢,和谁说话你也要管着。”

    晗月公主还是那身宽袖裙衫,黑长睫毛,俊俏五官,一身的金玉珠宝。她伸过头来,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他啊,绍敏姐姐,你不会看好了吧?

    我说在乞巧宴会上,那骠骑大将军的公子搭话你都没理,原来是有了中意的。”

    “晗月,你又在胡说什么?看我不修理你!”

    绍敏郡主过来就要抓晗月公主,但晗月利索的溜下马背,又一弯腰,便从马腹下面钻到对面。

    从两人机灵的身手能看出来,都有一些功夫底子。

    绍敏郡主或许怕晗月公主磕着碰着,急忙说道,“好了好了,不和小孩一般见识,你离那马远一点。”

    “喂,你还有这般好运呐,绍敏姐姐可是有名的大美人,不知道多少人想娶。”

    晗月公主对花满城脆声嚷嚷,分不出她是认真的,还是又在和绍敏郡主嬉闹。

    晗月公主又打量几眼花满城,笑着说道,“你的样貌倒和姐姐般配,还受过父皇的嘉奖,美女爱英雄嘛,我也就不反对啦。”

    啊?花满城一头雾水,他上次在皇城见过两位公主,也被绍敏郡主惊为天人,但那都是人之常情,并无深意。

    这一个多月以来,花满城心思沉重,丝毫没想其他,怎么忽然就被绍敏郡主看中了?

    花满城只当是晗月公主嬉闹,并没当真,他说道,“两位金枝玉叶,郡主落落大方,气质非凡,公主也是天真烂漫,活泼可爱。

    今日再次相逢,实在是花满城的福气。不过,我们还有事情等着去做,若得机缘,再有拜会。”

    “哦...”

    绍敏郡主看花满城要走,颇有些失望,她看向王城说道,“不知道你们得没得到消息,前几日,司天台观测到西北星相阴暗,似有赤红之色。

    天生异象,必有灾祸,金吾卫已经派人前往沿途查看。奇怪的是沃玛妖族已被清剿铲除,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呢?”

    “父皇说了不止西北,别处也是,好像叫什么凶星篡野,吉星围困,是不好的凶兆呐。”晗月公主站在旁边说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凡、花满城,还有花慕兰十分震惊,如果是这样,难道被师父他们说中了?真是各方妖族异动?

    “速去速回,师父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这下闲不住了。”花满城辞别绍敏郡主,三个人往边界镇赶去。

    路上好走,他们第四天就抵达南海大营,驻守此处的定远将军云飞扬,特意摆下一桌宴席欢迎接风。

    孙纹心外出巡视不在营内,振威校尉郑明,校尉副官陈大山陪同参加。

    云飞扬举杯说道,“上次一别,我就感觉你们能做大事,就是没想到哩,你们居然做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

    那沃玛教主非同小可,被你们三个诛杀,逍遥师兄当真慧眼识玉,诸位也是前途无量哩。”

    “师叔过奖了,我们只是撞巧而已。”

    花满城谦虚说道,“要是没有金吾卫,以及沃玛森林驻军府兵,没有那些牺牲的英雄前赴后继,我们也不成事。”

    陈大山也羡慕的说道,“一凡,你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哩。我练了十年才熟练攻杀剑术,你已经是顶级修行者哩。”

    “大山哥,我其实还差的远,很多次都是九死一生逃回性命。”一凡笑着说道,“好在咱们镇子这里安全,没再出现凶险的妖兽。”

    “未必。”

    云飞扬说道,“听说朝堂要从比奇各处大营抽调军士补充沃玛森林,从毒蛇山谷抽调驻军支援盟重,并且调动的兵力还不少,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郑校尉试探着问道,“不知三位在王城听没听到什么消息?是不是不止沃玛寺庙,别的地方也出现了妖怪?”

第十五章 小雨失踪之谜

    振威校尉郑明问的直截了当,一凡想了想,决定暂时不告诉他们真相,免的引起军心不稳,民心涣散,他轻描淡写的说道,“是有一些传言,但未必是真,还要等待金吾卫的查证。”

    “嗯,确实如此。”

    定远将军云飞扬说道,“太平的久了,人们就淡忘了得来太平的艰辛和不易。

    上次的猫妖攻城引发影响巨大,甚至有人当了逃兵,这种人太平时最会享受,灾难来临却跑的最快。”

    陈大山告诉他们,云将军说的是边界镇的扈捕头。杨县令被调走,驻城校尉舒斌贝检举扈捕头贪生怕死,扈捕头被带走调查时信口雌黄,恶意中伤多人。

    新任县令最恨这等小人,扈捕头回来后,被立刻夺去官职,又打了几十大板驱逐离境。

    宴席过后,云将军还有公务要办,便带着郑校尉离开。一凡瞧见陈大山佩戴雄狮徽标,装备也有变化,腰间悬着凌风剑,怀里一副坚固手套,不禁问道,“大山哥,你升官哩?”

    “嘿嘿。”

    陈大山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云将军待我不薄,孙纹心升任振威校尉,让我做了副官。其实算不得什么官哩,就是带着几十个弟兄。”

    “那也不错哩。”

    一凡料想陈大山经常回边界镇,也许知道张小德的事情,又问道,“大山哥,你知道张小德是怎么回事吗?还有小雨,他们怎么会出现在沃玛寺庙?”

    “小雨还活着?他们都在沃玛寺庙?那张小德还真不是个东西哩。”

    陈大山忿忿说道,“当初张小德离开边界镇,还是廖善人施舍他娘棺材钱,张小德出去几年没消息,都以为他死在外面哩。

    杨县令也不是好人,张财主死后,他费尽心思,巧取豪夺占了张家的产业。听说后来因为屡次闹妖,被朝堂怪罪,他花了不少银子上下打点,才去了银杏山谷哩。”

    “银杏山谷?”一凡和花满城异口同声的问道。

    “对,银杏山谷,你们知道那地方?”

    陈大山继续说道,“一凡,廖善人的堂弟廖凡心竟然从那里搬回来哩。那次灾难覆灭了不少人家,田地也多有荒芜,他们兄弟两人置办大片田产,边界镇都快变成廖家的哩。

    更令人惊讶的是张小德也回来了!张小德不仅没死,还成为了修行者,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拿回了张家的产业。

    蹊跷的是,张小德就像变了一个人哩,他对乡亲们不理不睬,走的时候,小雨也跟着失踪不见哩。”

    一凡吃惊的问道,“这么说,小雨是被他绑走的?”

    “当时没有证据,但我觉得是张小德,你说他们都出现在沃玛寺庙,那肯定跑不了。”

    陈大山叹息道,“这些都是听我爹说的,小雨那么乖巧,自己肯定不会出走,也没理由啊。阿罗想做修行者,但一直没找到师父,听说张小德会修行,他还去找过。

    起初阿罗跟着学了几天,不知什么原因又不去哩,或许是张小德瞧见小雨如花似玉,他就起了歹心?”

    花慕兰奇怪的问道,“就没人看见吗?一个大活人还能不见了?”

    “谁说不是哩。”

    陈大山同样纳闷,“反正后来张小德离开了,小雨也找不到哩,报官追查也无踪无迹。

    有人说小雨可能被人贩子拐走哩,也有人说八成被张小德带走了,后来廖家花了不少钱,雇了不少人,四处查找,也都没结果。”

    陈大山说着小雨的失踪经过,一凡许久没说话,真不知道罗刹门究竟害了多少人。花满城拍拍一凡的肩膀,让他不要气馁,终有一天会抓住张小德。

    就算一凡不说,陈大山也知晓他回来的用意,只是这么多年,边界镇早已物是人非,萧条了许多,海大桨仍然没有任何消息。

    “一凡,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哩。”

    陈大山劝说道,“不管是欢笑美好,还是痛心遗憾,过去了,就再回不来哩,咱们都要义无反顾的走下去不是?”

    “大山哥,我懂。”

    几个人又说了会话,一凡才知道陈老汉前两年过世了,自从老伴牛春花在那场横祸中罹难,陈老汉的身体也大不如前。

    不过,陈老汉是笑着闭上的双眼,现在的陈大山与常人无异,说上了媳妇,生了大胖小子。

    “一凡,最近军营训练抓的紧,我就不陪你回镇子哩。”陈大山叹了口气,“其实去不去都没什么了,你要真想去,就去看看吧。”

    “大山哥,我明白。”

    一凡说道,“也许更多时候只是一个念想,该放下的,应该放下,就是自个心里还没放下。

    我这次回来,主要是调查张小德,我没想到他居然成了罗刹门的头目。”

    “是啊。”陈大山点头道,“谁能想到呢?”

    一凡笑了,“还是要恭喜你,大山哥,你升了官,又有了儿子,陈爷爷一定很高兴。下次再见,说不定就是陈校尉啦。”

    “哈哈。”一凡和陈大山相视大笑,就像很多年前一样。

    只是他们都知道,踏进军营,迈入修行,前途就充满了未知,不再是自己能左右。下次什么时候见面,甚至还能不能再见,谁也不能确定。

    离开南海大营,不用个把时辰就来到了横跨比奇河的木桥。

    一凡站在桥上,看着对岸的草坡,看着偶尔划过的渔船,看着熟悉的一切,他思绪万千,除了恍如隔世,再难有什么词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这里真美。”

    花慕兰看着旁边青翠叠嶂的山岗,还有脚下奔流不息的比奇河,当真是有山有水的好地方,她指着前面问道,“一凡哥哥,那边就是南海了吧?”

    “嗯,一直往前,就是入海口。”

    夕阳洒在花慕兰的后背,微风拂起她的长发,眼神幽幽,白裙飘飘,一切都是那般美好,妥妥的一幅美景佳人图。

    “那边还有一个废弃的码头。”

    此情此景让一凡的心情变好许多,他笑着说道,“当时,我就在那里被潘大胡子逮住,真是屈辱的很,幸亏遇到你们呐。”

    “‘尨花花组合’才刚刚开始。”

    花满城深意十足的说道,“其实以前我也害怕,不想当什么救世英雄,但现在,就算是我应劫,我一点也不怕。

    你们呢?”

第十六章 阿罗悔不当初

    “哥哥,你不怕我也不怕。”

    花慕兰毫不犹豫的说道,一凡也说道,“你们都不怕,我怎么好意思说害怕?”

    “哈哈哈。”

    三人在桥上大笑,这是他们久违的欢笑,笑着笑着,一凡和花满城却悄然落泪。

    一凡回到边界镇立马引起了轰动,几个俊男美女走在街上也是惹眼,一凡看到认识的,就挥手打着招呼。

    正巧廖善人路过,碰到一凡,就邀请去坐坐,一凡也想找阿罗询问情况,便进了廖家。听阿罗讲述一番,他们才对小雨的事情了解大概。

    那场怪物攻城几乎颠覆了边界镇,百姓死伤惨重,很多人受到惊吓,拖家带口的搬走了,那些采购珠宝海货的客商也不敢再来。

    直到新县令上任,颁布新法,免税减赋,扶持生产,驻军也加强了戍防,建立信心,才慢慢招引来不少人。

    在边界镇,张财主和廖善人是两家大户,因为张家几经折腾,已然没落,廖善人趁机扩张,家业独大。

    不仅如此,廖善人还叫回了远在银杏山谷的堂弟廖凡心,兄弟两人联手添置诸多房产良田,坐稳了边界镇第一大户。

    三年前,张小德忽然出现在边界镇,乡亲们惊讶的发现,张小德轻轻松松收回了张家产业。还有人看到张小德练功,才知道他出息了,成为修行者。

    只是张小德待在家里,极少出门,以前相熟的乡亲前去探望,他也不理不睬。

    廖善人想让阿罗打理生意,以后也好接手家业,但阿罗不听劝,他就想学武,想当修行者,廖善人见状,便把阿罗关在家里。

    阿罗听说张小德成了修行者,就偷跑出去,想找他学几招。张小德起初不肯教,阿罗带去不少银子,张小德才教了几回。

    但很快,阿罗感觉出了不对劲,张小德的修行路数和尨一凡教过的完全不同,他不重视功底基础,还反复提及信奉圣尊。

    在张小德的屋里,阿罗无意中看到几个骷髅头,他感觉张小德在修异教,便不再来学。

    张小德去找过阿罗,问他怎么不学了?瞧见小雨,张小德一直盯着看,他还问阿罗,小雨以前是不是被选为圣女?

    廖善人发现张小德不是正经路子,浑身上下邪里邪气的,就拿了点银子把他打发走。

    没多久,张小德就离开了边界镇,令人奇怪的是,小雨也在那天失踪了,廖家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有一次,阿罗听说张小德回来收租,就带人赶去质问,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张小德不承认,谁也拿他没办法。

    “一凡,你现在有了大本事。”

    阿罗瞪着眼睛问道,“我妹妹失踪,你觉得是不是张小德干的?我真后悔当初去找他哩。

    小雨几年没音讯,不行我就抓来张小德逼问,如果小雨还活着,就把她带回来,要是小雨死了,我,我砍了他张小德给小雨抵命哩!”

    花满城和花慕兰看向一凡,花满城还不经意的摇了摇头,一凡理解阿罗的心情,他从小就疼妹妹,廖善人在旁边不住的长吁短叹。

    为了不刺激廖善人和阿罗,一凡还是隐瞒了真相,他说道,“现在的关键是找到张小德,抓到他,其他的问题可能会有答案。”

    “可他现在是修行者,谁能抓住他?”阿罗眼神复杂的看着一凡。

    “如果看到他回来,镇里的捕快抓不了,你就去找南海大营的定远将军云飞扬。”

    一凡说道,“还有振威校尉孙纹心,或者陈大山,让他们抓。张小德现在是异教头目,正被海捕缉拿,逮到了就是功劳。”

    “这倒是办法哩。”

    阿罗点了点头,几分感慨的说道,“一凡,你说原本都是一条道上的人,我甚至比你优越的多,怎么走着走着,就被远远的落在后面哩?

    唉,说来惭愧,小时候我觉得你微不足道,现在才明白,我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阿罗,你不要妄自菲薄。”

    一凡说道,“修行者并非那么威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再说了,你家大业大,我还羡慕你呢。”

    “一凡,你要是能帮忙,就找找小雨哩。”

    廖善人听见修行,连忙打岔道,“对了,你家的房子年久失修,前阵子下暴雨,被冲塌哩,要不你们今晚在这里歇着?”

    “啊?塌了?”

    其实这也不意外,海大桨那房子原来就破,加上一直没人住,能坚持这么多年已经很不容易。

    一凡看看花满城和花慕兰,征询他们的意见,花满城自然不反对,他在哪里都一样,但花慕兰不知道为什么,不肯留下。

    一凡想了想,起身说道,“多谢廖善人好意,我们去学堂凑合一晚吧,既然房子都毁了,我们明日就返回王城。”

    “也好,学堂先生赶巧告假,这几天休课,钥匙还在我这哩。”

    廖善人也不勉强,他取来钥匙,让阿罗带一凡去学堂,还说晚点给他们送吃的。

    当晚在学堂里,一凡给花满城和花慕兰讲了很多小时候的趣事。

    有一凡怎么被阿罗拉着顶替上学,又被爷爷揪着耳朵提溜出去,有朴先生不让别人取笑一凡,还教他写字,还有一凡放牛时被欺负,陈大山仗义出手相助,只是这些故事多数也与张小德有关。

    “这个张小德,真是让人讨厌呐。”花慕兰不满的说道,“怎么处处与你作对?”

    “贤人说的好,‘多为势利朋,少有岁寒操’。”

    花满城笑着说道,“那时张小德出门,肯定也是呼前拥后的吧?世态炎凉,趋炎附势,人性概莫如此。”

    “是啊,张小德家里有钱,从来不缺打手。”

    一凡也笑了,“回想起来也是可笑,谁生下来不是两只眼睛一张嘴?没吃他的,没喝他的,可有人偏偏看你不顺眼。”

    “一凡哥哥,要是抓住张小德,看我怎么给你出气。”花慕兰有些心疼的说道。

    花家家境殷实,花家兄妹打小衣食无忧,是在大手大脚的环境中长大的。别人见到花慕兰,也是花家小姐长,花家小姐短的殷勤。

    听了一凡这些往事,花慕兰才理解到什么是越穷越难,真应了那句‘穷在闹市无人知,富在深山有人寻’。

    富人需要帮助时,人们争先恐后,穷人需要帮助时,不仅没人帮,不说风凉话,不去落井下石就算好的。

第十七章 邹忌比美徐公

    学堂里的屏风还在,那是一幅寓意吉祥的花鹊报喜图,花满城转了一圈,站在画前观摩。

    不一会,驻城校尉舒斌贝和阿罗来了,他们提着两个食盒,都用笼布盖着,里面盛的是五六盘热腾腾的饭菜。

    “一凡,舒校尉听说你回来,就来看看哩。”

    阿罗把食盒放在桌上,摆好饭菜碗筷,招呼他们趁热吃,“我们都吃过哩,你们也快吃。”

    “舒校尉,久不相见啊。”

    一凡拱手说道,“旧时英勇犹在眼前,又听闻舒校尉仗义执言,不容奸猾小人,真是大快人心,气节不输夏县尉。”

    舒校尉抱拳道,“实在惭愧,舒某只虚长了岁数,却不见寸功,你们都已经是天下皆知的少年英雄哩。”

    阿罗的心情好了许多,他笑着说道,“舒校尉早被提拔,统领全镇戍卫哩。”

    “羞煞舒某,边城小镇,只是虚职。”

    寒暄过后,舒斌贝试探着问道,“一凡,实不相瞒,我有意去王城居住,不知小兄弟有无门路引荐?”

    “这...”

    一凡有些犯难,要是徐宁还在金吾卫,或许能找他帮忙。如今没有熟悉的人,黄飞龙又在国王身边,就算提了,恐怕也不收。

    “啊,这只是我的想法,还没商定下来。”见一凡为难,舒斌贝尴尬笑道,“来,来,你们先吃饭哩,这事不着急。”

    三个人也真饿了,便都不客气,风卷残云一般,把那些菜肴吃的干干净净。阿罗又和一凡说了会话,将桌上的碗筷收进食盒,准备回去。

    “阿罗,”一凡欲言又止,小雨的事他不想瞒着,却也不想让阿罗难过。

    阿罗不知一凡心中所想,瞧他吞吞吐吐的样子,不禁笑道,“怎么,你不会要给银子吧?”

    “谁能有你银子多?”

    一凡被阿罗逗乐了,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阿罗,你说人总要学会接受对吧?就像我爷爷,至今杳无音信,但其实我们都明白那个结果,是吧?”

    这话似乎意有所指,阿罗张了张嘴,好一会才点头道,“是啊,是要学着接受。”

    一凡继续说道,“阿罗,既然你喜欢练功,空暇时可以跟舒校尉学啊,要不你找陈大山也可以啊。”

    “不学了。”

    阿罗的眼神黯淡下来,他低着头说道,“自从小雨出了事,我就放下哩。我想通哩,有理想虽好,但没缘分的话,还是放弃吧。”

    “这两年,阿罗跟着廖善人做生意。”舒校尉在旁边说道,“廖善人也想早点把家业传给他。”

    舒斌贝和阿罗离开后,一凡坐在桌旁,也看起那幅花鹊报喜图。花慕兰问道,“那个阿罗应该能猜到一些吧?其实他早晚都会知道,也早晚都要承受。”

    “边界镇受到的伤害太大了。”

    一凡没来由的烦闷,他忽然问道,“我若没漂到边界镇,而是淹死了,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祸事?”

    “一凡哥哥,你这什么话。”

    花慕兰安慰道,“逍遥长老都说了,旦夕祸福,皆是天数。你不要怪在自己头上,你没见一路上的人都在夸奖咱们。”

    花满城也说道,“一凡,大丈夫拿的起放的下,不必感伤。”

    “嗯。”

    “慕兰,你以为那些人为何夸赞?”花满城问道,“你们有没有听过邹忌的一则典故?”

    “邹忌是谁?什么典故?”花慕兰有点纳闷。

    “相传邹忌是域外一名谋士,他相貌身材俱佳,但城北有人唤作徐公,要比邹忌还要英俊潇洒。”

    花满城告诉他们,“有一天,邹忌穿戴整齐,问他的妻子,我与徐公谁更英俊?邹忌的妻子答道,徐公怎能比得上您?

    邹忌又去问他的小妾,我若和徐公相比,谁更英俊呢?邹忌的小妾连忙说道,徐公不能和您相比。

    第二天,有客人前来拜访,邹忌又问,我与徐公,谁更英俊?那客人回答邹忌,徐公远不如您。”

    花慕兰不解,“这算什么典故?”

    “你别急。”

    花满城笑了,“又一天,正巧徐公前来拜访,邹忌这才发觉徐公之俊美,自己比不及,他再照看镜子,更加觉得惭愧。

    那天晚上,邹忌想明白了,妻子夸赞,是偏爱于他,小妾夸赞,是惧怕于他,而客人夸赞,则是有求于他。”

    “我知道了,哥哥。”花慕兰恍然大悟,“那些夸我们的人,并非真心实意。”

    “如今你战力了得,他们也未必虚情假意。”

    一凡说道,“只是在南海大营时,云将军和郑校尉想打探王城的调遣消息。在廖家时,廖善人想让我们寻找小雨。

    刚刚舒校尉来,他恐怕是在为搬到王城后的生计做准备。”

    “是啊。”花满城说道,“不过,一凡,你若没有功成名就,衣锦还乡,他们想必不会如此。”

    “满城,你这典故和一段圣贤之说颇为神似。”

    一凡说道,“我贵而人奉之,奉此峨冠大带也,我贱而人侮之,侮此布衣草履也。然则原非奉我,我胡为喜?原非侮我,我胡为怒?”

    “说的好,一凡,你可以这里当先生啦。”花满城笑了,“认清自我,坚持自我,终能为我。”

    “你们,你们好酸啊。”

    花慕兰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罗里吧嗦的,以为我不懂?圣贤所言,不就是别人之所以说好话,要么爱你,要么用你,别人之所以奉承与欺侮,无非地位的高低,和装扮的贵贱。

    肤浅的人才以为自己不可一世,就像那个大头领,沙巴克城主怎么了?他机关算尽,却轻视了一凡哥哥,自己也落得死于非命。”

    “慕兰,我怎么觉得你更会讲学?”

    一凡乐不可支,他又转向花满城问道,“满城,你怎么越来越像逍遥长老?那个典故也是逍遥长老说的?”

    花满城却没回答,脸上的欢乐也退去几分,见一凡说错话,花慕兰瞪起了眼,悄没生息的踩了他两脚。

    “一凡哥哥,要不,去看看你家的房子?”花慕兰问道。

    “都塌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一凡忽然意识到,刚才的话或许让花满城想到了辛菲菲,他有些尴尬的说道,“晚上也看不清,不如明日再去。”

    “夜里看有夜里的好,明日看的清晰,岂不你也伤怀?”

    花满城笑道,“晚看不如早看,也好整理心绪,咱们明早就走。”

第十八章 你是个大坏蛋

    “慕兰,你们一起去吧。”花满城说道,“看过了,也就再没念想。”

    一凡没说话,但也觉得有道理,花慕兰把他拽出去,随口应道,“知道了。”

    边界镇不大,入夜后,活动的人便少了,街道宁静,路灯昏黄,月光皎洁,气氛正好。

    一凡苦笑道,“慕兰,你哥在给我们创造机会吗?”

    “创造什么机会?”

    花慕兰纳闷的问道,她旋即反应过来,锤了一凡两拳,“去你的,他现在哪有这心思?

    我哥想自己待一会,你刚才说的话,肯定又让他想起了辛菲菲。”

    “其实我也接受不了,为什么会是她呢,满城心里肯定很难受。”

    一凡非常懊恼,他边走边和花慕兰说悄悄话,甚至说出了一个小秘密,“以前,你哥说起辛菲菲时,虽然言语夸张,但能感觉到满满的幸福。

    你哥怕人捷足先登,经常撺捯我向你表白。现在我们在一起,他却面临这样的艰难。”

    “爹爹和娘亲也会心疼。”花慕兰依偎着一凡的胳膊,一凡想将她搂住,却又不敢。

    花慕兰又说道,“哥哥和我不一样,我的心是一片湖,即使波涛汹涌,最后也会归于平静。

    哥哥的心是礁石,他会把在乎的人,深深的刻在上面,风吹不掉,浪冲不掉,哪怕要敲掉,礁石也会碎。”

    “那我的心是什么啊?”一凡鼓起勇气,胳膊搭在了花慕兰的肩膀,花慕兰香躯一震,没有拒绝。

    “你就是木头。”

    花慕兰低着头说道,“人是木头,心也是木头,但不管风平浪静,还是风高浪急,木头终归漂在湖面,不会沉下去。”

    一凡感动不已,此刻夜深人静,月色撩人,一凡忍不住深情的注视着花慕兰。

    花慕兰不知为何停下,抬头一看,正好与一凡炽热的眼神交触,她急忙挪开目光,慌乱的两脸通红,“怎么不走了?”

    一凡没吱声,他仿佛做出了莫大的抉择那般,低头向那两瓣饱满的红唇啄下。

    “唔…”

    花慕兰措手不及,想把一凡推开,双手却没了力气,一阵眩晕涌上头顶,她紧紧抓着一凡,几乎站立不稳。

    仿佛时空静止,花慕兰闭上了眼睛,她喘不动气,也听不到别的声音,只有两个人胡乱的心跳。

    “汪汪汪!”

    几只狗追逐出巷子,花慕兰猛的把一凡推到旁边,狠狠捣了几拳,“尨一凡,你这个大坏蛋!”

    一凡的胸膛剧烈起伏,里面狂跳不止,说不清为何如此大胆,为何如此放肆,他手足无措的解释道,“慕兰,我,我...”

    “你走开!”花慕兰不听一凡说话,气鼓鼓的往前走。

    “慕兰,慕兰…”

    一凡赶紧去追,花慕兰不理不睬,只顾往前,一凡又紧赶两步,拉住花慕兰说道,“别走了,到了。”

    “哼!”花慕兰这才停下,又把一凡甩开。

    旁边有一个破壁残垣的院子,里面一大堆烂泥,似乎是座茅屋废墟,花慕兰不太相信,没好气的问道,“这就是你家?”

    “嗯。”

    一凡的心情平静下来,“没想到居然塌成这样,以前我和爷爷就住在这里。”

    “一凡哥哥,你以后不许欺负我!”

    花慕兰说着又要打,一凡赶紧将她双手捉住,“不会的,我答应你,绝不欺负你。”

    “那你和爷爷怎么住的?这,这连别人家的牛棚都不如...”

    花慕兰毕竟是女孩子,看到眼前这般景象,又心疼起来。

    “就,就那样住呗。”

    一凡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挠着头说道,“其实,那时候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我感觉很幸福。”

    花慕兰回头瞧瞧镇子,几座房屋亮着油灯,她半是郁闷,半是埋怨的问道,“那你以后带我住哪?我可不想睡在牛棚里面。”

    一凡笑了,一把抱起花慕兰,任凭她粉拳乱敲。一凡幸福的说道,“你忘了?我们有国王封赏的银子啊,我给你置办一座大房子,好不好?”

    “你快放我下来。”花慕兰揪着一凡的耳朵,“都让人看见了。”

    “嘿嘿,看见了又怎样。”一凡厚着脸皮说道,不过还是放下了花慕兰。

    花慕兰瞅着那堆废墟,提议道,“不如再把这房子盖起来吧?没有念想未必是好事,有念想也未必是坏事。

    等盖好房子,就算咱们不来住,到了冬天,你也可以带我捉山鸡,捉野兔。”

    “嘿嘿,这事你还想着呐。”一凡点了点头,“好吧,那就盖一个大房子。”

    “不要,就盖成原来的样子。”花慕兰补充道,“盖的结实就好。”

    “那,那你不觉得低矮吗?”一凡指指旁边,“你看,别的房子都很高大。”

    “别人过的好与不好,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花慕兰想了想,“如不如意,只有自己知道,幸福也是一种能力。我守一份初心,你守一份本心,这就足够了。”

    “慕兰,有你真好。”

    一凡自惭形秽的说道,“你家境那么好,还长的那么好看,肯定被很多人惦记着。”

    “你真是一块木头。”花慕兰娇嗔道,“我的心没那么大,装一个就满了。”

    天还不明,三个人就离开了边界镇。

    临走时,一凡去找过阿罗,委托他在原址盖一座砖瓦房,所用花销会让人捎回来。

    阿罗睡眼惺忪的满口答应,说等到秋后挑一个好日子,就找泥瓦匠动工,阿罗也希望一凡常回来看看。

    返回的路轻松许多,花满城也露出了欢笑,似乎瞧出一凡和花慕兰的变化,花满城还说长兄为父,问他们两人何时成亲。

    到达王城,一凡发现城门加强了防卫,盘查的很严,不仅有羽林军,还有不少龙武军。来到水美酒店,逍遥子正在楼上和唐章、王敏求商议着事情。

    花满城和花慕兰恢复状态,逍遥子十分欣慰,看到命运之刃和血饮,他更是高兴的说道,“或许,这是唯一值得庆祝的事。”

    逍遥子告诉一凡,他去过沃玛森林冯家村,但没找到合姑娘。安铁匠也病死了,二毛子不知去了哪里。

    “我们见过合姑娘了,她居然是青衣客的徒弟,江铁匠的师妹。”

    一凡说道,“在沃玛寺庙,合姑娘并非不告而别,她发现紫水晶被带走,急着去追赶。”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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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法传说之惊天阴谋介绍:
万物之始,大道至简,衍化至繁。
边界镇爆发尸毒,逍遥子逆天改命!
一凡本是普通人,如何踏上修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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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法传说之惊天阴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玛法传说之惊天阴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玛法传说之惊天阴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