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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区凤     傲世英侠传txt下载     傲世英侠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三十六章 虎口脱险

    那村庄不大估摸着百余户人家,房子大多是以土坯混着木材搭建而成,偶尔有几户以青竹扎堆成屋,虽然简陋倒也自有一番情趣,徐凤走上村头碎石小径随意找了一户人家敲响了门,开门的是位肤色白皙,稍有几分姿色的中年村妇。
    徐凤作了一揖说明来意,那村妇见徐凤浑身脏乱,衣衫褴褛,外露的肌肤有一条条血痕,当即动了恻隐之心回屋里乘了一碗饭菜,徐凤千恩万谢蹲在墙角一口口扒拉着吃下肚里。
    恰在此时,屋内传来低沉的男子声音,一名身材壮硕的中年汉子探出头来望了徐凤一眼,见徐凤生得温婉俏丽当即回屋舀了一瓢水,又搬了一条木凳递予徐凤,徐凤拱手称谢,屋中妇人见自家相公对徐凤殷勤备至,伸手揪着壮汉耳朵躲进屋里,瞪了一眼徐凤道,
    “小女娃楞个会勾人哩!”
    那妇人说完,摔门进了屋子,徐凤耳听的屋内传来妇人训斥男人话语,心中不由暗叹,心想此地距离竹林不远不便久留,我需得及早赶路,否则若是那恶人追来我命休已,念及至此,徐凤立时抬脚继续赶路。
    过不多时,徐凤行至村尾,村尾仍是一片片稻田,徐凤沿着一条条田埂直往前行,当下也顾不得东南西北只顾埋头赶路,约莫走出一炷香功夫,天色渐晚,徐凤面前现出一片坟地,徐凤心中悚然,抬脚即欲绕开坟地,陡听的呱的一声叫喊,徐凤骇了一跳,回头望时,只见一只漆黑乌鸦展翅腾空而去。
    徐凤暗松口气,远远绕开坟地急速赶路,夜幕下看不清路,徐凤深一脚浅一脚几次踩进水沟泥泞里,脚下的绣花鞋也掉了一只,徐凤也不捡鞋,展开轻功奔向天际尽头,如此行出一个时辰,徐凤终到得资阳郡。
    当今朝廷早已撤除宵禁,开放夜市,使得中原诸城夜间如同白昼一般繁华似锦,因而徐凤畅通无阻进了资阳城,过了城门行不多久,人流越来越多,放眼望去,八街九陌商铺鳞次栉比,车马如龙,徐凤无心欣赏繁华美景,沿着官道埋头前行,丝毫不理会四周百姓投来的诧异眼神。
    “诶诶,臭婆娘,你撞翻我的馄饨了!”
    行不多久,徐凤陡听得身后不远传来一声厉喝,好奇之下回头望了一眼,只见‘夺命剑’南宫伤提剑紧随而至,徐凤骇了一跳,当即展开轻功挤开人群急速逃跑,南宫伤冷哼一声,轻提一口气纵身跃在半空,脚尖连点踩在游人肩头拦住徐凤去路。
    徐凤见势,连忙撞开周围游人掉头狂奔,身后南宫伤身形陡转提剑杀来,眼见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徐凤心急如焚苦思应对之策,忽而想到方才路过一家酒楼,酒楼门前歇了几辆马车,徐凤双眸微亮,运转周身真气拼命赶往酒楼,好在南宫伤日间连斗数场真气消耗过巨且受了不轻伤势,如若不然,只怕顷刻间追上徐凤将其毙于夺命剑下。
    徐凤弯弯绕绕前行借着游人躲过南宫伤数次突袭,南宫伤心中暗恨,手中长剑劈扫挑刺杀向徐凤后心要害,若有人拦在当前也一并杀了,一时间惨叫连连游人惊得四散逃窜,徐凤忽觉后背一凉,没了游人阻挡徐凤立时受了南宫伤一剑,万幸只是受了皮外伤并未伤筋动骨。
    二人一追一逃只跑出三里远近,徐凤却觉已然过了一辈子,三里路而已徐凤有数次险些见了阎王爷,徐凤脚尖连点,展开轻功发足狂奔,却在此时,陡见前方一处酒楼门前歇着一辆马车,徐凤想也不想,不管那车夫连声呵斥,立时掀开车辕卸了辔头翻身上马,忽然一股凛冽寒意自后背袭来,徐凤俯身贴在马背险之又险避过一剑,双腿轻夹马肚拍马疾驰而去。
    徐凤出了资阳城,也不辨方向,随意选了一条官道拼命赶路,方才跑出不远,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却见月色下一骑人马紧随身后,正是那夺命剑南宫伤,徐凤暗啐一声催马不停狂奔,约莫跑出十数里远近,忽听得前方不远传来阵阵哗哗的流水声面前一条河流阻住去路,徐凤心中暗苦,骑马沿着河岸向北疾行,一口气跑了一炷香功夫,陡见前方不远矗立着一座破庙,破庙里面火光忽明忽暗显是有人在破庙歇脚。
    徐凤望了一眼并未理会,拍马疾驰而过,忽听得身后马蹄声越来越近,徐凤心中焦急却又无可奈何,心想莫非此地便是我葬身之处了,师父的仇又有谁来报,罢了罢了,死了也好,九泉之下也可以陪陪师父他老人家,正如此想,徐凤陡觉脊背生寒心下立时生出警觉,伏在马背躲过剑招,却听得一声嘶鸣响彻四野,徐凤座下马儿身子一歪侧翻在地,徐凤脚尖轻点,翻身落回地面,回眸望去,只见那马儿断了一条后腿伤口处鲜血狂涌四下弥漫着血腥味。
    “这回看你往哪里逃?”
    南宫伤冷笑一声,提剑缓缓逼近徐凤,徐凤一边后退一边苦思应对之策,忽觉眼前一花夺命剑快如闪电刺向徐凤面门,徐凤身形后仰避过一剑,南宫伤剑身趁势下劈斩向徐凤胸腹,徐凤连忙向左横移,却在此时,徐凤忽觉左侧腰肋出传来一阵剧痛,原来南宫伤早已封死徐凤退路,一脚踢在徐凤腰际肋头穴,徐凤只觉浑身酸麻不已,一时未及反应,南宫伤剑尖往前一送刺向徐凤咽喉要害,徐凤心中一慌跌坐地面闭目等死。
    恰在此时,忽听得一声脆响传来,徐凤连睁眼相瞧,只见南宫伤长剑剑身已然断作两半,南宫伤正自神情惊诧望向不远处款步行来的中年男子,那男子约莫四十来岁,中等身材,圆脸方嘴,鼻梁扁平,双眸炯炯有神,中年男子扫了一眼徐凤二人,转向南宫伤道,
    “你走罢!”
    南宫伤闻言,秀眉微蹙,暗想这人能轻易折断我手中长剑武功不在我之下,如今我有伤在身又失了几成把握,恐怕更加不是他对手,念及至此,南宫伤小心试探道,
    “阁下是谁,莫非要与我天魔宗为敌?”
    南宫伤提起天魔宗用意旨在震慑中年男子莫要多管闲事,孰料中年男子嘴角微微翘起,神色间满是不屑之意,不疾不徐道,
    “再不走就不必走了!”
    南宫伤听得中年男子言辞间威胁之意,不禁心神微凛,当下再不多说若有深意望了一眼徐凤,转身朝着中年男子拱了拱手告辞而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七章 又入狼穴

    徐凤望着南宫伤骑马远去背影,心中暗松口气,爬起身来向着中年男子拱了拱手,俏脸上不无感激道,
    “小女子徐凤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未请教前辈高姓大名,小女子日后必定结草衔环报答前辈大恩!”
    徐凤浑身衣裳破烂,脚上绣花鞋也掉了一只,破烂处外露的柔嫩肌肤若隐若现,中年男子上下打量徐凤半晌,眼底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精光,似笑非笑望着徐凤道,
    “我救了你,你打算如何报答我?”
    徐凤听得中年男子问话,神情微滞,在她看来中年男子武功高强,举止气度不俗,俨然有一派宗师气度,未料到对方说话如此轻佻,一时之间不知如何答话,中年男子见徐凤沉默不语,嘴角莞尔道,
    “与你说笑而已,不必当真!”
    徐凤闻言,心中稍宽,眼见威胁已去,当即向着中年男子抱拳告辞道,
    “晚辈尚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
    中年男子听得徐凤话语,神情严肃道,
    “那个追杀你之人就在左近,你此时独自离去实在是羊入虎口,还是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在城里买匹脚力赶路才是。”
    徐凤闻言,不经意扫了四周一眼,但见破庙周围漆黑一片瞧不出丝毫端倪,心觉中年男子之言也有几分道理,又望了一眼数丈外那断了一条后退已然奄奄一息的马儿,微微颔首道,
    “既如此,晚辈在此叨扰前辈啦!”
    “无妨,这破庙也不是咱家的,徐姑娘随意!”
    中年男子摆了摆手,右手作了个请手势示意徐凤先行进庙,徐凤也不多说,转身踏进破庙之中,但见破庙纵横皆有四五丈,庙中央供奉着一座丈许来高关帝神像,神像浑身布满蜘蛛网,神像前香炉兀自倒在一边,显是许久没了香火供奉,破庙中央地面有一堆篝火,火光摇曳照得破庙一片通明。
    中年男子跟在身后,恰见徐凤后背衣裳被人划开大半一条血痕自左及右分外醒目,中年男子见徐凤身段曼妙,外露的肌肤白皙光洁,嘴角不自禁微微翘起,叫住徐凤道,
    “徐姑娘,在下这里有瓶祖传的‘黑玉凝胶’,对于刀剑疮伤极为有效,你拿去用罢!”
    徐凤转身望了一眼,但见那纯白色瓷瓶两寸来高,瓶口开阔约莫两指粗细,瓶口以棉布封住瞧不出内里情形,徐凤小心将瓷瓶接在手中,拱手谢道,
    “多谢前辈赠药,晚辈感激不尽!”
    “些许小事何足道哉,徐姑娘你快快敷药,在下在屋外候着!”
    中年男子说完,转身迈出破庙,徐凤望着中年男子走出十余丈背对着破庙,当即关上庙门,那破庙虽破庙门却完好无缺,徐凤关好门闩回到破庙,藏身在神像之后,此时空闲下来方才发现,浑身上下血痕竟有十余处之多。
    徐凤缓缓撸起裤脚,拔开‘黑玉凝胶’瓶塞向里望去,一时间浓烈的药香扑鼻而来,只见那‘黑玉凝胶’呈膏状,仿若黑玉一般晶莹剔透,徐凤医术深得‘药圣’真传,只需嗅上一嗅,便知‘黑玉凝胶’确是疗伤圣药,至于药方如何,徐凤也能判断一二,只是此际治伤要紧,无关紧要之事暂且放在一旁。
    徐凤伸出食指蘸了一点‘黑玉凝胶’,均匀涂抹在伤口疮面,双腿伤口较多合共九处,大多是荆刺刮开的血痕,下身方才上完药,徐凤只觉疮口处一片清凉甚是舒泰,心下不疑有他,褪去外袍内衣,只穿一件杏色肚兜,小心将左右手臂两处伤口抹完药,一时却是犯了难,还有一处剑伤在后背,徐凤双手无论如何也够不到。
    徐凤想了一想,心下有了主意,自内衣上撕下一块数尺长布条,布条当中抹了一截‘黑玉凝胶’,如搓澡一般上下左右搓了数遍方才作罢,过不多久,果觉后背伤口处传来丝丝清凉,接着火辣辣一阵灼热,徐凤这才放下心来,小心翼翼将内衣,外袍穿上,徐凤无论如何想不到,破庙墙角破了一个小孔,一只眼睛眨也不眨贪婪望着徐凤一举一动。
    徐凤做完一切才将中年男子请进屋内,中年男子坐在篝火旁,吩咐徐凤早些歇息,徐凤心想虽然恩公绝非卑鄙下流之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处处小心才好,如此一想,徐凤当下一口回绝,坐在中年男子对面生火取暖,中年男子往篝火里填了一些干材,低沉道,
    “徐姑娘师承哪里,何以被人追杀?”
    徐凤闻言,脑中思绪电转,心想如今师门惨遭灭门,说将出来反招惹不必要麻烦,随即胡诌道,
    “晚辈是武圣山庄弟子,那日与师父一道外出送信,因看不惯那恶人欺压武林同道便愤而出手,不想惹火上身反害死师父!”
    徐凤说完,想起师父姜百草不幸惨死,不由得泫然欲泣,中年男子见徐凤说得情真意切,心下自信了七分,柔声劝道,
    “人死不能复生,徐姑娘还是小心将养身子以图日后,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徐凤擦干眼泪,轻轻点头,抱拳向中年男子拜道,
    “未知恩公高姓大名?”
    中年男子拱手回了一礼,神情柔和望着徐凤,淡然道,
    “姑娘客气了,在下姓苗,单字一个拾字,也是逃难至此!”
    倘若是周希曼在此,定然听过此人姓名,正是南海派托她寻找的宗门叛徒,因盗取南海派镇派绝学逃到中原避祸,一路自汉阳城逃往巴蜀之地。
    徐凤听苗拾与她经历相仿心中感同身受,又见他谈吐不俗,谈笑间说了许多逃亡趣事,心下戒心消失大半,二人说着说着徐凤只觉越来越困,竟是合衣在篝火旁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徐凤忽觉身上陡然一凉,被人翻了个身子,徐凤陡然惊醒,只见自己身上衣服被人褪去大半,一个男子双手在自己双臀处游走,徐凤骇了一跳,正欲推开面前男子,孰料那男子见徐凤醒了,伸手连忙点了徐凤周身穴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八章 无量神功(一)

    一夜无眠,次日天刚微亮,徐凤只觉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怔怔望着头顶破庙一格格黑色瓦片双眸空洞无神,如今师门惨遭灭门,以徐凤微末武功想要报仇难如登天,清白之身又遭淫贼糟蹋,又有何颜面苟活于世,想着想着,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滴落在破庙地面。
    徐凤张嘴欲要咬舌自尽,却发觉浑身穴道被点连自尽也不能够,徐凤心中绝望,如今求死不能求生不得真个是生无可恋,只能茫然望着屋顶一排排瓦片,也不知看了多久,徐凤困意袭来,脑袋昏昏沉沉渐渐睡去。
    朦胧中,徐凤作了一个梦,梦中师父姜百草被一行黑衣高手追杀身首异处,徐凤一路赶往无极宗投奔牧晨,不料途中被一只青面獠牙的魔头玷污处女身,画面一转,徐凤历尽千辛寻到牧晨,将事情一五一十与牧晨说了,牧晨得知徐凤被魔头糟蹋了身子望着她神情满是嫌恶之意,竟将她引到妓院卖给了老鸨……
    “何为阴阳无量照十方…….又何为日月火珠照苍穹?”
    恰在此时,徐凤忽被一声叫嚷声惊醒,不禁睁开眼来,只见苗拾端坐在神像前双手拿着一本泛黄的古书状若癫狂,那书册封面赫然写着《无量神功》四个猩红大字,正是苗拾盗取的南海派镇派绝学。
    徐凤双眸锐利如刀冷冷望着苗拾,只盼他走火入魔死了才好,但见苗拾将《无量神功》放在一旁,双手在周身连点,潜运内力呼吸吐纳,过不多久,忽而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显是受了不轻伤势,
    “不对……还是不对,到底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苗拾话音刚落,忽而大呼一声隔空一掌打在侧倒地面的香炉,陡听得嘭的一声巨响,那青铜香炉竟被掌劲劈作两半,一半青铜香炉撞在篝火堆里,一时间火红的木炭四散飞溅,其中一枚木炭朝着徐凤当面砸下。
    徐凤吃了一惊,若是给烧红的木炭砸中可就毁了容了,下意识向右挪了挪身子,徐凤愣了一瞬,封住的穴道竟已自行解穴,徐凤望了一眼苗拾,见他毫无留意,当下仍自装作一动不动,将自尽的心思暂且抛在一旁,欲要看苗拾走火入魔而死。
    “苗拾,快快出来受死,否则老夫一把烧了这破庙教你尸骨无存!”
    却在此时,庙外忽然传来一声浑厚苍老的男子声音,徐凤心中暗喜,暗想这淫贼作恶多端终有人替我报仇,正如此想,只见苗拾身形微晃,闪身抢出破庙门外,
    “原来搬了救兵了……伏牛,别来无恙否。”
    徐凤见苗拾出了破庙,立时起身藏在破庙门后向外望去,只见苗拾对面来了一行五人,为首一人六十来岁,须发花白,正是与牧晨有过数面之缘的南海派堂主伏牛,伏牛身后又跟随着四名南海派高手,其中一人年岁与伏牛相仿,骨瘦如柴,仿佛随时将死的痨病病人,余下三名中等身材,相貌普通,只是双眸精光四射隐含杀气,教人望而生畏。
    伏牛冷冷望着苗拾,冷哼道,
    “废话少说,将《无量神功》交出来,可以教你死得痛快些!”
    苗拾闻言,嗤笑一声,朗声劝道,
    “伏老,如今南海派再也不是昔日的南海派,掌门听信谗言用人为亲排挤诸位有功有才干之人,伏堂主为南海派做牛做马一生还不如才入门的后辈,教我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弟兄望在眼中实在心寒......”
    伏牛听得苗拾一番话,心思微动,当年他曾为南海派立下许多汗马功劳,可是事到如今仅仅只是一介堂主,教他做些跑腿打杂之类小事,言念及此,伏牛心觉苗拾一番话也有几分道理,忽而心中暗啐一声自己险些受了苗拾蛊惑,不由得戳指指着苗拾喝道,
    “一派胡言,苗拾,你天生反骨为了一己之私叛出宗门,实乃我辈所不齿,休得在此胡说八道,再问你一遍,《无量神功》交与不交?”
    苗拾听的伏牛话语,含笑摇头,伏牛见势,大喝一声,身形微晃,脚踩八卦步法,提气纵身一掌打向苗拾胸口膻中穴,苗拾不闪不避,暗自潜运真气,一掌猛然迎向伏牛掌劲,双掌相交,忽听得嘭的一声巨响,伏牛只觉自身浑厚真气打出被苗拾体内真气化为无形,身形抑制不住倒退数步,惊呼道,
    “《无量神功》……你将《无量神功》练成了?”
    “托伏堂主洪福,苗某练到第七层?”
    苗拾身形亦是退了两步,听得伏牛问话,不由得嘴角微翘,神色间甚为得意,破庙内徐凤见来人不是苗拾对手,双眸中闪现一抹失望之色,见那人神色间对《无量神功》极为忌惮,徐凤双眸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伏牛听得苗拾话语,暗想这苗拾果然是习武奇才,短短数月光景便将南海派《无量神功》练至第七层,须知当今南海派掌门也是花了数年时间方才达到如此境界,想到掌门吩咐将苗拾生擒活捉,伏牛心头微沉,当下也顾不得江湖颜面,挥手厉喝道,
    “一齐上!”
    伏牛说完,双脚交错,脚踩八卦步法,打出一招《**八荒掌》,一掌拍向苗拾面门要害,苗拾只觉一股奇强劲气迎面而来,心知伏牛的《**八荒掌》练得臻至化境,当下不敢丝毫小觑,左掌外圈荡开伏牛掌劲,右掌自胸前忽而穿出袭向伏牛肩井穴,伏牛身形微侧避过要害,同时左掌化作掌刀劈向苗拾脖颈要害,苗拾反手拍出一掌震开伏牛左掌,右掌绕了半圈仍旧一把抓在苗拾肩井穴。
    倏而,伏牛只觉体内一股极强真气游遍四肢百骸,自身真气顷刻便有一股化作虚无,伏牛骇了一跳,连忙积蓄全身真气迎头撞向那‘无量真气’,苗拾身形一晃,右手自伏牛肩头挪开。
    说时迟,那时快,二人顷刻间拆了数招,伏牛处处被苗拾《无量神功》压制,这时南海派其余高手紧随而至,苗拾脚尖急点,迅速欺近四人跟前,双掌掌影翻飞一连拍出四掌,四人只觉眼前一花看不清苗拾如何出招已然各自中了一掌。(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九章 无量神功(二)

    南海派那四人吃了一惊,苗拾武功精进之快实在匪夷所思,回想数日前合四人之力虽不能占得上风,想要脱身倒也不难,如今竟已不是苗拾一招之敌,心念及此,四人展开轻功只在苗拾周身游斗无论如何也不敢上前硬拼。
    伏牛见势,脚踩八卦步法自乾卦大踏一步至震卦,又自震卦转至坤卦,掌随身动,《**八荒掌》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加之手与脚合,肘与膝合,肩与胯合,形神合一打出一招《**八荒掌》直取苗拾心口要害。
    苗拾神情一素,气沉丹田,双掌掌心相对置于丹田处,而后两手缓缓提到膻中穴,憋足一口气,众人只见苗拾胸腹高高隆起,双颊涨红,倏而自双掌拍出一道极强真气与《**八荒掌》真气撞在一处,只听得一声震耳裕隆惊天价响,双方二人被真气震得双脚贴地倒退许远,其余四名南海派高手受四散真气影响,身形暴退数步方才止步。
    伏牛双脚脚尖向内止步身形,只觉全身酸痛不已,喉咙一甜险些喷出一口鲜血,勉强运功将之压下,伏牛身形微晃,再度欺身而上,双脚八卦步法变幻莫测,手上掌随身动一掌掌打向苗拾周身各处要害。
    苗拾站在原处不动如山,任由伏牛《**八荒掌》如何厉害,始终不能在《无量神功》面前讨得半点便宜,双方二人片刻间拆了三十余招,伏牛越斗越是心惊,暗想这《无量神功》的确了得,苗拾方才练至第七层便有如此威力,若是练至最深一层岂不是天下无敌了,如今恐怕唯有掌门亲至才能将其擒住,念及至此,伏牛立时萌生退意,右掌虚晃一掌退出两步,望着苗拾凛然道,
    “再打将下去只会是两败俱伤局面,老夫顾念同门之谊,今日暂且放你一马,改日老夫再找你算账!”
    苗拾听得伏牛一番话,不禁嘴角微翘,并未搭话,徐凤躲在破庙门后望着伏牛一行人渐行渐远,心下失望至极,连转身回到破庙躺在原处一动不动,过不多时,只听得阵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踏入破庙大堂,徐凤凝神屏息,大气也不敢喘,忽觉一只大手缓缓触到自身胸前,徐凤浑身一僵,猛地坐起身子怒目望着苗拾。
    苗拾似笑非笑望着徐凤,嘴上威胁道,
    “再装睡的话苗某不介意再来一次!”
    “呸,淫贼!”
    徐凤啐了一声,满脸嫌恶望着苗拾,苗拾侧头躲过徐凤唾沫,也不与她生气,伸手摸向徐凤俏丽脸蛋,徐凤娇躯连忙后缩,神情戒备怒视苗拾,苗拾冷笑道,
    “你越恨我我越欢喜,哈哈哈……”
    徐凤听得苗拾话语,并未答话,心觉跟他说话也嫌脏了嘴,只是冷冷望着苗拾,眼神锐利如刀,仿佛欲将他生撕活剥,苗拾见徐凤沉默不语,仍不识趣,自顾自说道,
    “方才那几人你也看到了,以他们武功随便一人能在中原开宗立派,最后还是败在苗某手上,你若要逃跑那是绝无可能……”
    徐凤听得苗拾话语,忍不住心中鄙夷,心道牧大哥武功比你高得多啦,也没像你这般自卖自夸,你跟牧大哥相比差的远啦,苗拾见徐凤眼底闪过一丝不屑之色,只觉受到莫大羞辱,怒哼道,
    “待苗某神功大成,别说南海派了,便是中原武林苗某也全然不放在眼里,什么武圣山庄,少林派,无极宗,都不是苗某一合之将……”
    苗拾话到半途,猛地回想起当年掌门与他说起过中原几大隐世宗门,实力底蕴较之南海派深厚得多了,说到后来话声渐渐小了些心中底气不足,自顾自走到神像跟前盘膝打坐练功。
    徐凤见苗拾闭目练功,心下暗松口气,瞥了一眼破庙门外陡然生出逃跑念头,又想以那苗拾武功即便逃跑也能轻易追上,届时反倒招来蹂躏,说不得苗拾只是故作姿态假装练功,徐凤左思右想,终究放下逃跑打算。
    徐凤方才睡了一个时辰便被吵醒,此时身心放松之下,只觉一股强烈困意席卷而来,徐凤走到墙角蜷缩着身子沉沉睡去,这一觉直睡到傍晚时分方才作罢,徐凤只觉肚中饥渴难耐,睁开眼来,不经意望了一眼身下又望了一眼仍自闭目练功的苗拾,不由得暗松口气,心想这荒郊野岭又当去哪里讨些吃食才好,徐凤正自皱眉苦思,忽而想到附近不远有一条河流,还有那被南宫伤杀了的马儿尸体也距破庙不远。
    徐凤主意已定,立时抬脚出了破庙,果然望见那具马尸兀自躺在破庙右侧十余丈外,距马尸丈许外荒地里横陈着一截断剑,正是南宫伤所留,徐凤自裤脚撕下一块布条紧紧裹住断剑一端,手持断剑缓缓走近马尸,只见那马尸断腿处爬满蝇虫,好在此际尚未立春,天气酷寒,那马尸放了一夜倒也未坏,徐凤不管不顾,用半截断剑在马尸后腿处割了一块四五斤马肉。
    徐凤提着马肉走到河岸,只见岸边有一排杨柳树,光秃秃枝条上生满嫩芽,河水清澈见底徐凤先行喝了几口清水,然后割下马腿皮毛,把马肉放到河水里涮洗干净,又纵身上到柳树上砍了一些干材,做完一切,徐凤右手提着马肉,左手抱着干材以及断剑起身回到破庙,见那苗拾仍是坐着一动不动,徐凤懒得理会,取出火折引燃篝火将断剑穿在马肉里烤。
    盏茶功夫不到,一阵扑鼻肉香迎面而来,马肉烤的金黄油亮香味十足,徐凤放在嘴边咬了一口,只觉烤肉柔嫩细滑,嚼劲十足,只是没有盐巴调剂味道稍淡,徐凤饿了一日也顾不得色香味俱全,坐在一旁大快朵颐吃将起来。
    却在此时,徐凤只觉自右臂传来一股极强吸力,嗖的一声,马肉飞落到神像前苗拾手中,徐凤手上只剩一截断剑,苗拾也不多说,大口大口马肉吃下肚里。
    徐凤愤恨望着苗拾,忽而脑中灵光乍现升出一条逃生之策,当下也不计较,走出破庙又割下一块马肉,剥皮洗净,烤了吃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章 圣女拜寿(一)

    话分两头,且说牧晨与周希曼二人离了马府在北阳县县城买了两匹脚力,一路风餐露宿疾行两日行经宿松郡,集春城,到了荆襄地界掉头转向西北行至江州城,江州与黄城相邻,古时皆属江夏之地,牧晨二人行经此地天色渐晚,身上干粮也已吃完,只得催马进城暂歇一宿。
    二人骑马缓步进城,一路行来,牧晨只见官道两旁各家门槛放着一盏金灯,远远望去,挨家挨户金灯连成一片分外好看,牧晨心中恍然,原来不觉已是正月初八了。
    时人以正月初八为众星下界之日,制小灯燃而祭之,称为顺星,也称“祭星”、这一晚,百姓无论是否去庙里进香祀星君,各家都要举行一个顺星的祭祀仪式,祭星时,要在案头、灶台、门槛等处各放一盏“金灯”并点燃,叫“散灯花儿”,有避除不祥之意。
    牧晨常年闯荡江湖,大多时候有不知今夕是何年之感,若非今日见识了这顺星祭祀,恐怕也不知过了多少日子,忽而牧晨双眸微亮,似想到什么一般,喃喃自语道,
    “今日是正月初八,明日便是我娘五十寿辰!
    一旁周希曼听得牧晨话语,转头含笑望着牧晨,娇声道,
    “那你打算送你娘什么贺礼?”
    牧晨闻言,似笑非笑望着周希曼,调侃道,
    “我娘最要紧心愿便是看见我成家找个新娘子,无需旁的贺礼,只要把你带回家她老人家自然心中欢喜!”
    “哼,想得倒挺美,我爹可没同意咱俩亲事!”
    周希曼闻言,不由得俏脸陡红,嘴上如此说法心下却又羞又喜,暗想本姑娘堂堂摩尼教圣女,仅凭你三言两语就想骗我进门可没那般说法。
    牧晨听得此话,不由得神情微滞,心想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她爹爹不许,又当如何是好,又想江湖儿女何必在意繁文缛节,只要我二人情投意合便是再好不过,言念及此,牧晨心中豁然开朗,莞尔笑道,
    “说不得牧某也学那司马相如,不顾世俗之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带着你远走高飞,日后也会传为一段佳话!”
    周希曼听牧晨话语,心下大感欣慰,嗔了一眼牧晨道,
    “死相!”
    牧晨二人边走边说,不觉已行至一座酒楼门前,二人吃了两日干粮早已有些腻了,当即翻身下了马背,即刻便有一名眼尖的堂倌替二人牵了马下去,周希曼才进酒楼立即叫来店小二,一口气点了十来道小菜,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应有尽有,牧晨在旁瞧得瞠目结舌,心想这一顿酒菜估摸着百八十两银子,相当于普通百姓好几年工钱。
    牧晨生性勤俭,即便如今贵为无极宗掌门与九刀会会长财大气粗也不喜穷奢极侈,只是心知周希曼与他一路行来吃了不少苦头,心下甚为怜惜,方才任由她胡吃海喝,只要她心满意足也就够了。
    一炷香功夫而已,满桌的酒菜吃了大半,二人已然酒足饭饱,牧晨叫来店小二付了银子,合共吃了七十八两纹银,周希曼打了个饱嗝,望着神情依然淡定从容的牧晨掩嘴轻笑道,
    “念在牧大掌门请本姑娘吃这顿饭份上,本姑娘答应你去你家拜候令堂!”
    牧晨闻言,不禁莞尔一笑,他如今早已不是初出茅庐的懵懂少年,于女儿家心思多少有些了解,稍一琢磨,便已知晓周希曼心思,当下也不揭穿,拱手谢道,
    “如此多谢圣女成全,牧某在此谢过了!”
    周希曼拱手还了一礼,又叫来店小二要了两间上房,牧晨方才放下包袱行囊,周希曼便拉着牧晨出了酒楼,一边走一边向牧晨打探他父母家人喜好,牧晨见平日高高在上的摩尼教圣女犹如上京赶考的秀才一般忐忑不安,心觉好笑,开口劝慰道,
    “我爹娘为人随和不必拘束,上回你见了不是挺好的么?”
    周希曼闻言,不由得白了牧晨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模样,牧晨见周希曼一片诚意,当下与周希曼详细说了父母家人喜好,周希曼一一记在心中。
    江州城虽无京城大气恢宏,也不如江南繁华富庶,倒也算得上千年古都,牧晨与周希曼并肩走在江州城夜市,只见八街九陌灯火辉煌,商铺鳞次栉比,游人如织马如龙,端的是一派繁华景象,周希曼一路走走停停,但凡遇到有关店铺都有进去瞧上一瞧,替牧晨一家老小挑选见面礼,待要结账时周希曼无论如何也要自己付钱,牧晨望在眼里,禁不住心中一暖。
    不知走出多远,二人途经一间绸缎庄,周希曼身形骤顿,侧首望着牧晨道,
    “我身上这身衣裳是否素了些,忒不吉利,不如买匹喜庆布料作身衣裳?”
    牧晨闻言,仔细打量周希曼身上鹅黄襦裙,摇头笑道,
    “你身上这身挺好看的,不必麻烦了,家乡人没有那许多讲究。”
    周希曼闻言,轻轻点头,当即放下心中打算,一边走一边说道,
    “你娘五十寿辰非比寻常,需不需要摆上几十桌酒席,宴请亲朋好友庆贺一番?”
    牧晨听得周希曼话语不由想起当年奉掌门之命下山送请柬,一路波折重重几经生死,更是遇到一生挚爱,牧晨回想那时偶遇周希曼情景忍不住唏嘘感叹,如今想来,与周希曼相识相知至今怎是一个缘字了得,想到此处,牧晨一时神游天外,却在此时,陡觉腰间一痛,牧晨回首望去,只见周希曼俏脸不虞道,
    “我与你说话你发什么愣?”
    牧晨闻言,神情柔和望着周希曼,柔声道,
    “方才听你说起祝寿,想起当初遇到你时情形.......”
    周希曼听牧晨如此一说,脑中瞬息闪过一幕幕情景,心中一阵柔情蜜意,嘴上却揶揄道,
    “本姑娘看你是记仇,始终记得我打了你一记耳光!”
    “这记耳光打得好,打来一段姻缘!”
    牧晨莞尔一笑,携着周希曼往前直走,周希曼也不在意旁人眼光,任由牧晨拉着她手,二人逛了许久,直至夜市里许多商家打烊方才作罢,周希曼与牧晨各自抱着一堆贺礼回到酒楼,牧晨一路车马劳顿早已累了,回到卧房洗漱后睡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一章 圣女拜寿(二)

    一夜无话,次日天尚未亮,牧晨二人收拾行装早早动身赶路,立春前的天气酷寒难当,寒风凛冽刺骨,行不多久,二人已是满脸寒霜,浸湿了外袍,若非二人时时运转真气驱散寒意,只怕已是浑身僵冷。
    待出了江州城天色已然大亮,二人行至黄城与江州交界荆安郡,前方不远一条山道蜿蜒直至天际尽头,那山道只得数尺来宽,山下是万丈深渊,若是骑马极为凶险,牧晨当年在此摔下深渊险死还生,后来机缘巧合得蝠老魔传授《千蝠幻影身》身法绝技,从此正式踏足江湖,想起师父蝠老魔,牧晨不由得心中暗叹,四年已过,不知他是否活在人世。
    牧晨与周希曼一道翻身下马牵马缓步而行,却听得身后周希曼调侃道,
    “牧大掌门故地重游可有何想法?”
    牧晨心知周希曼言外之意所指为何,当即坦然道,
    “过去的已经过去,再也无法回头!”
    “你真舍得么?”
    周希曼闻言,嘴角微翘,继续追问道,牧晨听得周希曼问话,想也不想道,
    “有舍才有得,舍去一个不该属于我的,换来一个属于我的,值了!”
    “谁属于你了,真不害臊!”
    周希曼莞尔一笑,在她心中自然知道牧晨心意,只是回想从前又不确信,因而每每逮住机会便想要证实一番。
    二人边走边说,不觉已行出一个时辰,仍未走到山道尽头,又牵马走了数里路,前方山壁忽而向右延伸现出一条山谷,山谷尽头横卧着一座村庄,村庄藏身在崇山峻岭之中,世代靠上山采药贩卖为生,正是徐凤老家所在梅村,梅村三面环山,仅有一条山道通往外界,牧晨经过此处,不由得想起徐凤,许久不见,也不知她在药王山如何了,牧晨却是不知,药王山已经惨遭灭门而徐凤落入贼人手中。
    二人过了梅村行不多远,前方地势渐渐开阔,牧晨二人翻身上了马背催马扬鞭赶往黄城,一路翻山越岭涉水渡河,到日当正午时,终到了黄城鲁郡,牧晨二人片刻不停,调转马头直奔向东南牧家村,此际村民大多在家吃饭,牧晨二人催马行到东头一处民宅,只见院门虚掩看不清内里情形,牧晨翻身下马也不敲门,提着包袱进了院门,一边走一边大喊道,
    “爹,娘,大哥,大嫂我回来了……”
    周希曼俏脸微红,心如鹿撞,躲在牧晨身后进了院子,只见屋内大堂里围着牧晨一家老小,还有新收的记名弟子花秀,众人只是望了一眼牧晨,随即目光转向他身后周希曼,脸上神情各异,牧永福含笑点头,牧进夫妇神色欣喜中又有几分好奇,花秀则是一副理所应当神色,小狗娃颇觉新奇,母亲李兰香双眸陡亮,连上前抓住周希曼双手道,
    “闺女,来,过来坐。”
    “小女子周希曼见过牧大娘,牧大叔,大哥大嫂安好!”
    周希曼见势,连忙欠身施了一礼,乖巧异常,哪里是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摩尼教圣女,直如平常人家里的小媳妇,李兰香心里乐开了花,拉着周希曼双手入席,边走边殷勤道,
    “肚子饿了罢,刚好今日买了些酒菜,趁热吃,别客气。”
    “我家老二没有欺负你罢,若是有你跟大娘说,看我怎么揍他......”
    周希曼回眸若有深意望了一眼牧晨,神色里大有狐假虎威之意,牧晨无奈一笑,心觉自己这个正派嫡子如今倒成了局外人,沦落到无人问津地步,一边感叹一边将包袱卸在一旁,却在此时,席中花秀快步走到牧晨跟前,躬身拜道,
    “徒儿花秀拜见师父!”
    牧晨闻言,抬眼仔细打量花秀,只见她眉宇间精气内敛,气色极佳,显是勤练武功所致,当即满意点头道,
    “不错,有长进!”
    花秀听得牧晨夸赞,不禁面色一喜,正待开口说话,一个奶声奶气声音在旁插话道,
    “叔叔,叔叔……”
    狗娃抱着牧晨左臂直往上爬,牧晨莞尔一笑,将狗娃抱在怀中,笑问道,
    “狗娃,叔叔不在有没有乖乖的?”
    “狗娃很乖的,狗娃听爷爷奶奶话,听爹娘话。”
    狗娃虎头虎脑,大眼眨也不眨望着牧晨,神色间难掩孺慕之情,牧晨将狗娃抱回桌旁坐在周希曼身旁,含笑道,
    “叫婶婶…..婶婶给你带了好多好玩的。”
    一旁周希曼正被李兰香拉着说话,狗娃听得牧晨话语,依言朝着周希曼奶声奶气叫道,
    “婶婶,婶婶…….”
    “乖,狗娃乖!”
    周希曼俏脸陡红,恶狠狠瞪了一眼牧晨,起身拿来两袋行囊,自其中一个包袱里面摸出一坛酒递给首位牧永福,恭声道,
    “牧大叔,也不知道您老喜欢什么,给您买了一坛绍兴“花雕酒”,聊表敬意。”
    “这个忒贵重了,使不得,使不得……”
    牧永福双眸微亮,他一生酷爱饮酒,自然知道这一坛“花雕酒”值不少银子,嘴上一边推辞手上却已将酒坛抱在怀中。
    周希曼莞尔一笑,又自行囊摸出两只精巧细致的木盒,打开其中一个木盒盒盖自内里拿出一对晶莹剔透,色泽纯净的碧玉手镯递给李兰香道,
    “大娘,今日是您五十大寿,事出仓促未能摆酒替您祝寿,牧晨与我实在过意不去,这对碧玉手镯送给您作贺礼啦!”
    “你能来大娘心里欢喜,还带贺礼作甚……”
    李兰香笑靥如花,望着周希曼替她戴在双手上,不由得喜极而泣,周希曼又打开另一个盒子自内里拿出一对羊脂玉手镯递给小翠道,
    “大嫂,初次见面不成敬意!”
    小翠初时连连推辞,不肯受周希曼礼物,最后众人相劝方才受了,却在此时,只听一道急切声音道,
    “婶婶,婶婶,狗娃也要…….”
    众人听得狗娃话语,齐声大笑,周希曼摸了摸狗娃柔嫩脸蛋,转身自行囊里掏出许多孩童玩物,如拨浪鼓,拍板,陀螺,还有泥塑的玩偶磨喝乐,据传磨喝乐由西域传至中原,一对玩偶得数千钱,相当于普通百姓一个月月钱,非是普通人家子女能随意挥霍的,周希曼出手阔绰,牧晨一家老小每人一份礼物,初次见面牧家对周希曼无论相貌或是人品很是满意。(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二章 惊闻噩耗

    牧永福老怀大慰,将陈年“花雕酒”坛上的泥封开了,一阵酒香扑鼻而来,醇美绝伦,牧永福替众人一一斟满酒杯,举杯敬道,
    “今日一家团圆,老二也有了着落,实在难得,大伙喝了这一杯酒,老头子祝你们身康体健,万事如意!”
    牧晨一家老小闻言,纷纷举起酒杯陪了一杯,狗娃人小鬼大也学着众人端起酒杯干了一杯,只不过杯里装的是他娘亲亲手酿制的米酒,此酒味道甘甜不易醉人,牧永福又替众人斟满第二杯,转向周希曼道,
    “闺女,老头子我这辈子没什么本事,未曾闯下多少家底,但好在生了两个好儿子.....晨儿他人老实,没什么坏心眼,但凡认定的人都是实打实待她好,不会胡来,这点随他老子,你且放心。”
    牧永福说完,举杯遥敬周希曼,周希曼听得此话,不禁回想起与牧晨初相识情形,心想臭小子哪里老实了,头回见面就占本姑娘便宜,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了,心中如此想,在旁却是乖巧点头,陪着牧永福又喝了一杯。
    酒过三巡,众人已有了些醉意,李兰香转头含笑望向牧晨,询道,
    “晨儿,你们打算何时成亲,我与你爹好替你上门提亲。”
    周希曼闻言,俏脸陡红,不经意瞥了一眼牧晨,牧晨恰好向她望来,四目相触,彼此心意相通,花秀在旁抿嘴浅笑,分外享受一家人其乐融融,牧进与小翠纷纷望向牧晨,想要看他如何说法,牧晨心想如今武林大会召开在即,日后对付天魔宗也并无把握,此时若是成了婚反而会束缚手脚,言念及此,不由得回话道,
    “年底再选个黄道吉日罢!”
    牧永福与李兰香听牧晨尚需等待一年光景,脸上笑意微僵,李兰香开口劝道,
    “你俩都老大不小啦,隔壁与你同岁的阿良孩子都七岁了,你还要等到何时,可别耽误人家闺女,罪过不小......依娘看,折日不如撞日,这个正月十五便是黄道吉日,宜嫁娶!”
    牧晨闻言,双眸微睁,未料到父母对于自己亲事如此着急,不由神情期待转向周希曼,周希曼掩嘴轻笑,望着牧晨求助神情只装作没看见,牧晨只得收回目光,望向李兰香,
    “娘,如今江湖内忧外患,孩儿身为一派掌门事务繁多,明日便又要启程回宗门,哪里有闲情逸致成亲!”
    一旁牧永福听得牧晨话语,面上神色不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横了一眼牧晨,仰头喝了一口酒,严肃道,
    “糊涂,难道你作一辈子掌门,一辈子便不成亲么,依我看这个掌门不如不做的好!”
    牧永福夫妇二人苦口婆心,劝说许久,牧晨仍是油盐不进坚持自己主意,待到后来,连徒弟花秀也站在父母一边,美其名曰大义灭亲,牧晨左思右想,苦思应对之策,忽而灵机一动,轻叹道,
    “爹,娘,婚姻大事也非单方说了算…..稍后孩儿还要登门拜访周世叔,听听他老人家意思!”
    一旁周希曼闻言,忍不住白了牧晨一眼,心想亏你想得出来,找我爹爹搪塞,届时看你如何收场,牧永福听得牧晨此话,只道他终被几人说通,不由得点头赞同道,
    “该当如此,该当如此,稍候你备些薄礼登门拜访,姿态要谦卑一些,莫要失了礼数与你周世叔顶嘴!”
    牧晨听得父亲话语,忽觉心中惭愧,回想第一次登门拜访便与周世叔顶嘴,也难怪他不将女儿许配给我,可是事关武林侠义之道,牧晨又不能妥协,牧晨不敢将此事禀明父母,惟恐二老怄气伤了身子。
    吃罢饭,牧晨与周希曼辞别父母家人,翻身上了马背,狗娃尚未见过如此高头大马心下新奇不已,欲要同牧晨二人骑马同去,却被他娘亲呼斥一声悻悻然退在一旁。
    牧家村距县城估摸着十里路,只得片刻而已便即赶到集市,牧晨到酒肆买了一坛陈年女儿红,又备了些绫罗绸缎,古董玩物,牧晨自然知晓周破军堂堂摩尼教教主不稀罕此等身外之物,但是新年拜候长辈总不能两手空空如也。
    行不多久,二人途经一家药铺,牧晨想了一想,决定买些上好人参送给周教主补补身子,二人尚未进屋,却听得药铺内嘈杂一片吵得不可开交,不知发生何事,走进药铺,只见一名掌柜模样中年大吼道,
    “你们十两银子就想要我这间药铺,真乃强盗行径,我们要告到官府……”
    “去去去,尽管去告,只怕到时候告状不成反受三十大板发配边疆。”
    另一头一名身材略胖的中年气势凌人,其身后跟着几名打手,掌柜身旁一名身材高瘦留着山羊须的中年男子眼见告官唬不住胖子众人,不由得威胁道,
    “我们是神农行会的人,‘药圣’前辈若是知道尔等卑劣行径必然为我们讨回公道!”
    牧晨闻言,心中恍然,原来此间药铺乃是神农行会所有,牧晨曾听徐凤说过,神农行会遍布巴蜀之地以及大江以南诸多郡城,不想黄城也有神农行会药铺所在,正如此想,只听胖中年放声大笑道,
    “哈哈哈……药王山早已不复存在,‘药圣’也已宾天啦,可怜你们还茫然无知!”
    掌柜几人闻言,神情微怔,心中只是不信,牧晨听那胖子对‘药圣’前辈不敬,心中怒气陡升,暗自运转真气一把将胖子摄在手中扣着他咽喉喝问道,
    “你方才说什么,药王山不复存在了,谁告诉你的消息?”
    那胖子中年满脸涨得通红,丝毫动弹不得,其身旁几名打手见牧晨武功奇高在旁动也不敢动,胖子声音沙哑道,
    “如今江湖人尽皆知,药王山日前惨遭灭门,‘药圣’也已宾天而去…….”
    牧晨听胖子死到临头仍是那番说辞,心中已信了七分,整个人犹如遭受晴天霹雳,心中悲痛,神色茫然,喃喃自语道,
    “姜前辈宾天了,他死了,他死了……..”
    一旁周希曼见牧晨神色惨白,双眸空洞无神,也觉心中堵得难受,一股怜惜之情油然而生,伸手紧紧抓住牧晨左臂不放,牧晨反复说了几次,忽而似想到什么一般,神情冷厉望着胖子问道,
    “那他的徒弟呢,可否尚在人世?”
    胖子中年见牧晨浑身煞气,武功极高,当下丝毫不敢怠慢,如实答道,
    “这个小的不得而知,或许尚在人世也不一定……”
    牧晨将中年男子抛在一旁,凛然道,
    “速速带人离开此地,否则我杀了你......滚!”(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三章 安顿

    胖中年听得牧晨威胁,连带着众打手一齐出了药铺,药铺众人向着牧晨作了一揖躬身道谢,牧晨充耳未闻,失魂落魄走出药铺,嘴上喃喃道,
    “希曼,姜前辈于我有大恩,我必须去一趟到药王山!”
    周希曼深知牧晨为人知恩图报且又重情重义,当年她仅是送了一瓶疗伤药他便以性命相报替自己受了一掌,如今姜百草于他有恩只怕无论如何也要报答,念及至此,周希曼也不劝阻,螓首轻点道,
    “牧大哥,别太难过,你要去药王山我与你一同前往!”
    牧晨心想天魔宗为祸武林,滥杀无辜,日后与他们拼得鱼死网破时说不得天魔宗以自己父母家人相要挟,届时一边是江湖大义,一边是父母恩情,当真左右为难,念及至此,牧晨断然道,
    “不,我一人去足以,有件事拜托你做!”
    周希曼见牧晨拒绝,不由得面色微黯,心中担忧,又听牧晨有事相求,不禁好奇问道,
    “甚么事?”
    “请你将我父母家人送往无极宗安顿好。”
    牧晨闻言,当下说出心中打算,周希曼想了一想,摇头道,
    “若是天魔宗率部攻上无极宗,你又不在宗门,那该如何是好?”
    牧晨闻言,神情微滞,以无极宗如今实力十有**是挡不住天魔宗总攻,可惜九刀会也是强敌环伺还不如牧家村来得安全,牧晨左思右想始终找不到一个好去处,却听周希曼建议道,
    “敝教在襄阳有一处老宅子,本是用来作襄阳分坛住所,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倒是可以用来安顿他们!”
    “如此甚好!”
    牧晨双眸陡亮,轻轻点头,忽而想到摩尼教似邪非正似敌非友,如今自己又与周教主撕破脸皮,届时若是两派势同水火送往摩尼教岂非是送羊入虎口,念及至此,牧晨踌躇道,
    “那你爹他.....”
    “放心罢,那老宅子除了我任何人都不知道!”
    周希曼闻言,不禁斜眼瞪了牧晨一眼,已然猜出牧晨心中所想,牧晨尴尬一笑,如今大敌当前也只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当下二人也不去摩尼教黄城分坛,调转马头返回牧家村劝说家人搬至襄阳,牧永福听得牧晨让众人搬家,心有抵触极不情愿,说道性急处更是以死相逼。
    牧晨动之以理晓之以情,从江湖道义说到个人荣辱得失,从家族传承说到自身姻缘,直说得几人有几分意动,周希曼则趁势在旁添油加醋,声情并茂,甚至不惜下跪相劝,如此说了一炷香功夫,牧永福众人方才同意迁居,当下一家老小在家收拾东西,牧晨去集市里雇了一辆马车载着一家老小直往襄阳进发。
    汉阳城自东往西地势渐高,马车在平地尚能风驰电掣,待到丘陵岗地时只能颠簸前行,速度越发缓慢,众人到了竟陵城时已是傍晚时分,牧晨一路护送至此便拜别周希曼及家人,骑马马不停蹄赶往巴蜀之地。
    破庙前马肉仅剩肚皮上一小部分,其余大多被徐凤二人吃了,连日来,苗拾整日里待在破庙练功,徐凤只得亲自动手生火做饭,每每徐凤做好饭菜,苗拾总是先抢去吃了,为此徐凤也是无可奈何。
    黄昏时分,徐凤右手提着一株藤蔓,左手拿着半截断剑自河对岸山林中走来,那藤蔓紫褐色,粗糙扭曲,正是首乌藤,徐凤脚尖轻点跃到破庙一边河岸,不经意望了眼破庙,见四下无人,徐凤搬开一块簸箕大小石块,只见石块下压着一株株草药,还有六条巴掌大小金鲫鱼。
    徐凤用断剑在石块上面割出一条凹槽,然后将一株株药草放在石面用石头捣成药汁,盏茶功夫不到,那药汁顺着凹槽缓缓下流,徐凤摸出那日乘装‘黑玉凝胶’空瓶一滴滴接住药汁。
    徐凤收好瓷瓶,将一旁金鲫鱼开肠破肚刮去鱼鳞,在河里清洗干净,然后纵身跃到树干掰断一根数尺长笔直如剑的柳枝,用断剑将柳枝劈作两段又将一头削尖,将六条鱼分别窜在两条柳枝上,最后再将药汁均匀涂抹在其中一串鱼周身各处。
    徐凤嘴角微翘,起身回到破庙,见那苗拾仍自望着《无量神功》秘笈全神灌注,徐凤也不理会,自顾自支起篝火坐在一旁烤鱼,只过得盏茶功夫,那一串金鲫鱼烤的金黄油亮,肉香四溢,徐凤欲要等那苗拾过来抢食,却发现他坐着一动不动,浑然不觉。
    徐凤扇了扇鱼身冒出的热气,又侯了片刻功夫,仍不见苗拾有丝毫动静,当即起身将鱼递到苗拾面前晃了晃,苗拾回过神来,望着徐凤递来得烤鱼似笑非笑,
    “主动献殷勤,莫非这鱼下了毒?”
    徐凤闻言,心中一慌,暗想莫非被他发现端倪,为了不引人耳目这两日去采药也是分开来采极为小心,即便被他发觉也无济于事,况且这药无色无味,只是安神助眠的方子,应该不会被他发觉,言念及此,徐凤心中稍安,淡然道,
    “爱吃不吃,随你!”
    徐凤说完,随手将鱼往地上一扔,转身走了,孰料那苗拾捡起烤鱼也不嫌脏,擦了擦鱼身上灰尘,含笑道,
    “吃,当然吃,美人给我烤鱼有毒也吃......真香!”
    苗拾将烤鱼放在鼻尖嗅了一嗅,开口赞了一句,大口大口吃进肚里,徐凤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继续烤鱼,待到徐凤将鱼烤好吃完,天色已黑,那苗拾已然靠在神像昏睡过去,可叹苗拾无论武功多高,心思如何细腻,也想不到徐凤并非武圣山庄弟子,而是一代‘药圣’姜百草高徒,可以因地制宜就地取材配制出安神助眠的汤药。
    徐凤见苗拾睡得分外香甜,嘴角荡起一丝冷笑,坐在一旁又侯了盏茶功夫,徐凤缓缓站起身子,手上紧紧握着半截残剑,踱步走近苗拾跟前,手起剑落剑尖直刺向苗拾心口要害,若是一剑刺中苗拾立时命丧九泉。(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四章 偷功

    忽听得砰的一声大响,徐凤剑尖尚未临身陡觉自剑身上传来一股沛然之力传遍周身,竟是那苗拾体内自行生出护体真气,震得徐凤一连暴退数步,好在徐凤并未使出多大劲力,若是不然,仅此一击便会身受重伤。
    徐凤柳眉微蹙,见苗拾仍是酣睡不醒,心中稍宽,莲步轻移手持断剑削向苗拾脖颈要害,剑未临身又是砰的一声大响,徐凤右手臂被真气荡开险些脱了臼。
    徐凤神情不忿,右手紧握半截断剑一次次袭向苗拾膻中穴,太阳穴,百会穴,乳中穴,玉枕穴等全身各大要穴,可惜无一不是功败垂成,却在此时,徐凤瞥见苗拾怀中露出一角古书封面,正是那《无量神功》武功秘笈。
    徐凤心想若是此际拿了秘笈逃走,非但苗拾等一众南海派高手会对我纠缠不休,连那天魔宗女贼也会追杀而至,届时我便是三头六臂也不够他们杀的,不如来个驱虎吞狼先将《无量神功》牢记心中学个保身本领再走不迟。
    念及至此,徐凤自苗拾怀中摸出《无量神功》秘笈,打开秘笈随意翻开,只见那秘笈仅有二三十页合共十一层,每一层第一页往往是经脉运行图,下一页便是心法口诀以及武功修练注解,徐凤翻回第一页细看,只见页面中乃是一段武功总诀,其上以小楷字写道,
    “若为无量法,必至无上道,离欲深正念,万法存空冥,芥子纳须弥,诸窍通天地,其势大也低,其容深也阔……”
    徐凤一边默念一边记忆,盏茶功夫而已,已将一百余字的《无量神功》总诀尽皆记在心中,随即翻到第二页,只见第二页画了一幅人体任督二脉运行图,在运行图中引出一行小字用以标记各处大穴要穴,徐凤任督二脉早已融汇贯通,只是看了一眼便即翻到第三页,
    “吐气纳至踵,连绵闭如瓶,气机荡脏腑,冲开天人通……”
    徐凤早已不是初入江湖懵懂少女,虽非绝顶高手,但年纪轻轻破入化境也是难能可贵,加之又精通岐黄之术,那口诀中一些经脉穴道,深奥的武学之理徐凤稍一琢磨便心中了然,当下盘膝静坐,眼观鼻鼻观心,凝神静气修炼起《无量神功》第一层。
    徐凤暗运一口气,那真气游遍任督二脉后继而向下直冲足底,而后沿着足背向上升至头顶百会穴,只是一个周天,徐凤只觉浑身上下一热,随着其呼吸吐纳四周天地之气疯狂涌入腹部丹田,体内真气以肉眼可见急速增长,徐凤四周弥散着氤氲白雾,仿佛仙女下凡一般。
    “第一层了!”
    一炷香功夫左右,徐凤嘴角不自禁荡起一丝笑意,凝神内视,发觉丹田内真气增强数倍,旦夕间自初入化境变成化境圆满修为,徐凤心中暗喜,当即将《无量神功》翻到第四页,入眼只见又一幅经脉运行图,图中双臂处所绘经脉正是手太阴肺经以及手太阳小肠经。
    徐凤那日吃了‘药圣’姜百草炼制宝药突破化境时,早已洗精伐髓打通全身经脉,这手太阴肺经以及手太阳小肠经自然也在其中,徐凤一眼瞥过随手翻到第五页,只见第五页也有一段心法口诀,
    “真意两相容,浮游调水火,双手抱子午,四门守正中……”
    徐凤一边念一边记,而后依照秘笈上所述心法口诀运转周身真气,只得片刻功夫而已,自双手指尖升出一股热流,这热流游遍周身经第一层任督二脉诸穴回归丹田气海,气海中真气急速运转宛如一片星云一般渐渐扩大增强。
    修炼中不觉时光流逝,转眼天际现出一抹鱼肚白,徐凤周身忽明忽暗,忽冷忽热,丹田内真气丰盈充沛,浑身真气鼓荡,头顶不断冒出氤氲白气,显是练功至紧要关头,忽听得体内啵啵的两声轻响,徐凤将《无量神功》练至第二层,自身修为随即突破至化神境界。
    徐凤欣喜不已,缓缓睁开双眸,眼中一抹精光一闪而逝,摄人心魄,接着神韵内敛恢复如初,徐凤心道这《无量神功》越往后越发艰难,若非之前功底深厚也不能一夜之间突破第二层,徐凤瞥了一眼仍自昏睡的苗拾,心知苗拾吃了自己下的分量十足的安神汤药,一个时辰内怕是不会苏醒,左右闲来无事,徐凤当下翻开《无量神功》一页页默记在心。
    只过得大半时辰,千余字的心法口诀以及诸多经脉尽皆被徐凤背得滚瓜烂熟,余下只需日后勤加修炼即可,徐凤想到报仇有望心中死志立时消了大半,小心翼翼将《无量神功》秘笈原封不动放入苗拾怀中,徐凤右手握着半截断剑,装作若无其事走出破庙割了几斤马肉,如往日一般剥皮洗净回庙烧烤。
    孰料才回破庙,苗拾已然醒了,苗拾心下暗自奇怪,只觉这一觉睡得忒也踏实安稳,苗拾回想那日脱徐凤衣裳时并未见到瓶瓶罐罐迷药之类物事,心中疑忌之心尽去,只道自己连日练功身子疲乏所致,双眸眨也不眨望着徐凤窈窕身姿以及破烂衣衫里若隐若现的光洁肌肤。
    徐凤心中一慌,只道是苗拾察觉一丝端倪,当下强自镇定自顾自支起篝火烤肉,眼角余光瞥见苗拾缓缓踱步向自己走来,徐凤连忙挺起半截断剑护在身前,厉喝道,
    “别过来!”
    苗拾闻言,却是充耳未闻,双眸上下打量徐凤姣好身躯,片刻间只距徐凤数尺距离,徐凤见苗拾欲要白日宣淫,心里害怕,一步步被迫得不住后退眼看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徐凤忽的手上剑尖倒转抵在自己咽喉要害,决然道,
    “你再过来我就自尽!”
    苗拾听得徐凤话语,眉头微蹙,身形骤然一顿,倏而趁着徐凤不备右手曲指成爪,朝前一吞一吐,徐凤只觉一股极强吸力袭来手上断剑顷刻被苗拾摄在手中,苗拾冷笑一笑,随手将断剑甩到一旁,抬脚继续走向徐凤,却在此时,忽听得破庙外传来阵阵脚步声,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道人影出现在破庙门口,满脸惊喜望着徐凤。(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五章 北上

    徐凤循声望去,只见那人三十多岁,身材魁梧,两腮边留着美髯须,正是药王山师兄姜老二,原来那日姜老二等五人外出作行脚大夫,因而避过一劫,待五人回到药王山已是一日之后,五人惊见药王山惨遭灭门心中悲痛不已,伏在姜百草等师门长辈尸身前嚎啕大哭,直哭得嗓门也哑了,五人方才作罢,清点人数发觉少了徐凤与王长老二人。
    姜老二五人生出一丝期盼,当下将师门众人埋葬后,分头寻找徐凤二人下落,姜老二与另一名药王山弟子一路往北,沿着王长老血迹追踪到竹林,见到王长老尸身伏在竹林外又是大哭一阵,只是嗓子嘶哑哭得直如狼哭鬼嚎一般,二人哭了片刻,就地将王长老尸身埋在竹林外,随后闯进竹林继续寻找徐凤下落。
    二人在竹林兜兜转转大半日,始终未发觉蛛丝马迹,出了竹林,陡见前方重峦叠嶂,山峰峭拔千丈,一时不知该往何处寻,二人在茫茫大山来回换了几处方位,耽搁了一日功夫,仍未寻到丝毫线索。
    这一日实在太困,便在在山坳里就地睡了几个时辰,醒来恰见天际尽头炊烟寥寥显是有山民定居于此,二人想了一想,展开轻功疾向人烟处狂奔,行不多远,恰见路旁一处荆棘上挂着一片白纱碎布,二人面色一喜,也不多说,循着徐凤留下线索直往东北而行。
    姜老二二人出了村落,沿着泥泞中留下脚印寻到资阳城外,这时却没了线索,二人商计之下决定分头搜寻一人进城一人去往城外,姜老二在资阳城外东南西北来来回回跑了数遍,方圆二十里未见到徐凤留下蛛丝马迹,到得第二日,姜老二沿着西南方一条河流直走向东北方位,行不多远,忽见前面不远有处破庙,破庙内隐隐传来说话声,姜老二心中暗喜,脚尖急点一路奔向破庙,恰见徐凤衣衫褴褛被迫到破庙墙角,姜老二惊喜道,
    “小师妹,果然是你!”
    徐凤遭逢大变后见到昔日同门心中自然欢喜,只是心知以姜老二与自己二人武功想要脱困难如登天,反倒平白送了性命,不由得厉喝道,
    “滚,我不想见到你!”
    姜老二闻言,神情微怔,不知徐凤唱的哪出,只道是徐凤师父宾天心中哀伤怨恨自己来得晚了,正待开口说话,却听徐凤对面那中年男子冷笑道,
    “来都来了,为何要走……来,咱们坐下说话。”
    姜老二见徐凤二人神色有异,闻言并未踏进踏进破庙,忽觉自己巨阙穴与膻中穴两处一痛,竟是给人隔空点了穴道,姜老二惊怒望着苗拾,只觉眼前一黑昏死在破庙门口。
    徐凤面色微变,也不知姜老二是死是活,脑中思绪电转苦思应对之策,忽而灵光一闪,嘴上威胁道,
    “淫贼,你休要猖狂,我师门已经派人找来啦,你跑不掉啦!”
    “哼,我为何要跑,你师门来再多人无非是多添个人头而已,何足道哉。”
    苗拾听得徐凤话语,不禁冷哼一声,神色间丝毫不将江湖各派放在眼里,徐凤闻言,冷笑一声道,
    “凭你那狗屁神功还想与我师门作对,简直痴心妄想,别说武圣山庄老祖宗了,便是我牧大哥你也打不过……”
    “忘了告诉你,我牧大哥才二十多岁便是归藏境绝顶高手,你一把年纪了怎么跟他斗,老人家你还是回家耕田去罢!”
    苗拾听得徐凤话语,心底明知是使的激将之法仍是气愤难当,他自负学武之材,数个月光景已将《无量神功》练至第七成,心中极为得意,丝毫不将旁人放在眼里,听得徐凤说到有人二十多岁破入归藏境,心中只是不信,
    “不可能.....绝无可能,你这小姑娘胡说八道,二十多岁的归藏境难道他打娘胎里就在练武功不成!”
    “呵呵呵……..”
    徐凤听得苗拾话语,笑得花枝乱颤,手指指着苗拾神色间竟是嘲弄之意,苗拾见徐凤生得温婉动人,身姿窈窕,心里早存了念想,今日徐凤一席话非但刺痛了他于武学之道的自负之态,更加践踏了他作为男子尊严,苗拾怒哼一声道,
    “哼,你那牧大哥在哪,苗某倒要见识见识他是否有三头六臂。”
    徐凤闻言,嗤笑一声道,
    “本姑娘劝你还是别去了,在这破庙躲藏一辈子再好不过,出去了岂不是枉送一条性命……”
    苗拾此时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见徐凤反倒劝他珍惜性命作缩头乌龟,苗拾哪里还能忍耐,身形微晃,欺近徐凤面前一把扣住徐凤右手脉门道,
    “废话少说,快带我去会会你的牧大哥,否则我立刻扒光你的衣裳!”
    “别…….别……我……我带你去。”
    徐凤听得苗拾话语,娇躯一僵,说话发颤,也不知她是真害怕或是佯装害怕,神情关切望了昏倒地面的姜老二一眼,带着苗拾出了破庙转而向北,无极宗在巴蜀东北方位,若寻牧晨理应掉头往东,穿过神农岭再行往北,徐凤担心为牧晨招来祸事便引着苗拾向北,心想着武圣山庄老庄主乃是武林中泰山北斗,功参造化,定能制服苗拾这淫贼,念及至此,徐凤歉疚之心消失大半。
    二人沿着河岸往上,走出大半时辰地势渐高,每走不远便有一群山峰阻路,那山不甚高,在巴蜀之地倒极为稀松平常,徐凤每遇大山脚便要坐下歇息片刻,心中盘算着脱身之策,实到万不得已不想给武圣山庄招惹麻烦,徐凤心地善良连深陷险境也在替旁人着想,那苗拾也不催促,似是慑于武圣山庄威势想要在途中将《无量神功》多练一层,双方二人各有心思,倒也不着急赶路。
    傍晚时分,二人行至培宁郡,培宁郡山多地少整个郡县十之七八都是连绵群山,众民宅依山而建,山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世代久居于此,徐凤见许多山民门前晾晒着许多珍稀药草,不禁双眸微亮生出亲切之感。(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六章 偶遇

    培宁郡虽不大,但处于巴蜀之地中心位置,依山傍水,水陆交通发达,乃是南来北往必经要地,酒楼,当铺,赌坊妓院等应有尽有,徐凤二人吃了几天马肉早已吃得腻了,苗拾选了一家靠近路口的面馆在门口处落座,向店家叫了两碗笋辣面,一边等候一边扫向面馆内宾客,只见面馆内客人对着二人指指点点,大多望着徐凤破烂的衣裳一脸坏笑,苗拾冷哼一声,转向徐凤道,
    “你别乱跑,我去去就来!”
    苗拾说完,转身出了面馆,徐凤听得苗拾吩咐,只是瞥了一眼并未答话,侯了片刻功夫,两碗清香四溢的笋辣面端上桌来,徐凤只觉面条爽滑可口劲道十足,当即大口大口吃将起来,几个呼吸而已,一碗面便即吃完,徐凤招来店小二又叫了一碗,正吃得酣畅,忽听得面馆外一人道,
    “这位兄台,请借过?”
    徐凤神情微怔,随即满脸惊喜之色,听得那人话声极为耳熟,连回首望去,却见不到说话那人身影,当下顾不得吃面,起身快步出了面馆,街头巷尾却是见不到方才说话之人,徐凤正欲转向左边路口查看,忽而被人一把拉住手臂,
    “客官,你还没给钱!”
    “稍后再给,我有急事,你先放手!”
    徐凤回头望了一眼,见是面馆店小二,当下暗运真气摆脱店小二纠缠,快步奔向路口望向东西两街,却见街上人头攒动依旧望不到心里那道身影,徐凤双眸微黯,开口大喊道,
    “牧大…..”
    孰料才喊一半,苗拾拽着徐凤脉门返回面馆之中,徐凤拼命挣扎无果,只得跟着苗拾回到面馆,只是再吃那碗笋辣面,顿觉食之无味,弃又可惜。
    牧晨自竟陵城一路往西,骑快马疾行一日一夜行至归州城,前方不远便是方圆百里的神农岭,牧晨行到此处,不禁想起顼萺部落,心想老祖宗待我有恩,待闲暇后需得去看望他老人家,心中如此想,脚下却丝毫不停,牵马闯进神农岭,神农岭奇峰突兀,道路甚险,牧晨仗着艺高人胆大,也不绕路,遇山翻山遇水渡河,遇到凶禽猛兽也横冲直撞,但凡有不开眼的家伙阻路,大多成了牧晨剑下亡魂。
    如此又行一日,牧晨横穿神农岭到得巴蜀通州郡,通州地势平缓适宜骑行,牧晨翻身上马策马直往西南而行,好在巴蜀之地虽然山高林密,各大郡城之间大多有官道相连,以便战时行军布阵,牧晨一直到第二日黄昏时分方才赶到培宁郡城。
    牧晨赶了数日路程早已人困马乏,眼见天色将黑,牧晨骑马进了培宁郡城,沿途问明客栈所在,骑马走出盏茶功夫行经路口一间面馆,见路口处人头攒动牧晨喊了一声借过便催马向左奔向客栈,又绕过一个路口时忽听得身后不远那叫喊声有些耳熟,牧晨轻夹马肚欲要掉头看个究竟,猛听得一道凌厉的喝声道,
    “找死吗……没长眼睛!”
    牧晨闻言,连忙回首望去,却见说话者是名穿着翠绿绸裙锦皮袄的中年美妇,长方脸蛋,丹凤细眼,剑眉薄唇,却是那绰号‘夺命剑’的南宫伤,南宫伤手持佩剑一脸愠色望着牧晨。
    牧晨听得南宫伤言辞狂妄也不动怒,心下自知理亏,抱拳歉道,
    “在下着急赶路冲撞阁下,实在对不住!”
    南宫伤见牧晨年纪轻轻,一时瞧不出他深浅,只道对方乃是泛泛之辈,当下丝毫不放在眼里,听得牧晨恭声致歉不依不饶道,
    “若是做错事道歉有用,那要王法干么?”
    牧晨见对方不肯善罢甘休,不由得剑眉微蹙,嘴上仍是客气道,
    “那不知阁下高见如何?”
    “既然眼睛不认路留着也是无用,阁下不如留下一只眼睛罢!”
    南宫伤话音未落,手中长剑一晃倏而出剑,其速极快犹如闪电一般刺向牧晨右眼,孰料剑到半途却是无论如何不能再进半寸,南宫伤心中一突,抬眼看时,只见牧晨右手食中两指轻轻夹住自己佩剑剑尖,南宫伤望着牧晨犹如见鬼一般,颤声道,
    “你……你……”
    “哼,如此飞扬跋扈,不识好歹,让你也长点记性。”
    牧晨说完,右手食,中两指轻轻一掰,南宫伤手中佩剑应声断为两截,右手轻挥,手中半尺长断剑迅若闪电刺向南宫伤面门,南宫伤眼前一花,瞧不清对方如何出手,忽觉左脸脸颊一痛被半尺剑尖划出一道血痕。
    牧晨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剑尖射出后看也不看,调转马头循着那熟悉声音寻去,南宫伤伸手擦了一下左脸鲜血,望着牧晨远去背影双眸满是敬畏之色。
    牧晨骑马原路返回,沿着东西两街来回寻了一遍,依然未发现丝毫踪影,牧晨心中暗叹,当下只得催马奔向客栈歇脚,约莫走出盏茶功夫,牧晨面前现出一家两层楼客栈,客栈门檐上挂着‘宁乡客栈’四个朱漆大字。
    牧晨要了一间上房,吩咐店家将马牵了喂些草料,回到房中倒头便睡,不知睡了多久,牧晨作了一个梦,梦中遇见徐凤浑身鲜血拼命狂奔,身后不远一名蒙面人追杀而至,徐凤一边发足狂奔一边大呼救命,牧晨跟在二人身后展开轻功无论如何追不上二人速度,牧晨心中焦急不已.....
    一夜无话,次日天尚未亮,牧晨手持无邪剑骑马出了客栈,才走出一炷香功夫,天空现出一抹鱼肚白,牧晨骑马赶到城南,只见前方数十丈外有一处城隍庙,一道青色身影闪身奔出庙外,牧晨见那人长发披肩,身形窈窕显是一位年轻女子,只是那女子身上穿着男子长袍似是而非。
    牧晨见那女子背影有些眼熟,正欲催马上前瞧个仔细,忽而斜刺里闪出一道人影紧紧跟在那女子身后,那人影一身翠色襦裙,手提半截断剑,正是昨日遇见的夺命剑南宫伤。
    牧晨冷哼一声,心知南宫伤又欲为非作歹,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且赶往药王山也不在乎一时半刻,牧晨将马系在城隍庙外的一株松柏下提剑紧随在南宫伤身后。(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七章 相逢(一)

    牧晨抬眼望去,只见南宫伤与前方那女子下了斜坡走出一里远近,牧晨连展开轻功提速紧追,孰料尚未走出多远忽觉后背生寒,牧晨立时生出警觉,身形微晃闪身避在一旁,只听身后一道浑厚低沉声音道,
    “倒是有两下子。”
    话音未落,那人脚尖轻点闪身欺近牧晨,掌随身动,一掌朝着牧晨脑后玉枕穴拍落,牧晨身形后仰躲过那人掌劲,同时无邪剑倏而出鞘挺剑刺向那人胸腹要害,那人身形微侧避过剑尖,同时右掌顺势下压拍在无邪剑剑身。
    牧晨右手无邪剑招式陡变,改刺为扫削向那人右掌,那人右掌后缩,同时左掌曲指成爪穿过无邪剑拿向牧晨右手脉门,牧晨手腕轻抖,真气灌注无邪剑剑身,闪电般画了一个圆圈圈向那人双臂,那人见牧晨剑法精妙非凡,脚尖轻点身形倒纵丈许距离。
    牧晨转身望向身后那人,只见他四十来岁,中等身材,圆脸方嘴,鼻梁扁平,正是南海派叛徒苗拾,牧晨却是首次见面,望着苗拾剑眉微蹙道,
    “不知阁下何以突施偷袭?”
    苗拾见牧晨丰神俊朗,举止气度不凡,不禁暗啐一声,神情冷峻望着牧晨道,
    “你鬼鬼祟祟跟在别人身后有何图谋?”
    牧晨听得苗拾话语,莞尔一笑,心道原来他将我当作奸邪之徒是以出手阻拦,向着苗拾拱了拱手,客气道,
    “阁下怕是误会了,在下只是出于江湖道义想要救人,哪里会有什么图谋?”
    苗拾闻言,上下仔细打量牧晨,见他年纪轻轻武功却是不俗,不由得生出比较之心,冷哼一声道,
    “误会……我看你这小子贼眉鼠眼绝非好人,今日我便替你师长教训你,好教你迷途知返。”
    苗拾话刚说完,倏而身形微晃,闪身一掌拍向牧晨胸腹要害,牧晨不闪不避,手腕轻抖,无邪剑挽出数朵剑花,分头刺向苗拾周身各处大穴,苗拾心神微凛,双掌翻飞纷纷荡开牧晨剑身,牧晨一招占得先机,当下身随剑走,剑身化作一道闪电径自刺向苗拾胸口膻中穴。
    苗拾心中暗惊,当下真气灌注双掌,双掌猛然合拢夹向无邪剑剑身,牧晨心中冷哼,无邪剑剑柄划了半圆,剑尖随之圆转避过苗拾双掌切向苗拾手腕,苗拾双臂后缩,右掌倏而外翻拍向无邪剑剑身,牧晨无邪剑被荡开数尺,倏而招式一变顺势上撩扫向苗拾咽喉要害。
    苗拾左掌上托拍向剑尖,牧晨顺势下劈斩向苗拾头顶百会穴,苗拾身形微侧避过剑锋,同时身形欺近右掌化作掌刀斩向牧晨腋下极泉穴,牧晨旧照已老新招未生,当下脚尖轻点急退了一步,无邪剑剑身斜撩斩向苗拾左臂,苗拾后退一步避过剑锋,神色凝重望着牧晨,牧晨眼角余光望着消失无影的南宫伤二人,冷哼道,
    “阁下若是再苦苦纠缠,在下不客气了!”
    “哈哈哈......好,手底下见真功夫罢!”
    苗拾闻言,大笑一声,双掌掌心聚与丹田,而后缓缓提到膻中穴,憋足一口气,功聚双掌,左掌猛然拍向牧晨要害,牧晨潜运真气灌注剑身,待到对方掌劲距自己不足数尺,牧晨一剑猛然斩向苗拾掌劲,剑气与无形真气相交彼此碰撞反噬,苗拾‘无量真气’虽被剑气劈作两半,但是仍有余劲袭向牧晨,反观牧晨剑气被他‘无量真气’尽数化解。
    牧晨见势,心神微凛,手腕轻抖挽出数朵剑花,将袭来真气尽数撕裂,眼见苗拾一招连一招打来,牧晨手中无邪剑不停翻转,《傲剑诀》劈,扫,刺,撩,截,推轮番施展搅碎苗拾‘无量真气’,牧晨越使越快,越使越急,每出一招出,便含有六大剑招十八剑式,十八式反反复复仿佛只有一剑,一剑出,轻易便将苗拾‘无量真气’劈作两半。
    “九九归一,归真?”
    苗拾惊呼一声,望着牧晨数招归于一招而后一招化作数招,不由得双眸微缩,仔细一想又觉不对,这小子虽然数招归一,确是因出剑极快所致,并非是归真中‘一化万物,万物归一’之境。
    念及至此,苗拾心中稍宽,双掌左右交错,一掌掌劈向牧晨周身要害,牧晨无邪剑剑气纵横撕裂一道道掌劲,双方二人又拆得十数招,牧晨每劈一剑便前进一步,待十数招拆完只距苗拾一丈有余,牧晨无邪剑连劈数剑,苗拾连拍数掌,牧晨见苗拾胸口空门大开露出破绽,脚尖急点无邪剑化作闪电刺向苗拾心口,待距心口不足半寸忽而凝剑不发。
    苗拾额头冒出冷汗,心中惊惧不已,若是牧晨剑尖再进一寸只怕自己小命不保,苗拾呆呆站在原处一动不敢动,牧晨冷冷望着苗拾忽而收剑回鞘,牵了马策马扬鞭向着南宫伤二人消失方位疾追。
    牧晨一口气奔出盏茶功夫,骑马立在一处矮山山头,放眼望去,始终不见南宫伤二人踪影,牧晨调转马头变换方位又来回搜寻数遍,一直到了午时依然一无所获。
    牧晨心中暗叹,当下放弃继续追踪打算,催马扬鞭径向药王山疾行,前方道路忽高忽低,高则峭拔千丈,道路艰险,低则积水成潭,水深鱼肥,牧晨也不知跑出多远,忽见前方里许外有处破庙,庙前双方四人斗得正酣,其中一人身穿翠绸襦裙,手中使一柄三尺长剑,不是那夺命剑南宫伤又会是谁,另一方两男一女,女的身穿一袭青布长袍,长发披肩,身形窈窕,正是南宫伤跟踪之人,余下两名男子一者身材魁梧,一则身材高瘦。
    牧晨催马赶至近处,只见两男一女徒手与南宫伤对敌,或拳或爪使的却是药王山《五禽功》,双方四人全身拼斗却是未留意骑马赶来的牧晨,直至马蹄声渐进,四人方才不经意瞥了一眼,那身穿青布长袍女子见来人二十多岁,丰神俊朗,手持三尺长剑,不由得愣了一瞬,倏而双眸湿润,大喜道,
    “牧大哥!”(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八章 相逢(二)

    牧晨听得那青袍女子喊声连向她望去,只见她二十来岁,瓜子脸蛋,双眉细长,姿形秀丽,相貌温婉动人,正是药王山‘药圣’高徒江南人称‘蝶谷医仙’的徐凤是也,牧晨着实吃了一惊,未料到一月不见徐凤武功进步如斯,牧晨早见青布身影有些眼熟,只是不能确信与南宫伤交手的青袍高手便是徐凤。
    牧晨却是不知,徐凤自修习《无量神功》武功大进,连轻功身法也是与日俱增,昨日在培宁郡城与牧晨擦肩而过,后来苗拾去而复返抢了一件男子衣裳给她换上,到了晚间,徐凤二人借宿于城南一家城隍庙里。
    徐凤心念师兄姜老二安危,暗自决定再将苗拾药倒,次日一早,徐凤到山林里打了一只野鸡烤熟分与苗拾吃了,却不知苗拾此次已起了疑心,一边假装吃了鸡肉一边运功将药性逼出体外,是以徐凤前脚方走苗拾后脚便准备动身,苗拾自然也见到跟在徐凤身后的南宫伤,但他心想徐凤几次三番想要逃跑若不给她吃些苦头终不会死心跟在左右,当下并未立时动手准备尾随徐凤二女身后、不料这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牧晨突然现身欲要破坏苗拾计划,苗拾方才动手阻拦。
    徐凤展开轻功沿原路返回,竟发觉自己身轻如燕,双脚轻轻一点便奔出丈许距离,心念所至浑身真气顷刻游遍周身,南宫伤跟在身后暗暗叫苦,只觉徐凤轻功较她轻功身法只强不弱,跟到半途竟相距越来越远,好在尚能远远望见徐凤背影。
    徐凤一路疾行奔回破庙,却见姜老二穴道自行解了正引着一名药王山弟子四处寻她下落,徐凤喜出望外,当下师兄妹三人聚在一处商议决定先返回药王山会齐剩余师兄弟再做打算,却在此时,身后南宫伤终于赶来,仗着手中长剑之利以一敌三力战徐凤三人,孰料徐凤内力大进连《五禽功》使将出来亦是虎虎生风,南宫伤虽有长剑在手,一时半刻竟是不能占得上风,双方拆得数十招,徐凤三人尽皆受了剑伤已是强弩之末,却不料牧晨及时赶来。
    南宫伤心中一突,不想昨日遇见的年轻高手竟与徐凤相熟,当下趁着徐凤三人分神之际,长剑连刺绕了一圈,只听的两声痛呼传来,那名身材高瘦的药王山弟子立时中剑身亡,姜老二武功较那名师弟要高躲避及时,只是腹部中了一剑,南宫伤剑尖指着徐凤咽喉喝道,
    “都别动,否则我杀了她!”
    姜老二闻言,退在一旁不经意望向牧晨,他心知牧晨武功高强自有应付之策,只见牧晨神情凌厉望着南宫伤,缓缓开口道,
    “阁下真是死不悔改,倘若你放了她在下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牧晨话刚说完,却听徐凤急切道,
    “牧大哥,不能放了她,她们杀了我......”
    南宫伤心中一突,连伸手点了徐凤哑穴,牧晨双眸微凝,已然听出徐凤话中意思,想到药王山前辈数次救了自己性命,如今竟被一群宵小之徒灭门,不由得心中杀意迸发,当下不动声色右手仍手持无邪剑,左手藏在腰侧曲指轻弹弹出一道赤色劲气,正是《血饮九重天》上所载武功‘灭魔指’,只听得砰的一声大响,南宫伤握剑的手腕洞穿一口血洞,手中长剑立时应声掉在地面,徐凤趁此时机双手连点封住南宫伤周身大穴。
    牧晨翻身落马,自怀中摸出一瓶金疮药递予姜老二,转身望着徐凤柔声道,
    “凤儿,你没事罢?”
    徐凤见牧晨一脸关切望着自己,陡然间心头发堵双眸泪水盈眶,连日来她师门惨遭不幸恩师惨死,自己又招奸人欺侮,徐凤几近绝望,无数次有轻生念头,只是为了报师门之仇才勉强撑到今日,徐凤暗自告诫自己要坚强不要哭,可是此时望着牧晨温柔关切的眼神泪水如决堤之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呜呜呜.....牧大哥,师父死啦,王长老也死啦,他们都死啦.....都是为了我.......为了我死的,凤儿该死,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呜呜呜......”
    牧晨见徐凤哭得撕心裂肺,两行清泪抑制不住顺着眼角缓缓淌下,双手紧紧抱着徐凤想要给她一丝慰藉,一旁姜老二转过身子背对着牧晨二人,双眸微红嘴角不停抽搐。
    三人哭了一阵,心中郁结之气舒缓许多,当下将身亡的那药王山弟子就地掩埋,按照计划返回药王山,姜老二与徐凤有伤在身牧晨将坐骑让给他二人骑乘,自己携着南宫伤展开轻功紧随在后,徐凤二人虽然骑马,牧晨却不疾不徐跟在身后,瞧他携着一人依然闲庭信步一般好似仍有余力,一旁南宫伤早已目瞪口呆。
    盏茶功夫不到,三人骑马途经资阳城,而后掉头向西南绕到了竹林东侧赶往药王山,到了申时时分,三人终到了药王山山脚,牧晨放眼望去,只见山脚一片空地上密密麻麻都是新坟,粗略望去约莫一百余座,徐凤与姜老二翻身下马与牧晨一道奔到姜百草坟头,三人跪在姜百草墓前一连嗑了三个响头,徐凤抱着木头墓碑啜泣道,
    “师父,凤儿不孝,来晚啦……师父,牧大哥也来看您啦,您老人家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们替你报仇!”
    “师父,凤儿昨夜作了一个梦,梦见师父说下面冷,要凤儿给您老人家烧两件衣服…….师父,凤儿想你老人家,呜呜呜……”
    “咳咳咳.....”
    徐凤趴在坟头又恸哭一阵,直哭得不住咳嗽,牧晨在身旁扶着徐凤身子轻拍她后背,徐凤哭了一阵,似是胸中哀伤舒缓许多,擦干眼泪,神情凌厉道,
    “师父,今日我们抓到一位杀人凶手,凤儿这就杀了她祭奠师父在天之灵!”
    徐凤说完,一脚踹在南宫伤膝窝委中穴,南宫伤站立不稳立时跪倒在地,徐凤陡地自牧晨腰间抽出无邪剑,噗的一声挺剑自南宫伤腹部穿过,俏脸含煞道,
    “这一剑,是我师父的!”
    南宫伤神情狰狞,想要痛呼却被徐凤点了哑穴,只能眼神哀求望着徐凤,徐凤不管不顾,又一剑刺穿南宫伤腹部,厉喝道,
    “这一剑是我师门长辈的!”
    牧晨与姜老二在旁见徐凤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不由得心中暗叹,任由徐凤作为,只见徐凤刺到第三剑时南宫伤已然气绝身亡,徐凤依然刺出第四剑,嘴上叫道,
    ”这一剑是我的....呵呵.....狗贼,你也有今日!”(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九章 老魔下落(一)

    牧晨任由徐凤**一通,方才自她手中接过无邪剑,无邪剑剑身沾满殷红鲜血,牧晨在南宫伤身上擦干血迹回剑入鞘,扫了一眼徐凤二人道,

    “凤儿,如今药王山仅剩你们几人,若遇危险未免势单力薄,不如随我回无极宗罢,好歹有个照应!”

    徐凤闻言,与姜老二彼此对望一眼,轻轻点头道,

    “那就叨扰牧大哥啦!”

    牧晨听得二人应承下来,心中稍宽,药王山于自己有救命之恩,牧晨实不愿见药王山被人斩草除根,连清明时分祭拜的子弟也无,牧晨抬眼望了望天色,柔声道,

    “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及早赶路罢!”

    徐凤听得牧晨话语,并未立时答话,转身望着面前峭拔千丈的药王山,心想此次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或许能否回来也是未知之数,念及至此,徐凤悠悠开口道,

    “牧大哥,凤儿需要上山拿些东西……”

    “好罢,我们一块去。”

    牧晨轻轻点头,当下将坐骑缰绳系在山脚灌木丛里,随着徐凤二人沿着崎岖山道上到山顶,迎面只见一座牛首人身雕像屹立山巅,牧晨猛地想起当年姜百草在此教他《五禽功》情景,又想起月前与姜百草在此将计就计擒住慕容婉,不由得心中一痛,忽而似想起什么一般,侧首望向徐凤道,

    “凤儿,那慕容婉呢?”

    徐凤与姜老二自上到山顶一时间神思不属想起许多往事,牧晨瞧徐凤充耳未闻只得又叫两声,徐凤猛地惊醒,连问道,

    “牧大哥,你说甚么…..”

    牧晨心知徐凤触景生情心中伤感,当下也不计较,又问一遍道,

    “凤儿,慕容婉呢,是否已经……”

    “师父将她医好了……慕容姑娘已经下山了。”

    徐凤听得牧晨问话,连忙如实相告,话说一半,忽而轻叹道,

    “当时凤儿一门心思扑在炼制赤血丹上,师父说要教我解毒的法子,凤儿说为时尚早不如改日再说,谁知,谁知…..”

    徐凤说道此处,只觉喉咙哽住说不出话,俏脸泫然欲泣,牧晨见她如此当下也不多问,自己侯在大堂等候徐凤二人收拾行装,想起当年在药王山种种往事,忍不住心中伤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得一道急切声音道,

    “牧兄弟……”

    那人只叫了三字便噶然而止,牧晨听得那声音正是姜老二,不禁心中一突,连忙身形微晃闪身抢入后院中,却见姜老二晕厥在后院门口徐凤却不知所踪,牧晨查探姜老二鼻息,发觉他呼吸吐纳如常只是昏晕过去,心中暗松口气,当即翻身后院跃上墙头,放眼望去,只见山坳上一道黑袍身影携着徐凤奔向后山。

    牧晨见势,连纵身落下地面,双脚交错,脚踏《千蝠幻影身》追在二人身后,只见那人闯进后山忽而斜而向下奔向山脚,身形瞬息数丈犹如追风逐电一般,一时间牧晨只能远远跟在身后,牧晨心中暗惊,未料到那人轻功如此之快,与自己轻功相较也差不多少,不知究竟是何方神圣,心中如此想,立时生出比较之心,脚下陡然发力跟着那人下到山脚,又行出盏茶功夫,二人行到药王山背面,牧晨终于后来居上距那人只余丈许距离。

    黑袍男子回首望了一眼,只见牧晨身形明明极快,看似极慢,身后残影连成一线竟是未能消散,不由得双眸微缩,牧晨脚尖轻点,翻身落在徐凤二人面前,只见徐凤此时已换上一身洁白襦裙,神情温柔望着自己不发一言,显然被人点了哑穴,目光右移,见挟持徐凤那人正是早间城隍庙外有过一面之缘的苗拾,不由得皱眉道,

    “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不知阁下此次动手又是为何?”

    苗拾听得牧晨问话,并未答话,脸上神情复杂,有惊诧,怨愤还有一丝犹疑,半晌之后方才问道,

    “《千蝠幻影身》......你是九夷族人?”

    牧晨见苗拾一眼认出他身法来历,不由得神情微凝,试探道,

    “你也是九夷族人?”

    一旁徐凤听得二人说话心中不明就里,神情迷惘望着牧晨,苗拾听得牧晨问话,仍不答话,望着牧晨神情惊疑不定,

    “不对,你不是九夷族人......二十多年前《千蝠幻影身》下落不明,你那时只怕还没出生,如果是九夷族人又怎会习得《千蝠幻影身》武功?”

    “小子,你是宿清风什么人,偷学本族绝技九夷族定然饶不了你……”

    牧晨闻言,心中暗喜,不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四年来一直打探师父蝠老魔消息却求而不得,未料到眼前这中年男子自行送上门来,听苗拾一口叫出蝠老魔真实姓名,牧晨心中已信了七八分,嘴角微翘道,

    “阁下若是说出宿清风下落,在下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哈哈哈,年轻人狂妄至极,你剑法厉害那又如何,苗某自有破解之法……”

    苗拾听得牧晨话语,忍不住放声大笑,话刚说完,忽而身形微晃,举掌拍向牧晨胸口膻中穴,牧晨呛得一声拔出无邪剑,剑身轻抖挽出数朵剑花,分刺苗拾胸腹诸多大穴。

    苗拾见势,忽而右手横摆将徐凤挡在身前,牧晨惟恐伤了徐凤,连忙收剑不发,苗拾趁势左掌荡开无邪剑顺势化作掌刀削向牧晨脖子,牧晨脚尖轻点,翻身落在苗拾身后,挺剑刺向苗拾后背灵台穴,孰料苗拾右手一带将徐凤挡在身前,牧晨投鼠忌器,只得将剑身缩回,如此几次三番,牧晨始终束手束脚,剑法虽精妙非凡却不能伤敌半分。

    徐凤俏脸满是愠怒之色,斜眼望了一眼苗拾,心中暗啐一声,苗拾却是不管不顾,右手抓着徐凤左臂随时以应不测,只见牧晨随手一扔将无邪剑插在一旁草地,苗拾见状,不由得冷笑道,

    “嘿嘿,识时务者为俊杰,弃剑投降也不错!”

    “那也未必.....阁下既然不让在下用剑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咱们便来试试拳脚功夫!”

    牧晨若有深意望了一眼苗拾,暗自运转周身真气,双手曲指成爪护在身前。(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章 老魔下落(二)

    牧晨右手在前,左手在后,身形微晃闪身欺近苗拾右侧,右爪前探抓向苗拾右臂,苗拾只觉眼前一花牧晨已距自己不足数尺,好在他反应倒也不慢,忽而斜跨一步躲在徐凤背后,牧晨一爪抓到徐凤胸前陡然凝力不发,徐凤俏脸陡红,螓首低垂不敢与牧晨目光相触。
    牧晨神情尴尬,当下双脚交错,脚踩《千蝠幻影身》忽前忽后,忽左忽右,身形立时化作一道道残影将苗拾围在垓心,每道残影使一招擒拿手法抓向苗拾周身要害,苗拾见势,脚尖急点携着徐凤不断绕着圆圈,但凡牧晨一爪抓来,便提着徐凤挡在身前,一大一小两道圆圈仿佛陀螺一般圆转,牧晨一时未能寻出破绽。
    忽而,牧晨脚尖轻点纵身上到半空,仍是脚踏《千蝠幻影身》步法,左足点在右足,右足点在左足,一时间半空残影不断,苗拾心神微凛,只见牧晨凌空翻转头下脚上左爪抓向他肩井穴,右爪抓向他脉门,苗拾身形右移避在一旁,牧晨也随之右移,苗拾左掌上托拍向牧晨左爪,牧晨不闪不避,左掌迎向苗拾左掌,右爪仍是抓向苗拾右手脉门。
    双掌相交,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牧晨只觉自身掌劲被苗拾化去十之一二,不由得心中暗惊,不知苗拾练得什么神妙武功,苗拾心中惊讶更甚,只觉自身‘无量真气’送入牧晨体内竟是遭受前所未有抵御,牧晨体内真气如海连绵不绝,且绝非寻常真气可比,苗拾五脏剧震,双脚踏的草地随之下陷数寸。
    苗拾却是不知,牧晨不仅习得《千蝠幻影身》身法更是习得九夷族绝技《血饮九重天》,浑身真气与血气融合为一,自然远非寻常真气可比,加之牧晨三处丹田同修,精,气,神早已潜移默化融为一体,同境界真气乃是旁人数倍,苗拾即便全力化去十之一二也远非牧晨对手。
    牧晨一招得势,手上动作丝毫不停,右爪仍是抓向苗拾脉门,苗拾旧照已老新招未生右手脉门瞬息被牧晨一把抓住,浑身真气无处宣泄使不上力,牧晨顺势右掌轻拍按在徐凤后背一股柔和真气将之退出丈许之外,却在此时,苗拾左掌上托,拍向牧晨头顶百会穴,牧晨不敢因小失大,当即放脱苗拾脉门翻身绕到背后伸手点向苗拾后背灵台穴。
    苗拾察觉背后一股寒意,身形连忙向右横移,孰料牧晨早已后发先至封死苗拾退路,脚踏《千蝠幻影身》身形如影随形伸手点了苗拾后背诸穴,苗拾只觉浑身一僵,丝毫不能动弹。
    牧晨抬脚走近徐凤跟前解了她周身大穴,徐凤始一脱身便一把抢过插在草地里的无邪剑,挺剑便欲刺向苗拾胸腹要害,牧晨吃了一惊,连忙出言喝阻,徐凤手上动作骤然一顿,双眸微红,
    “牧大哥,凤儿要杀了他,他……他……”
    徐凤话说一半,只觉羞耻难当,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口,牧晨心知徐凤温婉善良,若非旁人犯了滔天大错,徐凤绝不会教他取人性命,又见徐凤吞吞吐吐无法言明牧晨心里哪还不知,剑眉紧蹙心中已然有了杀机,望着徐凤柔声道,
    “牧大哥会为你做主!”
    徐凤闻言,心中稍宽,将无邪剑递给牧晨俏立一旁静观其变,只见牧晨缓缓走近苗拾,冷然问道,
    “我师父宿清风在哪?”
    徐凤闻言,俏脸上神情恍然,苗拾听得牧晨话语,双眸微凝,回想起当年自己想拜宿清风为师而不得,宿清风却将本族秘笈传于一个外族之人,不禁心中升起一丝嫉妒之情,冷哼道,
    “哼,要杀便杀要剐便剐,想要苗某背叛族人万万不能!”
    “识时务者为俊杰,阁下还是说了的好…..”
    牧晨见苗拾死到临头兀自逞强,不由得剑眉微蹙,苗拾闻言,心想此子优柔寡断,有些妇人之仁,倘若我不说他未必会痛下杀手,但是如果说了,日后九夷族知道了必定生不如死,念及至此,苗拾强自镇定道,
    “苗某不知道,让我从何说起!”
    “凤儿与我情同兄妹,你欺侮她就是欺侮我,既然不说,在下只好讨债了!”
    牧晨双眸微眯,右手无邪剑往前一送,直取苗拾胯下而去,苗拾骇了一跳,若是那话儿没了这辈子当真生不如死,当即颤声道,
    “别,别,我说,我说……”
    苗拾见牧晨长剑放在胯下晃来晃去,不禁脊背生寒,定了定心神,续道,
    “但凡背叛族人者,皆被关在九幽地牢,想那宿清风也不例外。”
    牧晨听得苗拾话语,追问道,
    “九幽地牢在哪?”
    苗拾神色犹疑不定,若有所思,牧晨长剑作势往前一送,苗拾察觉身下一片冰凉,心中一慌,急忙道,
    “在,在南海一处荒岛中……”
    苗拾话刚说完,见自己受不住威逼利诱,心中暗啐一声,冷笑道,
    “不过以你的实力去了也是送死,仅九幽地牢一处便有两名知命境高手把守,更遑论九幽地牢只是九夷族冰山一角......”
    牧晨闻言,面色阴沉,未料到九夷族连看守地牢的都是知命境界高手,更遑论九幽地牢只是九夷族九牛一毛,窥斑见豹足见九夷族内高手如云,远非自己能敌,如今自身突破知命境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救人之说更是遥遥无期。
    念及至此,牧晨只觉前途渺茫看不见希望,一时间心灰意冷几欲放下救人打算,忽而想到蝠老魔不计前嫌传了自己一身武艺,自己仗之数次得以保住性命,如此大恩大德怎能不报,大丈夫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知命境又如何,天人境又如何?如今自己方才二十多岁便破入归藏境,实乃古今罕有,若突破知命境一年不行,就三年,三年不行十年,就不信这辈子也救不出师父蝠老魔,如此一想,牧晨立时斗志激昂,满脸神采飞扬。
    苗拾一直凝视牧晨神色变化,见牧晨听了自己话后面色阴沉,神采涣散,心中冷笑连连,不料瞬息而已,牧晨精深抖擞,神情坚定,苗拾禁不住心中暗恨,忽而想起族中长辈所向往的四字境界‘道心稳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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